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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亡命鸳鸯

    侯鼎业听到声音,全身直打了个激灵,猛地回过头去,叫道:“是谁说老夫无恶不作?”


    伴随着沙沙的树叶声响,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妪撑着拐杖从树林中缓缓走了出来。无情的岁月压弯了她的背脊,弯到上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空荡荡的左裤腿,已然引人注目,变形的右腿,更加夺人眼球,因为变形的原因,那条残腿每跨出一步,都需要在空中划上一道诡异的弧线后,方能再次落地。


    侯鼎业见来人不过是个残疾老妪,警惕的神色立马松懈了下来,挑着眉头问道:“老太婆,刚才是你骂的老夫?”老妪干巴巴地笑了一声,道:“老头子,你在跟我说话吗?”呼出的气吹开面前的乱发,露出底下沟壑纵横的枯皮老脸。


    侯鼎业啐了口痰,道:“原来是个疯婆子。”随手指了一名年轻弟子,“赶紧打发走了。”


    老妪一声冷笑道:“好一个疯婆子。”一语未了,拐杖霍地横打而出,“嘭”的一声,登时将那名年轻弟子的膝盖骨打了个粉碎。


    侯鼎业看她这一拐使得颇有些门道,不由得提高了几分警觉,再度问道:“你到底是谁?”


    老妪没作理睬,钩子一般的眼神很快锁定在了玉面书生身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好几遍,才呵呵笑道:“好,好,真是好极了,合着是女人玩腻了,所以都开始玩起不男不女的了。”


    玉面书生最恨他人叫她“不男不女”,当下就起了杀意,只见她淡淡笑了笑,没有任何征兆,玳瑁骨扇倏地滑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径指老妪咽喉。


    好在老妪始终保持着防范,身形猛地一矮,原本佝偻的背脊,几乎缩成了一个肉球。骨扇在老妪的头顶盘旋了一圈,削下几缕白丝后,又迅速回到玉面书生的手中,。


    玉面书生一招不中,后招紧随而至。


    莫瞧那老妪年纪老迈且腿脚残缺,身手绝不逊色于四肢健全的年轻人,进退转位,干脆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转眼之间,两人就已过了十数招。蓦地里,玉面书生反身一招“蛟龙探海”,攻老妪下盘。这一招大巧若拙,看似别扭至极,其中却尽藏巧妙,更厉害的是后续还埋藏了杀招。


    老妪尚未站起,耳听劲风来袭,心下不由得感慨:“七塔明王果然非同凡响。”无意再斗下去,当下保持着蜷曲的姿势,就地往外一滚,直滚出七八丈远后,方从地上一跃而起,叫道:“且慢。”


    “见阎罗王前,还有什么遗言?”


    “有人托老身转述一个故事与阁下听。”


    “臭老太婆,你当我是第一天出来混?想用缓兵之计,门都没有。”


    “就老身这条贱命,今天死明天死,有什么分别。”


    侯鼎业见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老太婆形象丑陋,说话又古怪,不由得起了好奇心,说道:“一个故事而已,听听也无妨,不信她能耍出什么花样来。”玉面书生狠狠瞪了他一眼,心想你不来帮忙也就算了,还要跟我唱反调。


    老妪瞅准机会,立即启口道:“话说曾经有一对可怜人儿,为何说他俩可怜呢,因为两人天生残疾。不过相对于其他悲惨的人儿来说,两人又是幸运的,因为他们俩还有彼此。


    “两人自出生那天起,就成为了全村村民欺凌的对象,连他们的家人都没给他们看过一天好脸色。不仅如此,在两人六七岁时,就让家里卖给了镇上的富商。如果没有彼此之间的鼓励和搀扶,两人可能早就承受不住这个人情社会的折磨与摧残,投身地府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欺凌现象并没有停止,反而与日俱增。嘲笑和白眼算是好的,最可怕的是突如其来的暴力,两人几乎成了几位少爷的免费沙包。在经历了又一次的鬼门关后,两人都受够了,他们决定离开这个生他们养他们的小镇,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开启新的生活。


    “可在那个封闭的小镇,逃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两人约好,三天后子时三刻,在镇东头的千年连理树下会合。


    “然而三天后的连理树下,只来了一个人,男孩孤独的身影在连理树下徘徊了整整一夜。他不知道的是,女孩反悔了。女孩还没有品尝过山珍海味,也没有穿过绫罗绸缎,更没有享受过荣华富贵,而荒郊野外除了野兽,什么都没有。她害怕蛇虫虎豹,更舍不得这个花花世界。


    “直至天明时分,男孩没有等来他的伴侣,反而等来了一群暴徒。他成为了女孩步入人情社会的一块垫脚石,女孩用他的性命换取了富商一个赞许的笑脸。”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直至说完,也没弄清故事中两个主人公到底影射的是谁。


    玉面书生早已脸色大变,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这个故事你从哪听来的?”老妪咧嘴一笑,没有搭理她,反向其他人道:“你们想知道故事里的这一对男女得的是什么残疾吗?”


    话音未落,玉面书生突然发难。


    老妪早有准备,一个起落,躲了过去,叫道:“告诉你们吧,就是像她这样不男不女的阴阳人。哦不对,不是像,她就是故事里那个告密的贱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刚过了五六招,就停了下来,因为侯鼎业突然插手,拦住了玉面书生。


    玉面书生怒道:“你想干嘛?”侯鼎业面色凝重道:“待我先问她两个问题。”玉面书生怒哼一声,一把甩开侯鼎业的右手,径自走到一边。


    老妪阴阴一笑,道:“侯掌门,有何见教呐?”侯鼎业眯着眼又看了她一回,问道:“你到底是谁?何以会我昆仑剑法?”玉面书生闻言,不禁也耸起了眉头,回想适才那两招,的确是出自昆仑剑法。她一时暴怒,竟没察觉。


    老妪笑道:“别说昆仑剑法,就算是《混天墟》,老身亦是倒背如流。”说罢,立即吟诵了一段。


    那《混天墟》乃昆仑派的独门内功心法,只有掌门人才有资格修炼。


    侯鼎业听她背的一字不差,第一个想到的是门派中出了细作,偷走了镇派之宝,戟指喝道:“好你个疯婆子,说,心法是从哪偷来的?”


    老妪冷冷一笑,撩开右边额头的乱发,露出底下一块“人”字形的伤疤,瞪着眼珠子问道:“侯老贼,你还认得这块伤疤吗?”


    只见侯鼎业的脸皮倏然间变成了一张白纸,直似见了鬼一般,指着老妪道:“你……你……”一连说了五六个“你”,才接上后半句:“是你这个臭婆娘?”老妪一脸狰狞地笑道:“正是我这个臭婆娘,哈哈,没想到吧?”她与侯鼎业不仅相识,更是他的结发妻子。


    侯鼎业很快从惊惶中回过神来,一脸惫赖道:“没想到又如何,就凭你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还能拿我怎么着。”


    再次看到这副嘴脸,老妪的心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咬牙道:“当年如果不是我用计逼走你几个师兄弟,昆仑派掌门之位哪轮得到你。你不好好珍惜我这个贤内助,反在外头沾花惹草,你说说你还是个人吗?”


    侯鼎业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道:“怎么不是人。试问天底下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偏偏就你这个臭婆娘规矩最多,花酒不能喝,窑子不能逛,那做男人还有什么滋味。”老妪歇斯底里地叫道:“我规矩多?我规矩多?当初那一句‘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谁说的?”


    侯鼎业挠了挠腮帮子,一脸无赖样道:“管它谁说的,总之不是我说的。”


    老妪气得全身直哆嗦,磨牙凿齿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畜生!”骂完了,又道:“狗贼,你可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侯鼎业连正眼也不带瞧一下,说道:“谁管你。”老妪咬牙道:“我过了这么多年的非人生活,今天也要让你尝一尝。”话音未落,拐杖就砸了过去。


    侯鼎业从容架住了这一招,凶相毕露道:“当年算老夫失策,让你捡回了这条贱命,今天可不会再犯那么低级的错误了。”


    两人对昆仑派的各种武功套路,皆是熟谙在心,对方所出招式有哪些利害,后续又能接什么招式,无不了如指掌。不过在功力方面,侯鼎业明显要高出老妪一筹,再加上老妪四肢不全,身上又有多处暗疾,此消彼长,实力更加悬殊。


    才过了三十来招,老妪渐感不支,一边招架,一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慌乱间,拐杖没找对支撑点,杖头打滑了一下。她右腿本来就不太好使,当即立足不定,一跤跌倒在地。


    侯鼎业嘴角一翘,胜负已定。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侯鼎业发出致命一击的一刹那,一道破空之音骤然划过上空。电光石火间,但听得侯鼎业一声痛号,跟着有什么东西落入了尘土。


    待尘埃落定,侯鼎业早已退到了数丈开外,左手手背不知何时破了道口子,鲜血长流不止。再看老妪身前的尘土中,静静躺着一枚钱币。


    杀妻不成,反遭人暗算,侯鼎业怒不可遏,捂着手背上的伤口叫道:“是谁?是哪个王八羔子暗算的老夫?”


    须臾的静寂之后,山口溜进一阵北风,翻滚林涛之中,是琴音肃然:“曾经盟山与誓海,争奈墙外春色灿。从此心中立下愿,杀尽天下负——心——汉!”


    玉面书生乍然听到琴音,不由得心头一颤:“她怎么来了?”


    山洞前,方小琬则是心喜不已,忍不住道:“琴姐姐来了,我们有救了。”叶馗却没那么那么乐观,他与琴乡都是独来独往的性格,除了有过几次切磋,并没有什么交情可言。


    伴随着琴声,一条曼妙的身影翩若惊鸿,掠过众人头顶,无声无息落在了最中央。


    琴乡双脚刚着地,侯鼎业即喝道:“你是何人,敢来破坏老夫的好事?”


    玉面书生素知琴乡的行径,忙拦在中间道:“自己人,自己人,一场误会。”跟着向一脸困惑的侯鼎业道:“这位便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四姐琴乡。”完了又向琴乡介绍侯鼎业,最后不忘加上一句:“我跟侯掌门是老交情了。”之所以提最后一句,就是想让琴乡卖个人情给她。


    侯鼎业知道七塔明王中有琴乡这么个人,但素未谋面,也从来没听说过她的行事作风,当下点了点头,道:“既然是误会,那就好说了。不过,先待老夫收拾了这个臭婆……”


    “娘”字尚没有出口,冷不防听得“铮”的一声,琴音凝涩,撼人心魄,霎时间惊起一群山雀。


    侯鼎业骤然感到喉咙口有些刺痒,伸手一摸,居然有血。正莫名其妙,一旁的黑毛牛率先发现了异常,叫道:“师父,你的脖子!”


    侯鼎业不知所云道:“我的脖子……”


    一语未了,伴随着尖叫声,只见侯鼎业的脑袋缓缓地从脖子上滑落了下来。


    玉面书生惊怒交加,她已经提前说明她与侯鼎业的关系,不想琴乡竟会如此绝情。


    再说侯鼎业,以他的武功,绝不至于一招就丢了性命。其实他的死多多少少要归咎于玉面书生,若不是玉面书生前面的一番话,侯鼎业也不会放下警惕,以致到死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侯鼎业一死,昆仑派弟子立即作鸟兽散,片刻间,就跑了个精光。


    唯有那老妪,一边提着拐杖不遗余力杖笞着侯鼎业的尸体,一边狂笑谩骂道:“狗贼,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到最后还是我赢了,哈哈哈……当年你让我生不如死,今朝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我让你始乱终弃,让你始乱终弃……”


    待出气完,老妪走到琴乡跟前,行了个大礼道:“琴姑娘的恩情,老身永生难忘。”说完,意味深长地斜了一眼玉面书生,说道:“姑娘要老身转述的故事,老身已经如约转达。”


    玉面书生一听这话,登时耸然动容,她没想到背后的主谋人竟会是她的同门。


    琴乡淡淡回了三个字:“知道了。”老妪道:“姑娘还有何吩咐吗”琴乡摆了摆手,老妪再行了一礼后,方拖着侯鼎业支离破碎的尸体去了。


    玉面书生满腹的疑忌,待老妪一走,当即厉声质问道:“姓琴的,你我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何以要来捉弄于我?到底藏了什么居心?”琴乡回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玉面书生道:“居心?没有什么居心,只是想杀尽天下负心汉和负心女。”


    玉面书生大骇,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琴乡捕捉的猎物,一时惊怒难以名状。沉默了一会儿,但见她突然仰天大笑道:“好笑,真的好笑。魔音,你可别忘了,我玉某人也在七塔明王之列,虽然排名在你之后,但也是一塔之王,论地位,我们是平起平坐的。”


    琴乡很是不屑地翻了下眼皮,道:“那又怎样?”一步一步向前进逼,u看书 .ukashom 手指在琴弦上随意拿捻,或紧凑或平缓,好似拨弄的不是琴弦,而是玉面书生的心弦。


    再看玉面书生,不住往后退,额头上冷汗涔涔,顺着脸颊不住往下滴。她心里清楚的很,论教中地位,两人相差无几,但在武功造诣上,她多半不会是琴乡的对手,当下大声道:“你反戈相向同门中人,要是传到法师和教主的耳中,我看你如何交代。”


    琴乡道:“这是我的问题,就无须你来操心了。”话音未落,左手掌在瑶琴底下一托,五根琴弦如毒蛇吐信,直扑玉面书生而来。玉面书生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招架。


    勉强撑持了一盏茶的工夫,玉面书生不敌对手,殒没于火山谷之中。


    玉面书生一死,琴乡没有作任何停留,几个起落,飘进了松林。


    方小琬一句话都没说上,不免有些沮丧,想到今天若不是琴乡突然出现,他们一干人多半都要作古。


    南山三老和严小七先行一步,找庸医去了。方小琬看了一眼天色,已是近黄昏时分,她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要处理玉面书生的尸体,倒非她突然生了恻隐之心,只是担心一旦让梵叶发现了尸体,势必会对琴乡不利。


    叶馗道:“南山三老说话没轻没重的,你还是随他们一起去的比较好,这边由我来处理就行了。”方小琬有些犹豫,生怕昆仑派弟子去而复返。叶馗道:“我还没虚弱到这个地步,几个昆仑派弟子尚且应付的来。”


    见他这般说,方小琬也不好再拂他的意,追随着三老的背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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