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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贺之远要进一步扩宽国内市场,除了将触角伸向张牟吴文雅铺设的青少年群体,同时锁定的还有张倩经营的打工市场。


    张倩常年混迹在各类打工人群中,擅于人脉钻营和笼络人心,又舍得适当让利,周边城镇乃至临近几个省份瘾君子及他们层层发展下去的毒友圈都仰赖她手中的货,属于不愁销货只愁怎么找货的人。


    张牟直播间被端,这也意味着贺之远铺设的针对青少年市场的流产,贺之远不得不将重点转向张倩。年前他意图绕过钟玉明和雷瑟吃下东南亚市场导致整个团伙被警方盯上的事让他在钟玉明面前的地位和信任值掉到冰点,只能通过开拓新的市场份额来找补,张倩便是他的救命稻草。


    那时张牟和吴文雅已被警方暗中控制,并没有任何进货需求和销货渠道,但江承从雷瑟那却得到陈至另要了一批货的消息,发的同一个市场,这意味着陈至还有新的销货渠道,但那时江承并不清楚新的渠道是哪个,后来贺之远现身,他恰巧是机场里碰过温简行李箱的人,又对温简几番试探,这些疑点形成闭环时贺之远的身份呼之欲出,而商场里张倩对温简的试探也让江承留意到了她。


    早在贺之远机场鬼使神差地将伞状标签贴在温简行李箱、意图声东击西开始,就注定了贺之远之后多米诺骨牌效应似的溃败。如果只是他和温简的对阵,他所有的怀疑和试探都合情合理,且天衣无缝,偏背后还有一个处在他竞争阵营的江承,如果说温简是贺之远面前的蝉,江承就是贺之远身后的黄雀。温简像靶子一样吸走了贺之远全部的注意力,反而让江承有了更大的活动空间,比如调查张倩。


    江承是在跟踪张倩过程发现两人的交易时间。两边想建立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这批货只是先验货,张倩背后和底下的人对货满意了,才会进行稳定合作。


    刚被陈至摆过一道的雷瑟必然不会希望他成功。江承回国加入何建集团,在雷瑟看来就是替他打入陈至内部,趁机掰倒陈至,接管他掌控下的中国市场,就像当初陈至意图取代他掌控东南亚市场一样。搅散曹榜张倩的验货交易是让陈至在钟玉明面前进一步失势的重要一局,雷瑟不容许失败,而江承交给他的成绩他很满意,唯一担心的就是落下什么把柄被钟玉明发现,连累到他。


    不过江承特地给雷瑟这通电话也不是为了叙旧,他想知道的是钟玉明得知“林景余”扣下他货后的真实反应,田佳曼的反馈里他太平静了,甚至是记不起林景余是谁,这不对劲。


    一个害得他被迫改头换脸背井离乡从0开始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忘?


    更何况当年张小黎的背叛林景余算是背后推了一把,而这恰恰是钟玉明人生遽变的根源。


    “现在被警方盯得这么紧,钟董除了发脾气,就没做别的安排?”江承问,“还是说,他已经决定彻底放弃东南亚市场,转向中国市场?”


    “放弃倒不至于,就是先避风头吧。”雷瑟也不确定,“现在这边警方盯得厉害,生意全停了,但货早出来了,全积压着没处销,得赶紧出手,省得警方哪天查过来就损失大了。”


    “我过两天去趟中国,到时找你。”雷瑟又补充道。


    江承动作一顿:“怎么突然要来中国?之前似乎没听你提过。”


    雷瑟:“临时安排,早上刚接到的通知。”


    江承:“钟董也一起吗?”


    雷瑟:“怎么可能。钟董连家门都不出,更何况还千里迢迢跑你们中国去。”


    江承笑:“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我还以为他会亲自过来。”


    雷瑟:“这不还有我嘛。”


    江承笑:“也是,你一人顶千军万马。”


    又补充道:“你一会儿把航班信息发我,我去接你。”


    雷瑟爽快答应:“ok。”


    挂了电话,江承面上的笑容也跟着收起,面色慢慢变得凝重不解。


    难道是他误判了这次交易以及林景余在钟玉明心中的分量?


    单交易问题不一定能让钟玉明回来,但如果是曾让他栽了大跟头的林景余又再一次掐住了他命运咽喉,他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江承百思不得其解。


    晚上回家时,江承还在琢磨这其中的问题。


    温简回来得稍晚,一开灯便看到坐在沙发凝神沉思的江承,吓了一跳。


    她还从没见过这样深思凝重的江承,任何时候他都一副游刃有余尽在掌控中的样子。


    “怎么了?”温简担心走向他。


    江承侧头看她:“没事,在思考些问题。”


    说着站起身走向她:“吃过饭了吗?”


    温简:“还没。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我看你好像不太对劲。”


    江承:“钟玉明没有要回来的迹象。”


    温简:“真的假的?消息来源可靠吗?”


    江承:“应该没什么问题。田佳曼和雷瑟都不约而同证实钟玉明最近没有任何异动,他们互不认识,不存在相互通气骗我的可能。除非……”


    江承皱眉,除非他哪里漏了馅,被怀疑了,两人被安排联合给他下套。


    温简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有些担心:“会不会是田佳曼假意同意和你合作,但背地里把你卖了,她毕竟还是钟玉明的人。”


    江承缓缓摇头:“可能性不大。”


    但也不是绝无可能。


    “现在问题是,如果516交易钟玉明不回来,是行动还是不行动。”江承沉吟开口,“如果行动,必然会打草惊蛇,虽会给钟玉明造成不小损失,但他依然逍遥法外,以后再要抓他只会难上加难。他有的是机会卷土重来,到时只怕比现在更隐蔽。但如果不行动,放任这批货流入市场,祸害无穷。”


    “就没别的办法诱使他回来了吗?”温简皱眉,“那……如果以林景余女儿的名义扣住他们那批货,然后由我出面和他交涉……”


    江承直接打断:“不行。”


    连林景余本人都行不通,更何况林景余女儿。


    最重要的是,他不希望她冒这个险。


    温简还是想说服江承:“这或许是个办法,毕竟当年我和我妈什么也没做他都恨得连夜上门砍人,如果现在我直接搞个背叛扣了他货……”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江承一字一句重申,“对钟玉明而言,你没那么重要。”


    温简:“万一呢?”


    “没有万一。”江承很坚持,“更何况,我们现在只知道交易时间,但具体交易形式和地点还不清楚,你怎么扣?”


    温简:“你不是已经和田佳曼达成合作了吗?让她……”


    “没用。田佳曼对我还有防备,她只是扣了货,并不肯告诉我具体交易形式和地点。我目前只知道属于大宗物品交易。”


    正因为如此,钟玉明没有如他预期地有动作,江承开始不确定,田佳曼是否也像当年的陈至父亲一样,表面同意和张小黎合作,暗中却向钟玉明献忠,她毕竟是跟在钟玉明身边十多年的女人。


    还是说,钟玉明疑心重,林景余人没醒,钟玉明既没有见到林景余人也没有见到真实声音,一张照片还不足以取信于他?


    “你爸以前……”江承看向温简,斟酌开口,“有给你留下什么录音资料或者视频吗?”


    温简以为他说的是案子相关的,下意识摇头:“没有,他从不提工作。”


    江承:“我说的是生活上的,比如说生日祝福之类。”


    “有的。”那时他偶尔不能陪她过生日,会提前录一段录音祝她生日快乐。


    江承:“发一份我。”


    温简有些不解,但还是点点头。


    第二天,江承把新拷到的林景余声音的存储器交给了周行远。


    “帮我照着这个声音合成一份音频,文字内容我邮箱发你了。”


    周行远伸手接过:“这是要做什么?”


    江承:“钟玉明似乎没什么动静,我想试试是田佳曼出了问题,还是料下得不够猛。”


    周行远:“所以你打算让林景余‘亲自’约钟玉明?”


    用ai合成林景余声音,让林景余“亲自”电话约钟玉明。


    江承点头:“目前只有这个办法了。他还在昏迷中。”


    江承手机在这时响起。


    他拿起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


    他犹豫了下,接起。


    “喂?”


    周行远噤了声,拎过一边的茶壶,给各自茶杯满上,抬头时却见江承面色有种异样的古怪,一种混杂着震惊与不可置信又极力克制着的古怪,又隐隐有种欣喜感,他说不上来。


    “怎么了?”看江承挂上电话,周行远忍不住出声。


    江承伸手取过他掌心捏着的存储器,站起身:“不用复制了。”


    周行远挑眉看他。


    ————


    公司里,温简正一手托腮盯着电脑屏幕的文档看,一手拿笔无意识在转,看似很认真,耳朵却是不自觉竖起,努力想听贺之远办公室动静。


    刚贺之远是绷着脸进来的,径直走向自己办公室,连看也没看她,这不太符合他的习惯。


    哪怕这些天被江承逼得他坐立难安,他在她面前还是维持着笑面虎的姿态,从没像现在这样连面具都懒得戴。


    温简伸长了耳朵想去听,但除了隐约听到摔文件的声音以及偶尔一两句失控的暴吼“都他妈一群饭桶”外,温简听不到太多有用讯息。


    手中转着的笔慢慢停下,温简往门口看了眼,拿起桌上文件想假装去送文件,刚起身,门口便响起了“咿呀”的推门声。


    温简循声扭头,看到了随着人事专员一起进来的林凭凭,一愣。


    林凭凭也看到了温简,很是欢喜地叫了她一声:“简简?你也在这上班啊。”


    温简勉强牵出一个笑:“对啊,你怎么也在这?”


    林凭凭:“贺总调我过来的。”


    温简心里“咯噔”了下,面上却已换上惊喜笑容:“这样啊,那太好了,我正愁一个人闷得慌呢。”


    说着手指了指贺之远办公室门:“贺总在里面,我去告诉他一声你来报到了。”


    说着就要走向贺之远办公室,林凭凭直接拉住了她。


    “不用了,一会儿我直接进去和他报到就好。”


    温简笑:“好啊。”


    手像是无意识般插入裤兜,握住了装在裤兜里的江承送她的改装发夹,又抽了出来。


    她亲昵上前挽住林凭凭手臂:“你也是刚来报到吧?办公位定了吗?”


    说着又扭头看向人事专员:“贺总有说要安排林凭凭坐哪儿吗?如果没有,那坐我旁边吧,方便讨论工作。”


    人事专员笑:“都行,有座就行了。”


    温简笑:“那就坐这儿吧。”


    边说着边拉着林凭凭转了个身,身体也跟着技巧性挡住人事专员视线,手中发夹悄无声息地塞入了林凭凭职业外套口袋,手也跟着收回,利落帮林凭凭整理桌面,边扭头对林凭凭道:“你先去和贺总报个到吧,我先帮你整理一下,桌面有点脏。”


    林凭凭乐于有人帮忙:“好啊。”


    人事专员人已带到,也就道别离开。


    温简拿着抹布去洗手间打湿,走出办公室门时借着转身机会看了眼林凭凭方向。


    林凭凭正去敲贺之远办公室门。


    温简手中手机摁下江承电话,手机刚贴到耳边电话便被接通了。


    温简一脸惋惜兼撒娇:“你送我的发夹不见了。”


    江承刚辞别周席远,人正开着车,闻言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倏地一顿,电话那头已挂断,“嘟嘟”忙音传来。


    江承直接打开了监听app,长指压向耳中的蓝牙耳机,林凭凭熟悉的嗓音也跟着从耳机一头传来。


    “贺总。”


    声音里还掺杂着贺之远气急败坏的怒骂:“你他妈真以为它去的百慕大三角,好好一艘船说消失就消失?”


    而后应是看到林凭凭进去,平静地应了声:“过来了。”


    紧接着敛下脾气对电话那头道:“回头再说,我有客人。”


    之后便是挂断电话,手机扔向桌面的声音。


    江承皱眉,船,消失……


    他蓦然想起田佳曼稍早前和他提过的最多只能扣两天的事情。


    江承瞥了眼对面渐进的红绿灯,利落将方向盘打了个半圈,将车调转回公司方向。


    ————


    办公桌久不用有点积灰,温简特地和保洁阿姨借了个小盆,接水回办公室边擦洗办公桌边洗抹布。


    林凭凭进去了快半个小时才出来。


    她出来时温简已将办公桌擦洗干净,特地放在桌子边缘的小半盆水已经变黑,还积了不少蛛网和大片凝块的灰尘,都是温简很认真才从办公桌角落和抽屉角落抠拭出来的东西。


    温简看着林凭凭走近,边微笑看她边用拧干的抹布最后一遍擦拭桌子:“报个到好久啊,贺总没为难你吧?”


    林凭凭笑:“我又没做什么,他干嘛要为难我啊,就交代些工作而已。”


    温简笑:“那就好。”


    边说着边把手中抹布伸向桌边水盆,人还在看着慢慢走近的林凭凭,像是没留意到水盆位置,一个错手,不小心打翻了水盆,林凭凭刚好走到近前,溅出的水污全撒到了林凭凭小西装外套上,带着大片的蛛网和脏污。


    “对不起对不起……”温简像是被吓到了,内疚地连连道歉,“我帮你拿去洗手间洗一下吧。”


    林凭凭嫌弃地拍了拍外套上的脏污,脸上的笑容已经不太挂得住了,但还是勉强笑着说道:“不用了,晚上回去再洗吧。”


    说着把小西装外套脱下。


    温简很识趣地接了过来:“还是去洗一下吧,洗手间有烘干机,很快就干的,你刚第一天上班,这样穿也不太好。”


    林凭凭迟疑了下:“那麻烦你了。”


    “应该的。”温简不介意地笑笑,“本来就是我的问题。”


    说着抱着她外套,端起水盆,转身往洗手间而去。


    走到洗手池前,温简一把将脏水倒掉,手探进小西装口袋,取出了藏在里面的发夹,替林凭凭将脏污处洗净烘干,转身想走时才想起特地借的水盆还在。


    保洁工具房就在洗手间旁边的小隔间。


    温简去敲了敲门没人应,便推开了门,与门内正欲出来的男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里面有人。”温简边道歉边抬头,目光与男人目光相触,只一眼,全身血液像被冻住般,通体发寒。


    她记得这双眼睛,十年前高考前那夜,她被屋里动静吵醒,她一睁眼对上的便是这双眼,冷酷残忍,毫无感情,看着她就像看一条垂死挣扎的狗,甚至没给她开口发声的机会,手起刀落,森寒的刀刃砍向她躲闪不及的后背,那利落狠绝的姿势,仿似他砍下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毫无生命的被褥。


    男人似乎也认出了温简,也可能没认出,只是平静而冷淡地扫了眼温简。


    他穿着统一的保洁制服,戴着帽子和口罩,手里拿着拖把和拖桶,看着像是要去干活,矮胖的身形也全无十年前的清瘦。


    但这双眼睛温简不可能记错,那是她十年的噩梦。


    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逼自己冷静了下来,歉然冲他笑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屋里有人,我是来还面盆的,刚和阿姨借去办公室用了会儿。”


    说着她微微弯腰将面盆放在靠门口的地上,克制着不让身体表现出丝毫颤抖,她甚至不敢往前一步走进黑漆漆的工具房,只保留着身体在外面的姿势把面盆放回了工具房里,起身时也礼貌地冲男人笑了笑道别后,才转身离开。


    她克制着没让脚步表现出任何惊惶的情绪,直到转了个弯,确定男人看不到后,才放纵着打从脚底窜起的寒意在四肢百骸流转,脚步也不自觉越走越快,脑袋像缺血般“嗡嗡”炸着响,把周围声音都一点点屏蔽了去,脚步也不自觉地越走越快,直到不小心和人撞上。


    “简简?”江承的声音。


    肩膀也被扶住。


    温简怔怔抬头。


    江承正担心看她。


    他刚回到公司,在电梯里透过透明玻璃看到步履仓惶的温简时便觉得不对劲,按停电梯走了出来。


    他掌心下的身体正轻轻颤栗着,温简抬起的脸色也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出什么事了?”他问。


    温简想摇头,但眼泪却先湿了眼眶。


    不知道为什么会流泪,但看到江承的那一刹,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地下来了。


    江承抬手想抱她。


    温简及时抬手阻止了他,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


    “钟玉明在公司,他回来了。”


    江承动作倏然顿住,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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