第二十四章 下地

胖子一点一点把洛阳铲拔出来，看了看铲头带出来的土，把洛阳铲递给黎簇，用手电筒照着前方的一块位置，说道：“你照着我刚才的做法，在那里下一铲。”

黎簇接过铲子，心中默念胖子刚才嘱咐的手法：“使用时身体站直，两腿叉开，双手握杆，置于胸前，铲头着地，位于二足尖间，用力向下垂直打探。开口到底，不断将铲头旋转，四面交替下打，保持孔的圆柱形。从刃部逆铲将土抠下，纵向掰开看断面。看土时，不能回铲，回铲是连续往地下打二、三下才提铲，”才转了没两下，黎簇手心一疼，低头看时，手掌上的水泡已经磨破了一个，胖子在旁说道：“没关系，磨出茧子就好了，接着下铲！”黎簇啐了一口：“我怎么就成了你们家长工了我！”看着胖子下铲容易，黎簇自己一上手便知道这其中的艰难，大脑放空地转着铲子，终于转不下去了，胖子帮他把铲子拔出来，又看了看土，接着让他又在附近下铲，一连下了八铲，加上胖子自己一铲，已经九铲了，胖子开始跟黎簇解释：“我下的第一铲最深，一直探到了死土，说明我这第一铲挖在了墓外面，你再看我让你挖的第一铲，带出了一些白膏土，但是你看，你这一铲子下得很糟心，土层都混乱了，不过多少也说明这里已经接近地宫了，这一铲带出了碎石，说明这里是墓顶，然后我让你以这个点为圆心，又打了几个盗洞，注意，一般的大冢实际上也就三五铲的事儿，可是这个地宫太大了，我不敢掉以轻心，所以让你多下了几铲，现在我们脚下的位置应该在廊道上，前边就是墓室，这两侧是耳室，装陪葬品的，可是继续往前，这个位置上，又有一个墓室，两个耳室，这里，还是一个墓室两个耳室，然后前面又是白膏土，也就是说，这个地宫是一个‘丰’字形墓室，这个就有意思了，多出来的那两条墓道是干粑粑用的？这是周墓，少有人能碰到这种墓，而且还是从来都没有人动过的，再有，这个斗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现在是在半山腰，这个斗挖在半山腰上，有点开山为陵的意思，但绝没有唐朝那么简单粗暴，那么问题来了，这个风筝一样向上抬头的地宫，我们该怎么下！”

黎簇抓了抓脑袋，说道：“这个鱼刺形状的斗你们真没见过的话，倒不如按照以前的方法来办啊！”

王盟也说道：“这个地宫似乎没有夯土层，如果是这样，我们不如从墓顶破下去，直接看三个主墓室到底几个意思。”

秀秀点头：“可以，根据这几铲子来看，下面的斗应该危险系数不大，直接下去，比较简便，一步到位。”

胖子摇头，说道：“也不知道是胖爷老了，还是让吴邪那个下斗即见粽子的体质给整出阴影了，我还真不想破顶，我觉得我们可以从山下廊道那里打一个盗洞，从侧面进廊道，然后听话一点，一点一点摸索这个斗，我们之所以倒这个斗，是想找一些有关周穆王的线索，如果直接去主墓室，可能会忽略很多，而且危险系数可能更大，我们这样行进，至少可以给自己留一个退路。”

王盟和秀秀对视了一下，也都首肯了胖子的建议，汪晓媛从包里拿出工兵铲递给黎簇，说道：“下面就是体力活了，加油，我看好你！”

黎簇鄙视了她一眼：“你存在感那么低，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好好表现啊！”

汪晓媛笑道：“因为我出来的目的都达到了啊，来这里只是想长长见识，又不是一定要下斗带明器，所以我干嘛出力啊，这就是学徒和夹来的喇嘛之间的区别懂吗？！”

黎簇扁扁嘴，只好下去帮胖子和扎西挖盗洞，这个盗洞挖的也有些门道，胖子一边挖一边教黎簇，黎簇学得很认真，觉得这些经验真心得算非物质文化遗产！

因为采用的是胖子曲线救国的战术，工程量比直接破顶大了许多，这里好歹不济也是一旅游景区，大家伙也是真不敢大张旗鼓地干，上山还是买了票之后躲起来等天黑的，这要是遇上雷子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何况干的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事，胖子将劳动力分成三组，两个女生负责把风，胖子和扎西负责挖直线的坑道，挖到一定程度后，黎簇和王盟下洞，与胖子背靠背向斗的反方向挖洞，然后将他们背上来的装备全部放在这个坑道里，随后扎西将挖出来的土全部分散到其他地方，尽量将原地的土堆显得平实，然后汪晓媛用干草和麦秆铺在他们踩过的土堆和平地上，掩盖住脚印和挖掘的痕迹，麦秆是附近绑在树上用以保暖的，所以不会显得十分突兀，最后在两名女生也下盗洞之后，扎西拿来一个塑料窨井盖（胖子找来的道具，足以以假乱真）盖在盗洞上，他们的盗洞打在山腰公路旁的泥地上，有一个窨井盖倒是合情合理，谁也不会多想，当然这个窨井盖的载重就很成问题了，用胖子的说法，这次倒斗就是一个拼人品的速战速决，出现什么问题也无法去顾及，接下来，就听天由命吧！

胖子摸着墓室的砖墙，指给黎簇看：“这就是廊道的墓墙，只要我们破进去，就算进到斗里了，我嘱咐你一句，跟紧我们，只要不是吴邪那个烂人品，斗里也不一定有什么值得大少爷您出手的粽子，所以一旦我们失散，不要紧张，原地等我们回来救你，你丫千万别跟上次似的坑队友，万一我们去找你还没近身先让你小子一箭穿喉我冤不冤死了！”

黎簇不敢吱声，因为这是实话，斗里大家相依为命，如果这次他再坑队友，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黎簇问：“没有火药，我们怎么破墙啊？！”

胖子拍了拍墙，看了汪晓媛一眼，说道：“我知道你哥没这手艺，丫头，上吧！”

汪晓媛得意地看了一眼黎簇，钻到前边来，把黎簇推到一边，两指一较劲，便从原本牢不可摧的砖墙上凭空夹出一块砖头，黎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汪晓媛加快速度，又搬下几块砖，接着胖子说：“好了，下面就是胖爷SHOW TIME。”说罢，狠命一撞那墙，那些砖石便扑簌簌地都掉进了墓里，接着一阵浊气涌出，没把黎簇眼泪给辣出来，胖子不多说话，一摆手，众人都躲到刚才王盟挖的那个反向盗洞里，然后让浊气慢慢从窨井盖那里钻出去，过了好长时间，估摸着天都亮了，秀秀拿着一根绳穿着两只她们把风时候抓的麻雀，扔进盗洞里，隔了一会儿拽出来，两只麻雀虽然有些蔫吧但还是活着，众人又等了一会儿，胖子一声令下，便钻进廊道里面，王盟打了很多冷焰火，众人也都把手电筒打起来，向四周照了照，地宫很大，虽说只是一个廊道，他们的手电也只能照出眼前的一小块范围。

黎簇正不知道他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突然听到秀秀喊道：“你们快看壁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破开的墙上，黎簇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意思，主要是画面太过抽象，可是秀秀却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天哪，原来是这样！”

就在这时，黎簇感觉到身后有一丝凉意，一个陌生的声音震荡着耳鼓膜：“你们，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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