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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智计过人

    方小琬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起身道:“与其在这干坐着,不如去迷阵中转转,说不准石室中另有玄机。”叶馗也不管方小琬有没有邀请他,径自跟了上去,在他眼中,方小琬仍旧是他走出迷阵的最大希望。


    两人一间间石室查勘过去,不敢有半分大意,可每间石室大同小异,无甚特殊。


    一口气查过三间石室,一无所获,两人不禁有些泄气,连踏出的步子都是有气无力的。


    方小琬道:“听说第一道关卡,你是跟俊城哥一起过的。”叶馗点了下头,忽然想起在花厅之上并没有见到上官俊城,问道:“他人呢?”他忖度着,以上官俊城的机敏,不至于在猜牌环节落败。


    方小琬道:“出局啦。”语气中,透着许多的无奈,“我跟俊城哥是最后一组。”


    原来老不死贪玩,胡乱指挥,导致在第一道关卡上,差些出了岔子。待两人赶到之时,落在末尾的上官俊城正要进入甬道。上官俊城乍见方小琬,欣喜不已,回头说话的空隙,让老不死抢了先。没奈何,两个好朋友只能选择自相竞争。上官俊城本来就是为了助力方小琬而来,赌神的称号于他并无多大的用处,在甬道内,直接就摊牌认输了。


    叶馗听说了原由,说道:“他倒没有搬口。”方小琬道:“俊城哥跟你都说了些什么?”叶馗也不作隐瞒:“他说你俩自小青梅竹马,早有婚约。”方小琬笑道:“听他胡说。”


    沉默了片刻,叶馗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你的俊城哥是不是女儿身?”方小琬冲口说道:“你怎么知道?”话刚出口,即察觉不妥,不自禁的捂住了嘴。


    叶馗本来只是猜疑,但见了方小琬的这般反应,自知无误,嘀咕道:“难怪一身的香脂水粉。”


    方小琬眼看瞒不下去,四下里警惕地扫了一眼,压低了喉咙道:“这个秘密事关重大,你可千万不能宣扬出去。”


    常言道再团结的家族,亦难免会有隔阂,更何况是融合了三个异姓势力的大家族。随着势力的扩展,家族的壮大,三皇堡内勾心斗角是越发的频繁。三个家族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相互较劲。


    上至武学修养,下至锅碗瓢盆,就连粪池中的屎尿都要比一比哪一家的肥。但凡是样东西,三家都要比个高低,而其中,人丁的兴旺更是重中之重。


    上官俊城的父亲上官腾早年在外磨炼修行,直到中年才成家立室。妻房妾室,一连出了三个闺女,至上官俊城出生时,上官腾已年过半百。他思忖着即便将来能够老来得子,可待儿子成年的这一段期间内,上官家单靠他一副年老的身躯,必然要遭到韩家与匡家的觊觎,到那时,莫说那虚幻中的儿子能否安然长大成人,就是整个上官家都难免要成为两家的囊中之物。


    上官腾表面上笃定若山,心中昭然,上官家急需一个继承人,而且是刻不容缓,趁着他还有些残年余力,尚能够确保家人的周全。


    其实早在上官俊城出生之前,上官腾就打定了主意,这一胎是带把的最好,假使老天爷不如他愿,他也要当作儿子来培养,故而整个生产过程,是在密不透风的密室中进行的。当时在场的除了当事人,就只有上官腾与接生婆二人,而接生婆在上官俊城诞生之后也给永久封住了嘴巴,是以世上知悉这个秘密的只有上官腾夫妻与上官俊城本人。


    上官腾心思缜密,深知韩家与匡家或明或暗都会做一番调查,故此他特意从外省找了一个相貌差不多的男婴,充当自己新生的儿子,用来迷惑另外两家的耳目。直至一年多后,才把上官俊城换回来。


    这一招移花接木果然有效,不仅瞒过了三皇堡上下,就连全江湖都知道上官家出了小少爷。


    上官俊城的幼年是在森严壁垒内度过的,任何外人都不得与之相见,世人只道上官腾老年得子,格外爱护。


    上官俊城的童年不是在练武场上操练武艺,便是对着四书五经,直至总角年岁,才由上官腾带到江湖上走动。上官腾此举有三个用意:上官俊城作为他的接班人,身上背负着上官家的未来,书本上的知识要学,江湖上的历练同样不可或缺,此为其一;二是为免韩家与匡家起疑,老躲着不见人,总不是事;第三则是做人情,与江湖上各门各派打好关系,为上官俊城将来即位,做好铺垫工作。


    在上官俊城十一岁那年的仲夏,他随父亲到岳阳楼做客,遇到了方小琬。


    上官俊城毕竟还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不管上官腾如何训诫,内里藏着的仍旧是一颗女儿心。在三皇堡内,她没有玩伴,更没有朋友,有的只是背不完的书和站不完的马步。她以为每个同龄人都与她一般,寅时起,亥时睡,十年如一日。直至她来到了外面的世界,才发现原来不是每个小孩都需要背诵武功秘籍,更不用对着木人桩子把手脚打的瘀伤累累。她向往外面的世界,向往同龄人的生活。


    童年时期的方小琬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假小子,上树掏鸟窝,下河捕鱼虾,她样样在行。论调皮捣蛋,她决不输给岳阳城内任何同龄小子。


    两人自见面起,就格外的意气投合。年纪上,方小琬小了两岁,但俨然一副老大哥的模样,带着上官俊城从早疯到晚,踏遍了岳阳城内每一寸土地。两人顺理成章成为了知交朋友。上官俊城听人说好朋友之间是没有秘密的,一日,玩到兴致高处,顺口将自己的身世吐露了出来。


    那年月的方小琬少不更事,听过后即抛诸脑后,压根没当回事,直至几年后,才逐渐明晓兹事体大,同时暗暗庆幸年幼时的自己是个憨傻冒儿,听过即算,没有四处宣扬。


    叶馗听完,点了点头道:“原来内中情由这么复杂。”他本以为上官俊城只是一时贪玩,才去女扮男装。方小琬道:“姐姐本名其实叫上官燕,可惜有名却不能用,只能永远活在上官俊城的面具之下。”联想到上官燕的下半生,不禁悲从中来。


    两人一左一右,比肩偕行,默默走过一条长廊后,方小琬的脑海中陡然升起一个疑问:“涂抹胭脂水粉的男人多了去了,你是从哪里发觉异样的?”叶馗一怔,面露难色,随口应付了两句。


    方小琬见他闪烁其辞,内中定有隐情,追着不放。


    叶馗道:“诸多因素凑在一块,就发觉喽。”方小琬挑着眉毛问道:“具体哪些因素?”叶馗有些不耐烦道:“涂脂抹粉就不必说了,举手投足也是扭扭捏捏的,看着特别别扭,胸脯软乎乎的,还有像喉结不明显,牙齿偏小……”


    方小琬杏目忽睁,中间好似掺杂了奇怪的字眼,忙打断他道:“慢着,喉结前面什么玩意?”面对方小琬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叶馗躲不过去,只能道:“没什么好讲的,就是胳膊肘不小心在她胸前蹭了一下。”


    方小琬脸上神情飞速地起着变化,片刻之间,就由惊转到了喜,跟着双手抱拳,连道恭喜。


    一连串举动,只唬的叶馗莫名其妙,问道:“恭喜我什么?”方小琬道:“燕姐姐没与你说么?也难怪,这种事女孩子毕竟不好开口。”


    叶馗眉头微蹙,蓦然间有一种不好预感袭上了他的心头,欲问个究竟,但直觉告诉他,还是不问的好,当下选择一言不发,只顾往前去。


    方小琬见状,不觉纳闷,她前言后语可谓是下足了料,竟而没能吊起叶馗的胃口,加紧两步,赶上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吗?”叶馗直截了当回了两字:“不想。”常言道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


    方小琬可不管他,自顾自说道:“燕姐姐曾说过,天下男人皆好色,没有一个好东西。但凡事都有例外,假若有郎君不以姿色美丑度人,真心心仪于她,则良人可托。”


    叶馗眉头皱的更紧了,说道:“这与我何干?”方小琬道:“你听我说完嘛。燕姐姐当年曾立下誓言,在她男装之时,第一个与她有肌肤之亲的男子,她便愿意以身相许。”


    叶馗心头微微一颤,可马上又恢复了冷静,依旧是那句话:“跟我有什么关系?”眼角瞟见方小琬嘴角含笑,且是不怀好意的笑容,才知上当受骗。


    玩笑归玩笑,秘密还是要守的,方小琬再三嘱咐,不可泄露了出去。叶馗本来就不是爱嚼舌头的人,一一应承了。


    两人继续漫无目的的游走在石室之间。


    眼看足智多谋的方小琬都束手无策,叶馗不自禁的想起了赌神狗屎运。狗屎运的名字才在脑海中浮现,他旋即又想起一个名字,嘀咕道:“不知幸运蛋在哪?”他想幸运蛋能够被鸟屎击中,运气自然不差,跟着他走保不准能走出去。


    方小琬笑道:“鸡蛋鸭蛋吃过不少,还从未听说过幸运蛋,是蒸着吃哩还是煮着吃?吃过后是不是就会吉星高照,一路畅通?”叶馗抿了抿嘴道:“我说的是那个让鸽子屎砸中的幸运儿。”


    方小琬调侃道:“怎么,准备换个思路啊,要不要小女子去逮只乳鸽来给叶大侠开开光。”叶馗不去理会她的嘲弄,说道:“切莫小瞧了运气,人家赌运来既能凭着狗屎运夺魁,必定有其道理。”


    方小琬不曾耳闻赌运来的大名,一脸诧异道:“赌运来?是何方神圣?”


    叶馗便把早前听来的掌故说与方小琬知了。


    方小琬听过,单手撑着下巴,即陷入了沉思,嘴里念念叨叨,好似在计算着什么。直过了半晌,但见她猛地里一顿足,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九宫飞星。”


    叶馗见她手舞足蹈,又蹦又跳的,忙问缘由。方小琬道:“那八道谜题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答案其实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叶馗低首往下瞅了一眼。


    方小琬见状,忍不住笑道:“没说是你的眼皮子底下,我指的是赌运来留下的那张字画。”跟着道:“赌运来之所以能够百战不殆,勇夺赌神桂冠,全系他擅于运用风水学。外人不懂风水,自然难以理解,才有狗屎运一说。”


    叶馗半信半疑道:“同在一个屋檐下,所收受的风水难道还有差异?”方小琬道:“当然有差别,风水运势分很多种,往大了说有国运,往小了说则有家运。一个人的运势同样有大小之分,一生的运势为大,一日乃至一个时辰的风水便为小。风水不同于命格,它是时时刻刻都在变化的。”末了,嗯的一声,饶有其事的点点头道:“应该就是这么个意思。”


    叶馗本已信服了八分,结果最后的“应该”两字,立即将之前的狐疑全数拽了回来:“应该?”


    方小琬嘻嘻一笑:“其实我也是半桶水响叮当,只懂个皮毛而已。”见叶馗把眼来看,含嗔道:“你直勾勾的盯着我作甚?”叶馗道:“合着你孩提时代的梦想是当算命瞎子呀,没看出来。”


    方小琬笑道:“你傻啊,算命和风水压根两回事,好不好?”又道:“我之所以知道这些,完全要归功于我家一个远房亲戚。那个亲戚专好这一行当,但凡逢年过节,必拉扯着我们几个小孩,给我们布道。”


    叶馗道:“那依你半桶水的水平,这一届赌神会花落谁家?”方小琬昂起头来道:“不消说,当然是本姑娘了。”见叶馗嘴唇动了动,却没言语,知道没好话,笑道:“有话就说,有……什么就放。”终觉着“屁”这个字从大家闺秀嘴里出来不甚合宜。


    叶馗只摇了摇头。


    方小琬迫问道:“是无话可说,还是有话却不敢说?”叶馗道:“只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方小琬道:“说。”叶馗道:“人们常说‘厚脸皮’‘厚脸皮’的,到底多少厚才算是厚脸皮,具体是怎么个标准?是以厘算,还是以寸算?”


    方小琬一听,登时眉毛就竖起来了,这分明是在拐着弯骂她,只气得她两腮鼓起,跟个河豚一般。


    叶馗见气氛有些尴尬,心想还指望着她脱离迷阵,犯不着闹僵了关系,想说两句话调节调节气氛,怎生他是个木讷之人,只能回到正题:“九宫飞星到底是哪九宫飞什么星?又如何会是破解迷阵的关键?”


    方小琬绷着个面孔道:“古人说的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厚脸皮的我不配与薄脸皮的你站在一块,你往前,我往后,我们从此分道扬镳。”


    叶馗双脚站定,没有丝毫挪步的意思,说道:“古人又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是薄脸皮?”反而走上一步,“我也是厚脸皮。”


    方小琬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跟着回答叶馗之前的问题:“当今风水主分两派,形式派与理气派,而九宫飞星便是理气派的核心理论。具体怎么个原理,我不清楚,貌似是这么排列的。”说着伸出手指,三横三竖,在地下画了个九宫格。


    方小琬一面作着画,一面在记忆深处翻箱倒柜,寻那要领:“每一格都有其对应的五行,依稀记着有个歌诀,好像是这么唱来着,一白、二黑、三碧、四绿、五黄、六白、七赤、八……八好像依旧是白,最后是九紫,应该没错。”


    将九色依照特有的顺序填入九宫格内后,接着道:“九宫飞星既可算整一年的大势,亦能算每一日甚至每一个时辰的小势。我们先用年份算,今年是丙申年,中宫位置应该是……”纵然她记忆力超乎常人,毕竟许久年月前的往事了,加之内容繁复,不免有些忘却。在地下写了又擦,擦了再写,反反复复五六遍后,才得出个勉强满意的结果。


    方小琬道:“眼下先照着今年九宫飞星的轨迹走,今年是二黑星入中宫,所以一白星在东南位,即巽卦,所以第一道门应该走巽门。如果年月日都走不通的话,再用吉凶,一个个换下去,必定有一个能走出迷阵。”


    叶馗反正不懂,只管跟在方小琬走就是了。


    两人重新回到花厅,正准备往巽门方向走,忽见十数道不善的目光从各个方向射来,汇聚在两人身上。


    任何人见到这种状况,都该知道情势不妙。


    两人不自禁地住了脚步,欲待一探究竟,不想枯尸率先越众而出,逼问道:“答案,交出来。”凶光摄人,獠牙利齿毕露。方小琬自恃有叶馗撑腰,不以为惧,装傻道:“你跟我说话么?什么答案,不明白你说什么。”


    假面男冷笑道:“别在那装胡羊了,俗话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姑娘既然摸索出了关窍所在,何不分享出来,让大伙一起见识见识。”


    众人一齐高声附和。


    方小琬道:“拜托你们动动脑子,我要是知道如何走出这迷阵,早走脱了,还傻乎乎的留在这干嘛?”假面男阴阴笑道:“解破谜题总是要一个过程的。”


    方小琬摇了摇头,浅浅笑着,好似在说这种说法真的是可笑至极,心念如电般旋转:“看这阵势,多半是方才在甬道内的说话,让有心人给听了去。”她好不容易破译了迷阵的关键,可不愿意随随便便供出,说道:“各位想是让人给耍了,小女子才疏学浅,何德何能破解得了这八卦迷阵。今日能来到决赛,纯属机缘巧合,瞎猫碰着了死老鼠罢了。”


    袁中侯走上一步,手一扬,拽出一张纸条,诘问道:“那这张纸条,你又该如何解释?”


    方小琬接过看了,纸条上内容如假面男所言,说她解开了迷阵。行书潦草,显是匆忙之下写就,更令她感到疑惑的是,这些字迹看着竟然有些眼熟,好似在哪见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当下斜了假面男和帷帽男一眼,因为就目下而言,最有可疑的便是这两人了。


    方小琬故作镇定地笑了笑道:“各位好歹也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不会当真信了一张纸条吧。这么明显的意图,难道就小女子一人看得出来,明显是有人挑拨离间,意欲让我们自相残杀,等大家伙都死光了,自然没人与他竞争赌神之位。”


    袁中侯道:“我们死光了,他走不出迷阵,不是一样白饶。”枯尸哼的一声:“废话少说。”拨开袁中侯,直奔方小琬而来。


    方小琬本能地往叶馗身后一闪,不料刚避过前门虎,又遇后门狼,双足尚未立定,斜刺里,一条身影闪电般袭了上来。原是假面人见有隙可乘,劈手就来抓方小琬手腕上的命门,意欲把人制住后,再以武力相逼。方小琬连躲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左手边帷帽男同时攻了过来。


    叶馗与枯尸才架上招,闻得风声,立即后撤相救,不意袁中侯又挡住了他的去路,被这么一阻,再要去救,已然来不及了,而与方小琬交厚的死不老不知在哪晃悠呢。


    只听“嘭”的一声,是两股强大掌力碰撞所发出的动静。


    帷帽男在最后时刻,掌心一偏,竟自击向了假面男子。两人所戴的帷帽与假面禁不住掌力的震荡,四分五裂,迸散一地,现出庐山真面目。


    余人见状,无不惊叹出声,原来假面男竟是玉面书生所扮。至于另一个中年人,只听方小琬惊喜交加地喊道:“二叔,你怎么会在这?”


    那中年人故作凶态道:“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有家不回,我用得着千里迢迢跑这来吗。”方小琬道:“二叔我……”


    中年人挥挥手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嘛。哼,别让我见着你那个臭道姑师父,本事没几个,心却比天高,整天嚷嚷着要复兴峨嵋派,有本事自己去复呀,拉着我宝贝侄女天天在外风餐露宿算个什么事。要我看呐,峨嵋派就是栽她那张嘴上的。”


    方小琬素知自己的这个二叔口不择言,可即便是自己的叔叔,也不能如此侮辱自己的授业恩师,气呼呼道:“二叔,你再这样说话,琬儿以后就不理你了。”慌的那中年人忙道:“不说了,不说了,不信你看。”双手捂紧了嘴巴,以示诚意。


    方小琬见了他的神态,活活一个老小孩,不觉转嗔为喜,扑哧笑了出来。


    那中年人正是当今岳阳楼楼主方海晟的同胞兄弟方海鸿,不同于他的长兄,方海鸿从小在长辈眼中就被认定是个吊儿郎当的小鬼头,耍赖作怪,不喜任何的管制与约束,成年后脱离了父兄的束缚,更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游荡四方,只求个无拘无束。


    叔侄二人叙过契阔之后,方海鸿道:“二叔此次不远万里而来,一是许久不见你归来,好生想念;二是想来见识见识最近盛传甚嚣的七塔明王。”


    方小琬道:“二叔你运气好了,喏,他们俩就是。”说着伸手向玉面书生和枯尸一指。方海鸿横了两人一眼,点头道:“嗯,的确是气度不凡、人模狗样的。”


    枯尸对于自己的相貌断然是熟记于心,看了眼旁边的玉面书生,明显不像狗嘛,遂道:“是人模人样。”他知道“气度不凡”这个词是夸人用的,至于“人模狗样”这个词,他没听出骂人的意思,只道是方海鸿没用对成语。


    方海鸿忍着笑意道:“对,没错,是人模人样,你看这小鼻子小眼睛长的,简直跟人一模一样嘛。”


    一句话引的在场众人哄堂大笑。


    枯尸尚未明白其中道理,玉面书生早已按捺不住,冲着枯尸叫道:“他在拐着弯骂你呢。”


    就在枯尸怒火升腾之际,四面八方霍地传来老袁的声音:“咱这是赌神大赛,大家尽量克制,别演变成武林大会哈。”


    老袁这一句话着实有效,当下里,众人都收敛了许多。


    方小琬受不了众人的狼顾鸢视,闭合了双眼,在那装睡,心里头思如走马,盼着能想出个万全之策。纵然她能够守口如瓶,余众只需亦步亦趋跟在她后头,自能坐收渔翁之利。


    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方小琬睁开眼来,清了清嗓门,朗声道:“方案呢,小妹的确有一个,至于准不准,尚待考证。”顿了顿,故意卖个关子,接着道:“大伙记清楚啦,八道门的次序依旧是巽卦、乾卦、离卦、震卦、坤卦、艮卦、坎卦、兑卦。”


    她本以为公布了答案,自会有人去以身试法,不期眼前这帮人屁股都没挪一下,仍旧是盯着她不放。


    方小琬见计策落空,很是无奈地扁了扁嘴,心中暗叹了一句:“不好忽悠啊。”不想这时候自己肚子跟着不争气起来,咕噜咕噜叫了两声,看来必须得尽快脱离这迷阵,否则终点没到,自己倒先饿趴在了途中。


    不知是心理因素作怪,还是在方舟中闷的久了,眼前竟然出现了幻觉,人丛中有个麻子脸,让她硬生生看成了一个麻团。


    方小琬晃了晃脑袋,顺手在手背上狠狠掐了一把,心中一横:“不管了,吃亏就吃亏吧。”摸了摸自己肚皮道:“五脏爷,好歹让你吃了点东西,可别再嚎啦。”


    这一句喃喃自语不想让一旁的袁中侯给听了去,偏生他耳力有限,只听清了一部分。他是个多疑之人,眼珠子一转,便在那断章取义起来:“小姑娘,你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方小琬道:“好笑了,本姑娘自言自语,关你什么事?”


    袁中侯微微一笑,将方小琬周边几人通通打量了一遍,忽然大声道:“敢问五脏爷是哪一位,请出来相见。”


    方小琬闻言,不觉好笑。


    袁中侯不见有人承认,就想用激将法将他激出来,朗声道:“素闻五脏爷豪气干云,今日既有缘共处一室,何不出来与众英雄一见,难不成阁下是个胆小如鼠的缩头乌龟。”


    方小琬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道:“袁前辈,你在跟哪位五脏爷说话呢?”


    袁中侯一怔,心道:“黄毛丫头这话是何用意?嗯,八成是想迷惑视听。”哼的一声,说道:“小姑娘,你还认识两位五脏爷呢?”方小琬忙摇手道:“我只认识我家的五脏爷,你家的我不认识。”


    这话一出,袁中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怒道:“什么你家我家,小小年纪什么不好学,学人家胡搅蛮缠。”方小琬照着他的口吻道:“中等年纪什么不喜欢,uu看书 uukanshu.om喜欢给自己出丑露乖。”


    袁中侯彻底怒了,叫道:“你说什么?”方小琬捂着肚皮道:“我说你自以为是呀,我跟我五脏庙里的五脏爷说话,你却非要自作聪明,大做文章,你说你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丑出?”


    余人见状,无不大笑出声。


    袁中侯当众丢丑,怒不可遏,踏上一步道:“让我教训你个放诞无礼的臭丫头。”刚要发狠,忽见方海鸿拦在了前面。方海鸿粗着嗓门道:“姓袁的,想以大欺小?我兄长忌惮你们泰山派,我方海鸿可不怕。”


    袁中侯恼火归恼火,尚没失了理智,审时度势,见占不着便宜,只能按捺住了火气。


    方小琬提步走到花厅中央,扬声道:“算你们走运,本姑娘今天大发善心,愿意做跟屁虫的就跟着来吧。”玉面书生等人见她顷刻之间,态度大变,忍不住心中生疑:“这小妞哪会这般好心,嗯,多半是圈套。”


    方小琬一眼即猜中了他们的心思,不禁哑然失笑,眼珠子转了一圈,更加卖力地吆喝道:“本姑娘向来言行合一,童叟无欺,糊弄各位白绕圈子的缺德事,本姑娘绝对不干。”她吆喝的越卖力,玉面书生等人就越发的起疑,以致当她迤迤然走进巽门之时,他们几个依旧在那踌躇不前。


    方小琬走在最前头,心里七上八下的,殊没底气,万幸在穿过第八道门后,眼前景致终于换了个模样,再也不是那一成不变的石室。


    玉面书生等人不知何时赶了上来,见此情状,无不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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