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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扑朔迷离

    走在最前头的粗汉乍见大殿内这多般尸体,顿时给吓得破胆丧魂。其余二十三人见到如此恐怖情景,亦是失声惊叫个不停。虽然一路上来,途中已见了不少横尸,但雨夜天黑,只能见个大概轮廓,而大殿上烛火通明,一时间上百具四肢扭曲、面目狰狞的尸体映入眼帘,教他们如何不害怕。


    华正德见来人不过是些乡下粗汉,不禁松了口气。正要出来喝问他们大半夜的抬十二副棺材上山来是何用意,眼角余光陡然瞟到最后一口棺材之后,还有一人,青袍长剑,分外的眼熟,那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叶馗。


    叶馗信步走进大殿,见到满地的尸体,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反而说了句:“有意思。”


    方小琬十人哑穴被制,说不出话,只得以一个劲地向叶馗眨眼,希望他能够察觉到神像背后的埋伏。


    叶馗随手褪去蓑衣竹笠,跨过尸堆,走到十人面前,冷厉的目光在十人身上来回一扫,哼的一声,道:“你们还活着呢。”


    方小琬十人初见到这十二口棺材,皆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这时听到他开口说了这一句话,才明白这十二口棺材是为她们准备。因为叶馗曾说过他只保证她们十二人到达岳阳楼,至于是死是活,他毫不在意。


    华正德这月初刚在万剑山庄见过叶馗,这时再见,当场就认了出来。一时间,疑惑、兴奋、紧张三种情绪交杂融会。疑惑这个恶贼怎会到紫云宫来,又怎么会与峨眉派弟子相识;兴奋是只要伏诛了黄泉摆渡人,必然声名大噪;至于紧张么,自然是因为对手并非易与之辈。


    安夫人与玉圣上人在得知眼前这个不速之客即是臭名昭著的黄泉摆渡人后,皆大吃了一惊。惊讶过后,却露出了喜色,两人对望一眼,心下打着同样的盘算:“若能今日诛灭黄泉狗贼,以后在江湖道上,谁还敢小觑我一眼。”当下注意力全集中在了叶馗一个人身上。


    华正德打了个手势,诸人会意点头,伸手入怀,严阵以待。


    蓦地里,只听华正德猛地一声大喝:“走你。”


    大殿之上,破空声骤响,数十枚暗器一齐射向同一个目标。


    这许多人躲在神像背后,叶馗岂能不知,他冷哼一声,跨上一步,右手已从尸身上除下了一件道袍。但见他以袍作盾,数十枚暗器打在道袍上,犹如泥牛入海,连个声响都没有。


    他用道袍接过暗器,顺势一带,再一送。数十多枚暗器拐了个弯后,又尽数射了回去。只听得黑暗之中惨叫连连,除了华正德、玉圣上人还有安夫人外,其他诸人立时毙命。


    华正德三人皆没料到对方武功竟厉害如斯,躲在神像背后,栗栗危惧。刚揩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就听外面叶馗幽幽说道:“是你们出来,还是我过去?”


    三人面面相觑,心里斗争了许久,依旧没争出个结果来。适才一招,已表明即便三人联手,也不会是叶馗的对手。


    还要数华正德饱谙世故,但见他落落大方地走了出去,笑道:“原来是叶老弟啊,刚才灯黑,把老弟当作了这群疯子的同伙,老弟莫怪哈。”叶馗只说了两个字:“是吗?”面无表情,完全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玉圣上人眼珠子一转,故作惊讶,道:“啊,这……这是黄泉剑吗?那阁下岂不是……黄泉摆渡人?哈呀,久仰久仰,贫僧素来仰慕阁下,今日得以在此相见,真是菩萨显灵。”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过后,又道:“华庄主上了年纪,眼神不大好,老弟千万不要怪他。贫僧适才也劝过他,怎能没弄清楚就贸贸然向人射飞镖呢……”


    华正德见玉圣上人信口开河,气得头皮发麻,不待他说完,就叫了起来:“死秃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长剑刺出,就往玉圣上人身上招呼。


    两人骂骂咧咧,各下杀招,从殿上一直杀到殿外。不想刚出门外,就没了动静。他们起初拼杀是真,待斗到殿外空地,见叶馗不来追究刁难,四目一对,心意互通,此时不溜更待何时,没命价地跑下了山。至于那《两仪无象剑谱》和《黄庭玄经》,比起自身性命,简直不值一提。


    安夫人则是趁着他俩拼命时,早一步溜了出去。


    叶馗也不在意,解开魏云的穴道,问道:“那两个年纪大的呢?”他问的是唐霞和兰婶的去向。


    魏云紧锁着眉头,环望了一周,摇头道:“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去了东院吧。”


    唐霞一行十二人进得紫云宫后,见到宫内惨象,悲不自胜,一时间只觉天昏地暗。唐霞与兰婶便在那时走散了。


    魏云手脚禁锢解除后,率先解了身旁余赛男的穴道。


    余赛男一得自由,急忙叫道:“不能让那三个奸人跑了。”当下提气欲追,却只觉丹田空空如也,双腿更是酸软无力,没跑几步,就跪倒在了地下。


    连续几日奔波,魏云等早已精疲力竭,加上体内酥筋虚风散尚未除尽,伤口也没有痊愈,能坚持到现如今已经算是奇迹了。当下只能寄希望于叶馗,不意刚开了个口,即遭来叶馗一声厉喝:“闭嘴。”他可没兴趣多管闲事,向那二十四个挑夫道:“看着她们。”跟着准备去找唐霞和兰婶,然而却见那群挑夫相互之间推推搡搡,似乎有话说,却没人敢开口。


    叶馗道:“有话直说!”


    一个中年挑夫给推了出来,只见他搔头挠耳了好一会儿,干笑道:“呃……大家伙……嗯……不太想……不太想干了。”叶馗冷冷问道:“为什么?”


    那中年汉子指着大殿上的尸堆,道:“这么多尸……太……实在太过凶险了。”叶馗脸色一沉,道:“一开始我就说过,这份差事十有八九是要死人的,你们也都答应了的,否则我出这么重的酬金干嘛?”


    中年汉子嗫嚅道:“可……可我们没想到会真的死人。”


    叶馗双眉一竖,沉着喉咙道:“你们视我是儿戏之徒吗?”那中年汉子忙摇手道:“没有,没有,当然没有,我们怎么敢小觑壮士,只是……只是……”


    叶馗冷眼向他身后一扫,道:“你们也都不想干了,是吗?”


    大半人点头称是,但也有五个汉子站了出来,道:“六片金叶子,别说可能死,就算真要送命,我们也干。”


    叶馗点了点头,向生了怯意的十九人道:“金叶子留下。”


    那中年挑夫听叶馗口气有松,忙点头哈腰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旁边有个酒糟鼻小心翼翼问道:“我们将这么多棺材抬上山来,也蛮辛苦的,可不可以留下一片呢,就一片。”


    叶馗冷眼一瞪,那酒糟鼻一个激灵,忙将金叶子全数留下。


    十九人依依不舍交出金叶子,正待离开,只听叶馗森然道:“我有说你们可以走了吗?”那酒糟鼻叫道:“酬金都已经全还你了,你还想怎样?”叶馗冷哼一声,道:“既然生当作人,就该说人话,你们食言而肥,贪而无信,我也无需将你们当人看待。要想下山,每人留下一条臂膀。”


    那十九个汉子闻言大惊,继而大怒,叫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们又没多拿你一文钱,凭什么要砍下我们的手臂?”


    叶馗冷冷一笑,道:“等我取你们项上人头的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不讲道理。”他生平最恨背信弃义之辈。


    那十九个汉子听了这恫言吓语,哪还敢再往外踏出一步。


    那中年男人道:“我……我改主意了,我干,我干。”回身取过五片金叶子。余下十八人面面相觑,无可奈何,也只能重回殿中。


    叶馗瞥了他们一眼,不再计较,举步出殿。只见他刚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向方小琬十人道:“忘了说件事,我之前没杀你们,不是我心软,眼下就到六月份了,天气闷热,过不了两天尸体就会发臭,而岳阳楼也不是短期内即能够抵达,这就是我没杀你们的原因。若你们再要给我耍什么幺蛾子,这便是你们的归宿。”说完,猛地一拍棺材。


    他留下这句话后,就去找唐霞与兰婶了。转了两圈,终于在天井找着了两人。


    他到来之时,石洞已经打开。石洞内除唐霞与兰婶外,还有成炳丰、何人杰五名弟子。五人身上皆是伤痕累累,唐霞与兰婶正替他们敷药包扎。


    这山洞是峨嵋派用以储存粮食蔬菜的冷藏室,前窄后宽,甚是凉快,深处层层叠叠堆放了不少物资。


    成炳丰五人一见到叶馗这个陌生人,当即抢身去按石洞机关,但还是慢了一步。兰婶见状,忙跟五个师弟说明了情况。成炳丰等听完,这才放下警惕。


    兰婶替何人杰包扎好伤口后,问道:“掌门师叔跟刘师叔呢?”五人默不作声,只是低头垂泪。唐霞急道:“说话呀!”


    成炳丰哽咽道:“掌门师伯……不幸西归了……”哽哽咽咽,再也说不下去。


    唐霞听了,犹似坠入冰窖,双手垂地,怔怔发呆,好一会儿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一时间,山洞之内,悲声如潮。


    好一会儿,唐霞才止了眼泪,问道:“你师父呢?”成炳丰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道,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


    当下将发狂一事说给唐霞听了,至于发病缘由,却是一无所知。事发后,经过他们对比排除后,得出的结论是饭水中有毒。当天他们五人或因值勤,或因私事,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饭,喝上一口水。


    混乱之中,他们五人有幸躲进石洞,这才逃过一劫。到得昨日,洞外突然安静下来,成炳丰伤势最轻,壮了胆子出去一探究竟。来到大殿上,两百多具尸体触目惊心,然而令他惊疑的是,其中近一半尸首却是外派人员。一番查勘,终于让他在藏经房发现了图谋不轨的华正德一众。


    听到这节,唐霞登时怒火大炽,咬牙道:“华正德,你们等着,终有一天,我要你们付出代价。”忽然想起一事,忙问:“剑谱和心法呢?有没有让他们得逞?你说啊!”


    唐霞焦切万分,双手不觉攥住了成炳丰肩膀,指甲深陷,疼的成炳丰龇牙咧嘴,直摇头道:“不……不知道。”


    叶馗侧立一旁,对她们的涕哭哀号丝毫不为所动,倒是成炳丰的回叙让他起了好奇心。他早已发觉尸体死状有异,也猜到了中毒一节,只是他从未听闻世上有什么毒药有如此病症,不禁赞道:“有意思。”


    唐霞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工夫搭理他,径直来到藏经房。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亲眼目睹各代师祖辛辛苦苦搜集而来的典籍让贼人糟蹋的一塌糊涂,依旧愤懑难抑,不住嘴地叱骂:“狗贼。”


    原本存放两本秘籍的锦盒,此时被散弃在角落,盒中自然空无一物。众人寻了两圈,无功而返。方小琬十人解开穴道后,这时也赶了过来。


    唐霞思绪纷乱,但她身为众弟子仰望的长辈,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失了方寸,深吸了两口气后,向成炳丰道:“带我去见掌门师兄。”


    当下成炳丰领着众人来到东厢房,屋内躺着董至宗在内的五具尸体,唐霞抱起董至宗的遗体,又是一阵痛哭。


    嗓子哭哑,眼泪流干,唐霞开始检视尸身:“除了师兄之外,另外四具尸体死相狰狞,显然是中了邪毒所致。师兄的死状虽然说不上安宁,但与发狂而死的尸体相比,还是有所差别的。师兄全身上下血肉模糊,看样子是死在这乱剑之下。”忽地心头打了一突:“师兄虽有内伤在身,但也不至于连四个师侄都打不过,更何况四名师侄中毒发疯之后,出招全无章法。”


    她重新检查了一遍尸身,竟没发现致命伤,而且从伤口判断,似乎是死后才劈砍上的。为求真相,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沉了一口气,道:“师兄,你原谅师妹。”说罢,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董至宗遗体胸口划开一大道口子。


    方小琬等年轻弟子体力早已透支,精神恍恍惚惚,再也经受不住多余的刺激,纷纷转过了头,不忍直视。


    只听唐霞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兰婶忙问:“掌门师叔他?”唐霞黯然道:“师兄是让人震碎心脏而死的。”兰婶恨恨道:“何人如此歹毒?”


    唐霞取过针线将伤口重新缝上,边缝边暗自思量:“师兄并未中毒,然而凶手还是下了杀手,而且从手段来看,极其狠辣。唔,杀害师兄的凶手一定就是下毒之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以致下此狠手?莫非是泰山派?嗯,不会错,肯定是他们。那一日无功而返,陈有鹿和牛铅肯定大为不服,存了忌恨。他们明刀明枪斗不过我们,便使那鬼蜮伎俩,哼,泰山派……”


    她越想越气,到最后,全身都止不住地抖动。半晌后,才平静下来,掏出半路拦截下来的信笺,道:“这封求援信是丰儿你写的吧?”


    成炳丰点头嗯了一声。事发当日,他们五人躲在山洞内,急的团团转,想要下山求救却又不敢踏出山洞半步,也多亏了成炳丰机灵,吹哨引来信鸽。


    紫云宫的信鸽经多代培养,已经十分驯善,听到哨声,就第一时间飞到了山洞口。成炳丰开了条细缝,成功抓获一只,才有了后面的飞鸽求援。


    唐霞听完,点了点头,跟着收拾好心情,说道:“前后再找一遍,说不定还有生还者。”


    屋外,不知何时,雨消云散,天际现出鱼肚白,已是清晨。


    众人早已疲惫不堪,但心里挂念着同门安危,当下强提精神,分头找寻。


    方小琬前往客堂时,忽见叶馗蹲在大殿之上,正在摆弄着什么。她好奇心起,走近一瞧,登时给吓得寒毛直竖。uu看书 uuknshu 只见叶馗手持一把断剑,正在给一具尸身开膛破肚。


    方小琬认得逝者,正是不久前才逝世的王师兄,喝道:“你在干什么?”叶馗斜了她一眼,冷然道:“你觉得我在干什么?”


    唰的一声,方小琬长剑在手,叱道:“人死了都不得安稳,你快住手!”叶馗哪去理会他,用断剑在肠胃里来回翻搅了几下后,从中挑出一小块残羹。


    方小琬一声娇喝,挺剑削他手背,她不欲伤人,情知也绝非叶馗对手,只想逼得他停手。叶馗伸出食指不紧不慢地在剑脊上轻轻一弹,当的一声,方小琬虎口发麻,长剑脱手。


    叶馗将那块残羹装瓶收好,从容起身,指着棺材淡淡问道:“这十二口棺材,你最喜欢哪一副?”


    方小琬心头一突,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想到自己命不长久,大好青春戛然而断,世间上许多美好还没来得及亲身品味。想到这些,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了两转。但她并非贪生讨饶之辈,更不想在这个恶人面前露怯,脖子一挺,准备顶他两句,忽感肃烈杀气扑面而至,跟着就听眼前人道:“不要再考验我的耐性。”


    留下这一句后,叶馗便扬长而去。


    方小琬怔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是该感到庆幸还是屈辱。


    叶馗涉猎广泛,却也从未见过症状如此奇怪的毒药,他于医道毒理算不上精通,搜集样品,是要拿去问一个用毒高人。他此举不为防范未来,亦不是有造福世人之愿,全是兴趣使然,如果运气好,还能换些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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