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红颜乱》 第一章:祸国红颜乱 春光融融,温暖的光线如同上苍的恩赐撒满这个强大而陌生的帝国。一切如同一场梦,亦或者真的就是一场梦,如果自己能醒来一切都会如同镜花水月一般,林梦透过摇晃的珠帘望着外面的一切。 粉色的蔷薇被风吹落,花瓣铺满幽径,珠帘轻响,暗香盈袖。触目奢靡威严的一切织就成一场不会醒来的梦境。 在这一场梦中,身处的强大国度已经行将末路,最后的鼎盛好似夜空里落下的烟花。听人说,熵都之外是野心勃勃的诸侯国,他们蠢蠢欲动,将君王礼节抛之度外,随时准备进入繁荣鼎盛的熵都,将龙椅上昏庸的帝王取而代之。 在这个异世醒来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册封。母亲守着灯火默默哭了一宿,身为将领的哥哥林天浩至始至终没有说得上一句话,只是望向她的眼神变得闪烁。 进入皇宫的囚笼中将会失去一切,自由,幸福。林梦不是不明白,她也想过逃跑,可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之中她又能逃到何处? 没有时间筹备,没有熟悉的地方躲藏,命运的手将她推上了一条陌生的征途。 三天后的吉日,纯金打造的凤冠,金凤展翅无比荣耀,明珠为点缀,宝石为镶嵌。宫人迎娶的轿子停在林府门外,林梦穿上华美刺绣的长裙,美若天人。 母亲将沉重无比的凤冠压在她编织好的墨发上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注定,再没有任何的退路。 江山为聘,十里红妆,盛大空前的迎娶不过是一场政治的联姻。听说皇太后一手操办了一切,无非看重的是林家手中握着的兵权。 一路的颠簸,进了宏大的囚笼中之后,林梦已经一天没能进食,饿得昏昏沉沉。守着滴泪的红烛一宿,也没能等来君王为她掀开艳红的盖头,为她卸去这满头金饰。 第二日皇宫之中就滋生了流言,新娶的皇后独守空房,并不获宠。新婚当夜,皇帝却守在宠爱的珍夫人那里,一夜颠鸾倒凤,快活无比早就忘了林家皇后的存在。 等了三日,林梦依旧没能见到帝王,等来的是却是一份废后的诏书,林梦领旨迁入冷宫。 一直信奉随遇而安的林梦并不觉得冷宫的日子有多么难熬,过惯了锦衣玉食,偶然吃一点苦也未尝不可。 望着自己的一双小脚,让寄居在林梦身体里的我啧啧赞叹,不知身体的主人受了多少罪,才裹出了这一双三寸金莲。走路尚是不方便更别说逃跑了,只是学不来后宫女子的典雅,日子平淡的很,每日看着手中沉闷的书籍也觉得时间过得太缓慢了一些,不知这样混沌迷惘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尽头。 不得不承认这句身体非常诱人,平日里是林家的千金小姐,皮肤白嫩,纤腰不盈一握,一张脸蛋更是清美绝伦。我看清楚自己的模样之后反而庆幸没有给平庸的帝王看见,如此,我便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 外面响起嘈杂的声音,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冷宫里关着的就是昏庸帝王的皇后。” 没有想到某一日打破这片寂静,推开尘封大门的却是慕名废后而来的人。林梦抬起衣袖遮住晃眼的光芒,穿着西域锦衣的男人优雅走进,有力的五指钳制住了林梦的下巴,逼着她抬起了眼睛。 入眼是俊美异常的面容,菱唇轻薄,鼻梁高挺,剑眉冷眸,周身萦绕着与身俱来的凌厉霸气。 一袭宝蓝色的衣摆刺痛了她的眼睛,这样痛楚不安的对视,须臾的片刻也像是耗尽了一声的时光。 “果然是绝色。”轻薄的嘴唇勾起模糊暧昧的笑容,而深色夜空般的双瞳却很冷。 他用力扯过林梦的身子,将她身上的衣裙撕碎,在暖春的季节中,衣服本就单薄。只用了片刻,身上最后一片遮挡也被他毫不留情地撕了下来。 当林梦被压在地板上的那一刻,赤。裸白皙的玉肤接触到冰冷的地板,一股无助的寒意布满身子。自己的第一次竟被陌生的男子夺去,她的性命,荣辱都系在自己名义上的丈夫身上。他亡了天下,甚至连自己的女人也被别的男人强占了,这是何等的耻辱。 攻城掠地的进入,没有一点快感。当他的分身侵入的那一刻,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像是脱离了一般,冷冷地注视着发生的一切。入骨的疼痛像冰冷的潮水一般将林梦淹没下去,没有尽头。 他的成就感建立在她的身上,因为她荣耀的身份,这一场欢爱变得格外耻辱。不仅仅是要得到这天下,就连昏君的妻女也不可以放过。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林梦忘了身上的男人要了几次,直到最后她昏死过去。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那双邪魅冰冷的眼睛。 破碎的衣服铺满冰冷的地板,如同一场风雨之后被吹落的满地芳华,一样的旖旎,一样的凄美。 等林梦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就连两腿之间的鲜血也被擦去了。 “娘娘你终于醒了,殿下正等着您去用餐。”宫女在一旁毕恭毕敬地说道。 “嗯”林梦无力点点头,身子如同棉花做的,使不上一点力气,任由她们为自己更衣上妆。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林梦抬眼看见了那抹宝蓝色无情的身影,再次相见没有意想中的怨恨与愤怒,只是静静地望着他,惊不起一点波澜。 “你不在乎吗?”他望着我,冰冷的眼瞳中泛起了涟漪。 坐在床榻上的林梦缓慢地摇摇头,“不,我不在乎,也不会恨你。”战乱的时代,君王平庸,王侯野心,女人的生命卑微如同草芥,贞洁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你很特别”语气中不乏赞赏。 林梦绝美的小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神情,似乎对面前俊美男人的赞赏毫不在意。 “果然我没有看错,只有你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我拓拔奕,才有资格做我的王妃。”他仰头大笑,笑声爽朗,姿容越发俊美潇洒。 林梦疑惑地望着他,不过是一次强迫性的运动而已,难道他就看出了自己的不同?竟会因为自己的冷漠而倾心,真是有些难以想象。 容不得她的多想,只有顺从命运的安排。 三日,他都流连在冷宫之中,与林梦缠绵不离。面对他的霸道温情,林梦也变得习惯起来,甚至有一些入迷。 “你这女人真是厉害,只是几天就把奕哥哥的心给勾走了,真是祸国红颜!”娇媚的少女咄咄逼人,刚刚说完,一记狠烈的耳光就打了下来。 林梦的脸挨了一掌,白皙的面颊上浮现出火红的印记。 这样泼辣的女子,应该更能在后宫中立足。只是没想到才过了几日,就有人按捺不住,来兴师问罪了。 “姑娘有时间来找我的麻烦,不如花点时间琢磨一下怎样才能抓住男人的心。”林梦拢起耳边的乱发,态度谦和而不谦卑。 “哼!”少女趾高气昂,“奕哥哥不过是一时被你迷惑罢了,你以为你能受他宠爱多久?” 林梦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傲慢的少女,清澈的双眸中带着怜悯与淡然,“若是你能确定拓拔奕爱你,又何必来找我麻烦?” “你等着,等我做了王妃我一定折磨死你!”少女气呼呼的离去,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气质空灵沉着的林梦。 “娘娘要不要奴婢拿药酒来给您擦擦?”一个宫女担忧地看着林梦。 林梦摇摇头,这个宫女比自己还要大一些,很有大姐姐的模样,做事沉稳而不逾越。林梦很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紫苑,是拓拔奕殿下身边的侍从。” 她点点头,示意紫苑退下,想起这个乱世的背景,力量格局,脑子里杂乱异常。熵朝治国三世,到了熵长卿才有了衰颓之象。 两朝帝王的辛勤治理,天下根基尚是牢固,虽不是春秋鼎盛,也没到穷途末路的地步。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小小的夕国趁虚而入,将熵国天下全权接手。 自己被夕国皇子看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他日烽火遍地,金戈铁马,说不定也难逃一死。 第二章:天下与她 得到这个繁华的天下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容易。 烽火从边关逼向熵都,一路畅通无阻,熵朝的军队在笙歌之中浸淫太久,甚至忘了怎样将刀剑劈向敌人。 进了都城之后,我竟然没能找到熵长卿,就在我怒不可竭的时候,派出侦查的士兵告诉我找到了皇后。 当我走入荒草及膝的冷宫时,才发现熵朝的腐朽已经到了这般无力回天的地步。一国之母不在金屋里享受奢靡的生活,竟被熵国的皇帝扔在这个冰冷凄清的地方,这儿更像是一座活人的墓地。 杀不了熵国的帝王,如果能羞辱皇后,也不枉我从边疆策马领兵而来。在荒烟漫草之间我看见了她,素衣白纱,清灵秀美如同空谷幽然。和我族中的女子完全不一样,她们多是艳丽,豪爽,绝不会有这样楚楚动人的气质。 跟在我身边的侍从说:“冷宫里关着的就是昏庸帝王的皇后。” 她抬眼看向我的时候是如此的不经意,不在意。只是静静地望着两个陌生人,盈盈水眸流转,像镜子一般透剔,轻而易举就看穿了我的一切,没有一丝的害怕。 我讨厌被人忽视,被人看穿的感觉,她应该像其他的汉人一样害怕,求饶,甚至哭喊。她只是静静地站着宫殿的阴影之中,纤尘不染,宛如瑶池仙子,轻而易举就闯进我的心里,轻柔地将它捏紧,逃避不得。 怒火与奇怪的感情左右着我,大步上前紧紧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让眼前清澈的眸子清楚映入我蛮横的身影。 她不生气也不恼怒,欣赏地望着我的容貌,只有单纯的欣赏,没有着迷。一会她微微撇开脸,将目光看向更遥远的地方。 从来没有人会在我的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更没有人会这样的忽视我。她是一件瓷器,最完美的瓷器。不属于我,不在乎我,我要亲手毁了她,将她完全击碎,哪怕是恨也要让这双清灵平静的眸子里永远烙上我的身影。 入夜之后,在床上辗转难眠,身上还残存她皮肤上的温柔,她的体香在我的周围萦绕不去,为了一夕欢好的女人,我放了太多心思在上面,本该不该如此,可是……我做不到不想她。 翌日,我让紫苑照顾她的起居,紫苑之前是我的侍女,跟随我多年,沉稳心细,只有将紫苑留在她的身边我才能够放心。 等忙完政事之后我去看她,坐在传遍垂首沉思的女子,穿着火红色的长裙,柳眉纤纤,面如霞彩。身上绚烂的红唇成了一团燃烧的烈火,在我四肢百骸,在我心头上长烧不熄。 她的美色是一种蛊惑,任何男人无法拒绝。 “你不在乎吗?”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特别想知道她的想法,她的感觉。 “不,我不在乎,也不会恨你。”她的声音很轻柔,比春风还要淡薄。哪怕我夺走了她的初次,也没能在她心上留下任何印记。 我痛恨这样的感觉,她是一阵风,一阵雾,我永远握不住她。不可以,我是夕国的皇子,她亦或是这偌大的熵朝都将属于我。 当再次强行与她融合的时候,她僵硬的身子变得柔软,声音妩媚,似有似无的回应我。 我在她的回应中沦陷,放任自己在她洁白曼妙的身体上驰骋。 彻底的疯狂不仅是占有,我也深深的沦陷其中。 第三章:情深不寿 “奕,来帮我梳发好不好?”林梦喜欢享受眼前男人的宠爱。 “好”他收回了失神的目光,拿过檀香木梳,轻轻划过林梦绸缎似的长发。镜中的俩人紧紧的贴在一起,气息交融,似乎永远也不会分来。 “奕,为何今天你一直紧蹙眉头,有什么心思可以对我说。”林梦伸出手指点在他的眉宇之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就开始在意他的所有,隐隐希望自己可以分担他的忧愁。 他的青丝垂落,与林梦的长发交缠在一起。 “我在想如果能永远和你在一起该有多好。”他手指灵巧地帮林梦绾上长发,指尖温柔至极,偶尔的接触,让林梦脸红心跳起来。 熵国的势力已经蠢蠢欲动,定是知道夕国的势力已经进入了皇城。 “梦儿让我为你描眉。”他的眼神泼墨色的浓烈,显得无比认真。 “才不要呢,你帮我描眉,一定会把我画得很丑。”林梦这样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拓拔奕抱起林梦转了一个圈,“不让我描眉,你还想让谁为你描眉?” 俩人打闹了一番,林梦却觉得自己出奇的困倦,懒懒地抱着拓拔奕一起躺在冷宫的床铺上,“你不要走,我们永远在一起”林梦已经意识朦胧,但是仍紧紧抓住身边的人,用尽所有的人气留下他。 可是等了许久,只听见一声低到尘埃中的叹息,如同错觉。林梦再也无法支撑,沉沉地睡了过去。 傍晚,十里红霞,灼灼如练。 林梦被人声唤醒,“妹妹不要睡了,该起来用晚膳了。” 床铺上的人惊坐起来,望着周围陌生的一切,自己不是在冷宫里,林天浩的脸近在咫尺,而朝夕相对,想为自己描眉的人却不见了。 “妹妹放心,你已经从冷宫中出来了,而拓拔奕已经自裁而死。” 林梦耳边一阵轰鸣,周遭所有声音都没了,只剩下一句――他死了。其实她早就知道拓拔奕会死,只是没有想到只是几夜的纠缠与共,他就和自己生死诀别了。 “妹妹,妹妹……”林天浩见林梦脸色变得苍白,有些担忧连唤了几声。 “我累了,想睡一觉。”林梦闭上沉重的眼睛,她实在没有力气对任何人再说上一句话。 几日后,林梦得知当日的情形。拓拔奕一人独杀了熵国大军千万,但仍是逃不过必死的结局。他举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愿意以死相抵,临死前所求一事,让熵国好好善待他们的废后,林将军的女儿,林梦。 再后来林梦又听说,拓拔奕为了让熵人放心,他们再无反叛之心,甚至亲手杀了自己的得力爱将,夕国元气大伤。 为了一个女子,他赔上自己的性命还不够,还用左膀右臂的性命相偿,可见对废后的感情,她祸国红颜的帽子只怕再也摘不掉了。 不久之后,熵长卿的叔父登基,四十八岁的熵宣帝成了新皇帝。林家护国有功,被封为护国大将军,赏赐了一等功,何其荣耀。这一场计谋绞杀,最大的赢家还是林氏。 林梦望着珠帘外的一切光景,心里微微叹息,命运从来都不掌握自己的手中,无论是爱我的人还是我爱的人,我都没有能力去保护他。 只有强大起来,获得权利的力量,才能守护住我在乎的一切。 熵长卿的原配皇后顺理成章成了皇太后,执掌后宫。熵崇帝软弱,手中并没有实权,后宫斗争,争斗,无疑都是围绕皇帝展开。 一方面林梦留下了先帝的妃子,姿容卓越的宫婢,送到熵宠宗的身边,另一方面林梦也在不停收罗美人,继续壮大后宫。 “外患”有了林家人的存在,以宣帝的性格一定对林将军言听计从。那剩下还能利用的就是“内忧”,将美人送到帝皇的身边,监视皇帝的行动,用美人之口干涉帝王的决策,而掌握这些美人的人必须是她林梦。 做这些事的时候,她的哥哥林天浩完全知晓,明知她有着不轨的心思,却从没有出言阻拦,甚至将此瞒着,不告诉林父。 林梦不解的同时又有些感动。 第四章:妹妹进宫 自从林梦坐上太后的位置之后,就搬进了长门宫,新建的寝室寝殿外,翠竹生生,假山流水,生气茂然。是静心扬声的绝佳地方,每日听着流水淙淙的声音,林梦也乐得自在。 可是这一日,有一个特别的人进宫寻她。见到这个人,林梦有些意外,却一点也不陌生,她正是自己的妹妹,已到了适婚的年纪。 她本是妾侍的女儿,妾侍是一名歌妓,爹爹一时情动就与歌妓一夜颠倒,没想到歌妓竟然有了身孕,只是这个妹妹的生母地位太低微不洁了一些,不然也不过有今天她来找自己这一事。 “太后千岁”她屈膝行礼,鹅黄色的腰带在风中舞动,极致诱惑。 “免礼”一时间我不知该不该叫她一声妹妹,但碍于自己现在太后的身份,只能讲究尊卑,将亲故倒要放在一边。 “民女斗胆叫太后娘娘一声姐姐,这次我来宫中是有事想要劳烦姐姐。”一双烟媚的眼睛望着我,樱唇艳艳,真是难得一见的妩媚佳人。 林梦第一次有机会认真看一看自己的妹妹,想必她一定是遗传了娘亲的美貌,不然以林父的阅历也不会一时情乱至此。 “都是一家人,妹妹想求何事直说便好。”林梦靠在赭色的软椅靠垫上,雍容的姿态,真有自分太后娘娘该有的气度。 “妹妹不想嫁人”她直言直说。 林梦挑眉,淡淡疑惑了一句,“妹妹不想嫁人,莫不是想要进宫?” “是,姐姐我想进宫伺候皇上。” 林梦望着眼前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少女,心中有些不忍,后宫斗争向来是最残酷的,只有利用和被利用这两种。 她实在不忍心将自己的姐妹,娇俏如同黄鹂一般的少女卷入黑暗的宫廷争斗之中。 “你可知后宫里最不缺少的就是美貌的女子”林梦目光停留在假山后面的桃花芳菲之中,“美人好比春花,总是开不尽的,如果哪日你的春光不在,你可为自己的处境想过?” 林雪薇点点头,“姐姐,我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宁愿享尽富贵,也不愿意埋没在庸人平民的手中。” 她想凭着自己的青春来博得后身的荣华,这未尝不可,而且林雪薇比任何女人都有这样的资格。 几日后林家庶女进宫,深受帝王恩宠,一下子从夫人连升到了贵妃,可谓是万千宠爱在一身,宠爱美色的帝王更是几日没有上朝,只顾着与林美人笙歌达旦。 就在朝臣们担忧不止,议论纷纷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送往帝王寝宫的奏章又被送入了长门宫中,那可是皇太后居住的寝殿啊! 不过几日更惊讶的事情在后面。 那一日晴,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空像是初见拓拔奕时,他穿的那身宝蓝色的锦衣,冰冷俊朗的蓝色。 林梦抬起清美绝伦的脸蛋看了一眼天空,拖着长长的后摆走上了朝堂,熵崇帝抱恙,皇太后垂帘听政,代理皇帝的职权。 望着璀璨珠帘后面,隐隐现出的金色华光,百官心中的惶恐多余惊愕,由太监宣旨之后,百官跪拜,“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权倾朝野的林天浩望着这一幕,笔直跪下,文武百官皆臣服在十六岁少女金色六彩的白鸟裙之下。 整齐嘹亮的声音在精致华美的宫殿之中久久回响,没有一人敢指责,轻视珠帘后面坐着的年轻美丽的女子。 从这一天起,熵朝的权利中心开始出现了变化。 第五章:熵朝危乱 太后的座位不是在龙椅上,而是后面的一块屏风搭建的专门御座。 第一次坐到上面的时候,林梦心思恍然。 前生前世,什么时候她想到过有朝一日我会是当朝的太后,而且,还是拥有实权的一位太后? 林梦一下子想到了很多,包括那双宝蓝色的眼睛,如果在他到来之前我就坐在了这样的位置上,还会有那样的结局吗?不会的,毫无疑问。看来我也必须感谢林梦的这幅倾国倾城的娇美身躯,若非如此,也不会集万众宠爱于一身,成为所有人都仰慕和畏惧的一个存在。 “爱卿们有什么要奏?”林梦问。 “太后,明威郡遭受西域蛮族的入侵后,百姓的生计受到了残酷的迫害,大量平民流离失所,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饥荒,请求太后开国库赈济灾民,国恩无量,熵朝永存。”一位靠前的老臣子上前一步,深情肃穆地道。 “太后,明威亲王一派胡言,虽然西域蛮族入侵了我们熵民,但是蛮族到底是蛮族,仅仅是几天时间,我们就已经赶出了这些野蛮的不开化的蛮民。百姓们如今安居乐业,大兴庙宇,感激天子的圣恩,不存在哀鸿遍野民不聊生的场面!”另一位臣子上前道。 林梦终于皱了眉头,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朝廷也是这么有趣,看着大殿里拌嘴的两人,林梦问前面的老臣道:“爱卿,你叫什么名字?” “卑职明威公,如今担任明威郡的郡主,卑职句句属实,希望太后开恩。”老臣诚惶诚恐地道。 “爱卿,你又叫什么名字?”林梦继续问另外一位大臣。这位大臣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讨人喜欢,林梦想自己如果没记错的话,现在大殿里留着的高官除了前朝的王贵,就应该是林家自己提拔的官员了,从忠诚度来说,都是可靠的。 “小人楚贵,户部总司。”这位大臣谄媚地道。 “嗯。”林梦顿了一顿,又道:“众爱卿们有什么看法?” “微臣认为此事以民生为重,开仓赈灾实是理应如此,以彰显我朝大气,圣主英明。” “如今正值太后当朝初期,国库并不丰腴,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元气,还请太后三思。” “卑职认为可以拨少量的粮食,既能显示朝廷对百姓的关心,又能缓解明威郡的民生压力,实在是两全其美。” “这件事应该是明威郡自己的责任,卑职认为应该由明威郡自己处理,实在不应该提出来令太后烦心。” 大殿之中乱七八糟像是新开张的菜市场,群臣都一次上前你一句我一句表达自己的意见。 “林将军,你有什么看法?”林梦问她的哥哥林天浩,虽然是自己的哥哥,但是在朝廷上林梦并不能这么喊他,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太后,垂帘听政的太后,就相当于一国的帝王,如果还混乱称谓,自然是失了大体。 “新皇即位之后,由于国家饱经战乱,百姓的生活朝不保夕,艰难困苦,一片惨淡。明威公所奏的情况应该确有此事。但是,如今立国不久,国家的积蓄不多,加之战乱年代征收上面也非常困难,因此明威公所言虽句句属实,但是国立所限,要想赈济如此大范围的灾民实在是力不从心。”林天浩头头是道地分析了一遍前因后果。 “将军所言极是,如今之计还请将军指明如何是好。”一位大臣开口附和了一句,希望听到林天浩的高见。 “救民之计唯有自救!如今国难当头,虽然平定了外族的入侵,但是四周的局势依然不曾稳定,内忧外患的情况下,臣认为暂且缓一缓明威郡的饥荒,由饥民自救,等国家的情况再好一点,自然就有余力来帮助广大的贫苦百姓了!”这一番话把一位将军的冷血和视外患轻内忧的性格特点展现得淋漓尽致。 “太后万万不可啊!”听到林将军的这番话,明威公马上磕头在地,恳求太后不可为之。 林梦心里微微一叹,看来无论在哪里,忠臣是有的,愚忠的臣子更是一大堆。奸佞小臣固然是有,心忧百姓的忠良也同样位居高阁。 “林将军言之有理。救民之计唯有自救。”林梦出言。 明威一听此话,顿时有天旋地转的感觉。 “但是,身为天朝之民,自然是受天朝之恩,百姓的力量总归是小的,就好比涓涓细流,任由其汇聚壮大自然就会脱离控制,导致不可预知的灾难;如果好好疏导,就能化为己用,壮我国威!”林梦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道:“文武百官,既是百姓的衣食父母,又是百姓的兄弟姐妹,你们领取的国家俸禄,都是广大百姓给你们的,因此官员都必须善待百姓,把广大贫苦百姓的期望作为你们前进的原动力!” 群臣默然,他们第一次听到这样新鲜的理论和见解,仿佛给所有人打开了一个全新的视觉,一个新的纪元即将打开,这是每个人心里忽然感觉到的。他们一瞬间觉得太后的想法远远超过了他们,这样的想法就算是一百年后,一千年后,又有谁想的到呢? “太后英明!”群臣都匍匐在地,他们都被这样的想法所震撼了。 包括林天浩,他现在看自己妹妹林梦的时候都是满眼不可思议的光芒,这是深深的敬佩,还多了一些复杂的情愫。 “楚贵。”林梦唤道 “卑职在。”楚贵毕恭毕敬地跪倒在地。 “我现在要求你在所有的灾民地区实行临时土地放宽政策。所有灾民按照户籍人口数,由朝廷代为支付一部分土地雇佣费用,地主不得讹诈和欺负百姓,不得抢夺百姓的劳动果实。另外,如果百姓自己开垦了新土地,官府和地主不得随便占有,所有百姓都拥有自己所开垦土地的耕作权力,但是只限当代,子孙将不拥有继承土地的权力。至于原本的地主,在已有的土地基础上适当降低税收,朝廷定期拨款补偿他们的损失,如果有违背者,杀无赦!” 林梦考虑了许久才说出了这番话,本来林梦是想让所有的百姓都拥有自己的土地,像改革开放一样,老百姓自己耕种自己收获,这样可以给整个熵朝带来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考虑到历史的可行性,林梦否定了这样的想法。 纵观历史,大多数改革之所有不成功就是因为破坏了原本老贵族和地主的利益,这就是改革最大的阻碍,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暂且保留地主的部分利益,由朝廷来支付这部分他们损失的财富。 林梦并不认为这样会让朝廷遭受损失,正如刚才所言,朝廷的财富都是从老百姓那里得到的,当这些政策都被好好落实下来以后,百姓的生活必将得到一个很大的改善,到时候国库理所当然就是充盈饱和,整个熵朝都会达到巅峰造极的富贵和繁荣。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不少臣子已经为太后的别具一格的决断而拍手叫好了,实在想不到年纪轻轻的太后会有这么厉害的治国天赋。 “还有什么要奏的没有?”林梦淡淡一笑,这些历史书上背得都不想背的东西,对她而言根本不需要动什么脑筋,随便就能想到几百条治国之道。不过,真正费脑筋的应该是后宫了吧,这可是书本上没有的东西。在没穿越之前,林梦只是一个宅居在家的小女子,说直白点,还有点腐女的味道,对于一寸后宫一寸血这样的传言也仅仅是听过,真正的经历,那还没有,不过还好,老天似乎特别偏袒于自己,这才多久的时间,就轻而易举地坐到了太后的位置,手握实权。林梦不得不有点感激自己的哥哥林天浩,也是在这时候林梦才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哥哥有了点亲情,不过到底又是谁来路不明呢? 一听到太后这么说,这些老臣们纷纷把这些年来一直解决不了的问题拿了出来,希望英明的太后能给出解决的办法来。 这是一场不同于以往的早朝。 因为当退朝的时候,大殿外面已经夜色四垂,星空璀璨了。 大臣们还意犹未尽地闲聊着,不时你争我吵,兴致勃勃,一点都没有因为天色的缘故而有任何疲惫的迹象,谈论的全是新政的话题。 他们第一次听到把工商业放在首位,重鱼盐之利,减少关卡的设置,方便商人四处活动。 他们也第一次听到设立科举考试制度,从乡里面选择孝顺和有才干的青年,担任各级朝廷官员,有重大才干的予以重用。 然后还有一大推让他们眼花缭乱的新政,一旁的笔录官员更是的瞪大了眼睛,手里面握着一支精致的毛笔,在甘草纸上面奋笔疾书,一张又一张的纸被侍女们拿下又换上来,没有人知道到底写了多少,这就是接下里熵朝会施行的新政了! 在所有大臣都走了后,林梦轻轻掠了掠额前的发丝,紫苑走了过来,想搀扶林梦起来,林梦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 紫苑本来在拓拔奕死之时就是该死之人,不过却被扣留了下来,最后在林梦的要求下逃过了一劫,且继续作为林梦的贴身侍女使用。她在拓拔奕的身边待了多年,这些时间,闲来无事还能听听她讲一讲以前拓拔奕的故事,那双拥有摄人心魄力量的蓝宝石眼睛,那让她迷恋的眼神,她相信任何女人看到后都会不能自拔地爱上那双眼睛。 第六章:兄妹情迷 “你为什么还不走?”林梦看着大殿下还站着不动的林天浩问,这个她穿越后血缘上的哥哥。其实说心里话,虽然自己的身体里面流淌着的是林家的血,但是自己的心却更林家没有半点关系,要不是林天浩对自己与众不同的关爱,自己还真的生不出一点可以与之对应的亲情来。 “太后……臣还不想走。”林天浩犹豫了一下。此时的林天浩还是将军的打扮,身上穿着打造得滴水不漏的战甲,银光闪闪,像来自天上的天兵天将。坚实的肩铠宽阔无比,给人一种可以依赖的安全感。更重要的是那一张年轻英俊的脸,配上沙场上军人的气质和眼神,在眼神看过去的时候会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林梦笑了笑,看着林天浩有些局促的神色,由于天气有些热,她撩了撩自己的长裙,露出一小半自己雪白且修长的玉腿,道:“哥哥不必这样,现在没人了,叫我妹妹就是。” 林天浩的目光顺着林梦的手看到了她露出来的白嫩的肌肤,眼神一下子就有点不一样了,或许心里面还会认为林梦是他的妹妹,但是,在今天的朝政之后,他忽然对自己的妹妹有种陌生的感觉,而爱情,通常就是从陌生开始的。 先是若即若离,然后一不小心就会无法自拔地深陷其中。 林梦心里也知道,在宫中,其实是不存在什么伦理的,皇帝如果看上了哪个女人,除了自己的母亲之外,所有的女人都会成为他的胯下玩物,满足他唯我独尊的欲望,这就是权力。若非如此,也不会有那么多为了权力争得你死我活的历史人物了。 林梦亦是知道,就算是在豪门权贵之中,女性被自己的长辈亲人玩弄也是很正常的事。 一切,只因为权力,权力可以改变人的思维,因为有了它就有了和一切对抗的资本。如今,林梦就是权力,她也拥有对自己渴望的东西绝对的控制权。 林梦抬头,看向了林天浩的眼睛,那是一双同样天蓝色的眼睛,好美。 林天浩在林梦的目光注视下低下了头。 片刻后道:“嗯,妹妹,你刚才的那些想法太出人意料了。” 林梦不由露出一丝笑意,打趣道:“怎么说,第一次发现我这么厉害,让你大吃一惊了?” “这倒不是,看你今天坐到这里就知道你已经不是过去的林梦了。”林天浩尴尬地笑了笑。 “呵,何必这么说,人都是会长大的,不过哥哥谢谢你。”林梦对哥哥甜甜一笑,虽然她现在已经是掌握了实权的太后,那也只是她吹枕边风吹出来的结果,等到皇上身体好转过来,表面上还是得由皇上做主。但是林梦心里还是非常明白,自己的这一切都是哥哥给的,没有林天浩的帮助,自己是不可能走到这一步的。 “没有,我发现自己的做法是对的。”林天浩笑了,又道:“那个没用的皇帝不要也罢,手上没有什么军权,只要有哥哥在,你就放心的坐你的女皇吧。” “哥哥……”林梦心里不由一阵感动,或许这才能真正让自己感觉到哥哥的好,一个女孩子,能有一个好哥哥,比有一个好丈夫更幸福。 “妹妹长大了。”此时的林天浩看着高高在上的女皇并没有任何的卑微姿态,眼睛里闪烁着溺爱的光芒。 林梦快步走下了台阶,伸出双手抚摸着哥哥棱角分明的脸,心里却微微一叹,如果她真的是林梦,此时或许真的有为哥哥赴汤蹈火的冲动,会为这个哥哥感到无比的骄傲。但是,林梦毕竟只是一个穿越过来的过客啊!现在她更把他作是一个将军,一个她的爱臣。 如他所言,也受他所赐,林梦成了女皇,拥有了无上的权力,毫无疑问,她已经开始融入这个角色,当她看到文武百官对她唯唯诺诺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自己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宅女了,也不是楚楚可怜的宫女和无用太后了,她是女皇,一个真正女皇。 “哥哥,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林梦痴痴地看着林天浩,这是个她一直都想知道的答案。 “因为你是林梦。”林天浩这样对林梦说。 仅仅是这样吗?为什么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不一样的光芒?那种让我慌乱的光芒?林梦心中想道。“哥哥,如果我是女皇,我就能拥有一切吗?”林梦问。 “普天之下,一切都是你的。”林天浩答。 “也包括你吗?” 林天浩一惊,抬起了头,看着妹妹眼睛里不一样的眼神,心里一热,忍不住抱住了女皇细弱而均匀的小蛮腰,埋下头就吻去。 林梦心如止水。 腰被林天浩抱住的时候身体就跟着软软地贴了上去,任由林天浩放肆地抱着自己。 此时侍女小兰看到这一幕,毫不犹豫就离开了宫殿,站到宫殿门口,当起了看门人。懂事的她知道这样的事还是不要被告昭于天下的好。 林天浩的手开始在自己绝色的妹妹身上抚摸,渐渐地脱离了衣服的束缚,开始去揭开那一道抹胸下娇嫩的雪白。 林梦推开了林天浩,露出一串娇笑道:“哥哥你欺负我!” 林天浩被女方突然打断,欲火熄灭了一大半,心里失落和遗憾交织在一起,尴尬地笑了笑,道:“哥哥怎么舍得欺负你。” “不管,反正你欺负我了。”林梦把嘴巴翘得高高的,做出无比委屈的模样。 “不会了不会了,保证不会有下次了。”见到妹妹这个样子,林天浩连连道歉接受错误。 林梦对着林天浩露出天真的笑容,道:“听说最近西域国家又蠢蠢欲动,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能玩出什么花样?现在我们已经把兵权牢牢握在了自己的手里,父亲那边也开始做招兵买马,放心吧,这次绝对不会再出现被敌人破城的奇耻大辱了!”林天浩握了握拳头,表示了自己保护女皇的决心。 “嗯,我相信你。”林梦把身体贴在了哥哥的怀里,抚摸着哥哥坚实的胸膛,这是一种温暖的感觉。 如果我真的能拥有一切,如果真的能这么安定地统治熵朝,我想我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林梦想。 林梦又道:“其实我最担心的是内乱,而不是外患,所以今天我才列出了那么多的措施,只要肃清了内部的敌对势力,熵朝将是所有敌国的噩梦,我们甚至可以吞并其他国家!”她的脑海里开始构思起未来的发展蓝图。 “妹妹,你真的不一样了。”林天浩听着妹妹与众不同的想法,要不是今天被她的那些想法狂轰滥炸了一天已经麻木了,不然又会大吃一惊了。 其实今天的新政计划是经过了很多考验的,其中最麻烦的就是大臣们对新政的质疑。为了确保这些政策的顺利执行。林梦在这上面花了很多口舌来讲解实施这些政策的具体方法和步骤,也真是如此才花费了大量的时间。 “但我还是你的妹妹。”林梦抬起头看着自己英俊的哥哥,撅起了红唇,在一张红颜祸水的俏脸的衬托下,这样的动作对任何男人都充满了无穷的诱惑力。 整整两分钟,林天浩才松开了口,看着怀里娇喘微微的女皇,忍不住道: “妹妹,你真美。” “那你以后常来陪我,宫中太冷。”林梦开口道。 “嗯,我会的。” “夜深了,回去吧。”林梦说道,现在两人还是在处理政事的金銮殿内,林梦催促哥哥回林府休息,明天还有早朝,新政需要进一步落实。 “那我先走了。” 看着林天浩离开,林梦心里一阵胡思乱想。 如果是在那个时代,林梦想自己绝对没有乱伦的勇气。 但是如今,欲望却如花儿一般绽放,因为是女皇,一切都是可以打破的,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林梦发现自己在做两件事。 一件,是巩固她的权力。 另一件,是挥霍她的权力! 第七章:皇宫夜事 林天浩走后,林梦叫上了紫苑,还有另外一个宫娥也跟了过来,她们都穿着粉红的宫服,脑袋上别着一朵舒适淡雅的月水仙,看上去纯洁可爱。这样的装束和太后走在一起,就是百花丛中姹紫嫣红的花卉们衬托着一朵硕大的牡丹,她们的存在只是让牡丹花更加好看而已。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紫苑和这个长相同样乖巧的宫女搀扶着林梦离开了金銮殿,林梦顺便问这个宫女道,她也是安排在林梦身边的贴身侍女,相比起紫苑,她说话的音调要高了几度,惶恐回应道:“玉儿见过太后,能服侍太后是玉儿莫大的荣幸。” 林梦点头,对这个玉儿颇是满意。 在她们的搀扶下,踩着幽蓝色的青石板小路,绕过几个装点精致花开如怒的花圃,一路芬芳扑鼻,这是一种美艳中带着糜烂的香,仿佛是最最原始的宫廷味道。 几个提着灯的太监见到林梦出来都忙不迭请安,林梦目不斜视走过他们,穿过几个门,来到了一处大门外,这里早就有接林梦的马车了。毕竟从这里回长门宫还很有一段路程要走。 “参见娘娘。”侍立在马车旁的车夫已经站了有一两个时辰了,不过脸上没有一丁半点的怨色,见林梦到来后连忙跪下请安。 林梦抬足上前,车夫给她撩开了车帘,紫苑和玉儿帮她整理长长的裙袍,收敛在手上以免被磨破,然后随林梦一起进了马车。作为贴身侍女,也只有她们才有和林梦同坐一车的权力。 马蹄敲击着青石板街道传来哒哒哒的声音,车夫的吆喝声也不时响起。 林梦撩开了车窗的帘帷,露出一道宅宅的缝隙,看向了车窗外。 “娘娘在看什么?”紫苑体贴的问林梦。 “呵呵,随便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林梦问道。 “娘娘,现在是申时,月亮正好出来。你瞧,在那里。”紫苑凑上前来看,给林梦指了指街道尽头的树梢上挂着的那个月亮。 林梦没想到,穿越到这里来还会有如此美丽的月亮,而且今天居然正好是十五,一轮大大的满月悬挂在天边,明黄色的月光,透过薄薄的在空中浮弋的灰色云团,洒在静谧的宫中楼阁和花园上,给人一种格外安定祥和的感觉。几声宿鸟的梦呓声从树梢间传来,空气里也飘满了仲夏之夜的微凉。 “呵,紫苑,你入宫已经多少年了?”林梦问道。 “紫苑十六岁入宫,如今二十又一,算下来已经做了五年的宫女了。”紫苑回答道。 “想家吗?”一抹圣洁的月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像是在问紫苑,又像是在问她自己。 紫苑的目光黯淡了下来,说不想家是不可能的,但是在娘娘面前,这样的话是不合适说出来。 “紫苑不想家,只希望一直伺候娘娘。”紫苑如此回答。 正说着,紫苑不由道:“太后如花似玉,年龄一定还不大吧,真羡慕娘娘你。” 林梦呵呵笑了,也许紫苑这话就是想知道我到底有多大了,但是林梦不会告诉她,换做是林梦的年龄她只有十七岁而已,但是她穿越到现在,心理年龄已经远远超过这个数字了,说她是二十三十的女人她也不会介意,毕竟她是穿越到古代的现代人,比她们懂的太多了,林梦说自己有三千岁了,也是可以说得过来的。但是如今的事实是她十七岁做了太后,这绝对是史无前例的事。 “唉。”林梦幽幽一叹,不予回答,又转过头问道:“玉儿,你来自哪里?”由于和紫苑已经交往了很久,这方面倒不需要问了,但是对玉儿还是挺陌生的。 “回娘娘,玉儿来自南国郡,是最近的侍女甄选中才入宫的侍女,但是玉儿在15岁的时候就入宫了,现在玉儿十八,一直在后宫生活。蛮夷被赶出去的时候,有幸见到了林将军一面,这才把玉儿安排给了娘娘做侍女,实在是玉儿的福气。”玉儿回答。 呵,没想到一个娘娘还这么让人诚惶诚恐,难怪世人如此贪恋于权力,要是曾经的自己知道如今的待遇,或许也会不择手段地争当太后了。林梦想。 “南国郡?玉儿说说南国郡是什么样子的吧。”林梦问。 “娘娘是要知道那里的民风还是风景呢?”玉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用拘束,随便说吧。”林梦道。 “回娘娘,南国郡在我们熵朝的最南端,是一个富饶美丽的大郡,也是我们熵朝的鱼米之乡。南国郡的人们男的俊女的靓,那里的风景一年四季都细雨绵绵,像一块易碎的玻璃,经不起俗世的践踏。也因此,在南国郡,人们能诗会画,喜好歌舞,我们的文官大多数都是出自南国郡的,因为那里的人天生都有文人的风范和高尚的情操。”玉儿说了一大推介绍南国郡的话。 “哦?那么说来,南国郡就是另外一个江南水乡了。”林梦道。 “江南?玉儿不懂。”玉儿道。 “呵呵,无妨,继续说。”江南的称呼是几千年后的事了,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就这样一路闲谈,马车驶进了长门宫。 下了马车,已经有一大推太监站在路边等她许久了,见到马车以后纷纷下跪。 紫苑和玉儿搀扶林梦去了如意阁,这里面有一座非常大的池子,几乎有半个游泳池大小了,池子的一边有一层阶梯,这是下池子用的。在池子旁边放着几块很大的屏风,更衣时如果需要回避就是在屏风后面进行。这就是专门用于洗浴的如意阁了。 走进如意阁,一层厚厚的水气铺面而来,房间里漂浮着袅袅升腾的水雾,打在两边的屏风上,屏风上的鸳鸯鸟一下子就朦胧不清了,似乎经过了大雨的淋洗,羽毛都收在了身体上。 澡池里已经被灌满了一池不温不热的水,上面铺满了一层花瓣,这些花瓣既有美肤的作用,又有去病保湿等等功效,都是对太后量身挑选的。 林梦站到洗池旁,玉儿和紫苑站在她的身后,林梦舒展开双臂,她们慢慢为林梦解下衣裙。一具白皙粉嫩,完美无瑕的躯体随着衣裙的下落完完全全暴露在空气当中。玉儿帮林梦解下了中衣还有亵裤,氤氲的水气扑打上来,让白嫩的肌肤一瞬间又增点了几许粉红的色调,当真是白里透红,美不胜收。 林梦走下了台阶,像是接见百官的天子一样,用最最华丽的姿态融入了一池香艳。 “玉儿、紫苑,你们也下来。”林梦脑海里面并没有太多的等级意识,出于对紫苑和玉儿儿女的信任和关爱,她毫不犹豫一要求她们一起下来陪她洗澡。 “奴婢不敢!”紫苑玉儿一下子都跪倒在地,神情惊恐万分。在她们看来,与太后一起洗浴那可是对太后的大不敬,是直接冒犯太后亵渎凤体的行为,赤裸裸地以下犯上。而主子给她们以下犯上的机会,几乎就是在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她们的死期不远了。 “你们不必多想,都下来吧。”林梦尽量舒缓着语气,伸出玉臂捧起一串水珠,洒在自己的脸上,连带着几片微醺的花瓣,一起从她的脸颊上滚落而下。 整个身体浸泡在如此舒适的水池中,温润的水气不断上升,给她的脸上涂抹了一层颠倒众生的雍容和华贵。全身的毛孔都仿佛张开了,贪婪地吸收着花瓣的精华,补充自己肌肤的光泽。 “奴婢有过错之处,还请娘娘明示,奴婢一定改正。”紫苑面色凄楚,从小的忠君思想让她们没有一点敢冒犯的勇气,这是死罪。也因此她们无论如何都不肯下来。 “你们是要违背我的命令?”林梦口气薄怒。 “紫苑不敢。” “玉儿不敢。”二女在地上不停磕头。 林梦心中不忍,幽幽一叹,这就是等级压迫吧,或许以前她还会感到厌恶,如今竟然都有点喜欢上了这种居于人上的成就感和满足感,真让人欲罢不能。 “你们都把衣服脱了。”林梦道。 听到林梦这样的要求,二女没有任何犹豫,非常果断地解下了衣带。当林梦再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两具白花花同样充满诱惑力的身躯出现在眼前,毫无疑问,作为太后的侍女,她们的姿色都是上上之流。林梦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美妙的同性身体,禁不住让她多看了两眼。 “你们不下来?”林梦再次问了一句。 二女神情黯淡,她们的心里很明白,下去就是一个字,必死无疑。 林梦摇了摇头,站起身,顺着阶梯又走上了澡池。站到了紫苑和玉儿的身后。 林梦佯装踱步,却趁着二女不注意,一只手一个,稍一用力,两个战战兢兢的侍女全部落水。“扑通”两声,伴随着二女的尖叫声,林梦得意又开心地笑了出来。来到熵朝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捉弄人,而且还是自己的侍女,实在让人开心。 还未等林梦再次走进澡池。如意阁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身穿禁卫军服装的将军。一听到如意阁里面的尖叫声就毫不犹豫奔了过来,出于职业本能,他一时间也没顾如意阁里面现在到底是谁在沐浴,推开了门要看个究竟。 林梦看着这位表情呆滞的将军,银质的盔甲随着走路还能发出一串乒乓的响声,林梦看他的脸年轻俊俏,刚毅的线条被尖尖的头盔勾勒得如若佳画。像是被一支马良的画笔点缀过的浅褐色眼睛明亮而干净,此时因为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两眼还是空洞无神。 林梦看着他,她赤身裸体。 “好看吗?”林梦问。 被林梦一句话提醒了过来,进门的将军马上跪倒在地,头埋得低低的,一句话都不说。 看一眼就罢了,他居然还怔怔发呆地看了不下一分钟。 紫苑和玉儿都惊呆了,娘娘的身体被禁卫军统领看了个遍,现在她们更加确信她们难逃一死了,这个禁卫军统领也一样,如此荒谬的事也发生了,毫无疑问,他必然成为今晚的牺牲品。 “我问你话呢?”林梦走上前去,玉足踩在由上好的紫檀木铺搭而成的地板上,还因为水珠的下落,被氤氲的水气扫过后留下一个清晰的足迹。 “卑职最该该死。”这是这个英俊的将领沉默了好半天后,仅仅说的四个字。 “那就是不好看了?”林梦语气有了几分森冷。 “不……娘娘……好看。”跪地的禁卫军说这句话的时候,比自己冲锋陷阵取下敌人将领的脑袋还艰难。 “你起来吧,今晚的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林梦走上前去,亲自扶起了这个年轻的将领。因为距离的接近,林梦能感觉到他身体上传来的一股男人的气息,这是久经战场的磨砺培养出来的味道。可以让任何女性都为之癫狂。林梦不由得有些贪婪地抽动了鼻子。 被林梦扶着,他更加受宠若惊了,而且此时的林梦依然是一丝不挂地站在他的面前。他把头埋得很低,更让林梦忍俊不禁的是,林梦看到他的脸红到了耳根。 林梦转身下了澡池,命令紫苑和玉儿帮我擦洗我的身体。 “你叫什么名字?”林梦问站在澡池旁边的将领。没有林梦的允许,他还不敢离开。或许他已经在揣测他的命运了。只等着太后的一句话,然后就会被一大批卫兵拖出去,明天就暴尸荒野了。 “卑职禁卫军统领林沫,卑职唐突,冒犯了娘娘凤体,该当死罪!”终于反应过来的林沫马上就承认了错误,而且主动担当,一副军人的作风让人迷恋。 “你没有碰过女人?”林梦斜倚在澡池边,紫苑再给我搓洗她的长发,玉儿用白嫩的小手心细地抚摸她的背脊。 “卑职没有。”被这个问题问得无可适从的林沫愣了好半天终于回答了一句。 林梦抬头,对他笑了,道:“今晚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你知道吗?” “卑职遵命!”林沫犹豫了一下,似乎知道这是娘娘在饶恕他的冒犯,但是还是有点无法回避自己的过失,心里总有一点过不去的样子。 林梦遣走了这个无意冒犯的林沫,又问紫苑道:“他英俊吗?” “紫苑不敢说。”紫苑低着头,今晚的遭遇已经是她经历过的最最糟糕的事了,她现在脑袋里一团浆糊,什么都理不清楚了。 “直说无妨。”林梦道。 “他很英俊。” “呵呵,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林梦淡淡地道。 第八章:妃嫔初争 一边洗澡,林梦一边让紫苑和玉儿不要介意一起洗浴,为了让她们接受这样以下犯上的事实,林梦只能用这是服侍太后的要求为由,让她们放宽心,不要为这事忧心忡忡。反正这种帮她洗浴的事,对她而言也是一点也不奇怪的,只是她们自己内心过不去罢了,要怪只能怪她们从小就受到了严格的忠君教育,等级思想更是根深蒂固,基本上没有什么能撼动,她也只是稍稍让她们宽心,让她们和她沐浴几乎就是把她们的命交到了她手里,林梦随便找一个借口就可以马上把她们处死。 但是很显然,林梦并没有那些想法。 如意阁离林梦自己的寝宫长生殿也算不远了,洗了澡更了衣,林梦身上散发着一片舒畅的花香,再吹着晚上柔柔的风,实在是一种别具一格的享受。 林梦把自己娇若无骨的身体大半的力量都交给了搀扶她的紫苑和玉儿,也不急着回到寝宫。 虽然在熵朝,由于人们的生活水平并不高,天一黑几乎就是人们就寝睡觉的时间。虽然宫廷里会是通宵达旦的灯火辉煌,但是这依然不是改变这个习俗的理由。大多数妃嫔都是很早就休息了。除了刚才那个林沫,身为禁卫军总领。自然有保卫皇宫安全,四处巡逻的职责,也因此他们整夜都是不会休息的,也是这原因才造成了刚才那么荒谬的事发生。 “太后,刚才禁卫军总领的事……就这么算了?”紫苑和林梦的关系最贴好,刚才的林沫可是把林梦的身体看了一个遍,这样的事自然不是小事,紫苑问一问也是很正常的。 “他既然不是故意的,就不必追究。”林梦摇摇头表示无所谓,这样的宽容态度让紫苑和玉儿都感到了由衷的钦佩。 “娘娘的胸襟真是宽广。”玉儿拍了一个小小的马屁。 “呵,算是吧。”她们不知道“林梦”虽然拥有着林梦的身体,却并没有林梦的思想。在她生活的时代,早就没有她们这么保守了,看看就看看,如果她们知道未来有一天互联网普及开来,想看异性的身体还不是点击下鼠标的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这也是如此深夜林梦还带着二女四处闲逛的原因,现在的时间在以前也就是九点十点的样子,离睡觉的时间还早着呢。 这段时间读了许多这个时代的野史,这让林梦发现了一点非常惊讶的东西。 古代的帝王通常都是后宫佳丽三千,坐拥无数的美人,成天供自己玩乐。但是作为一个女皇,她也同样拥有男宠的权力,如果自己非要和林沫追究,杀了便是了。但是这么一个英俊的将军,能纳为自己的男宠,倒不是为一件美事。 想到这里,脑海里就回忆起来自林沫身上散发出的男人的气息,这些,早晚都是我的,林梦想。 正带着紫苑和玉儿闲逛,突然从不远处的御苑里传来争吵,这么大夜了,会是谁呢? 林梦让紫苑和玉儿扶我去看看,但是示意她们动作轻点,不要惊扰了争吵的人。 走近,声音渐渐清晰,还有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是林雪薇的。另外一个声音分辨不出来,应该不认识。 “皇后娘娘,这是臣妾为皇上盛的鸡汤,还请娘娘放过臣妾,不要为难臣妾。”林雪薇带着些许哀求的声音道。 “林雪薇,哀家说了,这鸡汤你不用送去了,由哀家自会为你送去。” “这是臣妾对皇上的一片心意,还请娘娘让臣妾亲自送去,臣妾谢过娘娘的一片好意。” “林雪薇不得放肆,你的心意哀家自会代为传达,现在哀家要你马上把鸡汤交给哀家,否者就视你是对皇上龙体的怠慢,但时候如果皇上龙体有恙,定要责罚与你!” “是是是,臣妾知罪,那就有劳娘娘了。”这是林雪薇无可奈何带着苦涩的声音。 林梦听到这里,加开了脚步,终于看清楚了谈话的是何人。除了自己的妹妹林雪薇之外,另外一个看上去挺陌生的,不过既然她自称哀家,想必就是如今熵宣帝的正宫皇后林天骄了吧,这个皇后按照血缘上讲还是林梦的姑妈,也是林雪薇的姑妈,但是如今都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哪里还管什么亲情血缘,谁能博得皇上的恩宠,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不过在林梦这个太后的眼里,还根本没把这个皇后放在心上。连皇上见她都要礼让三分,更何况这个居于后墙的皇后呢? 见到林梦的出现,林氏和林雪薇纷纷躬身,道:“参见太后。” “这是怎么一回事?”林梦皱了皱眉,不满地问道。 听到林梦的口气,杨氏已经暗暗叫苦了,哪里还有刚才的威风,她早已经知道林雪薇就是太后引荐进来的,才能在短短几天之内就做到了皇妃的位置,很明显这个林雪薇的背后就是太后了,有太后撑腰,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启禀太后,我刚才看到薇儿妹妹深夜还去给皇上熬鸡汤,实在是苦了妹妹的一片心意,见妹妹心神疲倦,我想为妹妹分担一部分,但是妹妹不同意。”林天娇恭恭敬敬对林梦弯下了腰,欠了欠身,她也知道林梦才是实权的象征,而且在这里同为皇上的妃子,自然不会对林雪薇叫侄女之类的亲属称呼,都是姐妹的关系了。 “太后,娘娘的关心臣妾看在眼里,但是臣妾希望自己去服侍皇上,臣妾想把自己的一片心意带到,让皇上的龙体早日康复。”林雪薇连忙道。 和林天娇比起来,林雪薇的这些心术还太单纯了,被已经三十有余的姑妈吃得死死的,所以在最后才败下阵来,若非林梦的及时出现,估计自己辛辛苦苦折腾的鸡汤就会成为林天娇的不劳而获的果实了。 “臣妾也是一片心意啊,只是想为妹妹分忧,结果妹妹怎么也不肯让臣妾帮忙,实在让臣妾煞费心思!”林天娇做出一副可怜的模样,似乎自己的一片好心遭到了辜负心里面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换成是一般的人还真会被她栩栩如生的演技给骗了。 “哦,我还以为是怎么一回事呢。皇后的一片心意也是对的,不过既然贵妃坚持要自己去服侍皇上,那就让贵妃去吧,娘娘你就不用阻劝了。”林梦开口道,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帮助林雪薇,于情于理这都是林雪薇的劳动果实,应该由林雪薇去服侍皇上。 当然,林梦也知道,她的一句话,就决定这个讨好皇上的机会的归宿。 听了林梦的话,林天娇不再多语,道:“太后明智,臣妾也正有此意,贵妃的心意的确可嘉,如此深夜还为了皇上尽心尽力,实在让臣妾佩服。”说完这些,林天娇把手里的鸡汤又还给了林雪薇,不过看向林雪薇的眼睛里却划过了一丝怨毒,被浓重的夜色遮盖住了,谁也没看见。 “嗯,好了,天色已经很晚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林梦说完就让紫苑和玉儿扶她离开。 “恭送太后娘娘。”身后林天娇和林雪薇齐声说道。 紫苑和玉儿扶着林梦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明黄色的月光淡淡的洒下来,这里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可是林梦知道,也庆幸她是皇后,她是这里游戏的主宰而不是棋子,她们的把戏,她的一句话就可以让她们永不翻身。 第九章:一品女官 第二天黎明破晓,几声鸡鸣过后,太阳从紫禁城最东方的那座城门上一点点爬了起来,林梦又乘坐着豪华的马车赶往金銮大殿升朝。 至于皇上,因为身体不适决定养病一个月,一个接着一个的太医纷纷进了皇帝的寝宫,为了龙体的早日康复努力。而林梦继续接任熵朝的一切事物,统管国家大事。 马蹄的声音敲碎了黎明的寂静。这是四匹来自西域蛮族的汗血宝马,更难能可贵的事,这还是四匹四蹄踏雪的奇驹,看上去威风凛凛,配上皇家的豪华马车,看上去实在是再气派不过了。 在昨天的议事最后,已经安排了几天的早朝任务了,今天就只有一个事就是选拔女官,这是林梦昨天特别要求的。 至于为什么要选拔女官,原因很简单,虽然如今的朝廷已经被拥有兵权的林家控制,但是林梦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在这些时间里面她也渐渐发现了权力带给人的好处,她要的就是巩固自己的政权,建立自己的势力,不受别人的控制和约束。 依然是九凤昭阳的长裙,华丽的裙裾拖在新鲜的地毯上,林梦缓步走上了龙座,后面的屏风就是她的位置。 前面已经交代了,她毕竟只是一个太后,不是女皇,是没有权力坐龙座的,只能做到后面的屏风遮住的专门用于太后听政的座位。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又是群臣觐见,叩首参拜。 “爱卿平身。”林梦淡淡地道。 “昨天我已经要求大家每个人按照自己的官品引荐不同数量的女官来,现在,请这些女官们都上来吧。”林梦道。 “宣女官。”门口的太监扯着又尖又细的公鸭嗓门大声喊道。 不一会,就有四五十个莺莺燕燕的小美人进入了大殿,似乎是第一次进入这个文武百官都聚集的地方,这些小美人睁着好奇的大眼睛大量着四周,由于林梦是坐在屏风的后面,她们只能迷迷糊糊看到她的身影,却并不能看到她的全貌。 林梦皱了皱眉,这怎么感觉实在给皇帝选妃子,而不是在选女官。看来这些官员还没有完全领会我的意思,这些发育都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小美人也能掌管国家大事吗? “这些就是你们挑选的女官?”林梦口气带着几分怒意,这让文武百官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了,生怕惹恼了太后马上脑袋掉地。 这时候敢说话的也只有哥哥林天浩了,林天浩也听出了林梦的怒意,上前一步道:“启禀太后,不要小看这些年龄不大的女官,她们从小都经历了很好的教养,非常有学习的天赋,一定能够胜任太后您给出的任务。” 听到哥哥的话,林梦才弄懂原来她们找的女官都是学习能力很强的小美人,因为昨天被林梦的那些跨时代的理论一阵狂轰滥炸后,他们看来只有学习能力很强的小美女才能接受她的那些想法也就能把她布置的任务做好。 想到这里,林梦怒不可遏道:“都给我滚下去,换下一批来!” 这一群白痴,就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女生能干出个什么事来?要培养好苗子的话还需要让他们去给她找吗? 在林梦的怒吼下,很快就上来了另外一批女官。这批女官都是年龄比较大的贵妇人,走上朝廷的时候还不忘一路搔首弄姿,左顾右盼卖弄风情,更有甚者还一路拉着自己的同伴笑嘻嘻不知道在笑什么,一阵眉来眼去,一点都不把朝廷当做是正式场合,还以为是自己的花园苑囿之类游玩散心的地方了。 “下一批!”林梦只看了一眼就继续喊到。 接下来的一批女性穿着都是非常简朴的青衣,一看就是社会地位比较低的手工业者或者街头卖艺的妇人,走上朝廷的时候看着文武百官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安,似乎自己不是走向熵朝最高的议事大殿,而是走向了最最可怕的屠场,等待自己的就是死亡的命运一般。 林梦看得火冒三丈,这都是一群什么白痴。 “滚滚滚!”林梦的年龄并没有那么老成持重,一旦让她心里不爽,她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群臣们全部匍匐在地,一声一声的哀求声响起:“臣等罪该万死,太后凤体保重,切勿动怒,切勿动怒!” 看着一群愚忠的臣子,林梦终于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些国家都发展不起来了,她让他们去找一群合适的女官,虽然没有说明具体的要求,但是任何有一点脑筋的人也不至于找这些不入流的女性来充当官员吧。他们还以为她是让这些女官回去管理后宫吗?简直是乱七八糟一派胡来! 最后林梦不由得平息下了怒火,也不能怪这些愚忠的臣子,他们都不大理解自己的意思,林梦要的女官不是那些传统保守的女性,而是能干大事有气魄能够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的女强人。他们选的这些女性一看就是非常传统的女人,哪里能担任男人的职位?这不是存心闹笑话吗? “下面听着,女官的要求:第一,有一定学识基础;第二,敢于挑战权威;第三,出身于百姓单亲家庭;第四,爱民如子!现在都给我去找!”林梦对着百官们怒斥道。 很快,一道又一道的诏书传了下去。宫廷侍卫们全部快马加鞭,把皇宫上最新的决策和要求散发了出去。而在林梦的怒火下,大殿里没有一个人敢吱声,只等着外面传来女官到来的消息。 林梦之所以这样做,即是对培养自己的亲信,削弱朝廷上已有的势力,而且让有学识的女性担任官员也能服众。对女官要求是单亲贫民,就是为了怕这些官员借此机会扶植亲信上台,继续壮大自己的势力,相信当这些女官完全为她所用的时候,就是熵朝成为一个王朝盛世的时候了! 整整一上午,和昨天一样,群臣们都是没有下朝的。 熵朝的早朝制度很有意思。一周七天只有五天上早朝,另外两天就是休息日,不上早朝。而上早朝的人员通常都是京城里面的官员上来奏报大事,等待皇上批下文书,或者让百官一起商议,给出决定。但是这里面的官员肯定是不够反应整个国家的,在林梦的要求下,增加了月朝的设定,要求所有郡在月初三天都必须来朝廷汇报各自领地里的政务情况,以便让朝廷更好的管理整个国家的事务。而这三天,正好是月朝的三天,所以很多自治领地的郡主都来上朝了。 昨天的群臣们因为太后让人耳目一新的政策,情绪处于兴奋状态,一连讨论了整整一天,不吃不喝倒也不觉得疲倦。今天倒不一样了,所有大臣都在大殿里面规规矩矩站好,等着女官的到来。这让那些年龄稍微大一点的老臣们首先开始头晕眼花了,心里大冒苦水,但是又不敢开口说出来。 直到下午,太阳都越过了金銮大殿上的双龙戏珠花雕,收到接见的女官们才从殿外姗姗来迟,所有大臣一下子挺直了腰板,巴不得马上就解决了这个事情早点退朝了。 林梦看了看这些女官,这一批女官都是年龄在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看上去朝气蓬勃又不屈服于权威,哪怕是在这样文武百官上朝的大殿也没见她们有什么拘束的地方。反而是大大方方等待着太后的安排,这些就是她要找的人! 由于时间并不充裕,大殿里找到的符合林梦要求的也就一二十人而已,不过也够了,林梦只需要有一个大致的任命,接下来还会招更多的女官进来,也会更加严格的挑选,那样就会把大多数的官职都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这时候她们等待的就是林梦的封赐了,很多官员心里面都在打鼓,林梦会设立一些什么官职来给这些新到来的女官呢。 “下面我宣布设立丞相一职,国家大事都可以由丞相代为处理,除了一些关系重大的事情,丞相将拥有大多数决定权!”熵朝到现在为止都是没有丞相的,也难怪会出现昏君当道的局面,一旦皇权没有了节制被过度放大了,当昏君一出现,没有丞相在一旁辅佐,国家自然就会群龙无首,一团混乱,难以抵挡大敌的入侵。 如今增设了丞相,也就是把皇权削弱了,这一招可谓是非常妙,大多数官员都担心自己的权力会被这些新到的女官占有,因此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点排斥。但是如今太后的第一个职位就是削弱了自己权力的丞相,下面的官员哪来还能为自己的那点利益考虑了呢? 接下来设立了职位就轻松多了,有了丞相的出现,其他官员都提不出什么意见了,这个即将被任命的女丞相就相当于是除皇帝外最最有权力的人了,谁还敢得罪这样一个人呢?毫无疑问,女官制度从今天就开始了。 “太后,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夸大这些女官了?”一个臣子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这倒不是说该臣子有异心,主要是这样直接的削弱皇权,实在是有点让人难以置信。 “放心吧,丞相女官会有我亲自来挑选,其他的女官我希望大家一起来推荐。”林梦如此对大家说,这样差不多就能把大家的异议降到最低,给了他们一些主动权。 “太后英明。”不少人开始附和着道。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林梦按照自己的构想把所有应该撤销的职位撤销,把应该换掉的大臣降级或者迁任,林天浩在下面一语不发,看着林梦的改革,这就是对林梦的最大的支持和动力。散朝以后,熵朝已经有了一个全新的政治格局了,而且比较特别的是,这样的一个政治格局逐渐被林梦牢牢抓在了手里。 第十章:林沫来访 退朝以后,已经将近黄昏了,多多少少有些疲倦,林梦在紫苑和玉儿的搀扶下去了一趟御膳房,吃了一顿简单却丰富的晚餐,由于是太后的晚餐,御膳房里面只有她一个人,上菜的都是专门的太监和宫女,每道菜只能吃一口,然后必须换上下一道菜,这是宫廷的标准,原因是怕皇帝或者太后的饮食喜好被人知道,然后被有心之人下毒谋害。 如此多的山珍海味,理应是享受,但是吃多了却让人感觉到厌倦,尤其是每道菜只能吃一口的规定,让自己喜欢吃的吃不到,不喜欢吃的多的不厌其烦,实在是非常别扭。 眼看着下面的太监还不厌其烦地给我端菜,林梦一摔筷子,怒容满面,吓得这个小太监马上跪了下来。唯唯诺诺地道:“太后息怒,小人罪该万死!” 林梦有点忍俊不禁了,到底有点没有融入这个时代的角色,道:“你哪里罪该万死了?” 下面的太监被林梦这样一问,一下子哑然无语,根本答不上来,要是说自己惹了太后生气,好像自己只是按照规矩办事,不可能惹得了太后,若是说自己没有惹太后生气,刚刚太后的动作已经说明太后是生气了,到底该如何说呢?一旦说错会不会惹恼了太后然后自己脑袋不保。 “小人不该让太后生气。”小太监还是将计就计地说了一句,因为太后问话,如果不回答,自然也是死罪。 “好了好了,你让几个御厨听着,下次别再这样一盘一盘送来,要想活命就把所有的菜给我送到我的寝宫去,我吃饱了自然会赏赐你们。”林梦开口道。 “太后,这样做不符合……”小太监是个保守派,听到太后要单独开食堂就非常吃惊了,马上一连串使不得就说了出口。 “你要违背我的意思?”林梦薄怒道。 “太后既然叫你去你就快去。”紫苑站在林梦身后,见林梦不满,马上就怒斥这个小太监。 “不敢,不敢,小人就照太后的意思办。”说完太后就退了出去。 林梦让紫苑和玉儿搀扶我回寝宫,正出御膳房,一个宫娥就急急忙忙向我走来,道:“启禀太后娘娘,禁卫军统领林沫将军求见。” “哦?”林梦微微惊讶了一下,想起了昨天那个温暖又有些可爱的将军,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 “让他来书房见我。”林梦道。 于是林梦让紫苑和玉儿搀着我去了书房,这本来是皇帝平时办公的地方,但是现在的熵宣帝还在病房里面蹲着,当然不会用书房了。 林梦到书房的时候,林沫已经在门外面候着了,见到林梦来马上单膝跪下,道:“卑职林沫参见娘娘。” “起来吧,进书房说话。”林梦唤了一声,率先进了书房。 林沫等林梦进了书房才起身跟了进来,林梦禀退周围的太监,让紫苑和玉儿也出去,顺便把门也带了过去。 “林将军有什么事找哀家?”林梦懒懒地躺在身后的太师椅上面,姿态有说不出的雍容和华贵,整个人都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沫,此时的我,就是一朵即将开放的桃花,堪称人间绝色。 “卑职昨晚冒犯了娘娘,所以来请娘娘降罪于卑职,卑职罪该万死。”林沫跪倒在地上,并不看林梦摆出来的华贵的姿态,这让林梦非常不满。 虽然我是太后,但我也是女人,他这样的态度会让本不想降罪与他的我就真的可能降罪于他了。 “那你告诉我你昨晚怎么冒犯了我?”林梦不由笑了出来,是的,她在引诱这个感情上青涩的将军,他成熟的脸上充满了男人的韵味,但是对感情上却是如此的愚笨和木讷,让人忍不住想捉弄一番。 “卑职……卑职不敢贸然闯进如意阁,冒犯了娘娘的凤体。”林沫紧张地道。 “哦?怎么冒犯的?”林梦继续追问。 “卑职狗眼脏秽,看到了娘娘的凤体,请娘娘挖下卑职的双眼,以平息卑职心中的罪过。”林沫头埋得低低的,这让林梦感到了欣赏,居然会为了看到她的身体而心中充满了罪恶感,还要她挖下他的眼睛。不知道他心里的罪恶感会不会有其他的用意呢? “是该挖下来。”林梦淡淡地说,这话倒也没有吓到林沫,似乎这样的结局才是让他能够原谅自己的结局。不过她倒并没有真的打算这么做。 “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林梦娇笑了出来。 听到林梦的问话,林沫一阵颤抖,似乎在很痛苦的回忆又不敢去回忆。 “不说么?”林梦看他久久沉默,不由怒意升来,责问道。 “卑职看到了娘娘美丽的身体。”林沫艰难的开口了,似乎只有美丽这两个字,才是他心里想到的最恰当最直接的词语。 林梦笑得更甜了,毕竟女孩子都是喜欢听到别人赞扬的,林梦也不例外,她突然心里有一种渴望,自从拓拔奕死后,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爱情的感觉了,除了自己的哥哥,再也没有谁疼爱自己关心自己,至于那些只会谄媚和畏惧林梦的下人,他们根本给不了她想要的温暖。 可是太下这个林沫,却让林梦找到了一点那样温暖和依靠的感觉。 沙场上,他是冲锋陷阵的将军。 而在这里,他只是林梦心里一个理想的爱人。 林梦走上前去,扶起了跪地的林沫。 看着他英俊的脸庞,林梦的心里一阵迷恋。 有一种渴望,自从拓拔奕出现以后,就让人不时充满了悸动。 林梦用手捧起了林沫的脸,问:“我美吗?” 林沫愣愣地看着林梦,呆呆地回答了一句。“美。” 林梦凑上了脸,让自己白皙光滑的脸颊一点点贴近了林沫刚毅的脸庞,她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传来的那股让我迷醉的气息。 这一刻林梦的姿态,足以让林沫失去所有的理智,这是红颜的美丽,红颜祸水的美丽。 林沫在林梦的注视下低下了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林梦用手继续捧起他的脸,痴痴地道:“你真美。” 是的,他真美,在林梦的眼里,他就是我的妃子了,虽然林梦只是太后,但是她有这个权力,拥有她追求的爱情。 “卑职……”林沫还想说什么。 “叫我梦儿。”林梦对他说。 “……”林沫怔怔地看着她不愿意开口。 林梦看着他英俊的脸庞,却是忍不住又吻上了他的唇,这次,他有了刚才的感觉,也开始贪婪地吮吸林梦的舌头,林梦软软倒在了他的怀里,身上被他军人的气息包围着,暖暖的让人想睡一觉。 “梦儿。”林沫终于喊道。 林梦娇笑了起来,道:“你是我的,你的眼睛是我的,你的心也是我的。” “卑职遵命!”林沫再次跪倒在地,他还是出于一个禁卫军统领对太后的效忠向我叩见了,但是,这正是林梦完全占有他的象征,他成了林梦的私有品。 林梦重新回到了座位上,揉了揉眉心,道:“你下去吧,我有点累了。” “卑职告退!”林沫遵命退下了。 第十一章:戍边将军 与林梦在接见林沫的同时,林家的府邸上一大群侍卫正站在府邸的门口,仪仗队非常有规矩地奏起了礼乐,其阵势就是在迎接某个大人物的出现。 林天浩站在府邸的门口规规矩矩地等待着自己父亲林天宇,也就是熵朝的镜心候,今天才接到消息,作为熵朝最大的戍边大将军,林天浩的父亲,也是当今太后林梦的父亲,今日就会归家觐见太后。林天宇作为戍边大将,长年在外面戍守边关,南征北伐,保卫着熵朝的安全,实在是功不可没的一个大人物。 不多久,一辆豪华的车队从街道尽头开来,一起跟着的还有京城的守城将士,因为知道了是大将军回到京都,守城的将领自然是派了一支卫队跟随将军一起回府,也是一片心意。 车队的中间有一辆非常气派的驷骥马车,一看就知道是林天宇的专用马车了,浩浩荡荡的车队在卫兵的开路下很快就到达了林府面前。 那辆大马车也正好停在了林府的门口,一对由青铜打造的狮子正好位于林府的两边,许多家臣都赶了出来,一起来迎接家主天宇的回归。 车夫跳下来,去揭开了那张雕花缀玉的车帘,林天宇的将军战甲一点点展露在大家的眼前,头戴金盔,肩披血红色的金丝披风,扩大的肩铠把男性那副厚重的肩膀衬托得淋漓尽致,再加上由上好工匠打造的青龙出云战甲,一把贴身的佩剑系在腰间,因为常年在外征战,一张充满杀气不怒而威的脸,好一个器宇轩昂的戍边将军! “参见父亲。”林沫上前一步,弯腰拱手,行了一个儿子对父亲的礼节。而后面的家臣们齐齐跪地,高呼:“参加戍边大将军!” “都起来,进屋说话!”林天宇一挥手,示意这些家臣起身,一个人率先踏进了林府。 林府的正堂里面,一大群莺莺燕燕的侍女不停地张罗着茶水,为林天宇接风洗尘。 林天浩坐在正堂中间的高位上,扫视了一下屋里面依次落座的家臣,片刻后道: “此次回京,一是为了上报边关的战况,另一件事自然是为了帮助太后巩固基业,探看一番最新的朝廷状况。”林天宇的声音沉着干练,和他稳重的气质非常匹配。 “将军所言极是,如今的太后正在进行着大刀阔斧的改革,将军回来得正是时候,有很多事情还需要将军去帮忙处理。”一个老家臣对林天宇道。 “哦?怎么回事,浩儿你说说。”林天宇惊讶了一下,什么大刀阔斧的改革?难道自己的小女依儿还做出了什么惊人之举? “是这样的父亲,最近皇上的身体经常出现病患,早朝的事情就交给了太后在处理。”林天浩说到这里,林天宇不屑地说了一句:“那个皇上不提也罢,他就是我们林家扶植起来的,皇朝之事有我们来处理是理所应当的,我们能有办法要他上去自然也有办法让他下来,现在主要是看依儿有没有这个治国的能力。如果能力有所欠缺也无妨,现在朝廷中都是我们林家做主,到底还是我们说了算。” “父亲说的没错,依儿也没有让父亲失望,她在极短的时间里就把皇上挤出朝廷,如今只能在后宫休养身体,朝中之事都是由依儿在定夺。”林天浩道。 “那所谓的改革又从何说起?”林天宇问道。 “父亲有所不知,妹妹自从代替皇上处理政事以后,进行了一连串非常狠辣的改革措施,但是妹妹终究还是年龄太小,这些措施很大一部分都会损害那些老臣的利益,不过他们忌惮我们手里的兵权,所以改革的事几乎都很顺利,但是这毕竟也是一个隐患啊!如果不是我们掌握了绝对的权力,还真难说妹妹的这番举动会不会引起大范围的内乱。”林天浩道。 “都是些什么措施你说来听听。”林天宇一皱眉,空气都仿佛瞬间沉重了三分。 “其中包括改革土地的政策、实行科举考试、重视工商的发展、大力兴修水利、还包括任用女官。”林天浩一一为自己的父亲介绍了起来。“改革土地的政策包括让平民百姓有权力自己耕种,自己获取土地,但是前提是必须自己去开垦,虽然新开垦的土地不会和原本的地主土地有所冲突,但是这部分出来的土地所占用的百姓就不一样了,这在很大程度上会削弱地主对百姓的控制力,因为现在的地主们都有很大的意见在里面。”林天浩分析道。 “你继续说。”林天宇思索着,让林天浩继续。 “接着的科举考试制度能够让平民通过考试获取官职,就现在的世袭贵族而言,这样的措施明显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因此这些贵族对这个政策很排斥,不想人让这些贫民进入上流社会。”林天浩道。 “继续。”林天浩梳理了一下语言,道:“至于重视工商和新修水利就是影响最小的了。想必起兴农而言,重商的政策会会降低朝廷对百姓的税收控制,很有可能导致大部分百姓从事商业放弃农业,那么各个地方的财政收入就会减少,这显然也不是那些贵族希望看到了的。而且让他们掏钱去给那些低贱的农民兴修水利,估计也很少有人愿意干这门子傻事。” “嗯,还有呢。”林天宇紧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的设立女官就是最大的事了,父亲,妹妹设立了一个新职位,这也是个最大的职位,此事非同小可。”林天浩道。 “什么职位?” “丞相,职权仅次于皇上,可以掌管一般级别的国家大事。” 林天宇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女儿的气魄也未免太大了一点?! “父亲,妹妹这样的做法其他官员倒提不出什么反对意见来,毕竟权力都在我们手上,但是妹妹设立的女官相反是把我们林家的权力集中到了她自己的手里。这些女官都由她一个人监管着,住在宫中的长门殿里面,可以说都成了她的亲信,是属于她自己的势力了,我们林家对这些女官几乎没有什么节制。”林天浩分析得头头是道。 “你有什么看法?”林天宇有些粗重地喘息着,显然女儿林梦的做法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补过话又说回来,现在的林梦外表还是林梦,身体里面可是住着一个来自几千年后的现代人的灵魂,超出林天宇的想法多正常,这样的构想早都超出时代的范畴了。 “我觉得妹妹变了很多,这些根本就不是我们林家培养出来的千金,她似乎变了一个人。自从上次昏迷过后。”林天浩道。 “你的意思是……”林天宇皱眉道。 “我觉得这就是上天赐给我们熵朝的福音,妹妹是秉承了上天的旨意来的,这就是天赐之人。”林天浩道。 “好,不愧是我林天宇的爱女!”林天宇大呼痛快,能突然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惊人的转变,倒是一个当父亲的幸事了。 “那么妹妹所做的那些事……”林天浩征询地口气问道。 “放手去做,我们林家全权支持她的政策,如果有其他人敢抵触的,你就偷偷去清理掉,我看谁敢违逆林家的意思!”林天宇大气地一挥手,颇有沙场点兵号令千军万马的气势。 “是,父亲!”林天浩回道。 “不过这次边塞又有了新情况,明天我去见见依儿,作为将军,我有职责为太后负责。”说到这里,林天宇不由得抬起了头,是啊,现在自己的女儿是太后了,作为一个忠君的将士,自然也会对太后表示自己的忠诚。 “你回来的消息已经传了上去,明天太后也会接见你的。”林天浩道。 “嗯,这段时间林家还有什么事都说来听听吧。”林天宇开始处理其他林家的事情了。忙活到晚上,一群人才疲倦地散会了。 第十二章:丞相之位 林沫走后,林梦静静躺在御书房的太师椅上面,思考了好一会熵朝的局势,把这些林梦必须亲自做决定的事情理了一遍,唉,昨天宣布那些政策的时候看那些臣子的眼神和反应她就知道这样的政策虽然一旦实行,必然给民生和国力带来巨大的改变,熵朝必将进入一个历史上最最繁华的时期。但是之间的阻力也绝对不会小,一旦这些政策实施不下去,面临的问题就不单单是改革破产的事了,很可能那些反对派会集结大军,到时候自己这个太后还能不能安安稳稳做下去就是非常耐人寻味的事了。 “娘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见林梦许久还没有出来,紫苑在门外呼喊了一句。 “没有,你去把今天那些女官叫过来。”林梦道。 “是,娘娘。”紫苑很快就告退了。 林梦稍等了一会,门外就传来一些杂沓的脚步声,今天被叫上朝廷的那些女官都有些茫然地跟着紫苑走了进来,直到看到林梦身上穿的九凤朝阳服,头戴凤冠,这才反应过来,齐齐跪下叩首道:“草民参见太后娘娘。” “都起来吧。”林梦淡淡地道。目光扫视了一眼这些出身贫寒但是身上都有一股热血气息的女官,满意地点了点头。 换做是一般的百姓,对于林梦的注视,都会出于身份的卑贱而低下头去,但是眼前的这些女官倒没有一点自卑,都是尊敬地埋着头,等待林梦的话。不过还是有一个例外,她是直直地看着林梦,目光坦荡而且轻率,并没有对林梦的丝毫畏惧,反而像是同辈中人一般。 林梦心里不由微怒,这是对她的蔑视,身为太后,还没见有谁敢这么直视她的。 “你叫什么名字?”林梦问这个与众不同的女性。她身上穿的是贫寒的百姓装,青色的绣花上衣和勉强遮体的青色裤裙,一双贴着补丁但是却非常干净的小布鞋,姿色虽然一般,但是却有一双明亮的如夜空一般的眼睛,给人赏心悦目的感觉。 “小女子席绢,是流落到京都的一个戏子,见过太后。”这个席绢向林梦欠了欠身,颇有几分女人的韵味,声音清脆地道。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你不怕杀头吗?”林梦大怒地道。 听到林梦的话,其他的女子都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不敢抬头,紫苑和玉儿同样被林梦的怒火吓住了,连忙跪下请我息怒。 “草民不知何罪之有,人之生而平等,草民视娘娘为一国之主,但是如今熵朝民难当头,人民生活朝不保夕,更有官兵大肆征兵,四处敛财。更有大量的官兵肆意招兵买马,不顾百姓生产能力,强行征兵收税,广大百姓如何有容身之处?地主和贵族朱门酒肉臭,殊不知门前却是冻死之骨,富者有弥望之田,穷者亦无立锥之地。堂堂大熵王朝,如何面见世人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席绢并没有被林梦的怒气吓倒,反而侃侃而来,说了一大推震撼人心的话来。 其他的女官听到席绢的一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来,几乎吓得面无人色,毫无疑问一旦触怒了太后,太后一句话就可以让她们一行人全部成为刀下亡魂。 “一派胡言!如今大熵王朝天下太平,国泰民安,蛮夷之族被我们十万精兵打得片甲不留毫无还手之地,已经让出了大片领土。百姓们拥护新皇,文武百官爱民如子,与贫苦百姓甘苦与共,如何来此荒谬之词?”玉儿站了出来,怒斥着这个口出狂言的女官。 “笑话,区区深宫婢娥,如何能知天下大事?整日听着奸臣们的一派胡言,被那些冠冕堂皇的溢美之词蒙蔽了视听,可笑之极!”席绢冷冷地回视着玉儿。 玉儿被这番措辞说得满面通红,一时找不到对应的话来,只能娇滴滴地怒视着这个胆大妄为的席绢。 “若真如你所言,换做你是熵朝重臣,你又会怎么做?”林梦淡淡地问道。 见林梦没有生气了,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她,包括这个已经把自己的命堵出来了的席绢。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就没指望自己还能活下来,但是如今与其苟活下去,不如当着太后娘面,怒斥朝廷的无能,发泄心中对朝廷的怨愤,也算是了却了自己的的一桩心事,亦能死而无憾了。 不过娘娘居然停歇了怒火,这倒让席绢有点出乎意料,呆了一呆,还是回应了娘娘的问题。 “为今之计,必须进行从上到下的改革之举,把朝廷重武轻文的官员格局调整成文官至上武官其次的格局,减轻百姓遭受的战乱之害,只有这样才能逐步恢复正常的生活,熵朝才能够在百姓富裕起来的情况下真正强大起来,否者必回自食恶果,重演旧皇的悲剧。”席绢如此说道。 这个所谓的旧皇的悲剧,就是十三岁的熵长卿了,因为不理朝政,最后导致大军地入侵,成为了不折不扣的亡国之君。 “大胆!”紫苑也怒了,听到这个席绢如此大逆不道的理论来,连忙斥道。 “如果哀家给你这个权力,你能做好吗?”林梦淡淡地玩弄着自己艳丽的指甲,也不看这个席绢,随口问道。 席绢再次一呆,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给自己权力,而不是杀头。 “草民不懂娘娘的意思。”席绢道。 “你可知道你们入宫的目的?”林梦问。 “无非是服侍达官贵人,作为侍妾。”席绢面露苦涩,不过口气却是充满了轻蔑之意。 “紫苑,你帮哀家给她们解释一下。”林梦道。 “是,娘娘。”紫苑回应,又看向了这些不知所措的女人们,道:“娘娘让你们入宫,是给你们封赐官职的。” “我们?”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没错,娘娘新设立了女官的制度,需要一批合适的女性来担任这些职务,你们都是被选出来的合格的女官,娘娘会根据你们的能力分配不同的职位给你们。”紫苑慢慢给这些女官解释道。 林梦抬头看住了这个发傻的席绢,问她道:“现在有丞相一职,负责所有熵朝的一般级别的事务,不知道你可愿意担任?” “草民……”席绢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就仿佛是从地狱一下子跳到了天堂,本来自己就是抱着必死之心的站在这里了,却突然听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一个自己从小都想实现的愿望。 担当丞相,为广大平民百姓工作,这是多么诱人的理想啊,从小,席卷都饱受着底层人民生活的苦,看尽了周围的贪官污吏,立志要为老百姓做点什么,做梦都想改变这样的现实。但是作为一个小小的女流之辈,在这个层层挤压的社会,这个重男轻女的社会,这样的想法终究只是异想天开的白日梦罢了,说出去都会惹人笑话。 如今机会就要来了,而且就在眼前。太后会和自己开玩笑吗?明知道不会,但是席绢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当太后在侍女的搀扶下离开了书房的时候,席绢还是没有醒悟过来,她就感觉自己还在梦里面一样,自己几乎是半醒半睡地点头说愿意担任这个职务。 其他的到来的女性都按照各自的要求,被我分配了相应的官职。 至于这个席绢,我如果没看错,这就是我要找的丞相了! 第十三章:自有妙计 第二天升朝的时候,席绢跟在林梦的身后,穿着一品官服,在百官的注视下,走到了所有官员的最前面,站到了龙座的阶梯之下,此处离龙座最近,也是权力最大的象征。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官跪地。 “平身。”林梦道。 今天是林梦上朝的第三天,过了今天,明天就是休假日,百官都会按照惯例休假两天,因此今天还是需要继续忙绿熵朝的大小事务。 “这就是哀家选拔出来的丞相席绢大人,以后爱卿们有事就直接找她就行了,有大事可以另奏。”林梦道。 “是,太后。”下面响起了一大片附和之声,不少臣子看向席绢的眼神都充满了嫉妒和畏惧,这样一位几乎可以统领百官的丞相,实在是太有威慑力了。 “众爱卿,由于新政的过程非常繁琐,我特别设立了监察司一职,负责检查各个地方的新政施行状况,如果有不符合甚至不执行的郡或者地区,将受到降职甚至斩首处分,爱卿们可有意见?” 听到林梦的话,下面顿时乱哄哄的吵成了一团,已经有人开始提意见了。 “娘娘,微臣认为此事欠妥,如果这么快就施行新政,百姓们还不能够完全接受,实施起来自然也是困难重重。微臣希望新政暂且缓上一缓,待百姓们都明白新政的好处后,再提不迟。”一位大臣上前来启奏道。 “这位大臣的意思是等所有的百姓都沦为饥荒的受害者,化身成白骨以后,就能接受新政的好处了吗?”席绢站了出来,用平淡的问句对这个大臣道。 “哈哈哈哈。”朝廷上响起了一串隐蔽的笑声。不少人都被席绢这番话给逗乐了,显然席绢说的这些也是背地里人尽皆知的事实。 说话的大臣显然没料到这个新任职的丞相会这么厉害,当下就语无伦次了,支吾了半天脸憋得通红也没有找到一个说辞来。 “新政的措施希望总爱卿们在一个月之内都必须拿出成效来,否者到时候不要怪哀家手下无情了。”林梦开口说着,“还有,监察司的人员都由我自己挑选的女官组成,由我直接负责,有不尊重监察司人员的大臣,视为对我的不尊重,按熵法处置!” 各个大臣噤若寒蝉,都被这样的话吓得够呛。 没有办法,林梦知道也只有采取这些严厉的措施才能推行新法的顺利实施,如果新法不实施,政策不改动,熵朝的国力上不去,受害的不单单会是整个熵朝的官员和百姓,林梦这个太后的位置肯定也保不住,而且,自己也仅仅是依靠林家的实力才握住了实权,自己手里面是没有一丁点权力的,必须扶植自己的势力。有一句话就说,站得高跌得自然也惨,一旦林梦从太后之位摔下去,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众爱卿们还有什么意见?”林梦问。 “太后英明。”没有一个人再敢提出异议。 这时候,林梦把目光转向了才回到京都的镜心候,熵朝的戍边大将军,也是她的名义上的父亲林天宇。林梦待大殿里安静了片刻,才道:“镜心候此次回京实在是辛苦了,如今边塞局势非常不安定,劳烦镜心候还千里迢迢回京汇报边况,哀家希望你带回来的是好消息。” 听到林梦的话,林天宇立马跪地道:“卑职有负太后期望,没能平定我大熵王朝的万里边疆,蛮夷之族全民皆兵,身法矫健,给我们的将士造成了巨大的损伤。最近蛮夷之族又有蠢蠢欲动的迹象,试探性攻击了我们很多次,我怕蛮夷之族又有什么阴谋,所以特地赶回来请太后为之决断。” “哦,有什么事要哀家决断的?”林梦道。 “禀报太后,由于边塞战时吃紧,我怕蛮夷之族会有再次入关的可能,所以希望太后下达征兵的命令,扩充我们的百万精兵,以保我熵朝永世不衰。”林天宇道。 林梦皱了皱眉,难怪自己的父亲林天宇会回京。原来是想扩兵,因为熵朝的征兵令必须由天子下达,号召所有的百姓都加入军队,保卫国家安全。如今由林梦代理朝政,自然这个征兵令就是她的职责了。从某种角度上讲,这是她在林家提高自己影响力的一个契机,在不受皇权的制约之下,林梦只要一颁布征兵令,林家的兵权就会再次被加强,没有其他的郡或者诸侯再敢来冒犯她的权威。 在熵朝,由于战事的频繁,也有不少地主和贵族会在自己的领地里面征兵,但是这些小范围的征兵显然不会有天子下达的征兵令管用,这个征兵令一出,绝对可以征集到数十万的兵源补偿到军队里面。 但是,军队越多,军费就越多,施加给百姓的税费就大,一旦军队被扩充了,作为军队的后勤和装备的补充肯定就需要一大批物资,到头来,这些费用还是得从老百姓身上抽,百姓的负担必定会加大。 “此事哀家不同意。”林梦淡淡地道。 满朝震惊。包括林天宇和林天浩,两父子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的惊愕。 按理说林梦和林家都是一起的,站在同一条线上面,他们的观点就是林梦的观点,这本来也是扩大她林家势力的好事,为什么她还会不同意呢? “哀家知道爱卿担忧我朝安危,但是新皇登基以来,百姓们的生活还没有从战乱的祸害中恢复过来,如果现在又急于征兵收税,必然给这些贫苦的百姓施加更大的负担,我们这不是为了熵朝的安危了,我大熵王朝乃是万年基业,不能贪得一时的强大而干这些釜底抽薪的事,实在是不智之举。”林梦幽幽一叹,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太后英明。”席绢敬佩又感激的看着林梦,显然她是最最能体会到百姓需要的一个人,对于林梦的这个拒绝自然是满怀恩谢。本来她对朝廷中的贪官污吏都不抱太大的希望的,但是这个太后的想法却偏偏都是她自己心里的想法,不知不觉自己就对太后有了由衷的钦佩。 “那边塞的情况……”镜心候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林梦道。 “哀家知道蛮夷之族一直不老实,企图占有我大熵的广大沃土,如今也是我朝改革图强的开始,自然不能被外族所打断。”林梦缓缓地分析道。 “不过,哀家自有办法,这些年来我熵朝军队都疲于奔战,力量并不集中,因此哀家希望将军能够集中力量进行防守策略,对外族适当地示好,只要不进入我朝范围,我们都可以准许。” “太后所言极是,但是我们这么多军队如果全部用来放防守的话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林天宇提醒道。 “决无此事,外患是忧,内患同样如此,如今新政当头,熵朝之局势难免动荡,哀家希望将军能够派出部分军队留守京师,一旦有忤逆之心的不忠臣子,就不能怪哀家心狠手辣了!”林梦道。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台下的大臣连忙跪下,被林梦的话吓得魂飞魄散。 林天宇毕竟混迹了官场多年,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想法是防内患,轻外患的策略。在面对这么多史无前例的改革面前,也难保不会出现国家动乱的情况。分出军队来戒备和威慑那些不老实的臣民也确实是一步妙棋。 看来女儿真的懂事了啊。林天宇想。 昨天听自己的儿子林天浩说这些事的时候还有点不敢相信,如今一看果然有点让人与众不同的感觉。 林天宇一念及此,马上跪地道:“一切谨听太后安排。” “此事如无争议,就这么定了。镜心候,此次回来可还有要事要奏?”林梦道。 林天宇上前道:“启禀太后,这段时间蛮夷之族不断派兵骚扰我边塞军士,而且还派出了不少探子进入关中,不过还好我们抓住了其中的一个探子,这个探子的嘴非常硬,不过看他的装束和生活习惯,很可能是个非常有身份的蛮族,这次一并带回了京都。” “哦?人在哪里?”林梦问。 “带人上来。”林天宇对大殿外喊道。 不大一会,一个被士兵架着的男人上了朝廷,林梦的目光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身上穿的是熵民的服饰,但是身材却非常的高大,带着一股彪悍之气,头发蓬开在脑后,张扬的眉目,一双让林梦心动的天蓝色的眼睛。此时虽然被扣押着,但是眼睛里面满是桀骜不驯的神色,一点都没有当俘虏的觉悟。 唉,林梦不由得想到了那个永远都是那么有风度的拓拔奕,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场倔强的独特的风景,与整个俗世格格不入,却又纤尘不染。 卫兵压着他站在了台阶之下,用脚去踢他的腿,口中怒斥着这个俘虏道:“跪下,跪下!” 但是身材并没有他高大的卫兵显然没有这个力量把这个俘虏踢倒。他依然倔强地站着。 林梦仔细打量了一下他,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一个女性柔弱的声音,被扣押着的俘虏惊讶地抬起了头,似乎没有想到堂堂大熵王朝居然是由一个女人在掌权。 但是由于有屏风的遮拦,他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林梦的身影,并不能看到她的面貌。 他并没有回答林梦,迎接他的是一个卫兵的当头一拳,卫兵又骂道:“太后问你话呢,蛮族!” 他用自己不屈服的眼神看了一眼在这个耀武扬威的卫兵,依然不说话。 林梦沉默了片刻,道:“压下去,哀家自会让他开口。” 第十四章:俘虏赫连嗣 第一眼看到这个被抓到的俘虏,林梦就知道这个俘虏是她的了,他的身上能找到拓拔奕的影子,这就够了。 林梦命人把他押到了长门宫,并且特意嘱咐了,要绑好,她要亲自审问这个俘虏,看看蛮族究竟有什么阴谋要正对熵朝。 没有人敢违逆林梦的命令,她回到长门宫时,直接去了关押这个俘虏的地方。 林梦并没有让人把他关押到地牢或者监狱之类的地方,因此这只是一个偏僻一点的宫殿罢了,为了防止这个蛮族伤害到太后,此时的这个人双手已经被吊了起来,脚下面也戴着脚镣。侍卫们已经卸下了他全部的武装,只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宫廷便服,毫无威胁性。 林梦走近了他,紫苑和玉儿也跟了进来,给林梦搬了一张椅子,方便她坐着来审讯这个俘虏,因为这个宫殿有些荒废了,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不过为了保护林梦的安全,门外还是站着几个专门的侍卫。 林梦坐在了披着斑斓虎皮的椅子上,自然地看着这个人,那张嚣张跋扈的脸,似乎是拒绝了一切的诱惑和俗世的干扰,任何人都别想撬开他的嘴巴。 “你叫什么名字。”林梦依然问着这句话。 他不回答。 林梦犹豫了一下,示意紫苑和玉儿都出去。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林梦和这个蛮族了。 “现在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林梦理了理额前的鬓角,淡淡地问道。 他抬起目光仔细看了林梦两眼,似乎也摸不准为什么审讯他的会是熵朝的太后,而不是一般的士兵军官。 “你可以不回答我,我想知道你认识拓拔奕吗?”林梦道。 俘虏听到这个名字怔怔地看了林梦一眼,片刻后才道:“尊贵的熵朝太后,我是突特王国的王子赫连嗣,这次入关仅仅是出于对贵朝的好奇和仰慕,没有其他的任何目的,却不料被你们的将士当做了间谍抓住,想从我口里套出我国的情况,我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哦?那你说说你认识拓拔奕吗?”林梦道。 “拓拔奕是我们图特王国的一个藩王,两个月前带兵攻打熵朝,后来被熵朝大军围困壮烈牺牲。太后要知道的可是这个?”赫连嗣道。 林梦神情陷入了深思。久久不说话。 林梦又看住了这个天蓝色眼睛的赫连嗣。 “你和他真像。”林梦道。 赫连嗣惊愕。 “呵呵,我不明白太后的意思。”赫连嗣道。 “不明白也罢,我熵朝不是仗势欺人的三流国度,既然是你王子,自然也是客人。”林梦道。 “呵呵,我还没听过有你们这样善待客人的。”赫连嗣看了看自己被吊着的双手,还有上了脚镣的双脚,满脸的不屑一顾。 林梦淡淡一笑,道:“这不能怪哀家,都是这些下人做的好事。” “来人,给赫连嗣松绑。”林梦对门外喊道。 两个卫兵马上就进来,给赫连嗣解开了绳索和脚铐。 “赐座。”林梦道。 不大一会卫兵们搬来了一张椅子,这些卫兵出于对太后的职责,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林梦却示意他们都出去。 “实在惭愧,我朝日前才受到了贵国的攻伐,自然得小心谨慎,对王子的冒犯,还望包涵。”林梦开口道。 “太后严重了,换做是我,这样的待遇也算是合情合理,不过不知道贵朝打算如何处置在下?”赫连嗣并没有坐下,而是坦荡地道。 “那你说说换成你们藩族,你们会如何处置?”林梦道。 “杀掉。”赫连嗣斩钉截铁地道。 “可是如果你面对的是一个嘴如顽石,却非常重要的人物呢?”林梦道。 “留下来。”赫连嗣犹豫了一下,继续道。 “那这就对了,你身为突特的王子,放你回去自然是不可能,可是从你口中得知情报也是一件难事,何必再为难与你?”林梦道。 “太后好气度。”赫连嗣对林梦拱了拱手,表示对她的佩服,又道:“那太后既不打算放我回去,又不杀掉在下,你意欲如何?” “我熵朝万乘之国,圣域之都,更有千里沃土,边疆齐祁连至东海,浩浩皇恩,普天之下无人能及;如有今朝廷之中正在进行大的变革,现在正需要礼部总司一名,官位三品,负责我朝的外交大事,不知道王子殿下可有意图?”林梦道。 赫连嗣听林梦说完,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太后不但没有惩罚自己这个异族王子,还给予官位和优厚的待遇,这也就是让自己为熵朝效劳,如此天云地壤之间的差别,让赫连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一路上早有审讯的官兵想从他的嘴里套出突特王国的军情和计划了,但是这个铁血的王子是个难啃的硬骨头,什么火烧烙铁,针刺脊梁,总总威逼利诱都没有成功让这个王子屈服,刚刚他所谓的到熵朝旅游观光,这是一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借口,根本不用想就知道是这个王子不愿意透露自己国家的情报了。 如果这个太后仅仅是利诱的话,赫连嗣不得不承认,这个利诱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 不愧是一个气度非凡的太后! “多谢太后的一片美意,但是在下无能,不能胜任如此重任,更不愿意背弃我族的无上荣耀,早日回归故土才是我的真实想法,如果太后有这份气度,还望成全这个不情之请。”赫连嗣道。 林梦摇摇头道:“放你回去是不可能的。” 赫连嗣面色惨淡,这显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道:“我早已经做好了魂归故土的准备,无所谓生死存亡,太后的恩情在下心领了,可惜生而不同,各有所忠,实在无法为报。” 真是一个热血好男儿,林梦心里暗叹。 “如果我再给你百位丽人相伴,甚至我可以把贵妃也许配给你,你可愿意为我朝效劳?”我道。 “在下不敢!”赫连嗣如此拒绝了林梦。 林梦心底一叹,脑海里继续浮现那个蓝宝石眼睛的男人。 林梦皱眉对赫连嗣道:“你可知道,换做是一般的俘虏,根本无需哀家审讯,以殿下现在的态度,早就人头落地,回到你祈求的天国去了。” “在下知道,再次谢过太后的赏识之恩。”赫连嗣回答林梦道,似乎心里面也觉得惭愧,并不敢看林梦,林梦给他的待遇已经算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可惜啊。 “那哀家便问你,你到底想要什么?”林梦问。 “在下早已是将死之人,没有什么苛求,太后的恩情,但求来世再报!”赫连嗣道。 “既然如此,就不能怪哀家薄情寡义了!”林梦也不再纠缠。对这样的汉子,让他死去也算是一种解脱和尊敬。至于放他回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一旦这样一个地位显赫的王子回到了突特王国,说不定很快就成了发兵攻打熵朝的一个罪魁祸首了。 “道不同,只能如此!”赫连嗣坦荡地道。 我站起了身,犹豫了一下,道:“虽然你是必死之人,哀家就不必多费口舌了。” “殿下既然是求死,哀家就成全与你。”林梦道。 “明日午时,就是你赫连嗣的死期。”林梦惋惜地口气对赫连嗣道。 “感谢太后赐死!”赫连嗣坦荡地说了一句。 “不过我大熵王朝向来不会亏待勇士,既然你是突特的王子,为了表示对你的尊敬。哀家今晚必定为你备好山珍海味,让殿下你黄泉路上也能死而无憾。”林梦停顿了一下,又道:“突特一族似乎对我朝的女性也非常钟爱,今晚我就赐你宫娥,算是不枉你来我熵朝一趟!” 赫连嗣被林梦如此巨大的优厚待遇震惊了,本来倔强的眼神不由露出了一丝松动的感激来。 抬头看向了这位美丽的太后,如此年轻却有如此今人的气度。 一瞬间,赫连嗣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最美丽的女人,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眼神,那身着华府高高在上的气质,像一朵雪山上圣洁高贵的莲花,可以征服这个世间所有的勇士。 有时候,男人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事,只要一瞬间的惊艳,就让他们从此无法自拔。 赫连嗣心里的悸动愈发强烈,他突然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出生在熵朝,没有遇到这样一位美艳而充满诱惑力的太后,那是会让人倾其一生都为之付出的美丽。 赫连嗣突然不想就这么死去了,生的渴望是如此强烈。 熵朝,有如此掌权者,复兴之日,已经不远了。 第十五章:春宵一夜 明黄色的月光静静地洒满了长门宫,富丽的宫殿在夜色里像一个个美丽又迷人的公主,吸收着夏夜温暖的气息。浓郁的花草香从苑囿里面疏散于空气中,随着太监或者宫娥的脚步一点点弥漫开去。几只安睡的雀鸟停歇在枝头,当月光移动到那一枝树枝上的时候,就会被着突如其来的清冷的月辉惊醒,扑打着翅膀,叽咕叽咕飞到另一条树枝上去了。 寂静的长门宫,灯火一盏盏亮起,又一盏盏熄灭,渐渐地入了深夜。 赫连嗣受到了太后的热情款待,他被几个宫女接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膳食堂,宫女们都对他客客气气,一点都没有给他当俘虏看待,这让赫连嗣在被俘虏的这段时间里第一次感到了尊重。 久违的富贵和奢华的气息,让赫连嗣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空气,想贪婪地把这一瞬间的美妙纳进自己身体里面。 看着这些忙绿着送菜插花的宫女们,赫连嗣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国度。但是,图特王国因为水土不好,大多数地方都是没日没夜黄沙漫天,也没有充足的水源给人们补充,加上一年四季烈日当头,根本很难找到什么肌肤似水的美人,哪里有熵朝这么温宜的好气候,一年四季风调雨顺,更有肥美的土壤,营养的食物。都说一方水土育一方人,和突特的女性比起来,熵朝的美人那叫一个如云啊,一抓一大把,都长得白白嫩嫩,皮肤可以掐出水来,也难怪那么多我族战士会不顾一切来攻打熵朝。 如此多的美人,能陪自己一夜,此生也再无憾事。 在宫女的引领下,赫连嗣来到了这处豪华的大殿,一张巨大的餐桌已经摆在了正中间,让人垂涎欲滴的美食香味钻进鼻孔,加上周围侍立着的如花似玉的侍女,赫连嗣仿佛走进了人间仙境一般,不由得有些痴呆了。 “殿下,请入座。”一个宫娥道。 赫连嗣默默地坐了下来,但是周围没有一个宫娥敢和自己一起坐下,最后的晚餐,也是独的晚餐。 赫连嗣自顾自酌起了酒,怎么说这也是太后的一片恩情,吃了这段饱饭,明天就是自己的死期,赫连嗣一边浊酒一边摇头苦笑。如若自己真实熵朝子民,此等良辰美景,还有什么想法会一心求死呢? 能效忠于如此艳后,自当是死而无憾! 月亮渐渐升高了,长门宫里面也只剩下这处灯火还没有熄灭了。 赫连嗣早已经双目惺忪,身体摇摇晃晃,酩酊而醉。 “喝,喝,喝,都一起喝!”赫连嗣强扯着周围的宫女,但是周围的宫女都远远跑开了,不给这个醉酒的王子侵犯自己的机会。 终于,赫连嗣醉倒了过去。 几个宫女和太监扶起了赫连嗣,把赫连嗣扶到了一个寝宫之中,这是太后特意安排的。 赫连嗣神智还模模糊糊,无力地躺在了宽大的床榻上面,被褥上散发着一股股让人迷醉的花香。 门外响起一串脚步声,一个人影推开了大门,然后又缓缓合上了大门。 赫连嗣朦朦胧胧地看着这个突然进来的宫女。 这就是太后许诺的会服侍自己一晚上的宫娥吧? 赫连嗣感到了巨大的羞辱,还有滔天的愤怒。 既然是死,为什么还要如此的诱惑我?让我忽然对生命又升起了无限的眷恋?他一把扯过了这个安安静静坐在床头,如同新婚之夜面对新郎的娇羞新娘一般的姑娘,把她狠狠压在了自己身下。两手如同见到如数珍宝的强盗,野蛮地撕开了那件华丽的衣服,包括里面粉红色的绣花抹胸,都被他野蛮地动作撕扯开来。 然后是裙裾,然后是亵裤,他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动作是如此粗暴和狠心。 他没有任何的思维,迅速解除了自己身上的武装,两具赤条条的身影一下子就交合到了一起。 他仿佛心里面堆积着十几年来对整个世界的怨愤和不甘,他放肆地发泄着内心的怒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这具白嫩的身体上驰骋着。 身下的女人传来了痛苦的呻吟,但这偏偏成了他最好的兴奋剂,他失去了理智,一双宽大的手掌用力地蹂躏着身下的娇躯,他所有的动作都充满了男人的占有和强势,他要把自己心中所有的不快都在这时候发泄出来。 将死之人,还有什么是不能放开的? 他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个女人,包括自己曾经是王子的那些时光里,随意就能把那些身材火爆的侍女骑在身下,她们妩媚地在自己身下扭动着水蛇腰,竭尽全力地取悦,讨好,只想得宠于他。 而如今,他却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这成了他最后的幸福之夜,他没有一丝一点的快乐,他只想发泄,发泄自己对那个女人的不满。 对,就是那个女人,让他忽然对生命燃起了无限的渴望,充满了无数的遐想,那双高高在上的眼睛,那不可一世的姿态,如果能把她骑到自己的身下,那是何等的成就和痛快? 于是,赫连嗣的脑海里全是那个高傲的女人,他把身下的宫娥就想成了那个可恶的女人,尽情地蹂躏她,糟蹋她,让她成为自己的奴隶。 他的身体不断起伏,把自己全部的愤怒都集中在了身下的肉体上面,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歇下来。 一声声痛苦又舒畅的呻吟在房间里回响,月亮躲在了乌云的后面,羞涩地不忍来偷窥这满屋春色。 赫连嗣发出一声可怕的咆哮,身体直直地僵硬了起来,仿佛全部的精华都在这一瞬间被倾泻了出去。 身下的女人也僵硬了身体,紧紧搂着他粗壮的虎腰,一阵颤抖后平息了下来。 乌云渐渐移动开去,明亮的月光又洒了进来。落在了香软的床榻上面。两具白嫩的肌肤汗水淋漓。 赫连嗣在发泄了自己内心的情绪后,酒意也慢慢清醒了过来,如此美妙人生,竟然却是就要断送在明天了!他痛苦地思考着,本来以为刚才的酒宴已经够迷人了,没想到还有更迷人的东西在后面,身下娇软的这个女人让他感到了不一样的迷恋。 是一种潜在的高傲在刺激着他,他感到了这个女人的抗拒,又感到了她委婉的逢迎。更有她让人迷醉的身体,饱满又温滑,这是他从未体会到的东西。那种出入于灵魂的快感哪怕是酒意未醒,也能够深深烙印在自己心里了…… 他本以为如此佳人,能与自己春宵一夜自能永生无憾,现在才懂这还远远不够,唯有守护其一生一世,才能让自己不枉此生。 红颜,祸水。林梦轻叹。 在赫连嗣身下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梦。 林梦软软躺在赫连嗣的怀里,由于夜色的浓重,就算月光洒满了窗棂,他亦是不知道此时依偎在他怀里的却是林梦。 林梦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死志,因此他在她的身体上是如此用力地发泄自己,她为他看感到了悲哀和同情。 作为一国之主,身上肩负的责任是如此之大,林梦在一瞬间融入了他的心境,也为自己悲哀和同情。 林梦是太后,可以拥有她想拥有的一切,但唯独是人心难测,找到一个爱自己的心实在是不容易。 拓拔奕,就这样像一缕若有若无的风,吹过去了。 夜色里林梦抬头看着这个再次掠夺我的男人,虽然他不是拓拔奕,但是林梦却以为他就是。 那双迷人的,蓝宝石一般的眼睛。 身体上还传来他肆虐林梦时的疼痛,他的手温柔地抚摸林梦的每一寸肌肤。 林梦无法开口,她怕一开口他就会听出来,那样林梦会觉得丢脸。 他只是一个俘虏,林梦现在玩弄他,要他成为她的男宠,今夜是他占有她的过程,也是林梦占有他的过程,林梦不要他对自己唯唯诺诺地遵从,她要占有他的心,让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人。不知道为什么林梦的思想几近疯狂,甚至不知道这种感情又从何来。 也许就是这种粗暴中的柔情,深深凿穿林梦的心。 林梦推开了被他压着的身体。起身找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就要出门。 林梦没想过在这里过夜,天色也不早了现在。 他一把拉住了林梦。道:“你要去哪?” 林梦转身看着他,摇摇头,甩开了他的手。步履有些蹒跚地推门而去,这是粗暴的他给她带来的后果。 他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借着月光看到了那双眼睛。 依然是如此高傲的眼神,不可一世,让他提不起一点阻拦的心思。 人已远去,余温残存。 月光依然淡淡地洒满了整个长门宫。 赫连嗣呆呆地看着门外消失的身影。 这个神秘的宫女,身上并没有一点宫女的怯弱和自卑。 还有那个依稀有点似曾相识的高傲的眼神。 第十六章:调教王子 从寝宫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中午了。 因为今天是双休日,不上早朝,所以紫苑和玉儿见林梦睡得香甜,就没有唤她起床。 林梦自然会睡得香甜,昨晚半夜才归寝,就算是现在,还感到并没有消散的疼痛。 紫苑给林梦更衣的时候,惊讶地看着林梦身体上的抓痕,是雪白的肌肤上面有一个大乌青的痕迹这像是被人狠狠蹂躏过一样,非常的醒目。 “太后,你的身体……”紫苑疑迟地问道。 “你别管。”林梦低头看了一眼,也知道了原由,没想到昨晚赫连嗣这么狠心,居然在林梦的身体上留下了这么多痕迹。 “是,太后。”紫苑见林梦这么说了,也不敢多问,毕竟林梦说的话就是圣旨,让她别管她如果还多事就是自己的不明之举了。 来到这个熵朝也算有一些时间了,其实对这个朝代的见闻还是非常好奇的,今天难得是个假日,倒有点让林梦想四处去逛逛的冲动。 这些时日就是为了忙乎朝政之事,连这个面积巨大的长门宫都没有走遍,更别说是熵朝的京都了,看来非得找个时间四处逛逛不可,自己现在可是太后,拥有绝对的权威,这样的身份出门逛街,还不得是五车大驾的豪华整容登场? 不过也不急,反正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先在宫中走走,明日再去游玩也不迟。 紫苑很乖巧地给林梦盛来了水,熵朝的时代毕竟不发达,盛水的盆子仅仅是一个青铜盆子罢了,不过因为盆子的周围雕刻有一些精美的小动物,像鸾凤,爪龙什么的,倒也栩栩如生。可惜未来的古墓里面没有出土过这些宝贝,不然绝对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了。 林梦蘸了一些水,接过玉儿递给她的杨柳,用手轻轻扳开,然后放牙齿间慢慢摩挲。 这是熵朝的刷牙方式,最开始林梦还不是很习惯,但如今也接受了,毕竟先比起这种传统的刷牙,林梦更不能接受的是自己不刷牙。而且用杨柳刷牙也还不错,折断的杨柳里面露出了嫩嫩的木质纤维,又白又软,很像牙刷头上面的毛绒,倒还非常合适。加上杨柳的天然的味道,漱了口之后会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在嘴里久久不散,怡人心脾。 简单的梳理之后,几个身穿粉红色宫服的侍女给林梦端来了早餐,林梦不是很习惯大鱼大肉地吃早餐,因此对提出了不一样的要求,只需要给我准备一些牛奶和鲜蛋,再来一点烤熟了的面包就可以了。 林梦最开始还以为熵朝的面粉会非常难吃,结果却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这种不知道是用什么打磨出来的面粉,再经过非常多道工序的加工后,烤出来的面包又脆又香。林梦问过紫苑这个面包是怎么做出来的。紫苑回答倒也简洁。说用的是野生的山药磨制出面粉,然后经过别人的发酵以后,由甘风信子草等一大批草药熏烤,因此食用的时候不但可口,还会有奇香传来。 林梦问这个面包的名字,紫苑说叫心心果。很好听的名字,更加让林梦喜爱了。 这就是宫廷的食物,也是皇后的待遇,她想。 包括牛奶和鲜蛋,都又让林梦爱不释手的美味。她第一次喝到这么纯的牛奶,入口后软化甘甜,白白的牛乳像连在一起般,牙齿粘上去还会有种能咬断的错觉。但这可是液体啊,怎么又会被咬断呢,我不由得想到我喝过的牛奶,拿出来和这个一比,不知道差了几个天几个地了,可以说林梦以前喝过的牛奶都不叫牛奶,那些牛奶都不知道兑了多少公斤的水,或者是当奶牛从出生下来开始,奶牛自己的食物里面都不知道兑了多少不干不净的东西。现在喝的这个才是纯天然的牛奶,紫苑也告诉过林梦,这都是西域那边特别的品种,一头牛从出生到产奶都会生长五年之久,产奶还只产一年,这种奶被称之为“玉乳”,就算到现在,宫廷里面这种牛的数量也不到十头。 果然是好东西,这都不是钱买得到到了,而是权,才能得到的东西。 正在林梦舒舒服服吃得半饱的时候,一个宫女走了进来,欠身行礼,道:“启禀太后,赫连嗣殿下有事要见太后。” “嗯,带他去清心殿,哀家马上就到。” “遵命,太后。”林梦露出了一丝笑意,果然还是没有逃出她的判断,如果这个赫连嗣现在都还想死的话,林梦却是也无话可说,最多也只能把他软禁起来,当自己的男娈享用,但是如果是他主动来求林梦,那么林梦的选择就太多了。 一边食用着桌子上的美食,林梦又思索了一会,才不紧不慢地让紫苑和玉儿扶着林梦去了清心殿。 长门宫里面因为妃嫔众多,宫殿也是密密麻麻到处都是,三步一阁五步一廊,中间有奇花异草的苑囿和石桥水榭,由于是夏天,水池的两岸还有一片嫩绿的杨柳,微风吹来,水波荡漾,杨柳枝条的倒影也在水中轻轻浮动,颇有些顾影自怜的哀伤。 清心殿就只是这些数量众多的宫殿中的一个了,林梦绕过了一个拱门,才到了这个造型独特的大殿。 这是长门宫里面少有的用来处理政务的大殿。 毕竟长门宫主要是妃嫔的住所,里面的花花草草,卧室和女人屋占了大半,这样规格比较高的大殿还真有点不合适。 不过长门宫之大,大到让人难以想象,听说就里面居住的妃嫔和婢妾就有一千多人,还别说其他的像宫女之类的人员了。加起来恐怕有将近三千人的规模,这么多人自然也是需要管理的,这个清心殿,就是后宫里面的女性官员,平时处理这些妃嫔之事的地方。 走进清心殿,已经看到赫连嗣在里面坐立不安的身影了,几个宫女自然是陪着他转圈,不知道这个王子为何这么焦躁。 见林梦到来,赫连嗣马上跪下叩首道:“参见太后。” 这是个臣子之礼,林梦已经猜出了赫连嗣心中的想法了。 想到昨晚的事,这个和她春宵一夜的男人,却不知道昨晚陪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林梦。 如果他知道的话,恐怕又会是另一番表现了。 “起来吧,找哀家有什么事?”林梦并不直接点出,显然主动权还是在林梦手里,林梦等着他开口求她。 “太后,不知道你昨天说的话还算不算数。”赫连嗣有些窘迫地道,自己昨晚已经想明白了,为了那个让自己不能自拔的女人,他决定好好活下去,他有了生活的全部力量了。 “哀家有许诺过你什么?”林梦奇怪地道。 听到林梦这样的话,赫连嗣神色顿时露出一片悲凉,也难怪太后这么绝情,昨天已经对自己做出了最大的开恩了,自己不领情,如今还想吃里扒外地占有那些好处,可悲啊。 “卑职愿意为太后效劳,不求一官半职,只求太后收回昨日的话。”赫连嗣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希望得到林梦的同情。 “这样啊。”林梦皱起了眉头,故作深思。 “殿下你是不是玩弄哀家,昨日给你这么多好处你不答应,今天是如何想通了?”林梦不满地道。 “是卑职愚昧,不懂太后的良苦用心,还恳请太后开恩,留卑职一条狗命,卑职一定尽心尽力为太后效命。”赫连嗣跪倒在地,不愿抬头。 “你当哀家是三岁小孩,任你玩弄的吗?”林梦怒道。 “卑职不敢,只求太后放留卑职一条狗命,卑职定当为太后效犬马之劳。”赫连嗣跪在地上诚诚恳恳地道。 昨晚的一切,让他现在是想尽办法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只有活下去,才是前提,活下去才能拥有那个让自己迷恋的女人。 林梦看着这个在她面前低下了高贵头颅的赫连嗣,心里充满了得意和发泄的快感,昨晚他是如此地蹂躏她,曾经的拓拔奕也是对她如此的狠心,她为什么不能讨回她自己的尊严 林梦突然有种荒谬的想法,她要把天下所有最高傲的男人都踩在脚下,让他们知道她的厉害,知道女人的不可欺辱。 林梦挥手示意其他宫娥都离开,大殿里只剩下林梦和赫连嗣跪地的身影。 林梦脱下了自己的金凤缀玉小靴子,露出了自己洁白粉嫩的右脚,林梦坐在了后面的虎皮大椅上面,把光溜溜的小脚伸到了赫连嗣的面前,道:“过来舔。” 赫连嗣听到林梦说的话,抬头就看到了林梦的玉足,没有任何犹豫,马上就像一只狗一样爬过来,伸出舌头在林梦的脚上面舔来舔去,从脚趾到脚掌,林梦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赫连嗣的神态是如此卑贱,这让林梦全身都充满了快感,堂堂七尺男儿如今只是她脚下的一条狗,而且,这还是昨晚如此蹂躏过她的男人,她在报复他,也在为所有被欺辱的女人报复。 林梦第一次如此迷恋于权力,可悲的男人,现在我就是掌管你们生死的神,你们的一切都得听从我的! 想着想着,林梦一脚踢在了赫连嗣的脸上,伸出另一只脚,对他道:“舔干净!” 这只脚上还穿着靴子,但是没有林梦的命令赫连嗣根本没有敢脱下来,继续伸出舌头舔林梦的靴子。 待到林梦戏弄够了他,才重新穿上了鞋子。 现在林梦可以完完全全地确定,他就成了她的奴隶,他的一切都受她的支配。 “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侍卫了,你可有意见?”林梦对他道。 “谢太后!”赫连嗣乖乖地对林梦行了侍卫礼。 “既然你已经放下了颜面,我就不为难与你了,你说你不求一官半职,你到底想要什么?”林梦有点好奇地问道。 “我……卑职只想服侍太后,为太后效劳。”赫连嗣并没有说实话。 “说你自己想要的。”林梦皱眉道。 “我想要昨晚那个女人。”赫连嗣这样说。 林梦不由笑了出来,笑得很开心。 林梦看了一眼这个英俊的如今却是我的奴隶的赫连嗣,道:“你会如愿的。” 听到林梦的许诺,赫连嗣眼睛里全是感激的神色,道:“卑职愿意为太后肝脑涂地!” “呵呵呵呵。”林梦傻笑着,这是无比得意的傻笑。 第十七章:十象之力 从清新宫出来的时候,正好已经是晌午了,今天的天气却还不错,天上并没有毒辣的阳光,反而是柔和的乌云布满了蓝天,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温暖的人间四月天,是一个出游的好日子。 风景如画,林梦看着这样的天空不由得感慨。 在林梦没穿越之前,同样的一个世界,却因为人类对自然无休止的掠夺和索取,到处都是一片凄惨的景象,不论是山川还是河流,都被不同程度的污染了,一片原生态的绿意已经太难找到了,但是林梦此时也成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穿越之人,如今美丽的蓝天,让人一看到就会情不自禁地深深喜欢上这样的天空,湛蓝湛蓝的天空如童话般高贵圣洁的公主,倒映着人世间绿意盎然的身影。 林梦忍不住用力地呼吸了一口花园里的花香。 赫连嗣被林梦安排成贴身侍卫以后就跟在了她的身后,负责保卫她的安全。 林梦随口问道:“你的武技如何,赫连嗣殿下?。” “十象之力。”赫连嗣这么说。 林梦大吃一惊,怎么可能?十象,一头大象的力量都已经是了不得了,还十头大象? 看到林梦惊讶的表情,赫连嗣道:“太后不必惊讶,我本来就是天生神力,被我们藩族称之为‘神之恩赐者’,我们藩族生活在茫茫大草原,虽然不是大家想象的茹毛饮血的过日子,但是野蛮的气息自然是重了一点,虽然我们皇子不存在那些荒唐的生活方式,但是我们却可以传承我们藩族人的神力,我就是这些神力之中的一个例外罢了。” “‘神之恩赐者’?”林梦惊叹,看向赫连嗣的目光不由多了几份异色。也难怪,林梦也还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女生而已,对强者的崇拜都是出自内心。 “是的,我们藩族的人有一定的几率出现畸形儿,这些畸形儿不是身体上的畸形,而是体魄上的畸形,我的这一身神力就是被这个原因弄出来的。”赫连嗣有些自豪地道。 难怪昨晚弄得人家那么痛。林梦想说出口,但是显然这句话不是应该说出来的。 “难怪……你们藩族的军队这么厉害,我们的边防将士再如何勇猛都显得捉襟见肘。”我叹道。 “太后说的没错,但是我们藩族虽然力量强大,但是我们的国家并不统一,就算是有了一个很大的突特王国,但是国王对部下的约束能力非常有限,我们的国家分成了很多个藩王,这些藩王之中又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部落,如果真的统一了起来,普天之下是没有任何国家可以阻止我们突特骑兵的脚步的。”赫连嗣口气不无狂妄,又补充了一句;“几个月前攻入熵朝京城的拓拔奕就只是一个藩王而已。” “口出狂言!”在林梦身边的紫苑听到这么狂妄的措辞立马就开始指责赫连嗣了。 林梦倒没有觉得奇怪,赫连嗣说的话倒是很有道理。 历史上中国的领土固然是广大,国力也是强横无比,但是饶是如此,对于西北和北部的草原民族依然是没有任何手段去消灭掉,从侧面就反映了它们虽然散居在草原上,但是还是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的。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出现过北方的骑兵南下,屠杀中原百姓的事件,这一点也充分说明了草原民族的厉害。包括赫连嗣所言一旦所有藩族统一起来,骑兵可以踏破任何一个国家,这都是有历史证据的,铁木真就是一个例子。因为统一了大草原,带领蒙古骑兵,向东打遍了整个中东一直打到欧洲的地中海黑海,向北打到了西伯利亚平原,向南征服了大理等南亚国家。至于最后,才是吞并了金和南宋。虽然当时南宋的国力已经足够强大,但是当时的重文官轻武官等等政策导致了大宋王朝还是没有抵挡住蒙古骑兵的脚步,最后遭到了外族的大肆屠杀。 赫连嗣的话还是没错,终究是个野蛮的民族,拥有野蛮的进攻方式和掠夺方式,不统一则罢,一旦统一,其力量足以吞并山河。 “这个问题不予追究,哀家想知道赫连嗣殿下,你这次来我们大熵王朝有什么目的?”林梦道。 既然赫连嗣已经成了林梦的贴身侍卫,这些事情早晚也是会被她知道的,她也就直接地问了出来。 赫连嗣把林梦对藩族的强大的默许的表情看在眼里,知道这个太后确实不简单,一般的皇帝都是被那些愚忠的大臣们蒙蔽了视听,根本不相信藩族拥有异常强大的国力,而这个太后没有任何反对的看法,这种女性的自信和从容的态度非常的有魅力,也很让人钦佩,就算刚才遭到了太后的那般侮辱,赫连嗣也没有任何怨言,服侍这样的太后,倒是心甘情愿的举动了。 “不瞒太后娘娘,这次我是代表自己的藩族部落来探看大熵的情况,自从上次拓拔奕入关失败后,这段时间其他藩王都很犹豫要不要继续进攻熵朝,毕竟拓拔奕能拿下熵朝的国都,也算是功劳不小,所以藩王们都不怎么看好现在的熵朝,我就是来亲自察看熵朝的情况的,如果真如我们所想,新的军队就会立刻出发,继续来攻打熵朝!”赫连嗣道。 “真有意思。”林梦不由笑了出来。现在军权在自己的父亲林天宇手里,自己也有很多办法召集兵马,只要熵朝上下能够统一对外,还真不怕这些野蛮的藩族。 “但是我觉得他们是不可能成功的了。”赫连嗣不由有些自嘲地道。 “为何?”看到突然失去了信心的赫连嗣,紫苑颇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这么自信的赫连嗣怎么会突然没了底气?“因为有太后你。”赫连嗣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林梦,林梦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林梦领着紫苑、玉儿,还有阿里木在后宫里转了好一会,一路上其他见到林梦的妃嫔纷纷行礼,林梦都是轻轻点头算是回应了。 “紫苑,你去准备车马,我们下午就出宫。”林梦道。 “可以出宫咯!”玉儿听了马上欢呼了起来,又道:“我现在就去准备。” “会不会不安全啊。”紫苑有些担忧地道,毕竟堂堂一国之君,贸然出宫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会闹出大事来。 “放心吧,不是有这个厉害的随从吗?”林梦不由笑了起来,看住了身材高大的赫连嗣,又道:“你说你有十象之力,那换个地方,让哀家见识一下。” “不胜荣幸。”赫连嗣道。 林梦看了看左右,半天没有找到一个可以测试赫连嗣力气的东西,正在这时,一队马车从大道上咕噜咕噜地碾压了过来,看样子就是准备停下来了。 几个专门负责后宫妃子的起居生活的宫女下了马车,许多太监连忙赶来,从马车箱里面搬出了柴火和蔬菜肉食之类的东西。 林梦眼睛一亮,道:“跟哀家过来。”于是让紫苑和赫连嗣跟我一起来。 几个宫女正在和车夫计算着柴火,见我过来立刻诚惶诚恐地弯腰行礼道:“参加太后娘娘。” 林梦没有理她们,对车夫道:“解下这些马来。”我指了指拉车的马匹。 车夫不敢怠慢,马上解下了拉车的马匹,一匹一匹浑身黑毛看起来健硕无比的宝马被牵到了她的面前。 林梦看着这些马满意地点了点头。 “紫苑,你去告诉她们该怎么做。”林梦对紫苑道。 紫苑明白了她的意思,让这些太监把整整五匹马绑在了一个宽大的双轮板车上面,板车的后面吊着一根专门拉扯的绳子。 忙活了好半天,林梦对赫连嗣道:“看到这根绳子没有,等会哀家让人把这些马激怒,如果你能拽着这个板车不让板车移动,就说明你却是力大无比,如果不能,就说明你是在戏耍哀家,哀家顶会让你好看。” 赫连嗣听了林梦的话,道:“小事一桩,太后放心。” 待赫连嗣用手拽住了板车后面那根捆绑柴火用的粗绳子后,林梦给紫苑点了点头,紫苑立刻指挥几个太监鞭打五匹拉车的黑马。 五匹健壮的成年黑马收到了鞭子的刺激,马上就撒开蹄子向前奔去,五马一起发力,其力量之大可想而知。 但是,板车后面的赫连嗣手里拽着绳子,双脚紧紧扣着地,牙关咬紧,绳子被绷得直直的,怎么也不让板车被五匹马拽走。 好大的力气!在原地看热闹的宫女和太监们都发出了惊呼,林梦也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看着眼前这一幕,这可是五匹成年良驹啊! 太监们见到这个人如此厉害,纷纷加大了力气,使劲地抽打着马匹,五匹黑马被打得疼痛,更加卖力地往前奔跑,但是脚步却没有挪动分毫。没有发出力的马匹渐渐在原地打转,似乎有点迷茫了,太监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甩开膀子就是一阵乱抽,让这些马匹不得不继续用力拉扯着板车。 但是赫连嗣更加了得,拉着板车也就罢了,居然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里,脚步艰难地迈出一步,手臂上的青筋爆鼓,嘴里大喝一声:“起!” 五匹黑马发出一声悲鸣,居然被赫连嗣倒拉了回来,跌了个四脚朝天,乱成一团。 赫连嗣松开了绳子,走到了林梦的身前,行了一礼。 “厉害!”林梦发自内心赞叹了一句。 无论是前世今生,都还没听说过有这种大力士,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太后过奖了。”赫连嗣心里暗喜,还是不动声色地回应着。 周围的太监和宫女看向赫连嗣的眼神都变了,仿佛在看着一个怪物一样,实在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好了,这事告一段落,先去午膳,吃了饭我们就出发。”林梦道。 说完林梦往自己的寝宫走去,林梦习惯在我自己的寝宫里用餐。 第十八章:乔装出宫 自从穿越到这个朝代以来,还没有真正去看一看这个时候的民风民俗,虽然脑海里面还有一点原本林梦的记忆,但是总没有自己亲眼看到的爽快吧,难得今天好天气好心情,正好出宫溜达一圈。 紫苑和玉儿一起为了划了一个简单的妆,写下了太后穿的厚重的裙袍,华贵的衣服什么都不穿,找了几件宫女的普通衣服,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溜出宫去。 不过为了防备不测,心细的紫苑专门找了几个大内侍卫,让这些侍卫装扮成普通老百姓的模样,一路就跟在她们不远处,有需要的话会随时赶来。 林沫听到林梦要出宫,二话不说就跟了过来,林梦本来不想让他来,但是看到他真诚的眼神后又有点不忍心,于是就让他也一起做自己的贴身侍卫吧,两个女丫鬟两个男侍卫,也不算拥挤。 对紫苑和玉儿而言,这还是她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出宫,毕竟作为一个宫女,除非自己被解除了职责,或者年老色衰不得不被遣回娘家,否者是不允许出宫的,一旦发现,就是死罪一条。 但是有林梦这个太后带头,两个小丫鬟哪里还考虑这些,这么多年都没出过宫了,能出去见一见还真是欢喜得不能再欢喜的事了。 林梦带着她们上了一辆普通的马车,赫连嗣和林沫每人骑着一匹马,跟着马车一起出了宫。 这次是偷偷出宫,林梦让赫连嗣和林沫也换了普通的衣服,否者这一个王子一个禁卫军统领,要是被人认出来了,出去玩一趟的好心情肯定就会一扫而光。 马车滴滴答答出了皇城,到了外城。 紫禁城的构造是按照传统的都城设计的,一个外城一个内城,内城也就是皇城。长门宫和金銮殿等地方都在内城里面。而外城就是个四四方方的大城市,建城之时就有很好的规划,一条当中剖开的主干道,然后还有无数南北贯通的街道,把整个城区分成了无数个小板块,交通一点也不用拥堵,但是繁华程度确实令人有点不可思议。 一路除了皇城,能看到街边琳琅满目的商店、酒肆、茶房、红楼,等等。一些老百姓挑着着扁担,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这就是最简单的市民生活场景了,让我颇是有些感慨。 很久没看到这样的场景了,紫苑和玉儿一路都叽叽喳喳东张西望,像两个没有长大的小姑娘,脸上是说不出的开心和兴奋,让林梦也不由得心情更加好了。 车夫一直把马车开到了京城里专门的车辆停靠处,然后停下了马车,林梦和两个小丫鬟下了车,顺着宽阔的石板大道一路慢慢踱着步子。 林梦对这个不熟悉的熵朝了解的并不多,因此她并没有急着逛街,而是慢慢地看着街边的商贩,想从他们的身上了解到这个时代更多的信息。 熵朝的百姓们的穿着都很简单,一看就知道是手工纺织的布料制作的衣裤,经过染色缸的染度后,形成了一些简单的颜色,跟现代那些色彩艳丽的衣服相比是有差距的,反正就是一种偏色,看上去有些古朴的感觉。 在宫中她已经知道熵朝已经有纸了,但是对熵朝文化的发达与否她还真不确定,毕竟熵朝的人民生活水平并不高,这就会限制文化事业的发展,不过既然这次出来了,自然就会去瞧瞧。 “姑娘,要买点什么?”一个小商贩朝她们一行人看来,平时经商的眼神让他很快判断出林梦是这几个人中的主子,于是向她问道。 “哦?你有什么可以卖的?”林梦看向了这个小贩摆的摊子。摊子是放在一个石台上面的,还有一些高度,所以看得时候也不吃力,一眼就瞅见了上面卖的一些铜镜,木碗,针线之类的日用玩意,林梦看了几眼就问道: “这都是你自己做的?” “姑娘说笑了,这都是我们村子里面的特产,我以前是樵夫,这些木碗和小板凳是我做的,针线和这些布匹都是我家夫人做的,至于铜镜,我是帮着村里的相亲来京都里变卖的。”这个商贩似乎也做了些日子的商人了,虽然还有几分农民的朴素,但是说话的时候也条理分明。 “哦。”林梦淡淡应了一句,林梦还以为现在就存在商业活动了呢,如果这些东西是这个商人到处进购的货物的话,就证明这个熵朝的商业水平是非常高的,但是听这个商人说也就是自己乡村里面的特产,自己专门负责把家乡里面的东西带到京都换取日常用品什么的,这就证明熵朝人的生产方式还几乎都是自给自足的生产方式,商业很难发展起来。 “小姐,我们要吗?”看到林梦疑迟不决的样子,紫苑马上问道。 小姐是林梦要求她在外面给我的称呼,如果当着这些老百姓还唤她太后,那就太惊世骇俗了。 正在疑迟间,突然看到旁边的一个小摊上蹲着一个年龄并不大的少年,少年眉清目秀,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在这个时代倒是可以兴家立业的时候了,但是在林梦看来也就是个正在成长的少年而已。 “这么公子卖的是什么?”林梦上前问道。 发现有人光顾他的摊位,这个几乎就昏昏欲睡的少年打了个机灵,抬头就看到几个姿色美若天仙的姑娘正凝视着他,顿时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和羞愧,他为自己在这些貌美的姑娘面前的丑陋形象感到不安。 “几位姑娘……这是我自己写的字画,小生平时也没有什么爱好,就喜欢玩弄笔墨,也没有什么技能谋生,所以就卖些字画,充充饥肠过日子了。”这个少年摸摸鼻子,有些局促不安。 “哦,那可有卖到银两?”林梦问道。 “没有,今天还没有开张。”少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林梦弯下腰,拾起简陋的摊位上一卷粗糙的字画,打开一看,几行飘逸的字体顺着字卷的打开流淌下来,其字非常有韵味,笔力温软有坚韧,如同倾注了全身的精神在这几个字里面。一眼看去,每个字都生机勃勃,让人赏心悦目,爱不释手。 “好字!”身后是紫苑和玉儿眼睛一亮,纷纷赞道。 一边的赫连嗣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没看个明白,他怎么会认识这些熵朝的隶书呢?看着字体歪歪扭扭乱七八糟,赫连嗣不屑一顾地撇撇嘴。 林沫看着赫连嗣撇嘴,也对着赫连嗣撇撇嘴。不屑之意溢于言表了。 林梦点点头,道:“你在哪里学的字?” “家父是前朝的一个没落贵族,前朝的昏君下崩后,家境更加穷苦潦倒,如今家臣走的走,逃的逃,只剩下我自己在一个独门别院里过着苦寒日子。家父生前留给小生许多书卷,说来也惭愧,小生平时无事也就学习和研读,知识没学到多少,倒是练了一手好字。”这个少年诚恳地回答着林梦的话。 林梦心里也估计了出来,原来熵朝的教育并不怎么样,这个少年的一手好字也是自学而来的啊。 “不知道公子姓甚,年龄几何?”林梦问道。 “在下郭跃,今年十八,不知姑娘芳名?”少年听林梦一问,也没有拘束,扭扭捏捏倒问起了林梦的名字。 林梦笑了,并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一出来,就遭到了赫连嗣和林沫的怒视,堂堂今朝太后的名字,岂是由这样的无名小卒能问的? 见林梦不会答,郭跃摸摸头尴尬地笑了。 林梦考虑到现在朝中的大臣大多数还不是她自己的势力,而且有才干的又并不多,这个少年性情淳朴,又饱读诗书,在这个混乱的年代也算是难得了,不失为一个人才。 林梦随口就问道:“据说现在太后雄才大略,设立了许多师墅,现在正在招收能人学士,为什么你不去那里任职?” 林梦的这个问题让后面的两个丫鬟和两个侍卫都竖起了耳朵,本来他们还奇怪太后怎么会无缘无故和这个平民搭话,现在倒是明白了几分,也对这个太后充满了敬佩,这就是所谓的体察民情啊! “我只是一个小生,哪里有那些能耐。”郭跃苦涩地笑道。 “此话怎讲?”林梦奇怪地问道。 “那些在师墅里任职的学士都是地方官自己选拔的,他们怎么可能选我们这些下人?姑娘你真说笑。”郭跃多看了林梦几眼,似乎觉得她的这个提问有点多余。 林梦皱起了眉头,看来自己却是是太天真了,就凭她的三言两语还不足以扭转现实,可是这也是毫无办法之事,要知道教育才是一个国家的根本,有教育就有人才,有人才才会有好的眼光,有希望,只要能把教育做好,熵朝就必定有未来,就必定会成为强国。 见林梦皱眉不说话,郭跃又道:“不过姑娘也不必太在意这些,虽然现在的太后智略过人,提出的政策都深受我们百姓的拥护,但是贪官污吏毕竟不少,那些财主和贵族肯定不会愿意自己到手的东西让给别人。不过太后的政策已经得到了我们大部分人的支持,如今不少有识之士都在讨论我朝的前途命运问题,都希望在朝廷里图个一官半职为朝廷效力,他们大部分人都是仰慕太后的风采和气魄去的。” “那你对当今太后实施的那些利民新政怎么看?”林梦半响问了一句。 “那些政策固然是好,可是也太理想化了,离我们百姓差得太远了,就仿佛是一个不真实的梦,不过太后能为我们百姓编制出来这个梦,已经足够我们感激了。”郭跃道。 “哦,那你刚才说的那些人聚集在哪里?”林梦道。 “前面的茗香茶楼就有这些学士,不过他们现在多是到处游走宣扬新政,这会儿在不在里面也说不定。”郭跃道。 “哦,那公子我们就先告辞了。”林梦说完就领着丫鬟和侍卫向郭跃说的那个茶楼走去。 才走几步,这个郭跃似乎鼓起了全身的勇气,问了一句:“姑娘贵姓?” 一旁卖铜镜的商人有点嘲笑地看着郭跃,道:“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你看人家姑娘是什么人,就你这穷书生,多花点心思能找个女人就不错了。” “鼠目寸光。”郭跃怒视了这个商人一眼。转头看了看已经消失的那位美若天仙的姑娘,心里一阵懊丧,多么好的姑娘啊,就算是当今太后也不过如此吧! 正在思索间,刚才和那个姑娘一起的贴身丫鬟走了过来,对郭跃道:“小姐刚才说了,想留你一副字画。” “啊?”郭跃欣喜若狂地道。 “你到底说怎么卖啊?”紫苑看着发傻的郭跃,埋怨地嗔道,显然她还没认为这个穷书生会有机会攀上自己的主子。 “不要钱不要钱,姑娘……拿去……拿去便是。”郭跃激动得吞吞吐吐。 “哼,我家小姐料到了你会这样说,这是她给你的报酬。”紫苑说完扔下了一锭银子,然后拿着字画就走了,走的时候也不忘打击这个穷书生一句:“我家小姐不是你能高攀的,死了这条心吧!” 郭跃呆呆地看着这个口齿麻利的丫鬟,又看了看那一锭银子。 旁边的商贩眼睛都成了铜钱状,好大的气度!这一副字画就值一锭银子?商贩羡慕嫉妒恨,暗忖以后不卖镜子了,改行画画去。 第十九章: 一手好湿 茗香茶楼还是一个很大的茶楼。 在熵朝这个时代,除了怡红院这种男人玩乐的地方,平时的休闲之地,就要数这种茶楼酒楼之类的地方了。 由于古代对建筑的管理不是很严格,面积上没有多少控制,都是按户来计算的,因此像经商用的这些茶楼面积都非常大,这和电影里面看到的只有几间小屋那么大的茶楼是迥然不同的。 茗香茶楼的面积同样不小,里面还分了许多个区域,供不同的人娱乐休闲,每个小区域之间就有一道拱门,门帘半掩,能感觉到里面的布局精巧又仔细,非常有特点。 在茗香茶楼的中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舞台,那是专门供人上台演说的地方。如果茶楼需要的话,也会邀请一些名妓和舞女来表演一些歌舞,倒是潇洒而周全。 茶楼里面的气氛很温馨,袅袅檀香从瑞脑的烟孔中升腾开去,茶楼的墙壁上也挂着一些书画作品,整个茶楼里面文化的气息非常浓厚。 林梦带着紫苑和玉儿还有两个侍卫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一个年龄不大的小伙计跑了过来,用肩头的毛巾擦了擦桌子,开口问道:“几位公子小姐,要喝点什么?” “都有什么?”林梦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让跟来的林沫大跌眼镜,什么叫都有什么?作为一位堂堂太后,还需要问有什么茶吗?肯定要最贵最好的乌龙茶了! “小店有舒心养气的玉龙茶,有健脾消火的风灯茶,有美容聚气的幽明茶,有……”这个伙计说了一大堆林梦不知道的茶名,弄得林梦只好把目光转向了身后的赫连嗣和林沫,想听听他们的看法。 “来杯羊奶花茶!”赫连嗣大手一挥,气度不凡地道。 这个伙计面色尴尬了起来,陪笑道:“这位客观,真不巧,本店没有这种茶。” 林梦白了赫连嗣一眼,这种西域的东西千里迢迢的熵都哪里会有? 赫连嗣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的荒谬想法,对林梦歉意一笑。 “随便来几杯吧。”林梦不得不解围道。 “客观,马上就好。“说完这个小二就屁颠颠跑开了。 林梦奇怪地看着我身后站成一排的赫连嗣、林沫、紫苑还有玉儿,道:“都坐啊!” 两个丫鬟还有侍卫都低下了头,不敢看林梦。 林梦恍然大悟,自己玩得尽兴居然忘了他们的身份,虽然自己这两个侍卫都是宠儿,但是毕竟身份有高有低,尤其是对紫苑和玉儿而言,要是和林梦坐到了一张桌子上,那就是以下犯上的死罪,作为侍女,是没有任何理由和主子坐一起的,更何况自己的主子还是太后呢? 林梦犹豫了一下,道:“今天例外,是我让大家出来的,你们都得听我的,紫苑和玉儿就不坐了,你们两坐下吧。”林梦示意赫连嗣和林沫坐。 毕竟这是两个大男人,而且一个是王子一个是禁卫军统领,两个人无论是相貌和气度都不是侍卫应该有的,让他们站着的话就太显眼了。 两个人不再沉默,都坐了下来,至于紫苑和玉儿,她们自己都没有胆量和太后坐一张桌子。就算是二女平时吃饭,也是等到服侍完太后,再和一群宫女一起用餐的。 待茶水上了上来,林梦揭开这个造型简单表面光滑的青花瓷杯,虽然比起皇宫中林梦的御用瓷器差很多,但是对于平民百姓而言,也算是一种高雅的情调了。 从林梦的角落里能看到茶楼中间那个台子上此时正有一个人走上台去,这人一副书生模样,上台以后就对大家作了个揖,手里挥舞着一把扇子,开始了一串长篇大论。 “当今圣上,由我们天命太后慧纶太后当政,掌管朝廷大小事务,实行任政,心向百姓,实…乃广大百姓的救命菩萨……” 林梦听得云里雾里,问身后的紫苑道:“慧纶太后?谁?” “就是小姐你啊,这是百姓们给你取的谥号。”紫苑小声地对林梦说。 林梦恍然,这还真是不出宫不知道一出宫什么怪事都有了,慧纶?挺文绉绉的,不过还不错。 但是让林梦大跌眼镜的是我都成菩萨了?那不是唯心主义吗?荒谬,荒谬。 “慧纶太后文韬武略,外肃边患,内扫烦法,处处为我们广大百姓着想。但是前朝遗患,今并没与消除,欺民的贵族依然活动猖獗,我们的太后被一大帮奸臣污吏蒙在鼓里,虽我们广大能人志士有力相助,却没有如此发挥能力的舞台,实在悲哀,悲哀。”台上的书生又说了一大堆话来,这让林梦很快就看清楚了她施行的政策在哪些地方遭到了阻碍,哪些地方需要改进,一个个新的想法和难题不断在她脑海里出现。 赫连嗣和林沫看到她在深思,也没有打扰,偷偷用眼角在探看她绝美的容颜,这样一幅丽人沉思图,美妙之处,不足为外人道也。 “老五此言差一,慧纶太后已经设立了师墅,只要你去师墅任职,为国家效力也就是早晚的事了。”有人在下面争辩道。 “阁下有所不知,正因为这个师墅是出自太后的御设,其贵重之处绝对不是我们可以高攀的,那些官员豪门早已经霸占了师墅的名额,我们这些贫苦学士,也只能望洋兴叹罢了!”这个书生又和台下的一些学士探讨了起来。 许久,这个书生下去了,又换上了新的书生。 接下来讲的就是熵朝的一些奇闻奇事,让茶楼里那些喜闻乐见的听众们纷纷叫好不止,为这个讲述的书生加油助兴,观众们听得亦是如痴如醉。 差不多过了两个时辰,又换上了一个相貌清秀的书生。这个书生手执一本竹简,上台后依然是沉浸在书本中的表情,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对他的好奇和期待。 “今天我为各位带来的是一首我在南郊野外看到迷离的春景时所作的绝句,希望与大家共同探讨,交流诗赋心得。”这个上台的书生头上戴着一个书冠,倒也一副文人墨客的形象。 林梦抬起了头,已经从刚才的思考中回复了过来,看来新政的道路还非常遥远,不过这些文人肯定就会成为我的一笔助力了! 林梦的形象在他们心里也是如此之好,能好好利用的话,召唤一大批为她效忠的有识之士,必然也是一件美事。台上的书生用手理了理脑袋上的书冠,开口一阵抑扬顿挫地念道:“长街小雨湿如酥,青草远看有还无。最是一年春光好,胜过烟柳遍熵都!” “噗嗤。”林梦哑然失笑,这算是什么诗啊?酱油诗?还是淫的一手好湿? 林梦的笑声立刻惹来了一群人的怒目而视,其他正如痴如醉欣赏着诗歌的观众听到林梦嘲笑的声音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诗情画意。 包括紫苑和玉儿都眼神里都有点幽怨,她们都花痴一般看着这个帅气迷人的书生,随着他跌宕起伏的朗诵,阵阵书香之气让紫苑和玉儿瞬间中了丘比特之箭,差点就冲上台去以身相许了。 发现自己被如此多人怒视后,林梦微微有点惊讶,若非她的一身富贵和端庄的气质,加上忌惮她身边两个同样虎目圆瞪的赫连嗣和林沫,估计这些人马上就会对林梦群起而攻之了。 难道他们认为这首诗很好? “这位姑娘,在下的诗歌虽然不才,但也是在下的一片真情所在,不知道姑娘有什么高见?”台上的书生顺着嘲笑的声音找到了林梦的位置,先是被林梦的美貌惊讶地呆了三秒,然后才压抑着怒火向她问道。 在他看来,被如此丽人嘲笑了他的诗歌,这比嘲笑了他的人格还要残忍几百倍! “哦,公子抱歉,你刚才念的什么诗?”林梦道。 “姑娘,在下念的是我在南郊外踏春之时的一丝感悟,诗名《春》。”这个书生道。 “怎么念的?”林梦问。 “长街小雨湿如酥,青草远看有还无。最是一年春光好,胜过烟柳遍熵都!”这个书生再次深情款款地念了一遍,林梦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看到下面一排排对书生崇拜的眼神,她再次“噗嗤”笑了出来。 旁边的赫连嗣和林沫都被林梦的举动给弄晕了,搞不懂这个太后今天是犯了什么疯,第一次无意而为就算了,第二次居然还这么明目张胆地嘲笑对方,这不摆明了让对方难堪吗,而且现在的文人墨客,哪一个不是顽固的要死,一旦在这上面争执起来,绝对是吵得面红脖子粗也不会有结果的。关键还是太后娘娘的脸上怎么对这些诗赋还一副颇有见解的样子? “这位姑娘,你这是羞辱我,你是赤裸裸地羞辱我!”这个书生像一个众目睽睽之下被强奸了的处女,脸上写满了悲愤和伤心欲绝,那一身赴死的情绪瞬间感染了茶楼里面的所有人,一排排痛恨的目光都朝林梦看来。 第二十章:才子佳人 偌大的茗香茶楼里面,气氛已经没有了最开始那种温馨和谐,而是针锋相对的氛围。 一边就是爱好诗歌的观众,一边就是林梦这个不懂欣赏的太后和两个对她忠心耿耿的侍卫还有两个衬托她美丽的娇好丫鬟。 林梦才发现自己这笑的还真不应该,看这些人的眼神真有点和她没玩的样子,文人啊,终究是一根筋的直肠子,不可理喻。 林梦摇了摇头,道:“诗歌不是这样写的。” 这话一出,茶楼里顿时响起了狂妄,无知女流之类的声音,被赫连嗣和林沫听到后,两个侍卫大怒,差点就拔刀捉人了,显然就算太后是错的,因为是太后说的,那也是对的!绝对轮不到这些低贱的百姓来评论! 林梦用眼神制止了蠢蠢欲动的两个暴躁的侍卫。 “那姑娘的意思就是你有更好的诗歌了,鄙人不才,还请姑娘赐教!”书生羞愤地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阁下的那首诗歌却是是水分太重了,让我非常遗憾。”林梦不无惋惜地道。要知道在穿越之前,怎么说她也是读过大学的好孩子,对这些诗赋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欣赏能力,就刚才那首半吊子诗歌,实在让她兴趣缺缺。 “在下范某从小饱读诗书,八岁那年就被人称为诗童,十五岁那年就游历大江南北,作出的诗歌不下百首,如今听闻太后恩泽天下,特意来到京城为太后送上最美丽的诗赋,姑娘的话如果不给我范某一个解释,范某只能以死来证明自己高尚的灵魂!”这个姓范的书生满脸悲怆地道。 在坐的观众看向林梦的目光更加愤怒了,伟大的诗人范伟居然要用死来证明自己的节操! 这些观众当众自然有不少人都是从小就开始听说范伟的传奇一生,这个天才诗人,已经博得了广大百姓们的深刻认同和尊敬,如今好不容易来京城觐见太后,为高贵的慧纶太后献上自己最真挚的祝福,这是何等感动人心的举动啊! 林梦几乎晕过去,就你这点墨水还来给我献上最美丽的诗歌?这孩子真会吹牛。 林梦的神色顿时更加遗憾了,他要是来个我献上最美的诗歌,林梦不把他拖出金銮大殿痛打一百大板才怪。 林梦开口道:“本姑娘并无鄙视公子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听到林梦的回答,范伟更是捶胸顿足一副爹死娘改嫁的模样,道:“姑娘可敢拿出一首自己的作品让大家一起来见识一下姑娘的文采?” “对,拿出东西来再说话。” “不懂欣赏就别胡言乱语。” “小家碧玉不懂文学艺术。”台下响起了一大片附和的声音。 林梦不得不叹息道:“本姑娘冒犯之意,如果公子实在需要证据,不防把你的诗歌再让我听一遍,我帮公子做一些修正,如此更好。” 林梦已经是非常委婉地在表达她的意思了。但是此话落到范神童的耳朵里面就是另外一番意思了。自己写的诗歌早就是精雕细琢,还需要人来改动?这不是继续在侮辱我范某吗? “好,那就看姑娘能给我范某什么精彩的改动了!”范伟强忍着吐血的冲动,把自己的得意之作《春》再念了一遍,这次由于心情的极度糟糕,深情再也没有刚才的陶醉模样了。 “长街小雨湿如酥,青草远看有还无。难怪一年春光好,胜过杨柳遍熵都!”范伟道。 林梦微微思索,便随口答道:“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范伟听完,呆呆地站在原地。整个茶楼鸦雀无声。 片刻后道:“姑娘可否再念一遍?” 林梦皱了皱眉,清脆的嗓音把这首背过无数遍的诗歌又念了一遍。 茶楼里依然落针可闻。 “神作!”范神童瞬间泪流满面,看着角落里的林梦道:“姑娘之水平,我范伟自愧不如,范伟学诗二十余年,今日才幡然醒悟,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诗歌啊!范某发自肺腑感到了诗歌的召唤,能学得姑娘的一丝皮毛,也是范伟终身的自豪……” 酸溜溜的文人,林梦听得一身鸡皮疙瘩更甚。 而茶楼里的其他观众早已经痴呆地望着林梦了,显然他们此生都没有听过如此情景意交融的诗歌,那里面深深的意境让他们不能自拔。 好美的诗!就算是玩刀弄枪的赫连嗣和林沫都被这首仿佛天外之音的诗歌震撼了。 “好一首‘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正在这时,一个身着华服的公子在侍女的陪同下走进了茶楼,似乎这个公子本来并没有打算进来,而是意外听到了这首诗歌,才进来看看。 “范诗仙的诗歌固然很有韵味,但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姑娘的才华让徐某亦是佩服!”进门的公子身上穿着精致的彩云连体丝袍,头上是男子的发冠,面目俊美,惹人眼球,而且气度非凡,一看就知道不是平民能够拥有的内涵和风度,他向我施了一礼,表情恭敬而诚恳…… “公子有礼了,本姑娘也是随口而为罢了!”林梦习惯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既然如此,在下冒昧想和姑娘讨教一下诗词,还望姑娘给在下一个机会!”对于林梦这样高傲的态度,这个徐某人倒也没在意,反而风度翩翩地提出了讨教的提议,随和的口气,让人升不起拒绝的心思来。 林梦犹豫了,因为林梦看到这个范伟在徐某人一进来的时候就态度非常恭敬,就像见到了老师和高人一般,想来这必定是一个非常有水平和人气的文人,林梦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 “不知公子意欲如何讨教?”林梦道。 “刚才就已经说了春景了,现在也快秋天了,不如我们就来对一对秋的诗句吧,我们现场作诗,一人一首,只说三首,以在坐的观众的掌声大小分胜负,你看如何?”徐某人道。 听到这个提议,身后的紫苑和玉儿都紧张了,她们都为太后担心,毕竟是一国之主,要是输了,岂不是大失颜面?更何况这个不明来历的徐某人一看就和这个茶楼的人很熟,万一他们和通一气,欺负是太后一个女儿之家,那样不是让天下笑话了? 茶楼里的观众听到这个提议,纷纷叫好。 “公子提议不错,那就这样吧。”林梦淡淡一笑,无与伦比的自信和洒脱让整个茶馆里面的男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多么绝色的女人! “那好,姑娘,在下徐堂风,可否知道姑娘贵姓?”徐堂风自我介绍道。 “哦,我是慧依。”林梦略微一想,便胡诌了一个名字。 “慧依姑娘,那徐某就先开头了!” 林梦点头。 徐堂风走到了那个小台子上面,范伟主动让了位置,下了台,观众们纷纷坐直了身体,等待着这一出精彩的才情比拼,谁才是最后的胜者?会是这个神秘的小姑娘吗? 要知道这个徐堂风据说是个江湖奇人,拥有江南四大才子之称,以善于诗赋而闻名,平时行踪不定,很少露面,但是一露面通常都带来让世人传唱的诗赋,实在是才子之名当之无愧!就算是范伟见到他也得礼让三分。徐堂风见林梦准备好了,开口一看窗外,便道:“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好诗!台下顿时欢呼一片,仅仅两句话既道明了秋风的凛冽和肃杀,也把贫苦百姓的悲惨生活境况点了出来。更是用一个“我”字把悲愤的心境表达得淋漓尽致,不愧是才子出口,随口便是极品中的极品! 于是台下掌声如雷,叫好声不断。包括范伟都是发自内心地为这两句话感到钦佩。 徐堂风颇有几分得意了,点头示意林梦可以开始了。 林梦微微一笑,倒也并不介意。 但是紫苑和玉儿就不一样了,她们是我的贴身侍卫,平时哪里有见林梦去读什么诗书呀,眼看这个徐堂风就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她们怎么能看得下去? 赫连嗣和林沫看到徐堂风那张帅气的嘴脸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混球居然敢让太后难堪,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观众们都把目光转向了林梦,等待我的惊天之作。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林梦道。 如果说刚才徐堂风的句子是男人的阳刚,那么这一个句子就是女性的柔美了。 有的诗句是不能用语言来说明它的好的,这一句就是。 仅仅十二个字,表达出来的意境早已超出了人们的想象。 秋风木叶,一缕悲凉的心绪掠过每个人的心坎。 如果再深入一点,还会体会到这句诗传递的不单单是景色的悲,更有一股人类生来之悲,让人捉摸不定却有为之深深震撼的悲哀。 仿佛就看到在一个家破人亡的秋天,一个人站在凄迷的秋色里面,洞庭湖水碧绿的水波如美人皱起的眉头,微风拂来,只有一片一片的落叶从自己眼前飘过…… 寂静。满楼的寂静。 最后不知道谁鼓起了掌,接着潮水一般的掌声响起。比刚才徐堂风得到的呼喊大了许多倍。 徐堂风见此,知道不拿出真本事自己的才子之名就是不保了。当即又道:“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台下的观众静默着,把目光投向了林梦。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林梦道。 茶楼里继续寂静了。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徐堂风汗水淋淋,突然一拍自己的膝盖,仿佛想到了最最经典的诗句一般。 好诗,这一句惹得不少人赞叹。绝美的意境!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林梦道。 赞叹声戛然而止,观众们看向林梦的目光已经不再是敬佩和肯定了,而是深深的崇拜盲目的崇拜了。 徐堂风已经汗流如瀑了,不服输地继续说了一句:“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林梦道。 徐堂风再在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蹬蹬蹬后退了三步,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艰难地喘着气。 林梦摇摇头,这个白痴,居然和林梦必诗歌,自己的诗歌积累都是几千年的文化积淀了,不是自找没趣么?台下的观众没有再做无谓的呐喊了,如今胜负已经非常明显了,已经很多好诗之人拿出了纸笔,记录下了林梦说出的诗句,没多久这些句子必定传遍大江南北,成为人们口中的经典! “徐某甘拜下风!”这是徐堂风憋了很久说出的一句话。 “承让了。”林梦淡淡地回了一句,作为太后,林梦其实真没必要谦虚。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徐堂风长叹一声,身影颇有几分朕独地离开了茶楼,跟他进来的侍女有点不知所措地跟了上去。 第二十一章:问天才子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没有什么是对是错。 这是徐堂风从茗香茶楼走出来以后脑海里面装着的东西。 为什么我徐堂风苦读诗书二十余年居然还是在今日输给了一个无知女流?悲哀!何其的悲哀! 熵朝并不是一个男女平等的社会,虽然并没有禁止女性出门,也有千金小姐饱读诗书四处游历的例子,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这到底是一个重男轻女的社会,对女性的歧视十分非常重的,就算当今太后当政,深受百姓们的爱戴,但是女性的社会地位依然是低得让人可怜。就比如这个徐堂风,她就无法接受被这个女流超过的事实。 在很小的时候,徐堂风的才华就崭露头角了,在七岁的时候,就一首“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让他的名气一下子传遍了整个熵朝! 这首诗的魅力在当时可谓是人尽皆知,仅仅才七岁,就写出了如此生动活泼的白鹅戏水图!当时已有一个很有才情的知县看了这首诗后还亲自接见了徐堂风,这让徐堂风的名气一下子都暴涨了起来,包括家人,都为这个厉害的儿子骄傲不已,村子和邻里亦是对这个才子熟知万分。 徐堂风是一个好面子的人,这种从小就培养出来的骄傲让他输不起,是的,他丢不起这个脸!他宁愿问天自刎也不无法接受自己的才学输给一个女子的事实! 徐堂风的成长是一段非常骄傲的历程,十年前,他被当时的一个皇城的贵族看重,因为其才华的昭著,请他去府邸里面当陪读,因为其年龄还并不大,这样的陪读相当于就是给这些贵族的千金或者少爷找一个青梅竹马,沾一沾徐堂风身上的才气,来熏陶自己的子女,由此可见徐堂风是何等的受人重视。 徐堂风本来能好好地为这些酒肉贵族侍奉自己的一生,但是他看不惯这种低三下四的生活,这些整天花天酒地吃喝玩乐的贵族根本不把他的才情看在眼里,只是觉得他是一个不错的文人罢了,贵族们与生俱来的骄傲和徐谈风的自负一下子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徐谈风再也无法和这些贵族们和谐共处了,他离开了收容他的那个府邸,从此四处漂泊。 是金子早晚都会发光,这句话是没错的,前朝的皇帝非常宠爱自己的一个妃子,徐谈风还记得那个皇帝,是年过古稀的熵平宗,因为熵平宗的年龄本来就大,对诗词这方面倒还非常的看得来,时缘巧合之下,熵平宗收了一个绝色的妃子,妃子的美丽让熵平宗无法自拔,本来自己也有点文学爱好,就想找一个会写诗的文人来帮自己的妃子作一首诗赋,满足自己心中的缺憾。 徐堂风现在还记得这首诗。 因为这是完完全全出自他之手。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兮若轻云之蔽月,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识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 于是洛灵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尔乃众灵杂,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扬轻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于是越北,过南冈,纡素领,回清阳,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 于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遗情想像,顾望怀愁。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返,思绵绵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东路。揽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这是多么旷世绝伦的文笔,多么惊世骇俗的才情! 我徐堂风才是天下第一,我徐堂风才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 “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一阵醉生梦死般的吟唱,徐堂风一路走出了京城,疯疯癫癫有点神智不清了。 旁边的路人看到步子蹒跚不辨东西的他,都纷纷避让,像见到瘟神似的。 在熵都,平民百姓和达官贵人本来就不是一个阶级的,现在徐堂风的打扮还是非常有几分贵族的气度,就那一身名贵的长袍一眼就知道不是普通货色,自然老百姓不想得罪这个疯疯癫癫的贵族,避让开来。 徐堂风见到这些人如此不识大体,居然见到自己像见到鬼一样,顿时大怒,冲上前去抓住了一个手里面提着篮子的妇人。这个衣着简朴性情淳朴的妇人见到徐堂风向自己奔来顿时慌了神,练练躲避,但是徐堂风就奔着她去的,怎么会让她躲开呢。 徐堂风一把抓住了这个妇人的衣服,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狰狞和可怕,一点都不像刚才风度翩翩的江南四大才子,这一刻的徐堂风连地痞流氓都比他看着顺眼。 “为什么躲着我,我有这么可怕吗?”徐堂风目露凶光,咄咄逼人地对这个妇人吼道。 老实淳朴的妇人被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吓得不清,哪里还有心回答,对周围人就是大喊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周围的人已经有不少围拢过来,看热闹在哪个时代都不差人,这些人对着已经衣衫不整的徐堂风指指点点不嘀咕着一些难听的话语。 “疯子!”有人骂道。 “作贱的贵族!” “不要脸,欺负女人!” 这些不协调的声音像无孔不入的蝇豸转进了徐堂风的耳朵,针尖一样一下一下戳着徐堂风的心口。 “你们这些贱民,白痴,你们懂什么!?”徐堂风松开了这个吓得面色苍白的妇人,对着周围就大骂了起来。 妇人连滚带爬地跑开了,还带着哭腔。 “我是徐堂风,我是江南四大才子,你们知道吗?贱民!”徐堂风对周围吼道。 “这个疯子还以为自己是徐堂风,真是痴人说梦话!”有人嘲笑道。 “既然别人都疯了,由他去吧,他还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岳千秋呢!”讽刺的声音继续传来。 徐堂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里对这些愚昧的百姓恨之入骨了,他看到几个长得美丽的姑娘都鄙视地看着他道:“徐堂风可是我们仰慕的英雄,别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哪有这么不害臊的男人,自己滚回老家种田去吧!” 徐堂风一把扯掉了自己的发冠,长长的发丝一下子被迷乱的野风吹打开了,一阵蓬头垢面的目光,仇恨的目光在人群中不断扫视。 这时候,一直在寻找徐堂风的那个侍女终于找到在这个被人围观的地方找到了已经完全失去了公子形象的徐堂风。 侍女急急忙忙地道:“公子你这是在干嘛,快点跟我回去。“ 侍女走上前去就去拉扯徐堂风,徐堂风一把甩开了侍女的手,道:“你是不是也想来嘲笑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了我三五年了就等着几天看我的笑话是吧?” 侍女呆呆地看着徐堂风,被徐堂风的话完全说懵了。 “哈哈,你也是嫉妒我徐某的一身才华,今天好了,徐某已经成为了天下人的笑柄,你不用再掩饰了,你尽管嘲笑我吧,哈哈哈!”徐堂风癫狂地笑道。 侍女急得都要哭了,道:“公子不要胡说了,快跟我回去,别惹人笑话了。” 侍女不断地跺脚,神智疯癫的徐堂风已经完全不听她的话了,她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 徐堂风用不屑的眼神看了一眼这个可悲的侍女,道:“可怜可爱!别想再待在我身边了,我徐某的一身才气不是你能配得上的!你有多远滚多远去吧,我还不知道你是想借着我徐某的名声让天下人都仰慕与你,知晓你的名字,可怜可爱,可怜可爱!” 侍女已经哭了出来,自己跟着公子游历了三年多了,公子的才情有目共睹,自己也是看着公子一点点长大,和公子游山玩水感情好得不能再好了,然而就是在这一瞬间,她看到了太多自己以前没有看到的东西。 男人,不但要才情,更重要的是需要一种气度,如此狭隘的胸襟,就算有天大的才情,最终也会是沦为世人的笑料罢了! 侍女啜泣不止,曾经的幸福在这一瞬间支离破碎了,她深深爱着的徐堂风,深深仰慕的江南四大才子之一,心甘情愿服侍了他多年,现在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挖苦自己,说出如此丧尽天良的话来,侍女的世界一瞬间坍塌了。 徐堂风不再理会这些人世间的俗人们,高呼:“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徐堂风一路踉踉跄跄跑出了京都。 此时已经是黄昏,薄薄的斜晖从天际铺成了一条璀璨的被子,覆盖在莽莽苍苍的大地上。夏天即将结束,秋风也开始吹了,打在人的衣襟上已经让人能感觉到几丝微弱的凉意。远行的人从地平线的官道上面匆匆向城门赶来,准备回家打马休息了。 京都的城门外面是一条又深又宽的护城河,河名‘水蚌’,孕育着生机勃勃的皇城,像水蚌蚌壳里面的一颗珍珠一般,皇城之美,就呼之欲出了。 徐堂风的头发已经凌乱得不成人形了,一个人站在了护城河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抬头看向了天边橘红色几乎滴血的夕阳。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徐堂风不由自主地吟唱了起来,作为一个江南四大才子之一,加上如今已经看穿了红尘,心中对这个世界不再留恋了,吟唱出来的诗歌竟然一瞬间让徐堂风自己都有点痴迷了。 但是,脑海里又突然想起了那个惊艳的女子,那无与伦比的才情,让所有人都会为之嫉妒为之发狂的绝美诗句! 仅仅三句,就一句一句刺穿了徐堂风的心。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每一句,都不是徐堂风能够写出来的。他表面上甘拜下风,心里面已经恨得入骨了。 是这个女人,一瞬间打碎了他所有的自尊,曾经被人捧上了天,正因为捧得太高,现在一旦摔下来,就再也不是他狭隘的胸襟能够承受的了。 “我徐堂风才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我徐堂风才是最最有笔墨的第一诗人!”说完这话,徐堂风纵身跳进了“水蚌”护城河,一声“扑通”轻响,徐堂风消失在水波荡漾之中。 “救人啊,救人啊!”侍女在一边焦急地呼喊。 但是没有一个人理会,这个疯疯癫癫的徐堂风已经让所有人都失去了对他的好感,那个哭泣的妇人站在人群里,身边站着自己的丈夫还有朋友,此时巴不得这个贵公子早点死掉。 侍女见没有人帮忙,不由得凄惨的一笑。 她缓缓走到了河边,亦是抬头看了一眼天边艳丽的晚霞。 上天呀! 我渴望与你相知相惜, 长存此心永不褪减。 除非巍巍群山消逝不见, 除非滔滔江水干涸枯竭。 除非凛凛寒冬雷声翻滚, 除非炎炎酷暑白雪纷飞, 除非天地相交聚合连接, 直到这样的事情全都发生时, 我才敢将对你的情意抛弃决绝!这是徐堂风曾经给她的承诺。 侍女用手指掠了掠额角被晚风吹乱的鬓发,带着眷恋的笑容,义无反顾地投入了湍急的河水之中。 第二十二章 调戏太后 与徐堂风不同的是,范伟此时正用崇拜和仰慕的眼神看着那个风华绝代的姑娘。 自己在很小的时候就认了徐堂风做自己的老师,以为从老师身上已经学到了七七八八,因此对自己的文学功底还是颇有几分自信,但是自从见识了这位名不经传的姑娘后,才知道自己是何等的朕陋寡闻,就好比一个隐居深山的野蛮人见到了现代人一样,这位姑娘的才情让范伟深深折服了,没想到自己专研诗书这么多年也仅仅是井底之蛙罢了。 在自己老师都败下阵来的情况下,范伟对这位姑娘的佩服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刚才这位姑娘对自己的羞辱范伟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就算是被这样的姑娘羞辱,现在范伟也觉得心服口服,心甘情愿。 至于自己老师徐堂风的去处,倒没有注意。那个江南四大才子的光华,已经被这个初出茅庐的姑娘掩盖了。 范伟几步走上前去,来到了这位姑娘的座位面前,样子局促不安,像一个害羞的小女生,这显然是自己觉得自己在这位姑娘的面前实在有点无地以容了,自己那点才情让自己都觉得惭愧了。 “慧依姑娘好才情,范某实在无法与你相提并论,姑娘对范某的指教范某牢记在心。,范某刚才眼光拙劣,冒犯之处还望姑娘海涵。”范伟恭恭敬敬又面露羞愧地道。 “公子严重了,小女只是随意而为,不必放在心上。”林梦客气地恢复道。 “姑娘的气度实在让范某佩服,不知姑娘家居何处,假以时日范某必当登门拜访,也聊表今日的冒犯之罪。”范伟诚恳地道。 我家在皇宫。林梦心里默默念叨。这个傻小子还真可爱,居然还想来找我,要找我就直接来朝廷觐见吧。 “这倒不用了,小女子犯不着公子如此招待,实在是受宠若惊。”林梦婉言回避了这个问题。 范伟尴尬地用手摸了摸脑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个时候林沫和赫连嗣已经从麻木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赫连嗣还好,毕竟对熵朝的文学还不是很了解,但是林沫和后面的两个丫鬟已经实实在在被林梦震撼了一番,这是什么水平?多么深厚的文学功底?林沫都怀疑林梦还是不是林家的闺女了,按理说就是林家的人掌握了军权,有如此的气魄和实力,也不一定能培养出一个这么有才华的闺女啊! 丫鬟紫苑和玉儿看林梦的眼神也变味了,崇拜的色彩非常浓,显然作为宫女出身的她们,平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宫女也是被严令禁止了不许出宫,没有什么可以娱乐的方式,唯一还可以消遣的就是宫中的那些堆积如山的书卷了,这倒让两个小丫鬟长期来都对诗赋这些东西非常感兴趣,也因此对范伟和徐谈风这样的诗人非常的崇拜,连我的嗤笑差点就对我埋怨了,想来对诗赋这个东西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也因此,自然也就知道什么是好诗了,林梦刚才的那几首已经让两个小丫鬟痴呆了,这哪里是什么诗歌啊!天籁也不过如此!两个小丫鬟心想。对这个太后也不得不更加佩服了。 而赫连嗣因为是西域中人,对中原文化的了解并不深,只能从观众的反应判断出我的诗是非常了不起的,也因此对林梦的看法又高看了几分。 “小姐,你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吟诗能力啊!”紫苑对林梦吐吐舌头,心有余悸地道。 “呵呵。平时积累的一点点东西活用而已。”林梦只能随口敷衍了一下,她们都知道,就平时积累,估计积累个一百年也不会写出我刚才那些句子的!林梦也是无法向她们解释,难道她告诉她们自己是来自几千年后的未来人?她的世界里面有飞机大炮,有手机电脑什么的?她们会信吗?林梦刚才说出的,都是几千年来我们祖先的智慧精华,被整整传唱了几千年!她们会怎么想? 紫苑和玉儿也知道林梦只是不愿意说出来,倒也不敢追问。 郁闷的林沫只能埋头猛灌茶水,缓解这个太后娘娘给自己带来的惊讶,林梦瞥了一眼这两个被我的才情震惊了的侍卫,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 包括现在的茶楼里面,不少英俊潇洒的男子都开始向林梦靠拢,希望博得我的青睐,在他们眼里,林梦就是美貌与智慧的公主,如此绝色的佳人,还拥有让人望尘莫及的才华,他们从没有想过会有如此完美的女性了,作为自己的梦中情人和女神的存在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紫苑看着站在林梦一边不走的范伟,发问道。 范伟神情扭扭捏捏,非常的窘迫,道:“范某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姑娘可否成全范某。” “说来听听。”林梦淡淡地道。 “姑娘的才华让范某佩服得无以复加,这才觉得范某前半生都枉读了如此之多的诗书。范某想陪在姑娘身边做一个跑腿的随从,只求姑娘收留范某,能让范某沾得姑娘的万分之一的才情也是范某的毕生荣耀。”范伟诚诚恳恳地道。 林梦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范伟,虽然刚才被林梦无意羞辱了一番,但是并没有因此而让这么范伟对林梦心有薄怨,反而真诚地希望跟在林梦身边,以求学得一丝半点诗赋。看来还是个不错的学生啊,对诗赋居然如此痴迷,林梦由想到。 但是林梦摇了摇头,这个请求毫无疑问是不可能的,想跟在她身边的人没有十万也有八千,他要是想一天吊在太后的屁股后面,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太监。 “那姑娘可以告诉范某你的府邸在哪里,范某愿意在贵府做一个小小的杂役,能偶尔和姑娘交流一下心得也是范某求之不得的事。”范伟还是不死心。 “我家小姐已经说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还是自己去慢慢领会诗赋的奥义吧!”紫苑见这个范伟还对我死缠烂打,马上发挥了自己牙尖嘴利的个性,打击了一句这个死皮赖脸的范伟。 范伟叹了口气,分外惋惜和遗憾地走开了。 茗香茶楼面积不小,刚才林梦的表现被不少人都看到了,这里面文人墨客居多,自然也有气派的贵族。一个打扮得非常华贵,身穿青云锦袍,腰系白玉的公子向林梦走来。 不过这个人淫荡的笑容让林梦一看就知道这是个什么类型的人了。 紫苑和玉儿看着这个走近的公子就是一阵恶心,她们闻到了这个贵公子身上传来的一股浓郁的香草闻,隐隐还遮盖这自己的体臭。 “慧依姑娘你好,在下是京城太尉之子贾逸员,姑娘的才情实在让贾某佩服,现在贾某还有偏室一处,如果姑娘看得起贾某,现在就可以和我回贾府去。”这个贾逸员说话倒直接,居然抖明了实在招小妾的,想把我带回去做偏房。他说他还是是太尉之子,京城太尉?林梦略微一思索,不是一品太尉贾宝义的儿子吗? 林梦皱了皱眉。 赫连嗣和林沫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林沫的佩刀“铿锵”出窍,只等着林梦的一声令下就取这个贾逸员的脑袋。 居然还想纳太后为妾,要么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要么就是眼睛被纸糊了。 贾逸员被赫连嗣和林沫的举动吓退了一步,看到这两个高大健壮的侍卫,贾逸员身边的随从马上也站上前来,一副针锋相对的样子。 不过和赫连嗣和林沫比起来,这些狗腿子就是个吊儿郎当的花架子罢了,根本不及赫连嗣和林沫气势的一半,一个是堂堂的藩族王子,加上十象之力,身上的气势就像泰山压顶一般。而林沫作为禁卫军统领,从小就经历了非常刻苦的训练,自然也是一身铁血之气,让这些想保护主子的侍卫一阵心胆具裂。 贾逸员被赫连嗣和林沫的气势吓得不轻,色厉内荏地道:“你们想干嘛?难道想谋刺杀我?” “你如果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你就知道了!”林沫威胁地道。 “我说错了吗?如果嫌小妾不够,让个正房也可以。”说到这里,贾逸员不由把目光贪恋地看向了林梦,林梦的眉头压得更低了,这种淫秽的目光让她很不爽。 “把他们的手脚打断,扔出去。”林梦道。 早就准备动手的赫连嗣和林沫见林梦发话,哪里还犹豫一秒钟,如蓄势待发的猛虎,直接就扑了上去,一个倒钩拳一个撩阴腿,一个回合都不到就放倒了一个贾逸员身边的随从。而赫连嗣更加不简单,赫连嗣的十象之力,冲上前去直接用手逮着一个上前保护的随从的衣领,只凭一只左手就把这个可怜的随从提到了半空中,脚尖怎么都不着地,脸更是被憋得通红。赫连嗣右手连挥几下,只听几声骨头断裂的“咯吧”声响起,然后赫连嗣就像扔沙包一样把这个已经要死不活的侍卫扔了出去。 见到打起了架来,不少喝茶的客人都慌慌张张逃了出去,生怕殃及池鱼。也有些喜欢看热闹的,不肯离去,因为这个叫慧纶的姑娘已经在他们心里愈发神秘了,这个贾逸员已经报了名号出来,但还是照打不误,这是需要多大的后台啊! 茗香茶楼的老板已经吓傻了,赶快叫伙计去报官,这个贾逸员来头不小,要是在自己的店里出了事,自己这个脑袋能不能还长在自己脖子上就说不定了。 眨眼时间,还站着的只有朕零零的贾逸员了,那些跟着的侍卫现在都在接到上面呻吟着呢。 贾逸员看着逼近的林沫和赫连嗣,语无伦次地道:“你们无法无天了吗?要知道我可是太尉的儿子,你要是敢对我……” 话还没说完,林沫上前就是对着贾逸员的下巴一个勾拳上去,几颗牙齿当即飞了出来,带着一丝血丝,林沫揍了一拳说道:“这样教训你算是太……算是我家小姐开了大恩了,别说你是太尉的儿子,就是你是太尉也死路一条!” 听到如此狂妄的话来,这位的看客都小声议论了起来,这个侍卫好大的口气,教训这个贾逸员就算了,居然还口出狂言说连太尉也不怕,难道还会皇上的贴身侍卫吗? 不过这些看客没有一个上前阻止,这个贾逸员在京都里面是出了名的恶棍,仗着自己的老爹是大官,天不怕地不怕,整天没事就带着一群打手上街欺负百姓,看到漂亮的姑娘从来都不会放过,当街强抢民女的事都发生了好几回了,但是因为其后台太大,就算是卫兵过来了,也拿他没有办法,还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少爷! 京城的百姓早就看不惯这个仗势欺人的公子狗了,现在有人教训他一顿,也是大大出了他们心中的一口恶气。 于是给贾逸员帮忙的人倒没有,给林沫和赫连嗣助威的人倒不少。 现在茗香茶楼的门口都站满了人了,一个一个伸长了脑袋往里面望。 这些人大呼痛快,自己不敢招惹这个贾逸员据算了,但是今天居然碰到了一个神秘的女子,不但有着过人的才情,而且来路也不小,听了贾逸员的来头后没有丝毫的犹豫,当街就要废了这个贾逸员! 人群们窃窃私语,林梦感觉到了不少人都向我投来了感激和敬佩还有担忧的目光。 林沫和赫连嗣对林梦的命令自然是执行得一丝不苟,三两拳上去,几声杀猪般的惨叫响起,贾逸员软软的像一个烫熟了的虾米蜷缩在一起,整个人的手和脚都被赫连嗣和林沫给废了。 赫连嗣像领着一只没有重量的小鸡,把贾逸员扔到了门外,拍了怕手,不屑地看了一眼这些人渣和废物。 看到两个完事的侍卫,林梦端起了茶杯,浅浅抿了一口,神态自若。 但是旁边的人就不一样了,范伟被这一幕看得目瞪口呆,看到街上呼天抢地要死要活的几个人,战战兢兢地走到林梦身边,担忧地道:“慧纶姑娘,你惹了大事了,你得罪了贾府的人,他们在京城的势力很大,肯定会来报复的,而且这个贾逸员还是太尉的儿子,你怎么能这么鲁莽啊,你快点离开这里吧。” 林梦看着态度真诚忧心忡忡地范伟,不由露出了一丝感动的笑容。 这时候又有人上前,都是一些朴素的百姓,来劝林梦快点离开这里,京城的卫兵马上就要来抓人了。 大家一人一句,让开了一条离开的道路,就等林梦快点走。 唉,林梦看着这些单纯的百姓,不由得有些复杂的情愫了,这就是我的子民么?如此善良单纯,却不断受到强权的压迫,只能过着拮据的没有尊严饱受欺凌的生活,可怜的百姓啊! 林沫和赫连嗣还有紫苑和玉儿都笑了出来,显然不觉得还有什么能威胁到林梦的。 “谢谢各位了,大家不用担心,今天本宫就帮助各位铲除这个欺负百姓的贾逸员!”林梦淡淡地对着周围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但是他们当然想不到林梦的身份,还是劝她快点走,她话中的本宫两个字都没有人注意到。 第二十三章:为民除害 正在这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和盔甲的碰撞声响了起来。一大队气势汹汹的卫兵闯入了茶楼。 “是谁,是谁把贾少爷打成这样子的?”领头的一个队长还没走进就怒吼了出来。 躺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呻吟的贾逸员看到来人,痛苦的脸上顿时出现喜色,用颤巍巍的手指着林梦的方向,道:“升队长,抓住这几个乱民,是他们打伤了我!” 这个升队长一听,马上让人去扶起了贾逸员,然后就大踏步走进了茶楼,对其他全副武装的卫兵一挥手,指着她们五个人道:“抓起来!” 卫兵没还没有走拢,林沫和赫连嗣同时站到了林梦前面,挡住了卫兵的去路。 领头见居然还敢拦截卫兵,大怒。 不过当他看到林沫的时候,总感觉有点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拿下这些狂徒!”升队长怒道。十来个卫兵立马抽出了刀剑,围拢了过啦。 看热闹的老百姓都对林梦投来了爱莫能助的目光,如今官军来了,想走也走不掉了。 林沫一抖手,一枚金光闪闪的令牌高高举起来,令牌的光芒很耀眼,一看就是纯金打造的,上面一个“禁”字闪得每个人都眯缝了眼睛, 领头的升队长终于醒悟过来这个有点眼熟的人是谁了。 几乎一看到这个令牌的瞬间腿就一软,跪在了地上,吓得魂飞魄散,道:“属下参见统领林大人!” 其他的卫兵也傻了,见队长一跪下来,马上一个机灵,扔下了武器,纷纷跪地。 现在轮到的就是贾逸员傻了,扶着他的两个卫兵直接一个顺手又把他扔在了地上,摔得他呲牙咧嘴大骂畜生。 但是当他看到这些对着那个气质冷傲的男人下跪的卫兵时,一种不祥的预感就袭上了心头。 统领?什么统领?京城就只有两个统领,一个是外城的护城大军的统领,一个就是内城的禁卫军统领,外城的这个统领贾逸员认识,平时还一起喝过酒的。那么这个眼前的人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更让贾逸员觉得毛骨悚然的是,这个统领只是那个姑娘的贴身侍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五个人当中,地位最高的是那个穿着打扮都很简单但是相貌和气质都无人能及的慧依姑娘。就算是皇妃,也不可能让禁卫军统领给自己做贴身侍卫啊!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想到这里,贾逸员魂都吓没了,直接一翻白眼,假装晕了过去…… 看到身份即将败露,本来还想喝两口茶,看来也是喝不下去了。 林梦索然无味地站起来身,看了看已经不知道是真死了还是装死的贾逸员,对他道:“既然公子这么希望小女去你们贾府做客,明日小女子定会登门拜访,到时候还希望公子不要辜负了小女子的一番盛情。” 贾逸员自然是假装晕倒在地,一听到这个话,哪里还敢装死,一个鲤鱼打挺就翻了身,不停对着林梦磕头道:“草民该死,草民该死,太后大人有大量,不必和草民计较,还请太后放过草民一条狗命,草民定会悔过自新,从新做人,太后大恩大德,恳请放过小人。” 林梦目光更加不屑了,这个欺软怕硬的草包,如果自己是普通的娘家女子,还不被这个太尉之子就这么糟蹋了,实在是不可饶恕!还有这些为虎作伥的卫兵,也都该死! 林梦用严厉的目光看了一眼跪地的卫兵们,思考了一下,道:“贾逸员由于欺压百姓,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本宫明日造访贾府后再做处罚,这些不分青红皂白帮助贾逸员欺压百姓的卫兵们,统统带回去军法处置!” “谢太后不杀之恩。”听到林梦的话,跪了一地的卫兵哪里敢说一个不字,连忙磕头谢罪。 看到这里,林梦不再理会,带着两个侍卫和丫鬟离开了。 一群隐藏在暗处的侍卫带着凌厉的气势走了过来,这些都是紫苑暗中安排的侍卫,都是禁卫军里面的精英,专门负责保卫林梦的安全,听到林梦的命令后,上前解除了这些卫兵的武装,不大一会就把这些不恪守职责的卫兵押走了。 走出茗香茶楼,外面早已经跪满了人,“太后千岁千千岁。” 所有百姓都激动地说道,没想到自己做梦都觉得是活菩萨的慧纶太后居然就活脱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还带走了这个到处为非作歹的贾逸员,所有老百姓的心中的感恩之心溢于言表,只能用高呼太后千岁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太后的敬意。 当然,这些人当中也有刚才看到林梦吟诗对诗场景的茶楼观众,此时心中的震撼已经无以复加了,没想到这个太后不但拥有过人的智慧,在诗赋方面还有如此天赋,看来她不仅仅是一国的万上之主,也是文学领域方面的领军人物啊! 林梦也不回应,作为太后她也没必要回应这些百姓,如果做了回应,反而有点不像太后的作风了。 迈着轻盈的步子,紫苑和玉儿两个丫鬟乖巧地陪伴在林梦身后,然后是两个器宇轩昂的贴身侍卫,林梦穿过了这些跪地的人群,到她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这些人也只是转了一个方向,把脸身体的正面对着她,但是依然没有一个人敢起身,这是犯上之罪。 这些跪地的人当中,就包括已经收了摊子正准备回家的郭跃,郭跃也是想起了刚才那位美貌的姑娘,她向自己问了茗香茶楼,那么很有可能就在茗香茶楼里面,于是郭跃二话不说,提起自己的书画包裹就赶到了茗香茶楼。但是一到茶楼就看到茶楼被一大群人围住了,都是一些看热闹的百姓,不少人指指点点,神情非常激动,似乎有什么大快人心的事发生。 郭跃心里好奇,就凑上前去看了看,恰巧一队全副武装的皇城卫兵冲了过来,一把推开想往里面挤的郭跃,把郭跃推了一个趔趄。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郭跃只能继续凑过去,就看到一群卫兵跪在地上,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手里握着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郭跃平时浏览了许多书籍,见识自然还是不少,刁钻的眼神一下子就瞥见了金牌上的那个“禁”字,好家伙,这可是禁卫军统领的令牌啊! 不过郭跃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手拿令牌的人就是刚才跟在那位姑娘身边的侍卫,可能是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被这个禁卫军统领的名头给唬住了。 正在这时,刚才那位绝色的姑娘从禁卫军统领的身边走了出来,郭跃心里一喜,眼睛里全是爱慕的星星一阵闪烁,这就是自己的梦中白雪公主啊! 郭跃好不容易挤到了人群的里面,就看到像一只软虾米的贾逸员被揍得鼻青脸肿,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口里一边痛苦地呻吟,一边对这位神秘的姑娘磕头道:““草民该死,草民该死,太后大恩有大量,不必和草民计较,还请太后放过草民一条狗命,草民定会悔过自新,从新做人,太后大恩大德,恳请放过小人。” 这位姑娘走到了这些人的前面,开口就口气严厉地说道;:“贾逸员由于欺压百姓,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本宫明日造访贾府后再做处罚,这些不分青红皂白帮助贾逸员欺压百姓的卫兵们,统统带回去军法处置!” 郭跃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位姑娘是什么意思?居然还当街说出这样只有高官贵爵才会说的话,而且这个贾逸员,这可是个人尽皆知的大恶棍,平时就是欺软怕硬,到处为非作歹,京城的百姓对他可谓是恨之入骨了,这个姑娘还自称是本宫,好神秘!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郭跃突然一个机灵,对了,刚才这个贾逸员对她喊的什么? 郭跃一下子吓得痴呆了,太后?居然是太后?! 他看了一眼那个神情严肃的禁卫军统领,终于想起来这个不是刚才姑娘的侍卫吗?那么,由此可见…… 郭跃连忙跪地,向前高呼:“太后千岁千千岁。” 周围的老百姓听到这个声音,也纷纷跪地对着当朝的太后跪拜起来。 太后并没有理会郭跃,根本没有看到有他这个人似的,就径直穿过了人群,带着自己的侍卫和丫鬟走远了。 郭跃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那个丫鬟让自己死了这条心,我家小姐不是自己可以高攀的。包括那个鼠目寸光的卖镜子的商人,现在郭跃都不觉得他说的话是鄙视自己的话了,自己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什么?让自己心驰神往的这位姑娘不是别人,却是当今的熵朝掌权者――慧纶太后啊! 第二十四章:如此少年 离开了茗香茶楼,林梦带着两个丫鬟和侍卫开始在京城里漫无目的的闲逛。 没走多远一个身穿便服二十来岁的女人就朝林梦走来,这个女人虽然普通,但是脸上却有着与众不同的执着和冷酷,看不到有什么奇特的表情。 林沫和赫连嗣一见这个气势不对劲直接朝林梦而来的女人就心生警惕,连忙走上前来,想拦住这个不对经的女人。 林梦摆摆手示意两个侍卫不用。 女人走到林梦的身边,低头行了一礼,然后对林梦说了一串话,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说完就转身走了。 她就是林梦培养的秘密机构之人。 为了让自己能够了解许多林梦不知道的信息,林梦设立了专门的情报部门,收集有用的情报给林梦,而且还担负有监督官员的职责,这是一个掌权者必须做的事。 这个部门的成员不少都是林梦找的女官,刚才这个女人就是其中之一,她告诉林梦那个和林梦有过交集的徐堂风此时已经疯疯癫癫地出了京城,看样子是寻死去了,问林梦要管么。 林梦摇摇头表示不管。 没想到这个徐堂风是个如此胸襟狭隘的才子,虽然在诗赋上败给了林梦,但是毕竟这也是他的长处啊,林梦可是几千年后的人,他输了也应该是输得理所当然的事。仅仅为了这件事就去寻死,想来此人也毫无可用之处。 “小姐,刚才那人……”林沫开口问道。 林梦摇摇头,让他不用多问,这是她太后的特权,林梦一旦有了决定,他们都是不能左右的,包括林梦让他们不多问,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插嘴。 又过了一会,刚才那个女人又急急忙忙过来了,林梦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因为她告诉林梦徐堂风已经死了,而且那个与他一起的侍女也跟着跳进了护城河自尽了。 看到疑惑的紫苑和玉儿,林梦道:“徐堂风死了。” “什么?”紫苑和玉儿大吃一惊。 她们从小都在熵朝长大,对拥有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称号的徐堂风自然是早有耳闻,这么一个大名鼎鼎而且才华昭著的徐堂风,居然就这么死了。 两人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气量太窄,输不起。”赫连嗣点评道。 “没错,人一旦爬的太高就不能摔下来,尤其是像他这样的人,摔下来了自然就比死更让他痛苦。”林梦道。 “也难怪,我们小姐的才华已经不是他能企及的了,是他自讨没趣要和小姐比一个高低的,这都是他自找的。”玉儿开口道。 “好了,这事既然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晚吧。”林梦道。 “小姐我们不回宫吗?”紫苑担忧地问道。 “既然出来了就暂且不回去了,我刚才不是还说了明天去找那个贾逸员算算账吗,怎么可能回去。”紫苑和玉儿虽然担心林梦的安危,但是谁不想来体会一下京都繁华的夜市?据说像花楼,赌坊这些都是夜间是最热闹的了,能出来尽兴疯一下自然最好,在宫中憋了这么久还不憋出病来啊。 “可是……”紫苑还是不放心。 “没什么可是的了,我们就装作自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就行,不会存在什么安危的。”林梦打消了紫苑的顾虑。 赫连嗣也道:“小姐尽管放心,我们会时时刻刻保卫小姐的安全的。” 林梦点点头,带着他们开始四处闲逛,准备找一家客栈居住。 转了好一会,终于在一处繁华的路段旁边找到了一个号为“天上人间”的客栈,这座客栈规模非常大,门口有美丽的侍女接待客人,在阶梯上就铺满了红色的地毯,上面洒着一些新鲜的花瓣,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百姓能够居住的地方。 “几位公子小姐要住店还是吃饭?”见她们一行五人走近,站在门口的侍女立马迎了上来开口问道。 “都要。”紫苑帮林梦应酬着。 五人进了客栈,先找了张空桌子坐下,一个伙计连忙跑了过来,道:“几位客观要吃点什么?” “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菜?”林梦习惯地问道,以前在家乡的时候一旦出了门,都是拣当地的特色菜吃,图个新鲜而且很多菜都是非常美味可口的。 “本店的特色名菜是红烧鳊鱼!”小儿非常自豪地道。 “哦?怎么做的?”紫苑笑问。 “取一条八两重的鳊鱼、当然,姜,葱,蒜.都是必备,清洗干净鱼的腹腔,在鱼的两侧刈上花刀――这样可以容易入味!我们小店用专门的斜片刀切入,不是直切!在鱼的两侧均匀抹上一些盐,沾一些面粉。然后把调制好的鱼放在盘里,配上姜丝,拍扁的蒜,干辣椒丝,后又加了一些大葱!接下来就是下锅,下入配料煸香,用温火烹饪,等葱蒜发黄的时候就可以把配料捞出待用,等到鳊鱼两面微黄,然后就放一小碗水,开后加入最重要的黄酒+酱油,专门去腥,然后放入先前的配料一起烧,汤中放入少许盐,接下里加入一大勺豆瓣酱,烧一小会,鱼就熟了。不过这还没完,还要把鱼盛盘,洒上葱叶!但是,小店的鳊鱼之所以冠绝京城,还主要因为锅里的鱼汤呢!这才是精华所在啊!重新放入鳊鱼,加入少许糖和醋,味素,调好一碗底的水淀粉,下锅,大火烧开,迅速搅拌均匀,有一点粘稠的时候就起锅!最后浇上汤汁!然后,本店的红烧鳊鱼就此诞生了!”店小二不无得意地道。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不知道比起喜鹊登梅,蝴蝶暇卷,姜汁鱼片,五香仔鸽,糖醋荷藕,泡绿菜花这些菜来又如何。”紫苑口气不服地道。 既然是服侍自己的侍女,紫苑对林梦平时吃的御膳自然也是了然于胸,听到这个小二把自己的名菜吹得这么神,紫苑当然不服气了,那不是在说自己宫中给太后准备的食物就是下等的了吗?这样的情形怎么可能让紫苑接受? 小二听到紫苑的话,似乎呆了一呆,道:“姑娘,小人早些年在宫中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八品御厨,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皇上吃的菜啊,姑娘还真见多识广让小人佩服!” “我平时就吃这些。”林梦随口说道。 “姑娘真会说笑。”店小二尴尬地看着林梦,虽然这几个人气度不凡,但是让这个地位低下的店小二想破脑袋估计也不会把她联系到太后身上去。 “好了,你就来一份你说的这个菜吧,要是不好吃可别怪本小姐咋了你的招牌。”林梦道。 “不会不会,保证让小姐满意。”店小二唯唯诺诺地下去了。 “小姐,我们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吗?”紫苑问林梦。 “嗯,天色也不早了,等会我们去京城逛一逛夜市,明天等我们去了那个贾府然后就回宫。”林梦思索着道。 “嗯,全听小姐的。”紫苑不再多说了,这些自然都是林梦说了算。 等到小二上了菜,林梦招呼赫连嗣和林沫一起吃,至于紫苑和玉儿,死活不肯坐下来,林梦也毫无办法,虽然如今她是太后,地位无人能及,但毕竟不是生在这个时代的,自己很享受这种权力的快感,但是从小的教育可是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平等教育,什么男女平等,上下平等,几乎都耳熟能详人尽皆知的认识了,对这种地位上的隔阂也不是非常的介意,不过要是我要以此为借口惩罚这些侍卫和丫鬟,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得已林梦只能让紫苑和玉儿打旁边的一个桌子去用餐,看到这样的待遇林沫也忙不迭要过去,被林梦一拍桌子吓了一个机灵,乖乖坐在了林梦的身边,不敢再乱动。 要知道林沫身为禁卫军统领,自然对林梦的地位是非常畏惧的,他的职责就是保护林梦的安全,让他和林梦做一个桌子用餐还真为难这个忠心耿耿的禁卫军统领了。 赫连嗣就不一样,怎么说也是个藩族的王子,对于熵朝的上下之别和等级制度不是很了解,如果按照外交礼节来看,也是可以平等对待的,不会像林沫还有两个丫鬟一样,对林梦就完全不一样,不敢冒犯我一丝一毫。 吃了晚饭,皇城里面已经亮起了成排成排的街灯,这些街灯不是林梦熟悉的电灯,而是一个一个挂得高高的红灯笼,几乎每个人家的门外都挂了一个,照得外面的街道都灯火辉煌的样子,光滑的青石板大道上几乎就能映出人影了。 林梦问了问紫苑这是怎么回事,就这些贫苦的百姓应该是不会做出这样浪费的行为,因为这个灯笼里面装的是大号的蜡烛,对于节约的百姓而言,估计天一黑就早早睡觉了,哪里会瞎子点灯白费蜡呢?“小姐,皇城里晚上只有夜市那条街才会这样,这里的灯光都是朝廷安置的,不是百姓自己的灯笼,我们的运气真好,没想到这个‘天上人间’的外面就是夜市啊。”紫苑向林梦解释道。 “哦?那我们看看去。”林梦率先除了客栈。 此时夜色已经完完全全垂落了下来,熵都的夜晚温度降得很快,除了客栈还能感到一丝凉意的晚风吹来,林梦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与来的空气相比,现在的空气中带着的是一点点若有若无的甘甜,呼吸起来非常让人舒服。 街道两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摊子,什么卖木偶花人这些玩具的啊,卖糖葫芦臭豆腐这些零食的啊,应有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的。 “小姐,你快看你快看!”玉儿的眼睛尖,欣喜地指了指远处的那一个被人填满了的地方。 林梦凑上去一看,原来十几个在耍杂技的艺人,嘴里衔着一大叠碗,手里还拿着一把瓷碗,半供着腰,把这些碗一个一个扔在空中,用嘴上面已经堆得高高的瓷碗接住这个扔出来的碗,就这样越码越高。周围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叫好声。 在这个人的旁边更有一口大水缸,水缸里面放着一个色彩斑斓的大皮球,皮球浮在水面上,让人不可思议的是皮球的上面还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女人站在一个圆滚滚的花皮球上,居然皮球都没有沉入水中,而且女人的脚步不断移动,让皮球哗哗哗转起来,一片碎碎的水花飞出了水缸,冲上前去的小孩子们被淋了一头一脸,不过样子依然非常兴奋。 又是一阵叫好声。 一枚一枚的铜币不断投了出去,扔在了这些艺人的面前,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姑娘手里拿着一个钹锣,把这些铜钱捡起来,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 林梦不由露出了笑容,没想到现在还能看到这种土生土长的杂技本事。 几行人又走了几步,由于这里人非常多,走动的时候摩肩接踵。这时候林梦身后的赫连嗣突然眉目一凌,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一只向林梦身上探来的贼手,然后用力一扭,就听到一个吃痛的声音响起,一个贼眉鼠眼的小毛贼被赫连嗣一把扯了过来。扔在了我的面前。 林梦看了一眼这个可怜兮兮,样子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小毛贼,一副少年的清秀模样,因为长期干这些见不得的贼活,脸上也脏兮兮的,只有一双眼睛明亮而狡黠。因为心情开心,林梦就没有和这个年轻的小毛贼计较,反而扔了几两碎银给这个长相还不错的少年。 少年本以为会讨得一阵痛打,没想到还得到了让自己梦寐以求的财富,连忙向林梦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身子如同一条狡猾的泥鳅,钻进人群中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第二十五章:白胡棋圣 “这个少年倒有趣。”林梦笑道。 “小姐如果看上了让下人抓回去就是。”赫连嗣一根筋,直接开口说道。 林梦笑意更浓了,嗔怪地看了赫连嗣一眼,把赫连嗣电得浑身轻飘飘的。 “本宫是那么没有规矩的人吗?”林梦故作严肃地对赫连嗣道。 “不敢不敢,下人之罪,下人口误了。”赫连嗣连忙向林梦道歉。 “既然有罪,今晚本宫就罚你陪我?”看到如此听话的侍卫林梦不由有点喜欢了,凑上赫连嗣的身上,一阵呵气如兰诱惑道。 “下人不敢,下人不敢。”赫连嗣被林梦逗得欲火缠身,不敢看林梦的眼睛,嘴里面更是忙不迭的拒绝着。 一直注视着这里的林沫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显然就算是男女之事,也是林梦说了算,就算林沫对她暗生情愫,也是不敢开口的,他的地位决定了他只能当老老实实的下人。 “你们两一起?”林梦的想法更加荒唐了,看住了有点吃醋的林沫道。 “下人不敢。”林沫连忙道。 “本宫逗你们玩的。”林梦说完也不理这两个估计已经开始浮想联翩的小侍卫,转身继续向前走去。紫苑和玉儿则是咯咯笑个不停,眼睛在两个被弄得一脸尴尬的侍卫身上打转。 “空心棋,空心棋啊,能胜过我者,十两银子作为酬谢!”一个摊子面前一个白胡子老头闪着奸诈的目光吆喝着。 林梦凑上前去看了一看,玉儿见林梦有兴趣,就开口道:“老师傅,这个是怎么玩的?” “姑娘这个是空心棋,想必姑娘已经知道什么是空心棋了,只要姑娘能下过我,我就会用五两银子重金酬谢,但是每一局姑娘必须先支付三两银子作为押金,姑娘要是输给了这下,这个押金就归在下了。”这个白胡子老头道。 林梦正纳闷什么是空心棋,上前一看,这不是象棋吗?没穿越之前她有一个亲哥哥,小时候家里没有玩具,就和哥哥一起下象棋,哥哥也是一个象棋迷,她不想和他玩他非要拉着她一起玩,结果每次都输给林梦,还不长不要脸地让林梦让子,继续和林梦下。 在学校里林梦的象棋技术也是出了名的好,记得当时有一个象棋比赛,林梦可是拿了整个省的第一名,不折不扣的象棋天才!想到曾经的故事,林梦不由有些感伤了。 见林梦神情茫然,紫苑连忙给我解释道:“小姐,空心棋在民间非常流行,一共有三十二个字,分为将士相马车兵炮,每一个字都有固定的移动方式,能够消灭对方的棋子,只要能拿下对方的将帅,就算赢。” 林梦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象棋和她会的象棋会不会有什么区别,但是心里已经忍不住想下一局了。 此时周围已经围拢了一些人,林梦开口道:“那就玩一把吧。” 这个摊子的上面吊着一个不高不矮的灯笼,让棋盘清晰可见,白胡子老头见这个美貌的姑娘居然要玩,心里大喜,没想到还真有人会给自己送钱来了,要知道自己在这里摆了棋坛以后,曾经也是有非常多的人仗着自己的技艺过人想来赢自己的那五两银子,结果没有一个人是自己的对手,白白送给了自己大量的银子,让白胡子老头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但是时间一长,这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个白胡子老头已经潜心研究空心棋多年,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所以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去和这个老头过招了,那就是在给这个老头送钱,虽然这些人对自己的空心棋水平还有几分自信,但是绝对不可能是这个老头的对手。 就这样,这个白胡子老头也在考虑是不是该换个地方了,自己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生意了,以前赢来的钱也用的差不多了,没想到今晚倒来得正是时候,居然这就碰到一个客人,而且看对方的打扮,一定还是个肥羊。 “这位老师傅,你这个游戏是怎么算银两的?”林梦问道。 “只要小姐拿出三两银子就可以和老夫赌了,小姐赢了的话老夫会用五两银子做赔,输了的话这三两银子就是老夫的了。一看小姐就不是在乎那三两银子的人,小姐也可以赌得更大一点,我会一两倍的价格作为赔偿。”这个白胡子老头眼睛里面闪着精光,一看就是狡猾之人。 “哦,这样,那就先来一局吧。”林梦道。 见林梦要下空心棋,紫苑马上支付了三两银子给这个老头,周围的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林梦,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小姐,居然想和这个厉害的白胡子老头比拼棋艺,要知道这个老头在这一带已经混迹多年了,由于其棋艺高超,都被大家称之为“白棋圣”,没有人是他的对手,现在这个棋圣除了骗骗新人,想赚钱已经难到不能再难了,以前都是一两银子一盘的,现在涨到了三两,原因就是想一次性多骗一点银子,不然就没得骗了。 不过这里都有不少爱棋之人,虽然对于这个老头的骗钱做法有点不耻,不过对于白老头的棋艺也不得不佩服,只是用这样的棋艺来欺负自己这些半灌水棋手,实在是有点让他们觉得白老头欺负人。 但是这个千金小姐要和白老头下棋,这让已经很久没看到白老头下棋的他们一下子就围了过来,他们还是很喜欢观棋的,尤其是高手之间的对决。 这时候林梦已经开始和这儿白胡子老头过招了,一眼看去就觉得有点闹不懂这个白老头走的什么棋,难道连当头炮这些最基本的战术都不懂吗?她迷糊了,也学着他的样子走。 最后林梦光荣的输掉了,因为林梦已经知道了这个棋和她下过的象棋是一模一样的。这第一局只是林梦试探性而已。 林梦开口道:“老师傅的棋艺果然高明,不知可否可小女子再玩一把?” 周围人顿时摇头不止,没想到这个姑娘居然输不起,输了就输了还要再玩一把,结果还不是一样。 “可以可以,如此最好。”老头一双绿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满是褶皱的老脸笑成了一朵烂菊花。 见林梦说还要下,紫苑马上就付了钱。 这一局,林梦只用了三十步就拿下了对方的将,她抬头,看住了这个白胡子老头。 白胡子老头神色痴呆,嘴里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其实这还是林梦让他的结果了,要是用全力她估计二十步就能结束。 林梦用的这些招式,都是几千年来总结出来的象棋战术精华,只要那么几步就能治对方于死地。 周围的看客也呆了,他们第一次看到白胡子老头居然输了,而且还是输得如此干净利落。 “再来一局再来一局,姑娘真是会开玩笑,老夫刚才实在是失误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大意就让姑娘占了便宜,再来再来。”白胡子老头连忙重新摆起了棋局,要再来一把。 林梦也没有说什么,再次用了三十来步结束了这一把。 “再来,再来。”白胡子老头几乎要疯了,这是什么招式?怎么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诡异的落棋和那么凶猛的进攻招式? “老师傅,你说的赔偿呢?”玉儿提醒这个白胡子老头。 “最后一把,这把完了就陪。”白胡子老头的脸上已经流下了沉沉的汗水,忙不迭说道。 林梦摇摇头,她已经看出了这个老头根本赔不起,只是来摆摊骗人的,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今晚过后彻底收摊回家吧。 最后一局,林梦只用了十步就结束了交锋。 每一步,这个老头都汗流浃背,想落子又迟迟不肯落下,最后在第十步的时候已经看出来了自己没有棋走了。白胡子老头表情痴呆,已经石化了。 “你输了。”林梦开口提醒他。 “哪里哪里,再来再来。”这个老头已经疯了。 周围响起了一片骂声,都看出了这个老头要耍赖了,明明是输了就该赔偿了,居然还死赖着这位美丽的姑娘要别人和他继续下。 “白棋圣,既然输了就输了,快点给钱吧。”有人开口道,尤其是在棋圣两个字上面咬得很重,显然以前是吃过这个白胡子老头的亏。 “对啊,你的水平已经不行了,收了摊子回家种田养老吧。”又有嘲笑的声音传来,好像这位姑娘帮他们出了一口恶气似的。 “再来,再来。”白胡子老头根本不听周围人的话,收拾了棋子又摆开了要和林梦继续下棋。 林梦摇摇头,站起了身,表示不玩了。 老头急了,一边扯住了林梦的衣袖,不让她走。 见此,林沫和赫连嗣同时上前,一把扳开了老头的手,狠狠把老头扔在了地上。 “赔钱,老头!”玉儿气愤地对这个白胡子老头道。 “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了要赔钱的?”白胡子老头脸一横,邋遢地坐在了地上,一双绿豆眼睛看着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硬起了脖子就是不承认了。 “你不要脸!”紫苑也急了,这个钱可是她给出去的,如今收不回来了如何是好。 “呸呸呸。”周围的看客都对着白胡子老头吐了口水,不屑和鄙视的眼光更加浓了:“早点滚回家去吧,骗子!” “快滚出京城!” “算了。”林梦制止了周围的讨伐声,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这倒让林梦惊奇了,是自己的过人的棋艺赢得了他们的尊敬还是自己天生上位者的气质让他们对她的话不由自主就产生了遵从的潜意识?“这个钱就当做是我给你回家盘缠,你自己回去吧,别让我以后再看到你!”林梦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对这个老头道。 老头还是硬着脖子看着林梦,就一副贱命的样子,你要拿去便拿去,但是想要银子没门,不但没门,窗户都没有。 “记住我说的话,再看到你在这里欺骗民众,就不要怪我的手下不留情了!”林梦威胁了一句,然后也懒得理这种没有脸的人,领着两个侍卫和丫鬟,继续向前面逛去。 第二十六章:大闹赌坊 被这个可恶的老头坏了心情,接下来道没有什么让林梦觉得有趣的了。 对于女性而言,心情一旦不好身体就特别容易累,林梦本来想让紫苑和玉儿来搀扶自己,但看到高大威武的赫连嗣后,倒想出了另外的注意。 赫连嗣跟在林梦身后,一副重视的保镖模样,眼睛不断在周围的人群里面巡视,防止有人偷窃或者对林梦打其他什么注意。 至于林沫也是老实巴交的侍卫模样,但是因为林沫的身上是一股将军的气质,和林梦相处也是一副下人的模样,比起赫连嗣来,到底是有区别的。 赫连嗣的身上是一股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彪悍和王子的优雅气息的结合体,如今成了林梦的侍卫,宝蓝色的眼睛里面除了高傲就是对林梦的忠臣,对他的喜爱要自然而然多于对林沫的喜爱,更何况这还是被林梦偷偷睡过的男人,但是他却还不知道那个人是林梦! 那香艳绮丽的一夜给赫连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对那个和自己交欢的女人欲罢不能,为了那个女人升起了活下去的勇气,想来对那个“女子”也是爱到了骨头里面。如果林梦能在这段时间里面让赫连嗣爱上自己,等他知道他期待的那个女人就是自己的时候,他会怎么想呢? 林梦有点兴奋了。 林梦走到赫连嗣的身边,把头贴在了赫连嗣宽阔的肩膀上,软绵绵地道:“哀家好累,我要你搂着我走。” 赫连嗣犹豫了一下,用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林梦几乎就依偎在赫连嗣的怀里,心里要多舒服有多舒服了。 赫连嗣则是一阵心魂激荡,入手的香软,盈盈一握的小蛮腰,还有身上散发出的让人昏昏欲睡的清香,赫连嗣又想到了那一夜陪自己的宫女,多么美妙的感觉。 紫苑和玉儿见林梦如此模样,都有点惊讶,紫苑欲言又止,走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依林梦对男儿的了解,显然紫苑是觉得堂堂太后必须注意自己的仪态,不能和自己的侍卫如此暧昧不清。但是对于林梦是私事,紫苑又不敢插嘴,因此一副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他们两个都是我的私娈。”林梦似乎自言自语地道。 被林梦这么一说,赫连嗣还好,林沫则是满脸通红,这个未经人事的处男将军,哪里受得了林梦如此说法,而且以林梦绝色还有如此高不可攀的身份,能作为她的私娈也是荣幸不过的事了,但是毕竟是个对这方面保守的禁卫军统领,还是臊红了脸。 “林将军可有意见?”林梦看到了面色羞赧的林沫,确实故意调戏地道。 “属下不敢。”林沫连忙低头回答。 “哦,难道你是嫌弃哀家不够漂亮吗?”林梦加重了语气,埋怨道。 “属下没有此意。”林沫的头埋得更低了。 “你说呢?”林梦抬头问赫连嗣。 赫连嗣瞥了一眼这张杀伤力百分百的俏丽脸蛋,暗暗吞了一口口水,虽然美人在怀,却因为身份原因,赫连嗣的手不敢稍稍挪动一分一毫,只能用最最僵硬的姿势抱着林梦。 “小姐的美貌可以堪比泰罗伊德西西福尔雪山。”赫连嗣道。 “哦?这是什么山,名字这么长。”林梦问道。 “我们藩族的圣山,海拔超过八千米,是雪域高原上一颗璀璨的珍珠。”赫连嗣有些神往地道。 “找个时间去看看。”林梦不由幻想道。 “小姐真会说笑,从这里道泰罗伊德西西福尔雪山少说也有数万里,就这样行走下去三五年度到不了。”赫连嗣道。 “哦。”林梦神情低落地道。她还以为这是她自己的时代呢,订一张机票,要去哪里个把钟头就到达了。 此时的林梦完全没有太后的气派,依偎在赫连嗣怀里就像是一个惹人疼爱的小女生,让尝尽了女人味道的赫连嗣心里如猫爪在挠一样,但是却有不敢生出一点下做的心思来,自己怀里的可是太后啊,自己敢对她做点什么吗?! 林梦小鸟依人一般在赫连嗣的怀里折腾了好一会,紫苑和玉儿也只好跟在了赫连嗣的身边,为林梦这个太后保驾护航,殊不知她正沉浸在甜蜜的男人气息里面。 林梦其实早就知道了,女人没有男人是不可能的,任何人都需要被人尊重,都渴望被人疼爱,而爱情就是满足这个需要的捷径,再怎么自卑的女人一旦陷入爱河就会深深迷恋那种被爱护被关心的感觉,都说感情上男人喜欢吹牛,但是这种话偏偏是女人最爱听到的,会有男人为自己付出全部,陪自己到地老天荒,这种莫大的爱怎么会没有女人感动呢?所以女人需要爱,不仅仅是女人,任何人都需要,虽然感情对很多人而言,是奢侈品,但是当林梦作为太后的时候,我就知道这种奢侈品已经不再奢侈,自己能够随心所欲拥有想得到的一切,如果自己喜欢谁,她也能放纵自己去爱上对方,而且还不怕被伤害,因为她的选择太多了,普天之下,谁不巴结讨好她这个太后?就算她不是太后了,她的身体是林梦,这个从小都娇生惯养足不出户的千金大小姐,其倾国倾城的容颜配上她从几千年后带来的跨越一切风尘的自信气质,林梦有自信没有男人见到她是不动心的。 “小姐,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转了好半天了,换成林梦以前的时间现在也有八九点了,但是林梦并不想回去,有这么仪表堂堂的好侍卫陪她逛街,谁想回去啊。 林梦的目光看向了前面一个灯光特别显眼的酒楼,就这么就能看到那里人山人海,喧嚣声也远远的传进了耳朵,林梦伸出纤纤玉指,对着那个方向一指,道:“咱们去那里看看。” 才一进这间门面,就被里面吵闹和浑浊的气氛打得一头一脸,本来被晚风吹得有些冰凉的脸进了这个房间后马上就被房间里面的热气熏得红扑扑的,像娇艳欲滴的红苹果。 “小姐,这是赌坊。”紫苑小声地提醒着林梦。 “哦?赌坊?”林梦来了兴趣。放眼看去只见这个地方还是很大的,一张又一张桌子摆在这个宽大的房间里面,经过门帘之类的分割,能看出这里的面积不少。而且此时每张桌子边都围满了人,一群面红耳赤的赌徒扯开了喉咙大声嚷嚷着,有输光了的赌徒垂头丧气地从林梦身边走过去。 “我们去试试?”林梦抬头赫连嗣道。 看到林梦如此模样,赫连嗣倒点头嗯了一声。不过一嗯完心里就咯噔一下,自己居然在一瞬间以为怀里的人是自己的侍女了呢!在西域的时候每次去这些地方游玩哪一次不是左拥右抱,但是现在到底是谁该服从谁赫连嗣差点就跪下来请罪了,自己居然还给太后做决定,居然一时间忘了君臣之礼,这个理由说出去就是砍脑袋的事了。 林梦对赫连嗣甜甜一笑,看得赫连嗣更是眼睛里面全是圈圈,平时很少笑的林梦一旦笑起来让赫连嗣都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这是多么美丽的笑容?太后居然对自己露出如此温文尔雅的笑? 紫苑见林梦想去玩,连忙劝阻道:“小姐身居高位,不是这些下等民众能够对等的,小姐不要和这些人混淆一起,实在是失了大体啊!” “无妨无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林梦皱皱眉对紫苑道,现在如此雅兴,怎么能就这么甩手走掉呢。 见林梦执意要去赌博,紫苑自然也只能依由她的意思,给她当起了收银员,从香囊里取出一叠银票来,准备随时给她结账。 这些银票可是熵朝货真价实的官票,一张银票去钱庄兑换就是一百两银子,这么大一叠银票一拿出来,周围一下子就出现了无数贪婪的目光看住了他们。 毕竟他们五人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拥有的,赫连嗣的粗犷之风,还有优雅的王者之气;林沫的匀称又结实的身材,冷酷的脸上是久经沙场的将军气势,而最让这些人感到迷惑的是这个粗犷男人怀里的女人了,天生丽质不说,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高高在上的感觉,那种久居人上的自信和无所顾忌的心态不是一般人模仿得出来的。 赌坊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有看紫苑手里的银票的,有打量她和两个侍卫的。 最后不知道是谁先吆喝了一句:“继续继续!”大家才回过神来再次投入到扣人心弦的赌桌上去了,不过眼光还是不断地向他们这里瞄着。 林梦也不理会这些无知之辈,找了一个人并不多的桌子,这个桌子虽然人不多,但是桌子却也非常大,围着桌子的这些人都穿的是上等的丝质衣袍,更有带着贴身侍女的公子在这里优雅地赌博着。 赫连嗣找了个靠前的空位,站着不动了,等我去坐。林梦哪里会这么放过他,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你坐。” 赫连嗣全身僵硬,抱着当朝的太后就坐了下来。 林梦笑嘻嘻地看着这个受宠若惊的赫连嗣,在他的身上舒舒服服地坐着,翘起一双莲足在半空中荡秋千。 这时候桌子最前面的赌官对赫连嗣客客气气地道:“公子,马上就要开盘了,公子可要下注?” 赫连嗣把目光看向了林梦,林梦对紫苑甩了一个扔钱的眼神,紫苑手都没抖一下一叠银票就扔了上去。 同一张桌子上的其他几个贵族目光有点坐立不安神色尴尬了,他们的眼睛都瞪圆了看着那一叠银票。自己的面前就摆着三五两银子而已,而这个新来的公子小姐居然直接压上的是一百两一张的银票,而且还是一叠! 这一叠起码有二三十张啊!那就是几千两白银啊! 反观其他桌子面,就只有几个铜板和碎银的赌注而已,哪有这样一来就是一叠银票的?! 不过这个赌坊也没有规定不许这么压啊! 赌官手里握着一个倒扣的碗,一看到那一叠银票眼角就抽搐了起来。 而且对方压的位置还是十八倍也就是豹子啊,这也不能怪紫苑,她也只是随手扔上去的而已,根本没注意自己扔的位置上面写了一个“十八”字,也就是一旦开出来是豹子,那么赔出去的就是…… 桌子前面的赌官已经不敢想象下去了。 要是这一下压准了,自己的命也绝对就交代了,因为上头一旦知道自己的赌桌上面输了这么大笔的钱,自己的这条小命铁定玩完。 桌子前面赌官对这个公子小姐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不由自主就抖了起来,随之而来全身都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他就像是在揭开自己的命运潘多拉魔盒一样揭开了那个倒扣的碗。 三个2,豹子! 咚! 赌官一头倒栽了过去。 从来没见过的超大赌注,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压在十八的豹子上面,今晚开了这么多都没有开出的豹子居然就在这一把轰轰烈烈地出来了! 老天弄人啊! “救人救人,快来救人!”几个赌坊的伙计手忙脚乱跑了过来,又是抚胸又是掐人中,忙得不亦乐乎。 好不容易把这个赌官救活了,赌官颤巍巍地爬了起来,抬头一看到那个抱着美人的公子面前的一叠银票,还有那个十八倍的数字,眼睛一翻白,又晕了过去。 其他的几个伙计顺着这个赌官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压在桌子上的那一叠银票,又看到了开出的豹子,再看向那一叠银票压的位置。 这些伙计心里就是这样的。 不多一会,另外一个伙计跑了过来,对赫连嗣恭恭敬敬地道:“这位公子请等一下,你的赌注我们马上就来赔偿。” 到底是百年老字号的赌坊了,挺讲信誉的,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情况而已,钱是能拿到手里,但是能不能走得回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片刻,一个老迈年高带着老花镜的掌柜跑了过来,手里拿着算盘,用枯树枝一般的双手捻起了紫苑扔在桌子上的那一叠银票,一边蘸着口水一边“一二三四五六七……”地数了起来。 此时赌坊里已经安静了下来,不知道是谁透露了这里发生的事,所有的赌徒都知道这里来了一个有钱的公子哥,一压就是一叠银票,而且还中了倍数最高的豹子。 偌大的赌坊里只剩下这个老掌柜数钱的声音,每数一张,周围的观众都倒抽一口冷气。 林梦抬头看向了紫苑,问道:“你扔了多少下去?” “不知道,都扔下去了。”紫苑摇摇头,有些紧张地道,生怕自己犯了错会受到太后的处罚。 “你以前赌过钱吗?”林梦又问。 “没有。”紫苑再次摇头。 “你知道压这个东西不能一次性都把钱压出去吗?”林梦追问道。 “不知道。”紫苑被问得都快要哭出来了,这么好的姑娘,十五岁就进宫当了丫鬟,怎么可能对这些赌博有了解呢?她只知道小姐让给钱她就给钱,出宫的时候本来就没有带银子,唯一带的几两银子都给了郭跃和付了茶饭钱了,现在当然只有这些银票了。 林沫到底是在京城生活的,知道这个赔偿是怎么回事,但是一看到那一叠银票,就咽了一口口水,像吞下去一个秤砣一般让他喘不过气来。 老掌柜数到三十二的时候停了下来,又重头再数了一遍,接连数了好几遍,才慢慢把钱放下,又开始噼里啪啦打起了算盘。 最后老掌柜从宽大的袖子里面摸出了一个不大不小长方形盒子,小心翼翼打开了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大叠银票,一百张一小捆,取出了三小捆。然后又对伙计们挥了挥手,不大一会就抬出一个大箱子来,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锭一锭的白银排列得整整齐齐。 “公子,这就是你们赢得的赌金,三百张银票加上二百七十六两白银,请你们点数。”老掌柜态度温和地道。 “哦,不用点了,紫苑你去叫两个人来把这个箱子抬走。”林梦哪里需要点什么数,虽然穿越到熵朝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平时宫中也就是珍贵的装饰多一点,哪里见得到这么多银子,她第一次感觉到我发财了,而且再次感觉就是她成爆发富了。 女人,总归对钱这个东西很敏感,林梦也不例外,她的心情一下子好到了可以上阵杀敌,呼啦啦去当抢劫的土匪。 紫苑听了林梦的话,马上就出去找那些躲在周围的其他侍卫了。一会儿就带进来两个,一前一后抬着箱子就走。其他的赌徒全都像得了红眼病似的,眼睛就跟着那个箱子一起移动。 看到林梦他们如此动作,这个老掌柜有点吃不准了,用手指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道:“小姐不继续玩了吗?”他已经不叫公子了,以他江湖混迹这么多年的眼光也看出来林梦才是这群人里面的主子。 “不了,太晚了,回去睡觉了。”林梦淡淡地回了一句。 赫连嗣听她这么一说于是就搂着林梦站了起来,准备告辞了。 老掌柜几乎把眼睛给摔了下来,心想完蛋了,赔了这么多居然不玩了,自己一年半载赚的钱一晚上就没有了。 他想不明白是正常的,男人和女人在这些事情方面的决断是不一样的,如果这里作决定的是赫连嗣,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继续赌下去,不玩个尽兴就坚决不走。 但是这里面做决定的并不是赫连嗣,而是林梦。女人天生对钱就敏感,也不会有那种男人的死皮赖脸,赢了不想走,输了也不想走,在我看来,赢了就走就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林梦才不相信运气什么的,赢了赶紧走,不然就会输光光。 “不知道姑娘大名?”老掌柜开始套这行人的名字了,留个名字也好给自己的上头交代,要找回场子也有个去处。 我是太后,要算账来找我。林梦差点就这么说出口了。 不过还是恪守着沉默是金的信条,默默无闻地离开了。 紫苑也默默无闻地抓起了桌子上的三小捆银票,跟了出去。 后面是一群差点吐血的伙计和掌柜。 第二十七章:弯弯月亮 紫苑也有点傻了,这都是怎么一回事,这就是所谓的赌博吗?好像很不错的样子,这才拿出一小叠银票,眨眼之间就这么高一大把银子打手了。 林梦也没想到今晚运气这么好,这傻傻的紫苑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不会赌博就算了,那也要会节约啊,这么大一把银票居然就扔了出去,那要是输了会怎么办? 但是谁料到会输的?就刚才的赌官就没有想到会输,一看到那么多钱压在了头奖上面,魂都吓没了,根本就没考虑过要是没有开出豹子自己就会一下子赚一大把银票。人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就喜欢往最坏的地方想,这不,哪壶不开提哪壶,还真的出来了豹子,让那个赌官一下连裤裆都输出去了。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林梦当然也不例外,而且今晚上还是一个明亮的月圆之夜,如此美好的夜晚当然就更加让人留恋了。 林梦开始想到了她的亲人。 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穿越到了古代,爸爸妈妈当时正在睡觉,她也是睡觉睡着睡着身体就不受控制了,仿佛有什么力量在拉扯她,然后灵魂就跟着这股力量一起,在这神秘力量的拉扯下,仿佛在虚无的空间里漂游了上百年,终于被一丝迷离的光线照到,她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然后就顺着这束柔和又温暖的光来到了这里。 然后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南柯一梦,醒来已是百年,我也才仅仅做了一个梦的时间,醒来居然就是几千年了!而且还是几千年以前! 同样的圣洁的月光,如此美丽,可惜今天她的亲人已经不再身边,就算她拥有再多的财富那又如何?她是太后,今晚虽然运气好,一下子就赢到了一笔意外的财富,但是这些还不是她一张口就能得到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好羡慕的。 林梦很开心,却又格外的孤独和无助,她开心自己拥有了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这么多财富和如此强大的权力,却无法带回到自己的时代。 哪怕就是这一箱银子,要是能带回去,也能给自己的爸爸妈妈好好过一个晚年啊,爸爸妈妈为自己这个娇娇小女忙碌了大半生,难道不该享享清福吗?可惜自己这个不孝女儿,居然就这么好死不死穿越到了古代,还成为了天之骄子,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啊。林梦哀叹的想道。 这么小的几率都被自己撞到了,相比起赢来的这一大笔财富,林梦的运气早就被证实了是与众不同的。 只是在这一瞬间,心里面开心、朕独、苦涩一点点交织起来,实在让林梦的心如同打翻了的五味瓶一样。 明亮的满月已经升上了天空,仔细一看却并不是圆满的月亮,这个看似圆满却缺了稍稍的一点满圆的弧线。如同再完美的生活,总有那么一点半点不充实的地方,月亮亦是如此。 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很容易哼歌,心情好的时候也很容易哼歌,林梦情不自禁哼起了曾经的歌曲,这是刘欢的那首“弯弯的月亮”,歌曲如一副可以悬挂起来的画,弯弯的月亮下面弯弯的小桥,弯弯的小桥下面弯弯的河水,弯弯的喝水上面弯弯的小船,自己童年的玩伴阿娇在船头唱着如梦如幻的歌谣…… 遥远的夜空 有一个弯弯的月亮 弯弯的月亮下面 是那弯弯的小桥 小桥的旁边 有一条弯弯的小船 弯弯的小船悠悠 是那童年的阿娇 阿娇摇着船 唱着那古老的歌谣 歌声随风飘 飘到我的脸上 脸上淌着泪 象那条弯弯的河水 弯弯的河水流啊 流进我的心上 我的心充满惆怅 不为那弯弯的月亮 只为那今天的村庄 还唱着过去的歌谣 故乡的月亮 你那弯弯的忧伤 穿透了我的胸膛 是那童年的阿娇…… 歌曲飘散在微凉的夜空里面,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里。 “好美的歌曲。”紫苑神往地对林梦道,一边说一边揩了揩眼角的泪水。 “我想起了我爹爹还有我娘。”玉儿也道,脸上还有一串泪痕,她们都是很小的时候就入宫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回家过,因此对自己遥远的家乡的深深的爱已经埋在了心里,努力让自己不去回想自己的亲人,如今我一首歌哼完,她们都情不自禁想起了自己的故乡,想起了儿时的玩伴,还有家里的老母亲。 林沫神情肃穆,他在皇宫里担任禁卫军统领也超过两年了,自己最开始也只是西北山村里面的一个穷苦农户的儿子,因为家境的贫苦被迫在十多岁的时候就参军了,从军以来战功赫赫,很快就成了西北地区的一个将军。然后由于蛮夷的入侵,不得不收拢了防线,进京击退了这些蛮夷。他的勇武被护国大将军林天浩看在眼里,特意让他做了禁卫军统领,保卫皇城的安全。但是他也离家十余载了,除了在梦里还会依稀看到故乡的样子,哪里还记得故乡是什么模样了,还有十余年都没有再见过面的双亲,想到这里,林沫不由悲从中来,自己做了禁卫军统领又如何?依然是个不孝子孙罢了! 林沫也偷偷抹了抹眼角。 赫连嗣倒没有很深的感觉,他们藩族本来就没有家乡,茫茫大草原就是他们的家,所以也就没有那么重的思乡情节。至于想念父母什么的,藩族对于孝道并不是很重视,在他们眼中,只有泰罗伊德西西福尔雪山才是他们的父母,因为草原上的水源是非常缺乏的,而他们的水源都来自于泰罗伊德西西福尔雪山,这是他们心中的圣山,也是他们眼中养育他们长大的父母。 “小姐也思念家人吗?”紫苑善解人意地问林梦。 “嗯。”林梦点头 “那小姐要回家吗?从这里到林府也不是很远。”玉儿道。 林梦摇了摇头,她们当然不知道林梦思恋之人不是这里的林家之人,林梦思恋的父母和亲人远在几千年后呢!她是没有办法回到那里去的了,唯一能回去的办法就是让她活到几千年后,但是这个可能性太小。 “我想喝酒。”林梦开口道。 “马上就到客栈了,小姐再喝不迟。”紫苑马上道,知道林梦心绪重重后,她自然理解林梦想喝酒的原因了。 此时时辰已经非常晚了,夜市的那些摊点也收了个七七八八,林梦已经没有赖在赫连嗣的怀里了,而是一个人顾影自怜地在行走着。 林梦几个人拐进了一个相对比较偏僻的街道,没走两步就被一群流氓地痞围住了。 “找场子的来了。”赫连嗣对这些似乎很有见解,一见到这些人来就知道是刚才的赌坊老板来收钱了。 林梦心里也明白,这些黑得见不得光的赌坊,也就能接受别人赢一点小钱走而已,突然刮地皮一样被人赢着了这么大一笔财富,要是不找回面子来赌坊恐怕就开不下去了。 “几位从我们聚宝坊里面赢了钱还想走?”一个老大模样的人走了出来,看着林梦五人用鄙视的口气说道。 当他的目光扫过林梦身上时,明显多停留了一下,林梦能从薄薄的月光里看到他如饿狼一般的眼睛。 “你们想干什么?冒犯了我家小姐你们就脑袋不保了!”紫苑站了出来,气愤地看着对面一大帮人。不过由于人数的差距,紫苑说出的话明显底气不足。 赫连嗣和林沫已经上前一步把林梦挡在了身后,两个虎背熊腰的侍卫让月光也别想透进来。 “道上的人自由道上的人的规矩,只要你们交出了刚才赢去的银两,我们就放你们过去,否则,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领头的汉子凶巴巴地说道。 “小姐,我们怎么办?”紫苑问林梦道。 林梦此时心情并不好,也没有心思和这些匪徒计较,道:“把银票扔给他们。” 紫苑听了她的话就把银票递了过去,对方的领头亲自走上前去,接过银票的时候还贪恋地在紫苑的粉嫩的小手上摸了几把,紫苑厌恶地把这双脏手甩开。 “好美的妞,就这点银票就想打发我们兄弟?你们要是能陪我睡一晚上,把我们哥几个都美美服侍一遍,大爷我就饶你们不死!”领头的汉子更加猖狂了,把自己抓了紫苑的那只手放在了鼻孔前用力呼吸了一下,仿佛从来没闻过女人味道一般。这个动作让紫苑就是一阵恶心。 “是啊,老大,逮了这几个小妞,让兄弟几个快活快活。”他们的目光大都集中在了林梦身上,贪婪和迷恋不一而足。 后面的那些小弟一句一句越说越难听,口气也更加肆无忌惮了,对于林梦等人的示好反而以为是怕了他们,只等着欺负小绵羊一样。 林梦皱了皱眉,没想到在古代还是有这么多得寸进尺的人渣。 “既然你们这么想快活,我想你们马上就会快活得要死!”林梦心里的厌恶更甚,对周围开口道:“去把这些人废了,然后全部阉割掉,不要弄死一个,我要看他们以后谁还敢欺辱民女。” 随着林梦的话,黑暗中突然出现了许多人影,这些人个个身手矫捷,像是经过特殊的训练一般,根本不是对方这些乌合之众能够比拟的。就算从人数上看,也比对方多出了好几倍。 领头的汉子吓了一大跳,他总算想起来了,出来的时候十头说过还有一箱白银被这些人抬走了,而这里根本没有看到箱子,那么抬箱子的人呢? 还没反应过来,这个汉子脑袋上就被当头一个刀鞘砸中,因为林梦要求不能杀人,所有这些暗处的侍卫都没有拔刀,就仅仅用了刀鞘,三两下就放倒了这些鱼龙混杂的小混混。 接下来就是残忍的阉割场面了,林梦带着紫苑和玉儿远远走开了,这不是她们应该见到的场面,远远就听到了几声杀猪般的惨叫响起,一声息一声又起,能感觉出刀之人的刀法一流,干净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紫苑一阵头皮发麻地道:“小姐,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 “你要是被这些人糟蹋了的话,你还会为他们求情吗?”林梦对这个单纯的紫苑已经无话可说了,为什么人总是要在悲剧发生以后才知道自己当初不应该心慈手软? 有一句话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既然几千年来都被封为经典,肯定是有其道理的。 紫苑听林梦这么一说,也就不再多言了,要是自己真的被那些肮脏的大汉糟蹋,想想都觉得可怕。 第二十八章:误上人床 林梦领着紫苑、玉儿两个小丫鬟回到了客栈,片刻之后赫连嗣和林沫才跟了进来。 “都解决了?”林梦随口道。 “按照小姐的意思做了。”林沫回答道,也就是说所有的人都阉割掉了,从今天起就成了宫外的太监了。 “那现在喝酒去。”林梦道。 紫苑也走了过来,对林梦说:“我问了掌柜,他说客栈的后面就有一间小院,让我们现在就可以去那里喝酒赏月。” 正说着,一个体型肥胖的掌柜就走了过来,一脸谄媚的模样道:“几位公子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客站后面的小院就供几位饮酒作乐了。” 林梦点点头,然后这个肥胖的掌柜就撅着大屁股走在了前面带路,绕过了一条过道,胖胖的掌柜推开了一扇门,对林梦等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道:“几位,就是这里了,如果有是吩咐的话,下人随叫随到。” “嗯,你下去吧。”林梦开口让这个掌柜可以离开了。 进了这个后院,还真让人有种进了小花园的感觉,里面种满了新鲜的花卉,就算是晚上,也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好不快活。小院的两边挂了几盏灯笼,加上明朗的月光的照射,小院里面的景色虽然没有白天的清晰,但却是仿佛被笼罩了一层轻纱一般,像娇羞的美人,给人别样的美感。 顺着几条青石板小路过去,来到了小院的中间,这里摆放着两张石头打磨的圆桌,旁边有石墩,夜露还没有洒下来,但是经过风吹,石墩倒也凉丝丝的,坐上去就感觉臀部印了一片冰凉。 “都坐吧。”林梦对林沫和赫连嗣道。 玉儿从小路那边走了过来,手里端着玉壶和酒杯,如此精美的酒具,不愧是京城排的上号的大客栈,好一个天上人间! 紫苑乖乖地站在旁边,给林梦斟满了酒,然后又给林沫和赫连嗣斟满了酒。 “都陪本宫喝。”林梦端起了酒杯,仿佛回到了宫中一般,对两个侍卫命令了起来。 林沫不善酒力,才喝了两杯就满脸酒晕,红到了脖子根。 赫连嗣倒来者不拒,只要使我端起来的酒都一饮而尽,显然作为草原上的豪放民族,对于喝酒就像喝白开水一样简单容易。 这两个侍卫就是极大的对比。 又喝了两杯,就看到林沫已经东倒西歪坐不稳了,为了保证太后的安全,忠心耿耿的侍卫睁大了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是仔细一看这对眼珠子里面根本就没有焦距,标准的睁眼瞎一个人会看成两个人的那种。 林梦的酒力倒也不小,来自我那个时代女性喝酒已经不是什么罕事了,而且那里的酒都是高档上乘的美酒,论浓度而言,还不是现在这种浊酒能比的。熵朝的酒酒劲并不大,像米酒一样,入口后还会有一点甜丝丝的感觉,一瓶玉壶都空了,林梦也只是微醉而已。 看着天上澄黄色的月亮,今夕何夕,如此良辰美景,岂能就如此虚度过? 林梦的思绪渐渐穿越了几千年的风霜,对父母的愧疚和亲朋的思念让她的胸中压抑无比,忍不住想狠狠发泄一番。 林梦端起了酒杯,对着天空的月亮敬了一杯,就仿佛是对她的父母敬上的一杯感恩酒,感谢你们把我养育成人,可惜女儿不孝,不能为你们颐养天年,只求老天有灵,能够理解女儿的无奈!林梦心中说道。但你们的恩情女儿必将长记在心里! 林梦的心绪越飞越远,一种别样的感觉袭上心头。 她忍不住脱口而出:“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林梦像月下的仙子,在圣洁的月华里面轻盈地舞动起来。 踩着优雅的脚步,她跳起了以前学过的‘玉人泪’。这是她高中毕业的时候学校专门为这些毕业生编排的一个舞蹈,舞蹈的节奏非常舒缓,柔情似水的舞姿讲述着年少的我们对青春的恋恋不舍,和对迷茫的未来的期待和向往。 月下起舞,如凌波仙子一般,林梦在月光四溢的花园里随风翩跹。 空气里依然回荡着那首如梦如幻的诗词。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本来已经醉醺醺的林沫还以为见到了传说中的仙子,一脸都痴了。 赫连嗣性格粗狂,醉酒之后更加爽朗,见到如此丽人作舞,打了一个酒嗝,连说三声道:“好,好,好!” 紫苑和玉儿可没有喝酒,她们一边听着我的吟哦,一边看着自己毕生没有见过的舞蹈,情不自禁地说出了两个字:“好美!” 月儿渐渐收敛了光华,林梦的脸上挂满了泪痕,这是她对亲人和往事无限的思恋和不舍。 林梦轻轻拭干了眼泪,转过身继续拿起了酒杯,痛饮了起来。 林沫看着林梦的神色依然如痴如醉,这倒不是酒精引起的醉意,而仿佛是真的醉了。 当林梦向赫连嗣举起了酒杯的时候,赫连嗣呆了一呆,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舞蹈中恢复过来,林梦哼了一声,才把这个榆木疙瘩一般的汉子唤醒。赫连嗣连忙为自己倒上酒,继续和她对饮。 夜色愈发的浓了,紫苑和玉儿本来也是服侍林梦,专门斟酒和去取酒,最后都被醉意袭来的林梦强灌了两杯,把两个小丫鬟喝得面红耳赤一脸的灿烂桃花。 林梦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客栈,紫苑和玉儿扶着她上了床,然后解开她的衣襟想为她擦洗身上的酒垢,但是林梦推开了这双手,跌跌撞撞跑出了房间。 “小姐你要去哪里?”玉儿慌神了,看着已经喝多了的林梦忙道。 林梦直接扑到了旁边的房门身上,推开了门就闯了进去。 紫苑和玉儿跟了出来,见林梦闯进了林沫的房间,吓了一跳,不过懂事的紫苑拦住了上前拉林梦的玉儿,道:“这是小姐的私事了,她不是说过林将军和赫连嗣都是她的私娈吗,我们不能管了。” 玉儿心里面对这个体贴的紫苑很钦佩,加上紫苑入宫的时间比她早,懂的东西也比她多,紫苑的话自然很有权威,玉儿就点了点头,没有再阻止。 两个丫鬟一起站在了门口,充当起守夜的奴才。 “兰姐姐,你说小姐进去干什么啊?”玉儿睁着天真明亮的大眼睛问紫苑道。 “毛丫头,你听说过男女之事吗?”紫苑故作神秘地对玉儿小声嘀咕道。 “没有,听说那个事情很神秘,女孩子家不得探听这些。”玉儿小声回应。 “这你就不懂了,小姐既然去了将军的房间自然就是去和将军亲嘴了。”紫苑深思熟虑一副老大姐的模样。 “亲嘴?好恶心啊。”玉儿浑身打了个冷战,做出害怕的样子。 “嘿嘿嘿,所以说你是个未经人事的毛丫头呀,我可是听几个姐姐说了,亲嘴很舒服的,比小姐跳得那个舞蹈还美。”紫苑满脸花痴地道。 “这就是男女之事吗?我好想去试试。”玉儿被兰姐姐的样子弄得心痒痒的,真的有小姐跳的舞蹈那么美妙吗? “是啊,这就是男女之事,一旦亲了嘴,就会生孩子。”一说到生孩子,紫苑就满脸羞红,有点难以启齿。 “真的?生孩子会很痛的,小时候我娘对我说过。”玉儿道。 “所以千万不要和男人亲嘴。”紫苑郑重地劝告玉儿道…… “哦哦哦。” 两个小丫鬟嘀嘀咕咕消遣着这个漫漫长夜。 而房间里面满屋春色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其实林梦只是想去赫连嗣的房间。 酩酊大醉的林梦根本没有分清方向,然后胡乱退了一个门就闯了进去。 分辨了一下床的位置,林梦就摸了过去。 上面躺着一个正酣睡着的男人,这是眼睛反映给她的全部信息。 “爱郎。”林梦小声唤道,但是并没有唤醒这个睡得很熟的男人。 醉意熏熏的林梦哪里顾得上那么多,身体惯性一般倒了上去。然后整个人都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依偎在了这个男人的怀里。 林梦伸出双手去解这个男人的衣裙,因为是夏天,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随着林梦手的深入,很快就完全占有了他的身体。 林梦已经被酒精灌得不省人事了,她只知道面前的男人能够带给自己快乐,能够让她发泄心中的委屈,这就够了。 在林梦的挑逗下,怀里的男人的身体越来越火热,他并没有赫连嗣那么魁梧的体型,这让林梦感到了惊讶。 林梦的手环抱着他,仅仅是一个环抱就让她感觉出了和赫连嗣不一样的感觉。 他发现林梦的到来以后似乎吓了一跳,昏暗的房间里面他只是用手在摩挲林梦的模样。 他感觉到了林梦的热情,他无法逃避林梦不断地撩拨,他全身火热。 他终于忍不住了,他把林梦压在了身下,他的动作矜持而生疏,她感觉到了他的爱护和温柔。 林梦忍不住发出了弱弱的呻吟,这声不大不小的娇呼让他失去了全身的理智,开始疯狂地在林梦身上索取。 月光悄悄地躲进了乌云后面,不忍偷窥这满屋春色。 林梦的身体让他贪婪,他在林梦的身上肆虐了很久,但是林梦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生涩的动作和技巧,和赫连嗣完全不是一个样。 夜色已深,林梦再也不能抵挡沉重的睡意,她拥着这个溺爱她的男人,脸上挂着一丝解脱和遗忘的笑意。 林梦终于从回忆中醒来,沉沉睡去。 第二天鸡鸣破晓之时,赫连嗣和林沫一起走出了房间,他们是从同一个房间之内走出来的。 林沫用手拍了拍沉重的脑袋,昨晚上由于喝得太多了,两个丫鬟在把太后扶走后,赫连嗣就把林沫扶到了自己的房间,两个人睡在一起。 开门的声音惊醒了两个在门口睡着了的小丫鬟,守夜太久的她们早已疲倦不堪,不得不对对方说道:“你先睡会,我守着就行。”结果最后两个丫头全部睡着了。 紫苑看到了和赫连嗣一起出来的林沫。 又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房间,林沫不在身后这个房间里面,那么小姐昨晚进去的这个房间里面是谁? 紫苑吓得魂飞魄散。 第二十九章:整治贾府 紫苑和玉儿同时想到了这个可怕的消息,两个人像犯了错的小孩,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垂手站在了房门的两边,等着林梦的召唤。 这是宫中的规矩,早上一旦林梦要起床的时候就会唤她们进来,作为自己贴身的丫鬟,她们每天都必须比林梦早起来一两个小时,站在林梦寝宫外面,林梦一旦喊她们就是她们进来服侍起床的时候,如果林梦不喊,那么她们是不能进来的。 好半天,房门里传来“紫苑,玉儿”的声音。 紫苑玉儿慌慌张张跑了进去,几乎不敢睁开眼睛看。 最后紫苑和玉儿都舒了一口气,她们看到小姐的床上只有小姐一个人,并没有其他人。 “你们这是怎么了?”林梦看着表情惊慌的两个丫鬟问道。 “小姐昨晚这个房间有其他人吗?”紫苑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可能,这不是我自己的房间,怎么会有其他人?”林梦惊奇地反问道。 紫苑和玉儿同时舒了口气。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来给本宫更衣。”林梦催促道。 两个毛手毛脚的丫鬟这才跑过来服侍林梦起床。 出门的时候,没有人知道这个房间里面昨晚到底还有没有其他人,只有林梦衣袖里面的一张纸条证明昨晚发生了的故事。 那张小纸条上面写得简单而且直接,只有两行字,第一行是:“我配不上你。” 第二行是:“我发誓我会回来,用平等的姿态。” 林梦的手里紧紧拽着这张字条,汗水打湿了这张纸条。 林梦心中没来由一恨,她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谁,昨晚本来就迷迷糊糊,再加上房间里这么昏暗,怎么可能看清楚他的样子? 她更恨,居然自己迷迷糊糊就和不认识的男人上了床,而且还是自己主动爬上别人的床。 至于他的字条,林梦到不屑一顾了,她是太后,他还想和我平等的姿态?没觉得有那个可能!不过世事无常,他的这种自信让林梦心里不由得慌张,或许真的有那么一天呢。 带着两个忠心耿耿的侍卫和小丫鬟,林梦离开了这个天上人间。 这个本来平平凡凡的客栈,却因为昨晚的不平凡,让林梦牢牢记住了它的名字,天上人间! “小姐,我们是去找那个贾逸员的麻烦吗?”紫苑问林梦道。由于已经肯定了昨晚并没有其他人在那个房间,现在紫苑和玉儿也恢复了活泼可爱的模样,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嗯,好人做到底,这个贾逸员无视王法,还姑息养奸了这么久,不杀一儆百都还以为我是个软弱无能之人!”林梦道。 “小姐严重了。”紫苑和玉儿连忙说道。 “不说这些,我们走吧。” 紫苑召唤了客站旁边的马车,因为要去贾府,所以紫苑早早就去准备马车了。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虽然和紫苑、玉儿坐在一辆马车里面,但是依然是有区别的,林梦的座位是最里面面朝车帘的位置,而紫苑、玉儿就是坐在林梦下方的位置,与两个侍卫相对而坐,就像是朝廷之上我面朝百官的做法,所以虽然是在一辆马车里面,但并没有犯了这个等级制度。 马车一直开到了贾府,时间还是大半个上午的时候,贾府外面却已经如临大敌般,侍女和礼乐人员组成的仪仗队排成了一字长龙,一品太尉贾平生端端正正站在了贾府的门外,只等着她的到来了。 想来贾平生的儿子贾逸员已经把太后要光临寒舍的消息告诉了自己的老子,贾平生这个老子还没来及高兴,贾逸员又把太后为什么会来的前因后果向自己的老子一一讲述了出来,贾平生听完,差点一口气没回上来,背过气一命呜呼! 马车停靠在了贾府的大门之外,两尊石狮子威武堂堂,不过比起林府的铜狮子而言,地位就自然是低了一等,但是用来装饰一下门面还是不错的。 紫苑和玉儿还有两个侍卫先下了马车,揭开了车帘卑躬屈膝迎接林梦下来。 “太后千岁千千岁。”贾平生带着一帮家臣跪倒在地,忙不迭对着林梦高呼。 林梦没有理会这些跪地的臣子,而是大步向贾府里面走去。贾平生在林梦走出老远来才起身,一溜小跑,臃肿的身材颠簸出了一股赘肉的波涛,让人忍不住想吐的感觉。 林梦一路走到了贾府的大堂里面,紫苑和玉儿搀扶在林梦左右,待林梦坐到了大堂里面最高的位置上,这才回头来看住了这个肥胖的贾平生。 “贾爱卿好度量,这肚子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实在让本宫好奇!”林梦一开口就是咄咄逼人的话。 贾平生吓了个半死,这话怎么回答?难道还说自己愿意剖开自己的肚子让太后看个究竟吗?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犬子不孝不忠,冒犯了娘娘,还请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留着犬子一条狗命,下官一定严加看管,再不让娘娘操心。”贾平生哪里还敢含糊,马上认罪道。 没想到这个贾平生这么老实,这么快就认罪了,不过林梦肯定没有这么轻松就让过他的,要知道那个贾逸员欺压百姓,就是这个无能的老爹在后面撑腰!要是这么就和他们算了,自己这个太后也就不用干了。 “你可知道本宫对你们这些文武百官的要求?”林梦严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贾平生道。 “爱民如子,爱民如子。”贾平生畏畏缩缩地道。 “你把本宫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是?”林梦冷笑。 “不敢,不敢,卑职罪该万死,卑职罪该万死。”说到这里,贾平生一声怒喝,对着门外大喊:“孽子,还不出来!” 随着贾平生一声喊,贾逸员被几个下人嗬哟嗬哟地抬了进来。 身上已经被绷带缠成了一个木乃伊。 “恕卑职不跪之罪。”这个贾逸员见到林梦就像耗子见到猫一样,要不是这个父亲喊自己出来,自己打死都不愿出来。 “你的罪过恐怕不止这一点。”林梦道。 贾逸员冷汗。 “欺压百姓,强抢民女,姑息养奸,你贾平生十个脑袋都不够砍!”林梦怒道。 见她如此怒容,贾平生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磕头求饶:“太后恕罪,太后恕罪。” “你自己给本宫一个理由让本宫饶你不死。”林梦开口道。 “下官为朝廷鞍前马后日夜劳顿,一心为我熵朝的伟大复兴而努力,捍卫太后的无上地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犬子之罪实在是下官的教导不周,疏于看管,才造成了如此荒谬的过错来,下官罪该万死,只求娘娘饶恕我贾府的一家老小,留贾府一丝香火,下官感激不尽,来生来世也会为娘娘做牛做马报答娘娘的大恩大德。”贾平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 “爱卿无罪,但是你的教子之过也是有的,但是爱卿之子就不一样了。”林梦看着这个如此夸张还颇讲义气的大胖子,倒还觉得可以留他一条活路。 “犬子有眼无珠,冒犯了娘娘,请娘娘治罪!”大胖子悲戚地道。 “我昨天才阉割了一群有眼无珠之徒。”林梦轻描淡写地道。 贾逸员脸一下子就白了,让自己当太监,这比死还难啊! “还不快谢恩?”贾平生对自己的儿子怒道。显然太后这话也就是说可以绕自己的儿子一命,虽然是做太监,但是总比没有命要好了,想到这里贾平生连忙对自己的儿子怒斥道。 熵朝的阶级制度还是非常严厉的,像林梦一旦说出要治人死罪,那是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贾逸员知道自己死罪难免活罪难逃,只能由几个下人扶着向林梦下跪,道:“谢太后不杀之恩。” 贾逸员倒也不是没有怨愤,但是当他知道自己调戏的对象居然是太后之后就已经对自己的命运失去了控制力,如今太后不杀自己,让自己当太监,倒也不是最坏的打算了。 “贾太尉,你的儿子的罪过就到此为止,至于你,本宫也有个主意。”林梦道。 “只要娘娘能放过我贾府老少,下官一切都任娘娘处置。”贾平生跪地道。 “本宫可以不杀你,也不会牵连贾府之人,甚至可以给你一个升迁的机会。”林梦道。 贾平生瞪大了眼睛,居然还有这等好事,但是他知道天上没有白掉馅饼的时候,于是问道:“娘娘要下官怎么做?” “本宫为天下能人志士设立的师墅如今被人滥用职权,招了许多无用之人,此事本宫非常担心,本宫现任命你为师墅总司,全权负责师墅,替本宫收罗天下有用之人,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林梦道。 听林梦如此说,贾平生大喜,哪里还有半点犹豫,连忙磕头谢恩:“谢娘娘,谢娘娘。” 之所以任命这个贾平生为师墅总司,去负责这个事,一是因为林梦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员。二是因为贾平生是个挺重道义的人,加上如此肥胖的体型,必然有一个圆滑的性格,去处理师墅里面错综复杂的官员关系也是不二人选。最最重要的当然还是这个贾平生有把柄在林梦手里,一旦没有让林梦满意,林梦就拿出今天这个事,随意渲染两句就能轻而易举治他死罪! 至于贾逸员,林梦担心这个人死性不改会继续去祸害百姓,所以让他当太监,去宫中服侍皇上,这倒能把他牢牢锁死,不给他四处做害的机会。 赫连嗣身为王子,对从政之道也有几分认识,见林梦用如此变化多端的手腕玩弄人心,不但彻底废了贾逸员,而且让贾平生也成了自己的下属,只能老老实实为自己卖命,心里不佩服也不行。 解决了这个事,林梦带着丫鬟和侍卫出了贾府,贾平生把林梦等人送到了门口,林梦拒绝了他的继续相送,正要上马车,却突然看到一个少年向自己跑来。 林梦眼睛一凝,依稀觉得这个少年挺眼熟的。 第三十章:二狗子 他叫二狗子,这不是他生下来父母为他取的名字,他没有父母,他是弃婴,因为他是个哑巴。 他被京城的一个好心的乞丐收留了,好心的乞丐在早些年还不是乞丐的时候养了一条大黄狗,因为家族破裂,亲人都背叛了他唯有大黄狗与他不离不弃,所有虽然沦为了乞丐,他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大黄狗。 在他收留了那个弃婴的时候就顺便取了一个名字,就叫二狗子。 二狗子在京城的贫民窟里面生活了十几年,抚养自己长大的老乞丐和大黄狗相继也死了,只留下了二狗子一个人在贫民窟里面过日子。 二狗子因为是哑巴,贫民窟里面的小孩子没有一个肯和他玩耍,但是二狗子的邻居却是一对贫穷的母女,不幸的事在贫民窟里面总是不断发生,这对母女中的女儿一出生下来就是个瞎子,或许是两个孤独的残疾人心灵不知不觉就靠近了,二狗子和这个瞎子女孩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因为二狗子比瞎子女孩年龄稍大,所以二狗子就把这个女孩当妹妹。 瞎妹妹虽然不能看到东西,但是却能说话,二狗子虽然能听懂瞎妹妹的话但是自己有说不出口,不过二狗子却经常背起瞎妹妹到处玩耍,说要让瞎妹妹用手来看清这整个世界,因为二狗子都是背着瞎妹妹去摸东西的。 后来,瞎妹妹的母亲也过世了,贫民窟里面,二狗子和瞎妹妹相依为命过日子。 二狗子因为是男人,就经常跑去有钱的雇主家里干活,赚钱来养自己和瞎妹妹,虽然赚得不多,但是两个人节节约约过日子也还凑合。 但是平凡的日子总是酝酿着可怕的危机。 瞎妹妹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相貌却异常清秀,惹来了不少有心之人的觊觎。 有一天,坏人告诉瞎妹妹,说让瞎妹妹跟他走,他能让瞎妹妹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瞎妹妹不听,说哥哥没回来她哪也不去。 坏人又说了,他们有能够让他哥哥任何哑巴都开口说话的神奇药丸,只需要瞎妹妹跟他们去就把这颗药丸送给瞎妹妹。 于是瞎妹妹去了。 几天后,二狗子在贫民窟里面的角落里面找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瞎妹妹。 瞎妹妹身上原本干净整洁的衣服已经成了七零八碎的布料,散落在她周围,她的身体到处都是被人蹂躏的痕迹,下体更是一片血污,模糊不清。 二狗子的脚步声刚一接近,瞎妹妹就睁开了并没有视力的眼睛,她虚弱地呼喊:“哥哥,哥哥……” 虽然二狗子不能说话,但是瞎妹妹可以,她听了哥哥的脚步十几年了,远远的就知道是哥哥来了。 二狗子看着如此模样的瞎妹妹,两眼通红,身体发抖,拳头捏得太紧以至于指甲都陷进了血肉。 二狗子一把抱起了瞎妹妹,疯狂地去找大夫。 瞎妹妹只是笑着,她手里握着一个小小的泥丸,说:“哥哥,你吃了它就能开口说话了。” 二狗子泪流满面。 后来,瞎妹妹被救活了。 但是瞎妹妹的身体却一日比一日虚弱,天天都需要去大夫那里抓药。 尤其是这段时间,二狗子都急疯了,瞎妹妹的身体因为长期的得不到规律食物,再次出现了死亡的前兆。 钱,二狗子需要钱。 他再次跑到了夜市上面去游荡,只希望能碰运气偷到几个铜板,缓解一下瞎妹妹突然加重的病情。 二狗子做小偷的时间其实已经非常久了,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二狗子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仇恨,他再也不干正正当当的活计了,他四处偷窃,虽然最开始经常被毒打,但是聪明的他很快就成了偷窃的高手,偷来的钱用来给妹妹买药,刚好够用。 二狗子希望渺茫,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偷到一笔昂贵的财富,这次妹妹如此可怕的病情,几乎让他觉得自己的妹妹已经毫无希望了。 但是二狗子从不会放弃,突然,二狗子眼睛一亮,他看到了一个打扮得很朴素但是气质非常显赫的千金小姐,二狗子的知觉告诉他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二狗子下手了,趁着这个小姐失神的一刹那把手伸向了她的香囊。二狗子失望了,他仅仅一摸就感觉出来这个香囊并不是荷包,而是一个普普通通挂在腰间的香囊罢了。 二狗子刚想抽回手,一双有力的大手却钳子一般咬住了他的手臂,这双大手一用力,就把他甩在了这个小姐的面前。 二狗子神色慌张,他料想这次又是一次毒打了,但是他更加悲哀,难道妹妹是注定没救了吗? 让二狗子目瞪口呆的事,想象中的毒打并没有到来,而且这个姑娘对自己一笑,扔给了自己几两碎银。 仅仅听声音,二狗子就激动了,八两,居然整整八两! 二狗子心绪复杂,看了一眼这个善良的姑娘,最终也只是对着他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抓起地上的银两飞快离开了。 趁着夜色,二狗子敲响了大夫的门,大夫骂骂咧咧的开了门,一看二狗子就怒道:“怎么又是你啊,滚远一点,臭哑巴!” 二狗子用手臂死死挡住大夫要合上的门,眼神哀求,从手心里给大夫摊开了刚刚得到的八两碎银。 大夫眼睛顿时一亮,一把抓住了银子,口气也温和了起来,道:“你去把你妹妹带过来吧。” 二狗子听到这话,磕了几个头,飞快跑进了夜色。 不一会,二狗子再次敲了门,大夫倒也守信,让二狗子进了屋,伸手接过了二狗子怀里的瞎妹妹,放在了屋里面的病人床上。 瞎妹妹由于长期依靠药物维持生机,人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也再没有曾经清纯可人的容颜了,但是在二狗子眼里她依然是世上最最美丽的女孩。 大夫仔细地给瞎妹妹把了脉,翻看了眼皮、口腔,最后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大夫摇头的一瞬间,二狗子的心都碎了。 大夫看到心灰意冷的二狗子,因为二狗子经常在自己这里抓药,但是后来很多次都是没钱来求药,久而久之就惹恼了大夫,对这个二狗子就是避而远之了。 大夫也对二狗子的执着很感动,奈何自己小小医馆,也不能普济天下啊! 大夫道:“你妹妹虽然生机未绝,但是虚弱和严重脱水的身体已经不能接受任何食物了,我有心相救也无能为力!” 大夫犹豫了一下,又道:“其实不是没法救,而是代价太大,不是你能支付的,也不是我能支付的,你走吧。” 说完大夫摇摇头,进了内屋,拉下了白色的门帘,不再理会。 二狗子抱着瞎妹妹回了家。 二狗子一夜未睡,一直在发呆。 第二天天没亮,二狗子就出门了,他来到昨晚碰到那个姑娘的地方,仿佛又看见八两银子被人扔在了地上,但是当二狗子弯下腰的时候,地上又什么都没有。 二狗子傻傻站到了天大亮,周围人来人往了也不愿意离去,他在无妄地奢求着奇迹发生。 终于,二狗子离开了这里,神情痴呆地到处游荡着,和瞎妹妹相处的时光一遍遍闪过他的脑海。 模模糊糊二狗子抬头,远远的能看到贾府的门匾,从里面走出来一群人,最当中那位正是昨晚见到的那位姑娘。 二狗子全身一震,他再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了,疯狂地跑了过去。 第三十一章:救人一命 林梦和两个丫鬟刚走出来,就看到一个打扮邋遢的少年奔向自己,只是依稀觉得少年的模样很眼熟。 见到有人要冲撞于自己,赫连嗣和林沫马上挡在了林梦的前面,阻止了这个少年奔来的脚步。 少年并没有靠近,而是跪在了林梦的跟前,离林梦三尺远,就开始不断磕头,每一下都“碰碰”作响,没磕几下,少年的额头就已经被坚硬的青石板磨破了皮,一丝丝血泽散步在额头上,但是少年还是没有停下里,继续使劲地磕。 林梦呆了一呆,看着磕头的少年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不是昨晚的那个小毛贼吗? “大胆刁民,竟敢拦住太后娘娘的去路,抓起来!”正要回府的贾平生见到这回事,马上就怒吼了起来,自己的地盘再次让太后受惊犯难,自己还有脸成为太后的得力下属吗? 几个卫兵立马就围了过来,要把这个少年押走。 林梦摆了摆手,示意不急。 “告诉哀家怎么回事,少年?”林梦开口问道。 少年没有回答林梦,继续磕头。 林梦皱了皱眉,对紫苑示意了一下,紫苑点了点头,走上去扶起了这个还想磕头的少年。 “小姐问你怎么回事,小姐从来都是公正严明,你有什么冤屈只管说出来,小姐会帮助你的。”心底善良的紫苑问道。 林梦和两个丫鬟刚走出来,就看到一个打扮邋遢的少年奔向自己,只是依稀觉得少年的模样很眼熟。 见到有人要冲撞于自己,赫连嗣和林沫马上挡在了林梦的前面,阻止了这个少年奔来的脚步。 少年并没有靠近,而是跪在了林梦的跟前,离林梦三尺远,就开始不断磕头,每一下都“碰碰”作响,没磕几下,少年的额头就已经被坚硬的青石板磨破了皮,一丝丝血泽散步在额头上,但是少年还是没有停下里,继续使劲地磕。 林梦呆了一呆,看着磕头的少年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不是昨晚的那个小毛贼吗? “大胆刁民,竟敢拦住太后娘娘的去路,抓起来!”正要回府的贾平生见到这回事,马上就怒吼了起来,自己的地盘再次让太后受惊犯难,自己还有脸成为太后的得力下属吗? 几个卫兵立马就围了过来,要把这个少年押走。 林梦摆了摆手,示意不急。 少年磕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有些苦涩的神情,张了张嘴,又俯下身子继续磕头,林梦有点摸不着头脑,许是这少年精神不太正常吧,正打算喊紫苑她们离开,却听见旁边有好事者起哄,“二狗子,赶紧回家照顾你的瞎妹妹去吧!哈哈!” 只见被称作二狗子的少年身体僵了一下,又开始不停地磕头。瞎妹妹?也许他的行为和这个瞎妹妹有关系吧,林梦亲自上前去扶起了他,他睁大眼睛惶恐地看着林梦,林梦对他露出一个自认为比较温和的笑容,轻轻说,“你求我的事,和你那个瞎妹妹有关吧?” 二狗子拼命点头,眼看又要跪下。 天啊,林梦拍了拍额头,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林梦对刚才起哄的那个人勾了勾手指,大声说,“过来!”那人一下子止住了笑声,张着嘴巴,脸部僵硬,说话都变得结巴了,“小,小小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不该,不该吵太后的。”看来他知道我是谁,不过这几天的行为的确高调了点,恩,得改改了。林梦心想。 此刻林梦收回思绪,对那人笑了笑,“不碍事的,你且过来,哀家问你几句话。” 那人松了口气,迅速来到林梦面前跪下,“不知太后有什么事要问小的,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敢有半点隐瞒……” “停……”林梦捂住了耳朵,这人倒是个话唠,“你就给我说说二狗子的事吧。” 那人拍了拍胸脯,眼睛里闪着精光,“没问题!” “他叫二狗子,他是个哑巴,孤儿,后来被一个乞丐收养,他隔壁有一个瞎了的小女孩,两个人经常一起玩,后来乞丐死了,那女孩的父母也死了,他们两个便相依为命……直到有一次,有人骗走那女孩,把她侮辱猥亵得不成样子,当二狗子找到她时,她已经接近昏迷。后来二狗子送她去看大夫,却……” 说到这儿,他看到二狗子抬起头狠狠地瞪着自己,吓得他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叙述了,他似乎能闻到空气里愤怒的味道――如火药一样的味道。 原本清秀的面容此时看来有些狰狞。林梦走过去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叹息道,“他说的是真的吗?若是真的,你找我,又所为何事?” 二狗子点点头,发出“啊啊”的声音,手忙脚乱的比划着。 “你是让我去救你那妹妹对吗?” 二狗子继续点头,眼睛里充满了哀求。一旁的紫苑惊讶地看着林梦,问道,“您怎么知道的?” 林梦揉了揉太阳穴,“猜的,难不成我还会读心术吗?” 紫苑和玉儿吃吃地笑了起来,林梦把二狗子扶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跪在一旁的。然后让他带路去找瞎妹妹。二狗子激动地看着林梦,看那样子又要下跪,林梦赶紧阻止,连声说,“快带我去找你妹妹吧,救人要紧,以后再跪。” 当一行人到了二狗子和瞎妹妹的住的地方时,林梦和丫鬟侍卫都有些怔住了。 这是一间及其破旧的小屋子,屋前支起竹竿,晾着几件颜色暗沉,却洗得发了白的旧衣裳。门是几块木板钉在一起的,缝隙很大,关得并不牢靠。二狗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意思好像是希望我们别嫌弃。 怎么能不嫌弃呢,不过他们仅仅只是来看望瞎妹妹,并不是住宿。真不知道他们俩是怎么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生活的。 林梦摆摆手,二狗子连忙去开门,带这些人进了屋子。 屋子里不出意料的很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两个板凳,一张破破烂烂的床――以及床上那个紧闭着眼睛,瘦得皮包骨头的女孩。但还是能够看出来她的面容姣好,巴掌大的脸,小巧挺翘的鼻子,白如冰雪的皮肤,看上去有些透明的感觉。林梦让二狗子带着他们和瞎妹妹去找大夫,二狗子感激地对林梦笑了笑,便把瞎妹妹从床上抱了起来。 没想到这个二狗子看上去弱不禁风,却还是有几分力气的。虽说瞎妹妹瘦的厉害,但毕竟也有七八十斤,二狗子抱着瞎妹妹,步履沉稳,就好像抱着的是空气一样。 或许是感情的力量吧。 二狗子带着林梦等人去找那个他经常去抓药的药铺,那大夫也算阅人无数,看林梦几个虽穿着简单朴素的衣服,但气质与普通百姓并不一样,若不是落难的公子小姐们,便是出来玩乐的人家。 大夫眼见二狗子带来这些人,便笑意盈盈地给瞎妹妹把脉。 这时林沫却用剑重重敲在桌子上,“笑什么,赶紧给这位姑娘看病。” 大夫被吓了一跳,也不敢多说什么,仔细给瞎妹妹诊起了病。然后大夫沉思片刻后,看向二狗子,慢慢地说,“她还有些生机,要治好却并不容易……” “啪!”赫连嗣一掌拍在桌子上,原本光滑坚硬的桌子出现了裂痕,“要治就快点,啰嗦什么,说,要多少银子,什么药材,再啰嗦……你就会像这桌子一样!” 林梦看了看赫连嗣和林沫,这两个家伙,没想到这么仗义。 林梦悄悄对他俩说,“你们可真大胆,当着哀家的面,对其他姑娘这么好……”赫连嗣和林沫一下愣住了,没料想林梦会说出这些话。这在他们可是第一次听,普通人家的妻子,不论正室还是小妾,都不敢吃醋,更遑论皇室的妃嫔了。而这女子找男宠,也只不过是玩玩,当女子权倾朝野,又有哪个敢让她吃醋?都巴不得一心拴在她身上,生怕一不留神就被砍了脑袋。 就在他们愣神的时候,大夫已经说出了要用的药材和所需银两。 极北之地的冰莲雪竹,虽是极寒之物,却物极必反,辅以多种药材,便可滋养身体,药效极佳。在这大夫眼中,冰莲雪竹是难寻的药材,千金难得,但是对林梦来说,却只是宫里无处可用,偶尔拿来煲汤的玩意。 林梦松了口气,问大夫,“若是有了冰莲雪竹,那治愈这个姑娘的可能性有多大?” “那就一定会治好的,不过雪莲雪竹,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哎,这你就不用管了。”林梦对他神秘地笑了笑,然后继续问,“对了,二狗子的声音能不能治好?一般的哑巴都不能听见声音,而他却可以。有没有可能是他小时候生了重病或者用声过度呢?”不过林梦仅仅只是猜测,虽然她有两世记忆,但毕竟对医学并没有研究过。 大夫惊异地看着林梦,颤抖着走近她,“姑娘,你这想法前所未闻哪!不过倒是有道理!若是因有炎症而导致的,那么你便给他服些消炎的药物,并训练他发声说话……”这时一旁的赫连嗣听到了,插口道,“不用那么麻烦,我这儿有一颗药,吃了百病都可以痊愈,据说是隐居的神医萧一忧所制,世间只有三颗。” “那你舍得吗?”林梦看着赫连嗣刚毅的脸庞,不可置信的问道。 “反正我又不用,留着也是浪费!”赫连嗣豪迈一笑,这时看他极为潇洒,林梦便凑上前去,“那拿来吧。” 赫连嗣还沉浸在自我的英雄形象中,被林梦吓了一跳,慢吞吞地从衣襟中摸索出一个小瓶子,林梦一把抢到自己怀里,哼,如果真的对这颗药无所谓,那么为什么还要随身携带?林梦瞟了瞟满脸肉疼的赫连嗣,笑了出来,把药递给二狗子,朗声说道,“吃了吧,把你变成不哑巴,再把你妹妹带去宫里,给她治病。那冰莲雪竹,宫里可多着呢,当饭吃都可以。” 二狗子“噗通”就又给林梦跪下了,见他又要磕头,林梦一把把他拽起来,把小药丸塞进他嘴里。赫连嗣每看着二狗子嚼一下,心就痛一下,这他娘的可是神药啊,世上一共才三颗啊,要不是刚才出于保护弱者的心理,对那瞎丫头多护着了点,怕太后心里不痛快,为了表明决心和立场,这才交出了药丸。 二狗子吃的不是药,是他赫连嗣的心啊! 第三十二章:遥礼焚香 林梦看着赫连嗣悲痛扭曲的脸,戳了戳,咦,虽然看上去是古铜色,但是戳起来感觉意外的光滑柔软呢,“好了,大不了哀家再去找那萧一忧要几颗就是了。”赫连嗣不相信地撇了撇嘴,又怕林梦生气,不得不表现出一副感激的表情,林梦心中明了,并不揭穿他,只是继续说道,“那回宫,我便让那天的女子再和你……一夜春宵。” 赫连嗣挑了挑眉,喜悦之情溢上眉梢。 二狗子吃了药,迷茫地看着林梦,林梦连忙问他感觉怎么样,他只是点了点头,赫连嗣冲上前去揪住二狗子的衣襟,“你这混小子,这可是神药啊!不止可以治病,还可以增强体魄,对身体的好处多得很!你居然只是点点头!”说着,一拳就要打上二狗子的脸,一直没说话的林沫赶紧上前抓住了赫连嗣的手,“明明是你愿意给的药,怎能为此迁怒于这小兄弟呢?” 他娘的吃的不是你的药,你当然不心疼了。赫连嗣心里翻了个白眼,但是他看着林梦笑盈盈的样子,硬生生的把这些话咽回了肚子里。 林梦拉过呆若木鸡的二狗子,让他和自己一起坐在瞎妹妹床边。他看看瞎妹妹,又看看林梦,眼眶又红了,“些……些……” 啥?林梦瞪大了眼睛,二狗子居然这么快就可以说话了,不过这略带感的音调是怎么回事……像是看出了林梦的疑惑,赫连嗣同赌气的小孩子一样气哼哼地说道,“他第一次开口说话,难免不标准。” 林梦对赫连嗣伸出了大拇指,“谢了。回宫,好处大大的。” 赫连嗣想起了那夜的温香软玉,不由得心神一荡,所有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整个人散发出春的气息,一边的林沫不寒而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林梦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二狗子说道,“哀家给你们两个重新取个名字可好?”对,就是这个问题。二狗子和瞎妹妹这两个名字实在乡土气息浓厚,林梦不喜欢田园风,还是给他们改个名字吧。 ――没错,我想让他俩跟着我。 ――如果非要一个理由的话,那么就是,同病相怜。他们无父无母,而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又何尝不是呢?我的父母,不在这里啊。 二狗子的声音把林梦的注意力从思绪中拽了回来,他嘿嘿地笑着说,嚎……啊……反整……窝们都似……嫩……救滴…… 这带感的音调还是……有点……不符合这么秀气的脸庞啊……林梦清了清嗓子,对他说,“别来遥礼只焚香,便恐是西方。这样吧,你叫遥礼,她叫焚香,怎么样?” 林梦还没反应过来,二狗子,不,遥礼便从床边站起来,“噗通”跪了下来,不停磕头,“些……竹子……些……台后……” 林梦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这磕头下跪可不是好习惯啊……”然后对赫连嗣林沫说,“带焚香回宫。” 救人,可等不得。 回了宫后,林梦吩咐紫苑去拿冰莲雪竹,送到御膳房,和多种药材一起熬了药。紫苑蕙质兰心,怕焚香觉得苦,还放了些许冰糖,既不影响药效,又减轻了苦味。不过焚香早已昏迷,苦不苦倒也无所谓的。 另外,林梦还让林沫和赫连嗣二人教遥礼习武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功夫,这小子脑袋好使,学什么都快,若是让他回到那小破屋子,他又会为了生计去偷盗,还不如在这里学些本事好。 不过赫连嗣对于林梦不守承诺,没把他思慕的姑娘给他带来,让他对林梦心里颇为不满。事实也的确如此,赫连嗣一边教遥礼练功,心里一边暗骂,他娘的太后,居然敢不守承诺,要不是看你那么美,我早就跟你翻脸了…… 至于他是看林梦美,还是畏惧于林梦的权势,抑或为了心中的那个姑娘,这就不得而知了。 一边林梦来到御书房,坐在镶嵌着金玉的巨大桌子前,玉儿在一旁为她研磨。林梦装模作样的拿了一支毛笔,蘸了蘸墨,铺开宣纸――练字。 鬼知道为什么熵朝的奏折不能用玉玺直接盖章,也不能随便画个圈圈叉叉啥的,必须要亲笔签名。驾驭不了毛笔啊,林梦扶着额头,看着宣纸上出现的“林梦”二字,虽然她自己觉得不难看,但身边传来了细微的笑声…… “玉儿!” “奴婢在。” “过来!”林梦对玉儿勾勾手指,她走过来,心里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说这毛笔字自己写不好,不过这作画还是有几分心得的,尤其是画乌龟。林梦在玉儿脸上画了一只大大的乌龟,把眼睛眉毛鼻子嘴巴用线条连起来,成为乌龟的壳纹。 “玉儿,你若是再笑,哀家便让你这样在御花园陪哀家散步。”林梦对玉儿坏笑着,用手托起玉儿的下巴,玉儿的表情像是快哭了。和林梦处的时间久了,她倒不是因为畏惧,而是想象到自己顶着一张乌龟脸走在御花园时,别人嘲笑的目光。 呜呜,丢人死了。 正在这时,门外的太监高声喊,“玉溪殿宫女蝉儿觐见……” 玉溪殿蝉儿?不是林雪薇宫里的侍女么?林梦让玉儿先躲到屏风后,毕竟林梦只是捉弄捉弄她,惩罚她笑话自己的字,但并不想她真的丢人。玉儿感激地看了林梦一眼,便走进屏风后。随后林梦高声喊,“宣她进来!” 当个太后还真累,喊话这活儿也得自己干,估计用不了几年我就成了第二个遥礼――那时的林梦并不知道,几年后,她便真的不再是太后了。 这都是后话了。 蝉儿急匆匆地走进来,照例行了礼后,不等林梦发问,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开始跟林梦说明情况,“太后,不好了。你不在的时候,贵妃娘娘被人陷害了,现在被皇上打入了冷宫!” 林梦打断了她的话,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询问道,“你怎知薇儿是被陷害的。你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慢慢说与哀家。” “是。”蝉儿吐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地说,“那日娘娘做了一碗甜粥给皇上,正打算端过去的时候,御膳房的小琪匆匆跑来,说是娘娘忘了东西在御膳房,然后娘娘便进了御膳房,却没发现有什么东西。小琪说许是东西被偷走了,便向娘娘认罪。娘娘宅心仁厚,不和小琪计较,回到寝宫端了粥送给皇上。但皇上喝完后却上吐下泻了好几天,去看望皇上的嫔妃都说是娘娘故意害皇上,皇后终究还是娘娘的亲姑妈,为娘娘说了几句好话,却终究没什么用。皇上,还是把娘娘打入了冷宫!” 什么?怪不得蝉儿说是有人陷害,这分明就是。 林梦思索了一下,让蝉儿先退出去。她把玉儿叫出来,让她洗了脸,问她对此事有什么看法,玉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奴婢不敢妄作猜测。” 林梦拿着毛笔在她眼前晃悠了一下,“都敢嘲笑哀家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说,哀家想听听你的看法。”玉儿只好嚅嗫着道,“奴婢只是觉得,小琪一定知道些什么,让皇上腹泻的药一定是趁贵妃娘娘不在的那一小会下的,而正是小琪叫走了娘娘,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林梦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是啊,可是既然你能想到,那小琪背后的那个人,又何尝想不到呢?” “那太后的意思是……” “笨啊,趁他们没杀人灭口或者畏罪潜逃之前赶紧把小琪抓起来啊。快快快,去找林沫和赫连嗣。”林梦倏地回过头,把玉儿吓了一跳。 “是,奴婢告退。” 玉儿走出了御书房,林梦一人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园林花草,看着天边的云层起伏,这后宫的天儿,是要变了啊。 我本不想除去你,可是你却先下了手,只是为了一朝恩宠,值得吗?林梦关上了窗子,暗暗叹息。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林梦走出御书房,来到园林里,这里树木葱葱,花草芬芳混合着泥土的芬芳,让林梦的心情好了很多。 这个世界,这个时代,我究竟适不适合存在。我本是21世纪一个无志女青年,最大的梦想就是作为一个米虫,找到一个米主,再生一个小米虫。可是我却来到这里。之后当了皇后,又被打入冷宫,后来被拓拔奕破身,爱上他时,他却身亡。对生存的渴望让我产生了对权力的欲望,可是,这样真的正确吗? 我不知道。林梦如是想。 第三十三章: 途生变数 没过多久,林沫和阿里木就来道园林,找到了林梦。同行的还有玉儿以及一名身穿宫女服的女孩,想来就是那个小琪了吧。林梦招呼他们来到园林中简朴的木桌边坐下,小琪却有些细微的发抖,说什么也不肯坐下,还说什么“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林梦冷冷地哼了一声,“你有什么不敢!” 话音未落,小琪就直直地跪了下来,不再言语。 林沫站起来,用剑指着小琪,愤愤地说道,“太后,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整理行李,看样子是打算逃跑。”跪着的小琪听到林沫的话,身子僵了一下,开始给林梦磕头,一边磕一边还喊着太后饶命太后饶命。 这小丫头,也不嫌磕得头晕。 “你就是小琪?起来说话吧。”小琪却依然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林梦叹了口气,只觉得方才空气里令人舒服的味道此刻变得有些让人厌恶,林梦只得继续开口,缓缓道,“你来告诉哀家,是谁指使你陷害贵妃娘娘的?” 小琪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这软的不行,看来只能来硬的了。林梦对赫连嗣使了个眼色,赫连嗣不情不愿的瞥了林梦一眼,把小琪从地上揪了起来。小琪睁大了眼睛看着赫连嗣逐渐放大的脸,满脸惊慌,赫连嗣粗犷却有磁性的声音此刻却充满怒意,“他娘的,你说不说,不说我就……” “大人,杀了我吧……”小琪的身子软了下来,大大的眼睛里泛起泪花,赫连嗣一时有些无措,这…… 林梦走过去,把小琪从赫连嗣的手里接过来,让她半靠在自己的身上,轻声问,“既然你死都不怕,那么告诉哀家又有何妨?你看哀家像坏人吗?若不像,你怎忍心看我们被指使你的陷害……” “她……不会害你们吧……”小琪的声音有些迟疑,还有点鼻音。 林梦扶着小琪的肩,让她面对着自己,看着自己,“你怎知她不会?”小琪一下没了主见,不敢再看林梦,这小丫头,已经动摇了!林梦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今天她让你陷害贵妃娘娘入冷宫,明日让你陷害娘娘判死刑,后日就让你陷害昭仪,美人甚至哀家!你可明白?”林梦故意做出严肃并且悲痛的表情,这小丫头果然上当,“太后恕罪!我说,我什么都说!是……是……是皇后娘娘……“ 果然如此。 林梦看着玉儿他们惊讶的表情,心中隐隐有得意之意。早在蝉儿前来禀告的时候,林梦就已经怀疑起了皇后,如今只是证明了她的推测而已。 以皇后和薇儿的关系,皇后不落井下石已是好的,更遑论替薇儿说话了。林梦拍拍小琪的肩膀,“明日你与哀家去面见圣上,你只要把当日的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就可以,哀家保你平安无事。等这件事过去了,哀家再给你奖赏。” 就在这时,忽然林沫一把推开林梦和小琪,接着自己又闪到另一边,一支泛着冷光的箭在林沫闪开的一瞬间飞过,最后刺进木桌。这一切,不过几秒。 林沫迅速追上去,而那刺客见一击不成,也不多做停留,直接跑掉了。林梦叫住林沫,示意让他不要追了。反正已经知道他们幕后的人是谁,抓不抓又有什么分别?即便是杀了他,皇后若想再次杀小琪,还会派更多的人来。 小琪惊魂未定,为了保证小琪的安全,林梦决定立刻带她去面见皇上。林沫和赫连嗣保护在小琪左右,小琪感激地看了林梦一眼,眼神似乎坚定了许多。 但是奈何皇宫太大,规矩又多,当他们来到皇上的寝宫,并且召来林雪薇和皇后林天娇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林梦坐在离皇上不远的地方,皇上对她笑了笑,不知为何她竟觉得有些暧昧的意味,真是……啧啧,林梦不再看他,林沫和赫连嗣分别站在林梦身后的左右两侧,小琪跪在地上。而皇后和薇儿迟迟未到,也不知这丫头的膝盖跪的痛不痛。 林梦开始无聊的低下头,玩手指。忽然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驾到……”毫无心理准备的林梦被这一声嘹亮的嚎叫吓了一跳,猛地抬起了头,却看到林沫正看着自己。见林梦注意到他,他又连忙转走视线,看向门边的花瓶。 这个林沫……林梦心里发笑,没再多说什么,注意着从门口走进的皇后和薇儿。 她们分别给皇上请了安,皇后一脸泰然自若,而薇儿则面容憔悴,林梦不由得心里对皇后多了几分厌恶,语气生硬的对皇上开口道,“皇上,那日决计不是薇儿加害于你。”皇上听了后摆摆手,“事实证据就在眼前,太后,朕知道你与贵妃同出一脉,但你身为太后,切不可公私不分。” 林梦气结,这个皇上,几日不见倒是脾气见涨,看来不让小琪说出真相,皇后是不会老实的。小琪乖巧的应了下来,开始叙述那天所发生的事情。 “那日是我故意支走贵妃娘娘,好让小顺子在粥里下药,目的就是为了陷害贵妃娘娘……”这时,门外忽然又进来一名女子,径自走到皇后身边,对皇后微微低了低头。而小琪嘴唇有些发抖,张着嘴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那是她亲妹妹! 怎么看上去与皇后如此之熟?是皇后控制了妹妹,还是妹妹自愿?可不论哪一种情况,这实话,却万万不能再说了,但自己也不能对不起太后啊……小琪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她不经意抬起头,看见皇后对她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但小琪却看出了那笑容背后的威胁意味,她咬了咬下唇,继续开口道,“是奴婢心胸狭窄,原本皇上您与后宫佳丽过夜次数并不多,而前段时间却独宠贵妃娘娘。若是您不喜欢后宫佳丽,那我们这些宫女们还是有机会得您宠幸的,可您独宠贵妃娘娘,破了奴婢的妄念啊!” 听着小琪的话,林梦心里忽然感觉不安。 小琪这是怎么了?林梦看向皇后,以及那刚进来的女子。那女子摸约十四五,面容清丽,却有几分厉色,不过眉宇间倒是与小琪颇为相似……小琪?难道…… 林梦看着小琪,小琪的手放在腿边,她紧紧地攥着衣角,手背上有明显的青筋突起。林梦忽然有一种无力感,原来有很多事情她仍然无能为力。即便她有了权力,连皇上都只在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勾心斗角这种事情,她也终究,嫩了一些。 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皇上嚣张地判了小琪死刑,甚至留不到明日午时,审完之后便让侍卫拖走小琪,乱棍打死。而小琪在被侍卫拖走之前,回头看了林梦一眼。那一眼很深,有难过,有无奈,有歉疚……却惟独没有后悔。 林梦真的很想对她说声对不起,若不是自己执意为了林雪薇洗脱罪名,也不至于害小琪落得如此下场……虽然她收了皇后的银两,但她毕竟只是个小姑娘,且家境贫寒,要些银子寄回家里,也无可厚非。 林梦抬起头,看见那个与小琪颇为相似的女子眉目间却无半点悲痛,只有淡淡的漠意。 林梦与玉儿,林沫,赫连嗣走出皇上的寝宫,皱着眉看了看天空――与上午并无太大的区别,依旧是晴空万里,湛蓝的天空,白色的云,阳光像金丝一样闪烁着光芒,一切都很美好,没人会在意,有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随风而逝。 不过不论如何,这事总算了结了。林雪薇从冷宫搬了出来,感激地送了很多东西给林梦,大多是绫罗绸缎,美味点心,还有些珍稀药材。 看到这些药材,林梦倒是想起了焚香。便让玉儿带路去看望焚香――她把焚香和遥礼安排在后山的一处竹屋,虽不是很大,但干净精致,所需物品一应俱全,紫苑也被她留在那里照顾焚香。 玉儿和紫苑都觉得奇怪,为什么太后可以命令杀人无数,也可以如此有善心。林梦没解释什么。 到了竹屋后,意外的看到紫苑扶着一个穿着粉色纱裙的女子在院子里坐着,有说有笑。林梦和玉儿走了过去,紫苑看见林梦就要行礼,被林梦阻止了,紫苑愣了一下,看了看身边的焚香,大概也明白了几分,是怕焚香有心理压力。 紫苑拉着焚香的手走到林梦面前,对焚香轻声细语地说,“焚香,这便是主子,你和遥礼都是主子救的。”焚香一只手被紫苑缠着,另一只手胡乱摸索着,林梦连忙把手伸过去,让焚香拉着。 “怎么焚香的眼睛没治好?”这句是林梦问紫苑的,语气不免有些不满,她可是打算把焚香和遥礼都变成普通人的,这下可好了,眼睛没治好,那位又是个说了话还不如不说话的人,期望值太高,导致林梦的心哇啦哇啦都碎了…… 第三十四章:情深意重 紫苑刚张开嘴,想要说什么,焚香已经抢先开口说话了,声音绵绵软软,还有点清甜,“主子不要怪别人,能活过来,焚香已经感激不尽,更何况您还让哥哥能开口说话了。” 不行,林梦想了想,还是不开心,“不行,我要去找那个大夫,他骗人,咱们去砸了他的招牌吧!”玉儿一把拉住她,“哎哟我的太后娘娘,你看他连遥礼的声音都治不好,更别说焚香的眼睛了。奴婢觉得您还是找萧一忧比较有用。” 这回的话管用了,林梦扶着焚香慢慢坐到院子里的大秋千上,紫苑和玉儿站在一边。林梦离焚香近了许多,能仔细看看她的容貌了。这次她睁开了双眼,虽然说空洞无神,却另有一番美意。皮肤较之上次不那么透明了,但仍然很白,白如凝脂。浅粉色的樱唇在小巧的鼻子下,并不显得突兀。 如此美人。 林梦正打算开口和焚香唠唠家常,焚香却抢先开口了,“主子,您是太后?”这姑娘,抢话插嘴可不是好习惯啊,但林梦还是点了点头,“恩”了一声。 焚香又接着说道,“上次听兰姐说,遥礼被带去习武练功了,那主子,可不可以让我也去呢?” “你?”林梦瞪大了眼睛。且不说焚香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柔弱女子,单她是个瞎子这一点,就足以让赫连嗣把她从训练场上轰出来了。 像是听出了林梦语气里的质疑,焚香温婉地笑了笑,“主子请放心,焚香很能吃苦的。焚香不想做一个废人。” “好!好一句不想做废人。”林梦鼓了鼓掌,又打量了一遍焚香,此女果然外柔内刚,遥礼也算是个有眼力的人吧。“那从明日起,你也去训练场吧,等下我和他们说一声。” 焚香一听林梦同意了,摸索着就站起来,接着跪在林梦面前,“谢主子!” “你说你和遥礼怎么都这么喜欢下跪呢,行啦,别那么多礼了,起来吧。看你温婉却颇有志气,来,坐下,和哀家聊聊。”林梦把焚香搀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时间总是流失得飞快,还没完全了解了焚香,却已暮色深重。林梦对焚香紫苑告了别,便带着玉儿打算去找林沫和赫连嗣。虽说林梦答应的痛快,实际上却头疼于如何说服林沫赫连嗣――尤其是赫连嗣。 如自己所料,当林梦和赫连嗣说了焚香的想法之后,赫连嗣当场就拒绝了,嚷嚷着,“一个女娃娃,眼睛还是瞎的,怎么学?反正我是不教。” 这可怎么办才好……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林梦一把扯住赫连嗣,恶狠狠地对他吼道,“你必须教焚香,不教……不教哀家就让你永远见不到那个女子!”赫连嗣一下呆住了,头微微低下,嘟哝着说,”你就会用这个威胁我,上次还说让我见她一面呢,明明是你说话不算数,现在还又要威胁我,真不讲理……” 林梦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赫连嗣赶紧住口,抬起头来,表情执拗,“我是说我怕我一个粗人,教焚香那小丫头片子会伤到她,所以……我建议让林沫教她!”赫连嗣骤然指向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林沫,然后迅速远离还没反应过来的林沫。 林梦看了看林沫无辜的脸,心里暗暗发笑,“也好,也好。哀家那日看到林沫颇为护着那丫头,大概会好好教她的吧。”林沫身子一僵,连忙摆手,“太后,这,这,这……”赫连嗣又上前一小步,在她耳边悄悄说――不过周围几人却都听得清楚,“林沫这小子高兴得都说不出话了,太后,你可一定要成全他啊!” 林沫瞪着赫连嗣――让自己教一个瞎了眼的小丫头,若是教好,那得要多么困难,但若是要教不好,自己的名声可就毁了!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林沫看着林梦,眼神里充满了不满的情绪,但他不善言辞,知道这事非自己莫属了,只得半跪下来,不情不愿地说,“属下遵命。” 林梦笑盈盈地把林沫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好,林沫真不愧为哀家器重的禁卫军统领啊!”其实林梦这话是说给赫连嗣听的,让他看看,这才是好男人。赫连嗣眼睛看向另一边的风景,假装听不到林梦说话,而心里想的是另一回事。 今日我拒绝了太后所说的事情,那她还会不会让我见那女子呢? “哎,遥礼来了?”林梦看见远远走来的遥礼,开心地说。遥礼走到几个人跟前来,利落地下跪,给他们行礼。林梦一见他跪下就麻烦,哎,这个遥礼,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让自己很恼火,怎么能动不动就下跪呢?只听遥礼慢吞吞地喊,“惨见台厚!惨见林通灵!惨见……” “停!”林梦赶紧打断遥礼那让人听了鸡皮疙瘩都掉一地的奇怪声音。真是,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给他治呢?还为了他让赫连嗣贡献出了最宝贵的丹药,使赫连嗣至今对自己耿耿于怀…… 不过这些话林梦没说出来,毕竟治都治了,还能怎么办?说出来反而让遥礼对自己心存不满……这小子鬼精鬼精的,要是被他盯上了,不知道还要惹出多少是非呢。想到这儿,林梦赶紧把遥礼扶起来。这孩子死心眼,说了多少次别一见面就跪,或者碍于她的身份跪一次也就行了,主要这孩子一见自己就跪,还不止一次,说话的时候还要跪。 遥礼站了起来,眼睛里充满了感激,紧紧地看着林梦。林梦用拳头锤了他的肩膀一下,“喜欢上哀家了?”话音未落,就看见林沫握着剑的手颤抖了一下,遥礼看着了,也跟着颤抖了一下,“噗通”就跪了下来,“草……草……草抿卜敢啊……” 林梦头疼的对赫连嗣摆摆手,示意让他扶起遥礼。下跪真不是好习惯啊。 林梦对遥礼苦口婆心地说,“遥礼,听我说,未来的一个时辰不许再下跪了,不然就……把你赶走!”林梦做出自认为最凶的表情,遥礼果然怕了,只得不停地点头――若不是林梦说了之前那话,恐怕他是要不停磕头了。 “对了,你最近跟林沫、赫连嗣练习武功练得怎么样了?”林梦转过身问道。 还不等遥礼开口,赫连嗣已经抢先回答了:“这小子是个练武的料,虽然看上去挺他娘瘦小虚弱的,但真不错啊!短短几天已赶上我数年修为!这样吧,以后让林沫教焚香武功,我教遥礼!”林沫一听这话,气的手又开始哆嗦了。 唯一脸上挂着迷茫的则是刚过来的遥礼,什么情况都还没搞清楚,迷迷糊糊地看着林梦问,“台后,吝通灵教坟象舞供?”林梦笑吟吟地点头,遥礼摸摸了脑袋,好像还是没搞懂是什么情况,继续问,“喂神摸要教坟象舞供?” 林梦对玉儿使了个眼神,让她说刚才的事情。毕竟自己也是个太后,不能什么都是自己说吧,林梦暗暗的想。这时玉儿明白了林梦的意思,悄悄有一个鄙视的眼神,林梦假装没看到,把脸别到另一边去了。玉儿不得不开口道,“是这样的,今天太后去看坟象……呃不,是焚香,结果焚香执意也要学武功,想和你一起。她说她不怕吃苦。” “介个沙坟象啊……”遥礼叹了口气,玉儿拽了拽林梦的衣袖,林梦重重甩开,这个小丫鬟,越来越放肆了,哀家的形象啊!还这么多人呢,林梦悄悄对玉儿使了个颜色,要是赫连嗣也学玉儿,那不得把她绑起来吊在屋梁上拷问啊!不,不行,这种情况坚决不能发生! 正在林梦胡思乱想的时候,玉儿小声地对林梦说,“太后,你快找个人教教遥礼发声吧,这样下去,咱们都得变成他那样了!”看来玉儿对刚才的口误耿耿于怀啊!林梦欣慰的笑了,知道错了就好……其实她也早就想找人教教遥礼了,但是苦于没有人愿意去啊!这下好了,玉儿主动提出来了。 林梦嘿嘿一笑,“玉儿,你方才拉扯哀家袖子,你可知罪?” 玉儿一下子懵了,这是怎么个情况?下意识的就跪了下来,“奴婢知罪。”但是潜意识里总觉得哪里不对,似乎有比被砍脑袋更危险的事情即将发生…… “这样吧,为了弥补你的错误,教遥礼发声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你切莫让哀家失望!”林梦对玉儿做出一个颇为信任的眼神,玉儿的样子像是快哭了,“太后,奴婢……” “奴婢什么,难道你想违抗哀家的意思吗?”林梦摆出一张威严的脸。玉儿哭丧着脸,声音有些发颤,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因为极其不满导致的,“奴婢遵旨,谢太后洪恩。”但玉儿心里却想,太后以前对自己说过一句话,“官大一级压死人”果真没错,更何况太后比自己官大了不止一级呢。 看着玉儿如此懂事,林梦再次欣慰地笑了。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不过焚香对遥礼,可真是情深意重啊,宁愿自己吃苦受罪,也要陪着遥礼,不当遥礼的累赘。 恩,下一件事应该是操办他俩的婚礼…… 林梦正想着,林沫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太后,遥礼这孩子头脑灵活,学武功也学得快,颇有杀手的潜质啊。” 啥?杀,杀手?啥?杀? 林梦的脑子一下发生了短路,变得混乱不堪。 只见遥礼羞涩地笑了笑,正要说什么,被林梦阻止了。林梦让林沫给自己仔细说说,林沫看了一眼遥礼,撇了撇嘴,开始说,“没什么能仔细说的,就是我和赫连嗣商量过了,这小子适合当杀手,而且他也挺喜欢这个职业的,觉得听起来挺有气势的。太后不妨考虑培养一个……” “杀手组织?”林梦瞪了林沫一眼,“哀家是那种人吗?” 林沫慌忙解释道,“不,太后不是,是卑职多嘴了。”‘ 林梦没理林沫,只是像看到猎物一样看着遥礼,紧紧抓着遥礼的肩膀,“遥礼啊!以后你就是我杀手组织的组长了!成员暂时只有一个坟象……不对,焚香,我说你赶紧跟玉儿好好学发音,要不然你就等着回你那小屋当小偷去吧!” 林沫的嘴角抽搐,而遥礼则是高兴地跪下了,“糙抿遵直!” 唉,林梦拍了拍额头,看来砍脑袋也阻止不了遥礼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的渴望啊! 第三十五章:右相江宇 把玉儿派去教遥礼发声说话,而紫苑则是在照顾焚香,赫连嗣和林沫一起教遥礼、焚香练武。如此这般,林梦身边竟然没人陪她说话了。林梦一个人趴在屋子里的桌子上,郁闷极了。 一个人在屋子里发了一上午呆,中午让御膳房送了些饭菜来,下午继续发呆,日子过得跟流水账似的。 用过了晚膳之后,林梦实在无聊的不行,就打算去御花园转悠转悠――虽然别人都早回去睡觉了,谁让她是太后呢,谁敢管她?林梦身后跟着一群太监宫女,不过他们见了林梦都腿脚发软,搞得林梦没什么兴致和他们聊天了。 月色明亮,此刻的御花园在月光的掩映下异常美丽。林梦慢慢走着,嗅着空气里清新的味道,不知不觉就要走到前方的小亭,只是那亭中有一女子,我便打算绕道去找其他亭子。只听得身后的太监说,“太后,你看,贵妃娘娘。” 林雪薇? 林梦快步走道小亭内,果真是林雪薇。她正坐在亭子中的石凳上,面前的石桌摆有几盘糕点水果,却丝毫未动,还有一壶酒,林雪薇手里拿着一只瓷杯,正倒酒给自己。林梦走到她跟前,按住她的手,“薇儿,你这是为何?哀家已经为你洗脱罪名,你也从冷宫中搬出来了。” 林雪薇惨然一笑,“冷宫?你怎么知道我搬出来了。” “身在后宫,却失了帝王心,在不在冷宫又有什么关系?” “洗脱了罪名?不。他已经不信任我了。他不爱我了。” 说到这儿,林雪薇抱着那一小壶酒,哭了起来。林梦把酒壶从她手里拿出来,扶着她的肩膀,大声说,“薇儿,你醉了。” 林雪薇甩开林梦的手,“醉了又如何?我这一生已然毁了。我没希望了,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连皇上都忌惮你三分。而我呢?我小心翼翼才爬到现在的位置,现在一下就毁了。毁了!” 林梦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身后的太监冲上前来,拉住林雪薇,“大胆,敢这么跟太后说话。”林梦对太监摆摆手,“无妨。”林雪薇听到她说这话,抬起头看了林梦一眼,迷醉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清明,忽然跪在林梦面前,“薇儿求求太后,帮帮我吧!”林梦叹了口气,扶起林雪薇,这何尝不是这个时代女人的悲哀?“你想让哀家如何帮你?”林雪薇赶紧说道,“皇上现在正在皇后寝宫里,就是皇后那贱人陷害了我,可……”林梦赶忙捂住林雪薇的嘴,“薇儿,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啊!”然后林梦转身看着身后的太监宫女,“方才你们可听到些什么?” 一众太监宫女纷纷下跪,“奴婢/奴才什么也没听到!” “很好,”林梦笑了笑,“退下吧。” 待太监宫女都退下后,林梦拉着林雪薇坐了下来,看着她迷茫的眼神,不忍心多做责怪,只好问她,“你想我怎么帮你?” 听到林梦说这话,林雪薇的眼神热切起来,紧紧抓住林梦的手说道,“太后,您帮我铲除那个坏女人!让她也尝尝冷宫的滋味!”林雪薇顿了顿,眼神变得阴狠,“不,我要她死。” 她的语气让林梦有些不适应,似乎看出林梦的异常,林雪薇歉意地笑了笑,“太后莫要见怪,薇儿只是悲愤难抑罢了。”林梦点点头,示意她了解。 林梦喊来宫女送回林雪薇,拍了拍额头,独自走回寝宫,一路仍然是韶光月华,花粉草香,但是她却无心再欣赏。最近的事情已经让她感觉到皇后对自己的威胁,也就是林梦和林雪薇的姑妈林天娇。 照例说林天娇也是我们林家的人,她应该帮衬着林梦和林雪薇才是,怎么处处和自己作对,若说她真爱上了皇上这么做倒是情有可原,但是且不说那皇上已快年过半百,面容猥琐又好美色,怯懦胆小,只说林天娇对皇上的态度就有很大的问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林天娇并不爱皇上,平日里大多是逢场作戏,那些关怀备至的话虚假的要命。皇上也应该知道。 那么,皇后是怎么想的呢? 不过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她是必须要除掉的。否则这样的状况发展下去,林家的下场不会太好――明显,林天娇已投靠了他人。这是唯一的解释。 而至于林梦,虽然对林家并没什么感情,但是不管怎么说林家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依靠。再者,如果林家受到威胁,那么她大概也不会好过,她还清楚地记得,自己这个太后是林家一手提上来的,吃水不忘挖井人,大概也是这么个道理吧。 如此想来,对付皇后也应该提到日程上来。倒是也好,这样一来自己也不会无聊了。 林梦一路思索,一路回了寝宫。 第二日上朝路过皇后的寝宫,仍然门窗紧闭。大概皇上还在和皇后郎情妾意吧,林梦心里暗暗发笑。也好,自己这样也算是为皇上分忧了吧。 林梦像往常一样,坐到屏风后,大殿下是文武百臣,坐在他们之上,林梦忽然觉得很感概。自己生长的时代,和现在生活的时代完全不同。而自己更是未曾想过,会有一日当上太后,连皇上都敬畏三分。 林梦轻轻笑着摇了摇头,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整了整思绪,开口道,“不知诸位爱卿有何要上奏?” 殿下数十余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倒是那明威郡郡主,明威公站了出来,“属下有本要奏!”声音洪亮而沉着,整个大殿都听得到。林梦身子微微前倾,有些好奇,“哀家不是已经布下了要修改的条例吗,明威公还有何事?” 明威公半跪下,将奏折放在两手上,掌心朝上,托着奏折,林梦身边的公公走下去将奏折拿上来。林梦略微看了看奏折,字句并不多,却看得一字一句都如击在心。 他提议江宇做第二位丞相,并且“贴心”的给林梦建议,让江宇当右相,处理兵务,而席绢则担任左相,处理政务。奏折中还写了江宇的种种长处,比如正直敢言,又比如学富五车。而林梦对江宇也早有听闻,他是朝中少有的清官,且颇有抱负。 林梦合上奏折,微微闭起眼睛,用不大但是字字坚定的语气说,“这人,哀家并未听过。” 明威公虽耿直,却不一定尽忠于自己。今日之事便可尽数看出,他的决策大多数是为了熵朝,这一次大概也不例外――很久以后林梦才知道,这一次,偏偏是例外。可见世事皆不可妄断。 然后明威公唠唠叨叨说了不少这个江宇的优点,还有他的屡屡功绩,面对文武百官,林梦实在无从拒绝,只好准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这个明威公虽然看上去忠厚老实,实际却老奸巨猾,退了朝后,又带着江宇来见林梦。大抵他也知道林梦只是迫于压力所以才答应了让江宇当右相,而心里是不服的,这才带着江宇来拜见林梦,想让她打从心眼里认可江宇。 林梦让明威公退下,让江宇随自己来御书房,林梦倒是要看看这个江宇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几分真材实料。待到御书房,坐在书桌前,而那江宇则站在林梦对面,微微低着头,身着墨蓝色衣服,并不是一般官员所穿的绸缎衣衫,只是普通的棉布衣裳。对这一点倒是让林梦很惊讶,对他也有些改观――林梦以为他和那些官员并无区别,旁人所说的清官也只是相较其他官员少贪一些而已。 江宇对着林梦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脸庞棱角分明,眼睛狭长,嘴角缀着迷人的微笑,看上去危险却令人无可自拨。这样的人会是清官吗?林梦质疑地看着他。他微微欠了欠身,说道,“太后,有何要考卑职的?卑职尽力而为。” “随意说说吧。” “卑职以为,现在外忧内患,正是用人之际。若太后不信任卑职,可以对卑职多留几分心思,毕竟当务之急是治国。若发现卑职有不足或者叛国的嫌疑,可以当场拖出去处斩,我江宇绝不多说一句话,任凭太后处置。” 这话倒是说得爷们。林梦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几眼。 然后林梦站了起来,慢慢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沉声说,“这么说来江丞相倒是个明理之人,反而是哀家妇人之见了?”江宇微一抱拳,“卑职不敢,只是照实说话而已。”林梦回过头,看见他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慢慢走到他的身边,用食指托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如此沉默几秒,林梦轻轻笑了出来,“江丞相实在无趣得很,看江丞相的面相,哀家还以为是个极其会讨好姑娘家的男子呢。”江宇的眼神迅速闪躲起来,又是诚恳的一句,“卑职不敢亵渎太后。” 林梦心想,若是仅仅看自己一眼便是对我的亵渎,那么林沫那日把自己看了个遍,还愣了好久,要如何算?不过这些话倒是没有必要说出来,林梦心里暗暗发笑,捏着江宇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把脸凑近江宇,吐气如兰,“江丞相,你看哀家可美?” 江宇索性闭上了眼睛,“太后自然是美的,只是这美,臣等不敢直视。” “方才你与哀家说话的时候,也是看了的,如今为何又害羞起来?”林梦换了个无辜的表情,仍然离江宇很近,甚至听得到他的呼吸声,心跳声……噗通……噗通……似乎江宇的心跳声很快。林梦的左手搭在江宇的右肩,而右手则是轻轻按在江宇心脏的位置,娇笑道,“江丞相,你的心跳好快。” 江宇慌忙后退几步,跪了下来,“太后……” 林梦走过去,将他扶起来,“江丞相这是怎么了,莫要下跪,且与哀家站着或坐着说话吧。”江宇一脸的惶恐。林梦借机又凑近他,这次离得更近了。 这个江宇,原以为是个花花公子,却未曾料想到如此保守,比起林沫有过之而无不及。思及至此,林梦又起了玩心,将唇印上江宇的唇上――他的唇温软,带着淡淡的叶子味道,林梦将唇微微离开,双臂搂着江宇的脖子,“江丞相,为何你唇里是叶子的味道,难不成你不吃蔬菜,是吃树叶的吗?” 江宇的声音有些颤抖,“太后,卑职愿辞去丞相一职,抑或以死谢罪。但望太后切莫再做出如此轻浮之举。” 我,轻浮? 江宇的话反而激起了林梦的反叛心理,林梦用右手扣住他的头,狠狠吻了下去,将小巧的舌头探进他的嘴里,他像是呆住了,没有任何拒绝或者迎合的举动。林梦用左手抓住他的右手,放在了她的腰间。他的手似乎是僵硬的。 吻着他的嘴微微笑了。 只是林梦没想到此刻江宇的心里也在暗笑,他的确是花花公子,此刻是与林梦一样起了玩心。林梦自以为对江宇的挑逗赢了他,事实却是输于了他,也失去了真正认识他的机会——他并不只是自己看到或感觉到的那样简单。 这个吻很漫长。 江宇在林梦的挑逗之下慢慢迎合起了她,紧紧抱着她。林梦闭起了眼睛,忽然不知道自己是在谁的怀里。江宇身上的味道干净清新,她有那么一瞬间晃神。 许久之后,林梦松开了他,他的眼神无辜迷惑。林梦刻意伸出舌头微微舔了舔嘴角,像是刚吃完美味的食物一般,问道,“江丞相感觉如何?” 江宇有些不知所措,仿佛觉得下跪都不足以弥补自己的错误。林梦笑了起来,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得意的笑。 调戏丞相,多么具有成就感。林梦拍了拍江宇的肩膀,对他语重心长地说,“好好工作,报效祖国,善待百姓。哀家相信你,江丞相。” 说罢,林梦便走出了御书房,留下江宇一个人待在那里。林梦以为他是被自己一系列的行为整傻了,只是林梦不知道,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江宇站在御书房,随手取下一本书,翻了几页,奇怪地笑了笑。 这个太后,倒是有趣得很哪。 第三十六章:突特王国 江宇的事情就先这么着吧,不论他有没有目的,都暂且威胁不到自己,目前的紧要目的是皇后,必须除掉她,自己才能安心。不知道为什么她带给自己一种很不安的感觉。而且是毫无理由的不安感,这种不安更让林梦感觉恐怖。 林梦在园林里溜达了一会,琢磨着怎么对付皇后,这时赫连嗣走来了――最近这几个人越来越嚣张了,见了自己都不行礼了,看来是对他们太好了,恩,等这件事情过去,应该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林梦斜着眼睛看着赫连嗣,赫连嗣在林梦的目光关照之下略微有些不自在,他大概忽然想起来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原本嚣张的表情又瞬间软了下来,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太后,遥礼这小子,武功招式他已经全部学了去,真他娘的有前途,现在他只需要好好练基本功,锻炼身体就可以了。基本上很少有人可以打败他了。更何况他是杀手组织的,大多数偷袭别人,胜算就更多了几成。” 林梦一边思考一边点着头,“哦……”然后忽然转过身,目光热切的看着赫连嗣,“赫连嗣,现在哀家有两件事,你可以选择同意或者不同意,你要好好思考哟~”赫连嗣莫名感觉不安,但是只得微微点头,“太后你说吧。” 林梦扶着一边的柳树,笑吟吟地说道,“这第一嘛,既然遥礼已学会了,那么你便去和林沫一起教焚香学武吧。”赫连嗣慌忙摆手,“太后啊,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看到赫连嗣这么过激的反应,林梦不由得感觉奇怪,上次虽然他拒绝了,但也是因为有林沫这个炮灰在,这次他别无选择,为什么还这么坚定的拒绝呢?林梦不相信他有这个胆子。当初他连命都不要了,却因为惦记那女子而丢弃尊严来求她――虽然那女子是便是林梦,咳咳。所以林梦很奇怪的问他为什么,他咂咂嘴,似乎惊魂未定,“太后,你是不知道,也没看见,林沫教焚香练武时遥礼那眼神……啧啧,恨不得把林沫扒了皮……而且林沫这几天经常拉肚子,还浑身虚弱无力……那次我亲眼看着遥礼咬着牙往林沫喝的水里放了一包泻药,一包啊!平时别人一包能用一两个月,遥礼这小子一天给林沫下一袋。不过其实林沫知道是遥礼下的药,但是这种事怎么说?何况这是你给他下的旨,他不敢违抗,只能忍下来了。要是你让我也去教焚香,我看啊,我也不用活了,死在茅厕得了。” 林梦听着赫连嗣的抱怨,莫名其妙觉得他很可爱,起了捉弄之意,“你必须去。” 赫连嗣一下就傻了,他一直以为林梦挺好说话的,没想到林梦拒绝的这么干脆。他一下没反应过来,直勾勾的呆滞的看着林梦,和帝都里那个二傻子似的。林梦笑了出来,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好吧,那哀家勉为其难,给你第二条路吧。” 赫连嗣一下就清醒了,“太后,快快请说!就是让我拼了这条命……不行,我还得留着命看小娘子呢……那就拼个半死也要完成太后的旨意!” “那若是哀家让你去净身房呢?”林梦不禁好笑地问他,他一下又傻了。林梦赶紧跟他解释道,“我是想说熵朝和突特王国的事情,跟你开玩笑呢,大男人不许小心眼,不许计较啊。” 赫连嗣听到这儿白了林梦一眼,“那成,只要不是关于那女子的事情,我便都不与你计较。若是关于她的……哼。”好一声冷峻惊艳的冷哼!林梦整了整衣服,清了清嗓子,“那么突特王子,请坐。”赫连嗣也作势坐在了木凳上,只是此刻他穿着黑蓝色利落的棉布衣裳,一点也没有王子的气质。林梦忍住没有说,他也不自知,自顾自问起了林梦,“那么太后,关于突特王国与熵朝,你有何见解?” 呵,还挺像那么回事。 林梦敛了敛神色,对他笑着说,“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那妹妹林雪薇的事你也知道了,她明显是被人陷害的,至于这人,我也不妨告于你,便是当朝皇后。只是她当日以那作证人的宫女的妹妹威胁那宫女,是那宫女临时改了决定,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最后难逃一死。这样,林雪薇虽是洗脱了罪名,但是皇上始终却也不再信任她了,开始重新宠幸皇后。虽说一个傀儡皇帝,对我来说并无多大威胁,但是毕竟也不容忽视。更何况那皇后背后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这样的情况我是出于被动,我很不喜欢。那种不安感,那种危险感。所以我决定铲除皇后……” “停……”赫连嗣打断了林梦,“可是太后,你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梦又摆出一个笑容,慢慢说道,“当然是有关系,哀家需要你的帮忙。” “帮忙?嗨,太后你可别开玩笑了,虽说我以前是突特王子,可这不是被你抓起来了么,现在我只是你的一个手下,能帮你什么忙?” 林梦站起来,并不回答,只是问他,“听说突特王国的人都特别有民族感,且有着与外表不符的谨慎,对吗?”赫连嗣摸了摸脑袋,点点头说,“对啊。” “哀家打算陷害皇后,以其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林梦严肃的说,可是赫连嗣偏偏质疑地看着林梦――林梦知道,自己越严肃他越不信,但是没办法,这真是个挺严肃的事儿,赫连嗣把脸转到一边,意思是懒得看林梦,林梦走过去把他的脸摆正,继续跟他讲,“我打算找个突特王国的男人跟皇后……共度春宵……” “嗨,且不说皇后不会与别个男子春宵――你当皇后没脑子啊,这种事被发现是会被砍脑袋的!再说,你不知道我们突特王国的人谨慎吗?怎么会听你的话,我们都是有血性的男儿!”赫连嗣激情万丈的说,明显表现出了对林梦的嫌弃,林梦没理会,只是挑了挑眉,问他,“是么?” 赫连嗣忽然觉得很心虚,自己的所作所为似乎承担不上这几句话……赫连嗣又开口道,“我承认,这次我栽在你手里了,我不配当突特王国的人,但是我敢用我的性命担保,我们突特王国的男儿都是有血性的!”说到这儿,赫连嗣甚至站了起来,林梦连忙让他坐下,附和他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是这小子蹬鼻子上脸,见林梦态度稍微好些,就又摆出嚣张地态度,“知道你还敢做这个计划?” “如果以哀家的能力,让突特王国的男人肯答应帮我完成我的计划的可能性很小很小,不过……”林梦转了个身,对着赫连嗣神秘一笑,赫连嗣被林梦笑的有些不自在,接着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突特人除了谨慎之外还有个特点,那就是忠诚。”林梦走到木桌边,看着赫连嗣笑道,赫连嗣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瞪大了,我继续说,“没错,你是突特王子,突特人肯定听你的呀。” “你!你休想!”赫连嗣腾地站起来,把袖子一甩就要走人,林梦赶紧上前拽住他,“哎呀,你听我说嘛。” “跟你,我没的说!”赫连嗣似乎真的生气了,正打算继续向前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对林梦说,“还有,这次你别打算用那女子威胁我,就算你杀了她,或者杀了我,我都不会妥协的。我是突特人,绝不会做这背弃国家的事!” 哟,这小子还真挺有血性的,尤其是关于国家的事,不像平时提起他梦中情人那尿性。林梦使劲把他拽回木凳上,然后自己坐在他旁边的木凳上,气喘吁吁地说,“有血性是好事儿啊,但是你能别这么冲动吗?”林梦缓了缓呼吸,看着仍然一脸倔强的赫连嗣,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哀家也没打算用那女子威胁,哀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但是这事儿哀家只有找你帮忙了,哀家会保证你兄弟平安无事的。另外,咱们还可以谈谈,比如你国别来骚扰我朝,我朝也不会攻击你国。毕竟咱们两个国家现在都还没到达国富民强的地步,现在的状态打起仗来,就算谁赢谁败又有什么区别,又能得到什么?现在两个无非都希望和平发展盛世,而且现在西御国虎视眈眈,若是你我两国再起争执,那么只会让西御国坐收渔翁之利,你明白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以两国的和平来换取我的帮助?”此时的赫连嗣颇有几分王子的模样,林梦笑着看着他,摇头,“不,不管你帮不帮忙,你我两国的和平共处都必须提上议程,因为这样做不仅对你们有利,对我们也是有利的,毕竟我国现在内忧外患,并不适合打仗。至于那个忙,若你愿意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伸出援手,那我感激不尽,若是你不愿意,哀家也不勉强。若是连哀家都公私不分,又何以治天下。” 当林梦说完的时候,赫连嗣盯着她看了半天,许久才长长地叹息,“林梦,你果然聪慧过人。” 林梦挑了挑眉,微微一笑道,“哦?何以见得?” 赫连嗣把手一摊,“你已经把国家大义摆了上来,我岂有拒绝之理?况且你说的深明大义,若是我拒绝了,那么便是我公私不分,不以国家为重,对不对?你把自己说的那么无私,其实是拿准了我会答应。即便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但是你把话说到这儿,以我的性格也是断然不会再拒绝了的。”这时的赫连嗣,才是真正表现出王者之风。林梦盯了他一会,点点头,调侃道,“你这个王子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像什么像,你见过哪个王子被敌国太后抓住了还他娘的给敌国办事。”林梦听出来赫连嗣仍然带着一肚子气,于是林梦只得悄悄附在他耳边说道,“王子莫气,这次的事儿了了之后,哀家必定让你与那女子一夜春宵。这次决不食言,否则天打五雷轰!” 赫连嗣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这算是附加好处?” 林梦点点头,心想到时候给他给惊喜……不知道他是会惊,还是喜呢?林梦想到那副场景不免觉得好笑。赫连嗣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林梦在笑些什么,林梦没跟他解释,只是含糊的一带而过,便给了他一块腰牌,让他出宫去找个突特人,而且让他回来时将那人藏在装粮食的桶里――若是被别人看到了赫连嗣带着那突特人回来,整个计划也就失败了。别人一查就会知道,是赫连嗣带了那人来,而赫连嗣又是林梦身边的人,那么是林梦陷害皇后的事情也就不言自明了。 想到这里,林梦开始仔细分析自己的计划里有没有漏洞,走在林荫路上,心情却异常烦躁。等下去找经常伺候皇后用膳的小蝶吧,林梦拍了拍额头。 忽然一道身影闪过,将林梦拦腰抱起,闪到假山后。 第三十七章:原来是你 等那人将她放下,林梦便仔细打量起了他。 这人摸约二十岁左右,长得白净,看起来就是很温柔的那种人,可是他的眼神里有一股倔强劲儿。他右眼角有一处微小的疤痕,看起来就像一颗非常小的星星。因为略微凸起,反光,看起来还亮闪闪的。林梦不禁有些笑意。 那男子反倒诧异地看着林梦,道,“你为何不惊叫?” 林梦笑着反问,“我为何要惊叫?你又不会害我。” “你怎知我不会?”那男子更惊奇了。 林梦笑而不语,他也站着不动,过了一会,林梦见他也不言语也没有什么举动,倒是好奇了。“这位公子找我究竟为何?” 男子见林梦说话,终于笑了出来。他轻轻将林梦的手拉过来,放在他的身侧,林梦不得不靠他更近,他又将林梦拽的更近了些,让林梦有些奇怪的感觉。片刻,他问林梦,“你不记得了吗?”林梦有些奇怪,“记得什么?” “那夜。那字条。”男子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梦,林梦一时语塞,脑子空白了几秒,然后才反应过来,这就是那夜自己喝醉酒惹出来的祸事。林梦一脸无奈,问他,“可是你找我做什么?难道要我负责吗?” 男子听到这话有些不快,“胡闹,你一女子如何讲这些话。” 林梦拍了拍额头,问他,“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男子微微一怔,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不管你是谁,我都要带你走。” 林梦笑着看他,“那你又是谁?那日你怎知你配不上我。” “前些日子琴染庄庄主刚把执掌大权的玉印交给我,现在我是琴染庄新庄主,辛荣。至于我那日为何知配不上你,是因为那日早上我醒来,看到你的衣服以及配饰的玉簪玉佩,看起来就像大户人家。我当了新庄主之后多方查探,才勉强查得你在宫中。想必是公主吧,待我前去向皇上提亲,他应该不会拒绝的。毕竟琴染庄也是熵朝最大的商户,遑论辛某虽不才,却也略通武略。” 若是换了闲时,林梦还有心情陪他玩玩,只是现在她急着处理皇后的事情,没多少时间陪他玩。林梦用手指轻轻在他胸前画着圈圈,“辛庄主,我也想跟你走啊,可我不能走。”辛荣着急的抓起林梦的手,问道,“这又是为何?难道是那皇上不愿意你嫁人吗?” 林梦笑着转过身,问他,“辛荣,我再问你一次,你可知我是谁?” 辛荣一脸茫然,“我不管你是谁……” “我乃当朝太后。”林梦看着辛荣,笑靥如花,辛荣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说什么?”说着他还微微退后几步,原本好看得眉毛此刻却纠结在一起,似乎印证了他的心情一般。他又急急走近林梦,扶着林梦的肩膀,摇了摇,“怎么可能呢?” 林梦轻轻挣脱他的手,走向另一边,“不管你信不信,哀家便是太后。那夜的事情你就当做一场梦吧。今日之事,哀家便不予追究。”辛荣怔了怔,林梦看他无措的样子,内心一阵叹息,然后便走向御膳房的方向。 这时辛荣忽然追上来,抓住林梦的手腕,非常紧。林梦回过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他语气坚定地对我说,“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所说是真是假,我都不会放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跟我走。”说罢,他便使用轻功“飞”走了。 仅仅留下一个清瘦的背影。 林梦盯着他的背影沉思良久,一时语噎,只好转身离开这里,林梦还没忘记当务之急是什么。皇后一日不除,自己便一日不得安心。想到这里,林梦加快了步子,于是很快就到了御膳房。此时的御膳房并没有人,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在御膳房的休息间里,林梦从窗户缝隙里看到那个服侍皇后用膳的宫女小蝶,正打算进去喊她出来,却忽然想到如果这样贸然去把小蝶找出来,那么他日皇后的事捅出来了,自己很容易被查出来。 想到这儿林梦郁闷死了,不得已又悄悄跑去找了一身宫女衣服――如果说是偷了一身,她也不反对。毕竟这事儿也不能被别人发现啊。林梦把自己收拾打扮了一番,把头发散下来,梳了宫女的发髻,还把自己涂抹了一番,连眉毛都变得淡了很多,原本显得晶莹剔透的皮肤,此刻变得糙白。然后林梦又用胭脂擦在嘴唇上,看起来艳红艳红的。林梦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人看起来和普通宫女并无二致,甚至看不出原本她的影子,这时林梦才满意的笑了笑,回到御膳房的休息室――也许不是这个名字吧,只不过林梦没记住那拗口的称呼。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许久,可是林梦仍然有些许不适应呢。 林梦摇摇头,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快步走到那休息室,猛地推开门――那屋子里的太监宫女都被吓了一大跳。林梦装模作样的捏着嗓子,以皇后的名义把小蝶叫了出来,但是那个小蝶有些疑虑,毕竟她以前从没见过林梦,都是真正皇后宫里的宫女去叫她的。 林梦把小蝶叫到没人的小亭子里,对她说,“你为哀家办一件事情。” 小蝶一下子呆住了,瞪大双眼看着林梦,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结结巴巴地开口,“这位妹妹,这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啊!”这丫头准是误会了,以为我是一个胆大包天自称哀家的小宫女,林梦淡淡一笑道,“小蝶,莫慌。哀家的确是太后。” 小蝶噗通就跪下了,“奴婢该死,刚才多有得罪,奴婢该死!”林梦坐到小亭子里的石凳上,开口道,“既然你已知罪,那你便为哀家做件事如何。”小蝶磕头的动作滞了一滞,半响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不知太后要奴婢所办何事?” 林梦笑,“小事。” 小蝶的身子明显有些颤抖,慢慢说,“请太后明示。” “我要你在皇后的晚膳中下毒,可有疑问?”林梦从石桌上拿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仿佛不经意道。小蝶的身子却抖得像筛子一样,声音也带了颤音,“太后,这……太后饶命啊,让奴婢当牛做马都可以。” 林梦一掌拍在石桌上,在此刻神经极度敏感的小蝶感觉来着小亭子都震了震。林梦喝道,“岂能你和哀家讨价还价!”小蝶身子一抖,连忙继续磕头,“奴婢知罪,太后饶命,太后饶命!” 林梦看火候差不多了,便又换了温和些的语气走过扶起小蝶,轻轻说道,“其实哀家也不是那不通情达理之人,只是这事,终归要找人来办的。” 说罢,不待小蝶开口,林梦又继续道,“哀家虽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可也有保全不了身边之人的时候。上次贵妃被打入冷宫,明眼人都知道是皇后从中作梗,当时哀家也找到了宫女作证,眼看就可以为贵妃讨一个公道,谁料那皇后如此阴险,竟绑架了那宫女的妹妹……使那宫女临时改口,把罪责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你说,哀家如何能忍?” 小蝶听了不觉为之动容,连口称是。 林梦心中微微一笑,又继续道,“这次,为了防止皇后那女人再加害于你的家人,哀家已经派了人将你家人接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况且哀家既然有求与你,自会保全你的安全。”其实这话有两个意思,若这小蝶是心性纯良之人,必定只觉感谢她,保全了她与家人,虽有被逼迫的感觉,可在这宫墙之内也算不得什么,如此一来,这个小蝶自己必是要保全她的,不论皇后如何。若这小蝶听懂林梦另一层意思――便是借保护的名义软禁了她的家人,是为威胁,那么她心思之缜密,远非我可以控制的,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开。 留不得。 事情一旦完结后林梦便找人了结了她――只是她的家人林梦还是会善待的,只消说小蝶在宫中不小心得罪了某位娘娘,被盛怒之下的娘娘处死了。 不过好在,看小蝶的眼神澄澈,想来不是那心思缜密之人。她愣了一愣,连声道,“谢太后洪恩!” 不过林梦对这个国家的语言颇有微词,什么谢太后洪恩,说的跟邪教似的。 “如此,你便是应了哀家的请求?”林梦笑道,小蝶腼腆地答道,“奴婢惶恐,只是不知奴婢要怎么办。” 林梦从袖中拿出一小包药,放到小蝶的手心中,“这是普通的迷药,你只要放在给皇后的御膳中即可,还有就是作证皇后与那突特男子早有勾结,已很多次私通。这药是西域来的,即便皇上有所察觉去查,也查不出什么。等这件事一了结,你便收拾收拾出宫去吧。哀家会给你足够的银两――或者你可以留在哀家身边,过些日子哀家要去找萧一忧,让他给你微微调整容貌,这样你安全的几率就更多了些。” 小蝶听到这里不禁心内感激万分,其实入了宫早把生死置之度外,若是办这事唯一担心的便是父母家人,不过若是有活着的机会,谁有愿意死呢?思及至此,小蝶跪下来,“奴婢愿侍奉太后左右。” “你这小丫头贼得很,知道当我的宫女俸禄比你留在御膳房高出许多,便说了这话给我。”林梦笑道,小蝶脸上一下红了,“奴婢不敢。” 哈哈。 这次林梦是发自真心的笑意,摆了摆手让小蝶退下吧。林梦心想这回应该有人陪自己说话了吧。想到这儿就开心起来,哼着歌去找赫连嗣――是时候让他出发了。 赫连嗣不情不愿地出了宫,临别时林梦在他耳边轻轻说,“等你回来会有小美人哟~”赫连嗣狠狠瞪了林梦一眼,嘟囔着,知道了知道了。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第三十八章:英雄救美 赫连嗣很郁闷,非常郁闷,极其郁闷。想他突特王子何时受过这般侮辱。从与这太后第一次相见就吃了瘪,原本打算只求一死,这女子也答应的好好的,还说要送来美人相伴最后一夜――谁知就是这美人害了他。 太后不过十六七的年景,却如此攻于心机,难怪这么小便做了皇后,天意让她此生不得一夫君。赫连嗣想到这里,欣慰的笑了起来。 不过虽对这个绝色太后没有什么好感,但毕竟答应了她的事儿还是要做到的,赫连嗣拿着太后给的腰牌出了宫――其实他本可以借这个机会便留在突特王国,不再回来。只是他很清楚,太后虽然狡猾,但她说的那些话一点没错,此时的突特的确不应与熵朝出现纷争,况且他堂堂七尺男儿岂可言而无信。 他不知道,正是他这种性格,太后才放心的让他出宫。 每个人都有软肋,只要把软肋掌握在自己手中,那么这个人也跑不了太远。赫连嗣不知为何有些不安,他摸了摸头,爆出一句脏话,去他娘的,赶紧回国找个男子吧。他想起那夜的女子,心神又是一荡,他睡了那么多女人,却唯此一人让他念念不忘。 他出了宫,徒步走到市集打算买一匹马――太后给的盘缠可是一点都不少,出手之阔绰令人咂舌。 就在这时,宫墙外的树林里却隐隐传来呼喊声。 宫外四下无人,赫连嗣本不想管这闲事,可那原本微弱的呼喊声此刻却越来越清晰在耳边,让赫连嗣心烦意乱。不得已,赫连嗣走进树林,顺着那呼喊声找了下去。 路边是一派绿意盎然的好风景,花草芬芳,微风拂面,可赫连嗣的心情却与之相反,他一边走一边除去阻挡前进步伐的花草树枝,动作粗鲁,丝毫不见怜香惜玉之情。如此许久,久到他已经快要放弃,那呼喊声也越发微弱的时候,他却在不远处看见几个黑衣人蒙着脸,正抓着一个女孩,把她绑在树上,另一个黑衣人捂着女孩的嘴,女孩拼命喊却发不出声音,只有微弱的呼喊声。 赫连嗣思索一下,从身后折下些许树枝,用随身的匕首把树枝的头削成锋利的尖,他用手触了触那个尖,指肚一下被扎出了血,看到红的刺目的鲜血,赫连嗣满意的笑了笑――已经有多久了呢?多久没再杀过人了。怪只怪这几个人不该在他赫连嗣面前杀人。说时迟那时快,几支树枝已经出了手,几个黑衣人随着树枝纷纷倒地,只剩一个看起来像是头领的人还站在原地。他恐慌地看向四周,拔出身后的剑大喊,“是谁!滚出来!” “你爷爷我……”话音刚落,赫连嗣便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那黑衣人拿着剑便要刺向赫连嗣,他以为赫连嗣只会背后偷袭,殊不知赫连嗣作为一国王子,文韬武略样样不差,若不是如此,太后也不能放心的让他和林沫一起教遥礼焚香了。 只见赫连嗣却是动也不动,待剑锋逼近脸庞时,他的两只手指迅速捏住了剑锋,黑衣人想要一剑捅穿赫连嗣的脑袋,可无论怎么使力,剑都动不了丝毫。就在这时,赫连嗣略一使力,反力让剑柄刺向黑衣人,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剑柄已刺入身体――也许这便是实力的差距。原本对付一个小女孩,他们几个人便也足够了,可谁能料到会出现赫连嗣这个变数。 黑衣人躺在地上,受了重伤,异常虚弱。赫连嗣心想待会再审问他,便走到树前为那女孩松绑,女孩看着赫连嗣惊讶地良久说不出话,赫连嗣好笑的看着女孩说,“你不去问问他是谁派来绑架你的?” 女孩回过神来,摇摇头,随即开口道,“我知道他是谁派来的,你杀了他吧。” 赫连嗣玩味的看着女孩,“你一个小小的丫头,怎把杀人的事说的如此随意。”女孩大大的眸子里有些感慨,“因为我知道,死的若不是他们,那便是我,是我父亲。因为我父亲在朝中不知得罪多少权贵,我也多次被刺杀被绑架,生死与我而言,平凡不过。”赫连嗣看着女孩淡然的神情,心中微微有些不忍,生出了些异样的情愫,为了避免自己面对这样的情愫,他便转身就要走,女孩小跑两步上前来,抓住了赫连嗣的袖子,又很快放开,“请问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赫连嗣微微回过头,“你不必知道。”说罢转身走出了树林,再也没有回头。 女孩站在原地看着赫连嗣的背影,心中感觉异常温暖。这样被保护的感觉,自己有多久没感受过了呢?父亲忙于政务,而母亲又早亡,父亲能给自己的只有物质上的满足,即便知道自己因他的原因被刺杀被绑架,也只是找来更多保镖保护她。 她心中又气又怨。这次便是因为不满父亲的做法而逃出来,一个保镖也没有带。或者说保镖们无法跟过来,因为她假意要请保镖们吃饭喝酒,却早已在酒水里放了蒙汗药。趁保镖们晕倒的时候,她悄悄从府里跑了出来。 只是她没想到,那些黑衣人竟是日夜守在府外等待机会,她更不知道黑衣人的主子早已断言她会因为不满而悄悄溜出来。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赫连嗣的出现打乱了他所有计划。他原本只是想扳倒女孩的父亲,好让自己在朝中一手遮天,可当他看到自己一手培养的暗卫一个个死于非命时,他想,杀了女孩。也杀了那个人。这时他还并不知道那个人便是赫连嗣。 等赫连嗣的背影完全消失了之后,女孩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从另一个方向离开树林,心中仍然对赫连嗣念念不忘,她心想,既然那恩人不肯透露名姓,必是有他的难言之隐,自己便不要追问了,只是这恩还是要报的,否则岂不是让世人耻笑我文薰吗?当然,她刻意忽略了自己心里对赫连嗣的崇拜爱慕,她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那人是自己的恩人,自己念念不忘也只是因为感激。 文薰思索了一番,想起遇到赫连嗣的时候是在宫外的树林里,这个地方甚少有人来,只有少数送菜送衣之类的人或者宫里的人,以及朝中的大臣。 刚才的男子,看衣着气质,便不像普通市井之人。至于这大臣,这个年龄的她也认得不少,却从未见过这个男子――父亲经常安排相亲给自己,介绍的大多是这个年龄的青年才俊,在朝为官。对了,那天还介绍了一个叫江宇的人,一表人才,但他身上的气质自己并不喜欢。 那么是宫里的人?宫里的什么人呢?太监? 文薰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不可能不可能……她立刻不停对自己说道。她开始找证据,“方才那男子有喉结,且说话也不似太监那般细声细语,倒是爷们得很。” 那么会是什么人呢? 是禁卫军!文薰兴奋的想到。 禁卫军普遍武功高强,且年岁不大,都是自幼便被送进宫中训练,对帝国忠心耿耿,若是禁卫军,那么父亲首肯的几率便又大了许多――呸呸呸,自己只是感谢恩人,要父亲首肯干什么,想到哪里去了,呸呸呸,文薰,你这是怎么了。 这边文薰正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赫连嗣早已骑着快马日夜兼程赶到了突特国。赫连嗣看着突特国熟悉的植物熟悉的方言,不尽眼眶一热,有多久没回到家乡了呀!可惜这次回来却也不能面见父皇……想到这里赫连嗣不禁有些失落,不过过些日子太后若要与突特国谈判,那么自己便也能见到父皇了。 想到这儿,赫连嗣便释然了。 赫连嗣回到突特,并未因满怀的思乡愁绪而影响到自己的行程,并未驻足观赏多做停留,他对这里熟悉,熟悉到一草一木,自然熟悉每一户人家。哪家的男子婚嫁了,哪家还没有,哪家思想开明些,哪家又保守异常。这些他都清楚,所以在选人的时候自然轻松了很多。 他找到一个叫希尔的男子。 这个叫做希尔的男子具备突特国男子的所有特征,忠心老实,武艺高强,身强体壮,又谨慎细心。他自幼父母双亡,是突特国王在一次视察民情时看见他,并搭救了没有食物没有厚实衣物的他,所以他一直对国家非常感激。 不过没有父母就代表着没有安稳的生活,他自力更生,却毕竟只是一介平民,赚不多钱,自然也没什么姑娘愿意嫁给他。即便愿意嫁给他的,他也大多不喜欢。 怎么说自己的相貌也端正英气,富有男子汉的美感,仅仅因为自己的家底不丰厚,就没有人愿意嫁给自己?若是因为财富而娶嫁,又有什么意义。那么还不如抱着银子过日子,自己虽然赚不多,却起码也不会苦着自己的女人,只是可惜没有女人愿意――不,也有个女人愿意,只是她脸上有一大块胎记,青紫色的。 自己并不是嫌弃这女子,只是这大片的胎记看起来非常恐怖。自己虽然是个男人,可也会害怕。他无法想象若是半夜起床借着月光看到自己身边睡觉的女人脸上一半是白嫩的肌肤一半却是可怖的青紫色――那么大概会把自己下个半死吧。 好在这女子也表示了充分的谅解。 所以希尔便与这女子保持着近似亲人的关系,两人都默契的未有提及婚配与否。而赫连嗣找的正是这个希尔,赫连嗣看中希尔对国家的忠诚以及无妻室无家室。 第三十九章:回到故乡 于是也没多耽搁,即日就找到了希尔。那时希尔正在一家饭馆点了几碟小菜与一壶美酒,正与那女子对饮,两人皆有满腹心事,郁郁不得欢,好在还有彼此可以互相鼓励。那女子名为迪幻,也是家道中落之人。 “希尔,好兴致。”赫连嗣走进饭馆,对着门边不远的希尔二人笑道,希尔愣了一下,与迪幻一同回头,便看到赫连嗣,一时没认出是谁来。希尔迟疑了一下,疑惑地问赫连嗣,“不知阁下是……”赫连嗣豪迈地笑了笑,也不等希尔邀请,便坐在了希尔和迪幻的对面。 “我有要事与你相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且等吃完酒菜后,我带你去一处地方。”赫连嗣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对希尔说道。希尔想了想,反正自己无家无室,也极少树敌,倒是不怕这有诈,当即便应了下来。迪幻在桌下拽了拽希尔的袖口,示意希尔小心,希尔反握住迪幻的手,“哎,迪幻,不必担心。我孑然一身,怕什么。” “你不怕我还怕呢……”迪幻小声嘀咕,希尔听到了些许声音,便问,“你一人悄悄说什么呢?”迪幻连忙摆手,摇着头说,“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说待会我同你一起去可好?”希尔略一思索便答应了下来,这迪幻的心思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也罢,让她跟着,也好让她歇心,放心,安心。 赫连嗣看着二人,心里便明了他们两个人的心思,也不点破,反正等会一切都会清楚明了的。他自顾自夹了一筷子煮牛肉,转头对迪幻问道,“不知道这位姑娘脸上是后天所致还是?” 迪幻脸色一暗,低声道,“公子见笑了,这是胎记,生来便带着的。我也曾去医馆问过,大夫只说这世间唯有神医萧一忧大抵可以祛此胎记,可神医萧一忧,我这普通人连他身在何处都不知晓,更遑论找到他,让他给我祛这胎记呢?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希尔看到迪幻脸上暗淡的神色,心中不由得一酸,其实她也算是可怜之人了,何况她对自己还那么好,自己却因为这一片胎记而嫌弃她,她也不气馁,仍然陪着自己,在自己难过的时候陪自己饮酒。其实他不是不喜欢迪幻,觉得那片胎记恐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他成长环境的原因,导致自己自尊心极度强,若是自己娶了迪幻,还不知会有多少人嘲笑自己。也嘲笑迪幻。希尔心里暗暗叹息,手掌轻轻抚上迪幻的长发,象征性的安慰着迪幻,这是突特,男女之间并无太多避讳。 若说这迪幻,如不是脸上的那片胎记,倒也算得上一介美人。 黑而顺滑的长发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皮肤细致白嫩,还有一双翦水双眸,有时蒙起面纱,用那水盈盈的双眼看着人,不论是谁不论大小都会心神荡漾,且迪幻说话时声音是温柔至极仿佛可以滴出水来的声音,但语气却是颇为豪爽,性子不扭捏造作。 迪幻对希尔微微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赫连嗣平日里虽然看起来不拘小节,像个鲁莽的人,但那只是他懒得多管闲事,他的心若是细致起来,比那女人都不知细了多少倍――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突特国的王子,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所以赫连嗣轻而易举的看出两人之间的情愫,也把两人的心思看了个大概。 赫连嗣轻轻放下酒碗,咳了一声,希尔与迪幻这才想起还有外人在,虽两人已视对方如亲人一般,但这外人看到了,难免会闲言碎语一番。于是二人急忙默契的与对方隔开距离,赫连嗣看了只觉好笑,开口道,“不知二位可吃好了?”希尔和迪幻点点头,赫连嗣笑了笑,便说,“既然如此,那请随在下来。” 说罢,赫连嗣便起身离开饭馆――临走还丢给店小二一锭碎银子,和一句不用找了。希尔与迪幻对视一眼,心下便觉得赫连嗣像是个富家公子,想来也不会加害于自己,毕竟害了自己对他也没什么好处。他们并不知道赫连嗣心里想的其实是,反正这银子是自己临出宫太后给的盘缠,给了不少呢,即便这般挥霍也是绰绰有余的。 想到这儿他就头疼,对自己这样一个异国王子她都如此大方,真不知道他们熵朝的国库有多少银子呢,自己的国家又如何与之对抗? 想着,便到了他以前在这个地方设立的秘密据点,此时这里并没有人。这个秘密据点安置在一个客栈后的一个院子里,院子里有机关,可以打开地道。这个客栈也是他的人开的。希尔与迪幻一路跟下来,越发觉得眼前的男人不简单,只是毕竟答应了这个男人,于是便硬着头皮跟了下来。 走进地道后,墙壁上每隔几步便挂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即使不如白昼般明亮,却也勉强看得清路。如此走了不久,终于到了尽头,眼前变得开阔,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屋子里有书桌书柜,但看起来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了。还有一张似乎涌来招待客人的桌子,桌子边是几个凳子,看样子都是贵重的木材,散发着淡雅的香气。赫连嗣对希尔与迪幻笑道,“二位请坐。”说罢自己也坐到书桌后,目光灼灼地看着希尔――希尔才是他的主要目标。 “我是赫连嗣,此次找希尔来是有事相求,若希尔觉得此事可成,我便带你走,若你觉得此事不合心意,便可走人,我绝不强行挽留。”赫连嗣开口说道,眼神里充满了诚恳的意味,希尔听了却先是一愣,而后噗通跪倒在地,一边的迪幻满脸疑惑,之间希尔回过头对着迪幻低声道,“还不跪下拜见王子殿下!”听闻至此,迪幻连忙也跪了下来――赫连嗣赫连嗣,没错了,这便是国王最器重的那个王子,据说赫连嗣面容俊美,性子却极为随和率性,此次一见果然如此。 赫连嗣微微含笑道,“此次是在下又求与希尔,你便不必跪了,兴许听了在下的话,你便负气而走呢?先起来吧。” 听到这里,希尔与迪幻便站起来,重新坐回了凳子上。希尔心内颇有疑惑,不知道自己能为王子做些什么。 这时赫连嗣开口了,“其实这次我消失了这么久,是因为我上次意图去熵朝打探情报,却不小心被那太后抓了起来。本是有辱我国威名的,我已决意寻死,可是……”说道这里,赫连嗣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不过还是很好的掩饰了起来,继续道“可是时间久了,我发现这太后并不如我们之前所认为那般狡诈阴毒……”不狡诈才怪,不过这话赫连嗣没说出来,“她待我很好,并要给我官位,我婉拒了,她也不强人所难,甚至未曾逼迫我说出我国军报,总之我赫连嗣欠她一个人情,但这并不是我这次帮她的主要原因。她对我说的话,我仔细思量之后,觉得有道理才答应了她。她说如今的局面,我国与她国并不适合开战,不如议和。而如今这太后内忧外患,若是此时她出了意外,那么与我国议和的计划定会被搁置。而眼前还有西域这个强敌,他们不一定会此时出征熵朝,那么受损的定是我国啊!”赫连嗣先说了一番国家大义,看着眼前神色赞同的希尔,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那么王子,你要希尔做什么呢?” “这个,说来倒是……那个迪幻,要不你先回避一下,这屋子后还有另一个屋子,那屋子里有些许珠宝,兴许你会感兴趣。”赫连嗣尴尬地挠了挠头,他怎么早没想到这回事,迪幻毕竟是女子,谈论这事毕竟是不好。迪幻却一脸淡然地笑了笑,“王子但说无妨,迪幻性子并不扭捏,没什么说不得的。” 赫连嗣见迪幻已如此开口说了,自己也不好再驱赶她,只好继续道,“其实并不难,我与太后也都会护着你们周全……那个……就是皇后经常陷害太后,使得太后不得全心处理政务,太后为了除去这皇后,打算设计陷害皇后,找一我国男子,与那皇后一夜缠绵……不过我保证,定会护你周全,你若觉得下作,不愿意去,大可以拒绝,我赫连嗣以天起誓,绝不勉强。”赫连嗣一口气说完以后忐忑地看着希尔,毕竟这事儿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听到这儿,希尔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全部起因经过,至于这结果,便是落在了自己身上。不知道为何,希尔听到赫连嗣的要求后,下意识地看向了迪幻,迪幻则啜着笑意看着自己,点点头。看到迪幻点头,希尔内心不觉安稳了许多。 希尔并不是一介鲁莽武夫,他心里仔细思量,首先,这事儿有利于国家,其次,这事儿对自己并没什么大的害处,若是说并不光彩,倒也不会有别人知晓,只消说自己与迪幻外出寻亲便可,最后,这事迪幻也应允了。希尔不知道,不知何时他早已把迪幻当做了自己的妻子,而非他所自欺欺人的亲人。迪幻冰心玉质,早已知晓,却也并不点破,任希尔自己选择,只要能自己守着这心尖上的人便可。 希尔想了许久,对赫连嗣开口道,“王子,不知何时动身?” 这便是答应了的意思?赫连嗣心里一阵欣喜。 赫连嗣看着希尔身边脸上闪过一丝暗淡之色的迪幻,心中也是一时不忍,脱口而出,“迪幻,你也不必伤心,我看出你与希尔二人相互早有情谊,只是碍于这诸多原因未能在一起,待这事之后,太后要为她的两个朋友去找那神医萧一忧,到时你便也跟着去吧,为你祛这胎记。” 迪幻听到这里,眼前一亮,若是脸上的胎记祛掉了,那么……想到这里,心里便是止不住的欢喜,对赫连嗣是越看越顺眼了,至于希尔那事,她也就假装从来没听到一样。毕竟希尔年纪也不小了,偶尔也有生理需求,会去青楼之类的地方寻个乐子,如此想来也便没什么不能容忍的了。 何况自己这副模样,连父亲看到后都嫌自己长相恐怖,希尔是唯一不嫌弃自己,并拿自己当朋友的人,虽他也因自尊不愿与自己喜结连理,自己却也是理解的。 但如今,看到了可以拥有普通人生活权利的希望,如何不欢喜?迪幻强抑住内心的欣喜,对赫连嗣淡淡一笑,“那便谢过王子了,大恩不言谢,此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迪幻便是。” “好!”赫连嗣开心得紧,可随即想到自己没有跟太后商量便善做主张会不会怪自己呢?算了,不管了,毕竟让迪幻容貌回复正常,也是善事一桩,更何况如此还能够成全了希尔与迪幻,何乐而不为?想来太后也是会应允的。想到这里,赫连嗣便安心下来。他所了解的太后,虽然有时候肆意妄为,有时候心思缜密并且狡诈,但说到底终归有颗善良的心。 第四十章:偶遇故人 而后赫连嗣便带着希尔和迪幻离开这个密室,打算连夜出发――迪幻说什么也要跟着,虽然她口说要去熵朝见识见识,但希尔与赫连嗣都明白她是担心希尔的安危,希尔不禁多了几分愧疚,这个女子对待自己如此好,自己却……唉,此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归来,虽然王子已保证了自己的安全,但毕竟是宫内之事,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出意外,那么也是危险的。 迪幻,又何尝不知。 三人各怀心思走在街上,赫连嗣打算到前头买三匹快马便立即回熵朝,岂料半路出了意外…… 赫连嗣正走着,希尔和迪幻在他身后跟着,忽然有人挡在了赫连嗣的身前,赫连嗣本想教训一下这个不长眼的路人,但他还没抬头,只看身前这一大片阴影便猜出了大概――现在还不是让别人知道自己事情的时候,如此想着他便要离开,那阴影却如影随形,又挡在了赫连嗣身前,赫连嗣气结,却深知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赶紧逃开才是,于是捏了嗓子说道,“这位大哥,麻烦让让,小的有要事在身。” 那阴影却丝毫未动,似乎细细打量着赫连嗣,赫连嗣有些不自在,低着头又走向另一边。那身影按耐不住了,一伸手挡住了赫连嗣的去路,开口道,“王子莫要折煞在下,你若是自称小的,那在下岂不是要自称贱民了?”听这声音粗犷,赫连嗣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定是父皇身边左膀右臂的左膀离英。 此人力大无穷,性子急躁,声音粗犷,且比一般突特人更加鲁莽,比如此时,他只是看到一个人身形与王子相仿,还未曾看到容貌,便来问话。 赫连嗣终于抬起头来对着离英嘿嘿一笑,离英立即下跪,“果然是王子,你们还不跪下!” 他娘的!这大块头根本不确定自己是王子,只是猜测便来试探!赫连嗣心里一阵无名火烧的旺盛,他不露痕迹地向后退了几步,趁离英等人跪下磕头之时,便立即回过头左右手分别推了希尔和迪幻一下,喝到,“跑!” 只可惜他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离英。 还没跑几步,他便被离英提了起来,离英声音粗犷而憨厚,“多日不见,王子倒是记性变差了,不记得在下的功夫了。”希尔和迪幻见王子被离英一下子提溜了起来,一时便也停了下来,不再跑了,只是看着离英和赫连嗣。 赫连嗣又对着离英嘿嘿一笑,摸摸后脑勺说道,“离叔叔见笑了,多日不见,赫连嗣可是想念叔叔得紧哪!” “那你为何还要跑!自你那日去熵朝打探了情报了无音讯之后,国王急得要命,还以为你被帝国掳去当了俘虏呢!这下可好,赶紧跟我回去见国王吧!”离英也笑,笑得爽朗,旁人看得出他是真开心。 但赫连嗣可是真的不开心。 他看着离英,迟疑地开口,“那个,离叔叔,我……” 离英一拍赫连嗣的肩膀,把他放了下来,笑道,“有话你便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赫连嗣退后一步,略一抱拳道,“那我便直说了,此次我回来是有要事要办,此事紧急得很,望离叔叔先让我去办此事。另外不要向父皇提及我,等过些日子我的事情办完了,自会回来面见父皇,否则只是会让父皇平添担忧。希望离叔叔成全赫连嗣。” 离英看着赫连嗣,连声称好,“既然如此,那离叔叔若不放你,便是离叔叔不讲人情了,至于你的第二个要求……我给你三个月,若你还不回来,那我无论如何也要向国王汇报的,毕竟这有关王子你的安危问题。” 赫连嗣行了一礼,知道这已经是离英最大限度的退让了,对离英谢过后便带着希尔和迪幻离开了,走到城市的关卡边,买了三匹据说是最好的马,过了关卡开始上路。 只是此时赫连嗣并不知道,有人知道他回来了之后,心里暗暗盘算起了其他事情,这一路并不安稳,前路还有未知的危险在等着他…… 话说这赫连嗣,希尔与迪幻三人一路作伴,希尔与赫连嗣闲聊,迪幻细细的听着他们两个说话,谈论政事,也谈论一些社会风情,迪幻有时候看着希尔人真的神情,感觉心里全是满满的爱意,即便希尔刻意把注意力放在与赫连嗣的聊天内容上,但仍然会被迪幻温柔的眼神看得一阵不自在,下意识便选择了回避,也不知道他是在回避迪幻的眼神,抑或是心意。 只是迪幻并不在意,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希尔对自己的态度。平日里提及些笑谈闲话,希尔便像朋友,亲人,爱人一样,不过一旦涉及两人之间的关系,希尔便顾左右而言他,开始的时候自己还会感觉委屈,时间久了,便淡然了,习惯了。 赶路的时候虽然无聊,但时间也慢慢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傍晚,暮色沾染了整片天空。赫连嗣来的时候心里忐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样一个合适的突特男子,于是心急便连日连夜的赶路,现在已经找到了希尔,并且还有迪幻在,那便不能还那样没日没夜的赶路了,先是已经不着急了,再者不管怎么说迪幻也是一个弱女子,那样的赶路对迪幻的身体不好,怕迪幻吃不消。 赫连嗣三人加快速度从树林里出去,刚出树林便看到一个小村子,眼看也没有客栈之类的地方,只得不好意思地找了一户人家,敲开门,问是不是能借宿。 开门的是一个两鬓已经斑白的老头,脸上有深深浅浅的皱纹,脸色有些发黄,看样子已经年过七旬了,身形微微有些佝偻。听了赫连嗣的话,便侧向一旁,示意让赫连嗣三人进来,并未存有戒备心,一边还说,“请进请进,我们这荒山野岭的,难得来客人,不过我们这里有些荒凉,条件也不算太好,你们别介意。我和我家老太婆两人住,叫我陈伯就可以了。” “那你们的孩子呢?”迪幻疑惑地开口问道。 陈伯的神情一滞,身子微微向前倾,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我和老太婆膝下无儿无女,为了这事我家老太婆心中一直过意不去。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彼此有个伴就行啦,这位姑娘,当着我家老太婆。你可莫要再提这桩事情。” 迪幻听了,心里一阵感动,想这陈伯与陈婆婆年纪都这么大了,却仍然还彼此相惜相伴,不失为美满。若是自己也能与希尔这般,那便好了……如此想着,迪幻心里有些小小的期待和温暖。 就在这时,大概是陈婆婆出来了,声音有些厚重,却并不显得很苍老,听起来很有底气,“老头子,谁来了啊。是不是隔壁的赵婶又来和你借米聊天了!”声音还没落,便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走出来,虽然面容有些岁月这时的痕迹,可是却非常有精神,面色并不像陈伯那么土黄,脸颊上微微泛着红润。不过听那话的语气,却不怎么和蔼。 看着陈伯脸上有些尴尬的神色,赫连嗣和希尔同为男人,自然是能够理解,可迪幻刚才对陈伯的好印象却消失了一大半,原来男人都一样,不管年纪多大……这时陈婆婆看见了刚来的赫连嗣、迪幻、希尔三人,微微有些惊讶,“不是赵婶啊……”说着走到了陈伯身边,拍了拍陈伯的肩膀,“看来是错怪你了,对不起了,老头子。” 陈伯却苦着一张脸,对陈婆婆说,“不只是这次错怪我好不好,老婆子,我跟赵婶没什么,她只是上次家里暂时没米面了,来咱家借一碗米啊。再说当时你不是同意了吗?还把我推着出去,让我陪她多聊一会,说她夫君死得早,儿子又去突特国当了零工,平日里一个人怪寂寞的……” 听到这儿几人算是明白了,心里都在暗暗发笑,迪幻这时笑着开了口,“陈伯啊,难道你不知道女人喜欢说反话的吗?”陈伯一愣,陈婆婆多瞧了迪幻几眼,赞同的笑了笑,看向迪幻三人的眼神也变得友善了许多。 陈伯和陈婆婆走进屋子,赫连嗣他们也跟着走了进去,屋子里很简陋,也不大,只是收拾得很干净,看起来非常舒服,赫连嗣三人相视一笑,就听陈婆婆说道,“不嫌弃的话三位就住这里吧,我们旁边还有几间屋子,吃过晚饭了吗?” 三人摇摇头,陈婆婆笑了笑,“等着,我给你们弄饭去,吃过饭再带你们去看看今晚睡觉的地方。”说罢走出屋子,大概是要去厨房做饭,迪幻赶紧跟上去,“陈婆婆,我来帮你吧,我也会烧几个菜。” 在迪幻的帮忙下,饭菜很快就好,陈婆婆招呼陈伯,让他也一起吃饭,陪赫连嗣和希尔喝几杯酒。 第四十一章:迪幻情真 陈伯嘿嘿笑着,迅速坐到饭桌上,生怕陈婆婆反悔,陈婆婆佯怒瞪了陈伯一样,陈伯灿灿一笑,默默了后脑勺。 “山野小村,没什么好菜,简单做了几样,你们别见怪。”陈婆婆倒了一小杯酒,端着对赫连嗣等人说道,说罢便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颇有江湖儿女的气概,赫连嗣希尔迪幻也一起将酒喝完,聊表谢意。陈婆婆看了,顿觉这三个人脾气性子与自己很对。陈伯和陈婆婆以及赫连嗣三人吃着酒菜,借着酒意聊天也便聊开了,陈婆婆看着迪幻喜欢极了,这个姑娘烧的一手好菜,男人说话时不该插嘴的绝不多说,有眼色,贤惠,却也不乏豪爽之气,不拘小节。不过有时候他们说着话,迪幻便看着希尔,眼里尽是温柔。陈婆婆大概也懂几分迪幻的心思,便笑着开口问,“迪幻,你与希尔可是夫妻?抑或恋人?” 迪幻听了这话,心中一阵惊慌,又有些甜蜜,便不作答,只是看着希尔,希尔却张着嘴明显愣了一下,“呃……”又转头看了看迪幻,摇摇头,“陈婆婆,不要开玩笑,我们只是朋友。” 迪幻脸上的笑容一僵,看了看希尔,也跟着点头,“对,我们只是朋友。”希尔听到迪幻开口,心里忽然有些不忍,可是毕竟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关系,若是承认了,反而是说谎,他却不知道迪幻的眼眶开始有些发热,迪幻只得睁大眼睛,笑着说,“陈婆婆,别取笑我们了,快吃饭吧,来,我敬你一杯!” 陈婆婆看到两个人的反应,心中大概也明白了几分,不多追问,便端起酒杯,与迪幻一饮而尽,心中暗暗叹道,可惜了这样一个好姑娘。 快吃饭的时候,陈婆婆便又类似感慨的说道,“这男人啊,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就喜欢漂亮的女人,对不对啊,老头子?”说着,眼睛死死盯着陈伯,可几人都知道这话是说给希尔与迪幻听的,迪幻心中微微感激,却不忍看着希尔难堪,便开口道,“这也难免,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陈婆婆。” 希尔看向迪幻,一时无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知道迪幻对自己的心意,一直都知道,可是他却……尽管他也非常想接受迪幻,与迪幻共度余生,可是每每这时那该死的自尊心便爬上心头,让他逃避与迪幻的关系。他知道为此迪幻伤心了很多次,尽管迪幻并没有在他面前掉眼泪或者抱怨什么,可是他懂。他一直懂。 他与迪幻之间,相知相惜,却总差了那么一步。他心内叹息,恨自己,而迪幻每次又是那么善解人意,让他几近无地自容。迪幻看着希尔眼神有些发空,便知道希尔又在自己想些什么了,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口,让他回过神来。 终于吃完了这顿饭,陈婆婆哼了一声,带着几个人便去了旁边的屋子,一间放置杂物,一间放置粮食蔬菜,能住人的却只剩一间了,陈婆婆愣了一下,“这里长年不来人,我都忘了只剩一间屋子了,老头子!快去把那杂物间腾出来给迪幻住!” 陈伯只得应下来,“好,老太婆,我这就去!” 迪幻拦住了正要去杂物间的陈伯,微笑着开口道,“不用麻烦了,我与他们一起住便可以了。” “哎,那怎么行,老头子,快去快去!”陈婆婆拉过迪幻,看似责怪地看着迪幻,迪幻却又唤住陈伯,“真的不用了,我向来如此,以前在突特,有时候我和希尔对饮,喝得太晚了我便与他住在一起,所以真的没什么,只是三个人一起住一晚而已,我相信赫连嗣和希尔的为人。” 陈婆婆却听错了重点,恶狠狠地瞪着希尔,“你居然和迪幻共处一室,却还说只是朋友?”希尔面对陈婆婆的质问,却是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应对,还是迪幻解了围,拉着希尔与赫连嗣一起走进屋子,对陈婆婆和陈伯说,“你们也去休息吧。” 但看着这夜,似乎难以将息。 天边的夜色茫茫,仅有几颗暗淡的星光点缀其中,月亮则是被大朵的云层遮盖,整个村子笼罩在静谧的夜色中,只有草丛偶尔会传来几声知了的叫声,又很快淹没在这夜色中,仿佛世界就此凝固。停滞不动。 三人进了屋子,就见这屋子比之前那间宽敞许多,但有些灰尘,一看就是很久没人住过的,有两张床,和几床被褥。三人当下决定赫连嗣和迪幻睡在床上,而希尔则是打地铺――毕竟赫连嗣是一国王子,而迪幻又是个女人,都不能委屈他们睡在地上,那么只有希尔打地铺了。 一时无话。 也许是赶了一天路有些疲惫,于是几个人便都早早休息了,不多时,便酣然入睡,悄然不觉屋外还有两个人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们…… 等三人入眠越来越深时候,从门缝伸进来一只小管子,如果他们中哪一个忽然惊醒,便能看到这个管子里缓缓散出烟雾,那些烟雾浓郁极了,慢慢扩散开来,充斥了整个房间。过了一会,大概是确定这些烟雾已经被屋子里的人全部吸收了的时候,两个黑衣人破门而入,赫连嗣首先惊醒,看到眼前这几个人便已明白几分。 接着醒来的是希尔,他被吓了一跳,立即问道,“你们是谁?” “杀你们的人。”领头的人冷冰冰的开口,这时迪幻也慢慢睁开眼睛,但她却感觉异常疲惫,还没搞清楚眼前是什么情况。 接着黑衣人便不废话,执剑只一个转瞬便来到他们身边,赫连嗣刚想出招,却发现自己身上软弱无力,他吃了一惊,来不及细想便从床上闪开了,只是这么一个瞬间,也慢了一些,被黑衣人的剑伤到了手臂,不由得吃痛。 另一边的黑衣人看了看身材瘦弱的迪幻,心里打算先解决了希尔再来杀迪幻,于是闪身到希尔身边,此时希尔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平时力大无穷的他现在身上却没有丝毫力气,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衣人,他也并不想像赫连嗣那样躲开,他觉得自己是个男人,便要敢于面对。 黑衣人举剑便冲着希尔的胸口而去,就在此时迪幻忽然冲上前来挡在希尔身前,因为身高的差距所以这一剑并没有刺进胸口,而是狠狠刺在迪幻的肩膀上,迪幻痛呼一声便气息微弱的倒在希尔身前,黑衣人也没有料想到,所以楞了一下。希尔看着迪幻因疼痛晕倒而紧闭的双眼时,虽然他身上没受到伤,但他心里却像被无数把尖刀刺进一般。他想要杀了眼前正因吃惊而愣住的黑衣人,可是他却使不出半分力气,他从没感觉如此无助,他将迪幻抱进怀中,既然生时不能与之相伴,那么死后便一起上路吧。 此时黑衣人反映了过来,正要一鼓作气,将两人一起刺杀,却从门外闪进一个身影,一把剑直直刺穿了黑衣人的心脏。 希尔惊讶地睁开了双眼,却见眼前的赫然是陈婆婆。 陈婆婆仍然身着简朴的素色棉布衣裳,却双手执短剑,那右手拿着的剑的剑锋上闪过一丝明亮,还沾染了温热的血液,正是刚才那黑衣人的血。 希尔愣了一下,这时赫连嗣也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走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陈伯,几人聚集在这间屋子里,赫连嗣先开口问道,“陈婆婆,你……” 只见陈婆婆与陈伯对视一下,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陈婆婆咳了一声开口说道,“我娘亲早亡,只剩我与父亲相依为命,父亲怕我受欺负便授我武功,但也是因为这样,我在练武的时候多处受伤,导致我不能怀孕……”说到这儿,陈婆婆面色一暗,陈伯却紧紧握住了陈婆婆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揽陈婆婆入怀,“你看,你今天帮了他们,把这两个黑衣人杀死了,不是吗。”陈婆婆眼角泛湿,轻轻点了点头,又看着希尔说,“村头有家医馆,你们快随我们去,迪幻身上这一剑虽然未伤及心脏,但是时间久了失血过多还是有危险的。” 说着便要去扶迪幻,迪幻仍然昏迷不醒,在希尔怀里安详的闭着眼睛,看起来像个瓷娃娃――如果没有脸上的那一片胎记的话。但是希尔一把将迪幻抱了起来,对陈婆婆说,“我带她去吧,陈婆婆带路便可。”陈婆婆看希尔对迪幻的态度似乎发生了变化,而希尔也的确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一个女人不图名分的陪伴了自己多年,且性格与自己又相适,不嫌弃自己穷,甚至愿意为自己送命,自己也早已对她心生情愫,只是碍于尊严。但如今不同了,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这样对待迪幻了。迪幻为了他宁愿丢掉性命,那么自己为什么不能为迪幻丢弃那所谓的可笑的尊严呢? 希尔想着,便打横抱着迪幻出了门,迪幻的伤口仍然不停地流着血,渗透了迪幻的衣襟,也许是失血过多导致迪幻的面色惨白,希尔的心里又狠狠地疼了起来。 他抱着迪幻,陈婆婆也不多说什么,便于陈伯在前面带路,赫连嗣看着希尔与迪幻,心中也是了然。一路无话,几人便到了村头的医馆。可是夜色已深,大夫早已睡着了,希尔抱着迪幻一脚踹开医馆的门,便大步走进去,走过前堂,穿过院子,到了大夫住的屋子,腾出一只手敲门。大夫早已被这声响吵醒,便问是谁。 希尔说请大夫治病,大夫却说明天清早来看病吧。希尔抱着迪幻就跪了下来,慢慢的,虽然迪幻晕过去了,希尔却也尽量不让迪幻感觉到任何不适,任何颠簸。“求求您了!”希尔艰难的开口。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求人。 终于大夫也被折腾的睡不着觉了,只好起床来给迪幻治疗。不过幸好没有拖太长时间,所以迪幻的伤势不会危及性命,不过这一剑虽然不深却狠,迪幻本来就是个女生,再加上这次的伤,她的身子以后会非常虚弱,不能受到哪怕推搡这类的伤害。 希尔听到后难以抑制的难过,不过又有些庆幸,总而言之迪幻的命是保住了,那么自己还是有机会补偿迪幻的,有机会对迪幻好,有机会让自己来保护迪幻。 于是赫连嗣就被忽略在一边,直到给迪幻看完伤口,开完药,希尔这才想起了赫连嗣,急忙让大夫给赫连嗣看伤,赫连嗣一脸无奈,嘴唇有些发白,不过总归比迪幻的情况要好很多,他看希尔对迪幻的情真,也便不去计较,反正迪幻的伤势比他重多了。 大夫开了药方并且也都嘱咐了,并且也在他的药铺抓了足够的药,赫连嗣付了钱,几人便一起离开了。希尔心里觉得亏欠赫连嗣更多――虽然赫连嗣支付的一部分是给迪幻医治的钱,但希尔心里已经把迪幻当做自己家里人。 等他们回到陈伯他们家的时候,已经是黎明,天之将晓,天边微微露出了一弯太阳。希尔抱着迪幻走进屋子,轻轻地把迪幻放在床上,目光一刻也不愿意离开迪幻。他看着迪幻闭着的双眸,那长长地睫毛,白皙剔透的皮肤,单薄的鲜红欲滴的嘴唇,就连那片可怖的胎记此时在希尔看来都无比美好,他从来没觉得迪幻如此美丽,这么让人心动。 他并不知道,那是他隐藏了太久的情感,被他所谓的尊严所掩盖的爱情。 希尔的手轻轻抚上迪幻的脸庞,微微有些颤抖,他感受着迪幻的体温,从没有如此真实的感受过迪幻,这个他爱的女人。他爱她,一直爱,从第一次相见,相谈甚欢时就爱上了她。 第四十二章:相见旧事 那是很多年前了,这么多年来这个城市里发生了很多改变,可是唯一没有改变过的便是希尔和迪幻。不是指容貌,而是说他们的情况。那时的希尔仍然是个穷小子,虽然容貌不错,也勤劳能干,但没有一处大宅子,没有丰厚的彩礼,所以连媒人都不愿意给他介绍姑娘家。 希尔虽然满心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毕竟是自己没有能力,赚不到钱。又有谁家的姑娘愿意吃苦呢?哪怕自己有一个稳定的住宅也好啊,那么家境相对贫寒的姑娘便也愿意嫁给他了,可是他父母早亡,连一个子儿都没留下,更别说宅子了。 于是他便一直单身,同龄的男人也不愿意和他喝酒,因为他没钱,有时候叫上几碟好菜,希尔便面露难色,一起工作的人便心中明了。也有热心肠的,愿意请他吃酒吃饭,可是这总是请客,希尔无法回赠,不说那请客的人,只说希尔也没脸再去了。 不过希尔仍然坚信只要努力工作总会有一个安稳的家的。他辛苦工作,不可能手头那么紧,可是他都用来还债了,他是这么说的。其实也没人追着他还,那些人大多是在他小时候见他可怜的人,便赠与他一些吃食抑或留他住宿几天。所以当希尔长大成人后,便也一家家还回去,也许是给钱,也许是买物。 从前为了活命,他丢弃了尊严,如今自己可以赚钱了,于是他便处于那自尊心的驱使下,即便自己捉襟见肘也要还给那些人家。若说感激之情,却并未见得有多少。那些人大多是假慈悲,为了做做好事,于是怜悯自己。他暗暗下定决心,当日这些人赠与自己多少,他便十倍奉还。 这样的还法,自己的手里当然剩不下多少钱。 又是一个普通的日子,正巧轮到他休息,他便拎了一大壶廉价的酒到丝湖边,准备自己独醉一场。“这酒虽说便宜,也不好喝,但却醉人。”便举起酒壶独饮起来。 他大喝一口,放下酒壶,便看见一个身着鹅黄色纱裙的姑娘在自己不远处坐着,那姑娘脸上遮着白色的面纱,但仅是侧脸已经极致完美,她的头发也只是简简单单的梳了个髻,插着一支流云玉苏钗,这让久未与异性接触的希尔心中砰砰直跳。他便提起酒壶走到那女子身边坐下了,那女子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希尔,大大的眸子里凝着莹莹的泪水,欲掉未掉,看起来楚楚动人。 希尔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到身后有那么几个人指指点点地说些什么。 ――那不是迪幻吗? ――哎,还真是,快离她远一点,谁知道她脸上那鬼东西会不会传染,别搞得咱们也嫁不出去,那就算完蛋了。 ――是啊,咱们快走吧。对了,你知道这次城西将军家的小姐举办了一个选丑赛吗? ――知道啊,就是让城中的人写一张小纸条,写上他认为最丑姑娘的名字,然后数一数,票数最多的那个就是咱们城最丑的姑娘。 声音越来越小了,那两个嚼舌头的女生也越走越远。希尔疑惑地看着迪幻,心想这姑娘如此动人,怎是她们口中的那个丑女? “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坐在我身边,不管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都要告诉你,刚才你已经听见她们的对话了吧。赶紧走。”迪幻把头转回去,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她刚才已经看到希尔目光放空,明显就是在听那两个女生说话。 希尔把酒壶往两个人中间猛然一放,“我觉得像姑娘这么好看的人不多啊,那些人何出此言?” 迪幻歪了歪头,看着希尔,“本来刚才我心情不太好,正打算跳湖,现在被你一打扰便没了兴致。我不妨告诉你,我便是这城中最丑的姑娘迪幻,脸上有一大片恐怖的胎记,我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我爹娘也不喜欢我,兄弟姐妹们也不愿意和我玩,我每天只能自己呆在房间里看书,尽管我读书烹饪琴棋书画茶道都略懂一些,但至今也没有人愿意迎娶我,就算我爹爹说愿意出再多嫁妆也没人愿意娶我。没人!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见我带着面纱,觉得我好看……若见了我真实的面容,必定逃之夭夭,呵……”说着迪幻的眼眶又泛了红,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又笑了,像是挑衅似的看着希尔。 希尔听到迪幻的话,微微一愣。人人有爱美之心,可,就因为这样而歧视一个人对吗?那么自己到底想要接近这个姑娘的原因是什么?是觊觎她面纱外的美色,还是她的身影朕单,抑或冥冥之中有所注定?他不知道。他定定的望着迪幻,把酒壶递给迪幻,“若你不嫌弃,我们便痛痛快快地喝上一些。我自幼父母双亡,衣食无依,漂泊无处收容,后来我自己努力赚钱,也终究也买不起一个住处,直到如今也没有人愿意嫁与我为妻。原谅我刚才的鲁莽,可能刚开始我来到你身边坐下只是看你面纱外的样子极为美貌,可我刚才听了你所说的话,觉得你与我虽经历不同却可以惺惺相惜。”希尔说完对迪幻笑了笑,发自内心的真诚的笑容。 迪幻便也跟着笑了,拿起酒壶便大大的喝上了一口,结果被呛得不停咳嗽,希尔帮她拍着背,迪幻心中莫名一暖,也许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这般真心的对待他吧。迪幻那已经被嘲笑攻击的变得僵硬冰冷的心脏慢慢有些柔软了。迪幻把酒壶又递还给希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轻轻将面纱取下,转过身正对着希尔。 希尔初见迪幻的整张脸时被吓了一跳,那片胎记果然恐怖,可是过了一会,他晃过神来,却觉得迪幻有些可爱,也便看着习惯了,就像这城中的每一个人一样。 希尔的反应迪幻看在眼里,也明白不害怕这张脸的人几乎不存在,连自己有时候都会厌恶自己,更遑论他人。可是过了一会,希尔那变得平和的眼神便让迪幻感觉很温暖。那是一种平等的,没有嘲笑讽刺嫌恶的眼神。这种眼神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 迪幻便这样轻易地被感动了,注定了她至此之后对希尔的守候。那是一种世上似乎只有他可以依靠的感觉,只要在他身边就好,他便可以带给自己这样平和的感受,这样的好。迪幻又笑了起来,戴起面纱,“走,今儿个姑娘我高兴,请你吃饭去。” 希尔却迟疑一下,迪幻站起来,将希尔也拉起来,“走吧,扭扭捏捏地干嘛?刚才你请我喝酒,现在我请你吃饭,再好不过。虽说我没人娶,但家里也还算富裕,手里的零花钱总是够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好朋友啦!谢谢你。”希尔连忙摆手,说道,“你请我吃饭,谢我干什么?况且我请你喝的那酒便宜的很。” ――对了,说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迪幻,你呢你呢? ――我叫希尔。 迪幻拉着希尔慢慢远去,去了一家酒店吃饭,要了几个好菜,那是希尔从来没有吃过的好菜,有肉,肘子,也有精致的素材,面食米食一应俱全,甚至他都不敢动筷子了。 这便是迪幻与希尔的初见,充满了命运的玩笑与他们彼此的相惜。 希尔正回想着,却感觉手下的脸庞有些移动,他赶紧低头去看,只见迪幻的眼睛慢慢睁开,开始眼睛里充满着迷茫,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但仅仅是这样,也让希尔高兴得紧,他赶紧将迪幻扶起来,从床边的柜子上取了水杯,将水杯递到迪幻的唇边,迪幻顺势喝了一些茶水,脑子似乎清醒了很多,便抬起头看着希尔,先是迷糊了一会,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个激灵抓住了希尔的双臂,急急问道,“希尔,你有没有受伤?” 她说着,可是太大的动作让她的伤口有些裂开,又跌回床上,希尔赶紧扶住迪幻,有些责怪地说,“好不容易让大夫给你包扎了伤口,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我没事,你放心吧。”希尔虽然嘴上说着迪幻,但心里却充满了感动。这个女人,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了吧。醒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自己有没有事,真傻。 迪幻像是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希尔轻轻点了点迪幻光洁的额头,“你呀。”说罢,希尔看着迪幻有些发红的脸,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接着道,“对了,迪幻,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说就说呗,怎么这么严肃?怎么了?”迪幻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次咱们前去熵朝,我已经答应了王子,那么就必须要去。若是以前倒也无所谓,但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迪幻担心的问。 “现在我想把你娶回家,怕你会介意。”希尔正色地看着迪幻,说道,迪幻听了这话脑子一下变得空荡荡,不知道说什么了。“我是真心的。从我们第一次相见,我就喜欢你,我就爱你,那是一种无法表达的感情,但我知道它是真的。以前我在意尊严,怕娶了你别人说闲话,但现在我不怕了。我只要你,要你好好的在我身边。等这次事情办完了之后,你愿意嫁给我吗?” 迪幻有些呆了,足足愣了半晌,希尔却也不急,饶有兴趣的看着发呆的迪幻,直到迪幻的脑子重新开始运转,她说,“好,好,好啊。我怎么会介意呢,这么多年我也等了,你能娶我,我就很高兴很高兴了。真的。”迪幻的眼睛红红的,眼泪止不住的便掉了下来,希尔伸出手为迪幻擦掉眼泪,轻轻捧起迪幻的脸,认真说,“我懂,我都懂。可是我爱你,你懂吗?” 迪幻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点头,希尔摸了摸迪幻的头,温柔地说道,“乖,那你便先睡吧,好好休息养伤,不然你不在了,我去娶谁?”迪幻听了希尔的话,也觉得自己的伤口似乎还隐隐作痛,便点头。只是平日里经常见的,梦里也经常见的面容,此时却觉得怎么样也看不够。那么好看,那么值得被依赖。 她,也爱他啊。 迪幻看着希尔离开房间,嘴边挂着幸福的微笑慢慢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也许她会做一个很美好的梦。 第四十三章:实施计划 赫连嗣三人在村子里休息了好几天,才慢慢恢复了身体,而迪幻的身子却仍然有些虚弱,只是熵朝那边的局面瞬息万变,他们不能在这里久待,希尔虽然心疼却也无可奈何,他知道赫连嗣说的是对的。 于是希尔便决定让迪幻留在这里养伤,等他办完事情回来接迪幻,然后回城成亲。 迪幻不舍得是真的,但是她也明白,自己不能做一个任性不懂事的女人,她必须让希尔去。若不是赫连嗣,若不是这次的事情,那么希尔也不会看清自己的心,决定娶迪幻为妻,她对赫连嗣始终尊敬并且感激的。于是她便乖巧的点头,她想自己要好好养伤,如果希尔可以平安归来,自己便可以尽早与希尔成亲,想想多么美好。 希尔看到迪幻的决定,心里隐隐有些骄傲。他知道这就是他的女人,懂事,并且体贴,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么想的,居然放任这么好的女人在自己身边,却迟迟不愿意迎娶她,希尔心中暗暗叹息,对自己有些不满。 于是赫连嗣留了好些银子给陈婆婆,让陈婆婆照顾迪幻,多做些好吃的。希尔看到这里更是感动,觉得赫连嗣对自己和迪幻如此好,那么自己为他办事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 没过多久他们便离开了村子继续上路,迪幻站在村口看着赫连嗣和希尔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为希尔祈祷,希望希尔可以平安归来。她,等了那么久的人,千万不要让她绝望。 赫连嗣与希尔总算一路平安到达了熵朝,赫连嗣心里却有些疑惑,不知道这追杀他们的人是谁派来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否则希尔和迪幻平日里除了没什么朋友不招人喜欢之外,也没什么敌人,那么只有自己,是别人派来追杀自己,牵连了迪幻和希尔。 不过赫连嗣一路来也没想明白,等到了熵朝,便更懒得去想了,反正先办完太后的事情,其他的都暂且搁置。 林梦看着赫连嗣带来的男子,打量了一番,他的身材高大,面目也俊美,真不知赫连嗣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优秀的男子,并且是做这么不入流的事情,不过既然是赫连嗣找来的人,那么忠诚度必然是有保证的,林梦也不用多去怀疑什么。只是微微走了走神,便回过神来,招呼赫连嗣和那个名叫希尔的男子与自己同坐一桌,开始讨论起计划。 赫连嗣回突特王国不在熵朝的这几天里,林梦每日闲来无事便时常去与那名叫小蝶的女子联络感情,时间久了便知道小蝶生性质朴,所以这次的事情林梦便有些不忍心她去做,虽然说林梦可以保她安全,但仍有万分之一的危险,林梦怎忍心她去以身涉险,不过小蝶却经常打趣林梦,位尊太后,却如此宅心仁厚。她也想开了,不再因为林梦的威逼利诱而去为她做事,而是真心希望林梦好,所以为林梦去做这件事,林梦更为感动。 而现在,赫连嗣又找来如此优秀的男子,若此事一击不成,那么受牵连的不止是林梦自己,还有小蝶,还有希尔,林梦更听赫连嗣说了希尔与迪幻的爱情故事,鼻子微微发酸,若是希尔出了事情,自己怎么去面对迪幻。 等这次事情倘若可以安全度过,那么林梦便决意带希尔与迪幻,遥礼焚香一起去忘忧谷找那萧一忧,为他们治病――不过这人数,略微有点多了。 林梦没再多去想些什么,只是安排好了一切事情,这次,一定,必须要成功。皇后,若不除你,我林梦无以安心。林梦想。 让赫连嗣和希尔退下后,林梦一人望着窗外,忽然有些寂寞,即便有林沫有赫连嗣,可她觉得自己内心的某个地方仍然是空的。就像是黑洞,吞噬她的一切情绪,她没办法去填补,她不知道谁才可以给我安心的陪伴,谁可以让她依靠。 纵观这些年来的男人,从第一个丈夫,第一个男人,她爱过的,爱着她的,如今看来皆是虚无,最终留在她身边的,可以与她平等而站的男人,几乎没有。一个都没有。拓拔奕不在了,那个给她宠爱的男人不在了,她爱他,他可以给她安全感,让她安心依靠,可是他为自己而死,自此而后的男人,自己无一能动心,包括哥哥,林沫,赫连嗣。自己只是贪晌温暖,妄图从他们身上找到一丝温暖的感觉,可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带给自己这样的感受。她只能,最终她只能自己去面对。 叹了口气,林梦走出她的寝宫,皇宫果然如书中所言,像一个大大的牢狱,一个囚禁小鸟的金丝笼,虽然富丽堂皇,但没有自由,不如外面自在。若是有机会,若是有缘让林梦遇到那个可以依靠的人,林梦便甘愿与他结伴而离去,去市集做一对寻常的夫妻,如此变好,林梦便心中知足。 可惜,不知道这样的要求会不会太奢侈,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遇到那个人,更不知道自己希望的生活能不能顺利,毕竟她尊为一国之后,这个担子固然带给她不少好处,比如权利,比如金钱,但是也带来诸多烦恼,比如婚姻,比如自由。也许这世上便是如此,有得必有失,每个人都无法得到一切,有得不到的,才会珍惜手中所得到的。 林梦怀着满腹的心事走出了寝宫,太监和宫女便要跟着她,林梦嫌他们麻烦,便留他们在寝宫,一个人出去走走,想来这宫里让林梦颇感安慰的也只有紫苑玉儿小蝶这几个宫女了,还有便是那傻傻的林沫,他未经人事,见了自己便不知道如何是好。林梦想自己大概只是拿他当朋友,或者家人,至于这爱情,是丝毫没有的,他也只是未曾与女子接触,见了自己,便觉得心动,可他不知道,这并不是爱情。 林梦如此想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皇子们读书的地方,林梦看到花园里三两少年结伴而背书,或玩闹,心里也觉快乐,蓦然想起,其实自己也不过十多岁而已,竟然已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林梦无法躲避,只能面对,这些经历让她更成熟更勇敢也更坚强了。也许自己应该感谢才对,林梦心里轻轻地笑了。 林梦漫步而行,正打算离开这里,去御花园看看,却在此时忽然听到争执的声音,不,或者说是几个少年斥责一个男生的声音。林梦便走过去,站在那树后,听他们在说些什么,自己这爱管闲事的毛病,看来可不好改啊。林梦心想,这可不是好习惯,就像遥礼爱磕头的毛病一样糟糕。 思及至此,林梦便专心去听那几个少年的声音。 ――熵明琪,你以为你是谁?以后见到我们哥几个,都得跪拜,听懂没? ――就是,你个小杂种,还读什么书?害我们被先生教训,说我们不如你,真是可笑了,我们哪里不如你?恩?我们哪里不如你! ――是啊,你只是个地位卑微的小皇子,哪里比得上大哥二哥,难不成你还想做太子?呵呵,简直是做梦!白日梦!趁早醒来吧你! 声音至此,伴随着一声响亮的耳光而落下尾音。林梦心里只觉可笑,这些小孩懂什么――虽然自己只比他们大一两岁,可是他们毕竟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他们不知道爱过恨过的感觉,他们不知道嫁给不爱人的感觉,他们不知道步步为营的感觉,他们也不知道心爱的人死去的感觉,他们更不知道这宫中的诸多阴谋。他们只是一张白纸,被他们的母妃宠坏了的小孩,心智与年龄不成正比。 想到这儿林梦忽然好奇那个被他们训斥的少年是个什么样的人,若能被旁人嫉妒,想来也是不容易,必然是极度让人厌烦或者极度优秀,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林梦慢慢走过去,从几个少年的身后走过去,正好可以看到那个少年。 那少年约摸比林梦年少二三岁,身材有些瘦弱,但是却站得笔直,哪怕刚刚被扇了一耳光,仍然不见卑微之色,神情颇为倔强。他并不像其他皇子那样穿着金丝银绣,只是穿着简单的绸子和棉布的衣服,底色是黑色的袍子,衣襟却是绣着金黄色的图纹,但看上去明显就不是金丝。想来这少年的母妃定然不受宠,不知道又是哪宫的皇子。 他站在那里,眼前的几人仿佛不在他的视线之内,他的眼神微微空洞,似乎什么也没在看,他的头发全部束了起来,看起来整个蛮精神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但是嘴唇却有些泛白,他的双眸漆黑,仿佛深不见底,我不知道那里面藏着什么,也许是洪水猛兽,也许是一汪温泉。笔挺的鼻子,脸庞似刀锋削过的雕像那么恰到好处,非常好看――哪怕是见过诸多美男的林梦,也不禁有些看呆了。 也许面容有比他更俊美的,但没人比他的神情更合自己心意,仿佛是另一个自己,那么倔强,那么孤独。让人不觉便为之动容。林梦不由得走上前去,拦住另一个打算扇那个叫做熵明琪的少年,只是林梦没有理会被自己拦住的那人,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熵明琪问道,“你为何不躲?” 熵明琪有些疑惑的看着林梦,似乎好奇林梦的身份,又好奇林梦的举动,又有些防备的神情,林梦淡淡的笑了笑,他便答道,“逃避没有用,今天我躲了,他们总会找到其他机会欺负我。他们看不惯我,那么便随他们去。” 还不等林梦思索这话中的意味,另一旁的少年便急了,看样子似乎是那个被称为大哥的大皇子,他扬起手便是一耳光打在熵明琪的脸上,林梦心中不由得一痛,放开了自己正抓着的那少年的手,站在熵明琪身边,那几个少年见了林梦的样子,目光里却有暧昧不明的光彩,看那猥琐的样子便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这样的人,林梦撇了撇嘴,死路一条。 只见他们看着林梦,眼睛里都要散发出绿光来,林梦无意闪躲,身边的熵明琪却急了,将林梦藏在身后,急忙道,“你们不要欺负她,有什么便冲我来。” 只见那个大皇子露出淫荡的笑容说道,“冲你来?你能代替这小美人服侍我?不过你这容貌倒是也不错,那么这样吧,你陪我们哥几个,我们便放过这小美人。” 林梦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这几个小王八蛋,真是欠收拾。若不是在除去皇后的紧要关头,真想把他们一个个的都砍了脑袋。这时林梦还没有反应过来,熵明琪便拉着她跑了起来,那几个皇子明显还没反应过来,熵明琪已经带着她跑远了。他抓着林梦的手,手指纤长,手掌并不宽大,但是足够温暖。林梦跟在他身后跑着,有些气喘吁吁,不过还好林梦跟林沫练了几天武功,虽然没练出什么招式,但体力却好了很多。 第四十四章:布置计划 终于到了御花园的一处亭子,熵明琪停了下来,他也累,直接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然后他看着站在一旁的林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林梦也坐下来,问他,“他们打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跑?”他把杯子放下,很认真的看着林梦,说道,“跑?我们每日都要一起上课,我跑得了一次,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呢?这皇宫虽大,但总归也是父皇的宫殿,我能躲哪里去?”少年眼神里有些暗淡,有些绝望,林梦看得到,“那你这次为什么要跑?”林梦问,虽然她心里隐隐知道答案,但她还是想听他说。 果然,他看着林梦,“因为他们要伤害你,他们不认识你,我带你跑掉,他们就找不到你啦。对了,你是哪家大臣的女儿,怎么从来没见过。”说罢他又打量了林梦一番,似乎想从记忆中把我翻出来,但是未果,便低下头,脸有些红,“这位,妹妹,长得可真是好看,怪不得他们要动心思了。你还这么小,怎么出来乱跑。” 林梦看着他的样子,吃吃笑了,“妹妹?我大概比你要大两三岁呢!” 熵明琪抬起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梦道,“真的?可是你看起来好像要比我小呢。” 林梦没搭理他,从盘子里挑了些好看的水果开始吃,他看着她吃,这样的目光盯着林梦,让林梦有些不好意思,“你也要吃吗?” “不,我只是想看着你。也许以后就看不到你了吧。”熵明琪有些伤感。林梦忽然想起来,这少年若是回去,必定又会让那些皇子欺负,想来心里便难受起来。林梦拉起他的手,他愣了一下,脸倏地红了。林梦觉得他可爱极了,便笑,好不容易笑完,摸摸他的头,“这样吧,明琪,你随我来,我找个人教你武功好不好?” “你能找人教我武功?父皇只让林统领教大哥武功,所以那些皇子都跟着大哥,只有我看不惯,他们就总来欺负我。”熵明琪眼睛亮起来,林梦看着他,心里微微叹息,说到底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呀。林梦点点头,“不过你答应我,不要问我任何问题。”熵明琪的心思已经被武功两个字占据,脸上挂着满满的笑意,点头。 林梦满意的笑了,只是看来赫连嗣和林沫又要有的忙了。 林梦带着熵明琪走向林沫的练武场,赫连嗣这时应该在和希尔聊天吧,毕竟今晚就要实施计划了,他大概有许多要交代的话对希尔说,再说他们两个大男人说话,自己总有许多不知道的地方,也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哪里有这个小少年有趣。总算有人陪自己了,可不能用太后的头衔吓跑了他,林梦心里笑了。 林沫看见林梦带来熵明琪,行了一个礼,“小皇子万福金安!”不过林沫与林梦相熟,早已知道林梦不喜别人给她跪拜的习惯,于是也便没有给林梦请安。趁他站起来的时候,林梦附在他耳边说,“嘿,等下别给我说漏了,他还不知道我是太后呢。”林沫讶异的看了看林梦,又看了看熵明琪,于是点点头。 熵明琪的眼睛里只剩下林沫,根本没注意到林梦与林沫说了什么,他的脑子里只有林沫,他崇拜林沫,林沫武功极高,哪怕是大皇子也只学到一两成,便在宫里横着走了,那么自己若多学一些,岂不是……想到这里他高兴极了,林梦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也觉得开心。于是熵明琪也便没有好奇为什么林梦可以让林沫教他武功,或者就算他好奇,也因林梦之前与他的约定,他便不能问。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有些暮色,林梦把熵明琪交给林沫送回去,让熵明琪每天有时间就来找林沫练功,然后林梦便走了。林沫也是知道林梦的计划的,而且他也应该参与的。这时候应该已经开始了吧,林梦必须回到自己的寝宫,不然别人很容易怀疑到她身上的。想到这儿,林梦加快了步子,走到了自己的寝宫里。 小蝶那边,怎么样了呢? 另一边的小蝶正在给皇后准备晚膳,皇后今日觉得自己有些胖了,于是每晚都只吃很少的食物,今晚要准备的就只是一些粥和一些素菜,也不知道这药放下去会不会有味道,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放进去,毕竟这是太后嘱咐的事情,自己也答应帮太后了。 太后说这药不会让皇后立即昏迷,否则那些宫女便会怀疑到自己身上,这药只是会让皇后感觉很疲惫,想睡觉,而若是睡着了便是皇宫倒塌了她也不会醒来。这样,别人只会认为是皇后别有用意才对宫女们说自己要早早睡觉,想到这儿,小蝶不由觉得太后的心思之缜密,还好自己是帮太后的,太后对待自己人却是没的说,非常好。自己这些日子与太后诸多接触,太后经常给自己一些首饰脂粉,都是上乘的嫔妃们用的物品,虽然说这些东西对于太后来说是唾手可得,但对于小蝶这样一个小小的宫女来说,即便是死了也不一定能得到其中一样,如此,她便更加感谢太后,即便是自己死了,也便死而无憾,拥有过那么多奢侈的物品,自己的家人也有保障,还有什么牵挂呢? 不过说是这样说,若是能活着谁也不愿去死。 所以趁没人往饭菜里撒进迷药的时候,小蝶的手还是有些颤抖,心里也非常忐忑。她这一生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而且她本就是个胆小的人。不过太后说了做完这件事便让那最有名的萧一忧给自己易容,自己倒也不必担心什么。于是小蝶狠了狠心,把药都洒了进去。 然后小蝶端着饭菜走向皇后的寝宫,心里却紧张极了。生怕别人看出她有什么异样,也怕自己手抖,忽然把盘子摔了,那么饭菜就都不能要了,自己又没有第二包迷药,整个计划就都毁在了自己手上啊,小蝶心里忐忑,小心翼翼的端着饭菜,她觉得周围的人似乎都看出她心里有鬼,都在阴测测地看着她,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栗,走路的步子变得快了许多,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蝶看不清旁人的表情,更加不知所措,只好加快步子,企图早点把饭菜送到皇后的寝宫,这样自己便可以松一口气了。 心里像怀着一只兔子,小蝶就这样走到了皇后的寝宫,直到安全的把饭菜送上皇后的饭桌,看着皇后细嚼慢咽的吃下了食物,她才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便都看赫连嗣他们的了。于是小蝶像往常一样说了告退,等小蝶退下后,如潮的倦意席卷了皇后,皇后觉得自己疲惫极了,她想,可能是自己吃的多了些,于是便让宫女们都退下,她说自己乏了,宫女们听话的告退,可是心里却不免暗暗揣测,毕竟这个时候正是嫔妃们游园散步的时候,鲜少有人这时候睡觉。疑惑归疑惑,皇后毕竟是皇后,她们还不敢多说或者多问什么。只得听话的退下了。 这时皇后也顾不得拆头髻脱衣衫了,她看见床就像走在沙漠久渴的人看到水源一样,扑了上去,不多时便传来细细的鼾声。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候,赫连嗣、林沫、希尔悄悄潜入了皇后的寝宫,说计划的时候几句带过,可是当他们三个大男人真正站在皇后床前的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林沫看着赫连嗣,希尔也看着赫连嗣,毕竟赫连嗣是他们三人之中接触女人最多的,经验也是最多的。赫连嗣却挠了挠头,这女人睡过不少,但都是别人送来的媚姬,自己何时做过这样的事情,不过看着林沫与希尔的眼神,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始指挥,“希尔,你先脱衣裳,林沫,你去给皇后脱衣裳,把她的头发弄得乱一点!”希尔面露尴尬,不过既然是赫连嗣吩咐了的自己照做便是,于是他开始脱衣裳,林沫却站立不动,淡漠的开口道,“不行,赫连嗣,你去给皇后脱衣裳,你经验多。”我没经验,会害羞。这半句话林沫没开口说,不过脸上的两片红晕却出卖了他,赫连嗣自然也看到了,心中暗笑却没说什么,毕竟这不同以前,现在是紧要时刻,计划不能砸在他们手上,赫连嗣二话不说开始给皇后脱衣裳。 当希尔和皇后两人都赤身裸体的时候,赫连嗣一只手把毫无准备的希尔扔到床上,林沫有些不自然的把一床大被子扔到两人身上,这时赫连嗣打算拉着林沫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却觉得不太真实,又返回去,把两人的衣裳随手撕了几件,都丢在地上嗅了嗅屋子里的气息,觉得太过干净了,便又用胳膊捅了捅林沫,“嘿,有那个药没?”林沫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迷茫的摇摇头,赫连嗣心中啐骂这个林木头,不过心里也明白林沫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有那催情药,于是只得自己在身上找来找去,终于在衣襟里找到一包不知放了多久的药粉,阴险的笑着凑近希尔,把药粉全数倒进希尔嘴里,又让林沫端来水喂给希尔,药粉便全进了希尔肚子。 本来希尔与一陌生女子睡在同一床上便感觉不自在,此时赫连嗣又给他喂了药,他更不知所措的看向赫连嗣,赫连嗣却拉着林沫准备离开,临了,还笑着对希尔说,“今晚你便好好学习怎么疼女人吧,以免日后弄疼了咱们的小迪幻。” 听了赫连嗣这话,希尔脸色骤变,难道是…… 不由希尔想明白药效就已经开始发作,他身上有些发烫,某些部位也开始起了变化,赫连嗣看到希尔渐渐发出不正常红晕的脸庞,便知道药开始起作用了,心中默想迪幻对不起了,便赶紧拽着林沫离开了,林沫直到离开还是一脸迷茫,不知道赫连嗣给希尔喂了什么,赫连嗣恨恨的看着林沫,心中暗说,这个林统领,明明有钱有貌,居然还是个处子,唉。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此时皇后的寝宫里却是一汪春色正好,一片旖旎。熄了灯,希尔也药效正上头,一时便当身下的女人是迪幻,开始了辛勤的劳动…… 第四十五章:一场好戏 第二日,天气晴好,阳光明媚。天空是一片湛蓝,还有大朵大朵的云彩漂浮着,空气中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大概是身边花草的香气吧,林雪薇想。她正在走在路上,要去的地方是皇后的舒丽殿,给皇后行每日的请安跪拜。 其实这倒无妨,毕竟是身在宫中的女人。可是她有些受不了每日皇后对自己的冷嘲热讽,有时候还会给她暗暗使绊子,不过……不过忍忍便是了,于是这大好景色她也无心去观赏,只是低着头走路。 自从冷宫出来,这皇上待她冷淡多了,皇后还撤走了每日照料她的宫女太监,自己每日孤身一人,有时候会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正确,不过想多了她便会嘲笑自己,反正命运已经是这样了,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自己已经是这皇宫中的一只囚鸟,不甘心又怎样?出不去了呢。即便是死,也是要死在这里的。 自己没有经历过爱情,不失为遗憾,只是为了所谓的权力地位,值得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必须坚持下去,也许当初嫁给那普通人自己的日子会快乐许多,可她觉得这一生若那么平淡的度过,还不如死去的好。 正暗自想着,却突然撞上一个宽厚的胸膛。 林雪薇惊慌的抬起头,却看见皇上正微笑的看着她,她连忙给皇上下跪,“皇上恕罪,皇上恕罪。”皇上笑着把林雪薇扶起来,“爱妃多礼了,不知道爱妃这是要去何处?”林雪薇赶紧回话道,“回皇上的话,臣妾这是要去舒丽殿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上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点点头,“爱妃有心了,如此朕便陪你一起去吧,也好久没见过皇后了,看看她最近怎么样了。这几天桂华殿里的那个小妖精可把朕折腾的够呛。” 说着,皇上便与林雪薇一同走起来。林雪薇看着来来去去的宫女看着自己的眼神,心想这是自己又要受宠的前兆吧。皇上愿意去哪个殿自己并不在意,毕竟他是皇上,自己不能要求更多,只要他稍微宠着自己,留恋自己,那么自己的日子会好过很多。今日遇到皇上也是实乃天意,正好给皇后一个下马威。 不过她不知道,更为天意的事情还在后面…… 另一边,被林梦收买了的太监正要向皇上通报皇后寝宫里发生的事情时,却怎么也找不到皇上,急的这小太监出了一身的汗,若是自己搞砸了太后的计划,还不知道自己会被怎么着呢! 皇上和林雪薇来到皇后的舒丽殿,让宫女前去通报,可是过了许久也不见回报。若是换了平日,只有林雪薇也便算了,皇后让妃子等着自己这种事不算是大事,林雪薇也不敢闯进去,只是今日――今日皇上也在。 今日皇后可算是玩大了,想来是皇后想整治自己,却没想到皇上也在吧。林雪薇心中暗暗发笑。皇上等得有些心烦,便领着林雪薇走了进去,仍然不见皇后的影子,于是便继续走,直到走到了皇后的寝宫。门半开着,刚才那个前去通报的宫女像是被冻住了一样,站在原地看着皇后的床一动不动,嘴巴张的很大。 皇上心中有些不安,与林雪薇推门便走进去,巨大的响声让那宫女回过神来,噗通就跪下了,但仍然说不出话来,皇上走过去,就见地上散落了一地衣服,空气中还散发着那事过后的萎靡味道,再看床上,皇后与一男子相拥而眠,睡意正酣,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惊醒他们。 其实皇上倒是误会了皇后――那迷药的药效很强,更何况小蝶放了一整包进去,而希尔昨夜又运动了一夜,体力消耗过多,自然也睡得正香,旁人怎能喊醒?皇上见了这场景怒不可遏,当场就让那宫女打了一桶水,自己亲手将水桶里的水全数浇在二人的脸上,二人一下子就醒了。 站在一旁的林雪薇显然也没想到皇后这么大胆,心中暗暗发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皇后被浇醒后有些懵,她迷茫的看了看睡在身旁的希尔,希尔也假装深情又恐慌的看着她,皇后又转头看向床前的皇上,以及一旁的林雪薇、宫女等人,一个激灵被吓的坐了起来,姣好的身材便露了出来,她又赶忙随手抓了一件散落在床上的衣服遮住身体,急忙道,“皇上,你听臣妾解释!” 此时的希尔其实也有点懵,毕竟刚睡醒,但是他很快恢复了意识。自己现在已经在计划中,不能失败,自己不能露陷,于是他拉住了皇后,沉声说道,“娇儿,既然事已至此,你还向他解释什么,你我二人不早已心意相通?”皇后被希尔一抓,心里更乱,赶紧挣脱了希尔的手,慌乱说道,“你瞎说什么!我不认识你!”但她看到这一切其实心中已经明白发生了,下体还有些微痛,可这一切一定是别人陷害她,这个男子也是别人派来的! 希尔看着皇后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这便是皇后,一国之后,母仪天下的皇后,怎及那太后半分,他没多想,开口道,“娇儿,你便忘了我们的誓言?你执意为这皇后的位子,为那权利,为那荣华富贵抛弃你我之间的爱情?” 还不待皇后说话,皇上已经怒火中烧,喊来宫女与太监给皇后和希尔穿衣服,穿好带到外堂去,然后他便大步走了出去,如果不是有旁人在,他真想扇皇后几巴掌。可他不能。这林天娇怎么说也是林家的人,自己此时,还动不得。 林雪薇趁皇上走出去的时候,走进皇后,看着皇后有些落魄的表情,娇笑道,“姐姐如此大胆,竟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猜,皇上是会把姐姐处斩呢,还是发配到那边境供给军队取乐呢?”林雪薇说到这儿,脑子里也很合时宜的想到这皇后被处罚的样子,心中顿觉爽快,多日以来的委屈烟消云散,正像那窗外的天空一样晴朗。 林雪薇笑着走了出去,让宫女给皇后穿衣裳。 皇后将给她穿衣服的宫女狠狠推到,自己迅速穿上衣服,掐住希尔的脖子,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说,你究竟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加害于我!” “娇儿,你怎可如此,为了自己的地位不惜将如此罪名推脱与我,昨晚你不是说要与我生死与共吗?你不是说只要与我在一起你什么都不怕吗?”希尔装模作样的说。这样的表情更激起皇后的怒火,皇后一巴掌扇过去,希尔却躲得快,皇后扇了个空,狠狠说道,“少给我装!” 这时刚走进来的皇上的贴身太监咳嗽一声,“还请皇后娘娘先行到外堂,咱家替这位公子穿衣。” “不用,你们都出去吧,让娇儿给我穿就行。”希尔好死不死的加上一句话。那些个宫女太监听闻心中更是窃笑,想来那不可一世的皇后此次要栽了,于是也不多说,都走了出去,这皇宫守卫极严,想来他们也逃不掉。 皇后听了希尔的话,心中更怒,却无可奈何,只得也跟着走了出去,手却攥着拳头,心中恨不能把希尔剥皮抽筋下油锅。于是只剩希尔一人在屋子内,希尔慢慢伸了个懒腰,心中暗想这女人的滋味果然不错。想着便从床上下来,给自己慢慢套上衣服,这时窗外却冒出一个脑袋,低声说,“好小子,干得不错!”来人正是赫连嗣。 赫连嗣的脑袋上又伸出一颗脑袋,想也不用想,那便是昨晚对那药好奇至极的林沫,林沫也低声问,“……那个,感觉,感觉怎么样?” 希尔看着林沫不觉起了捉弄的心思,“什么感觉?” “没,没什么。”林沫看见自己下面的那颗脑袋有些微微颤动,想来是在忍笑,于是赶紧说,“对了希尔,等下定了罪你可能要受些皮肉之苦,不过我们会去救你的!” 希尔点点头,他在来之前已经想到了,不过受苦便受苦吧,这次的事情完成之后,不仅自己的国家有益,赫连嗣也已许诺自己,说是会给一大笔钱,这样自己便足以挺胸抬头做男人了,也可以娶了迪幻,给迪幻一个好生活。 思及至此,希尔也已穿好了衣服,走出屋子,走了没多久便看见屋子前等着自己的太监宫女还有皇后,他心想,这受罪也有皇后陪着,自己得好大的面子。自己睡了熵朝的皇后,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走向那群人,领头的太监见希尔穿好了衣服,便带着希尔,皇后等人一起走向外堂。 此时外堂,皇上正不停地喝着茶水,使劲压下自己的怒气。林雪薇站在皇上身边给皇上扇着扇子,而外堂里站着一众服侍皇后的宫女,小蝶也在此列。看来计划成功了一大半了,小蝶心中暗想。 而林梦也带着赫连嗣与林沫从外面走进来,假装是听到风声才过来的,一过来就看到满脸怒色的皇帝,心中暗笑。 这时,为首的太监已带着希尔与皇后到达外堂,外堂里密密麻麻站了好大一群人,皇后看到心中微微一沉,她知道这次难逃一死了,不过自己方才出屋子的时候,趁宫女和太监不注意,用簪子在门边划下一些字,想想已经到了那人要来的日子,当他看到那些字定然回来救自己的。所以皇后倒也不担心生死,再看希尔,也因为赫连嗣与林梦的保证而无担忧,但在别人看来分明是两人已经私定终身,决意生死与共了。 林梦看到不由得露出笑容。 一场好戏,就要开始了。 第四十六章:皇后失势 林沫带来的人将希尔与皇后绑起来,并且按着他们肩膀,迫使他们两个跪了下来。皇上看到他们两个的表情更为愤怒,想来自己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居然被自己的皇后戴了绿帽子,更为盛怒。 “朕的好皇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臣妾,臣妾冤枉!”皇后大声喊,不过她也知道,皇上相信的自己的可能性很小,就在这时那群宫女里走出一个来,正是小蝶,“奴婢斗胆,昨日奴婢看见皇后吃了饭就说乏了要睡觉,便让我们都退下了……” 皇后听了小蝶的话便心中暗道不好,昨晚自己并没有多想,可如今想来却觉得这个宫女颇为可疑。自己从来没有那么早便感觉乏过,想来是那饭菜里有什么……思及至此,皇后便一扣头,“皇上,昨晚臣妾吃完这个宫女带来的饭菜便感觉异常疲惫,可能是她在饭菜里放了什么药,请皇上派人去查饭菜中是否有药。” 小蝶心中却是一惊,而皇上就在此时开口道,“爱后啊,你这是取笑朕?难道你不知道隔夜的饭菜都混在一起放在泔水桶里,第二天便要运出宫吗?难道你让朕派人去检查泔水?不如朕派你去如何?”皇上心中的火气更怒,林梦心中暗笑,皇后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她知道自己这次再所难免要受罚了,就像那些人说的一样,也许是处斩,也许是发配到边境给那些军人……想到这儿,皇后再也生不出心思去给自己辩驳,她知道没有用,只能无奈的张口道,“听凭皇上处罚。” 此话一出,便是相当于自己默认了罪名,坐实了处罚。皇上一听这话,怒气也降了下来,没想到这皇后竟然真的认罪了……但既然皇后已经把话说明了,那么他一个皇帝也终归不能还为皇后开脱。就在这时,希尔开口了,“请皇上明鉴,是我执意与皇后私通,并且威胁皇后,还望皇上不要迁怒于娇儿,只处斩我一人啊!” 这话明面上听着,是希尔自己认错,说了实话,但实际上,只要是个人就能明白,这是希尔爱皇后心切,不希望皇后死,而把罪名揽到自己身上,旁人尚且听得出来,更遑论皇上?原本皇上已经冷静下来,此时被希尔的话一激,更为愤怒,直接喊来人把他们二人拖下去关到天牢里,第二日便处斩。 听到皇上最终处罚皇后的决定,林梦心里顿时像一块大石头落地,心中还暗暗把希尔赞扬了一番。 接下来就该准备去救希尔了,林梦使了个眼色给林沫和赫连嗣,两个人便心中了然。等皇上与众人一散,他们几个人便凑到一起开始商量晚上的计划了。也便没人去注意皇上是揽着林雪薇一起走的,不过即便林梦看到了也没什么所谓,毕竟林雪薇也是她妹妹,当初是她将林雪薇揽进宫来,林雪薇能得宠必然是再好不过了。可是有些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此时的林梦正在与赫连嗣、林沫商量晚上的行动。 转眼就到了晚上,夜深了,大概这宫里大多数人都已进入梦乡。 林梦和赫连嗣、林沫、小蝶一路,走向天牢。小蝶手里还提着一个盒子,里面有一些放了药的饭菜,以及一壶同样下了药的酒――有了上午的经历,林梦这次让小蝶放的药,即便是查也查不出来。只要过三五个时辰,这药便失效了,于是他们趁这个时候找到天牢,让小蝶送饭菜进去。 小蝶孤身一人走进天牢,守门的两人却拦住了小蝶,小蝶对两个人轻轻笑道,“两位大哥,我想进去看看,看看徐公公,上次他嘴笨,惹怒了玉妃娘娘,这不便被关了进去嘛,我想他得紧,想看看他,不知道两位大哥是不是能通融一下……”说着,小蝶摸出两锭银子,便分别交到了守卫手中,守卫看到钱眼睛都亮了,再看这小蝶只是个瘦弱女子,想来也不会有太大作为,便放小蝶进去了。可他们殊不知这便是林梦他们的计谋,小蝶进去并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饭菜,既然守卫对小蝶放心了,那么这饭菜浪费也是浪费,不如趁热吃了。 于是两个守卫席地而坐,打开了盒子,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口水都要掉下来了。两个人闻着饭菜的香味,毫不迟疑的开始吃了起来,一边吃还给自己倒了酒喝。待两人把饭菜都消灭干净,便也像当日皇后那般感觉异常疲惫,什么也没说便倒下睡着了。 就在这时,林梦他们三人也走进了天牢,看着倒下的两个人相视一笑,赫连嗣从其中一个守卫身上拿下了钥匙,然后他们走了进去,小蝶便在那天牢门后等着他们,四个人碰了面,又继续往进走。天牢并不大,每间屋子都是密封的,看不见外面,门上贴了一张小字条,写着关押犯人的名字,以免把犯人押出来处斩或者处罚。也是这样省了林梦几人的事儿,不然还得整个天牢放迷药,否则被那些犯人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可就不好了。 这样也为林梦他们提供了方便。 林梦他们找到关押希尔和皇后的房间,一个一个的试钥匙,终于找到正确的钥匙把门打开了,赫连嗣首先进去制住了皇后,以免她跑出去,皇后还有点懵,没搞明白怎么回事,然后就见林梦等人走了进去。小蝶跟在最后,进去之后找到希尔,将希尔扶起来,走到林梦身边,皇后目光如炬地瞪着林梦,“原来是你!” 林梦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无奈的说道,“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你对我的威胁太大了,我不得不除掉你。” “你就不怕我报复你?”皇后恶狠狠的说道,林梦笑了,“报复?”说完林梦又看了看身在天牢的皇后,“当然怕,可是你拿什么来报复?” 皇后听闻只是冷冷的笑,林梦心里发了毛,赫连嗣在一旁催促道,“太后快走吧,别和她说了。”林梦听到赫连嗣的催促,心中松了口气,反正这些人都在身边,自己能出什么事?于是她便笑了,没再说什么,招呼几个人离开牢房。 他们身后的皇后――林天娇,却紧紧盯着林梦的背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第二天到了该处斩皇后等人的时候,守卫这才发现少了个人,明显就是那小宫女搞的鬼,可如果向皇上禀明了情况,那么也必定要处罚自己啊。这两个人相互商量了一下,便决定保守这个秘密,从天牢里随便找一个男人出来冒充希尔处斩,反正皇上也不会监斩,这认识希尔的也没几个人。 至于皇后,她都是要死的人了,怎么能举发自己呢? 想到这儿,守卫便从天牢随便找了一个和希尔差不多的男人,押着和皇后一起处斩。皇后被押向处斩台,心中也多了几分忐忑,这些人怎么还不来救自己,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直到皇后被押到台子上,身后的人举起大刀正要砍下的时候,叮的一声,刀被一粒石子打飞。皇后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见一个身着异服的人将皇后抱起,迅速离开了处斩台,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监斩的人也是被吓得呆了许久,才缓过神来,先让那壮汉处斩了那个希尔――那个冒充的希尔,又派人去启禀皇上。 皇上知道皇后被人劫走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搂着林雪薇说道,“朕早已觉得这个皇后不简单,没想到她身后的人能力这么大,居然还劫法场,朕之前实在是小看了她啊!”林雪薇看到皇上微微蹙起的眉,慢慢凑近皇上,将头靠在皇上的肩膀,说道。“皇上莫要担忧,臣妾相信在皇上的治理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皇上温香软玉在怀,自然也想不了太多,哈哈一笑便搂着林雪薇走向龙床。 此后发生了什么,便无需多言。 话说另一边,林梦安排希尔连夜带着小蝶离开宫里,去那小村子里找迪幻,等林梦处理完宫里的事情便去与他们会合,一起去找萧一忧。况且那里有陈婆婆在,再加上希尔,保护小蝶和迪幻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夜似乎比以往都要久些,赫连嗣赖在林梦的寝宫,怎么也不愿离去,只是直直地看着林梦,看得林梦有些心虚,她知道赫连嗣所谓何事,只是她还没有准备好――如果赫连嗣知道那女子就是林梦,想必他也不会准备好。但是林梦既然答应了赫连嗣,就没有出尔反尔的意思。 林梦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次是躲不过去了,便对赫连嗣说,“你先回去,明夜你便呆在你的房间的床上等着,我会让那女子过去。” 赫连嗣面露喜色,正欲退下时,林梦却拉住他,又反问道,“你可是真心欢喜那女子?”赫连嗣被林梦一问,有些发愣,点了点头,“自然是喜欢,若非如此我怎会因她而为你做事?”林梦却是不信,“也许是你以前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女子,也许是你们的那一晚让你心痒难耐,又或许是这样越不让你吃着,你便越想要呢。” 赫连嗣并没有仔细思索林梦的话,只当林梦是借故推辞,“难道太后这次又要反悔,不让我与那女子相见?” 林梦知道赫连嗣又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便道,“那好吧,明夜,必定让你如愿。只是我希望你在闲暇时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赫连嗣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既然明夜就可以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了,还想那么多干嘛? 赫连嗣嘿嘿一笑便离开了林梦寝宫,林梦一人坐在床上,目光有些发怔,她看着这间屋子,第一次感觉迷茫。她开始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知道未来是什么,不知道爱的人是谁。 身体对她而言不过是一躯皮囊,与谁为欢并不重要,可是她总是感觉自己的心脏,是空的。 第四十七章:所谓伊人 这一夜林梦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一个噩梦,但是一觉醒来之后又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摸了摸额头,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吧。林梦自己穿好衣服,又让宫女打来水洗脸,被凉凉的水一激,她忽然想起来赫连嗣的事情,脑子顿时感觉一片空白: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说以前不懂事,分不清感情,只是一味放纵自己,那么自己现在明白了许多事情,与赫连嗣……可是自己想明白了,不代表赫连嗣也一样明白啊。赫连嗣仍然是那个虽然遇过无数女子但是却没真正恋爱过,所以遇到她便难免一味那就是爱。 不过不管怎么样,既然答应了赫连嗣,今晚去了便是,明日他醒来知道是自己,再与他谈一下吧。林梦心里这样想,然后便起身,走出寝宫。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仿佛林梦的心情一样,大朵的云遮挡着天空,天空有些阴暗,灰蒙蒙的。 有时候时间过得很快,有时候时间过得很慢,可是不管怎么样始终都会过去的。林梦在皇宫里饶了一天,暮色很快席卷上了天空,林梦心中有些不安,但知道自己无论怎么样都要去面对。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死的美一点吧……林梦都无法想象赫连嗣知道那女子是自己之后的表情,若那女子不是自己便好了,自己倒不妨成全了赫连嗣与她,压根不用准备给赫连嗣将这些大道理,也不用教他什么是爱情,可是谁让自己一时脑子发懵,惹了这出事情呢? 林梦走回自己的寝宫,让服侍她的宫女去烧水,她要洗一个花瓣澡。什么玫瑰花,越多越好,把自己整的香喷喷的――即便是即将要被端上餐桌的一盘菜,做到色香味俱全也比做的难吃好。林梦抱着这样的思想,开始做准备工作,真有些像那些等待君王宠幸的妃子了。林梦走到衣柜前,开始翻那些罗衫华袍――红色的?太艳。白色的?太素。黄色的?招马蜂。绿色的?像菜叶子一样。紫色的?像茄子一样。粉色的?装什么小女生。 挑选到最后,林梦自己都觉得麻烦。于是她便狠狠心,闭住眼睛随便找了一件出来――结果还是让她挺满意的,是一件淡紫色的纱裙,腰间系白色的腰带,里面是深紫色的衬裙。林梦刚选好衣服,屋外的宫女就喊她,“太后娘娘,水烧好了!” 听到这话,林梦便赶紧带着选好的衣服去泡澡了――谁知道那个赫连嗣会不会突然杀到自己寝宫里来要人呢,早点跟他圈圈叉叉就早点安心,否则不知道多会赫连嗣就会突然冒出来,到时候自己得多难堪。 宫女帮林梦慢慢褪去衣衫,林梦将自己浸入大大的木桶中――木桶里有早已放好的玫瑰花瓣,很多很多的花瓣,全部漂浮在水上,几乎不留缝隙,很厚一层玫瑰花瓣,也很香。林梦泡在花瓣里,神经慢慢松弛下来。 宫女在一旁给林梦擦拭身体,另一个宫女则在给林梦按摩。 这个澡让林梦舒服的不想出来,不过不想也得出去啊。就这样林梦洗干净了洗香香了便穿上选好的衣服,又回到了寝宫,翻出了一大堆平日里皇上派人拿来上供的胭脂水粉。林梦挑了几个颜色不那么浓的瓶子坐到铜镜前开始着妆。 描眉。 画眼。 胭脂。 口红。 所有的颜色都非常淡,整个妆容下来只是给自己平添了几分媚色,她其实更喜欢的是自己不化妆的样子。林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自己原本就姿色倾城,这点她非常清楚,如今画了淡淡的妆,更是惹人怜爱,连自己看着镜子都觉得好看,更遑论别人。 林梦满意的最后看了一眼镜子,屏退了所有伺候自己的宫女太监,自己只身前往赫连嗣所住的地方。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在林梦走向赫连嗣所住地方的时候,天色更暗,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不过这样仍然不够保险……林梦心想,还好自己够聪明,她从衣襟里摸出一块面纱戴上,这样大概就万无一失了吧,林梦心想。 虽然早晚要以真实面目面对赫连嗣,但是她总希望这个时刻慢一点,晚一点,能拖多久拖多久。林梦心里如此想着,便加快步子走到赫连嗣所住的地方。说来赫连嗣其实并没有实质的官职,在宫中属于闲散人员一个,林沫与他相熟,太后也与他关系不错,所以他基本每天就在宫里瞎晃荡,每天有人定时定点来送饭,日子过得倒也算不错。 但是这宫女太监的侍候倒是没有,因此林梦很轻易的便走进了赫连嗣的屋子。赫连嗣果然听林梦的话,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寸步不移,林梦走了进去,赫连嗣听到动静便抬头看见了林梦,脑子一懵,心想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终于他娘的来了!正高兴呢,忽然觉得这身影有些熟悉,上次是喝醉酒,这次他可清醒呢。 林梦发觉赫连嗣的眼神不对,唯恐自己露陷,便背过身去,吹熄了屋里的灯,屋子里边一下子漆黑,偏巧窗外也没有什么月光洒进来。赫连嗣眼见美人熄了灯,心下了然,便上前去将女子揽入怀中,在女子耳边轻轻说道,“我,很想你。”林梦听到赫连嗣的告白,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之感,只是微微叹息。 赫连嗣将林梦从怀中轻轻撤离,让林梦面对着自己,自己的手慢慢抚上林梦的脸庞,将林梦脸上的面纱轻轻摘去,便扔在地上,赫连嗣的另一只手搂着林梦的腰,他只觉自己心跳的厉害,自己朝思暮念的人儿此刻就在眼前,怎能不激动?他还闻到眼前女子身上有微微的玫瑰香味,但仍是自己所熟悉的感觉。 林梦也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不管自己喜不喜欢赫连嗣,自己身上的荷尔蒙也是自己管制不住的,就在这时赫连嗣突然吻住了林梦,林梦脑子变成一片空白,赫连嗣感觉到林梦身子微微的僵硬,搂着林梦腰肢的手轻轻上移,拍了拍林梦的背部,然后赫连嗣便专心于林梦的唇齿。 林梦便感觉赫连嗣的舌头熟练的滑进自己的嘴中,自己还来不及反应,便已被赫连嗣攻下。不多时便被赫连嗣的热情所带动,回应起了赫连嗣,自己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也不存在什么守节的问题了,至于贞操?早送给了拓拔奕了。 一时之间情欲上头,两人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赫连嗣一个男人更是被情欲操控,一把将林梦扔到床上,紧接着凑上去开始解林梦的腰带,直到林梦一丝不挂,直到赫连嗣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林梦的体温,他才住手,又重新吻上林梦,林梦揽着赫连嗣的脖子,只能顺从的任赫连嗣所为,赫连嗣渐渐感觉吻着林梦不能满足自己的欲望,迅速将自己的衣服脱光,林梦感觉到赫连嗣炙热的体温,眼神也开始渐渐迷离。 两具身躯紧紧贴在一起,赫连嗣的吻从林梦的嘴往下滑,然后是下巴,然后是脖子…… 这一夜天空中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可是赫连嗣的房里却是满屋春色,一时之间旖旎无限…… 林梦也不记得那一晚赫连嗣要了她多少次。 第二天林梦虽然疲惫,但是仍然像往常一样早早便醒来,她睁眼便看见眼前男子的面容,有些熟悉――怎么能不熟悉,那正是熟睡的赫连嗣。林梦每天早上起床都会有些迷迷糊糊,这次却一下就醒来了,她看着正在熟睡的赫连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像上次一样悄悄走掉,还是留下来呢? 林梦思索着,最后打定主意留下来。反正事情总是要说清楚的,就算拖,也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那时两人之间更为难堪。这次只有他们两个人,正是说清楚一切事情的机会。这么想着,但是林梦仍然觉得面对赫连嗣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于是她便决定装睡,等赫连嗣醒了之后看赫连嗣的反应再做决定。 于是林梦便开始了极为熬人的装睡…… 话说这赫连嗣,昨夜辛勤劳动了一夜,导致第二天疲惫不堪,却是怎么也不醒来,林梦心中暗暗着急,你说这赫连嗣怎么还不起呢?那农民伯伯每天种地那么辛苦那么劳累,第二天不也得早早起床去干活么?这个赫连嗣还是娇生惯养的。她打定主意日后要收拾赫连嗣,可是目前她也只能干着急了,要不然呆会送饭的看着自己可怎么办? 林梦这边着急,赫连嗣却仍然在梦中畅游,好不自在。 只是那美妙的美梦却不知为何忽然变成了一个噩梦,自己看了都觉得害怕,一个激灵便被吓醒了。赫连嗣猛地睁开眼睛,脑子暂时是放空状态,直到他真正醒来,脑子开始运转,便满眼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越看越觉得美丽,也越看越觉得熟悉,也许这就是命中有缘吧――不,不对! 第四十八章:梦中情人 眼前的女子分明就是那个经常欺压他的太后!赫连嗣被自己的这个认知吓了一跳,赶紧揉了揉眼睛,脑子里乱糟糟一片,一时之间甚至不知该说什么如何是好。林梦这下便装不下去了,更何况若是再拖延到宫女来就不好了,于是林梦身子动了动,假意被赫连嗣的动作吵醒,睁开一双丹凤眼,迷茫的看着赫连嗣,仿佛睡意未散,还认不清形势。赫连嗣当下见林梦睁开眼睛,心中一惊,第一个反应就是装睡,但是林梦已经看见自己是醒着的,自己这时候再装睡就显得欲盖弥彰了。 “怎,怎么是你……”赫连嗣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有些不自然的问,两人还都蜷缩在被子里,赤身裸体的。 林梦眨了眨眼,似乎是刚睡醒的样子,她心里暗暗赞扬了自己的演技,然后做出了一个微微一愣的表情,看了看眼前的赫连嗣,仿佛反应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一直是我啊。”说着,还露出了一个极度无辜的表情,赫连嗣看着眼前娇俏可人的林梦,浑身不自在,迟疑地问,“你是不是生病了?”说着手便伸向林梦的额头,此时的赫连嗣还没有反应过来昨夜陪他疯狂了一晚的女人就是此时在他身边的女人,他现在的脑子完全短路,什么也分不清楚了。林梦没有理他,只是看着他,赫连嗣也看着林梦,两个人对视了好一阵,赫连嗣才猛然睁大了眼睛,“昨夜……昨夜……” 只见林梦眼睛望向天花板,微微点头,就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让赫连嗣顿觉五雷轰顶,他一下子坐了起来,自言自语的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林梦听见赫连嗣的自言自语,心中微微笑,也跟着坐了起来微微转了身子,双手捧起赫连嗣的脸,将嘴唇凑了过去,赫连嗣一时不知所措,脑子一片空白,便回应起了林梦。片刻,林梦离开了赫连嗣的唇,微笑道,“感觉熟悉吗?还怀疑昨晚的人是谁吗?” 面对林梦的问题,赫连嗣迟迟无法开口。他还没有消化那个自己日日思念的人竟然是天天在自己身边的林梦,一时之间屋子里一片寂静。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说道,“公子,该用早饭了。” 是每日来给赫连嗣送饭的小宫女,这一句话将正在发呆的赫连嗣拽回了现实,但见林梦正看着自己,他便对门外说道,“小雯,你把饭放在门口吧,我等下起身。”也许是小宫女见多了赫连嗣赖床,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把饭放在门口便走了。林梦此时才轻轻开口,“我知道你心里混乱极了,我本该给你时间让你自己理清头绪,但是我想对你说一些话,你可以辩驳我,但是这是我的看法。”林梦没有用“哀家”,而是用了“我”这个字。赫连嗣没有注意到,只是陷入了思考之中,微微点头,仔细听着林梦接下来的话。 林梦没有立即开口,只是起身下了床,捡起自己的衣裳,背对着赫连嗣,然后一件件的穿上。赫连嗣此时却生不出任何心思,脑子里思绪万千,但却不知道从何理起。没过多久林梦便穿好了衣服,脸上未见羞涩之色,反而坦荡异常,赫连嗣不觉有些疑问,林梦看着赫连嗣眼神里的疑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这一生,所遇女子大多对你迎合,阿谀奉承,极尽媚色,你从未遇见过那夜那般的情况,那夜你在生死存亡的威胁和酒精的刺激之下感到前所未有的释放,自此你便觉得那女子可以救你,你觉得快乐。可是你真的喜欢或者爱她吗?也就是我。若你自己仔细思虑之后,你还觉得你爱我,不可缺少我,那么我林梦也不是扭捏,明日便下嫁与你,从此你在我熵朝便万人之上,权倾朝野。如何。”林梦转身,对赫连嗣轻声说道,可是却步步紧逼,眼神仿若锋利的刺刀,让赫连嗣无所逃遁。 赫连嗣不再看林梦,闭上眼睛细细的思虑。 爱吗?自己爱的是那夜的感觉,还是那个人。如果是那个人,那么为什么自己在得知那女子便是太后之后,心里生不出一丝快乐的感觉。再者自己与太后多日相处,也并未生出情愫,自己真的爱她吗?哪怕是一丝丝的喜欢,自己也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出来,那么这偌大的熵朝便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自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赫连嗣缓缓睁开眼睛,望向林梦,然后慢慢摇了摇头,“我赫连嗣不是那种为了权力而能够摒弃内心真实感受的人,听了你的话之后我仔细思考过了,果然如你所说,我并不是爱你,只是爱上那晚肆意放纵的感觉――并不是以前没有醉后找过女人,只是那晚还有一个重要因素,那便是我面对着生死的抉择。我不愿意死,可是我的尊严逼迫我做了决定,自那夜之后我只是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一个贪生怕死的理由,然后把这责任推给了那女子,呃,推给了你。” 林梦满意的点点头,笑了出来。“我便知道你赫连嗣不是那种利欲熏心的人,我才放心的说出了之前那番话。你也不是钻牛角尖的人,我也不是抱着贞操让你负责任的人,那么自此之后我们便坦荡些,所谓人生难得一知己,也大抵如此吧。” 赫连嗣道,“这倒是,谁他娘的能相信熵朝权倾朝野的太后能跟我成为朋友呢?”不过思及至此,赫连嗣心里也松了口气,之前虽然对林梦心服口服,愿意帮林梦办事,但毕竟自己一个王子给邻国太后办事,说出去终归不是什么好名声,现在这样倒是不错,自己没有了那个自己给自己制造的桎梏,而且也不用以下人的心态面对林梦,赫连嗣心里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反观一边的林梦,也是微微松了口气,但是林梦心里的大石头还没有完全落地,赫连嗣的问题解决了,但是还有个林沫呢。自己偏偏生了这么一副好皮囊,让这么多男人为自己前仆后继的扑来,不失为烦恼,自己又偏偏招惹上了这些人,说来也是怪自己。 想到这里,林梦叹了口气,笑了笑,对着赫连嗣道,“走吧,我饿了。” 赫连嗣听林梦这么一说,顿觉自己肚子里空荡荡的,饿极了。于是赫连嗣赶紧起身穿起了衣裳,林梦转身看向另一边,赫连嗣不多时便穿戴完毕,与林梦一起走了出去。不过赫连嗣这里却是僻静,没人从这里走过,也就没人看到林梦和赫连嗣一起出来。 终于解决了一个事儿,林梦心里怎么说也觉得没那么压抑了。拉着赫连嗣一起吃了早饭,忽然想起来好久没见遥礼和焚香,也有些想他们,便和赫连嗣一起过去看看,走在路上,赫连嗣多加赞扬了焚香――林梦原本赫连嗣会对这个弱女子很是不屑,没想到听赫连嗣的话说,那焚香习武还不错。 只是还没看到焚香,再怎么说也觉得没谱。 两人一路无话,不多时便来到了练武场,而遥礼和焚香都正在和林沫练武,紫苑玉儿守在一旁看着。遥礼的武功已经练得不错,所以也算得上是林沫和遥礼在教焚香武功,焚香的神情颇为倔强,看起来并不想因为自己的眼睛而让别人可怜,或者被别人特殊看待,所以练武也特别认真,她听着林沫和遥礼所出的武功招数,再由遥礼指点她武功动作,林沫在一旁说着和他人对打时的对应招数。 看见焚香练武的动作一丝不苟,林梦不由得起了贪玩的心思,让赫连嗣悄悄过去袭击焚香,赫连嗣原本是不愿意这么做,但是看见林梦暗含威胁的眼神的,只得作罢,听话的走了过去,蹑手蹑脚的绕路走到焚香他们身后,然后突然出招,手掌向焚香的脖子后方劈去。赫连嗣眼见手掌就要贴近焚香的脖子,于心不忍,正打算收回时,却见焚香微微侧头,显然是已经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转身抓住了赫连嗣的手腕,用力向下一折,但听赫连嗣惨叫一声,焚香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放开赫连嗣的手,诧异问道,“赫连嗣师傅,怎么是你?” 赫连嗣揉着手腕,哭丧着脸说道,“是我啊,我只是想试试你的武功,谁想到你这么残忍。”说得焚香心里微微愧疚,低下头去,这时林梦走了过来,说道,“是我让赫连嗣试试你的武功的。”焚香瞪大了眼睛――虽然那眼睛空洞无神,却仍然表现出了焚香的惊讶,毕竟林梦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焚香都以为林梦已经忘了遥礼和自己。不过听林沫却说林梦是有要紧事去办,如此遥礼和焚香才专心习武,想着好早日也能助林梦一臂之力。 看到焚香和遥礼的武功已经练得非常不错时候,林梦又觉得高兴,紫苑和玉儿也把遥礼和焚香照料的很好,也正是因为林梦把两个贴身的侍女都派给遥礼焚香,去照顾他们,让他们觉得林梦对他们太好了,除了对林梦的感激就是感动,两人都暗暗发誓,必定好好努力报答林梦这份恩情。 林梦解决了赫连嗣的事情,便想起了林沫。于是让赫连嗣留下教遥礼焚香习武,而林沫则是和林梦一起走,去了御书房。 第四十九章:女相席绢 林沫跟在林梦身后,并不说话,只是安静的走着,似乎想着什么,也许是好奇为什么林梦单单叫来他。就这样没多久就到了御书房,林梦坐了下来,让林沫也坐,林沫有些局促的坐到一旁专门给官员安排的座位,低着头,也不看林梦,林梦轻轻笑了,说道,你不必紧张,只是与你聊聊。林沫却有些疑惑,聊什么? 林梦让守在门外的宫女去端茶水点心来,然后便是平常的问了问林沫家里的情况,以及他的一些生活琐事,然后没过多久宫女把林梦要的茶水点心端来后,林梦让宫女退下并关起门,这才整了整思绪,开始考虑怎么和林沫说。林沫心里却是打起了小鼓,心说林梦为什么让宫女退下,又顾左右而言他,就在林沫胡思乱想开的时候,林梦开口了,你喜欢哀家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林沫不知所措,抬起头呆呆的看着林梦,林梦却是不看他,从盘子里拈起一小块点心放进嘴里,似乎刚才说话的那人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林沫看不到林梦的反应,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支支吾吾的恩着,意思就是承认了。林沫听到林沫的回答,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有些开心,毕竟有人喜欢自己是值得开心的,但是想到自己并不喜欢林沫这件事,她就觉得自己对不起林沫,这也是她叫来林沫的原因所在。林沫有些窘迫,林梦没有立即说话,只是慢慢咀嚼了最终的点心,然后呷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这茶这点心倒是不错,林统领也尝尝。 林沫听从林梦的话,从盘子里拿出一块点心放进嘴里,但根本无心品尝,食之味同嚼蜡,林梦看他的样子便已知其心中所想,于是问道,林统领,味道如何?林沫擦了擦嘴角的点心屑,连连点头,恩恩,好吃好吃。林梦笑了笑,没想到林统领也会说谎。一句话说的林沫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林梦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说道,林统领所说的喜欢,就像这点心,其实究竟好不好吃,你并没有仔细探究过。那么你喜不喜欢哀家?我想你自己也并不清楚吧。 林沫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闭起嘴巴只是听着林梦说。林梦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也许并不认同,不如哀家与你打一个赌,哀家说你日后一定会遇到心仪的女子,林统领可敢?林沫怔了怔,说道,有何不敢? 就这样应了下来,林梦心想终于轻松了,就在这时一个女人闯了进来,俨然是上次招选女相时的那批人中的一个,她认得,她跟了席绢一起共事,只见她慌张的闯了进来,看见林梦和林沫脸上显露出尴尬的神色,林梦对她笑了笑,有什么事吗?她这时恍然想起自己还有要事禀报,噗通就跪下了,神色坚定,太后娘娘,席丞相昨日出街巡视,在街角看到一群人抢一个女子,那女子哭喊的是在凄惨,席丞相便救了她。后来那女子说那群人颇有势力,但不知是谁的人,席丞相不以为然,结果昨天夜里便有人来刺杀席丞相,看起来来势汹汹,席丞相没有防备被打伤了。所以我特来请太后娘娘帮帮席丞相,我怕这么下去席丞相迟早会死在那群人手里。 是谁呢?林梦陷入了沉思。一时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梦记得这个女子名叫林明芳,走到书桌前把林明芳扶了起来,让她坐下,然后询问起了席绢的伤势。林明芳脸上露出愤愤地神情,说道,也不知那人出了多少银子,找来了夜刺的杀手,招招致命。当丞相府的侍卫到达时,那杀手已经刺了席丞相两剑。所幸,第一剑刺下去的时候,席丞相虽然在睡觉,但是席丞相因常年饮食不善导致身体过分瘦弱,杀手没刺对位置,刺到了席丞相的右肩,当他反应过来要刺第二剑的时候席丞相已经醒了过来,趁那杀手愣神的瞬间从床上跑了下来,打开门便要跑出去,这时杀手又刺向席丞相,席丞相背后受伤,但并不严重。 听到这儿林梦心中大概有了印象,又问道,那个杀手怎么样了? 林明芳听到林梦的问题,脸上明显露出爽快的表情,当然是被抓住了,不过审问的时候,他什么也不肯说,最后还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自尽了。 林梦看着林明芳忽然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据哀家所知你与席爱卿并不住在一起吧。林明芳心知这是林梦怀疑自己了,赶忙跪下说道,下官不敢,实乃今早我得到消息去了席府,一切都是席丞相告知我的,不信太后娘娘可以去问席丞相。 林梦露出了一个笑容,摆摆手,说道,哀家知道你不是凶手,你是哀家找来的人,哀家怎么会怀疑你,只是一时疑惑罢了。林明芳松了口气,林梦却继续道,哀家想,这人一击不中,肯定还会找杀手去。林明芳认同的点点头,被林梦扶了起来,林梦这时看向了林沫,林沫便心中了然,上前说道,属下愿护席府上下周全。 林梦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林明芳说道,让林统领与你一起回去,林统领武艺高强,定可以保护席府以及席爱卿的。听到林梦这么说,林明芳心中暗暗明了,知道林梦的一番心思,于是附和的点点头,表示认同。 于是林沫便与林明芳一起离开,林梦看着林沫出去的背影,忽然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仿佛有关林沫的情,就此可以放下了。也许…… 林梦心中已经有了想法,露出了一个笑容。 林沫跟着林明芳出了宫,来到席绢的府邸,但见这府邸虽然外观精美,显然是建造很久的,走进去后却发现布置非常简朴,似乎是这里的主人无心打理,林沫刚生出这个想法,就发现这里的一切虽然简朴,但是都打扫的很干净,一切都井井有条,不免让林沫起了好奇的心思,林明芳看出了林沫的疑惑,笑道,来席府的人都会好奇,觉得府外富丽堂皇,但是里面的布置却如此简陋,这都是席丞相的吩咐。丞相是贫民出身,所以不喜铺张浪费,她说建造府邸的钱不如资助百姓。不过这府邸却是老早建好了的,所以席丞相只能让府内的建造从简。 一席话让林沫对席绢有了改观。 林沫跟着林明芳来到后面的院子,应该就是席绢的房间了,林明芳带林沫走进去,林沫却有些窘迫,毕竟不管怎么说也是女人家的闺房,他一个男子,进去的话名声不好听。林明芳见林沫的步伐明显慢了下来,不由得一笑,说道,林统领,席丞相不是那寻常女子,性格豪爽得很,无须介怀。 被看破了心思,林沫尴尬一笑,想给自己辩驳,又发现无从解释,正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林明芳转过头又带着林沫继续向前走,林沫才暗暗松了口气,脸上有些绯红。林沫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走到了席绢的房间前,林明芳转过头抿着嘴对林沫笑了笑,说道,林统领,到了。林沫低了低头,恩了两声,便随林明芳走了进去。 房间一如这府邸的风格,仍然是简朴至极,柜子上还放着些兵器,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衣柜和一个放置物品的柜子,偌大的房间里显得空荡。那张床也是普通的木床,连个纱帐都没有,一个女子躺在那床上,旁边侍立着几个丫鬟,见林明芳来了,便匆匆行礼,林明芳摆了摆手,向众人介绍林沫。 这是太后派来保护席丞相的林统领。林明芳道。林沫便局促的点点头,听闻至此,席绢一只手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像是要行礼,林沫连连出声道,席丞相不必多礼,身体要紧。然后一抬头便看见了席绢。 林沫只觉眼前的女子虽然不施粉黛,面容也普通,但是眉宇之间散发出咄咄逼人的英气,此时她脸色苍白,半点唇色也无,看起来又多了几分羸弱,一头长发披下,身着素白色的亵衣,脸上不露半分羞色,反而落落大方,林沫心中却是一动。平日里见惯了太后的绝美容貌,但除了第一次相见的惊艳,此后却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而现在不同,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的跳动。 席绢看林沫盯着自己发了呆,心里也觉得不妥,自己穷苦时没有人看自己,而做了丞相之后,更是无人敢这般盯着自己瞧,现在被林沫这么一瞧,却惊觉自己也是小女儿心态,这样想着,便不自觉多看了林沫几眼。 这林统领倒是不同,盯着自己的眼神,却没有半分侵犯之意,眼神多是欣赏惊奇。再看这林统领容貌俊美,虽五官端正,但却没有半分娘娘腔的姿态,反而让人觉得英勇无比,看起来低调不善言谈,但是却有一种极为自信的神情。 第五十章:心心相印 是林明芳先觉得不对劲,假意咳嗽两声,林沫回过神来,又窘迫的低下头去。毕竟这还是女人的闺房,不管怎么样林沫都觉得不自在。席绢看出了林沫的不自在,笑着让丫鬟都先退下,不过谁知林明芳一脸笑容的也跟着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林沫和席绢,两个人开始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林沫先开了口,问道,不知席丞相身体怎么样了?席绢从床上坐起来,下了床说道,已经好了许多,只是林明芳不放心我,让我多休息。 林沫见席绢从床上下来,心里觉得疼惜,一时冲动便走过去制止了席绢,又在席绢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席绢扶上了床,开口道,席丞相还是多休息的好。席绢脸上一红道,林统领在,我怎么好意思看你站着而我躺着说话呢?林沫此时也觉得不对,放开抓着席绢胳膊的手,说道,对不起,刚才冒犯了。不过席丞相有伤在身,躺着也无妨。 席绢听到林沫的话轻轻笑了,一时无话,两个人都觉得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会,林沫又开口,这次太后让我来保护你,我们猜想那人上次刺杀不中,一定还会再派人来。席绢神色一凝,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正不知道怎么办,太后就把你派来了。说完,席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林沫正色道,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这话说出来却有些暧昧的意味,两个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席绢觉得有些头疼,谁知道当初救下一个少女如今会引来如此麻烦的事情。林沫看出了席绢的情绪,轻轻拍了拍席绢的肩膀,表示安慰道,别想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想想怎么解决才是当务之急。席绢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点点头。可是她心里却乱糟糟的,席绢向来自立自强,但是这次却要麻烦别人保护自己,而这事情也是自己惹出来的,她内心不免自责,但是林沫看了出来,不觉也皱紧了眉头,这个女子太好强太独立,这样活着,会很累的。可是这些话林沫没有说出来,毕竟他这才是与席绢的第一次见面,说出那些话不免让人觉得唐突,起码林沫自己是这样觉得。 你打算怎么保护我?席绢收回思绪,反而俏皮的问林沫,林沫愣了一愣,道,我守在席丞相屋外,若那人再派杀手来,我也好及时保护你。 如果这次杀手武艺高强,一剑毙命呢?你从屋外冲进来时间来得及么?席绢问道,说出这些话时她同时也感觉这些话说的似乎有些暧昧意味,似乎是对林沫的一种暗示,所以席绢又脸红了。林沫倒是没注意这些,只是专心思考起了席绢提出的可能性,点点头,说道,席丞相说的有道理,只是那我便冒犯了,今晚我来丞相屋里睡吧,在那片空地打个地铺即可,这样有什么动静我也好及时保护你。 那如果杀手潜伏进来我没感觉到,直接把我杀了怎么办?席绢脱口而出,说出来又后悔了,似乎见了林沫之后说话的感觉就不对了,自己的心思也变得多了起来,此时更是说出这么让人害羞的话,不过席绢见林沫没有做出什么尴尬或者厌恶的神情,便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认为林沫脑子单纯,没有想那么多。 其实林沫听到席绢话的时候已经想歪了,毕竟他也是一个男人,一个成熟的男人。不过他看席绢的样子不像那么放得开的女人,大概只是席绢一时失言吧,林沫是这样想的,于是便没有做出什么神情,以免席绢难堪,再者也算是自己希望给席绢留一个好印象吧。林沫这样想着。 林沫假意思考半晌,两人之间没人开口说话,气氛诡异起来,似乎有异样的情愫散开来,而很明显的两个人都感觉到了,但两个人默契的谁都没有提起这件事。林沫思虑片刻后开口,那席丞相,今晚……我且与你睡在一起吧……不过若席丞相不愿意咱们就再想别的法子,毕竟这样有辱你的名节…… 就这么定了吧,都是太后的手下,何必拘泥于男女之别。此时席绢倒是佯装洒脱,其实心里忐忑地要命。林沫也是同样,脸庞红的要命,他还感觉脸上烫的很,而他也终觉得不对,又开口问道,不知席丞相可许了人家? 席绢听了身子一僵,唇齿开始打架,说话声音小了下来,道,还没有。以前家里穷,没人愿意娶,或者有人讨我做小妾,我心气高不愿意,如今又做了丞相,每日忙于国事,更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情了。 如此,那……林沫说话也不利索了,磕磕巴巴的说道,在下愿娶丞相,不知丞相可愿意。 席绢听到林沫的话却觉得不真实,心跳的厉害,眼见林沫露出小心翼翼探寻的目光,这才确定了林沫刚才真的说了那些话,于是点头,多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林沫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那些话,一时之间两人都陷入一种奇怪的氛围之中。不过好在林沫反应过来,两个人居然就这样定了终身。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草率?林沫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紧张的看着席绢,席绢摇摇头,轻轻说道,不会。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想和你在一起。况且有那么多人连面都没见过就结婚了的人,你和我,并不算什么。 听了席绢的话,林沫放下心来,继续说道,我也对你……想和你在一起,况且若今晚我与你共处一室,同睡一床,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听。席绢只是低下头,不说话,脸上绯红。林沫看了席绢的样子心下明了,便不再说这个话题,只是说到别的事情。 林梦没想到,她心想的事情居然成功了。 是夜,林沫与席绢共睡一床,只不过两个人都没有脱衣服。而且席绢那床是单人床,两个人睡在一起都要侧着身子才能躺下,稍微不注意便会碰到另一个人,这不由得让两个人面红耳赤,多加了小心。 林沫将席绢护在里面,而自己睡在外边。席绢心里颇为感动,但此刻的情况却不由得她与林沫郎情妾意,席绢只好把这些话藏在心底里,可是她知道她已经越陷越深了,而此刻的林沫却还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压低声音对席绢说道,席丞相,长夜漫漫,还不知道那杀手要什么时候来,你先睡吧,有我保护你,放心。 席绢想点头,但是又想到了什么,说道,那你怎么办?你不困吗? 林沫笑着摇摇头,说道,我在宫里习惯了,经常值班熬夜,倒是你一个女子,而且还受伤了,还是多休息的好呀。说罢,摸黑用手遮住了席绢的双眼,席绢心里猛地一跳,感觉到林沫手掌的温度,心跳得厉害。 林沫也是第一次和异性离得这么近,但是他知道自己今夜的职责是保护席绢,情况不允许他有别的心思,而且他不是那种会对女子乱来的人。不过这也正是席绢喜欢林沫的地方。席绢在黑暗中含情脉脉的看了林沫一眼,便闭上了双眼,如林沫所说那样进入睡梦中,发出了轻轻地鼾声,睡得似乎很香甜,不知道做了什么样子的梦。林沫听到席绢的鼾声不由得轻轻一笑,席绢在这个时候睡着,是对他的信任,他觉得自己很幸福,能够得到席绢,也就是自己心爱人的信任。 不过林沫还没多想,就听到窗户外有动静,他整了整神色,不去想那些儿女情长,竖起耳朵挺起了窗外的情况。一阵细微的声音过去,窗户似乎被人微微推开,林沫正纳闷呢,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林沫心知不妙,立刻闭息,好在窗外那人也轻敌,以为房间里只有席绢一个弱女子在,于是立即进到屋里来,动作不大,没有发出什么动静。看来这杀手不简单,怪不得上次刺杀的时候侍卫们没有发现。 就在这时候林沫借着月光看见剑锋从自己眼前一闪而过,发出冷冽的光芒,林沫有了一刹那的失神,就在这时剑锋已经到了自己的跟前,林沫如果此刻闪躲,那么受伤的一定是还在睡梦中的席绢了,林沫怎么会让席绢受伤呢?更何况席绢对自己这么信任,自己怎么能辜负席绢的信任,林沫这样想着,便挡住了那刺向席绢的一剑,那一剑刺到了林沫的肩膀,而那杀手显然是没有想到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林沫屏住呼吸,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应该速战速决,从床边抽出自己的佩剑,趁那杀手失神的瞬间一剑刺向他左胸――离心脏不远的地方,林沫可不想让这个杀手死掉,如果杀手死了,他去哪儿问这些杀手幕后的人呢。那杀手被刺到之后,剧痛让他明白了眼前的情况,正要逃走,席府的侍卫们已经来到,三两下便制服住了已经受了重伤的杀手。杀手眼睛里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林沫看已经安全了,便赶紧到一旁找到一壶平日里给席绢的喝的清水,一股脑浇在了自己头上好让自己清醒一些,毕竟事情还没有解决。 席绢也醒了过来,毕竟她刚睡没多久,睡得并不深。 第五十一章:夜审杀手 林沫让侍卫把杀手绑起来,那杀手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蒙着脸,侍卫取下那杀手脸上的黑布的时候,却见那杀手脸上有一个可怖的烙印,似乎是是一个暗字。那杀手一脸的愤怒,林沫从衣裳上私下一条布带,将杀手的嘴掰开,放了进去,搞得那杀手嘴里鼓囊囊的。一边的侍卫明显不知道为什么,疑惑的看着林沫,林沫微微一笑,说道,谁知道这些杀手组织的人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自杀招数,咱们还要留着他审问呢。把他带下去,等我处理完伤口就去审问他――对了,找个大夫也给他处理一下伤口吧……说着,侍卫们点点头,便把杀手带了下去,席绢看到林沫肩膀的伤口,赶紧下床来,问道,疼不疼?你怎么受伤了? 林沫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嘴唇有些发白,其实他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是流了很多血,刚才做出没什么影响的样子是怕杀手看到,让杀手生出逃跑的心思。此时房间里没有别人,他自然露出了倦态。刚才那迷药的效果真是强猛,若不是自己闭住了呼吸,没呼吸进多少,而且还受了伤,伤口刺激着自己,再者自己还用清水浇了自己,否则现在早就昏迷了过去。 席绢心疼的看着林沫的样子,扶着林沫坐到床上,而自己则从柜子里翻出了药箱,打算给林沫处理伤口,林沫抓住了席绢的手,轻轻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席绢摇摇头说道,不是,我知道你一定是为了我才被伤成这个样子的。眼睛里隐约可见泪珠闪闪而坠。说着,席绢打算继续给林沫处理伤口,但是看到伤口在肩膀,自己不知道该不该脱去林沫的衣裳,让自己脸红了起来。林沫看出了席绢的尴尬,便说道,席丞相,我自己来就可以,听那丫鬟说给你煮了汤,你去喝来压压惊吧。席绢听到林沫这么说,反而倔强起来,偏要给林沫处理伤口不可,搞得林沫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席丞相…… 席绢轻轻解开林沫上衣的衣襟,然后慢慢脱下林沫的衣裳,她小心翼翼的动作让林沫心中一动,席绢却是害羞的不敢抬起头,只是从药箱中找到药粉和纱布,仔细的给林沫处理起了伤口,那药粉刺激伤口,林沫不由得痛呼一声,席绢便紧张的抬起头看着林沫,问道,弄疼你了?林沫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许久不曾受伤了,有些不习惯。说话间带了自嘲的语气,席绢看了看林沫说道,这次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便不会受伤。林沫摇摇头,如果不是为了你,以后我总会遇到其他人,让我受伤。反而这次为了你,还让我有幸能找到这样好的一个女子,是我林沫的幸运。 听了林沫的话,席绢脸上又是一红,眼波流转,娇嗔道,你何时学会了这花言巧语,好了,不要多说了,我先替你处理伤口。说着,已经把药粉均匀的涂在了伤口上,然后细心地缠上纱布,系了一个蝴蝶结,林沫看到席绢这个动作不由得莞尔,没想到平时威风凛凛的丞相还有这么小女儿的一面,席绢看到林沫笑,有些不好意思道,笑什么,不理你了。林沫连连道歉,笑道,席丞相你先休息吧,我去审问那个杀手。 席绢顺从的点点头,林沫让席绢坐到床上,给席绢盖上被子,然后就正欲离开房间,就在这时候席绢忽然叫住了林沫,林沫疑惑的回头看着席绢,席绢脸上一红低下头去,声音低低的说了一句话,林沫离得有点远,于是又折回去,问道,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席绢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又说了一遍,我说,以后你别叫我席丞相了…… 不叫你席丞相叫你什么?林沫眼睛里有些迷茫,席绢看林沫的样子心里暗骂林沫不解风情,便道,你叫我名字即可。语气已经有些微微不满,林沫听了出来席绢的不开心,结合席绢之前说的话,林沫忽然明白了席绢的意思,笑道,那好,以后我叫你绢儿可好? 席绢听了林沫的话,心中一喜,便道,那自然是好的……林沫了然,看席绢已经没什么要说的了,于是便道,那这样,绢儿,我先去审问杀手了,你快休息吧。 恩。席绢点头道,看着林沫离开了房间,心中怅然若失。 是夜,月光皎洁如缎。 林沫从席绢的房间里走出去,见到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于是他也不知道从哪里走去关押犯人的地方,又不好再回到屋子里去问席绢,他怕席绢已经休息了,自己打扰到席绢休息就不好了,不过她这时似乎忘记了自己也已经受伤了。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有些男人在恋爱中的智商大概就是负数了吧。正在林沫不知所措的时候,看到从前面院子走来的一个侍卫,于是林沫便快步走过去拉住了侍卫,问道,那杀手关在哪里? 开始的时候侍卫并没有认出林沫,反而正要高呼刺客,被林沫捂住了嘴,林沫低声说,我是林沫,你莫要大声呼喊,惊扰了席丞相休息拿你是问。侍卫听到林沫这么说,心里便明白了,连忙点头,似乎怕林沫怪罪,林沫又道,我放开手,你可不能乱喊乱叫。那侍卫又点头,于是林沫便放开了捂着侍卫的手,侍卫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对不住了林统领,小的刚才有眼无珠没认出你来,你可不要怪罪啊。林沫笑了笑道,自然不会,对了,杀手被关押在哪里?侍卫一拍脑袋,道,我倒忘了这件事,林统领且随我来。 于是林沫跟着那个侍卫便来到一间看起来是放置杂货的屋子,屋子里乱糟糟的,放着一些笤帚簸箕,还有一些稻草和备用的锅碗瓢盆,刚才那个杀手就被关在这里,此时他正被几个人押着绑在屋子里的柱子上,嘴里的布条还没有取下来,就在这个时候林沫走了进来,几个侍卫都下了一跳,看见是林沫都松了口气,那个带林沫来的侍卫跟着笑了笑,说道,是林统领来审问了。几个侍卫便知趣的推到一边,林沫走到那个杀手跟前,取下了杀手嘴里的布条,那杀手却哼的一声把头转向另一边,似乎表示对林沫的不屑一顾,林沫也不计较,转过身对侍卫们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来审问就可以了。侍卫虽然有些担心林沫会被那杀手袭击,但是既然林沫开口了他们也不能不听,于是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就默契的从屋子里离开了。 林沫看着几个侍卫从屋子里离开,然后关上了门之后才转过身看着杀手说道,谁派你来的。那杀手却不语,似乎没有听到林沫的问话一样,自顾自的盯着脚下的稻草不发一言,林沫也知道没那么容易就让这个杀手开口,上次来的那个杀手连死都不怕,被抓住了之后反而趁别人都没注意的时候自尽了,足以见得这些人并不怕死,也可以看得出这伙人对组织的忠诚度。其实林沫也没什么审问犯人的经验,以前在大内深宫里,其实没什么杀手,毕竟谁都知道皇宫里守卫森严,有进无出。就比如那个赫连嗣,堂堂突特国王子,也被抓进了宫里,还有谁敢行刺?普世万民无不赞叹与林梦的铁血政策。 林沫看着杀手犯了难,慢悠悠的说,你就老实交代吧,我还能让你死的痛快一点。杀手听到林沫的话反而狰狞的笑道,劳资不怕死,哈哈,有什么招数你就尽情的使出来吧,我要是求饶我就是你养的!林沫看着杀手狰狞的表情心中有些无奈,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愚忠于这个杀手组织。说道这个杀手组织,林沫问道,那你说说你是哪个组织的总可以吧。那杀手神情一滞,显然犯了难,不知道应不应该说,毕竟组织的条例里并没有禁止说这个,杀手的表情丝毫不差得落在林沫眼睛里。林沫心中暗笑,这个杀手的脑子似乎不怎么好使,不过如果是脑子好使的人反而不容易控制,杀手组织里太多这样不容易控制的人反而不好,会威胁到这个组织存在的地位,以防手下叛变。不得不说这个招数还是管用的。 那个杀手愣神的时候,林沫又开口道,说说你是那个组织不违反你们的条例吧,再说了,你们出来杀人居然连组织的名号都怕说出来,可见你们的组织也不怎么样。那杀手见林沫这么说就急了,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劳资的组织是武林第一,赫赫有名的暗焚会。 这名字倒是有点娘娘腔的感觉啊。林沫忍着笑意说道,其实他自然是听过这个组织的,这个组织庞大,上至精英,下至资质普通,人数颇多,可以根据任务的难易程度选择不同等级的杀手,看样子这个杀手和昨天的那个杀手并不是一个等级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杀手也并不是这个组织里武功厉害的杀手,只是一般等级的,不过只是这一般等级的杀手佣金也不便宜。不知道什么人会去请暗焚会的人,听说这个组织的头目相当厉害。 那个杀手一听林沫的话又要发怒,眼见又要骂出脏话来,林沫笑着又说道,这位兄台,不知怎么称呼? 杀手一时之间被林沫转换话题的功夫弄得有些懵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支支吾吾的说,组织里都叫我一一九。林沫心下想,看来这就是这人在组织里的排名吧,早就听说暗焚会的杀手是按武功排名的,如今一间果然不虚,只是这排名一一九的杀手居然都能伤了自己,不知道那排名一二的人,又是如何? 想到这儿林沫不觉有些头疼,但见一一九有些懊恼的骂道,我咋说出来我的编号了呢,劳资警告你,别说出去!接着又自己悄悄嘟囔道,要是被头儿知道了,肯定要对我下杀手了。一一九以为自己的声音够低了,别人听不到,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大,早就被别人听了去,也就是另一边的林沫。 林沫眯着眼笑了起来,又问道,一一九,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编号,你说你的组织会不会杀了你灭口呢?那一一九把脖子一梗眼睛瞪的大大的说道,灭口就灭口,劳资怕死吗?林沫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个一一九是一根筋,唉。想到这儿,林沫从衣襟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瓶子,对一一九说道,既然你不怕死,那么我便给你服下这九日断魂丹,你吃了之后九天之内必死无疑。一一九哼了一声道,死就死,来吧,劳资不怕,一瓶有几颗?大方的就都给劳资吃了吧,能立即死最好! 美得你,林沫腹诽道,从小瓶子里取出一颗小小的黑色的药丸,对一一九说道,张嘴!一一九本来想说你让劳资张嘴劳资偏不张,不过又觉得还不如一死来的痛快,于是眼睛一闭,把嘴张开,这时林沫把药丸便丢进了一一九嘴里,一一九睁开眼睛咕咚便把药丸咽了下去,林沫看一一九把药丸咽了下去才露出一个笑容。 第五十二章:警告皇上 那不是九日断魂丹,害人的药他倒是不会带在身上的,刚才那个小瓶子还是他从宫里出来打算用来审问杀手而带的迷魂丹,效果大概就是让被服用的人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下,从而说出自己不愿说出的事情,但是服多了会导致思维混乱,变成一个白痴。所以刚才一一九让他全给他吃了,林沫也没有,倒不是心疼药丸,而是怕一一九吃多了影响脑子。不过这些苦心一一九是不会知道了吧,只见一一九吃了药丸之后眼神有些恍惚,他觉得眼前的景物开始有些模糊,开始有些看不清了,但是他已经没办法去思考什么了,接着脑海里一片混沌,就在这个时候林沫开口询问道,一一九? 一一九眼神空洞,迷茫的点点头,林沫看到药丸有效果,于是紧张的接着问道,是谁派你来的?这时林沫第一次用这个药,所以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一一九先是迷茫的费力的转动了一下眼珠,似乎很费力的回忆着什么。林沫心里像绷着根弦子一样,紧张的盯着一一九看,如果林梦在的话一定会嘲笑林沫像个同性恋盯着爱人一样的眼神盯着那个一一九。过了好一会,一一九才慢慢开口道,我记得那天有一个穿的特别漂亮的男人来找头领,让头领再找一个杀手去刺杀,并且要比上次还要好的杀手,正好我去找头领汇报上次的刺杀行动,所以头领便临时委派我去丞相府杀那个女人。 那个男人是谁?林沫接着问道。 他……他穿着一身绫罗绸缎,看上去就像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对了,我离开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好像听见头领叫那个男人……大皇子?……好像是这样。一一九继续慢吞吞地说道,只是话刚一说出口,就让林沫吃了一大惊,居然是大皇子,最有可能当太子的那个大皇子。这下林沫可犯了难,原本还打算教训一下这个幕后主使,好让席绢开心些,如今看来却是不太可能了,想到这儿林沫还有些烦躁,毕竟这件事可大可小,怎么处理全在他的决定。 林沫打晕了一一九,让侍卫进去看着一一九,然后他自己去找席绢――虽然他非常不想打扰席绢休息,但是他知道现在没办法,必须得自己和席绢商量一下,于是他便去敲开了席绢的门。过了好一会席绢才来开门,看见门前的林沫明显吃了一惊,席绢的眼睛还迷迷糊糊地,可能是还没睡醒的缘故,席绢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让林沫进到屋子里面,林沫也知道席绢是因为还没睡醒,所以并没有不高兴,反而心里暗暗自责,心想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比较棘手,他也不会大半夜还跑来打扰席绢。等林沫坐了下来,席绢才稍微清醒了些,也明白如果不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林沫是不会来找自己的,所以便安静下来听林沫说刚才审问一一九的前前后后,听完了之后席绢也皱起了眉头。 林沫道,我本打算挖出委派杀手的那人,然后去警告他一下也便罢了,但是如今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才来叨扰你的。 席绢也是不知怎么解决,忽然灵光一闪道,不如你去找太后,太后那么聪明英明,一定会有办法的。林沫听了席绢的话,心中也是一乐,心说我怎么把太后给忘了呢,太后鬼点子最多了。想到这儿,林沫便打算连夜进宫向太后汇报,但是被席绢拦了下来,席绢说天色都这么晚了,再去叨扰太后不好,小心被治罪。但是林沫心知太后的为人不会拿自己怎么样的,只是不好向席绢解释,便作罢,又想了想大半夜的把太后吵醒,的确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再说也不急于这一时,于是林沫去了席府的客房便睡了一晚。 这一夜,星光熠熠,无风无浪。 林沫一大早就醒来了,他心里压不住事儿,所以早点起床想着早点找到太后说明一切情况,让太后给个可行的方法,不过他倒是忘了太后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一路无话,林沫找到林梦的时候,林梦正在浇花,穿着素色的长衫,林沫心中一动,同时又生出了许多愧疚,他觉得自己明明是喜欢席绢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林梦还是会心跳。林梦见林沫的表情,于是出于好奇询问了一下,林沫便把昨日的事情和盘托出,林梦听了之后笑意不止,笑道,你若不会心跳岂不是个死人了么?林沫却无心与林梦玩笑,道,还请太后先解决刺客一一九的问题。林梦摆摆手道,不急,哀家看你的心病倒是需要尽快医治才对。林沫脸上一红,道,我有什么心病。 其实你对哀家的感情只是普通的喜欢,就好像哀家喜欢这朵漂亮的花一样的喜欢,但不代表哀家要和这朵花在一起吧?林梦道,林沫听了林梦的话心中豁然开朗,也是一笑,林梦与林沫对着笑了一会,林梦清了清嗓子道,好了,现在来说说那个刺客的问题吧。林沫忙不迭的点头,这本来也是他要说的问题。 林梦听了林沫又一番仔细的描述之后对这个杀手组织有了直观的印象,这么看来这个杀手组织倒是有可能威胁到国家的存亡,本来林梦对这个国家也没有什么感情,灭了就灭了吧,只是现在她是这个国家的太后,如果这个国家被灭亡了,估计她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所以不论如何也要除掉这个杀手组织,不是暗焚会灭,就是熵朝灭,林梦是这样想。 接着林梦又想起了大皇子的问题,虽然现在的皇帝只是一个傀儡皇帝,但是也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这下林梦就犯了难,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看到林沫信任坚定的眼神,林梦还是逼迫自己一定要想出一个办法来。 过了许久,林梦才慢吞吞地开口道,这样吧,哀家先去跟皇上说一下这个情况,然后把皇子找来说一说,毕竟要把皇子怎么样哀家也不能只手遮天不是?至少短时间内他不敢对席绢动手了,等哀家回来咱们再从长计议,正好哀家也打算收拾收拾这个皇帝老儿。 林沫听了林梦的话不觉莞尔,其实他也能理解林梦的难处,但是他的脑子忽然过滤出两个关键字,回来。于是林沫急忙道,太后,你要去哪儿?林梦反应了一会才“噢”的一声说道,哀家打算带他们去一趟无忧谷,你说哀家的这些队友们不是伤就是残,怎么帮哀家?哀家得把天下第一的神医揽过来才方便办事不是?这番话又说得林沫脑子一阵迷糊,他心想这个太后说话从来都是一些自己听不懂得词儿,不过大致也明白了太后的意思,便作罢,问道,那什么时候启程?我去准备准备。 林梦赶忙做出一个制止的手势道,别,这次你别去了,你就负责留在这里,没事陪陪席绢,有事给我飞鸽传书吧。林梦心想好不容易林沫喜欢上了席绢,自己这下再把林沫带走,让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淡了可怎么办,所以林梦决定这次留下林沫和席绢培养感情,要是林沫和席绢不合适就赶紧再给林沫换一个,不过为了以防节外生枝,还得把大皇子那边的事情处理干净。林沫虽然不知道林梦的想法,但是他刚喜欢上席绢,能与席绢朝夕相处他自然也是愿意,更何况林梦还会给他们解决大皇子这个大难题,他更是高兴了,于是也便不去多想什么,听从林梦的命令出宫照顾席绢,顺便给自己养伤了。 这边林梦便去找皇上了,打算谈谈大皇子的事情,走到路上林梦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找家长的老师一样,而大皇子就是那学生,不过敢找杀手杀人的学生可真是不敢恭维,更何况大皇子要杀的那个人还是她一手提拔的女丞相。不多时林梦便来到了皇上正所在的地方,也就是林雪薇的清隽殿――自从皇后被处决之后,皇上又重新宠幸起了林雪薇。想到这儿林梦也觉得心里微微宽慰了些,毕竟林雪薇是自己的妹妹,她能被宠幸,过得快活些便已经足够了,当初林雪薇不愿意过那种平淡的生活,那么如今的生活,便已经遂了她的心意。林梦顿了顿神色,走进了清隽殿。 皇上正坐在殿里的榻上,而林雪薇正坐在皇上的腿上,神色颇为妩媚,林梦想,如果不是自己闯了进来,那么此刻的林雪薇和皇上不知要做出什么了,但是话说回来,林梦还真没有权利去管这些事情,不过如果林梦打算处决皇上,那么另当别论,只要林雪薇想,随时可以让熵朝改朝换代,但是林梦不想,她怕麻烦,但是有人不这么想……这都是后话了,此刻的林梦看着林雪薇一脸羞涩的从榻上下来对林梦行礼,林梦微微点头,让林雪薇先出去,她有事情和皇上谈。林雪薇乖巧的退下并关起了门,皇上见林雪薇出去了,脸上的表情不改,已然一副色眯眯的表情,甚至比之前更甚,林梦嫌恶的坐在离皇上远些的地方,皇上也不生气,反而像个色狼般的笑着说道,太后找朕,可有什么要紧事?恩?皇上说要紧事这三个字的时候语气暧昧,林梦用脚想都知道这个皇上是什么意思,不过这皇上却只敢语言上调戏她一番,若是为了这点小事,她还不至于把这个皇上从万人之上的位置揪下来,于是林梦便忍了,想着赶紧说入正题,说道,皇上可知道你的好儿子做了什么事? 莫不是他玷污了太后?皇上说道,一句话让林梦气的神色不定,差一点拿起桌子上的削果皮的刀子扔向皇上,真不知道他脑子里想什么,十句话里九句半都不正紧,再加上他猥琐的样子,真是让人恨不得离得远远的,也不知道林雪薇是怎么忍受这个糟老头儿的,若不是林雪薇执意如此,林梦倒是想把林雪薇许给哪家公子,平静但是幸福的度过此生。唉,想到这里林梦叹了口气,抬头看着皇上,镇定的说道,自然不是,如果是皇上所说那般,哀家便不会到这里来了,而你,看到的也不会是哀家,而是他的尸体。 一句话说的皇上心脏一跳,奈何他是九五之尊也不敢多言,他自然知道林梦是有这个能力的,只是平日里林梦看上去好欺负的模样让他差点忘记了……不,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一刻也没有,这是他的耻辱!想到这里,皇上也从榻上走下来,笑吟吟地问道,那不知朕的爱子做什么事?林梦无意与他多做闲谈,便索性把大皇子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给他说了出来,听得皇上额头也冒出了冷汗,毕竟找杀手刺杀当朝唯一的女相这罪名可不小,不过看林梦的样子似乎也没有打算治那大皇子――夜明驹的罪。想来眼前这女子也还是忌惮自己这傀儡皇帝的身份吧,想到这儿皇上有些苍凉的笑了。如此便好,这江山他已想好传给的便是大皇子夜明驹,若是大皇子出了意外,那么他便功亏一篑。思及至此,皇上问道,不知太后打算如何? 林梦也站了起来――仰着头看人可不是她林梦的习惯,更何况是一个傀儡皇帝,她更加不会,站起来林梦慢慢道,哀家要的并不多,也无意江山,只是希望哀家的人都完好无损,这次也便算了,想必皇上也应该知道哀家不想惹麻烦,更不想解决麻烦,但若是下次再让哀家知道谁伤了哀家的人,那么后果……说到这儿,林梦冷冷的看了皇上一眼,虽然林梦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儿家,却仍然让皇上心惊胆战,他自然知道林梦的手段,连连点头。林梦心里松了口气,这次警告了皇上,那么短时间内那个大皇子夜明驹大概也不会再找席绢的麻烦了吧,这下自己可以安心离开了,先把众人身上或多或少的毛病解决了再说。皇上看着林梦微微缓和了的表情,心里也松了口气,好似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终于回来一样。 从清隽殿里走出来,林梦看着殿外的大好景色心情也好极了,这次终于可以远离皇宫,离开这个巨大的牢狱,这个金玉堂皇的金丝笼。正好借着去找萧一忧的机会让自己也放松一下,自从自己来了这个世界之后,几乎都没有真正的开心的笑过了,但是却得到了巨大的权利,真不知道是自己的荣幸还是不幸,林梦苦笑一下,没在清隽殿多做停留,而是立即离开了,去找练武场的遥礼焚香。 第五十三章:准备上路 林梦来到练武场的时候赫连嗣正在教导焚香武功,遥礼则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温柔的神情,林梦心中暗暗一笑,若是这样她还不明白遥礼焚香之间的情谊,那么自己真是枉为这熵朝执掌大权的太后了,只是看这样子两个人还拘泥于兄妹之礼,倒是有点难办,毕竟所有的外力都有解决的可能,唯有这心里的结最难打开。不过也倒并不急,反正这两个人都在自己身边,来日方长,想到这里林梦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与此同时遥礼和焚香都觉背后一凉,遥礼看向一旁,便看到了早就来了的林梦,林梦正站在一旁看着赫连嗣教焚香武功。赫连嗣也见林梦来了,便停下教焚香武功,带着焚香一起走向林梦,林梦便笑着看着他们走来,然后慢慢道,你们收拾收拾行李,咱们明天出发。 出发?焚香奇怪的问道,她虽然练武有一段日子了,但是不管她怎么努力也都追不上遥礼,让她心里感觉格外的闷,但是她这种时候就忘记了自己身为一个盲女,能练到这个程度已经实属不易,怎么能要求更多?不过没人知道焚香的想法,也便无伤大雅。林梦看着焚香奇怪的模样,有点讶异,道,焚香你不知道吗?赫连嗣和林沫都没告诉你? 焚香迷茫的摇摇头,遥礼在一旁也是满脸疑惑道,是啊,师傅没和我们讲过,我们不知道,太后要让我们去哪里? 林梦笑着摇摇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萧一忧的忘忧谷。 听到林梦的话,两个人都是一愣,下意识的问道,去忘忧谷做什么?林梦看着两个人的反应只觉得好笑,道,当然是给焚香治眼睛了,顺便看看有什么奇珍异宝一并抢夺回来,哈哈,对了,还有迪幻的脸,也一并治了吧。林梦这句话说得好像这件事情非常简单一样,若是真有那么容易便好了,这世上忍忍都去找萧一忧治病,萧一忧如何忙得过来,不过林梦不管那么多,她只要身边的人都完好无损。 然后林梦又说道,我也先回去收拾了,明日早点到我院子里集合啊,不要忘记了。然后说罢便转身离开了,所以他也没有看到他身后的焚香本来空洞无神的眼睛里汇满的泪水,遥礼走到焚香身边,抱着焚香的肩膀,轻轻拍了拍。赫连嗣在一旁也感慨林梦对人之好。不过这一切林梦是看不见了,此刻她正欢快的回到自己的寝宫开始收拾金银细软,就像要离家出走的小孩子一样。 第二天就在林梦的盼望中如期而至,林梦早早的来到院子里,她吩咐紫苑和玉儿准备了好些食物装在自己的包袱里,还让宫里的大太监给自己找了辆豪华的马车停在宫门外。唔,豪华的马车在前世的世界上就相当于一辆豪华的跑车吧,想到这儿林梦感觉自己的心里平衡了许多,来到这个世界的不满情绪也减少了些。 林梦坐在院子里,面前是紫苑端来的早点,颇为丰盛,林梦吃的津津有味。不过一旁的紫苑和玉儿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了,神情戚戚然的,林梦却没有注意到,直到她吃完了早餐抬头看见两个人的神情,好奇的问道,你们怎么了? 这时两个人噗通跪了下来,哽咽道,太后不要我们了…… 林梦一下子就懵了,连忙摇扶起两个人来,但是两个人死活也不起来,还说道,要是太后不继续留下我们二人,我们二人便不起来,林梦哭笑不得的问道,哀家何时说不要你们了……紫苑啜泣道,那太后这次装着行李要和赫连嗣以及遥礼焚香离开,却不带我们二人,岂不就是不要我们二人了嘛。林梦有些头大,解释道,不是不要你们,只是哀家带他们去办些事情,又不是不回来了。但是两个人却不听林梦的解释,执意跪着说道,那便请太后带着我们吧,有我们二人服侍你,我们也放心些,这些日子我们照顾遥礼焚香,已经许久没伺候太后,心里已经甚感惶恐…… 听着紫苑说这话林梦有些头疼,她本来打算这一路玩玩闹闹的,人越少越好,不过看着两个人的样子自己不带是不行了,所以林梦扶起他们两个然后说道,好好好,这次哀家便带上你们两个烦人精,但是说好了,在外面你们不许称呼我为太后,也不许以奴婢自称,叫我姐姐便好。 这怎么成?玉儿开口说道。 林梦听了玉儿的话冷下脸来道,若是不能那么你们便留下来吧……话音刚落两个人便连连摇头,紫苑说道,太后莫气,我们照做便是,只要能跟着主子便好……林梦听了紫苑的话这才展露笑容,就在这时赫连嗣也带着遥礼和焚香走来了。林梦看着他们背的行李,但是都没有自己背的那般多,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把包袱递给赫连嗣,说道,都准备好了吗,那边出发吧……忽然顿了顿,又道,还得再等一等,紫苑和玉儿也要去,等她们收拾下行李吧……还没说完,玉儿便接口道,我们早就收拾好了,就等太后的应允呢。林梦听了玉儿的话,满头黑线。 没有多做磨蹭,几个人已经离开宫,来到宫外找到了提前安排好的豪华马车,把包袱放了上去,几个女子都坐到了马车里面,遥礼和赫连嗣在马车外负责“驾驶”,林梦本来想学学怎么骑马,但是想了想来日方长,刚出宫外还是保持自己太后的威严比较好。于是便作罢,跟焚香紫苑玉儿一起安安稳稳的坐在马车里,不过林梦这边刚刚消停下来,另一旁却并不消停……然而这对于林梦却是一件让他高兴至极的好事,毕竟林沫和赫连嗣的事情一直是他的心事。 林梦希望每个人都能有他的归宿和依托,然而自己的另一半又在哪里呢?林梦从来不敢想这个问题,因为她怕最后追究起来的话,没有一个人会在身边。 没有一个人。 原本赫连嗣驾着马车已经走了一段路,但是突然一个女生出现挡在了马车前面,吓得赫连嗣赶紧勒住马,让马停了下来,大声道,姑娘为什么挡我们的路?赫连嗣脸上明显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似乎随时都会爆发。那女生却恍然如看不见一样,走到马车边,林梦等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也从车里下来了,好奇的看着这个女生。林梦只觉这个女生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不过再仔细打量又是陌生的很。这个女生皮肤白白的,眼睛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是看起来非常有灵气,看上去年纪并不大,而且出身应该是名门贵族,举止神态都大方得体――除了挡在马车前的这个举动有些不合常理。林梦饶有兴趣的看着女生,女生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赫连嗣,无辜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赫连嗣见同行的几个人都对自己投来了原来如此的眼神,就知道众人心中想的是什么了,他们一定是认为自己有负于这个女子,然后人家就找了上来。不过赫连嗣虽然有过很多女人,却从来没有惹上什么情债,他自己也的确没对哪个女人动过心――林梦那件事除外……想到这件事赫连嗣就觉得别扭,怎么样都觉得不对劲。不过他的思绪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做停留,而是认真思索起来眼前的这个姑娘是谁。不过赫连嗣想了半天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他觉得自己明明没有见过这个人……那个女生看到赫连嗣迷茫的眼神及时的开口道,我是文薰啊。 赫连嗣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更是迷惑,虽然自己有过的女人很多,自己不能完全记住她们的名字,但是看这女生的样子也不像是风尘女子,那么自己在哪儿见过他呢?应该是没有吧,这个名字也是完全陌生的。 但是看到眼前的女子似乎笃定自己和他认识,赫连嗣一时也犯了傻,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女生看见赫连嗣不说话但是眼神很迷茫,就知道赫连嗣早已经把自己忘掉了,心里不由得有些失望,也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有些丢人,不过还是强打起精神,笑起来对赫连嗣说,说起来你还是我恩公呢。 恩公?赫连嗣更迷茫了。 女生笑了笑,说道,上次就在这宫外,我被人绑架,是你救了我,不记得了吗?我猜你是皇宫里的人,但是皇宫的人那么多,我也不好进去一个一个的找,于是只能选择守在宫外这个笨办法了,不过幸好被我等到了。说着,女生露出了一个庆幸的微笑。这个女生便是那日被赫连嗣救下的文薰。这时赫连嗣还没开口,林梦就饶有兴趣的开口问道,皇宫哪有那么好进,容你进出自由?文薰看了看林梦,心想这女子倒是真好看,来不及细想,文薰便张口答道,我父亲在朝为官,有腰牌,我可以偷来然后溜进宫里。听到这里林梦觉得这个女孩倒是挺可爱的,然后又问道,那你为什么等在这里――虽然说她救了你,但是救了就救了呗,又不是什么大事……说到这儿,遥礼焚香忍不住想辩驳林梦,但是林梦对他们是了个眼色,焚香自然是看不到的,正打算开口为文薰辩解,遥礼拽了拽焚香的袖子,焚香当下了然。 文薰当然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张口便道,那怎么行,恩人救了我,我便要报答,爹爹说过要知恩图报。林梦忍着笑又反问道,既然你这么听你爹爹的话,那你怎么还打算偷你爹爹的腰牌?文薰的小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辩解道,我,我没有,反正我没偷,只是说说而已……林梦见文薰的样子便不再逗她,敛了敛神色道,那你打算怎么报答他? 一直沉默的赫连嗣开口了,那日救你是举手之劳,不用你报答了,姑娘就此告辞吧。明显的撵人了,但是文薰看着赫连嗣的脸,大大的眼睛倏忽染了水雾,怎么,恩人连恩情都不让我报答吗?我打算跟着恩人,给恩人当牛做马。一句话说的赫连嗣老脸一红,但是又觉得留下文薰会增添麻烦,便道,我们此去路途遥远,又事端颇多,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跟着我实在碍事。 听赫连嗣这么说,文薰擦了擦眼泪,道,不会的,我会顾好自己的,照顾好自己,然后也能帮你们忙,我不怕吃苦。赫连嗣皱了皱眉头,正打算继续拒绝,但是又看到文薰楚楚可怜的样子,绝情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林梦赶紧打断了赫连嗣,怕赫连嗣说出什么伤害文薰的话,然后拉过文薰说道,那你便留下来报恩把。文薰听到林梦的话脸上一喜,但是脸又很快垮下来,说道,你让我留下来有什么用,恩人不留我,我还是走吧。 赫连嗣听到文薰说要走,心里竟然出现了一些异样的情绪,仿佛有一个小人在他心里挣扎着说道,不要走。赫连嗣很快赶走这些情绪,对文薰说,好啊,走吧。文薰本来是想赫连嗣听到自己那么说一定会留下自己的,但谁知道赫连嗣并不那样说,反而顺着自己的话说下来了,还要把自己赶走,文薰心想好不容易等来那日救了自己的恩人,也是让自己魂牵梦萦的恩人,谁知道刚一见面他便要赶自己走,这……文薰心下觉得委屈,樱桃小嘴微微一蹩,便要哭了出来。赫连嗣本来是毫不在意的表情,但是看到身边的人都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一般,于是赫连嗣不得不脸色不善的对文薰说道,那你就留下来了吧。文薰听闻赫连嗣的话,高兴极了,对众人递去了一个感激地眼神,林梦看着文薰的样子,心知文薰对赫连嗣也许并不仅仅是想报答恩情那么简单……不过林梦喜闻乐见,反正赫连嗣也的确需要女人来修理修理他了……这个文薰出现的正是时候,林梦如此想。 文薰看着赫连嗣,心里满满的都是眷恋,这个男子会带给他安全感。而赫连嗣被文薰的炙热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干咳一声,道,你要跟着我们便上车吧,别耽误了行程。文薰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和林梦等人走进了马车内,林梦心想,哪有什么行程,明明赫连嗣自己不知道说什么话而拿出来的借口,不过看文薰的样子像是相信了。文薰当然会相信赫连嗣,因为她心里认定赫连嗣是她的救命恩人,文薰本身又是一个还懵懂的小丫头,不谙世事,难得遇到一个他认为是英雄的人,当然会很珍惜很相信了。 就这样,旅途拉开了帷幕…… 第五十四章:危机重重 赫连嗣林梦文薰以及遥礼焚香便一同上路,林梦原本计划先在外面游玩一圈再去无忧谷,但是她看到焚香脸上迫切的表情于是决定还是等回来再好好玩吧,先去接小蝶希尔迪幻,然后一起去无忧谷,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让萧一忧给自己的人治好病――其实林梦一点信心都没有,她也不知道这个萧一忧会不会给他们治病,听说萧一忧的脾气古怪,不过这种世外高人一般都有些古怪,也不止是萧一忧如此。旁人倒不觉奇怪,只是林梦并不是自小生活在古代所以有些不满,因为她还在怀疑萧一忧是不是有那么神奇的能力,在现代她可是只听说没见过。 至于其他人则是对萧一忧的医术钦佩不已,包括赫连嗣。遥礼焚香对林梦也是一样的信任,所以并不怀疑林梦是不是能说服萧一忧给自己等人治病。这就是林梦自找麻烦了。林梦实现并没有给遥礼焚香说清楚自己是不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所以遥礼焚香只当林梦有什么独特的法子,出于对林梦的信任,他们俩脸上都挂着喜悦的表情,毕竟焚香的眼睛要是治好了,那便是对他们两个来说最大的喜事了。林梦看着他俩的表情就不忍心再说出实情,只好暗暗告诉自己不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萧一忧给焚香治眼睛。 赫连嗣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什么似的。以前心里有个念想,虽然不知道她是谁,她在哪里,但是他知道自己喜欢着她,可是这一切都被林梦打碎了,他变得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这谁,又或者,没有喜欢的人。其实他很清楚这是林梦在把自己往外推,推到朋友哥们的位置,但是他也的确犹豫了迟疑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林梦,所以他选择了放弃。然而,事实呢?他到底,是怎么样想的呢?他不知道。 就这样,车上的都各自有着各自的心思,马车不紧不慢的走着,大约过了半天多一些他们便出了城。城外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树林,说起来并不是一望无际的大森林,但是却一时也走不到头,要走些时候。天色将晚,林梦本想让赫连嗣停下来,在城边休息一晚,但是这时候遥礼说话了――这些日子他说话利索多了,还得多谢玉儿的悉心教导,遥礼说道,太后,为了及早到达忘忧谷,咱们还是连夜赶路吧,我和赫连嗣大人轮番赶马车,你们在马车里休息即可。 这句话里不难看出遥礼对这次事情的上心程度,让林梦更不敢怠慢,她心中有些发虚,毕竟她还不确定萧一忧会不会给焚香治眼睛,所以林梦便应允了遥礼所说的事情。 几个女人在马车里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时间过得倒也快。这时天色已晚,林梦让赫连嗣停下马车,从马车里拿出些吃食和毯子,林梦把毯子铺在草地上,再把各式各样的食物点心放在毯子上,招呼大家一起来吃饭,毕竟赶了一天的路,即便她们坐在马车里不费什么力气,却也都饿了。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开始吃东西,就在这个时候,几支箭射了过来,遥礼当即反应过来,呼喊大家趴下躲过这几支箭,几人心中便明白这是有人来行刺,还不待他们整顿,又是几支箭射来,几个人都只能迅速闪躲,焚香虽然眼睛瞎了,但是耳朵却很好使,即便是匆忙闪躲的时候也在遥礼耳边说道,东南方向,四个人。然后便闪到另一旁的树后,遥礼一个闪身来到焚香所说的地方,果然看到四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遥礼当下从腰间抽出一支软剑刺向几个人。 那几个人见遥礼执剑就要过来,当即抛下手中拿着的弓箭,几个人对视一下心里都觉得遥礼是最难对付的那个人,但是他们却不知道遥礼是赫连嗣的徒弟,更不知道那个看上去柔弱的盲眼女孩也有一身武功。不过这都是后话了,他们当机立断做出的决定是分出两个人对付这个几人之中最有实力的,剩下的两个去对付那几个妇孺――如果他们知道这些妇孺不好惹,不好对付,也许他们就不会做出这个决定了吧,可是世间万事哪里会有如果呢?之间两个人缠住了遥礼,而遥礼与这两个人过了几招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这几个人看起来鲁莽但是武功还是不错的,所以遥礼并不与他们多做缠斗,抽身边要离开,但是其中一个人发现了遥礼的意图,给身边的另一个人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不知道摆了个什么阵法,看起来颇为奇特,遥礼被两个人困住,居然不得动弹,但是遥礼也不愿意成为众人的累赘,于是奋力突破那两个人的阵法,于是这奇特的阵法居然被遥礼活生生破开了,那两个人也觉得奇怪。但是来不及多想,看遥礼又欲逃开,两个人合力挡住了遥礼的退路,其中一个人还趁遥礼不备一掌朝着遥礼打了过去,遥礼当即退后好几步。 另一边,虽然赫连嗣和焚香两个人都会武功,但是毕竟要保护的人也多,比如紫苑玉儿还有文熏林梦,所以一时之间没有人能留意到遥礼的状况――只有一个人除外,那就关心着遥礼的焚香。焚香本身就因为眼盲而听力异常敏锐,现在她听到遥礼被那人重伤心急如焚,对赫连嗣说了一声便立即去向遥礼那边,而对付遥礼的那两个人只当焚香是一个眼盲的弱女子,所以未放在心上,只是专注于对付遥礼。这时焚香已经来到离那两个人并不远的地方,手掌在袖中一翻,已见两枚有些发黑的针捏于指尖中,焚香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遥礼那边的动静,确定了那两个人的方向之后径直将银针丢向那两个人,然后迅速来到遥礼身边将遥礼拽向另一边,而那两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正要上前继续缠住遥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 其实焚香之前之所以与那些人继续缠斗,就是因为她不愿意使用银针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她觉得会伤害到别人,虽然按目前来看是敌人,但是焚香仍然不希望对方丧命,她觉得每个人都是爹娘父母生的,自己没有权利去杀死这些人。那银针剧毒无比,是在宫中时候,林沫考虑到焚香眼睛不好而给焚香准备防身的,总共不过十几支。 只是这两个人犯了焚香的忌讳。焚香这一生基本没什么在乎的,但唯一被她珍若生命的就是遥礼,因为遥礼是陪他一起长大,在困难时候也能够一起陪伴的人,如果他的生命受到威胁,焚香便是什么也顾不得了。 那两个人不多时便浑身抽搐倒了下去,脸上的皮肤变得暗淡无光,甚至隐隐的发黑,焚香自然是看不到,但她知道被这银针刺中的下场――林沫当日把银针给她的时候便讲述的很明白了。焚香听到两个人倒下的声音,心中只觉得微微不忍,微微感慨。遥礼看出了焚香的于心不忍,便笑着拉了拉焚香的袖子,焚香知道遥礼这是在安慰自己,为了不让遥礼担心自己,焚香便笑了起来。 然后两个人一起去帮赫连嗣,这时候赫连嗣已经和那两个人打的难解难分,但是众人都明白只要时间一场那么赫连嗣必然会落下风――不为别的,只因他一人对付两人,还要保护一众女眷,便费力许多,更何况他只是武功强些,又不是铁打的铜人,也没有什么超能力。于是当焚香救下了遥礼的时候,两个人便又一起去帮赫连嗣对付另外两个人,那两个人有些分神,因为他们听到了刚才那两个一起来的杀手已经莫名其妙的死掉了,心中大惊,这就分了神。 就在他们分神的时候,赫连嗣拿着还没拨出鞘的剑重重砸在其中一个人的脖子后面,另一个人听到声响正要回头,就被刚赶到的遥礼以同样的方式砸晕了。几个人看着被砸晕的两个人,一时沉默。 然后是林梦先开了口,看来,这趟旅途一点都不平静啊。语气之间倒是轻松自得,但是身上沾染着泥土小树枝什么的,此时说这句话就有些滑稽了。不过却没有人笑,毕竟他们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林梦看了看众人,说道,赫连嗣,你把这两个人绑起来,等一下把他们弄醒审问,看看是谁的人,不知道他们想杀的谁,又是谁的人。 赫连嗣听到林梦的话当即从马车取出几段绳子,一边绑起那两个人一边说道,绑人这事儿我做就做了,至于审问,还是交给遥礼吧。这小子这方面颇有天赋,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林梦听罢笑了出来。遥礼急忙道,徒弟比不上师傅的!遥礼的发音基本已经被纠正了,但是激动的时候仍然会时不时蹦出一些奇特的发音,对于这件事林梦表示,只要不是经常发生,那么还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一场不大不小的危机总算是躲过去了…… 不知道应该谢谢林沫的银针,还是谢谢焚香对遥礼的执着。 第五十五章:西域杀手 当赫连嗣把这两个杀手绑起来之后就直接像扔石头似的扔给了遥礼,遥礼刚抓住第一个,赫连嗣又扔来一个,搞得遥礼两只手一只手抓一个,愣了愣,才把两个人放在地上,林梦见状心中暗笑,赫连嗣明明就是怕麻烦,才让遥礼审问的。林梦在认识赫连嗣没几天的时候就派人把赫连嗣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赫连嗣基本可以说是完美――除了性格脾气。武功也厉害,更精通策略,审问两个杀手根本不在话下,可见他只是怕麻烦,但是这一点也很好的说明了赫连嗣的性格。 遥礼也并不笨,当然知道自己师傅的脾气,但是既然是赫连嗣开口了,遥礼也不好拒绝,更何况其实他挺喜欢审问人的这件事儿,想到这儿,遥礼嘿嘿一笑,抓着这两个杀手就走向了其他的地方,众人知道他这是去审问杀手了,不知道要使用些什么手段,还是不看的好,以免自己会被吓到。遥礼看上去一副清秀小生的样子,但是在审问犯人的时候尤其凶残――这一点在宫中林沫和赫连嗣就已经知道了。 紫苑和玉儿把刚才被打斗整乱的地方整理了一番,又重新拿出食物来给几个人吃,毕竟刚才还都没怎么吃饱,尤其是林梦,刚顾着说话了,都没怎么吃东西,此时她自己也觉得有些饿了,几个人再次围坐在一起,开始吃饭。过了没多久,遥礼就回来了。焚香听着脚步只有遥礼一个人,不禁问道,遥礼哥哥,那两个杀手呢? 遥礼尴尬的咳了咳,焚香便明白了――一定是遥礼审问之后觉得这两个人没什么用就把他们俩杀了。焚香自己之前已经杀了两个人,现在遥礼又杀了两个,焚香的心情一下变得低落了,林梦和遥礼都看出来了,遥礼正打算安慰安慰焚香的时候,林梦制止了,开口道,遥礼,问出了什么? 遥礼愣了一下,才回复了神色答道,刚开始那两个人什么都不肯说――可能是某个杀手组织训练出来的吧,意志力异常顽强。遥礼刚说到这儿,林梦便开口打断了遥礼,是不是那个暗焚会?林梦想起来上次刺杀席绢的那个杀手组织,不过遥礼很快否定了林梦的猜测,遥礼说道,不是暗焚会的,暗焚会大多是熵朝的人,也有极少精锐是突特国的人,但是从来没有西域人…… 西域人?林梦惊讶的开口道。 对,虽然他们穿着打扮并看不出来,但是刚才审问的时候我发现他们的一些习惯以及特征是西域人特有的。而且刚才我怎么问他们都不肯开口说话,最后甚至还趁我不注意把提前藏在牙齿里的毒吞了下去,然后他们就都……史了。 原本林梦听着遥礼说那两个杀手的情况,觉得有些茫然,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但是听到遥礼最后两个字,林梦噗嗤就笑了出来。遥礼也知道自己的发音又错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焚香得知那两个人并不是遥礼所杀,只不过是他们自己服毒自尽,心中也好受了些,微微露出一个笑容。遥礼又道,是我没看住他们,让他们自杀了,太后惩罚我吧。林梦摇了摇头,道,这事儿说起来也怪不得你,毕竟只要他们有求死的心,那么你怎么看着他们也是不管用的。 听了林梦的话遥礼便放下心来。 虽然表面上似乎毫不在意,可是林梦心里却微微泛起了嘀咕,她对这件事完全摸不着头脑。她不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又是为什么而来,至于西域,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几乎都未曾与西域人打过交道,只是听旁人提及过,但是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不过林梦并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影响了其他人的心情,所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她心里却始终觉得有一块石头沉甸甸的压在心头――即便是这样,日后的真相她也绝对想象不到。 几人吃着饭,一时之间气氛也轻松了不少。文薰看赫连嗣吃饭吃的大口,怕赫连嗣噎到,于是拿了水递给赫连嗣,轻声说道,喝点水,别噎到了。赫连嗣怔了怔,瞪了文薰一眼道,我哪有那么娇气,大小姐。语气有些怪声怪气的,像是对文薰的讽刺,文薰感觉鼻子有些酸酸的,却只能把拿着水的伸过去的手慢慢收回来,微微低着头,说道,嗯,我知道了。语气惹人怜爱,旁人都觉得赫连嗣对文薰的语气太凶了,太不友善了,不过赫连嗣自己本人似乎没有这种觉悟,自顾自的拿起一块馍吃了起来。文薰把水放到一边,拿起刚才吃了一半的糕点,一点点的吞下去。 林梦也觉得赫连嗣有些过分,但毕竟这是赫连嗣自己的事情,所以林梦也不好多插嘴说什么。于是气氛一下变得诡异起来。几个人都各自吃着自己的食物,紫苑和玉儿更是不知所措,随意拿起些食物边吃,于是这顿饭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下吃完了。 几个人重新来到马车上,连夜赶路。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行人终于穿过那片树林来到青石镇,有了之前的事情几个人都非常小心,林梦这时候提了一个建议,她说之前那四个杀手被杀了,他们一定还会派人来的,不如我们张扬一点把杀手引出来,然后干掉,咱们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了。几个人都觉得可行,连赫连嗣都觉得林梦的这个建议好极了,只有林梦自己知道,其实她只是觉得一直赶路太枯燥了,她还没放弃她打算痛快的玩一通的想法。当然她也并不是为了自己而舍弃众人的安危于不顾,她已做好了打算,这是一举两得的建议。 青石镇里藏着一个人,一个有着绝世武功的人。林梦早在皇宫里的时候就听别人说过,当时只是当做奇闻异事来听,如今恰好路过这里,又有一些神秘的西域杀手,那么久顺便去会一会这个人吧……没准还能让他帮助自己呢,林梦如此想。 听说这人名叫凌故森,给自己住的地方取名清心居,清心居里只有凌故森和他的一名侍女住――林梦听到这里的时候心想,什么侍女,明明就是他的小妾吧――熵朝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在娶妻之前不得纳妾,所以林梦断定那个凌故森一定是因为那侍女的身份而不能娶为妻,但是他一时之间又没有正妻,也就没办法把那侍女纳为妾了。听说那侍女叫轻灵。但是至于这清心居在哪里,就连青石镇本地的人都不知道,足以见得此人之神秘。平日外出采购日常用品的也是那侍女轻灵,很少有人见过那个凌故森,就算有人见过,也会被那人把凌故森宣扬的近乎于神明,所讲之言颇为失真。 若是这个人能帮助自己,那便是再好不过了。林梦这么想着,心中微微轻松,与几人商量之后,先在青石镇停留几天。看到赫连嗣等人都同意了,林梦一下开心了,反正杀手的事情不着急,她打算先在青石镇游玩一圈。 别看青石镇是一个小小的镇子,但是用现代话来说就是娱乐业特别发达,这里的人们安居乐业,没什么太大的抱负,都知足常乐。所以一切娱乐设施以及娱乐场所都样样俱全。 林梦等人驾着马车来到一家看起来颇为豪华的客栈前停了下来,紫苑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对赫连嗣说,就停在这里吧。 这时天色已经将近晌午,阳光有些晃眼,更映衬得这家客栈富丽堂皇――起码与其他客栈相比来说是这样。林梦看着这家客栈也觉得满意,再说赶了那么久的路大家也都累了,再因为找客栈的事情而跑来跑去会更累的,不如就近找一家客栈住下来就可以了。所以林梦让紫苑出去叫住赫连嗣,打算就住在这里。赫连嗣听后便停在这家名叫月夕的客栈前,门口的小二见林梦他们的马车停了下来,于是便笑脸相迎着问,几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赫连嗣斜睨了小二一眼,道,住店。 小二仿佛没看到赫连嗣的眼神一样,笑眯眯的说道,好嘞,然后对客栈外堂喊道,七位客官住店~然后便替赫连嗣牵过马,道,几位客官里边请,我帮你们把马车停到后院。林梦率先走进客栈里,客栈里的风格与外面的富丽堂皇相得益彰,里面的风格古香古色――对于林梦来说。而且相当考究,每一个细节都非常精细,看的出来这家客栈的主人也一定非常讲究并且有格调。 客栈的店小二的穿着也非常精美,料子是熵朝最好的绸缎,颜色纯正,样式也剪裁的合身美观。看上去就非常高级,甚至比皇宫里的太监宫女的衣着都要好,林梦不由得生出了好奇之心,这简直就是古代版的五星级大酒店嘛。 林梦一行人跟着小二到了二楼,挑选了七间挨着的房间――本来紫苑和玉儿说要六间就可以了,她们两个睡在一起,但是林梦看了看房间里的床实在狭小,两个人睡在一起不免拥挤,便执意要了七间房,紫苑和玉儿对林梦递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她们两个在宫里当了很多年宫女,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林梦这样的主子――待人平等。 分好了房间之后,紫苑玉儿以及焚香结伴出去买些日常用品,文薰本来想跟着赫连嗣的,但是想起之前赫连嗣对她的冷漠,她迟疑了一下,便跟焚香她们一起出去买东西了――其实她们几个都只是想逛一逛。赫连嗣自个儿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听到文薰和焚香等人说着玩笑话嬉闹着出去了,心里莫名其妙有些烦躁,于是便从屋子里走了出去,走到遥礼的门前,一掌推开门,原本精致又结实的木门被赫连嗣一推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把屋子里的遥礼吓了一大跳,遥礼疑惑的问道,师傅,你枕么了?赫连嗣没工夫搭理遥礼的腔调,而是语气不佳的道,武功要勤于练习,你再这样偷懒我就把你逐出师门!虽然赫连嗣本身也无门无派,但是这句话对遥礼来说还是很管用的,毕竟他的思想里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概念,于是战战兢兢的说道,徒敌不敢……遥礼仍然是一紧张就容易发音错误,不过赫连嗣没心情跟他计较这些,就假装没听到,重重地哼了一声就大步走了出去。遥礼亦步亦趋的跟在赫连嗣身后。 第五十六章:去锦绣阁 原本来时的七个人,现在就剩下林梦一个人独守空房了,林梦整理好行李之后正兴冲冲地喊人陪自己去街上玩,结果挨个敲门发现他们都走了,林梦幽怨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自己回房间拿了些银子,鼓着脸自言自语道,没人陪我,我就自己出去玩。说着林梦从包袱里拿出一叠银票放在荷包里,然后拍了拍,满足的笑了。 去哪里好呢?林梦走出客栈,又返回去,问了问店小二青石镇今天有什么好玩的,那小二嘿嘿一笑,道,这位姑娘,你可算问对了人,今日我家附近的锦绣阁有个新鲜的拍卖会,你不妨去看看。林梦听了并不觉得有什么新鲜,不过前世的她只是个普通的女生,如今自己是当朝太后,钱财自然数之不尽,倒可以享受享受拍卖的乐趣。林梦如此想,谢过了店小二,并问清楚去锦绣阁的路之后,林梦便离开了月夕客栈。 去锦绣阁的路万分艰辛,尤其是对于林梦这样的路痴。一路走过去,全靠林梦展露微笑向路人询问才成功找到了正确的路,想来仅仅只是店小二一个人的指路,对于林梦这样记性差方向感同样差的人来说,是不管用的。原本不过一刻就能到达的地方,林梦生生走了半个时辰。不过所幸林梦总算抹着汗水到了锦绣阁。 林梦站在锦绣阁前,这栋建筑明显就是普通的古代建筑了,没有特别突出也没有特别落后,一切只能说差强人意,起码对于听到锦绣阁三字便对锦绣阁抱有极大期望的林梦来说是差强人意。不过也许里面的装潢会比较让人喜欢呢,抱着这样安慰自己的心理,林梦走进锦绣阁,结果还是一样的让人失望,甚至也不如皇宫里,一点新意都没有,林梦原本失望的打算离开了,不过想到拍卖会也许会有什么新鲜玩意儿于是就留了下来,丢给小厮一锭银子,小厮便笑眯眯的带着林梦上了二楼的雅间。雅间里的布置比外面倒是多了几份雅致,有纱帘,有淡淡的香气,屋子并不大,只放了一张桌子、一张琴几和几张椅子,但是木材都是上好的木材,样式也是熵朝最新的款式,看上去很大气。林梦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林梦走了进去,小厮便退下了。林梦看着纱帘外有些朦胧,心想以前自己上历史课的时候,虽然不怎么听课,但是活了那么多年也没听说过古代还有拍卖会啊。林梦转念一想,既然连这个历史上闻所未闻的熵朝都出现了,那么拍卖会的出现便也不足为奇了吧。林梦如此想,就在这个时候刚才那小厮又推门进来了,林梦皱了皱眉,又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来,丢给小厮,道,喏,拿去。 小厮笑着走来,把银子放到桌子上道,客官,我们这里不多收银子的。说罢拍了拍手,几个丫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每人手中端着一些看起来非常可口的糕点小吃,丫鬟们有序的走进屋子,不会让人感觉很拥挤,然后把手中的糕点放到桌子上。当糕点放到桌子上的时候林梦甚至闻到了糕点特有的香气,不用看都能知道有什么糕点。比如桂花糕的味道,绿豆糕的味道,糯米团子的味道……林梦耸动了下喉咙,不引人注意的咽了咽口水。 当糕点都放下的时候丫鬟们离开了房间,但是那个小厮还没有走,看到林梦递来的奇怪的眼光,小厮笑着解释道,刚才您给的银子有富余,所以我们还为您安排了这个……说着又拍了拍手,林梦无暇吐槽,只见得一个身着宝蓝色翠烟衫,同色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薄烟纱的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挽着朝云近香髻,面若银月,一双狭长的眸子分外惹眼,看起来妩媚至极,小巧的鼻翼下,是嫣红的嘴唇,唇角微微上翘,却并不让人觉得笑意温暖,只觉得几分慵懒,又有几分艳丽冷傲。 林梦愣了愣,那女子走进来时神色高傲,但见了林梦也是一愣。林梦之于她,却多了几分清纯,又多几分亲和温柔,容貌比起她并未逊色反而胜之一筹,女子高傲的神色一下褪去了不少,但是林梦却没注意到,只是暗自想起了自己的小心思――这女生倒是漂亮,但是这种佳人应该都是被高官贵族包了的,让这女生伺候自己?真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怎么想的。 像是看出了林梦的疑惑,小厮笑着解释道,秀英姑娘原是有人讨了去的,只是那人今日说是不来了,姑娘你给的银子又实在太足,我们掌柜的说哪有放着银子不赚的道理,所以只能让我们锦绣阁的镇店之宝――秀英姑娘来给姑娘你作陪了。 那叫秀英的女子被小厮的调侃说的脸上微红,但是神色仍故作傲气,林梦看了也不觉生气,本来这秀英就有足够的资本骄傲。林梦明白了这锦绣阁掌柜的意思,便笑了笑,道,既然是掌柜的一番好意,那我也不便推辞了,就让秀英姑娘留下吧。 小厮听罢一喜,其实这都是他擅作主张的。掌柜的原本说让小厮把多出的银子还给林梦,但是小厮起了贪念,便留下了银子,让秀英去给林梦作陪,以免林梦觉得没有把多余的银子还给她而去找掌柜的兴师问罪,那样的话自己的行为就会被掌柜的知道,这钱,也必然无法到手了。小厮放了心,让门外等着的人把古琴送了进来,放在琴几上,秀英也坐在琴几后,林梦便明白这秀英大概是要展示她的才华了…… 小厮看古琴放到了琴几上,便与旁人一同走出了屋子,秀英便开始抚琴,芊芊玉指在琴弦上仿佛跳跃的精灵一般,带着灵气,又带着活力。林梦慢慢闭起眼睛,沉浸在秀英所弹奏的乐曲之间,那是一首带着浓浓思念的曲子,充满着“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的哀愁。想来这秀英也是心上人的,林梦轻轻笑了笑,把思绪拽了回来,继续听着秀英演奏。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闯进来。林梦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身着绯红罗衫的女子走进来,挽着单螺,心形的脸蛋上有些忿忿不平的表情,一双丹凤眼凌厉的看着林梦,樱粉的薄唇紧紧抿着。反观秀英看到女子走进来,面上一喜,当即停住了演奏。 林梦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女子,等着她开口。 那女子果然沉不住气,喝道,秀英是我们公子包的琴师,你这姑娘倒是蛮横,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秀英为你演奏。 这么说公子来了?秀英喜道,女子有些不悦的点了点头,并未多言,秀英一下子站了起来,对着林梦道,我本就是公子的琴师,此番便对不起了,公子来了,我要去为他演奏。林梦本来对这些事情并不在意也并不上心,但是听到秀英的话心中却莫名的不高兴,可能是秀英那语气让人感到不被尊重吧,林梦面色一沉,道,但是今天秀英姑娘是先答应了为在下演奏的吧?岂不是言而无信失信于人?原本对林梦就心存怨气的秀英,此刻打算仍然觉得林梦说话无理,但是她却反驳不了半句,只得张着嘴哑口无言。那穿着绯红色衣衫的女子瞪了林梦一眼,不理会林梦说什么,走到秀英身边拉着秀英就要离开,但是秀英却迟疑了一下,那女子没给秀英迟疑的时间,径自拉着秀英走出了房间。 对林梦来说,这个秀英原本也就是可有可无的人,但是刚才那个穿着绯红衣裳女子的神态语气却让她感觉不怎么愉快。林梦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微笑,然后也跟着出了门叫来了一个小厮――刚才那个小厮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林梦吩咐小厮去把掌柜的叫到刚才那个女子的房间,然后还让小厮指了指刚才那女子的房间,把小厮打发走后林梦自己回屋吃了几块点心,接着便走出了门,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走出去,依着回忆里小厮所说的位置走去。 等林梦走到刚才那个穿着绯红色衣衫女子所咋的房间,但只见之前的那个小厮也在,还有一个穿着棕色衣袍上面有金丝的刺绣的中年男子,面容祥和,林梦想这个便是掌柜的了吧。于是林梦冲那男子微微一笑,再看了一圈,屋子里站着那小厮,秀英,绯红色衣衫的女子,掌柜的,还有一个……身着月牙白色衣服的男子。年纪看上去并不是特别大,但是眉宇之间却尽是温暖。细看之下他的五官算不得精致,但是组合在一起就是让人感觉特别舒服,愿意一下子就相信他。 那男子的眼眸饱含柔情,仿佛含着水,仅仅是那么相互望着,便已觉安心。他的皮肤意料之外的白,肤如凝脂,这原本形容女子的词语,用在这个男子身上却恰如其分,然而皮肤的白皙却并不让男子显得脂粉气,相反他身上散发着自信的气质。林梦看着男子,一时有些发怔,直到那掌柜开始开口讲话,才把林梦拉回了现实世界。 但是掌柜的所说的话,却让林梦一下子失去了笑容。 原来在林梦没来的时候,掌柜的已经问清了事情经过,也得知了是小厮一人之为。林梦看见掌柜的温和的笑着对自己说,可将全部银子退回,但是秀英被那公子包下来了,那么他们便不能失信于人。他们锦绣阁之所以能存在这么久,全凭靠本身的信誉。 一席话说得林梦哑口无言,若是她的性子,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但是如今已经如此,她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若我执意不肯呢。是了,她也是要面子的,平日里并不容易让她对一件事情认真,毕竟她经常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可是也会有极少的时候,她骨子里根深蒂固的固执会突然凸显出来,林梦此刻就是这样。 掌柜的变了脸色,他看林梦以为是那种好说话的人,但是林梦出乎意料的回答让掌柜的也是一怔,心中几做权衡。这事怪不得林梦,毕竟是小厮把人送到林梦房间的,但是小厮也是因为以为那公子今日不会来了才做这样大胆的决定――如果小厮知道公子来了定不敢如此。虽然那公子提前说了不来了,但是事总有例外。掌柜的思虑一番却不知道怎么样抉择。林梦也看出了掌柜的为难,但不知为何就是无法松下口气来。 林梦下意识看向那男子――他们口中的公子。 他微微笑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波动,但是那样的神情仿佛就像他是最后的赢家一样。掌柜的思索再三后道,那么就请姑娘离开吧,免了纷争,我们不赚姑娘这份银子便是了。林梦听得一愣,随即释然。她当太后当了太久,不知为何生出了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也自然受不得一丝委屈。 林梦却有些难堪,这样被人赶出去……就在这个时候那男子说道,就让秀英去给这位姑娘弹奏吧。屋子里的人都惊讶的看着那男子,就连那个身着的绯红色衣衫的女子也是一愣道,公子!那男子摆摆手,似乎并不以为然。然后便坐下了,说道,拍卖会该开始了,姑娘请回吧。 可见男子虽然回护林梦,也只是出于他良好的修养,并不是因为林梦长得美貌抑或富贵。秀英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并没有做出什么吃醋的举动。不知道为什么林梦心里隐隐觉得不舒服,也许是她被人众星捧月习惯了,现在这男子对自己的客气的疏离反而让她有些不高兴。也许就是注定,林梦被宠出来的脾气在男子这里完全被激发。 林梦张嘴欲拒绝,但是想到如果拒绝了之后可能几个人之间又会陷入尴尬,掌柜的又会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也可能再次难堪,所以林梦有了片刻的迟疑,就在这个时候,掌柜的打着哈哈说道,哈哈,既然公子这么说了,那姑娘你也不要推辞了,就当卖在下一个面子,以后姑娘你来,这二楼的包间你免费挑选,随你心意。 掌柜的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林梦也没有推辞的理由,只得笑了笑点点头道,那么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到这里林梦觉得再留在这个屋子也没有什么理由了,呆久了只会更加被嘲讽,于是便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那秀英皱着眉撅着嘴看了一眼男子,在看到男子递来的一个微笑后,不情不愿的跟着林梦离开房间。 第五十七章:气的吐血 然后掌柜的也准备离开了,毕竟拍卖会已经快要开始了,但是他正要转身的时候看到缩在角落想把自己变成隐形人的小厮,一下来了气,道,以后你便好自为之吧。锦绣阁容不下你这个大佛,今日你贪了的银子应该已经足够你做些什么小本生意了,养家糊口绝对没问题。然后等下你再去账房先生那里把你这个月的月钱结算一下,便离开吧。 那小厮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掌柜坚决的眼神,只得悻悻的闭上了嘴,点点头,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那男子看着房间里的变故只觉得好笑,不多说什么,掌柜的看到男子不多看他们一眼,也便不做停留,走了出去,小厮也忙走了出去。 这时那绯红衣衫的女子开口,公子,你刚才…… 还没说完就被男子打断了,等下拍卖会有一样小玩意我很感兴趣,所以今天才忽然要来。 什么东西? 一枚玉扳指。 那女子听闻只是枚玉扳指之后瘪了瘪嘴,似乎不以为然。男子看出了女子的不在意,笑道,那是西域出土的玉扳指,相传那扳指里有一个秘密,可以找到西域与突特之间森林中的一份宝藏。 公子你也觊觎着所谓的宝藏?女子毫不客气的说道。 男子倒也不生气,笑着继续道,你家公子是那样的人吗,只是那宝藏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是什么?女子追问的。 男子只是笑笑,便不再作答,只是冲女子摆了摆手,示意女子坐下,那女子只得坐了下来,不再多问。她深知男子的性格,虽然平日看上去平易近人,但实际上和每个人都有距离,在他的底线之外,他没什么在乎的,甚至你可以随意。但是一旦触及他的底线,那么便是末日一般。他还是个有原则的人,只要他觉得可以说的,就会说,如果是他不愿意说的,那么别人再怎么问都没有用。 就在这个时候,拍卖会,开始了。 一个身材火辣容貌艳丽的女子走上拍卖台,宣布了拍卖会的一些注意事项之后摆出第一样拍卖物品,是一个样式新颖,料子是西域最珍稀的天蚕丝编织的衣裳,颜色也颇为靓丽,虽然是浅淡的绿色,但是却仿佛蕴含着层层生机,让人感觉眼前一亮。最奇特是它的制作样式,既不落入俗套,又让人感觉并不标新立异,总之感觉非常舒服,非常的喜欢。即便是生在现代的林梦也不例外,林梦一下来了兴致。 另一旁的秀英无精打采的弹奏着古琴――自从那公子来了,秀英得知自己今天却不能给那公子演奏之后,秀英便是这副模样了,林梦倒也不介意,毕竟她知道这个秀英对那公子是有意,只是林梦看那公子似乎对谁都是一副文质彬彬但却疏离的态度,哪怕是和那个看起来比较亲近一些的绯红色衣衫的女子也一样有距离感,但是又不让人感觉他是高傲,林梦感觉这个人很奇怪。不过林梦并未多想,注意力放在了这件衣衫上。 拍卖开始的时候,起价是十两银子,林梦一听就乐了,这样好看的一件衣服居然才十两银子的起价,那料子还是西域的天蚕丝,只是林梦却不知道这价钱对于平民老百姓来说已经算是衣服里比较贵的了。她常年身居皇宫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城镇中的行情了,只觉得这个起价对于自己所带的银票来说实在是不多,甚至可以说少得可怜。 这时开始叫价,因为锦绣阁的硬性规定,所以叫价只能从最少一两一银子开始,林梦看了一会价钱却也不过五十两而已,并且绝大多数已经放弃竞拍这件物品了,毕竟这只是一间普通的衣裳,并不值得再把价钱抬高,又没什么收藏价值,也没有升值潜力。林梦就在这时喊出了一个价:一百两。 其他人听到这个价钱皆是一愣,没想到有人肯为了这样一件衣服而开出这么高的价格。秀英听到林梦开出这个价格也是一愣,她只是以为林梦是哪家的小姐,家里钱多而已,但是如今看来却不止如此,能随意为了一件衣服开出一百两银子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这一点认知让秀英感觉更加不舒服。原本容貌就已经输给林梦一筹,秀英还不是那么太在意,毕竟她觉得林一直是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并且为了还喜欢赌气,性子必然是不讨人喜欢的,那么家里有些钱又如何?终究还是不值得被爱的,以后嫁了出去,这样的性子也会被夫君所厌恶,不会得宠,想到这里的时候秀英才找到一丝心理上的安慰,再加上刚才那公子来了,所以她才没有特别的郁闷。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林梦能出得起这个价,那么她的家里一定有权贵在朝,对于熵朝来说,百姓安居乐业,所以钱财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反而是权利在熵朝比较重要。若是再朝中有个一官半职,那么也就高枕无忧了,凡事百姓见了官员都要多敬重个几分。其实说到底这也是当朝太后的功劳,若不是那太后提出的几条治国方针得人心,并且落实到百姓身上,让每一个百姓都得到了切实有效的福利,所以百姓见到官员才会感恩戴德。 秀英如此想着,弹奏古琴的手指不觉停顿了下来,林梦听到琴声断了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便扭头看向秀英,秀英难得的笑了笑,若眼前的这个女子家里真的有人在朝为官,那么自己……便是差了她好几筹啊。林梦看到秀英闪烁不定的眼神奇怪的问,你怎么了?秀英连忙摇摇头,说道,没事。 是不是想你家那位公子了?林梦难得的打趣秀英道,秀英听到林梦的脸上不由得一红,低声叱道,怎么可能。但是秀英脸上却是一副小女儿家心思被看穿的模样,于是林梦便暗自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只是觉得有些好笑,然后正要回过头去观望拍卖过程――林梦好像听到有人开了更高的价格,这时秀英却又用轻声开口道,你千万不要和……不要和公子提到这件事。林梦听了哈哈一笑道,我又不认识你家公子,怎么向他提呢?秀英也笑了笑道,那倒是我过于小心了。林梦点头称是,但一边心里暗暗奇怪于秀英的改变,她记得明明之前这个女子还对自己存有一丝丝的敌意,现在怎么变得神色复杂了。 其实也怪不得秀英,秀英本来就对权贵多几分钦佩,毕竟现在人们的平稳生活大部分也全仰仗这些官员了,如果林梦家里真的有人在朝为官,那么秀英便是再也生不出半分不满的情绪了,只是如今的一切只是自己的猜测,她并不敢肯定。所以言语之间总归是带了几分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的。林梦并不在意这些,只是笑笑,便转过头去,但见那衣裳被人拍走了。谁居然比自己的价位还高,居然拍走了这件衣裳?!林梦气愤的想着,又暗自想,早知道就出价一千两了,这样的话就没人敢抢了,不如等下自己找那拍下衣服的人商量一下,自己用几十倍的价格换回来也可以。就在林梦想这些的时候,她看到一个穿着绯红色衣裳的女子走上台去,拿走了那件淡绿色的衣衫。 看到那女子的时候林梦简直就要气炸了,她自然是认得那女子的,那女子便是之前和自己抢秀英的那个男子身边的女子,脾气还不好,林梦对她没什么好感,更何况刚才那男子虽然把秀英让给她了,但是着实让林梦丢了一个大人。可是此刻他们居然拍走了这件衣服,林梦不能不生气,她简直气得要死,却又无可奈何,毕竟那人已经拍了下来,自己又能怎么办呢,难道像刚才自己所想的那样,等拍卖会结束之后给那人双倍或几倍的银子去换吗?不,绝不,这样做会让自己丢脸。林梦想着,脸色便不由得有些难看,一旁的秀英看到之后自知是刚才自己与林梦说话所致,所以就不再多言语。但当秀英看到是那公子拍到这件衣服之后却喜出望外――她希望这件衣服那公子会送给自己,不过她也知道希望渺茫,只是这样想想罢了。 林梦自然不知道秀英在想什么,她正咬牙切齿地想着对付那男子的办法,这时候又摆出了第二件拍卖物品,是一个模样并无什么新颖之处的扳指,只是远远望去有些奇怪,那扳指上面刻着些什么装饰,因为离得有些远所以林梦并看不清,只是听那女子讲说,那扳指上刻着的是一只有西域才有才有的异兽,而且这异兽凶残至极,所以不管在熵朝,突特还是西域,都没有人会将这异兽刻在任何地方。其他人不用听那女子的描述便知道这是件什么东西了,此刻听了讲解更是唯恐避之不及,哪里有人肯出价。拍卖台上那女子心说这次这扳指又是拍不出去了,不过出于规矩她还是开口处起价,是一两银子。 掌柜的说了,这个扳指反正也是上次送来玉镯拍卖的那个老板一并送给自己的,所以价钱无所谓,只要能拍卖的出去就可以,就是因为这样那女子才敢开出历史上最低的价位。台下有人听了这个价位不由得有些心动,毕竟不管怎么说那扳指也是上好的翡翠玉石,若是几两银子买来,倒也不吃亏。只是那上面的异兽看得怪难受的,若是能拍卖下来,必定要去掉那异兽,让匠师重新打磨成一个普通的玉扳指。所以有人开始出价,也只是一两一两的往上抬,当抬到五两银子的时候便没有人再出价了,毕竟如果去掉异兽重新打磨,那么五两银子已经是极限了,毕竟当去掉那异兽之后整个扳指的大小也就变了,最多只值七八两银子,再抛去打磨的费用,以及锦绣阁的入场费用,所以只能出到这个价位了。 大厅都沉默了下来,就在台上那女子心中暗喜就要把玉扳指拍给出价五两银子的那个人的时候,二楼的一个雅间里传来男子好听的声音――十两! 原本林梦是不打算拍这个玉扳指的,毕竟样子也不好看,材质也只是上等的翡翠而已,皇宫里这样的东西一抓一大把,她自然是看不上这玩意儿的,所以也就没有出声,只是观看着大厅的动静,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出了十两银子――就是刚才那个和自己争夺秀英的男子,她的心中一下子燃起熊熊火焰,林梦眼睛一亮开口喊道:五十两! 大厅里的人原本听到那男子出价十两银子已经觉得不可思议,此刻听到林梦竟然开价五十两,纷纷觉得林梦是脑子有毛病,其实林梦的想法很单纯,她只是觉得既然那男子抢了自己的心爱之物,那么自己也要抢走他的,让他气死吧。 不过这个想法在男子立即开价一百两的时候改变了。林梦想,既然他肯出这么多银子拍下这个玉扳指,那么一定是因为这个玉扳指跟他有渊源,否则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几乎没人肯要的玉扳指而开出一百两的价位。这个世界上有钱人很多,但是却不会有人花冤枉钱,所以林梦瞎了判断,心中一笑,继续加价:二百两! 台上的女子和台下的人们都惊呆了,没想到有人会为了这么一个玉扳指原本只值五两银子的玉扳指而出到这么高的价位,然而没想到的事情还在后边,那个最开始出价的男子又出价到五百两银子,众人纷纷吸了口冷气,然而林梦却没有注意别人是不是惊讶,她只听到那男子出价的声音变得有些生冷,即便是坐在二楼另一个房间里的林梦都能清清楚楚的感觉那男子语气里所带的怒意――也许还不到愤怒那么严重,但是林梦心想,应该也差不多了吧,不如自己再煽风点火一把,毕竟刚才那件衣服是被那公子以一千两拍去的,想来着公子也是不缺钱的,那么自己便再帮帮他吧,林梦笑着想,随即开口道,一千两! 整个锦绣阁仿佛陷入一片沉寂,刚才还有人在议论些什么,现在所有人却都默契的沉默了,没有人开口。直到二楼的那个男子再次开口,这回的怒意却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五千两!林梦听到男子的声音,心中乐翻了天,表面仍然波澜不惊,再次开口――这次却不是抬价了,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既然公子这么喜欢这个玉扳指,那么这玉扳指便让给公子吧。 和刚才那男子把秀英让给林梦的语气是一模一样的,旁人听不出来,只当是林梦大度让给男子,而那男子却听得出那语气里满满的揶揄。只是现在大庭广众之下,那男子实在不好发作,再加上他这些年来几乎没有发过脾气,所以所有人都以为这男子是个脾气极好之人。 然而事实又是怎么样呢? 第五十八章:计划踩点 林梦忽然的放弃抬价,虽然把那男子气了个半死,但是那男子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虽然这个玉扳指对自己很重要,但是如果这样赌气似的出价,那么这样下去自己只怕也是吃不消了。林梦把价格抬高之后却没有再继续留在锦绣阁,秀英看着林梦离开的背影只当林梦是怕了那公子,便冷笑一声,只逞一时只能,哼。如此看来这人便不是权贵之后了,否则怎么会怕公子? 只不过林梦却并不是因为害怕而逃走,她是另外有了主意,于是赶紧回到客栈,虽然一路磕磕绊绊,但她发挥了超乎寻常的潜能迅速回到了客栈,跑到二楼,正遇到刚回来的赫连嗣和遥礼,林梦心中一喜,想,这下好了,省的自己还要一个一个的去找他们,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赫连嗣和遥礼看到林梦诡异的笑容不由得背脊发凉,赫连嗣作为师傅硬着头皮问道,怎,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林梦给赫连嗣递去一个赞扬的眼神,道,我有一个小小的忙需要你们帮我完成,你们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吧。遥礼看着林梦的表情,脸部不知道为什么哭丧起来,被林梦狠狠一瞪又勉强做出一个笑脸,简直就是哭笑不得。还是赫连嗣了解林梦,想到上次林梦让自己去突特国找一个男子来陷害皇后,赫连嗣便大致了解林梦所谓的计策是有多么让人抓狂了,但是赫连嗣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毕竟林梦是太后,她的命令不论怎么样都是要听的。林梦满意的点了点头,把赫连嗣和遥礼叫来自己身边,低声细语了一番,装作神秘十足的样子,然而听着林梦说话的赫连嗣和遥礼表情却没有那么好看了,两个人皆是一副上了贼船的模样。尤其是遥礼,心中更是想为什么要回来,跟师傅在外面继续练武该有多好。 遥礼此刻早就忘了,自己之前为了焚香曾经也做过那些不堪的偷鸡摸狗的行为。在宫里被林梦照料的日子太久了,久到他已经忘记自己以前的人生是怎么样的,他的人生磁轭充满了光明和温暖,而这些,都是林梦所带来的。 林梦所谓的计划其实就是让赫连嗣和遥礼现在立即去锦绣阁,等那个公子一出来便跟踪他,看他的家在哪里,然后等晚上他们三个人再一起行动,去那个公子的家里把那玉扳指偷出来。虽然林梦对那个玉扳指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她想到那男子得知花费五千两买的玉扳指被盗,那表情一定精彩极了。想到这儿林梦便不能控制自己的笑了出来,赫连嗣和遥礼看着林梦的笑容都觉得身上一冷,心想这个被林梦盯上的人要倒霉了。林梦看到这两个人正盯着自己看,便立即收敛了笑容,干咳了两声说道,咳咳,看着我干嘛,难道你们两个暗恋哀家?好了,你们赶快去锦绣阁盯着那个人,别给我盯跑了,如果失败了的话……哼哼,祝你们好运吧。 听到林梦的话赫连嗣和遥礼先是一愣,然后两个人争先恐后的离开客栈,林梦在他们身后笑得笑靥如花――如果她想的不是那么阴险的事情,那么这个笑容还是很美的。 林梦坐在客栈里等着赫连嗣和遥礼回来的功夫,紫苑玉儿焚香和文薰四个人也回来了,几个女子一起到林梦的屋子里坐着。焚香听到遥礼还没回来不由得有些着急,林梦却是安慰她道,放心吧没事的,有赫连嗣在,赫连嗣武功那么高,你还怕遥礼吃亏?你这么不相信你们的师傅啊?林梦连续两个问题把焚香问住了,在焚香心里这个世界上武功最高的人就是赫连嗣和林沫了,所以此刻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毕竟她也是实在担心遥礼。林梦看出了焚香的担心便笑着安慰她,顺便讲起了他们离开之后,林梦独自去锦绣阁的事情,尤其把那公子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讲述了一遍,旁人听得有些发愣,毕竟这么大胆的额事情他们谁都没有做过。也就是林梦,才能够这么胆大,要知道在熵朝,女子虽然不是地位卑微底下,但是也绝对不是可以和男子相提并论身份平等的――倒是在突特和西域,男女之间的地位可以是平等的。 林梦不理会他们的心思,只是笑着又说起了今晚的计划,几个女子接着又被林梦的计划吓得不轻,焚香迟疑着开口道,太后……林梦打断焚香道,在外你们便不要叫我太后了,省得麻烦,比我大的可以叫我小依,比我小的,叫我依姐。 这四个女子中自然只有紫苑玉儿比林梦大,但是打死她们也不敢叫林梦小依啊,她们就差跪下了,看见紫苑和玉儿的表情林梦便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了,但是林梦在这方面也并不想勉强她们,于是又道,紫苑玉儿,你们不想那么叫我我也便不勉强了,随你们喜欢吧,但是不准再叫我太后了。听到林梦的话紫苑和玉儿皆是松了口气,然后相视一笑,紫苑开口道,那么以后我们姐妹二人就叫您林小姐吧。 虽然有些别扭,但是总归比太后要好得多了,林梦便点点头。 然后林梦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他们说道,对了,咱们明天去青楼吧!话一说完,又把几个女子惊住了,只有林梦自己还沉浸在这个建议的可取之处而沾沾自喜。毕竟青楼是每个穿越女都要去上一去的,就好像去了那里旅游,总有一些著名的风景名胜,会引来许多人拍照留念,虽然风景什么的都没什么新意,但就是大多数人都愿意再去一遍。林梦虽然有时候不愿意与别人一样,不过在这件事情也不意外的落了俗套,毕竟来了古代,那么就让自己俗套一回吧,看看这古代的青楼长得什么样子。林梦想,不过当她从思绪中出来,看见几个女子的表情不免莞尔。 紫苑开口道,小姐,咱们女子怎么可以去青楼呢?会被赶出来的。 文薰接着开口道,就算不被赶出来也不可以去啊,会被别人用很奇怪的眼光盯着看的。 林梦听他们说完自后才开口道,我知道,但是我们可以打扮成男人啊。况且我们去了也不干别的……呃,就算想干点什么咱们也是女的……我的目的是为了打听一下那个凌故森的住址,如果能见上一面那是最好不过了。也许他可以帮咱们呢。要知道青楼可是所有信息最多的地方啊! 林梦的一番话又说得众人无言以对,半晌焚香才怯怯的开口道,依姐……林梦嘿嘿一笑,道,小焚香,你又惦记小遥礼了?一句话说的焚香脸上好像着了火似的,几个女子都看着焚香的样子笑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赫连嗣和遥礼回来了,两个人脸上都有明显的擦伤,林梦连忙问道,你们怎么了?赫连嗣随手摸了摸脸,骂道,他娘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去那龟孙子的家的路那么难走,我俩一会被树枝划伤,一会被墙壁蹭伤,真他娘的晦气。赫连嗣说罢狠狠啐了一口。 遥礼站在一旁跟着点了点头,林梦这才放下心来,又把刚才跟几个女子说的事情和他们两个重复一遍,总结起来就是第一,不准叫他太后,要叫林小姐,小依,或者依姐。第二,明天去青楼查探,第三点则是他们三个的事情了,他们三个商量一下晚上的计划。林梦思考了一下迅速安排,道,今晚的计划暂且先这样,赫连嗣你和遥礼都会武功,你们两个负责进去找玉扳指,并且偷出来――虽然难度系数大了一些但是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完成的!而我就负责在外面接应你们,偷到那玉扳指之后交给我。 本来林梦觉得这个计划挺简单,说的也挺清楚明了的,但是她仍然看到遥礼张着嘴似乎要说些什么。林梦便道,遥礼你想说什么?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整个屋子一片寂静,等待着遥礼开口――尤其是对于那些平日不敢忤逆林梦大胆建议和计划的人,此刻心里都有些激动,看着遥礼要提什么反对的话,当然他们最终的目的并不是看遥礼的反对,而是林梦对于这个反对者的制裁手段…… 憋了半晌,遥礼才说道,难,难,难度系素是什么啊? 众人纷纷转过头去不再看遥礼,就连焚香都摇摇头,为失去了一场好戏而感到惋惜。林梦笑着看向遥礼憋得通红的脸蛋说道,难度系数就相当于难度等级的意思,小孩子慢慢学。赶紧去准备吧,等一下该吃晚饭了,等吃完晚饭咱们就准备出发。林梦也是摸准了所谓古代人的作息习惯,一般来说古代人每天晚上吃完晚饭不久之后便准备睡觉了,只有林梦这样的现代人才与这里的作息习惯不同,当然了,每天林梦在皇宫里也是起得最晚的一个。不管那都不是什么大事儿,不影响林梦在众人心中高大的形象――如果林梦在别人心中还有形象的话…… 第五十九章:夜半行窃 不管怎么说,众人还是收敛起情绪道楼下去吃饭,这里的店小二早就为林梦他们准备了一大桌子的好酒好菜――这小二也是看到林梦他们出手阔绰,就连那看上去只是个小小的侍女的花销都比这里大户人家的小姐要多得多。于是店小二便对他们多了些照顾,遥礼焚香不懂,林梦赫连嗣文薰也不注意这些事情,反而是紫苑玉儿懂得人情世故,塞了一小锭银子给那店小二,那店小二却是吓了一跳,他最初是想着若是这些人能给些小费便好了,只是这给的太多了,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不应该收下来,他觉得给个几文钱或者几钱银子也就足够了,没想到居然一给就是一锭。玉儿笑着把银子塞到那小二手里笑着说道,拿着吧,算你有眼力劲儿,赏给你了。然后那店小二便感恩戴德的千谢万谢后离开了。 这一大桌子的好菜看得林梦眼睛直冒绿光,连忙让众人开动,要不然她自己一个人吃的话太尴尬了。这里又不比宫中,其他人在外面为了不暴露身份也便跟着一起吃,林梦大口吞吃,今天玩了一天也累了,紫苑见林梦吃像粗鲁,便忍笑劝道,小姐,你慢点吃……林梦嘴里还嚼着食物,含糊的回答道,没事,这里又没有外人。刚说完这句话林梦忽然注意到一旁小心翼翼细嚼慢咽的文薰的,紫苑顺着林梦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文薰,文薰见他们看着自己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些局促不安,似乎对于自己的身份格外在意。林梦夹了一根鸡腿到文薰的碗里说道,多吃点,别把我们当外人,我们也没有把你当成是外人,既然我决定把你带上路的那一刻开始已经视你为我们当中的一员了,否则刚才我在说那些计划的时候便不会不避你了,而且现在,大概你也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了吧。 文薰点点头,眼中有些氤氲的水雾,一旁赫连嗣凶道,哭什么哭,赶紧吃饭吧。一句话说的文薰硬生生把眼泪吞了回去。林梦瞪了赫连嗣一眼,也不知道这个赫连嗣是怎么回事,对这个文薰总是这么凶。如果说他对谁都是这样,但是他对焚香,紫苑,玉儿却并不是这样,虽然不像林沫那么有礼貌平易近人,但是也绝对不应该是这样凶神恶煞的形象。刚才林梦说的也是实话,林梦对这个心中暗暗喜欢着赫连嗣的女孩子颇有好感――虽然其他人都看得出来文薰是喜欢赫连嗣的。 林梦想撮合赫连嗣和文薰,却又觉得这种事情还是慢慢来的好。想到这里林梦不由得长叹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人真心实意的喜欢着我啊。赫连嗣听罢心中颇不是滋味,所以便没有接茬。玉儿笑道,喜欢小姐的人其实可不少呢。林梦夹了一块鱼肉到碗里,摇摇头,道,不,我是说真心实意喜欢我的人。那些人或多或少带着目的性,或者盲目性。林梦顿了顿又继续道,其实我也希望有一个人可以时时刻刻陪伴着我……林梦的声音低下去,旁人都不知道如何接口,这时候林梦又笑道,就像遥礼和焚香那样。 这句话说得焚香脸上又开始发红,正在喝酒的遥礼则是直接喷了出来,林梦假装嫌恶的说道,遥礼,你要是再这么以下犯上,我就砍你的脑袋。遥礼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依姐不会的。林梦白了遥礼一眼,说道,你呀,现在学的脸皮越来越厚了。来,都赶紧吃饭,晚上还有大事情呢,嘿嘿。这句话说完,两个从犯参与者都觉得一时之间吃不下饭了…… 一顿饭吃下来,旁人不知道,林梦却是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她拍拍手让众人安静下来之后说道,好了,等下你们都有任务。除了赫连嗣和遥礼之外都是一愣,心想明明等下是赫连嗣和遥礼去和林梦去偷玉扳指啊,自己等人要完成什么任务,林梦又是嘿嘿一笑道,等下你们去还没关门的地方多买几件咱们这几个女子尺寸的男装,然后还有一些绑头发的发带,还有束胸――哎焚香你别脸红,还有给我买把潇洒一点的扇子,你们都不准买,这样才能突出我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哈哈哈。 几个人皆是满头黑线,林梦又继续说道,等下你们就去吧,要不然都关门了。赫连嗣你和遥礼休息休息,准备一下,然后咱们出发。至于你们买东西的人,买完回来就可以了,剩下的时间自由安排,可以睡觉也可以出去赏月…… 几个女孩子又回屋带了银子便出门去买林梦所说的东西了,其实她们心中并不觉得厌烦,毕竟今晚吃了这么多,正好出去散散步,以免发胖。文薰对于女扮男装这种事情还抱着极大的新奇感,其他的女孩子也不例外,只有焚香觉得这样做似乎有些惊世骇俗了。不过胳膊拗不过大腿,焚香只得跟着大队伍乖乖一起去了。 原本总是玉儿照顾着焚香的,自从文薰来了之后这个任务就由文薰包揽了,所以玉儿对于这个文薰还是也很有好感的。焚香自然也是感恩的不行。就这样这些女子都出去了,然后就该两个男子和一个林梦组成的队伍出发了。店小二对于这一行人的行为都当做没看见。 林梦跟着赫连嗣和遥礼来到那个男子的家,这一路果然坑坑洼洼,不是很好走,但是林梦靠着顽强的毅力没有掉队,而是一直跟着赫连嗣和遥礼,走了好久之后,直到林梦都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快走断了的时候,赫连嗣指了指前边不远处的一个小宅子说道,到了。林梦抬起头借着月色一看,那宅子虽然小但看起来却丝毫不影响它的完整性,建筑的边边角角与其他别处的宅子都不相同,林梦只觉得似曾相识。 然后林梦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便蹲了下去,对赫连嗣和遥礼低声说,就靠你们啦!去吧!皮卡丘!原本赫连嗣和遥礼都已经准备走了,听到林梦最后一句话都不由得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林梦问道,什么是比卡丘? 是皮卡丘……好了好了说了你们也不明白的,赶紧去偷东西吧!林梦打发赫连嗣和遥礼走,做出不耐烦的表情,赫连嗣和遥礼奇怪的看了一眼林梦之后转身离开了,向着那个宅子悄悄潜伏过去,林梦看着这两个人离开的背影,笑了笑,估计他们的行动不会太快,于是便在路边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上去,林梦正无聊的看着夜色中的景物而感到无聊的时候,忽然觉得屁股底下不太对劲儿,于是林梦好奇的站起来,看见刚才被自己坐了的大石头上有一本像是经书的玩意儿――不会是唐三藏的经书吧,林梦腹诽道,不过还是把那本书拿起来,然后重新坐下来,随手把那本书就放到了自己的衣服里,反正是免费的不要白不要,林梦抱着这样的思想就坐了下来。 就在林梦觉得自己无聊的快要长出毛来的时候,遥礼跑着回来了,还不等林梦问些什么,遥礼就把手中的玉扳指塞给了林梦,林梦赶紧警觉的把玉扳指放到自己的荷包里,然后询问遥礼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回来,遥礼喘了口气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被那人发现了,师傅让我拿着玉扳指先走,他缠住了那人,不过那人在我离开的时候叫了另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过去,估计过不久就会追过来。 怎么会这样,林梦皱起了眉,遥礼又说道,依姐,赶紧走。 那赫连嗣怎么办?林梦问道。 师傅,师傅说他没事的。遥礼迟疑了一下说道,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说话的空隙,一个身影已经来到两个人身边,林梦感觉月光似乎被遮盖了一部分,于是抬起头看到白天和自己抢秀英抢衣服又抢扳指的人,不免没什么好脸色,那人来了之后只说,原来是你。林梦硬着头皮说道,就是你姑奶奶我,怎么了。那人却摇摇头道,把玉扳指给我。林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遥礼就挡在了林梦身前,对林梦说依姐快走,然后遥礼与那人动起了手,然而林梦却发了发呆,就在这个时候那人已经把遥礼打晕在一旁,然后走向林梦道,把玉扳指给我。林梦瞪大了眼睛,缩到了一边道,你要做什么!那人撇了撇嘴,从上到下打量了林梦一番,道,我能对你做什么?林梦感觉到了这个人对自己赤裸裸的鄙视和嘲笑,不由得怒火中烧,但是想起这个人三两下就把遥礼打晕了,又怂了,继续问道,那刚才一起去偷扳指的另一个人呢? 那男子笑笑,道,那人倒是难缠得很,不过若是遇到我最后也必然会输,但是我没时间陪他玩,你白天所见那女子正在陪他玩。 玩。林梦的脑子里空白一片,只剩下一个鲜红的,大大的“玩”字。林梦惊恐地问道,你们打算怎么玩他?调教还是……那人听到林梦的话只觉得奇怪然后说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不过那不重要。把玉扳指给我,我就当做没发生过这些事情。林梦也装作没听到一样扭过头去不理那男子,那男子着了急,声音也带了焦急的语气说道,你把扳指给我好不好。这时候林梦看到从宅子方向跑出来的赫连嗣,于是故作迟疑的看了那男子一段时间,男子以为有转机,语气就柔和下来,继续道,你把扳指给我,然后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林梦听到这里不由得莞尔,调笑道,包括你吗?那男子愣了愣,显然是没有想到林梦会说出这番话来。 第六十章:乔装打扮 就在这个时候赫连嗣已经来到那男子身后,林梦给赫连嗣使了个眼神,看向了晕倒在一边的遥礼,于是赫连嗣便了然林梦是让他扶起遥礼,然后赫连嗣便迅速来到一边扶起了遥礼,这时候那男子也听到了动静正要回头看,林梦适时开口道,“好,我把扳指给你。”那男子面色和缓便不顾身后发生了什么,双眼紧紧地盯着林梦,林梦从荷包里拿出那扳指,眼睛似乎不经意的一瞟,看到身后已经离开的赫连嗣和遥礼,然后用力把扳指往地上一摔,便转身就跑,转身的时候还听到玉扳指摔落到地上清脆的声音,此刻那男子显然是没心思追林梦,而是急忙蹲下去捡那玉扳指。 林梦就在这个时候拼了命的往回客栈的方向跑,跑到一半发现那人也没有追上来就松了口气,换了条路就走回了客栈――这件事情直到过了很多年以后林梦都觉得神奇,毕竟对于她一个路痴来说换了一条居然还能顺利到达客栈,简直就是奇迹。 不过急于逃命的她也想不了那么多,所以直接就回到了客栈,而焚香文薰紫苑玉儿却还没有睡,正在等着林梦和赫连嗣遥礼,林梦率先回到客栈看到众人,终于松了口气坐了下来,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询问林梦是不是偷到了玉扳指,紫苑还开口笑道让林梦把玉扳指拿出来瞧瞧,那玉扳指上的异兽是不是那么吓人。林梦喝了口茶水,喘了口气才开口道,“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众人皆是不解,然后林梦才开始给这几个解释起刚才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一边说还一边模仿着那人的语气和动作,有些地方甚至夸大了,不过这并不影响听者的情绪,大家都随着林梦的讲述而觉得惊险。这时候焚香怯怯的问道,“那遥礼呢?”林梦有些无奈的笑道,“焚香,你不要总是这么怯生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这时候玉儿开口调侃道,“小姐可不是欺负焚香了吗,遥礼是跟着你一起去偷扳指的,这会儿遥礼被人打晕了,而且还没回来,这不亚于要了我们小焚香的命。小姐,你说,你这是不是欺负。”林梦难得露出认真严肃的表情点点头,恩了一声,道,“这倒是我的不对了。”焚香低下了头,原本担忧遥礼的心情减淡了不少,只是道,“你们这下可都是欺负我了……” 然后没过多久赫连嗣便带着遥礼回到了客栈,除了林梦之外的女子都已经困得不行了,包括焚香,但是当焚香听到赫连嗣回来的脚步声一下子便清醒了,林梦也迎了上去,接过仍然在昏迷的遥礼,让紫苑把遥礼扶回房间,于是焚香也跟着去了。 林梦看着身上有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内心中满是愧疚于是难得的道,“对不起。赫连嗣此时倒是不计较,笑了笑,道,“没关系,是我学艺不精,那小娘们倒也厉害,居然伤得了我。”林梦听到这里心中的愧疚又是增添了一分,说道,“都怪我没打听清楚这人的底细,不知道他竟然这么厉害。” 赫连嗣笑道,“你什么时候会自责了?我说了不怪你不怨你,也没必要道歉。以前我这人颇为自负,这辈子除了栽在你的手上之外便没人能制服得了我,这次倒是也让我开了眼,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林梦知道赫连嗣这是安慰自己,倒也不知道怎样开口继续埋怨自己了,于是笑了笑,赫连嗣说道,“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啊,谁也不许再提了,否则就是想让我赫连嗣难堪丢脸。” 几个人心中都明白赫连嗣这是什么意思,尤其是林梦,感激的看了赫连嗣一眼后说道,“大家都回去睡觉吧,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咱们还有个计划呢……”玉儿惊呼道,“小姐,你还打算去青楼啊?难道你不怕那人找来?林梦摊了摊手,“我怕什么,刚才有谁看到了么?再说等到明天早已经时过境迁了,我就不信他还能找得到我。” 玉儿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是识趣的闭上了嘴,几个人各自毁了各自的屋子。 林梦回到自己的额屋子里,准备睡觉了,但是忽然想到之前那本书,于是把那本书拿了出来――还好没有砸刚才逃命的时候丢掉,林梦庆幸的想。之间那本书的书名只是两个简单的字,心法。 心法?什么心法?葵花宝典的心法么?林梦心想,随便翻了几页都是晦涩难懂的语言,于是林梦便作罢不再看了,把书重新塞回自己的衣服里,然后便准备睡觉了。熄了灯,林梦躺在客栈柔软的床上,散发着淡淡的馨香。 窗外是一片静谧的夜色,月亮藏在云朵后面只是微微露出一点点的皎洁。林梦就在这样一片美好中,安静的睡着了。 这时候窗外跳进一个人,正是刚才那个被林梦打碎了玉扳指的人,此刻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戾气,只是轻轻挑起那帘子,安静的看着林梦的睡脸。林梦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嘟囔了一句不知道什么,然后微微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大半的身子露在外边――虽然林梦身上穿着亵衣,但那男子不知为何还是脸红了,他下意识的想去给林梦把被子盖好,但是林梦紧紧地抱着被子,如果使劲把被子取出来,那么林梦一定会发觉的。那男子就这样尴尬的停顿着不知道应不应该给林梦盖被子。 时间很快过去,那男子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欢喜冤家么。今天真是,多谢你了。”说罢男子便转身又从窗户离开了。而此刻的林梦仍然还沉浸在她的美梦里,她的梦里是大片的美食和大堆的衣裳,都是现代的那种。 有她最喜欢的草莓冰激凌――自从来了古代她就再也没有吃过她最爱的草莓冰激凌了。还有她喜欢的衣服,古代也通通没有。有的只是一些厚重又繁琐的衣袍,最初来到这里还觉得这种衣裳很新鲜,时间一长她便觉得无趣了。每天穿这些衣服都觉得很累。所以在她的梦里才会出现现代的衣服和冰激凌,她紧紧地抱着被子――梦里那并不是被子,而是她所喜爱的衣服。 林梦还不知道那男子居然来过自己的房间并且谢过了自己。 若是林梦知道了,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第二天林梦一反常态的起了个大早,所有人都觉得奇怪,不亚于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吃惊。毕竟自打林梦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很少准时起床,也很少早起。林梦看着众人奇怪的眼神嘿嘿一笑道,“很奇怪么?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不困,昨天梦里梦到了好多奇怪的东西,还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去了我的房间,是不是你们?”众人纷纷摇头,赫连嗣调侃道,“你不会是见鬼了吧。”林梦摸了摸头讪讪道,我只是感觉而已,并不能确定啊。 林梦招呼众人下楼吃了早点,然后又在林梦的屋子里集合,让紫苑把昨天她们买到的东西送到屋子里来,几个人早上起床的时候已经换好了男子的衣物,并且把头发束成了男子的发型,现在只是需要化化妆。就在这个时候林梦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文薰那丫头呢?众人纷纷摇摇头,互相环视一圈也没发现文薰,赫连嗣心里微微有些紧张和担忧,却不知道为什么,只能轻轻哼了一声。就在这个时候文薰从外面回来,进了林梦的屋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对不起,我来晚了。林梦摆了摆手道,“没什么,你去干什么了?”文薰脸上微微有些发红道,“我昨日见恩人身上受伤了,于是今早便去买了药物。” “你早上没吃饭?”林梦惊讶的额问道。 文薰有些羞涩地摇摇头,然后把瓶瓶罐罐的药物拿出来,正在迟疑是自己给赫连嗣上药还是让赫连嗣自己上药的时候赫连嗣冷冷的制止了文薰继续把药物拿出来的举动,沉声道,“我昨天已经说过了,谁都不许再提我受伤的事情,你没听到吗?”文薰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说话也变得结巴:“我,我知道…… “知道你还这样做?”赫连嗣咄咄逼问,让原本心中期待赫连嗣能接受自己的文薰感觉委屈极了,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林梦看到文薰委屈的样子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毕竟赫连嗣也是一国的王子,自己也不能逼迫赫连嗣去接受文薰。只好说道,“文薰,你来,咱们化化妆,等下要去青楼了。”文薰像是得到了救星一样来到林梦身边,林梦不引人注目的为文薰擦了擦眼泪,然后让文薰坐下,自己开始给文薰化妆。 说是化妆,其实只是一种乔装打扮,把皮肤涂得不那么白,发些黄或者黑,粗糙一些,然后遮盖女子本身的唇红齿白,以及柳叶弯眉等。没过多久几个女子便都已经乔装打扮好了,便一起出发。 昨天晚上紫苑顺便打探了一下哪里的青楼最出名最气派,旁人都说是湘巷的百花楼。于是紫苑也顺便问了那百花楼的地址,今日他们要去的便是这个百花楼,林梦对于紫苑的懂事还给予了赞扬,让众人多学着点。 这个百花楼似乎比锦绣阁还要近,走了没多久就到了,赫连嗣一路脸色铁青,不知道是因为刚才文薰的行为还是林梦等女子要一起青楼的事情。 第六十一章:青楼之行 这次有紫苑和赫连嗣这样识得路的人在,去百花楼就快了很多,少走了很多弯路。没过多久,一行人便来到百花楼前,林梦看着百花楼的牌匾,就已经觉得这是个烟花之地,看起来似乎很华丽,整栋楼的色调也大多数以鲜艳的颜色为主,看起来明亮又不乏奢靡。几个女子看到这个地方皆是有些羞赧,停在门口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种地方赫连嗣以前倒是经常去,但是如今在这么多女子面前他却也不好意思走进去,而遥礼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以前的他连吃饭都成问题,哪有机会来这种地方呢?不过其实有时候他也会不经意的路过这种烟花之地而略微驻足一会儿,但是当他看到旁人带着嘲笑的目光的时候他便假装只是路过,然后便走开了。所以今天这样光明正大来到这儿,对于遥礼来说还是第一回。 林梦看了看众人的神色不多说什么,知道自己如果率先进去的话那么别人大概也不会进去了。她转过头去看了看身边的女孩子们,都穿着挺拔的男装,多了几分英气,唯有焚香仍然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过也幸好她练了武功,这样林梦对她便能放下心来。林梦收回目光,嘴角啜上一抹自信的微笑,将双手背到身后便信步走向百花楼,赫连嗣见林梦走去于是自己也跟了上去――反正这地方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他早已经习惯了。遥礼迟豫地看了看众人,便跟着赫连嗣走了,其余的女子互相望了望,脸上的红还没有完全褪去,便默契的一齐跟上前面几个人的脚步走了进去。 林梦走到百花楼之后,正迎上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化的妆也略微浓重,眉眼看上去就是久经风尘的女子,一举一动无不勾人心魄,不过林梦本身就是个女子,所以倒也不受影响,而赫连嗣更是见多了美女此刻也无妨,只有遥礼第一次见到这种女子,眼神不由得有些呆滞了。 那女子一眼便看出了遥礼是这些人中未经人事的处子,对着遥礼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勾人的笑容,吓得遥礼赶紧转过头去,女子掩着嘴笑了笑,又转头看向了林梦,以她多年的经验她一下就认准了林梦才是这些人中的老大――看起来这些人都是有钱人家的人,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个人,如果把这几个人伺候好了,那钱财可就滚滚而来了。 想到这里女子对这林梦的笑容更甚,在她看来林梦就是一个有钱的公子哥儿――这个得归功于林梦他们精细的变装水平。林梦看了看那个对自己堆满笑容的女子,显然就是这里的妈妈,因为她刚才环视了百花楼一圈,发现这里的姑娘大多十几岁,最多不过二十出头,像这女子这个年龄已经可以当妈妈桑了,虽然林梦的印象里觉得妈妈桑应该是五六十岁,长得猥琐又满脸写着爱财,还应该有颗非常醒目的媒婆痣,手里拿着一块手绢在门外挥着手绢拉客。 显然,林梦没有想到原来青楼里的妈妈这么年轻,还这么有风韵有味道,这就是那些种马小说里熟妇的类型嘛。林梦心里暗暗的笑了,不过面上正色道,“这位妈妈……” 妈妈桑捂着嘴笑了,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柔声说,“官人说笑了,奴家叫蔓菀。”林梦明显愣了愣,下意识问道,“弯弯?月亮弯弯的那个弯弯?” “这位官人真是幽默,奴家是藤蔓的蔓,紫菀的菀。”蔓菀解释道,林梦听了只觉得眼前一片汉字飞过,飞过不留痕,根本无从分析哪个是蔓哪个是菀,林梦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在下才疏学浅,姑娘真是好学问。表面上虽然客客气气的但是林梦早就骂开娘了,现在的妈妈桑都这么有文化了吗?看来自己那几个猪猪爬的字是时候好好练习一下了。林梦心想,但是看见蔓菀的笑容,林梦还是回以一个微笑,说道,“蔓菀姑娘,不知可还有雅间?”蔓菀笑着点头,便带着林梦一行人走上楼梯,边走边问道,“你们可需要哪位姑娘服侍你们~”林梦听了蔓菀温柔的问话只觉得骨头都酥了,心中暗想怪不得那么多男人都栽在了这温柔乡里。 林梦道,“看样子只消蔓菀姑娘陪我们兄弟几个喝几杯茶就好。” 蔓菀浅笑而走向二楼左转第三间屋子,推开门,是一件非常大的屋子,里面的装潢是紫色系,包括桌布,帘子,床单被褥,酒杯茶盏也有紫色的纹路。林梦率先在大桌子边坐下,其他人也跟着坐下来,那蔓菀识得眼色,关了门之后径自便坐在了林梦身边。 林梦也不多说废话,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银票便拍在桌子上,蔓菀看到银票眼睛一亮,接着问林梦道,“不知公子您这是……”林梦笑道,“怎么,蔓菀姑娘不想收下吗?”蔓菀也笑了,摇头道,“无功不受禄。” 林梦听到这句话倒是处子真心的笑了,道,“蔓菀姑娘倒是和那锦绣阁的掌柜的相仿,上次去那锦绣阁时,那掌柜的也是这番言论。”蔓菀听了道,“这倒是不错,我们青石镇的商家从来不多贪银两,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过公子你说起锦绣阁,我倒想起一件新鲜事。” “哦?什么新鲜事?”林梦疑惑的问道。 “听说昨天有个长相极美的女子去了那锦绣阁,开始是为了一个弹奏古琴的琴妓闹起来,后来竟然耿耿于怀,拍卖的时候故意抬高价格,让和她抢那琴妓的公子吃了一个大亏。”蔓菀道,林梦撇了撇嘴,道,“谁让那个公子傻呢,他也可以不买的。” 蔓菀听了这话也是一乐,道,“这倒也是,说来也奇怪,不知道那公子为什么偏偏要去拍下那个几乎没人愿意要的玉扳指,给那女子钻了空子,可把害惨了。” 林梦听了一笑了之,打算把话题引到自己想问的事情上,于是假装疑惑道,“对了蔓菀姑娘,我听说你们这青石镇可有一个名人哪。”蔓菀听了林梦的话露出了然的表情,点点头道,“想必公子说的是凌故森吧。”林梦心中一喜道,“正是这凌故森,你怎么知道。” “每年来到这青石镇寻找凌故森的人,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不是为了寻仇便是为了寻求帮助,不过也得亏这凌故森行事低调,基本没人知道他的住处,来人大多无功而返,这才让青石镇得到一方静土。” 林梦继续问道,“基本没人知道?那么还是有人知道的喽。蔓菀姑娘,你可认识这凌故森。” “这……”蔓菀面上露出迟疑地神色,又摇摇头道,“奴家不知。”林梦看到蔓菀的神色心中大概也知道蔓菀心里的纠结,于是又从荷包里掏出几张银票塞进蔓菀的手里说道,“蔓菀姑娘不妨帮在下这个忙,帮忙引荐一下,在下绝非为了寻仇而来,只是为了请凌大侠帮个忙而已,不会给青石镇带来麻烦的。” 蔓菀听到林梦这样说,又看了看手里的银票,像是做了个决定一样,点点头道,“好,我便帮公子引荐一下也就是了,至于他愿不愿意见你,或者见了愿不愿意帮忙,那便都与奴家无关了。” 林梦点头道,“那是自然,在下不会难为蔓菀姑娘的,就算今天蔓菀姑娘不愿意帮忙,我林某人也不会多说一句闲话的。”蔓菀看向林梦,只觉得这个少年英姿不凡,又颇有气度,她把手里的银票收起来,道,那好,等下我便托人去请凌公子。 这时门外忽然有人敲门,众人下意识的回头,紫苑便去开了门,然而另一边的焚香,不知道是因为头发绑的松了还是怎么样,发带居然因为这突然的回头而掉落下来,然后头发便散落下来,跟焚香一起来的人都怔住了,包括刚进来的那个端着茶水的女子以及蔓菀。 焚香虽然看不见众人的变化,但是她的耳朵异常灵敏,听到屋子的说话声忽然停止,以及自己头发散落的事实,她大概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有些局促不安的迷茫的不知道看向何处――反正不管是哪个方向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林梦看着发生的这一幕也愣了起来,接着最快反应过来,紧张的看着蔓菀――虽然林梦并不知道女子进青楼是不是符合这条道上的规矩……蔓菀也是半天才从震惊中缓和过来,看着林梦惊异地问道,“公子,这……” 林梦连忙嘿嘿一笑掩饰自己的不自在,然后脑筋飞速运转,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之后,便总结好怎么说了,于是开口道,“蔓菀姑娘,是这样的,在下很少来青楼,所以不知道你们这青楼之中的规矩,但是出于谨慎的考虑,我以为你们这里不让女子进入,但是今天我这妹妹偏要跟着来,怕她那未婚夫来青楼之后乱来,所以要跟着来盯着,喏,那个便是她未婚夫――”说着林梦指向了遥礼,焚香不用看也知道林梦嘴里的那个未婚夫说的是谁,于是脸庞也很快的涨红了,遥礼更是一张脸红的飞快。 这些自然也被人精似的蔓菀看在眼里,于是对林梦的话便信了好几分,林梦看蔓菀的样子继续道,“然而我我这妹妹偏生又有眼疾,一个女子来青楼已是不合乎常理,更遑论是她这样一个眼盲的女子,所以我们便给她乔装打扮,就是希望不那么引人注意,谁知道还是被发现了,唉。”林梦故意做出夸张的叹息,惹得蔓菀连连娇笑,道,“公子大可不必如此,我们百花楼虽然是烟花之地,但是偶尔也会有女子来到我们这里吃酒,只是这样不拘小节的人比较少而已,所以久而久之人们都以为女子是来不得青楼的。可是难道我们会吃掉所来的女子吗?你说是不是,晓蓉。”蔓菀对着刚进来的女子说道。 被叫做晓蓉的女子也笑着点点头道,“自然是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落入风尘,如果可以选择谁又会做着风尘女子呢?我们对于普通女子更是羡慕的,巴不得这百花楼来的女子越多越好,让我们可以赚些干净的钱。” 这时候蔓菀对晓蓉道,“这位公子带来了一笔干净的买卖。你快去找凌公子带个口信去,就说有一位林姓公子想见他一面,就约在明日,若他不愿意来你也回来说一声。”那晓蓉笑盈盈的答应下来,把茶水放到桌子上,然后便出门去了。 就在晓蓉去找凌故森的这段时间里几个人又聊了一些奇闻异事,以及这青石镇的历史,林梦听得津津有味,赫连嗣却打了个哈欠,林梦不由得瞪了赫连嗣一眼,问道,“你不感兴趣吗?”赫连嗣显得有些无精打采道,“若你叫来几位姑娘陪我一起听,那我便感兴趣了。” 林梦说,“那好啊,让文薰陪你。” 赫连嗣一下来了精神,恨恨的看了林梦一眼道,“文姑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她?”林梦端着蔓菀给倒的茶水抿了一口,笑道,“你倒是着急了,之前你欺负文薰的时候怎么不说了?恩?”赫连嗣被林梦说的一下子哑口无言,文薰也觉得有些尴尬,就在这个时候刚才去给凌故森捎口信的那个姑娘回来了,对林梦笑眯眯的说道,“凌公子同意与林公子见面了。说来也奇怪,凌公子让我描述一下林公子,待我描述完之后凌公子便答应了下来。” 林梦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高兴,并没有想这是为什么,向晓蓉问了与凌故森定下的时间和地点,便带着众人离开百花楼,走前还又给了晓蓉好些银子。走出百花楼的时候紫苑好奇的问林梦为什么,林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每个人有的选择,又有几个人会选择做一个风尘女子呢?大概也只是生活所迫,听他们所说他们都并不是那种甘愿沉堕于风尘的女子,多给银子,也许她们的日子会好过许多吧。”林梦如是说道。一番话说得这些人心中都有些感慨。 于是一路无话。 第六十二章:相约凌故森 第二天一早林梦便起床开始进行繁琐的换装过程――唉,昨天晓蓉说的是林公子,可不是林姑娘,所以林梦还得打扮成男子的模样,若是凌故森同意帮自己,那么以后再慢慢解释好了。 想到这里,林梦加快给自己化妆的速度,不过再快也快不到哪儿去,因为这里的镜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模糊,几乎只能模模糊糊看了大概,所以化妆就变成了极其困难的一件事情,有时候画着画着就不知道画到哪里去了。所以林梦非常苦恼,历经千辛万苦之后林梦终于画完之后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林梦推开门不由得感叹,古代没有各种娱乐设施,但是这落后的科技也足够这个时代的人们玩了。 女子们没事干化个妆就要一两个小时,这时间过得跟不要钱似的――虽然本来就不要钱。林梦整了整发型走出了客栈,发现赫连嗣他们早都不见人影了,估计是出去玩了,连个送自己的人都没有,哎,想想就心酸,就在林梦顾影自怜的时候店小二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大声吆喝,“嘿,客官您走好哪~” 林梦被吓了一跳,差点摔倒,缓了口气才回过身来,对着店小二扯出一个微笑,然后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扔过去道,“赏你了。”店小二嗖的把银子抓到手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鞠了一躬,“哎,谢谢客官了。”林梦点点头便转身继续走,与凌故森相约见面的地方离客栈并不远,所以林梦是认得的。 没走多久便走到了这个小亭子,因为地方有些偏僻所以来的人很少,上次林梦走错路的时候路过这里,便记了下来。当林梦到达的时候那个凌故森还没有来,林梦一个站在亭子里不由得感觉有些无聊,就自己在亭子里绕来绕去。就在林梦对着亭子外的一颗柳树发呆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林公子,久等了。” 有些耳熟的感觉,一定是自己对声音不敏感所以听起来好像似曾相识,林梦这样,笑着说,我也刚到不久,说着便转过身来,之间眼前是一张笑眯眯的俊脸,但是此刻林梦却没有那个心情去欣赏――来人正是之前与林梦在锦绣阁争夺秀英的那个人。林梦吓得七魂没了一半,眼睛滴溜溜一转便转身要跑,但是跑了一会发现自己还在原地,回过头发现凌故森正抓着她背后的衣领,对着她笑呢。 林梦不得已只得转过头来笑道,“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吧?” “哦?那不知道这位公子你等的是谁。”凌故森故作疑惑的问道,林梦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道,“没有等谁啊,我就是闲的没事干过来溜达溜达,溜溜食,嘿嘿嘿。”林梦脑子一片空白,说话都说的不利索了,甚至有些现代化,然而凌故森却并不在意这些仍然笑着说道,“是吗,那劳烦公子跟我去一趟百花楼。” “呵呵呵,去百花楼干什么呀,在下不是那种人,不喜欢烟花之地,还望公子自重。”林梦看着凌故森不由得缩了缩身子,心想这若是被现代人看了去,大概认为凌故森接下来该让林公子捡肥皂了,不过这是古代,自然不会有那么多无良的人。这时候凌故森说道,“林公子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去?” “呵呵呵呵,哼哼哈嘿,嘿嘿嘿嘿……在下不明白这位公子说的是什么……”林梦故意装傻道。 “是吗?林公子,哦不,应该是林小姐。”凌故森露出一个捕猎者看到猎物时候的笑容,林梦在听到林小姐三个字的时候身子抖了抖,在反应过来凌故森说的是什么的时候,也就是零点零一秒之内,林梦嗖的一下跑出亭子,然后也不管是哪个方向就拼了命的跑啊跑,跑了大概好几分钟之后林梦才拍拍胸脯停下来,向后看了看,没有人影,林梦笑了笑,然后安心的走了起来,开始找路。 没过多久林梦她就笑不出来了,她发现自己找不着回去的路了,这里的小巷又多,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大白天的居然没有人,林梦不由得想起了在现代看过的鬼故事,越想越害怕,到最后她几乎是跑着在找出去的路,哪怕让她看见一个人也好啊。 不得不说上天终究还是眷顾林梦的,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完成了她的愿望――赐给她一个人…… 但是为什么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啊! 只见凌故森不知道从哪跑出来,正站在林梦面前,林梦一时之间没承受住这突如其来的惊吓,有些晕眩连忙扶住一旁的墙。凌故森看到林梦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上前一步,林梦却退一步,凌故森竟然觉得好玩,又继续向前,然后林梦继续往后――之后林梦退无可退,把脖子一扬气愤道,“我不就是抢了你一个玉扳指吗不就是抢了秀英吗不就是把你高价拍回来的玉扳指砸碎了吗!你至于这样对我吗!” 说完林梦一下像泄了气的气球,耸搭下头,不敢再看凌故森,因为她已经在心里听到了回答是至于至于至于! 然而凌故森却答道,“的确不至于,所以我也没打算把你怎么样啊,是你一直要跑的。”林梦听了这话只觉得想反驳又不知从何反驳,似乎的确是自己一直打算逃跑来着。林梦自知无理便不再说话,凌故森看林梦不说话了以为林梦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刚想说什么,林梦又道,“那你把我带出去吧,我迷路了。” 凌故森只当林梦是真的迷路了,便笑着让林梦跟着他,然后七绕八绕便走了出去,当林梦看到街道人来人往的时候才安心下来,然后笑着对凌故森说,“谢谢啊。”凌故森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也说不上来,只能看着林梦对自己的笑容点点头,然后林梦又迅速说道,“再见!” 然后又跑了出去,一下子就淹没在人来人往的长街中,留下凌故森一个人,笑着叹了口气,心说这个丫头还是没放下心来,虽然他现在仍然可以追到林梦,但是凌故森知道,即便追上了林梦也会再次逃开,这小丫头看上去不设防但其实心里对人的戒备很深。凌故森看着林梦远去的方向,微微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另一边的林梦跑的气喘吁吁,跑到街尾才停下来随便找了个路人问路,然后迅速跑回客栈,门口的店小二仍然满怀热情的说道,“欢迎客官回来!”林梦却没理会他,这店小二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笑容都快僵在了脸上。 林梦看了一眼发现其他人还没有回来,也不管那些,自顾自的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包袱,打算连夜撤退,就在林梦收拾包袱的时候其他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紫苑去林梦房间打算看看林梦回来了没,却发现林梦正在收拾行礼,不由得好奇起来,开口问道,“小姐你这是干嘛?” 林梦一看紫苑回来赶紧说,“紫苑快去让其他人也快去收拾行李!”紫苑一下懵了,下意识问道,“为什么啊。林梦一把把紫苑推出去道,“没时间解释了,快去收拾吧!”这时候赫连嗣正好刚回来,看到林梦把紫苑推出来,觉得稀奇极了,便走过去打算看看是怎么回事,然后就听到林梦的最后一句话,拦下林梦问道,“到底什么事儿啊,就现在说吧。” 林梦看赫连嗣和紫苑迷惑的眼神知道自己不解释不行了,于是把众人都集合到自己的屋子里打算简单的解释一下,等众人都到齐了林梦发现自己和传销的似的,自己不由得笑了,然后正了正神色,清了清嗓子道,“事情是这样的……” 林梦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然后还分析了一下,这个凌故森武功之高,自己得罪了这个凌故森,那岂不是会死的很惨,还会连累大家,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比较好。众人听到林梦的话不由得陷入了沉默,就连最冲动的赫连嗣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林梦看了看众人的反应,叹息道,“所以,赶紧收拾行李去!” 这次没人再多说什么了,觉得还是听林梦的话比较好。于是否纷纷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开始收拾行李了。 这个时候凌故森正在自己家里喝茶呢,心里正在琢磨怎么才能让林梦相信自己。如果凌故森知道此刻的林梦正在准备逃跑,恐怕就不会这么悠闲的喝茶了吧。 林梦那边几个人没一会就收拾好了,赫连嗣去牵马车来。众人把行李放到马车上,然后坐上去,林梦最后一个上车,还回头看了一眼客栈,心想就要这么离开了,不免觉得伤感,这种逃命的感觉让她堂堂一个太后觉得很不好受。不过还是忍住了,坐了上去。 是夜,一辆马车正连夜赶着,然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六十三章:陈伯病危 林梦一行人来到上次赫连嗣他们停留借宿的小村子里,然后赫连嗣带着林梦他们去了陈伯和陈婆婆家,因为人数比较多,所以临时让紫苑玉儿遥礼焚香文薰都先暂住在陈伯的邻居家。好在这个村子也淳朴,那邻居听到林梦他们的要求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眯眯的把几个人迎了进来,便同意他们住了下来。 紫苑玉儿开始整理行李,林梦和赫连嗣则是去了陈伯家,当他们到了陈伯家的时候在外屋却不见人,林梦奇怪的先走进屋子里,发现一个老婆婆和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正守在床边,一时之间心里有些不安,这时候赫连嗣也跟着走了进来,走到了林梦身边,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一起走进,这时候迪幻比陈婆婆率先听到声响,然后回过头来看见林梦和赫连嗣,有些吃惊,然后陈婆婆也回过头,看到林梦和赫连嗣只是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对他们点点头,示意知道他们来了。 看到陈婆婆疲惫的眼神,林梦好奇的向床上望去――刚才刚进屋子的时候因为有床上的帷帐所以林梦看不清床上躺着的是谁,现在走进了林梦便看清楚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是一个面容苍白紧闭双目的老伯,不等林梦思索,赫连嗣已经开口惊讶的道,“陈伯!”这下林梦不用想便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赫连嗣之前所说过的陈伯,林梦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陈婆婆仍然是望着躺在床上的陈伯怔怔发呆,迪幻给赫连嗣和林梦递了一个眼神,林梦和赫连嗣便明白了,三个人一起尽量不发出声响的离开了屋子,迪幻和赫连嗣林梦到了院子里,先是看着林梦有一个有些疑惑的眼神,然后赫连嗣介绍到这个就是熵朝太后林梦,迪幻看着林梦竟然有些不太相信,面前这个女子明显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而已,不论迪幻怎么想都无法把林梦和太后两个字联系到一起,不过既然是赫连嗣所说的那么便必然不会有假,更何况赫连嗣也无须再这件事情上骗迪幻,迪幻略一思量便对林梦笑笑,林梦也大概知道迪幻所想的,回以一个理解的笑容,这时候赫连嗣的急性子便显露无疑,他急匆匆的说道,“好了我们这次来的人不少,等有时间一一给你介绍,不过陈伯这是怎么了,还有希尔小蝶他们呢?” 迪幻听到赫连嗣的问题神色就变得有些凝重,说道,“虽然我们三个人住在陈伯家里,我们都觉得叨扰了陈伯和陈婆婆,但是陈伯和陈婆婆却一直对我们特别好,我们平时也帮陈伯和陈婆婆做些活,倒也安静快乐,但是就在前段时间,陈婆婆看天色有些阴沉,便让陈伯去收衣服,可是陈伯好久没有回来,陈婆婆就出去看,发现陈伯已经倒在地上晕倒了。自那以后陈伯的病情时好时坏,村里的大夫也看不出这是什么病,有时候陈伯还会醒来,但是胸背却感觉特别的疼痛。然而大多时候陈伯是昏迷的,陈婆婆便一直守着他,虽然我们三个人都说轮流看守陈伯,但是陈婆婆却死倔着不肯去睡觉,有时候一熬就是两三天,实在支撑不住才去休息一会儿,但是睡不了多久又醒来。刚才希尔去采药了,我让小蝶把我的首饰拿去当了。” “小蝶和希尔离开的时候,我记得我给了他们很多钱啊,应该是够的吧。”林梦不禁疑惑的开口道。 “是,他们来的时候还带来好多钱,但那钱的面额太大,我打算去换成零碎的钱然后分发给大家,顺便多给陈伯和陈婆婆些,结果却被我弄丢了……所以这次我让小蝶去典当我的首饰,也只是想补偿我的错误而已。不过陈婆婆就不一样了,她现在经常会守在陈伯床边念叨着都是她的错,是她把陈伯害成这个样子,如果她不让陈伯去收衣服那么便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不论我们怎么样劝她都不管用。”说到这里迪幻还有些感慨,不知道是对陈伯与陈婆婆之间感情的羡慕,还是惋惜陈伯的病重。 就在这个时候小蝶正好走进院子里来,看到他们三个人站在院子,先是惊喜的说,“太后,你和赫连嗣也来了?”接着神色一顿,又想起陈伯的病情正打算告诉林梦和赫连嗣,林梦便制止了小蝶,说迪幻已经把情况告诉了他们,然后小蝶点点头,从荷包里摸出一些银子给迪幻道,“就当了这些,如果还不够我去把我的玉镯子也当了去。”迪幻还没说话,林梦便把银子接过来重新放到小蝶的荷包里,说道,“你去把迪幻典当了的首饰再赎回来吧,辛苦你了。既然我来了,这里的一切花费都归我了。”林梦最后开了一个玩笑,几个人笑了笑,那些不愉快似乎短时间散去了,然而不久之后又会重新归来。 晚上希尔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张大桌子放在外面,因为来的人太多,要一起吃一顿饭就只能在外面吃了。毕竟这是众人第一次见面,怎么样都要一起吃一顿饭的。陈伯和陈婆婆当然是不能来了,赫连嗣也留在陈伯床边看着陈伯,以防陈伯的病恶化。陈伯的病还不能经受颠簸,所以最初林梦打算带陈伯一起去找萧一忧治病的计划被否决。 晚上的时候众人围坐在桌子边,每个人分别介绍了自己,虽然别人未曾觉得不妥,但是林梦嘴角却微微啜有笑意,倒不是她不尊重别人,只是林梦忽然想到在现代的时候每次刚开学的时候老师都会让大家介绍自己,也像大家这样一个一个介绍过去,如今回忆重合,林梦便不由得觉得好笑,但是笑过之后又是回忆所带来后遗症,因为回不到现代便觉得心里似乎某个地方隐隐作痛,仿佛缺失了一部分一样。 林梦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看向众人,不过还好众人其乐融融的互相了解着,没人注意到林梦的异常。 林梦拿起杯子和身边的迪幻碰了杯――今天迪幻揭下了面纱,但是众人都没有因此而对迪幻有异样的眼光,也是因为林梦来这里之前已经和众人打好了招呼,说过了迪幻的情况,希望大家都不要对这件事大惊小怪以免伤害到迪幻。所以此时的迪幻对于众人平等的看待自己,并且把自己当做朋友也是心怀感激,多喝了几杯,坐在迪幻旁边的希尔虽然不愿意让迪幻喝酒,但是知道迪幻心情好,也便没有多说什么。 过了不大一会儿,赫连嗣来了,并且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林梦看赫连嗣回来不由得问道,“你怎么来了,陈婆婆那边呢?”赫连嗣喝了一口酒道,“陈伯醒了,让我出来和大家吃饭,我也不好拒绝,就出来了。” 林梦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大家听赫连嗣说完也松了口气,笑呵呵的都吃起了饭喝起了酒。 另一边的陈婆婆和陈伯―― “都是我不好,当初不应该让你去收衣服的。”陈婆婆看到陈伯醒来了,又开始重复道,整个人这段时间以来苍老了不少,头发原本是斑白的,现在全都白了,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没有精神。陈伯握住了陈婆婆的手轻笑道,“不怪你,老婆子,该来的迟早都会来,咳咳……”陈婆婆看陈伯咳嗽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一边说道,“我知道事儿是这么个理儿,但是我只有这么告诉自己才能不那么难受啊……”陈伯轻轻拍了拍陈婆婆的手,道,“我好像睡了很久,你一直守着我吗?” 陈婆婆眼睛潮湿着道,“是,是。我一直守着你,一步也不敢离开你。我怕我离开了你,你就永远离开了我。” 陈伯慢慢笑了,道,“这么傻,咳……一定没有休息好吧,你快上来睡一会吧,你,咳咳,你看你的脸色这么难堪。”陈婆婆原本是不愿意的,但是看到陈伯坚定的眼神便点点头,将陈伯向里面移了移,然后自己也躺上去,转过身子对着陈伯,道,“好,我听你的。”陈伯笑了笑,伸出手遮挡住陈婆婆的眼睛,另一只手在陈婆婆的手上安抚性的拍着,拍着。 也许是这么多天以来实在疲劳不堪,也许是看到陈伯醒来之后陈婆婆觉得心中轻松了些,于是此时便沉沉睡去,渐渐进入梦乡的时候她还感受的到陈伯的体温,感受得到陈伯不停轻轻拍着她,就像拍着小孩子一样。陈婆婆嘴角终于发自内心的扬了上去,这是陈伯病倒之后第一次。 陈伯放下手,看着陈婆婆熟睡的脸庞,这么多年以来陈婆婆已经老了,容貌也不好看了,皮肤也粗糙了,多了许多皱纹,她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老太太。可是这么多年,自己是看着她变老的。然而……陈伯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力量似乎越来越弱,越来越弱,他紧紧地看着陈婆婆,生怕一不小心陈婆婆就消失了。陈伯听着陈婆婆低缓的呼吸声,终于满足的笑了。 他看着陈婆婆的眼睛慢慢阖起来,慢慢的。 沉缓的。 陈伯觉得自己的眼皮已经沉重的无法再抬起来,他现在感觉非常疲惫,他只想陪着陈婆婆一起睡一觉,也许明天醒来,又是那样一个相遇时候的艳阳天,陈婆婆穿着花色的衣裳,笑的像太阳一样。 但愿…… 第六十四章:下葬陈伯 当晚是赫连嗣和希尔睡在陈伯家,其他的人都去了隔壁邻居家睡觉。一行人大多喝的醉醺醺,倒也高兴。 赫连嗣也有些醉意,只有希尔因为一直看着迪幻所以没喝多少酒,还能保持清醒。希尔先是扶着赫连嗣回了屋子,然后希尔又来到陈伯和陈婆婆的屋子,敲了敲门,想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没有。但是没有人回应他,他便又敲了敲门,如此反复很久之后,直到希尔都打算放弃了的时候陈婆婆才揉着惺忪的睡眼走来开门,希尔看到陈婆婆便笑道,“陈婆婆有什么要帮忙的不?” 这些人里,属迪幻和希尔和陈伯陈婆婆的关系最好,前后加起来比任何人和陈伯陈婆婆待的时间都要久。陈婆婆看到来人希尔也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侧身让希尔进来,然后关上门,走到床边,看着陈伯和往常一样闭着眼睛像昏迷一样,然而希尔却颤抖着手探上陈伯的鼻息。陈婆婆看到希尔先是一愣,接着想到了什么一时站不稳,身子发软,幸而陈婆婆及时扶住了墙才没有摔倒,希尔转头看到陈婆婆的反应,眼睛里隐隐约约有闪烁的眼泪,陈婆婆当即明白了希尔的意思,扑到床边拉住陈伯早已变得冰冷的手,眼泪刷的掉下来。希尔见状想要安慰陈婆婆又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又怕自己走开陈婆婆会做傻事,于是只好立即出去把林梦等人喊来了几个,帮忙一起照看陈婆婆。不过当希尔再次回到小屋的时候陈婆婆已经擦干了眼泪,对着希尔和赶来的众人笑了笑,道,“没事了,你们都出去吧,我今晚再陪老头子一个晚上,明天就要把他葬了。” 几个人听罢便要走出去,但是希尔却迟疑着不出去,陈婆婆也不像平日里那样恼,反而异常平和的解释道,“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我只是想陪陪老头子。” 听陈婆婆做了保证之后希尔才放下心来,知道陈婆婆是说到做到的人。希尔是孤儿,陈伯和陈婆婆也膝下无儿,就把希尔当做儿子来待,对迪幻也是像对女儿一样。然而几个人相伴的日子并不久,便这样没有了。希尔想到这里不免眼角湿润,此时的迪幻还因为喝醉了在邻居家睡觉,希尔看她醉得厉害就没有叫醒她,如果她明天醒来知道陈伯已经不在了,又会怎么样呢? 希尔不敢想。 这一夜,希尔躺在床上听着另一边赫连嗣沉沉的鼾声,翻来覆去也无法睡去。直到快要黎明的时候才浅浅的睡着,过了没几个时辰便又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他穿好衣服走到外面去,看到遥礼和赫连嗣抬着一个简易的木架,上面盖着白布,陈婆婆跟在后面。再后面是林梦带来的一群人,还有小蝶,正擦着眼泪。 迪幻正在前面拉着木架不让众人走,任凭别人怎么说都不相信陈伯已经去世的事实,她固执要去揭那块白布,看看那人是不是陈伯,站在后边一直沉默的陈婆婆终于发了脾气,道,“迪幻,连走你都不让你陈伯走好吗?”迪幻伸出的手颤抖起来,然后她蹲在地上开始哭,她一边哭一边说,“不是,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他走,我想看他最后一眼,我想再听他说说话,哪怕是骂我也好啊!”陈婆婆颤巍巍的走过来扶起迪幻,眼睛里也蒙上一层浓重的水雾,接着就滚落下来,陈婆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迪幻抱进怀里,两个女人,一老一少相拥痛哭。 过了很久之后才顺利把陈伯下葬,陈婆婆看着土一点一点把陈伯掩埋,岁月侵袭变得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她看着陈伯消失不见,想起他们曾经走过的日子,如今以后就要自己一个人过了。想到这里陈婆婆不由得悲从中来,然而现在,就算是想骂老头子不顾自己便独自走了,留自己孤独一人,却也没地方骂去。他再也听不到了。陈婆婆想到这里,心里就像有无数把尖刀捅进一样。但是这么多人都在她也不能做出任何过分悲痛的行为,她习武以来师傅就一直对她严苛教导,练武的时候哪儿做的不对师傅经常用木棍打她,她刚开始也哭,哭久了就知道没有用,师傅该打还是会打,而且会因为听到自己哭而觉得心烦,打得更厉害。从那时候起她就知道,眼泪没有任何用,这么多年来再痛再难她都没有掉过眼泪,她相信自己可以捱过去。 可是今天是怎么了呢。 心中似乎有一团情绪在燃烧,在呐喊,似乎只有眼泪才能慢慢消融心中的那些情绪。 众人把陈婆婆送到家里,林梦原本是提议让陈婆婆和自己等人一起去找萧一忧,然后一起回到宫里,也好找人照顾她。但是陈婆婆坐在椅子上淡淡的拒绝了,说道,“谢谢姑娘的好意,只是我不想离开这里,也不想离开老伴儿,我就想在这里一直陪着他。” 可是,您这么大年纪了,一个人生活……林梦道,陈婆婆神色有些黯淡,还没说话,迪幻便道,“等这次从忘忧谷回来,我就还回这里,陪着陈婆婆,一直陪着。”说着眼神还瞟向希尔,希尔听到迪幻的话,道,“我孑然一身,迪幻在哪里我就在哪里。”陈婆婆的脸上便多了几分暖意。 林梦听罢至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说那我便带着他们去了,尽早回来让他们来陪你。陈婆婆听到林梦这么说,心中多了份感激,她知道林梦是这些人的主子,但是说话还能如此谦恭,不免多了些好感。 这时另一边的小蝶怯怯的说,“等我从忘忧谷,也可以回来,留在这里吗?” 林梦听到小蝶的话吃了一大惊,她惊讶的问道,“难道你和希尔……那迪幻……?”林梦说着便看向了迪幻和希尔,但见两个人神色寻常,没有什么不妥,林梦还心想这一夫多妻制果然在这个时代稀松平常,三个人看到林梦的表情便知道林梦想歪了,小蝶连忙道,“小姐你误会了,我和希尔没什么……” “哦?那是为什么?”林梦不解的问道。但见小蝶脸上一红却不再说话,这时候迪幻捂着嘴看着小蝶笑道,“我来说吧,看小蝶的样子是说不出什么了。迪幻道,“是那个之前给……”迪幻看了陈婆婆一眼,陈婆婆听着几个人说话说到这里并没什么不妥,甚至对迪幻递去了一个没关系的眼神,然后迪幻继续说道,“给陈伯治病的大夫,因为小蝶经常去给陈伯抓药,又因为陈伯的病情经常反复,于是小蝶经常去请那大夫过来,两个人如此一来二去的,便相熟了,然后……”迪幻笑着看小蝶,小蝶的头微微低着,样子看上去是害羞。希尔打趣接口道,“然后两个人便在一起了。” 林梦听完之后了然的点点头,对小蝶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小蝶羞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娇嗔的瞪了迪幻一眼,迪幻假装看不见,转头看向希尔。 于是就这样定了下来,从忘忧谷回来之后希尔迪幻和小蝶留在这个村子,然后顺便,给小蝶和那个叫做李温的大夫举办婚礼。 然后林梦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村子,她觉得早点去也好早点回来,她看到陈婆婆那笑容里总觉得有许多忧愁,有许多强颜欢笑,故作无碍。让希尔迪幻小蝶他们早点回来也好早点陪着陈婆婆,让陈婆婆不那么思念陈伯,不那么痛苦。众人自然也皆是明白林梦的用意,于是没多说什么便一起上路了。陈婆婆站在村头送林梦等人,带了一包干粮给他们,道,“虽然是些粗粮,但你们带着路上吃吧,不想吃丢掉就好。”听到陈婆婆这么说希尔首先不干了,结果那一大包干粮便道,“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是您的一番心意呀,谁敢嫌弃我就跟他绝交。” 陈婆婆听到希尔的话明显有些感动,她发现自从陈伯不在之后自己特别容易就会被感动,就像如今哪怕只是希尔的几句回护的话语就让她觉得心里一暖。林梦见状就说,“希尔,既然你与陈婆婆也情同母子,便认了她作娘吧,若是你愿意的话。” 听了林梦的话希尔脸上一喜道,“自然是愿意的,就是不知道您愿意不愿意收我这个儿子呢!”希尔热切的看着陈婆婆,陈婆婆被这一番话说的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当她看到希尔的眼神,半天才回过神来,道,“愿意,愿意……” “那好,今天在我们这么人的见证之下希尔便认陈婆婆做娘,若是希尔你日后有半点不孝之举,那我们可都不饶你啊。”林梦笑道,希尔听了林梦的话也笑了,道,当然不会了,有这样好的一个娘,我求之不得,一定把他当观世音菩萨来供奉。陈婆婆听了希尔的话终于展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林梦看到陈婆婆露出这个笑容才真正放下心来,与众人坐上马车离开了村子。 启程。 第六十五章:路上生变 林梦一行人经历了陈伯的事情之后心情都有些低落,不管相识的久不久,哪怕是遥礼焚香这样第一次见到陈伯的人,也许是因为他们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把,才对这样的事情更加感慨,感慨生死无常,也感慨人命天定。 希尔和遥礼驾着马车,一行人又开始赶路,林梦不知道该往哪边走,这时候只能问赫连嗣,赫连嗣对突特王国这一块的路线比较熟,而萧一忧的忘忧谷正是在突特王国的周围,里的并不算太远,只是比较难找,而且听说周围还有好多机关。 听到这里林梦觉得有些头疼,不过林梦也向来是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来告诫自己,所以此刻他也便不去想那些事情,专心的听赫连嗣说起了路线,从这一片渺无人烟的地方穿过去之后可能会有几个村落可以寄住,过了这些村子再走一两天大概就能达到萧一忧的忘忧谷了。 听着赫连嗣说起来这一路的路线,林梦只觉得头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马车里的几个人一起说说笑笑,林梦从宫里带出来的包袱里还有一些吃食,比如肉脯果干之类便于存贮的食物,此时拿出来分给马车里的众人一起吃,好不惬意。不过马车虽然是宫里最大的,但是载这么多人还是有些拥挤,林梦心下想等路过村子可以看看有没有马车,再买一辆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外面的希尔和遥礼勒住了马,马儿发出嘶哑的声音,林梦是最好奇的一个,首先掀开帘子看向外面。 但见十几个身着黑衣的人把马车围住了,皆是蒙着脸面,还不等林梦反应过来这些黑衣人便杀了过来,遥礼率先反应过来把林梦推进马车里面,接着遥礼和希尔便对上了几个黑衣人,剩下的黑衣便要挑开帘子去杀里面的人,马车里的赫连嗣、焚香都早有准备,听黑衣人一靠近便杀了出去。 这些人和上次刺杀赫连嗣他们三个人的黑衣人似乎是一样的,但是这次却来了这么多,只靠希尔赫连嗣遥礼焚香四个人慢慢有些吃力,这意味着他们每个人要缠斗三个人,然而只有赫连嗣和遥礼能做到,焚香和希尔渐渐感觉吃力了起来。但是奇怪的是有两个人从与焚香希尔的打斗之中抽身出来,看了一眼林梦几人,对视一番就一齐加入到对付赫连嗣的那个打斗圈子中去了。 原本赫连嗣对付三个黑衣人是没有问题的,即便是四个也勉强可以对付,不过这次的人明显比上次更加难对付,赫连嗣之前就对付着三个黑衣人现在又加入两个,赫连嗣渐渐也感到吃力起来,有些体力不支,眼前有些晕眩了。 然而其他人那边也是被黑衣人缠住了无法抽身出来帮助赫连嗣,赫连嗣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有些绝望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在被林梦抓住之后也是没有出现过的。林梦等人除了马车却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丝毫帮不上忙,林梦又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以及那种无力感。 赫连嗣越打越吃力,动作也迟钝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其中一个黑衣人趁赫连嗣不备,做出一串古怪的动作,文薰站在一旁焦急的看着赫连嗣那边,此时看到那黑衣人背后正做着小动作,想都没想便冲了过去,挡在了赫连嗣的背后,那黑衣人正好伸出手掌打算一掌拍在赫连嗣的背后,但是却没有想到文薰会来为赫连嗣挡这一下,只见文薰的身子一下子就瘫软下来,倒在了地上。赫连嗣听到背后的声响立即转身,就看见文薰倒在地上,赫连嗣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通红,正要扶起文薰的时候,那几个人又打上来,赫连嗣无奈之下只得继续迎战,但是显然文薰让他分心不少,他一边打一边焦急的看着地上的文薰。 林梦本来打算过去,但是紫苑拦住了林梦,道,“小姐,你又不会武功,现在过去只会像文薰那样,反而成了他们的累赘。”林梦听罢也觉得有理,但是几个女眷站在这里一点忙都帮不上,心里不由得暗暗着急。 天空中忽然传来一连串的笑声,只听有声音道,“要打架就光明正大打,蒙着脸算什么男子汉该有的行为。我最恨你们这些杀手组织了。” 那几个黑衣人听到声音之后动作皆是一滞,林梦等人也是看向天空,但是却迟迟没有动静了,黑衣人中一个看上去像是头头儿的人骂了一句,“真他x的晦气,兄弟们不要理会那个胆小鬼!”听了这个头头儿的话黑衣人都继续开始打斗,这时候那头头儿的脖子边忽然多了一把剑。 那头头儿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那剑闪过凌厉的锋芒,一闪而过,那头头儿的脖子上便多了一道红印,接着血便喷涌而出,林梦看着头头儿的死状心说,难道这就是切断大动脉的下场?还是这古人与我们现代人身体构造不同太相同呢?但是林梦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就发现那个一剑解决了那个头头儿的人面熟的要命――如果给林梦一个重来的机会,她绝对绝对不会去招惹的人。若仅仅只是与凌故森抢了秀英,抬高了玉扳指的价钱也便罢了,她还去偷了那个玉扳指,最后还把它摔坏了。 此刻出现的正是凌故森。 凌故森身着深色的长袍,面若辰星一样明亮。就在林梦的脑子乱七八糟闪过那些思绪的时候,凌故森也已经又杀了几个黑衣人,看得林梦一愣一愣的,红的仿佛可以滴出血来的嘴唇微微张开,眼睛瞪得大大的。凌故森一边帮赫连嗣解决黑衣人,一边看向林梦,看到林梦的反应之后,还笑着对林梦喊道,“现在我帮了你,可以证明我不是来找你麻烦了吧?” 林梦看着凌故森轻轻松松就把原本已经注定要被黑衣人杀掉的结局扭转,心中有些敬仰,但是嘴上却小声嘀咕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怪癖,打算把黑衣人都杀掉之后慢慢折磨我……”凌故森看林梦在说话,却听不到林梦所说的话,便又喊道,“林姑娘,你在说什么?!”林梦连忙摆手喊道,没说什么!凌公子你先专心解决完黑衣人咱们再好好聊!凌故森听到林梦的回话之后一笑,点点头,把围攻赫连嗣的五个人转眼就都或杀或伤,然后又帮另外几个人解决去了。 这一场原本黑衣人以压倒性的优势占据主动权,林梦等人的性命就压在他们手里,然而仅仅只是凌故森出现了,这一切就都改变了。看来江湖上对于凌故森的传言果然真实不虚。林梦想。 就在这么一会功夫,凌故森已经把十多个黑衣人解决干净,在最后一个黑衣人倒地的时候,赫连嗣终于松了口气,然后赶紧赶到文薰身边,文薰的脸庞苍白的像一张白纸,脸颊还透着些黑紫。这时候林梦等人以及希尔遥礼焚香都来到文薰身边,看着文薰的样子都不太了解文薰这是怎么了。这时候凌故森来到几人身边,看了看文薰道,“这是天煞派的紫云掌……” “听着倒是好听,”迪幻开口道,凌故森微微一笑,继续道,“没错,听着倒是好听,但这掌性却霸道得很,不出一月这掌里所带的毒性便会蔓延至这姑娘的全身上下,五脏六腑,也便该准备后事了。” “准备什么后事,还有一个月呢,赶紧找大夫解毒啊!”林梦焦急的说道,凌故森却道,“此毒天下间仅两人可解,一个是制作此毒的天煞派徐罡,另一个则是忘忧谷的萧一忧。”林梦听后把凌故森拽到一边,直到确定了众人不会听到之后才说,“我们此行便是要去找那忘忧谷的萧一忧的,我们这里有一个盲眼的姑娘,一个脸上带有胎记的姑娘,还有一个需要易容的姑娘要请那萧一忧医治。他们都以为我有万分把握,可我却……” “可你却没有半分把握。”凌故森笑着接口道,林梦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又道,“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帮忙啊?”凌故森却说,“你也看到了,能帮的忙我一定会帮的。这萧一忧我是认得的,可是他却在很多年就与我说过,他当我是朋友,我又任何病痛都可以去找他,但是却不准我带人去医治,更不准我带外人去忘忧谷,否则就割袍断义。你们只能像旁人那般破了忘忧谷的机关,然后进去找到他,看他会不会帮你们。” 看到林梦失望的眼神,凌故森又赶忙道,“不过能帮忙的我还是会帮。成功的可能性会大一点,”听到凌故森这些话林梦的脸色才算好看一点,但是脸上仍然挂满了担忧,道,“那文薰就会这样一直昏迷下去吗?” 凌故森看了看另一边的文薰,开口道,“我与萧一忧少时便相识,这么多年守他耳濡目染便也知晓些医理,我知道能暂时压制这毒性的药方,但是一个月之后若萧一忧不帮忙,或者徐罡不给解药,那么我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听到凌故森的话,林梦眼睛一亮道,“好,你快点说出药方。”说着林梦便带凌故森又回到众人身旁,赫连嗣正抱着文薰,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看着文薰惨白的脸庞道,“你给我醒过来,你的命是我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可是躺在赫连嗣怀里的文薰却没有半分反应,仍然紧闭凤目。这时候林梦制止了赫连嗣,道,“凌公子有可以拖延文薰身上毒性的药方,但是一个月之后如果还得不到救治……那就会……”赫连嗣听到凌故森可以拖延文薰的病情便赶忙道,“药方是什么,我去采药。” 林梦看着身上没有一丝生机的文薰心里也是着急,也跟着问,“是啊,你快点说吧,我们一起去多采一点。”凌故森看众人着急的样子,心中不由的一暖,觉得这些人似乎都是些善良的人。然后说出一串药材的名字,这些药材大多是常见的,但是其中也有几样并不常见,就连听都很少听说过的药材,比如其中一样药材叫芝茧芋,难找又难采,但是赫连嗣却道,这些难采的都由我来,你们去找那些好采的便好。 希尔道,“你贵为王子,这些应该由我来采才对。” “我早就不是了,现在我只是太后身边一个侍卫而已。不过即便是这样,这药材也应该是由我来采,文薰是为了我而受伤,我理应如此,否则心下便不得安宁。” 原本林梦也是不愿意让赫连嗣冒这个险的,但是看到赫连嗣坚定的眼神她便知道无法阻止赫连嗣,同时林梦也发现了赫连嗣看向文薰的目光里除了担忧似乎还有别样的情绪在滋长……但是在这样的关头,林梦也无心提这些事情,只盼着文薰快点病好,否则她真的要后悔死了,假如当初不同意文薰跟着自己等人一起来就好了,不过这天下就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林梦想到这里,知道再自责也没有用,还是赶紧给文薰采药要紧,然后林梦便定下来那几样难采的交给赫连嗣去采,自己和其他人则是去采那些常见的药材。 凌故森看见林梦分配的时候脸上从容不迫,看上去就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子,然而林梦的年纪并不大,凌故森看着林梦,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 第六十六章:采药制药 其他人要去采的药没过多久便都带了回来,零零散散在马车周围摆了一大堆,林梦脸上滴下了几滴汗珠,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看了看已经回来的几个人,紫苑玉儿小蝶是一队的,遥礼焚香一队,希尔迪幻一队,这几个人都已经回来了,加上自己和还在昏迷的文薰一共是九个人,还差一个。林梦眯着眼睛想了想,一拍额头,想起来漏算了赫连嗣。 赫连嗣这次一个人去采那些难采的药材,有些更不好找,也就难怪赫连嗣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不过林梦隐隐约约还是有些担心,但愿赫连嗣不要出事,否则林梦觉得自己就太没用了。 这是林梦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心路历程。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林梦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家里把她嫁给皇上,她便嫁了,后来皇上把她废了,她成为废后,虽然她并不在意这个名号,但是她仍然是无能为力,对于自己的命运,似乎永远握在别人的手里,这样的认知让林梦心中郁结的像是要发疯。 再到后来,拓拔奕来了,她成了她的女人。即便她爱着那个男人,但是最初的任人宰割仍然像是一把尖刀插在林梦心里,直到那个时候她仍然是不能反抗的一粒芥子。 再后来,拓拔奕为她而死,她亦是不能决定任何,仅仅是一觉醒来之后,身边的一切便都变成了另一个样子,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卑微,尽管她有艳绝的容貌,有一切都恰如其分的身材,有让所有女人嫉妒让所有男人为之疯狂的一切条件,然而,她只是一枚棋子,命运牢牢的拴在别人手里,她无法挣脱。 林天宇,林天浩,皇上,拓拔奕……她林梦,只是一个被人任意摆布的棋子。 直到后来,她在父亲哥哥的帮助下当上了这个太后,执掌了大部分的权利,那时候她才感受到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踏实感。然而这个位置其实仍然是不牢靠,也许不知道哪一天父亲哥哥便不再需要她,自己只是像那个傀儡皇帝一样的命运而已,就算自己是林天宇的女儿,就算自己是太后,就算自己身边有林沫赫连嗣这样的人在,又能怎么样呢? 她原本以为有了权力自己就有了一切,自己的命运就牢牢绑在了自己手上,可是林梦后来慢慢发觉事实并不是这个样子。就像这次出来,她感觉到的无力感并不比当上太后之前少。 每次有人来刺杀,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赫连嗣他们在前边拼命,自己却躲在他们身后,这样感觉让林梦非常讨厌,她什么都不能做。她眼睁睁的看着文薰被那黑衣人一掌打在身上,却不能够做任何事情。文薰晕倒之后,赫连嗣要去采那些难采的药,她也不能拒绝,她不能帮任何忙。 这种无力感,没有人能明白,只有她自己才懂得。 林梦想了很多,眼见天色就晚了,而赫连嗣却还没有回来。这时候凌故森也已经回来了,站在另一边,远远的看着林梦脸上变幻的神色,心中的疑惑更加增添了几分。他越发看不懂这个女人,不,或者说是女孩。 年轻,未褪去稚嫩的脸庞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神色。如果仅仅是之前对众人指挥也便不足以让凌故森感觉奇怪,而此刻她的脸上还出现了那么样深的忧愁,与这个世界似乎格格不入,就像是一副山水画被硬生生加上了不属于这副画的几笔一样。凌故森没有上前去打扰林梦,只是静静的,远远的看着林梦,心里慢慢升腾起一丝莫名其妙的情愫――他想要到这个女人身边,保护着她,呵护着她,把她放进自己的怀里,化解她脸上她心里融化不开的心结。 在赫连嗣未归来的这段时间里,几个人都怀揣着自己的心思,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说话,安静的让人觉得压抑。 不过幸好这样的压抑并未停留多久,没过多久赫连嗣便抱着一大堆药草赶了回来。一旁的紫苑首先看到赫连嗣回来便喊了一声,“赫连嗣回来了!”几个人纷纷转过头去看,就看到赫连嗣把药草往马车旁边一放,然后就一屁股坐到药草旁边,希尔赶紧过去问道,“你怎么样?” 赫连嗣一只手撑着地,一边说,“没什么,就是上山采那叫什么萋菇的时候不小心被旁边的不知道叫什么的玩意给扎了,然后下山的时候着急摔了一跤,头撞到石头了。”心直嘴快的紫苑道,这还叫没什么?”林梦也走近赫连嗣,看赫连嗣身上出现多处淤青,脸上还有些许血迹,额头上破了一大块,伤口旁边沾了些泥土,林梦猜想这一定是赫连嗣撞到石头上之后随手抬起胳膊擦了擦的结果。 凌故森仍然站在不远处,阚泽众人围在赫连嗣身边,心想这赫连嗣真是莽撞,不过自己只是夸张了一下去采药的危险,要不然这赫连嗣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呢。这些虽然难采,也让他吃了些苦头,但其实算不得危险。 如果真的那么危险,自己便替他去了――虽然说自己和赫连嗣并没什么交情,但是采这些药都是为了帮助文薰,而这文薰又是林梦的朋友,林梦帮了自己那么大一个忙,自己帮她救她的朋友也是理所应当。 凌故森看着林梦拿出手绢帮赫连嗣清理赫连嗣额头上的伤口,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其妙觉得不舒服,非常想冲上去把赫连嗣扔到旁边的山上。凌故森手里拿着的剑也微微颤抖,仿佛感觉到了主人心里的不满――即便玉儿也在帮赫连嗣在挑出胳膊里的刺。 凌故森感觉到剑的颤动,便转过头不再看林梦那边,把剑拿到自己眼前,不满道,“你动什么动,再动我就把你扔到前面的湖里,让你生锈!”说罢放下了手,自顾自的坐在了身旁的大树下面,看着赫连嗣那边忙活,看了半天才硬生生的喊道,“喂,林姑娘,你把药材拿过来,你们打算就这样一直让那姑娘昏迷着?” 林梦听到凌故森说的话,这才想起来文薰还在马车里昏迷着,连忙手忙脚乱的把药材捧了一大捧抛去拿给凌故森,凌故森看着林梦跑过来的样子心里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脸上露出一个暖暖的笑容。 没过多久药材便全部放在了凌故森眼前,凌故森这才站起来拍拍衣袍上粘着的泥土枯草,拿起那些药材或砸成泥或挤出汁,凌故森不知道从哪儿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钵,把药泥药汁全部放到那里面,然后有几样药材又是直接放进去,还有几样药材只取其中一部分,看得林梦一阵头晕眼花,心想哪一行都不容易啊,这当大夫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凌故森没注意到林梦的眼神,自顾自的捣鼓药材,额头上沁出了汗珠,缓缓的滑落,马上就要掉到眼睛里了,但是凌故森全然无知,林梦下意识的就用手去帮凌故森擦了擦。在林梦的手触到凌故森的皮肤的那一霎那,凌故森觉得自己身上就像被闪电击中了一样,身上有些酥酥麻麻的,下意识的就抬头去看林梦。 林梦看到凌故森的眼神才知道自己刚才干了什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心中其实并不以为然,毕竟自己曾经生活在现代,虽然也不是开放到混乱,但是起码也没有男女授受不亲这些陈腐的规矩,男女虽说还没有完全平等,但是女性也慢慢争出了自己的一片天。所以林梦此刻对于自己的行为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 然而凌故森不这样想,他可是个标标准准的古代人。不过此刻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更多的情绪,只好专心鼓捣眼前的药材,好让自己不去看林梦那张让人无法自拔的脸庞。其实凌故森从第一次在锦绣阁见到林梦的时候就有一种被闪电劈了的感觉,只不过那时候他与林梦第一次见面,只当是被林梦的美貌惊艳到了而已。而事实上林梦的容貌也的确让人难以忘怀。只是凌故森不知道有一种感情是第一眼见到了就注定了。 此刻凌故森不去看林梦,专心致志与眼前的药材,林梦看看药材,又看看认真的凌故森,心想果然认真的男人最迷人。以前虽然觉得凌故森好看,但是却不如此刻迷人。凌故森做事时候专注的眼神,从容的动作,无一不带着自信,林梦觉得自己心里隐隐有些难以抑制的东西在慢慢扩散。 第六十七章:文薰苏醒 还好这样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也许是因为林梦看凌故森看得太入神了,所以完全没有看清楚凌故森什么时候就已经把药弄好了,她甚至不知道那些药材是怎么样就变成了一颗药丸,当凌故森把一颗黑不拉叽的药丸在林梦晃了晃的时候林梦还以为看错了,指着那颗药丸,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你怎么把它弄成药丸的!” 凌故森看着林梦惊讶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忽然多一种叫做虚荣心的玩意儿,想他凌故森活了二十五年有余,从小就活在别人的赞扬声中,根本不需要虚荣心这种东西。后来长大以后他离家独自定居青石镇,又有了一个极其仰慕他的侍女,压根就没有被人看不起过。 但是林梦是个例外,她给自己的生命中带来了太多变数。 不过这样的变数,好像,自己还很喜欢。 凌故森想着,直到林梦喂喂了好几声,他才晃过神来,笑着对林梦道,“你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内力吗?” “内力?那不是武侠小说才会出现的词语吗?”林梦心中疑惑极了,不由得问道,“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赫连嗣和林沫使过内力?” “使?”凌故森笑了笑,反问道,“林姑娘,你告诉我,你理解的内力是什么?” 听到凌故森的提问,林梦一下子变得有些激动,兴奋的说道,“当然是那种打架的时候嗖的一掌过去,像光一样的内力跟着掌风就一起过去了,如果对方没有内力,那么就会被打个半死,如果对方也有内力,就能用内力画一个盾挡住这一掌,至于谁赢谁输,就看谁的内力更强了。” 凌故森看着林梦指手画脚的样子和她说出的话不由得笑了,这时候他看林梦才觉得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他等林梦说完了才接口道,“真不知道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谁告诉你的?” 林梦吐了吐舌头,问道,“那你说的内力是什么。” “内力其实就是一种身体里的……怎么说呢……”凌故森挠了挠头。 “是不是就像气功一样?”林梦插口道。 “气功?恩,这词用的倒也算合适。每个人活着就是一个精气神,有些人年纪不大,但你看他没什么精神,这就是精气不足。所以也经常有人说练武功能延年益寿,就是因为练武功会练出内力,能让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大大提升,自然能活的久一些。”凌故森解释道。 “哦。”林梦明显有些失望,她还以为这个世界的内力和现代里那些小说里写的一样,打架总是带着七彩的光,经常不用什么武功招式,就靠自己的王霸之气就能让对方被震得吐血。凌故森看到林梦的样子又笑了,伸出手,手掌向上,凝聚出了一团雾状的东西,道,“你是不是想看这样的东西?” 林梦看着那团雾状的东西,虽然和想象的略有出入,不过毕竟也让她高兴起来,起码在现代从来没见过有人能靠气功弄出这样的东西来,她便问道,“那你刚才制作这药丸也是这样做出来的?你这内力还能干什么?”凌故森看到林梦兴奋的样子,撇了撇嘴,转手背到身后,道,“是用内力做出来。至于还能做什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反正这世上除了我之外还没人能把内力练到这个地步。对了,你还管不管你那个朋友了?” 林梦这才想起马车里的文薰,不过有了凌故森在,她就似乎觉得文薰已经性命无忧,便不由得多耽搁了一会,听到凌故森的话,林梦不好意思的鼓了鼓嘴,从凌故森手上拿走小药丸,回到马车旁,对众人挑重点复述了一边刚才自己和凌故森的对话,便走进马车里,紫苑和玉儿也拿着水跟着进了马车。林梦把药丸正要放进文薰的嘴里,忽然想起来文薰和赫连嗣……然后便撩起帘子对马车外的赫连嗣道,“喂!谁来帮个忙呀!文薰昏迷着,药丸喂不进去。” “怎么会这样?”赫连嗣率先着急道。 林梦假意思索了一下道,“赫连嗣你过来,帮我个忙。”赫连嗣只顾担心文薰的安危,没看到林梦脸上那略微显露的笑意,便上了马车,急道,“让我帮什么忙?” “我思虑再三,既然药喂不进去,那便找人用……用嘴喂好了。”林梦道,看赫连嗣脸色一变,又赶忙继续道,“喂喂,我们这几个女的你就不用想了,女子和女子之间这样多怪异呀!若是让男子来,希尔遥礼肯定是不行,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就找凌公子好了!”林梦故意这样说道,看赫连嗣脸色变幻不定,就装作要下马车的样子,赫连嗣一把就拉住了林梦,黑着脸道,“你别去找那家伙!我喂就是了。” 林梦趁赫连嗣不注意对着马车里的紫苑玉儿偷笑了一下,然后道,“那好吧,我和紫苑玉儿就先出去了,毕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再观看了……”说着便去拉紫苑和玉儿,紫苑和玉儿也掩着嘴笑了。赫连嗣看三人的样子,就知道林梦定是说了谎,不过既然自己说出了那些话,就不好再收回了,只得冷冷的哼了一声,便不再做声。 林梦和紫苑玉儿把药丸和水交到赫连嗣手里,笑着下了马车。 赫连嗣并不白皙的脸上却出现了两篇明显的红晕,他来到文薰身边坐下,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然后捏起了文薰的嘴把药丸塞了进去,接着一只手扶起文薰,慢慢把水一点一点润进文薰的嘴里。看着药丸被水服送下去,他才暗骂林梦,明明可以喂进去,这他x的不是戏弄自己吗?不过看着文薰惨白的脸庞他却生不出太多心思去骂林梦,又小心翼翼的把文薰的头重新放到枕头上,生怕文薰收到一点颠簸。 赫连嗣正准备下马车就骂林梦一顿,却看到文薰眼睛的睫毛微微动了动,赫连嗣一下子紧张起来守在文薰身边一动不敢动,就看文薰的眼睛先是似乎微微睁开了些,然后又重新闭合起来。赫连嗣心里一阵忐忑,不过幸好没过多久文薰的眼睛终于睁开来,有些呆滞的看向上面,然后过了好久似乎才清醒过来。 这段时间里赫连嗣一声不敢吭,生怕打扰了文薰,文薰又会陷入昏迷――虽然他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害怕。他看着文薰慢慢转头看向自己,才慢慢露出一个笑容,甚至连笑容都不敢笑的太大幅度,怕惊到文薰。虽然他很想大笑出来,喊一声,终于他娘的醒了!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文薰看着赫连嗣,眼神开始有些迷茫,然后她费力的开始回忆,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才想起来发生过什么,然后看到赫连嗣的笑容,她也笑了,张开嘴轻轻道,“你没事吧?”因为昏迷的时候一直没吃过食物,就连水也很少喝,因为紫苑她们给文薰喂水,文薰却总是喝不进去,再接着众人便都去给文薰采药了,所以文薰的声音听上去和以往的清甜天差地别,有些沙哑低沉,声线变得有些粗。赫连嗣听到文薰的声音和话语,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个女人为自己挡了一掌,如今性命堪忧,如今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却是问自己有没有事。赫连嗣活了二十几年,大小的事情也经历过不少,也许是因为身在皇室的原因,他得到的温暖远不如普通百姓。他父王总是忙着这样那样的国事,自己的母亲又早早便去世了。 他有些朋友,但是说不好听的那都是些狐朋狗友,这些年来他感受到的温暖屈指可数,甚至那一点点温暖都被他珍藏。所以他遇到林梦之后才会愿意留下来,否则在后来有那么多次机会他可以逃回突特,但是他都没有。 如果说是因为他对林梦的保证,那简直就是扯淡。在国家面前,什么都不值得一提,他是突特的王子,回到国家对他来说应该是高于一切的,但是他没有。因为在他心里,林梦身上有他所需要的。 以前他以为是那个女人,后来他知道那个女人便是林梦,他有过一段时间的迷茫,他开始不知道自己需要的什么,不知道自己跟随林梦的选择对不对,可是现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想明白了,他所缺乏的所渴望的,便不过是那些许的温暖,关怀和爱。 文薰看着赫连嗣有些发怔,不由得感觉有些奇怪,她甚至都准备好了被赫连嗣冷嘲热讽一番,但是赫连嗣却在发呆。文薰有些挣扎着坐起来,赫连嗣这才从思绪里挣脱出来,看到文薰仍然苍白的脸庞和有些发白的嘴唇,心里不由得酸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把手里的水递给文薰,不知所措的答道,“我,我没事。” 文薰看到赫连嗣的样子觉得惊奇,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赫连嗣,尤其是在自己面前,在自己要跟着林梦他们之后,赫连嗣一直都表现出非常厌恶的样子,只是文薰不知道,其实赫连嗣虽然接触过不少女人,但是真正接触感情却是没有,之前看到文薰对自己的感情,自己便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才做出那样的反应。 虽然每次赫连嗣一个人的时候,都会为自己对文薰的冷淡和凶巴巴感到自责。这些文薰自然无从知晓了。赫连嗣此刻看着文薰的样子,才真正明白了感情的意义,更明白了那天林梦对自己所说的话。文薰拿起水抿了几口,与赫连嗣两个人呆在马车里,一时之间沉默无言。文薰忽然问起,按理说被打了一掌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连嗣一时有些慌,不知道该不该对文薰说实话。虽然文薰有权利知道事实,但是他不忍心说。一时之间赫连嗣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文薰看赫连嗣的样子心中便生出的疑问,继续道,“你但说无妨。” 赫连嗣看着文薰仍然澄澈的眸子,才吞吞吐吐的开口,把之前凌故森所说的简单跟文薰陈述了一遍,文薰听罢却并没有露出过多的情绪,只是淡淡的样子。赫连嗣不由得有些惊奇,这个女孩并不大的样子,听到自己的可能死掉的消息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便下意识问道,“难道你不怕吗?” “怕?”文薰淡淡的笑了道,“怎么不怕,可是怕了就能改变什么吗?因为我父亲的缘故,我不知差点被绑架过多少次,也不知被刺杀过多少次,可我庆幸我活了下来,然而即便是我现在就死去,也并不觉得遗憾,我觉得我能多活这么久已经是上天对我最大的仁慈了。” 听到文薰的话,赫连嗣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人相望无言,过了许久,赫连嗣才道,“你刚醒来,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去通知一下大家,免得他们还在担心。”文薰点点头,赫连嗣犹豫一下,还是扶着文薰躺下了,文薰露出一个笑容,觉得这次受伤虽然性命堪忧,但是能得到赫连嗣这样的关心也是好的。 赫连嗣看到文薰重新躺下之后,沉默的看了文薰一眼之后便下了马车,去通知众人。 第六十八章:落絮村 林梦等人得知文薰已经苏醒,都是松了一口气,接着便准备继续上路,毕竟有了文薰之后去忘忧谷更是耽误不得,于是大家草草吃了些食物之后就要启程了,林梦走到另一边凌故森身边问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凌故森却摇摇头道,“不了,我先去忘忧谷看看老朋友,跟着你们去他那个怪脾气,没准连我都不让进去了。” 得知凌故森不与自己等人同行,林梦心里有些失落,但是她又不想承认这份失落,只能对凌故森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凌故森看到林梦的样子,笑了笑道,“但是过不了几天你们到达的时候你和我还会见面的,好了,你快去吧,他们都在等着你呢。” 听到凌故森这么说,林梦也觉得他说的对,毕竟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又会见面了,是在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还矫情,再说他们两个又没有什么关系――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关系,那就是林梦曾经多次破坏凌故森的事情,如果这么算起来,那么凌故森该把自己视作敌人才对。 不过林梦也没有再多想,毕竟那么多人都还在等着自己,林梦对凌故森说了再见之后就快步走向了马车,等林梦再回过头的时候凌故森早已不见踪影了。 这个家伙,来的那么突然,走的也这么突然。林梦自己小声嘀咕了一句,一旁的玉儿没太听清,便问道,“小姐,你说什么?”林梦反应过来,连忙打着哈哈道,“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我说该出发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虽然看上去人多势众,但是马车里却是拥挤不堪。尤其是文薰因为身体还很虚弱,基本是半卧着,更是多占了些地方,不过众人的心情却并没有被这些小事而影响。 林梦仍然给众人说着不那么好笑的笑话,紫苑和玉儿给面子的哈哈大笑,至于赫连嗣则是一直紧张的看着文薰,生怕文薰出一点岔子,甚至会因为谁的声音大一点或者笑声大一点便瞪着那人,直到那人悻悻的闭口才作罢。文薰看着赫连嗣紧张自己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多了好些甜蜜的滋味。 就这样,林梦等人又继续连夜赶路,终于在一天之后到达赫连嗣之前所说的村落,几个人下了马车想找人家寄宿,紫苑敲开一家村民的屋子,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壮汉,但是那人看上去却并不凶悍,看了林梦等人一圈,笑着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紫苑看到这人言语温和,也便回到道,“我们几人路过此地,想找个地方住下,不知道大哥你这里方不方便?” 那人思虑了片刻笑道,“自然是方便的,正好家里还有好几间空闲的屋子,而且我今夜要出去一趟,你们大可放心的住下。” 就这样一行人便住在了这个李大哥的家里,听他说这个村子名叫落絮村,林梦不由得叹道,这名字倒是不错。李大哥也笑了,道,“我家就我一个人住,所以我经常在外面吃饭,家里也没什么余粮,就不招待你们吃晚饭了。”林梦理解的点点头,不过心说这个李大哥四十岁的人了居然还没有老婆,不由得生出了感叹。 几个人自己默默给自己分好了屋子,三个男人住一间,林梦文薰迪幻住一间,紫苑玉儿焚香住在一起。也许是因为最近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所以这几个人都睡得很香甜,尤其是林梦,虽然这屋子里的床不柔软,但是她仍然睡得很香,甚至微微发出了鼾声…… 第二天,天空有些阴沉,大朵大朵的云彩遮住了太阳,整个村子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氛围之中。林梦觉得自己手腕有些疼,脖子也疼,就像落了枕似的,林梦慢慢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正想要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住了,林梦赶忙环视四周,自己似乎被绑在了一个类似十字架的东西上,而这间屋子也早已不再是自己之前睡的那间屋子了,这似乎是一个空荡的地窖,可能之前放过酒吧,整个屋子散发着淡淡的酒味,她觉得自己的头还有些疼,回想了一下自己等人应该是在睡觉的时候有人放了迷幻药,吹进屋子里,谁也没有发觉,但是现在却只有自己一个人被绑在这里,那么其他人呢? 林梦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既然自己还没死,那么其他人也就可能也还没有事情。林梦这样想着,大声喊起来,“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 过了一会,没有人回应林梦,林梦心里的那团无力感又重新冒了出来,她继续大声的喊道,“有没有人啊!我醒了!来个人啊!”这次她喊得嗓子都哑了,才听到屋子的门被打开的声音,林梦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等着看来人。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人来到林梦面前,林梦看着那个人,是一个她完全陌生的老者,花白的头发,一把长长的胡子,眼睛微眯着看着林梦,林梦被看得有些发毛,不由得问道,“你是谁?”那老者笑了笑道,“我是落絮村的村长。”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跟我一起来的其他人呢?”林梦一下急了,问道。老者还没开口说话,门外又进来几个人。一个是年约四十多的女人,没有化妆,头发也只是简单地梳了一个髻,穿着素色的衣服,样式简单,另一个人则是看上去有些贼眉鼠眼,也穿着样式简单的粗布衣裳,眼睛滴溜溜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一个却是前一天晚上林梦等人借宿的李大哥。林梦看到李大哥不由得有些愤怒,道,“你为什么害我们?我们萍水相逢,若是不愿意让我们等人借宿便罢了,你若是想索要钱财我们给你就是了,绑我们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害你们?”李大哥愤愤的反问道,“明明是你们打算害我们。你还装什么?” 林梦听到李大哥的话不由得一愣道,“我们没有打算害你们啊。我们只是路过借宿的。”李大哥却打断林梦的话道,“行了行了,你都被我们绑起来,还不说实话?你们不就和之前来的那些人一样的目的吗?不就是想要那捞什么秘籍吗?”林梦听了李大哥的话更是一头雾水,道,“什么秘籍?李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我们这个村子向来很少有外人来,更何况你们还穿的这么华贵,肯定是为了那秘籍来的,要是我们不给,你们便要对我们大开杀戒,所以我们便不如先下手为强,反正要是比武功我们肯定比不过你们,看你们中间那几个男人武功定然不错。”李大哥道,李大哥身边的几个人也跟着点头,表示赞同。 林梦有些哭笑不得,她压根就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赫连嗣也没提过这里还有个落絮村居然这么古怪,要是自己等人知道这个村子这么古怪,那么就算是继续连夜赶路道忘忧谷,也不敢在这里停宿啊!此刻林梦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只得道,“我们真的不是为了那秘籍而来,也不会害你们的,李大哥,你告诉我,跟我一起来的那些人呢?” 李大哥压根不听林梦解释,哼了一声道,“杀了,留着他们干嘛,等你们药劲散了之后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吗?” 一听李大哥这话林梦心里顿时升起悲伤和愤怒交织的情绪,那些情绪在身体里来回循绕,找不到突破的口,林梦压抑着胸口难耐的愤怒,咬牙问道,“李大哥,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大哥看到林梦忽然变红的双眼,居然生出了些惊惧,但仍然道,“自然是真的。” 林梦觉得自己心脏附近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慢慢变得茁壮,它们跟着那些悲愤的情绪一起在身体里乱窜,林梦觉得心里压抑的厉害,想到那些陪伴自己那么久的朋友们竟然全部被这些愚昧的村民杀了,就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变得空白,耳朵里全部是鸣声,林梦闭上双眼想要把心里的情绪压下去,眼泪顺着脸庞流下来,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砸到地上,眼泪掉的越多,林梦却觉得心里越难受,不知道怎么发泄,双手被绑在木头上无法挣脱,林梦睁开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几个人,几个人心中不由的一跳,觉得林梦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 然而林梦却并不在意他们在想什么,她的脑海里只是不停闪过这些人和自己的相遇,和自己在一起相处的日子。 从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就陪着自己的紫苑,还有后来来到的玉儿,然后阴差阳错认识的赫连嗣,被自己救下的遥礼焚香,为了帮助自己的小蝶,还有同样帮自己铲除皇后的希尔,以及在希尔背后嬷嬷支持着的迪幻,还有虽然与自己等人认识不久但是却为了赫连嗣险些丧命的文薰……这些人,陪着自己,鼓励自己,保护自己,然而自己却这么的没有用,自己甚至无法保住他们的性命。 他们曾为了付出那么多,为自己犯险,为自己拼命,然而自己呢?自己又能在这个时候做些什么?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不停的被别人操控,即便是有了权力之后也仍是如此,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 到头来,自己,还是一个人。 旁边的几个人看到林梦脸上慢慢显露出来的悲伤和绝望,心中隐隐生出了不忍,落絮村的村长这是第一次看见林梦,但此时心里忽然有一种自己等人冤枉了林梦的感觉,李大哥此时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是他想到是自己向村长告密的,于是他又狠下心来,对村长说,“村长,你别被这女人骗了!” 村长听到李大哥的话,点点头,然后就转身道,“四娘,你们下手快一点,毕竟她还是个女孩,让她死个痛快吧!” 第六十九章:及时出现 李大哥没有跟着村长走出去,而是留了下来,林梦看着屋子里留下来的三个人,那一对男女看上去像是夫妻,彼此之间也更默契一些,那个李大哥站在一旁散发出浓浓的灯泡之感。不知道为什么,越是临近死亡,林梦就越是变得淡然了,也许是因为死亡的逼近让她对那么多事情都不再看重了。 毕竟,她已经算是死过一次了,不是吗。 “赵鹰,你和弟妹看着吧,不用你们动手,我来!”李大哥看着林梦露出了一个让林梦汗毛直立的笑容,那李大哥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把刀,没有刀鞘,刀锋在微弱光线下闪出冷冽的光芒。林梦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看着李大哥一步一步走过来,林梦竟然不想解释也不想求饶,只是觉得也许是解脱。就这样想着,林梦闭起了双眼,她甚至感觉到李大哥慢慢走近的感觉。 慢慢的,林梦感觉到那把刀离自己的脖子越来越近,也许只是她自己的幻觉。林梦闭着眼睛,周围一片寂静。就在林梦清楚的感觉那把看上去无比锋利的刀贴近了自己的脖颈的时候,忽然,她听到了刀落地的声音。 林梦惊讶的睁开眼睛,看到凌故森正站在自己面前,对着自己露出温暖的笑容,一如初见面的时候,只是相较那个时候,此时的凌故森眼眸里多了许多温情。林梦当下并没有去分别凌故森的眼睛多了什么,又少了什么,转眼又去看李大哥。李大哥的刀被凌故森打落在地上,他看到凌故森突然出现,正想把刀重新捡起来,但是凌故森对着林梦笑过之后看到李大哥正要弯腰捡起刀的时候,手里便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小刀,手腕一翻小刀就迅速冲着李大哥而去,一切只发生在刹那间,甚至李大哥还没有发觉,就已经被小刀击中经常拿刀的那只右手,血立刻就涌出来。 李大哥惊惧的抬起头看着凌故森,仿佛凌故森就是魔鬼一样。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能在举手之间就能伤到人,更何况自己也是练过武功的,按理说碰上高手也不应该这么吃亏才对,但是事实就是他的刀被凌故森打落,他的右手也被凌故森所伤。李大哥不敢再轻看凌故森,这一切只发生在几秒钟之内,甚至一旁的赵鹰和他老婆也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旁边的两个人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赶忙跑来扶起因疼痛而蹲在地上的李大哥,然后赵鹰的老婆首先迎上去,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一把长剑,就刺向凌故森,凌故森笑着摇摇头,用两根指头夹住了剑,赵鹰的老婆看到自己的剑被凌故森这样轻易的抓住了,心中气恼,想把剑往回抽,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剑抽回来。仿佛那剑就是长在了凌故森手指间一样。 凌故森一只手捏着剑一边转过头对林梦说道,“你们那么多人居然都栽在这几个笨蛋手里了?看你和我刚认识的时候不是很厉害么。”听到凌故森的话林梦瞪了他一眼,自己小声嘀咕道,还不是这些人使用些阴谋诡计吗,要不然自己也不能这么惨。凌故森自然是没有听清楚,只不过不用听清凌故森也知道林梦想说什么,就笑了。 另一边的赵鹰等人看到凌故森的笑容只觉得是对自己的嘲讽,尤其是赵鹰看到自己老婆的剑尖被凌故森那么轻松的酒捏住了,更觉得凌故森是在挑衅,心中怒火难忍,把那李大哥扶到一边坐下以后,捡起刚才李大哥被打落的刀就冲着凌故森而去,凌故森眼见赵鹰拿着刀而来,双指一转,就把剑从赵鹰老婆手里夺了过来。 赵鹰的老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剑就被凌故森突然抽走,她的身体忽然之间失去平衡,一下子跌到在地,赵鹰看到老婆跌倒在地心中更是愤怒,直接冲向凌故森,凌故森看着赵鹰冲向自己倒也不觉得担心,只是静静地看着赵鹰冲来。 赵鹰一把刀直直的刺向凌故森,凌故森无奈的摇摇头,将自己手里的那把剑随手对上赵鹰的刀,于是赵鹰的刀再也进不得凌故森半分。 这样只会让赵鹰心中更为愤怒,但是赵鹰却无法伤及凌故森半寸,反而被凌故森牵制。就在这个时候凌故森不经意转头看到林梦因受伤被绑着而露出细微痛苦的表情,凌故森心中一紧,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变得意外的差起来,也没有什么好心情继续陪着赵鹰等人“玩”了。 但见凌故森轻轻挥开赵鹰的刀,虽然赵鹰早有准备脚下加了力气,让自己站立在原地不动,但是凌故森那看似随意的一下却让赵鹰退后好几步,凌故森不给赵鹰机会反应,直接上前一掌打在赵鹰左胸,赵鹰还没从刚才的情况中反应过来就被凌故森又一掌打在地上,一口血喷了出来。 凌故森看到那三个人都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直接就走到林梦身边给林梦解开手腕上的绳子,林梦看到凌故森原本逗赵鹰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了个人似的,脸上的笑意变得清淡了许多,甚至懒得再与赵鹰多做缠斗,直接两招解决掉,林梦心中大为不解,但是此刻也不是方便问话的地方,于是林梦自觉地闭起嘴,让凌故森帮自己把绳子解开。 林梦看着凌故森认真的帮自己解着绳子,原本这种绳子凌故森大可以直接弄断就可以了,但是凌故森没有,动作反而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把林梦弄疼似的,动作很轻很慢,一点一点的把绳子解开,林梦看着凌故森的样子心中煞是感动,但是凌故森专注于绳子于是便没有发现。林梦也不想让他发现,这是实话。 过了好一会,凌故森才把林梦双手上的绳子解开,林梦整个人立刻松了下来,揉了揉有些红肿的手腕,瞪了那个李大哥一眼,李大哥却不知道该回以什么表情,他现在还不能确定林梦等人的身份,于是紧闭着嘴不说话,把头转到另一边也不看林梦和凌故森。凌故森看到屋子的角落还有一段很长的绳子,于是他把绳子拿过来,把那三个人像抓小鸡似的放在一起,然后用绳子把他们三个绑了起来。 然后凌故森就看着林梦,林梦便知道这是让自己问他们,虽然之前也已经知道了大概,但林梦还是有些话想说,于是林梦也不推辞,便走过去对那李大哥道,“我们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人,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们要你们那什么秘籍也实在没用。你也看到了,我一不练武二不缺钱。我也不与你们计较,看你们不像那种大奸大恶之人,我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跟我一起来的人,你们真的把他们杀了吗?”说道这里,林梦的眼睛里微微多了些红血丝,多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李大哥还是一副执拗的样子,这时候凌故森就上前去,拿剑抵着李大哥的脖子,李大哥的脸上出现一抹惊恐的表情,身子也不由得颤抖起来,凌故森原本温暖的脸庞此刻却挂着冰冷的笑容道,“如果我们真的想杀掉你,你根本活不了多久。就比如现在。你觉得以我的武功还需要那个秘籍吗?”凌故森从刚才林梦的话里听出了大概的意思,知道了他们为什么把林梦绑起来。 其实凌故森之前已经到了忘忧谷,和萧一忧见过面了。闲聊时凌故森假作无意之间提起了林梦的事情,只说是在路上看到的,林梦一行人,对萧一忧旁敲侧击了一番,看看林梦等人救治有没有希望。萧一忧却是抿了口酒微微一笑道,“凌故森说话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旁人的那一套拐弯抹角?”凌故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但听萧一忧道,“我猜那林梦必定是你朋友吧,不妨就让他们来,我且试试能不能医治,若是能够自然最好,若是不能那我就没办法了。你且说说他们都有什么疑难杂症。”凌故森听到好友这般说,先是没有回答,而是疑问道,“你这家伙,以前不是和我有过约定,不让我带外人来吗?如今这是怎么了,转性了?” “她怎么能算的外人……”萧一忧轻声说,凌故森离萧一忧有些远,而且萧一忧的声音比较,凌故森便没有听清楚,于是问道,“你说什么?”萧一忧反应过来道,“没什么,我是说你我多年好友,能让你上心挂念的人不多。当初那个约定也是句玩笑,因为我知道你向来也没有什么好友,对身边的人都持以生死有命的想法。” 凌故森笑了笑,“你倒是了解我。” 就这样,凌故森得知萧一忧愿意医治就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直接原路返回要去找林梦等人,省的她们不知道厉害直接去闯忘忧谷外的机关了,幸好林梦他们还没有,仅仅是被困在了这个小村庄。凌故森看着林梦的样子只觉得心疼,他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但就是不愿意让林梦受到一点的伤害。 那李大哥看了看凌故森,自然知道凌故森的厉害,心中不疑有他,便道,“没有,那些人我们没有杀,就关在村头酒家的地窖里。” 敢情我这领头的关的地方还和队友不一样啊,林梦心想,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默哀,自己有这么个身份。林梦又揉了揉手腕,凌故森看到后便说,“等会找到他们之后咱们就去忘忧谷吧,让那家伙也给你看看伤。” 林梦看着凌故森紧张的样子笑道,“我这个算什么伤啊,普通药铺里随便抓个药就可以了,没几天就能完全愈合了。” 凌故森听罢也觉得是自己过于紧张了,笑了笑,便和林梦离开了屋子,留下李大哥等三人,凌故森原本觉得要么带着这三个人一起去,也当个人质,要么就直接杀掉,把他们放在这个屋子里其不亚于放虎归山。 林梦笑着看凌故森紧张的样子道,“有你在啊,不管放他们出去多少次,你都能轻而易举的把他们抓回来不是吗?再说杀人太血腥了,不好。”凌故森听到林梦的话也笑了,心中对于林梦的话却是很受用。原本凌故森对林梦说话的语气有些责备和教育的意味,但这下反而被林梦说服了,尤其是林梦话里对于的自己的信任和依赖,让凌故森甚至有些飘飘然。凌故森看着林梦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动,只觉得天地之间除此女子外,全都黯然无色。 于是凌故森和林梦便走出了屋子来到了外面,林梦不认得那村头的路,凌故森却笑道自己来时见到村头有一个酒家,想来也只有那一家了,于是凌故森便要带着林梦去,林梦心里着急,就想着快点去,凌故森看到林梦的样子便拉着林梦的手“飞”了起来,林梦忽然之间失去了重心不由得便叫了起来,凌故森看到林梦惊慌失措的样子就笑。林梦先是瞪了凌故森一眼,然后发现两个人之间似乎多了些暧昧的意味,于是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梦问自己喜欢凌故森吗?答案是她也不知道。应该是喜欢的吧。这么一个大帅哥,虽然外貌不能代表一切,可是这么一个武功高外貌好人品兼备的人出现在眼前,不动心是不可能的。至于人品兼备是怎么得来的……林梦把凌故森的玉扳指的摔了,凌故森还对自己这么好,当然是人品兼备了,不过林梦此刻还不知道真相。 也许林梦知道之后,就不会这么想了吧。 第七十章:忘忧谷 当凌故森带着林梦到了酒家之后果然看到其余的人都在,林梦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其实她真怕那个李大哥说的是真话,真怕李大哥把她们都杀了,不过还好没有。凌故森和林梦到酒窖之后,那个村长也在,不过这次只有她一个人,后来林梦才知道其实落絮村没几个会武功的人,虽然外面都谣传落絮村里有武功秘籍,但其实谁也没见过。这时候村长让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家里。 这也难怪他们看到外村人之后都那么谨慎了。林梦想,这么说来那个李大哥倒也是情有可原,虽然他用迷药把自己等人都迷晕然后绑了起来,这方法令人不齿,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出于保护村子的目的啊。 林梦和凌故森把剩下的人都解救下来,村长看着原本被绑起来,甚至他一味已经死了的林梦此刻出现在他眼前,他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凌故森和林梦已经把人都救了出来,村长看着林梦等人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李大哥赵鹰和赵鹰的老婆也走了进来,凌故森看着进来的三个人挑了挑眉,赵鹰看到凌故森的表情,他也见势过凌故森的厉害,此时就服了软,解释道,“我们无意再冒犯你们,只是怕你们伤害村长和村民而已。仅此而已。我们已经见识到这位大侠的厉害了,所以也万万不敢再以我们这点武功献丑了。但是我们这里真的没有武功秘籍。” 林梦听到赵鹰的话有些哭笑不得,只得解释道,“我们真的不是为了那什么武功秘籍而来的,我要它干嘛?有什么用?能当饭吃还是能当水喝?” 听到林梦再一次的否定,赵鹰和李大哥等人都放下心来,李大哥歉疚的对林梦道,“真是对不起了,之前我误会你们是来要那武功秘籍的人,才会趁你们不备把你们都绑起来,如果你们觉得生气可以惩罚我,那我撒气,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迁怒于村民和其他人,这些事情都是我弄出来的……”说着还就要跪下去,林梦说我身上是真的有王霸之气吗?怎么人人见了我都喜欢给我下跪呢,林梦暗暗腹诽,但表面上却扶起李大哥,不让李大哥跪下去,然后道,“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村民好,否则没有必要这么做,对你自己而言又没有什么好处。反而是如果你接纳我们,我们还会给你借宿的钱。所以你也没必要自责,不过你以后做事可不能这么莽撞了。” 李大哥听到林梦的话有些惭愧,低下头来不住的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不过如果他还不明白那真是可惜了林梦说的这么一番话了。村长站在一旁也算听明白了这时怎么一回事,看了看李大哥,正好和李大哥的眼神对上,李大哥有些不敢看村长的眼睛,村长叹了口气道,“原来都是一场误会啊……希望……” 还没说完林梦就打断了村长的话,道,“我们不会追究的,首先这件事情也的确没必要弄得那么大,其次我们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去办,没有时间在这里耗费时间。” 听到林梦这么说,村长等人皆是松了一口气,便帮着一块给林梦一行人松绑,剩下的人也都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也不好埋怨谁一些什么,只有赫连嗣不满的对着李大哥翻了个白眼,李大哥只当没看见。 林梦等人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准备继续上路了,毕竟林梦觉得要去忘忧谷的事情比较重要,但是凌故森在上路的时候却说萧一忧在他离开的时候也一起离开了,说是要外出采种什么药,不过也用不了几天,林梦听罢瞪了凌故森一眼,道,“那你不早说,早说的话,我们还不如留在落絮村几天,还有好吃好喝――反正李大哥也感觉愧疚,说是打算请我们吃顿好吃的补偿我们,结果为了赶路我就拒绝了,现在可好,人家萧大神医压根不在谷里,你说,怎么办!” 凌故森看着林梦觉得可爱极了,下意识捏了捏林梦的小鼻子道,“你不是也没有问吗,我就忘了这件事了。反正我知道怎么进去就行了,我把你们带进去。他那谷里可是个好地方,什么好吃好喝,比落絮村强多了。萧一忧那家伙做了这么多年神医,每次诊治都价格不菲,还有什么好酒都在他那谷里珍藏着呢!” 林梦瘪了瘪嘴,但听到凌故森这样说就慢慢的真的不再生气了。反正早晚也是要去的,早去一会就早去一会吧,林梦自己心里这样想,看着凌故森也就顺眼多了。 因为不再着急赶路所以希尔和遥礼也就没有那么累了,两个人驾着马车累了就歇息一会。而遥礼焚香经历了这次事情也对医治不是那么特别的迫切了,毕竟他们现在明白了只有生命才是最珍贵的啊。 就这样,一行人在三天后来到了忘忧谷,林梦看着眼前硕大的三个字――忘忧谷,不自觉的问了出来,“他不是怕别人找自己吗?弄这么大的三个字岂不是很显眼?” 凌故森笑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哈哈。还是我比较了解这个我们一起长大的家伙,你看他把字写在这里,别人就都以为这里就是忘忧谷了……” “难道这里不是?那你还带我们过来干嘛?!”林梦愤怒的瞪着眼睛,对凌故森有些生气的说道。凌故森看林梦生气的样子却仍然觉得可爱,他心里暗暗叹息觉得自己没救了,但是他依旧好脾气的回答林梦道,“我也没说这里不是啊……” “那这里到底是不是啊?”林梦被凌故森的话说的越来越糊涂了,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儿去。凌故森道,“你听我说呀,别那么急躁。入口不在这里,这里只是机关,是萧一忧用来防外人闯入的,别人看到忘忧谷写在这里就以为这里就是忘忧谷,如果肆意妄为的闯进来那么就会面对好多的机关,但其实真正的路不在那里,而是在这里――”说着凌故森指了指另一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头。林梦惊讶的看了看,道,“这个萧一忧心眼真多。” “其实也不能怪他,但是找他看病的人实在太多了,只有这样他自己才能得片刻清净。”凌故森无奈的替萧一忧解释道,但是林梦却早已经看向马车外,不再听凌故森絮叨,凌故森自知没趣闭上了嘴。 没过多久就到了凌故森所说的入口,之间凌故森用上次和林梦说过的内力将一个类似机关的小石头融入一个洞穴,然后原本闭合的山壁就开出了一道容一人过的缝隙,林梦还没来得及感慨这个山壁的神奇,就听赫连嗣惊讶的叹道,“凌故森你居然练出了内力!” 凌故森听了赫连嗣的话原本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但是忽然想起来上次林梦帮这个赫连嗣上药的时候心里就一阵不快活,如今赫连嗣这般夸她,他心里就觉得开心多了。但是嘴上凌故森还在故作谦虚道哪里哪里。林梦却发现了一个问题,“你不说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会这内力吗?”凌故森撇撇嘴道,“这里又不止一个入口啊,萧一忧还弄出来好几个入口,但我只知道两个,这是一个比较简单的进入方法,另一边还有更复杂的,是以防我哪天失去内力让我进去的。想必他自然也给自己专门弄了入口吧。” 听到林梦才算解开了心里的疑惑,不过对萧一忧这个人却更多了几分好奇。 书里经常写的神医都是美男子,不知道这个萧一忧是不是呢?林梦这样想着,凌故森看到林梦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特别不喜欢这个表情,甚至想让林梦换掉这个表情,如果他知道林梦所想的岂不是要气疯了?不过幸好,凌故森这辈子是不可能知道了。 凌故森带着林梦一行人进到了忘忧谷中,林梦是排在第二进去的。 刚一进去,就感觉这里的空气比外面呀干净纯粹很多,也让人觉得心旷神怡。林梦下意识的看向前方,只见是一片茂密的不知名的树木,枝叶郁郁葱葱,颜色有碧绿,又有墨绿,浅绿,交互映衬,显得格外漂亮。树下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草地,草地上偶尔有几朵野花,长着普通的样子,但是颜色自然娇艳,和外面的花草都不同。 看到林梦脸上的惊讶,凌故森笑着说道,“不要问我为什么这里的花草和外面的不一样,我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让这些花草看上去比外面的还要好看芬芳。我记得有一次我看到他用一些药粉洒到了这里,也不知是什么,我问他,他又觉得我一个练武的人是粗人,不懂得这些……” “可是我真的是粗人吗?”凌故森疑惑的看着林梦问道,林梦看着凌故森脸上认真的表情,噗嗤就笑了,没想到这个凌故森也会有如此不自信的一面,林梦觉得这时候的凌故森意外的有些可爱。但是凌故森还不知道林梦的想法,见林梦并不回答,只当林梦是默认了,有些黯然的道,“我带你们去外堂坐坐,等下给你们找房间。” 林梦却摆摆手道,“你带他们去吧,我想一个人转转。” 第七十一章:初次见面 凌故森听林梦的语气已经是林梦决定了的,知道自己不好再改变林梦的想法,于是便只好同意了,但是仍然有些不放心,林梦却把凌故森推向其余几人身板道,“你放心吧,这谷里又没有别人,即便我找不到路了,也不至于死掉,时间一久,再路痴的人也能回去啦。何况我相信自己的运气又没有那么差。”凌故森听到林梦这么说,想了想也对,反正这忘忧谷里也没有别的人,就让林梦自己散散心也好,不过凌故森怕林梦迷路,便从身上拿了一个类似烟花的玩意递给林梦道,“”如果你找不到路了,就点燃这个,我看到信号就会去找你。 林梦把那东西收下点点头,知道这是凌故森的一番心意,如果此时再拒绝那么凌故森就不会太高兴了。虽然林梦觉得自己不一定能用得上那个玩意但还是听话的把它收了起来。凌故森见状才放心的带着众人离开,林梦则是一个走向另一个方向。 林梦一个走在谷里,只觉得神清气爽,这忘忧谷果如其名,有什么烦恼来到这里也就忘了,沉浸在这谷里的山明水秀之中了。 正想着林梦便来到一条小溪旁,小溪清澈见底,竟然还看得到几条小小的小鱼,林梦觉得新鲜又好玩,就把袖子挽上去,想要捞一条小鱼上来。手刚放进溪水里就觉得溪水冰凉却不寒冷,只是冷冽得让人感觉凉爽极了,林梦便忘记了最初打算捞鱼的想法,细嫩的小手在水里扑腾来扑腾去,激起的水花把小鱼都吓跑了。林梦看到小鱼逃跑的样子就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了一会,笑的累了,又继续向前走。 走了好一会才看到一片花林――但是林梦根本分辨不出来那是什么花,只觉得颜色浅淡,远远地就能闻到花香沁人心脾,让林梦的好心情又上了一个层次。花林很大,很多课花树,林梦跑着过去就进到了花树里,嗅了嗅花朵的味道,然后又跑到另一棵树边,玩了一会。玩了一会玩累了林梦就发现另一边还有一个小亭子藏在这些花树里,从林梦这边看过去这个小亭子掩映在花树里更添了几分神秘和美好。 林梦就想也没想的跑了过去,坐到亭子里。只不过平时林梦在皇宫里都有人服侍,平时皇宫里的小亭子也有宫女们早就摆好的点心茶水,而现在这个亭子里却是没有的,林梦觉得有点遗憾,不过想来这忘忧谷里又没有其他人,虽然有时候不如在皇宫里那般有应必求,但是胜在自由。林梦觉得倒也自在,一个人坐了下来,双手支着下巴看向亭子外的一片好风光,心中是安静祥和,没有任何思绪纷扰,只觉得如果时间停止在这一刻该是多么美妙,然而时光流逝。 忽然,一只手搭上林梦的肩膀。 林梦看着亭子外的眼神一抖,吓了一跳,立即――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浅黄色的衣服,拿着把扇子的男人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林梦眨了眨眼将,又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的头发像是随意束起来的,有些松散,但是却并不让人觉得不修边幅,相反有一种另样的慵懒感觉。这人眼睛不大,狭长,瞳孔漆黑,仿佛深不可测,又仿佛清可见底。坚挺的鼻子,嘴唇温润。倒是一个美男子,林梦心想。看清楚来人只是个男子而不是鬼之后,林梦又转回头去,她对搭讪没兴趣。 那人看到林梦并不看自己,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只好自己坐在另一旁边的位置上,对着林梦微微笑着道,“敢问姑娘芳名?” 虽然来人是美男子,但林梦却并不喜欢这种类型的,于是转头看了那人一眼,呲牙一笑道,“你猜啊,猜对我就告诉你。”林梦刚说完,心里就暗暗寻思,心说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人,看上去油嘴滑舌的――正想到这里忽然想起来之前凌故森和自己说过的,忘忧谷只有萧一忧可以进来…… 只有萧一忧可以进来…… 萧一忧可以进来…… 可以进来…… 进来…… 来…… 林梦的脑子腾的一下变得清明起来,她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嘴角一直啜着一抹淡然笑容的男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别人闯了进来――不可能,如果有人闯进来不会这么安静,更何况自己等人才刚进来就有人闯进来了?还是这么帅的美男子?这不科学。虽然林梦也不想想,她自己能穿越就已经够不科学的了。林梦敛了敛思绪,看着眼前的男子,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便是自己打算不论用软的还是硬的都得让他把自己身边的人治好的――萧一忧。 思及至此,林梦换上了一副真挚的笑脸,道,“我跟你开玩笑的~我叫林梦。”语气都变得甜腻起来,萧一忧听到林梦忽然转变的语气和语调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也不戳穿林梦,只是附和道,“林姑娘好,在下萧一忧。” 果然!果然是萧一忧!林梦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了激动的情绪,就像见到了偶像一样的心情,也许是因为之前把萧一忧的形象定位的太高端大气,导致萧一忧在林梦心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毕竟那些药丸什么的,即便是科技发达的现代也不一定会有。对于这样彪悍的人,林梦觉得自己要对人家客气客气再客气。 萧一忧仿佛也知道林梦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却不说穿,只是和林梦闲谈起来。 林姑娘,所为何来? 啊,哈哈,因为我有几个朋友,伤的伤残的残,打算来找传说中的萧大神医来医治一下。 哦?姑娘难道不知道他很少诊治? “那他还当什么大夫……”林梦跟赫连嗣等人呆久了,说话就没那么多约束。此刻更是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完全是下意识的,说完林梦就瞪大了眼睛,萧一忧忍笑问道,“林姑娘方才说什么?在下没有听清。” “呵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我说这忘忧谷挺美的。这白天的月亮挺圆的。呃,这果树上的果子也挺美的……”林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乱说一通,萧一忧就笑着看她,林梦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摸了摸头道,“呃那什么,我先走了……”躲不了一世我还躲不了一时吗?等他稍微忘记一些的时候我再回来……林梦如是想,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萧一忧又淡淡笑着开口问道――说是问,其实是肯定的语气,“你找得到回去的路吗?” 就在萧一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梦原本迈了出去的右脚,又慢慢的收了回来……林梦干咳了两声重新回到座位上,对着萧一忧嘿嘿一笑,假意礼貌的点点头,然后尴尬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反观萧一忧倒是悠闲自在的很,他坐在林梦旁边,赏着花园里的美景,偶尔扇扇扇子,林梦都能感觉扇子扇出来的冷风……林梦坐在那里,怎么着都觉得不自在,萧一忧就好像看不见似的,知道太阳快下山了,萧一忧才乐呵呵的说道,“林姑娘,咱们回去可好?” 好好好!赶紧回去!我早就想回去了!林梦心里暗暗道,表面上却当然不能这么表现出来,只是浅浅一笑道,“如果萧公子想回去,那我自然也便跟着回去了。” “哦?那不妨再呆一会吧,我是怕林姑娘饿了。”萧一忧原本打算站起来,现在又坐下了,林梦看着萧一忧笑眯眯的样子恨不得扎他两个窟窿!但是,这次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于是林梦又露出一个笑容――虽然笑的比哭的还难看,“萧公子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几分饿了,不如我们回去可好?” “既然林姑娘提出来,在下又有何理不从呢?”萧一忧仍旧笑着,林梦看着萧一忧却觉得这是个笑眼狐狸,信不得。然而,然而,焚香的眼睛,文薰的毒,迪幻的胎记,小蝶的易容……却全都靠眼前这个阴险狡诈的狐狸了啊。林梦想到这里,即便心里把萧一忧咬死了千万遍,表面上仍旧一副温柔的样子,点点头,跟着萧一忧走出花园,这时候心里又暗暗骂自己不争气,当了这么多年路痴也没能人品爆发一下,俗话不是说糊涂一世还能聪明一时吗?自己这么多年就没能认得出一回路。 想到这里林梦满心的悲愤。 跟着萧一忧走了好像很久,天色都有些擦黑的时候他们才回到林梦最初来到忘忧谷的那个地方,然后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几个屋子,萧一忧带着林梦走进去,凌故森等人正在那屋子里。 凌故森抬起头,看到与林梦一起进来的萧一忧,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林梦看着眼前表情不悦的凌故森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除了林梦和凌故森之外的几个人看到萧一忧都觉得奇怪,脸上带着微微的戒备表情。林梦看到众人的反应之后连忙解释道,“这个就是萧一忧。萧神医。” 听到林梦所说的话之后其他都是一脸的惊讶,尤其是赫连嗣,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显而易见,似乎非常不相信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就是熵朝人人传颂的神医。不过萧一忧却并不在意这些,有时候他出去出诊也会看到这样的眼神,他早就习惯了。 屋子里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林梦看了看萧一忧又看了看众人,赶忙道,“不知道萧神医什么时候有时间……” 萧一忧看了看林梦亮亮的眼神,忍住笑道,“在下最近几个月都没有时间,不过林姑娘你们可以等一等,反正这谷里也有空闲的房子,你们可以都住下,不碍事的。” 若是只有迪幻小蝶焚香她们,自然是不着急的。林梦心想,但是此刻还有文薰呢! 林梦偷偷瞪了萧一忧一眼,萧一忧假装看不到。 林梦便道,“既然萧神医没有时间。那又为何让我们前来?我们当中的文薰姑娘身中剧毒,如果你不能医治,那我们还不如当初直接去找那另一个可以给她医治的人,来你这儿浪费什么时间啊。再说你忙什么要忙那么久,连救个人的时间都没有吗?” 萧一忧心里想笑的要命,可是脸上却没有露出太大的笑意,仍然是他一贯淡淡的笑容,然后正想说什么,却被凌故森打断了。 “他就是开玩笑的,不是真的不给你们治。”凌故森淡淡的开口道,萧一忧看了凌故森一眼,脸上的神情倒是真的变成了淡淡的样子,心里莫名其妙低落下去,道,“凌公子倒是懂在下。” 林梦听到凌故森和萧一忧的对话睁大了双眼,心想他们两个不会是……凌故森原本是看着萧一忧的,此时看到林梦奇怪的眼神有些哭笑不得,萧一忧看到凌故森脸上忽然带了笑意便看向林梦,也看到林梦奇怪的眼神,明白了凌故森为什么那样,于是笑道,“你们都有谁是要诊治的?” “这个,是眼睛盲了。这个,是脸上有胎记。还有这个,需要易容。”林梦把焚香迪幻和小蝶拉了出来,然后又指了指站在赫连嗣身旁的文薰继续道,“那个是中了毒的。” 萧一忧有些头疼的看着这几个人,便道,“那就先医治这个中了毒的吧,省的你担忧。” 林梦原本心下觉得好,但是隐隐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好久才想明白原来是因为萧一忧最后那句话,省得你担忧。自己担忧管他什么事,林梦撇了撇嘴,不过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问道“那不知神医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医治呢?” 萧一忧微微思忖后道,“那便从明日开始可好?毕竟也不急于这一时,再者入了夜之后再医治效果并不好,一般来说清晨至午时之前为好。” 林梦也不管那么许多,只道是萧一忧自己另有一套医治方法,不过听起来倒是与中医的理论相差无几,想来也不会害自己等人,于是应了下来。 其余几人都在凌故森的带领下找到了自己的房屋,这时萧一忧看了凌故森一眼,又对林梦道,“等下我带你去看一下你今晚所住的地方吧。 “还是我带林姑娘去吧,便不叨扰萧神医了。”凌故森开口道,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萧一忧自然明白凌故森的眼神,也不恼怒,只是道,“凌兄今日想必也累了,不如早些歇息为好。” 凌故森却道,“不劳萧神医挂心,在下只是觉得林姑娘与你孤男寡女,这已经入了夜,你再带林姑娘去看屋子,怕是不太方便吧?” 萧一忧看了凌故森一眼道,“有何不方便?我与林姑娘都是心中坦荡,有何惧?再者你与林姑娘难道不是孤男寡女吗?不知何时凌兄竟然改了性别。” 凌故森听了萧一忧这番话心中气恼,却又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悻悻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林梦见这两个人为了自己像小孩子似的这般吵闹,不由觉得可爱,笑了出来,道,“我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要你们带着?何况夜里的确不便,萧神医,你告知我哪里还有空闲的屋子,我自己去便可以了。” “你们是客人,何况东边的屋子都给和你一起来的这些朋友了,没有空闲,大概南边还有几间,我便带你一起过去即可,难道你不相信在下吗?想我萧一忧虽不说万贯家财,但是因神医这虚名而仰慕与我的人也是不少,我又怎么会为了一己私欲而冒犯林姑娘?相信林姑娘也不会在意那些繁文缛节吧。”萧一忧一席话说得林梦若是不答应倒是林梦心胸狭隘了,于是林梦笑了笑便应了下来,心说倒也无妨。 只是凌故森那边却心里气闷。他与萧一忧认识十几年还从未见过萧一忧这般对待一个女子,若是换了别人也就罢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萧一忧对林梦好,自己就会不高兴,总想插嘴。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啊。凌故森想到这里心中一滞,难不成自己……凌故森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却不敢承认,只好心里安慰自己,于是这样一来他也就没了心思去阻止萧一忧带走林梦。 然而萧一忧心里却真的是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思想,他只是单纯的想和林梦说说话而已,林梦也感觉到萧一忧心里大概真的是干净纯粹――反正林梦从萧一忧的眼神里能感觉得到。所以林梦就放心的跟着萧一忧走了。 林梦和萧一忧走后,凌故森才反应过来,整理好自己心里的情绪,不过此时他的心里已经清明了不少,自然知道萧一忧的为人,也便没什么担忧。只是暗暗嘲笑了自己居然也会吃醋――他刚才思索一番,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自己喜欢上了林梦。这个认知虽然吓了凌故森一跳,但是凌故森也不认为这个结论有什么错,只是觉得新奇。毕竟自己也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这些年来一味沉浸在武学之中,要么便是文学之中。就像萧一忧常年学习药理一样。 此时的凌故森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情,反而不怎么着急了,因为他觉得毕竟萧一忧只是和林梦第一次见面,林梦也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女子,会被萧一忧几句话就骗走,反而是自己与林梦相识的比较久一点,而且还有不解的渊源…… 不过真的是这样吗? 另一边的萧一忧带着林梦向南走,带林梦来到一处院子里,那院子里是比其余人住的都要大而且漂亮的屋子。院子里种满了花花草草,林梦走进去便觉得惬意极了,屋子是竹屋,搭建的非常牢靠,又美观。林梦走进去还隐隐约约能闻到淡淡的竹子清香。屋子很宽敞,有一间大的厅堂,还有专门休息的屋子,厅堂另一边还有一个特意搭建的露天的类似阳台的东西。 林梦觉得白天在那个露天阳台晒晒太阳一定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吧,想到这里林梦转过头,指着那个露天阳台,去问萧一忧道,“那个是什么?我在别处没有见过这样的建筑。”萧一忧顺着林梦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道,“那个啊,我也不知道。搭建的时候故森给我的建议,说如果搭建一个这样的地方,闲暇时可以晒晒太阳。这原本是我打算住的地方,只不过后来觉得这里有点偏僻,如果谷里出了什么事情不能及时知道,所以我就在进忘忧谷不远的地方重新搭建了屋子。” 想不到这个凌故森在建筑上还挺有天分的,如果到了现代没准也是一个什么建筑设计师吧,林梦这样想着,只不过没有说出来,毕竟她还没有摸清楚萧一忧和凌故森的关系到底如何,只是看到刚才他们两个在一边为了她争吵。 林梦看这个屋子还不错,就打算这样住下了,不过回头却看到萧一忧仍然站在厅堂里,不禁有些疑虑,心想难道这个萧一忧真的打算对自己……不过不可能啊,且不说自己与他第一次见面,就算他想怎么样也要顾及凌故森吧,自己是凌故森的朋友。看到林梦疑惑的眼神萧一忧笑了笑,道,“林姑娘可否介意与在下聊聊?” 聊什么聊,林梦心里暗暗腹诽。今天林梦走的路有点多,所以很容易就累了,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但是看到萧一忧认真的眼神,只得点点头道,“好。”要不是为了给他们治病,怕得罪萧一忧,自己才不会这样呢。唉。林梦心想,便走出了屋子,不管怎么说,大晚上的和一个只见了一次面的男子在屋子里呆着还是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萧一忧知道林梦的心思却也不点出来,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林梦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院子的花圃便有同样用竹子做的竹椅,林梦便和萧一忧坐在上面,林梦随口道,“你可以在这院子里做几个秋千,一定很好玩。”萧一忧看着林梦的笑脸,心脏某个地方柔软下来,不自觉的点点头道,“好。” 林梦本是随口一说,看到萧一忧认真的回答,林梦便觉得有些不自在,然后对萧一忧说道,“你打算聊些什么?”萧一忧看到林梦局促的样子不觉莞尔道,“闲来无事,随便聊聊。”但是林梦却不这样认为,果然过了一会儿,两个人沉默了一阵,萧一忧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木偶,问林梦道,“你可还记得这个?”这是什么……林梦看向那个木偶。 木偶很粗糙,只能勉强看出来是一个男孩,五官雕刻的并不清晰,也没有上色,样子也不好看,看得出来雕刻这个木偶的人一定是业余的,甚至从来没有接触过木雕。林梦觉得这种水平的木偶,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出来也能雕刻的出来。但是林梦却没有把心里所想的说出来,只是反问道,“这是……”顺便做出了回忆的样子,萧一忧看林梦的样子还以为林梦真的在回忆,甚至已经可能回忆出了些什么。但其实林梦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随口一说。 萧一忧用灼灼的目光看着林梦,即便没有转头也能够感觉到萧一忧的目光,林梦仍然没有回过头,只是盯着正前方看――虽然那里除了花花草草什么都没有,但是林梦努力营造出一种她正在和那些花花草草聊天的假象,萧一忧发现林梦并没有看向自己,只好自己慢慢说道,“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又那么迷糊,想不起来也是正常。”但其实萧一忧的心里还是希望林梦最好记得。林梦翻了个白眼,示意自己什么都不记得。萧一忧叹了口气,就不再说话了。 这样一来林梦反而奇怪,而且心里的好奇心和八卦心一下子就冉冉雄起了。林梦转头看了看萧一忧道,“怎么不说了?” “既然你都不记得了,那就忘了吧。毕竟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自己把它们珍藏在我心里就好。你不需要知道了。”萧一忧神色有些淡淡的忧伤。林梦听到萧一忧这样说,反而觉得不爽,心里更想知道了,开始不停询问萧一忧,萧一忧便道,“你真的想知道?” 林梦拼命点头。 “那好。”萧一忧也望向了远方,但是他看的似乎不是那些花花草草,而是那很遥远的回忆。 第七十二章:青梅竹马 “这是一个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楚的故事……”萧一忧缓缓道,林梦赶忙说,“没关系,你慢慢说,我听着呢。” 然后萧一忧就开始讲述那一段回忆,是他心里永远不能忘记的往事。 那一年萧一忧还很小,大概只有六七岁的样子。他父亲是一个经商的商人,名叫萧渡。后来萧渡赚了很多钱,因此萧渡也就如那时候的人们一样纳了几个妾,渐渐的冷落了萧一忧的母亲,萧一忧的母亲生病了,他也不去探望,甚至可能都不知道。 原本萧一忧作为家里的独子,萧渡还是对他有几分疼爱的,零花钱从来也不缺,穿的也是绫罗绸缎,要什么就给什么。有时候萧渡忙里抽空还会来看看萧一忧,但是后来,他嘴喜爱的那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生了一个儿子之后,萧渡对于萧一忧也就不那么热切的疼爱了。 但是萧一忧却觉得无所谓。 从他父亲纳了第一个妾,对自己母亲越来越冷淡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慢慢变得有些凉意,开始在心里与父亲疏离了。他知道过不了多久自己也会像被爸爸抛弃的妈妈一样,变得不受宠爱。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变得有些内向,和其他小孩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同年龄的小孩子都喜欢玩耍嬉闹,但是萧一忧却从来不出去,只是自己窝在书房里看书,什么书都看,也不管能不能看得懂,一味的沉浸在书籍里,仿佛这样就能够忘掉外界那些让他不愉快的事情,就能够忘得掉母亲在外人面前清冷,但是一个人会头头躲起来抹眼泪的样子。 不,他忘不掉。 后来是哪一天,他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一个下着很大很大雨的夜晚,他趁母亲不备跑了出去,跑到雨里。雨水浇在他的身上,他穿的还很单薄,身子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嘴唇也变得有些发紫,但是他紧紧咬着下唇。他想让雨水浇醒自己,他想问问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别人――那些普通人家,不贫不富的家庭可以那么幸福。父母都宠着自己的孩子,完完整整的家庭。有时候那些小孩子在外面玩的晚了,他的父母就会着急的出来找他。自己不是不愿意出去玩,他也想。 可是每一次,天色刚擦了黑,那些孩子的父母就出来找他们,然后把他们带回去,最后只剩自己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没有人来找自己,也没有人在乎自己。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被抛弃的无助的感觉,所以他宁愿放弃自己最初的天性,不去玩闹,把自己关起来看书。他觉得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一个人,这样的认知会让他好受一点。 这一个雨天,他跑出来。 他站在雨下,任凭雨水打湿脸庞,让泪水也伴随着雨水一起落下。藉着雨水,没有人会看到他的泪水。但是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和雨水的冰冷不同,那是温热的,它慢慢顺着脸庞滑落。就像他仍然渴望温暖的心脏。 可是他想,变成这雨水一样的冰冷。一颗冰冷的心脏就可以百毒不侵了吧。 不知道站了有多久,倾盆大雨丝毫没有变下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年龄尚小的萧一忧站在雨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开始慢慢模糊、减弱。萧一忧看着雨幕在眼前越来越不清晰,直至视线里变成一片黑暗。 萧一忧就那样倒在了大雨中。 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隐隐约约他感觉到有人给他搭上一条被子,但是他不知道是谁,那样熟悉的感觉,仿佛是小时候父母的关系还不想如今这么糟糕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妈妈,会这样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怕自己着凉,然后给自己搭上一条被子。是妈妈吗? 也许只是梦吧,是幻觉。 萧一忧慢慢睁开双眼,先是看到灰白色的天花板,然后慢慢转头,看到身边有一个睁着一双扑闪扑闪大眼睛的女孩子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萧一忧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我是林梦,这儿是我的家呀。你昨晚在雨里晕倒了,正好那个时候我和丫鬟回家,看到了,就把你带回家来了。”小林梦如是说道。萧一忧有些不信任的看着林梦,但是林梦却不再理他,只是道,“你的家在哪里,既然你已经醒来了,我就让管家把你送回去吧,桌子上还有一些药,你拿回去吃吧。看你穿的衣服不怎么好,家里一定不是特别宽裕吧。”林梦已经走到了门口,正准备出去的时候萧一忧张口道,“……你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情吗?”小林梦转过头来睁着大眼睛看着萧一忧,眼睛里满是无辜,看得萧一忧低下头去,低声说道,“可以陪我说说话吗?”不知道为什么萧一忧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女孩是可以信任的,也许是她的眼神,或者是言语,都让萧一忧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家?他早已经不知道哪儿是他的家了。 林梦听了萧一忧的话眼睛眯成弯弯的,像月牙一样,嘴角也扬起来,便说,好。说着小林梦又走到萧一忧床边坐了下来,然后问道,“说些什么呀?”萧一忧挠了挠头道,“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想让你陪我呆一会。已经好久没有人愿意陪我了。” “怎么会呢?”林梦说道,“你的爸爸妈妈不在吗?” 萧一忧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说,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丫鬟进来了,小丫鬟怀里抱着一只小小的猫咪,身上乱七八糟缠着一些纱布,就在萧一忧感觉奇怪的时候小丫鬟怯怯的开口问道:“小姐,我总觉得这纱布缠的似乎不对,要不要找大夫给它看一下?” “也好,但是为什么我包扎的不对呢?唉,早知道就不把这只猫儿捡回来啦,现在搞得咱们焦头烂额的。这么麻烦。”小林梦嘟囔道。那小丫鬟捂着嘴笑了起来,林梦瞪了她一眼问道,“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对对对,可是小姐你呀,说是这么说,下次遇到了还是会捡回来给它治伤。打小你就心眼软,见不得别的人或者动物受伤。”小丫鬟抱着猫咪道,小林梦被说中了心事脸上微微红了,嘟着嘴道,“你快去给小猫找大夫吧,银子从我零花钱里拿就行。”听了林梦的话,丫鬟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萧一忧道,“那小姐,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办?”林梦也看了萧一忧一眼,对丫鬟道,“我陪他聊会天,然后让管家把他送回去。”丫鬟点点头,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林梦看着萧一忧,似乎还有些牵挂刚被小丫鬟抱走的小猫。萧一忧便微微笑了,觉得自己心脏某个地方似乎开始苏醒――那些被尘封的感情,对父母的依赖,对旁人的关怀。 萧一忧问林梦,“你还在担心刚才那只小猫吗?”林梦没有多说话,只是点点头,萧一忧又道,“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和那只小猫并没有分别?”林梦这次原本也是想点头的,只是看了看萧一忧迫切的眼神,摇摇头,只是说,“当然不是啊,毕竟你是人嘛。”萧一忧听到林梦的回答也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了,他慢慢坐起来,靠在墙上,林梦有些担心的看着萧一忧,似乎担心萧一忧的病会怎么样。 萧一忧看到林梦的眼神笑了笑,心里觉得温暖,然后他就说,“看你的样子似乎很喜欢小动物?” 林梦点点头,又摇摇头,看到萧一忧不解的眼神,便解释道,“我是喜欢小动物,但是也有一些不喜欢的,像一些小虫子我就很害怕。虽然不会伤害它们,但是也绝对不会像对小猫小狗那样的对待小虫子。”萧一忧看到林梦的样子觉得好笑――想一想自己竟然很久没有笑过了,萧一忧像个小男子汉一样的许诺林梦道,“等我长大了,就能帮你救它们。” 林梦笑了笑。 两个小孩又随便说了些什么,萧一忧的身子还有虚弱,不能打闹,所以他只能尽自己力量逗笑林梦,林梦也配合的笑起来。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林梦看了看天色,觉得不早了,就对萧一忧道,“我让管家送你回家吧,不然你的爸爸妈妈会着急的。”虽然萧一忧很想说,才不会呢。但是萧一忧看到林梦单纯的眼神还是没有说出口,他不想让自己这些消极的情绪影响到林梦。于是萧一忧便笑了道,好。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自那以后,萧一忧回到家之后就开始努力学习医学,他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帮林梦治好很多很多人,让林梦变得更开心,帮助很多人,很多动物。也就是因为这样,萧一忧一门心思钻在医书里,很多年以后反而成为了整个熵朝乃至突特都闻名的神医。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林梦。 林梦听到萧一忧的回忆瞪大了眼睛,心下便明了,那个存在于萧一忧回忆中的小林梦其实并不是她,那只是原来的林梦。不过没有想到林梦还是个这么有爱心的小姑娘。如此一来也便能解释为什么萧一忧一听到是林梦来了,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一切还应该感谢小林梦。 第七十三章:打道回府 萧一忧说完之后没有看林梦,只是安静地坐着,林梦反而觉得奇怪,有些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怕说的不对露馅,又怕不说话,萧一忧会继续忧伤下去。林梦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萧一忧笑了,温暖的笑容,然后说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着萧一忧便站了起来,林梦看到萧一忧站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萧一忧大概也明白林梦此刻复杂的心里,又回过头看着林梦,微微弯了弯身子,对林梦说道,“你放心,我明天就会给你的朋友都治好的。相信我。” 林梦只觉得萧一忧此刻的眼神温柔又坚定,让林梦有些不敢再去看。萧一忧看到林梦有些害羞的样子就笑了,笑容里满是宠溺和温柔,和平日里疏离的微笑不同。不知道为什么,萧一忧忽然不由自主的伸手揉了揉林梦的头,林梦原本低着头此刻却吓了一跳,抬起头看着萧一忧,似乎有些惊讶,萧一忧对于自己这么大胆的行为也觉得不妥,迅速收回手尴尬的干咳两声,然后就走了。 林梦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心里一时之间不知该有什么心情。她抬起头看着萧一忧渐渐远去的身影,有些迷茫,她来到这个世界很久很久了,那种随之而来的孤独感也一直跟着林梦。她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她有秘密却不能跟别人说,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而且她还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就好像刚才萧一忧所说的,萧一忧小时候那样的感受。 她不能再继续想下去。她知道虽然这个问题无法逃避,但是现在,她只想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情留到以后再说。 林梦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太阳都高高挂起来,一睁眼就看到紫苑玉儿像之前那样站在屋子里等她起床,大概是紫苑玉儿问了萧一忧林梦的住处吧,林梦想着,便起身让紫苑帮她穿好衣服――她曾经拒绝过,但是紫苑玉儿反而觉得林梦这是对他们不满意,变得惊慌不已。林梦原本并没有这个意思,看道紫苑玉儿的样子,林梦也只好认同了他们的做法,自己的起居饮食都交给了紫苑玉儿,她们却不觉得累,只觉得这是林梦对她们的宠爱了。 也许是林梦无法理解,紫苑玉儿觉得她们的职责就是照顾林梦,如果林梦不让她们照顾了,她们无法发挥自己的作用,即便林梦一时不在意,但是时间久了谁有愿意养活没有价值的人呢? 大概,紫苑他们的想法也并没有错。人总要依靠自己活着才是最安全的。林梦想。 另一边萧一忧果然按照前一天所说的开始给四个人治病。萧一忧原本打算先从文薰开始,但是他给四个人分别诊了一下,觉得问题不大。 给文薰把身体里的毒素清理干净就可以了,易容也不需要多长时间,只是易容之后整张脸都要缠着纱布,过一段时间才能取下来,至于迪幻和焚香,都是需要时间久一点才能治好。但并不意味着林梦他们需要一直停留,萧一忧可以把要配好,把药方给他们。迪幻的胎记只需要把药粉撒在每天洗脸的水里,然后天天坚持,胎记就会慢慢减轻。至于焚香的眼睛也是需要外服加内服一段时间才可以慢慢见到光明。 萧一忧先给小蝶易了容,然后给文薰把身体里的毒素清理干净,就在这个时候林梦收拾好了,和紫苑玉儿一起来了。萧一忧看到林梦来了,正好也给文薰小蝶都弄完了,就坐下来,对林梦说明了情况,只是他没有说只要把药方给林梦等人就可以,而是说不如他便跟着林梦等人,这样也好及时给焚香迪幻医治,另外如果文薰和小蝶出了什么问题他也可以及时进行治疗。 这样的理由让林梦无法拒绝。 于是林梦等人在忘忧谷又待了两天之后便决定启程了,凌故森知道萧一忧要跟着一起回去的消息,感觉非常不自在,心说萧一忧这个家伙……不过凌故森却没有阻止,毕竟他们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断不能因为林梦而闹得不可开交。再者即便萧一忧跟着也没什么,自己不也跟着呢么,这样反而公平。 林梦喜欢谁便跟谁在一起。 就这样,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忘忧谷。 自从萧一忧同意给文薰等人医治了之后林梦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就落地了,尤其是文薰那么邪门的毒,被萧一忧轻轻松松就解了,林梦很是满意。不过说起来文薰,那就不得不提起另一个人――赫连嗣了。自从文薰为赫连嗣挡了那一掌,赫连嗣对文薰就意料之外的好了起来,起码说话没有那么生冷了。也开始对文薰嘘寒问暖了,生怕一个不注意文薰就死掉了。如果真是那样,估计赫连嗣也不用活了。 林梦放下心来,看着众人都好好的,她的玩心又蠢蠢欲动了。 这次一行人驾着两辆马车,迪幻希尔紫苑玉儿小蝶遥礼焚香一辆马车,赫连嗣文薰林梦凌故森萧一忧一辆马车,都是男子在外面驾马车。林梦突发奇想,想要去看戏,不过幸好林梦这愿望并不是像之前去青楼那么荒唐,于是几个人便都同意了。 只是路途还很漫长…… 途中路过了陈婆婆的村子,希尔和迪幻要定居在这里。小蝶也同样。于是林梦在不影响路程的前提下,给希尔迪幻,小蝶李温大操大办了婚礼。这一路来迪幻脸上的胎记也已经褪去了,焚香的眼睛却还没有治好,只是焚香看到其余三个人大都治好了,信心就有了。 迪幻脸上的胎记祛掉了的第一天,希尔看到以后就足足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迪幻原本就是个美人胚子,只不过那胎记着实吓人。当胎记消褪之后,迪幻便成了一个明眸皓齿,顾盼生姿的绝代美人。希尔当下只觉得自己这是捡了大便宜,甚至对于前些年自己对于迪幻的辜负心生愧疚,只是迪幻却安慰起了希尔。那些事情毕竟都已经过去了。 而那个名叫李温的大夫见到小蝶易了容之后虽然一时没认出来,但是小蝶易容之后也变得更漂亮了。原本李温就与小蝶心心相印,不在意容貌的,但是看到小蝶更漂亮了李温也还是高兴的。 就这样四个人的婚礼红红火火的办了起来,整个村子都被林梦聚集到一起,大吃大喝了好几天。反正林梦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钱了。结婚是喜事,也是大事,于是林梦格外舍得花钱。 就这样给他们四个人办完了婚礼林梦等人便打算离开了,毕竟宫里还有些事情等着林梦去处理,如果长时间不在宫里,那么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呢。只是林梦等人走的时候,迪幻希尔小蝶三人却是十分不舍得,大家一群人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不管怎么说都是有感情的,本来就是个小女生的小蝶更是掉起了眼泪,林梦连忙安慰起来。 希尔还算好些,毕竟男性表达感情与女性不同,但是眼睛里也能看出浓浓的不舍之情,林梦只好对这三个人许下承诺,约定好过段日子林梦等人还回来看望他们,听到了林梦的承诺,这三个人才算放下心来,小蝶这才抹干净眼泪,破涕而笑。 林梦看到几个人脸上的神色微微缓和了些,又打趣道,“等下次我们回来看你们的时候,希望看到的不是迪幻希尔,小蝶李温你们四个人,而是……六个人,或者八个人!”林梦笑着说道。 玉儿这时候插口道,“小姐,为什么呀,如果再多出来两个人,或者四个人,咱们都不认识的呀,你怎么还会有这种希望呢?” 但是迪幻希尔小蝶李温却是听懂了,希尔还好,迪幻和小蝶都害羞的低下头去,玉儿还是一脸的不解的样子继续问道,“迪幻,小蝶,你们怎么脸红了?”玉儿的话说的迪幻和小蝶更是不好意思了,希尔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被玉儿说的越来越不好意思了,生怕迪幻一害羞以后再也不与自己同房,然后让林梦的希望彻底破灭,于是赶紧阻止玉儿继续说下去,只是道,“你以后就知道了。”玉儿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但是看到其他人忍笑的神情,只好悻悻的闭上了嘴,自顾自的嘟囔起了什么。 紫苑看到玉儿的样子,出于两个人长期的姐妹情,于是把玉儿拉到另一边解释起了刚才林梦所说的话的意思,玉儿的脸色随着紫苑的话变得红彤彤的。看样子是听懂了。于是也便变得和迪幻小蝶一样的神情了,玉儿知道了之后对迪幻和小蝶投去了不好意思的眼神。 不过迪幻和小蝶倒是并不在意,毕竟大家都是好朋友,只是刚才被玉儿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又说了几句,林梦便带着一行人离开了村子。 第七十四章:戏子寒霖 林梦等人驾着马车,又赶了好几天的路,路过了几个村子,才到达了一个相对比较繁华的城镇,林梦看到了城镇就高兴起来,想起自己之前说过的那个提议――去看戏。赫连嗣驾着马车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前,这家客栈只是普普通通的客栈,和之前在青石镇的那家截然不同。 林梦看到之后,下马车的时候不由得小声抱怨道,“这家客栈看起来一点也不好看,没有之前在青石镇那家客栈有格调。” “小姐,啥叫格调?”一旁的玉儿听到之后疑惑的问,林梦看了一眼满脸问号的玉儿,本来不打算回答,但是她刚回过头就能感觉到玉儿两道赤裸裸的目光看向自己,犹如荆棘在背,林梦只好下了马车之后无奈的对着玉儿解释道,“格调的意思就是风格……” “想不到林姑娘对那家客栈的评价还挺高的。”这时候凌故森也从马车里下来,看着林梦正对玉儿解释的样子,微微一笑。林梦挑了挑眉,点点头,道,“自然是,在熵朝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客栈,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又不失大气,细节也精致,后来好多地方都没见过那样的客栈了。” “既然你喜欢,那我就开几家。”凌故森打开扇子,故作风雅的扇了扇,林梦看到凌故森的样子就只觉得他在说大话,凌故森看到林梦不信任的眼神,不由得着急起来,收起扇子,追上已经开始向客栈走去的林梦,道,“我没骗你,那客栈真的是我开的。”林梦转头看了凌故森一眼还是不怎么相信。 这个时候萧一忧也走过来对林梦笑道,这件事凌故森还真的没有骗你。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了,他就做过这么一件正事。那间客栈是凌故森一手办起来的。林梦听了萧一忧的话只觉得眼前的凌故森变得有些捉摸不透。 她初见凌故森觉得凌故森是一个外热内冷又文质彬彬的人,后来觉得凌故森是一个特别腹黑的人,现在看着凌故森的样子又多出了些许认真严肃的感觉,让林梦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陌生。然而这样的陌生,又让她觉得想要靠近。虽然只是短短片刻但是林梦却想了很多,最终对着凌故森笑了笑,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几个人在客栈要了几间房,把东西都放好之后,来到客栈门口集合。 林梦率先道,“咱们去看戏吧,前些日子我提出来的时候你们可都同意了的,对不对?”听到林梦这么说,其他几个人自然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不过也有一些人是真的想去看看戏,比如遥礼焚香,紫苑玉儿。 遥礼焚香从小家境贫寒,温饱都成问题,更不用说看戏这种娱乐活动了,至于紫苑和玉儿,她们很小就被送进宫里,原本宫里的宫女也是有机会和主子一起看戏的,但是无奈于紫苑玉儿没生在一个好年代,她们进宫的时候正值动荡,有命留着就不错了,去哪儿看戏去。 赫连嗣自然是厌烦这样的娱乐活动,但是看到其他人都一脸兴奋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然而萧一忧却对文薰说,文薰的毒刚解,最好还是静养,戏院那么喧杂的地方不适合文薰去。然后文薰只好睁着两只圆丢丢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林梦等人离开,这时候赫连嗣忽然停下来,对林梦道,“我就不去了,我陪文薰吧――反正我也不想去看戏。” 林梦意味深长的看了赫连嗣一眼,赫连嗣被这一眼看得背后毛毛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林梦在这个时候点点头道,“好。”然后林梦等人就走了出去,留下赫连嗣对着文薰,一时之间有点尴尬,其实赫连嗣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不想去看戏而用文薰做了托词留下来,还是因为,他不想让文薰一个人。赫连嗣看着文薰圆圆的眼睛里有些闪躲的感觉,似乎不敢直视赫连嗣,赫连嗣就笑起来,走过去,看着文薰问道,“你上次说你爱吃清斋的糕点,正巧现在有时间,我陪你去买些糕点回来吧。” 文薰听罢点点头,其实她早就想吃清斋的糕点了,只是跟着林梦等人自己也不能为了自己嘴馋就影响一行人的路程,所以一直没提起这件事,现在只剩下赫连嗣和自己,既然赫连嗣提了出来,那自己也断然没有再推辞的理由,于是笑眯眯的收拾了一下就和赫连嗣一起出了客栈。 此时林梦等人已经到了戏楼,听这里的人说,这戏楼里有个台柱子,扮旦角的,唱的极好。林梦原本只觉得在这个世界里没有电视没有电脑,甚是无聊才想要看一看这个世界的戏曲,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项娱乐项目,不过却也没抱多么大的希望,纯属消遣,但是听到别人说这里有个台柱子唱的极好,心里就犯起了嘀咕,心说这人唱的能有多好?倒是未必吧。 抱着这样的心情林梦和其他人在戏楼外随意买了些吃食,凌故森先林梦等人一步进了戏楼,为林梦打点好了一切,挑了一个看戏的最佳位置,林梦等人买好了也就进了戏楼,来到凌故森先前打点好的位置。萧一忧看着林梦对凌故森笑,就觉得不舒服,心说只是选了个位置付了些银子而已。 但是萧一忧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众人都开开心心的打算看戏,自己也不好打断其他人的兴致,改让别人看自己吃醋的这场戏。萧一忧仍然维持他一贯的笑容,浅浅淡淡的微笑看着林梦,凌故森看到萧一忧的笑容撇了撇嘴。 一行人都坐下安顿好了之后,一场戏就要开场了,林梦抱着一碟子瓜子儿,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戏台,想看看这传说中的台柱子是何方神圣。就在林梦的闹心即将消失殆尽的时候,第一场戏开场了。 刚一开场林梦就知道这是一个俗到不能再俗的爱情故事,但是这地方也没有电视剧,看着这场爱情戏剧倒也没能让林梦甩下袖子离开,反而继续坐在原处兴致勃勃的看了起来。 林梦低头去砸小核桃――原本凌故森和萧一忧都抢着要帮林梦砸核桃,但是林梦觉得只有自己砸核桃吃起来才香,于是就拒绝了凌故森和萧一忧,自己动手砸了起来。这个戏楼虽然也不乏有钱人,但是大多都自小熟读经纶,像林梦这样在公共场合砸核桃的不论男女,都是没有的。不过幸好凌故森选的这个位置是个雅间,外面看不到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不然一定都会盯着林梦看的。 凌故森可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认定的女人,怎么能被其他人用那样的眼光看? 林梦不知道凌故森的这些心思,只是专心致志的砸着核桃,就在林梦看着小核桃马上要砸出仁儿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阵的喝彩声和鼓掌起哄声,林梦下意识的抬起头,便看到戏台上出现了一个身着紫色罗衫的人,画着浓重的妆容,但是细看还是能看得出来那妆容后精致的五官。 当即林梦就下了判断,这个人就是别人所说的台柱子。 不管在哪里,长得漂亮的人有很多,但是能让别人肯承认的美丽,那必定不只是有美丽的外表,还有自身的气质气场。让林梦下了判断的不是这个人精致的五官和纤细的身段,而是他自出场时身上所带着的气质,让人移不开目光。 就在林梦陷入思绪的时候那人轻轻开口,整个戏楼都闭起了嘴巴,空旷的似乎只剩下他在说话。 今日我所说的话,你听不到。 今日我倾吐的情绪,你也不必知晓。 过了今日,我不会再思念,也不会再记得。 他日我下嫁之时,便是你我断情之时。 林梦细细的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那人的声音清凌,又像藏在羽毛里,让人听了倍感心疼。这一幕的场景是他第一次出场,他独自坐在一处园子里,场景大概是夜晚,他说着那些话,眼神空洞的看向天空。 说是空洞的眼神,可是林梦却觉得那眼神似乎包含着很多,比如绝望,比如不甘,还有很多很多,林梦看不懂也看不明白的东西,但是林梦觉得这个人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他那双眸子明明熠熠如星光,但是又渐渐黯淡。 林梦无从判断这个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经历过什么,简单或者复杂,又是因为什么来到戏楼当了一个戏子――即便他赢得了掌声和欢呼,但他在这个世界上,只是一个卑微的戏子,一个男戏子,更会为人不齿,让人嘲笑。 林梦看着他,他的每一个动作,带着些许慵懒,仿佛是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然而他又是那么绝望,林梦无从分辨他是沉浸在这场庸俗的爱情故事里,还是回忆起他这些年来的经历。这个人站在戏台上,明明离自己那么近,可是林梦却觉得他离自己又那么遥远。 林梦认认真真的看完了整场戏,再也没有去砸她的小核桃,也没有嗑瓜子儿,只是认认真真的,坐在那里,看着那个人。那个身上仿佛写着一个谜的人。林梦看不懂,猜不透。 第七十五章:赎身 时间也有相对论,比如现在,当林梦专注于这场戏的时候,时间就仿佛过得很快,过得比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每一时刻都要快。林梦还没来得及仔细咀嚼那个人身上的谜,那个人便谢了幕,今天这是他唯一一场戏。 林梦看到那个人下了台,心里有些失落。有些像前世看到某个喜欢的电视剧,但是当剧终时候的那种失落感,她现在非常认识那个人。若是换了前世大概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的林梦是太后,她有数不尽的财富,她表面上身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实际上她才是整个熵朝唯一的统治者。 萧一忧早就发现了林梦的不对劲,从林梦放弃那个小核桃,眼神紧紧盯着台上那个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心里觉得非常,非常不舒服。如果林梦和凌故森关系密切,那么还可以理解为凌故森与林梦结识的比较早,但是如今忽然冒出来的这个戏子,让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其实凌故森也有同样的感觉。 林梦拽了拽身边的的凌故森,问道,“那个戏子叫什么来着?就是刚才下台的那个,别人说他是台柱子的那个人。”其实凌故森不想回答,但是他看到林梦迫切的眼神始终不忍心拒绝林梦,只好慢慢开口,吞吞吐吐的答道,“他叫……叫……寒霖……”林梦听罢沉默了一会,其实是自己也在思索,她总觉得这个寒霖让自己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并不是所谓的爱情,但是却仿佛冥冥之中有所羁绊。 林梦没有再多想,只是沉吟道,“在哪里能找得到他?”还没等凌故森开口,林梦又自己嘀咕了一句,“算了,还是找这里的楼主问问吧。”楼主,林梦又想起前世上网的时候这个称呼代表的意义,跟这个世界简直千差万别,轻轻笑了出来,凌故森和萧一忧看到林梦的笑,只以为林梦这是因为寒霖而笑。 过了一小会儿,林梦就对雅间里的其他人道,“你们先看戏,我下去一趟。”别人倒是没有太大感觉,只有坐在林梦身边的凌故森和萧一忧知道林梦这是要去干嘛,但是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阻拦林梦。他们不是能做得出那种事情的人。 林梦下了楼,抓住一个小厮询问了楼主在哪里,然后就去找这个戏楼的楼主了。 那个小厮看到林梦穿的绫罗绸缎,便知道林梦不是普通客人,于是笑眯眯的亲自带着林梦来到楼主的房间,帮林梦敲开门之后才要离开,林梦看到那小厮眼里闪亮亮的,就知道这小厮是在讨小费。林梦笑了笑,摸出一些碎银子便丢给了那个小厮,小厮看到银子之后千恩万谢的离开了。林梦走进楼主的屋子。 楼主看到林梦进来不觉得惊讶,也经常有这样的客人看到寒霖的模样便想讨了去,有些人想让这寒霖当男娈。这楼主也并不是见钱眼开的人,这种事情大多是要问了寒霖本人,才会作出决定。寒霖看着那些面目淫秽女人的目光,只觉得恶心,想到从前,更是不胜悲凉。于是断然的拒绝了,他宁愿藏身在这个戏楼中,哪怕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也胜过给那些女子做男娈。 寒霖基本不出门,其实他很害怕看到别人打量的眼光。从前和如今的落差太大,大到他无法承受。幸好这戏楼里的人不会那样,只把他当做普通人。是了,现在的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一个普通人。平日里寒霖需要买什么都由其他人买回来带给寒霖,寒霖渐渐的变了,钱财美色与他而言,不过尘世漂浮的残念。 但,如果可能的话,寒霖还是想离开这里。他想要自在的做一个普通人。他知道自己这是奢望,所以他只是在心里想一想。这里的戏子被赎出去,女子为妾为仆,男子为娈为奴。他怎么甘心。 楼主自然知道寒霖的这些想法只是并不点破。如今看到林梦走进来,他虽然不因林梦的到来而惊讶,但是坐定之后看到林梦的模样和气质,还是吸了口冷气。这样一个貌美似画的女子,身着富贵,怎么会来赎一个戏子呢?只要她想要的,大概没有得不到的吧。 林梦不知道楼主的想法,看到楼主的眼神只觉得有趣,干咳了两声把楼主从发呆中喊了出来,楼主看着林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是照惯例问了林梦所为何来。林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刚才那个唱旦角的戏子可是叫寒霖?楼主听到林梦的问题,点点头,心道这个女子果然也是为寒霖而来。 林梦想了想,问道,“那可以让我见见他吗?”这个问题倒是让楼主有些失措,以前的女子来了大多直奔主题,问的是,多少银子可以让寒霖跟自己走。像林梦这样的楼主从来没有见过,但是楼主也并没有表现多么的惊诧,他的手指在书桌上绕了绕,过了好一会才点点头,道,好。 从前寒霖对于这样戏台之下“接客”也是非常排斥甚至拒绝,但是楼主看到林梦,却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信任林梦,觉得林梦和之前的那些女子不一样,擅自替寒霖答应了下来。林梦感谢的对楼主笑了笑,楼主让林梦呆在这个房间里等待,楼主去叫寒霖过来。林梦便听从的坐在房间里,趁楼主出去,还捻起盘子里的点心,吃了几块。味道虽然算不得上乘,但总归来说还是好的。 林梦没有等多久楼主就把寒霖带了过来。 这时候的寒霖已经卸了妆容,脸上还带着些许不情不愿,但是出于对楼主的信任寒霖还是走了进来。林梦看着走进来的寒霖,虽然之前早已经知道那浓重的妆容下是一张精致的脸庞,但是林梦第一次看到不化妆的寒霖还是被惊艳的呆住了。 即便林梦曾见过林沫、拓拔奕、赫连嗣、凌故森。萧一忧这些美男子,但是寒霖和他们不一样,是另一种美好。白皙的脸庞上挂着同样清冷的表情,额头微微皱起来,肤如凝脂,瞳仁墨黑,嘴唇艳红。看到寒霖的第一眼感觉,就像林梦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模样一样。 寒霖原本是讨厌这样的目光,但是看到林梦,他也是一愣。他找不出任何词汇来描述林梦的美,但是这样的美却印刻在心脏里,比他这一辈子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美。他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林梦这样的女子为什么要见自己。他生出了些许的恐惧,他怕自己会被林梦嘲笑。他甚至想要逃开。 但是这时候林梦却对着寒霖笑了,笑的仿佛向阳花。寒霖看到这个笑容便不自觉的想要相信林梦,脚下像生了根一样站在原地,等着林梦开口。林梦看了看寒霖,转头看向楼主,问道,“如果要赎他,需要多少钱?” 楼主看了看已经有些发呆的寒霖,自知寒霖此刻不可能有什么表示,于是只得自己开口反问林梦道,“寒霖只是一个戏子,不知道小姐你赎他干什么?”林梦听到掌柜的问话怔了怔,像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样,然后林梦沉吟片刻,仔细的想了想,才慢慢开口道,“其实我来这儿见到寒霖之前没有想过要给他赎身,只是因为好奇,想见一见他。”听到林梦的这前半句话,楼主和寒霖都有些释然,明白了像林梦这样的女子为什么要来见寒霖一面,然后两个人又继续听林梦接下来的话。 “赎身是刚才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说实话我也没想过把他赎出来做什么,只是觉得他的气质不像是戏子,不应该在戏楼被别人那样观看。在你问我之后我才考虑起了这个问题,现在我回答你,我把他赎出来,他就自由了,可以做他想做的事情。我赎他并不是为了让他与我签订另一个卖身契,我仅仅只是想看到他自由。那样的话,我也会觉得开心。”林梦认真的看着楼主道,寒霖听到林梦的话,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一下,酸酸的,又有些疼。 他活了这些年,经历了大起大落,却没有哭过。 然而现在,他想哭。仅仅因为林梦的那一席话。 楼主听到林梦的话也觉得感动,看了看寒霖,就知道寒霖已经决定了,楼主自然不好多插手,何况他也觉得如果寒霖跟着眼前这个姑娘也不错,比之前的那些女子要好得多。林梦见到楼主和寒霖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同意了。 但是林梦还是询问了楼主银两以及卖身契销毁之类的问题,让楼主和寒霖对林梦的好感又多添了几分,林梦却并不知道,只是把身上的银票掏出来一叠放在书桌上,睁着眼睛问楼主道,“这些够不够?”林梦看着楼主,打算楼主一旦说不够,她就会继续从身上掏银票出来,如果还不够就去找凌故森要。但是显然,楼主被林梦掏出来的那一叠银票吓到了,半晌说不出来话来。 林梦疑惑的看着不说话的楼主,询问道,“楼主?不够么?不够的话还有。我很少出来,也不知道赎身需要多少钱,要是还不够我去跟我朋友再拿一些来。”听到林梦这些话把楼主吓了一跳,楼主连忙摆手说道,“够了够了,应该说不是够了,而是太多了。一张银票都绰绰有余。”说着楼主就要把剩下的银票重新塞给林梦,林梦阻止了楼主的动作,笑道,“反正银票对我来说也没有多大用,你就留着吧,当做是台柱子被我赎走的补偿吧。” 其实这也是因为林梦看楼主是个好人才做了这样的决定,否则即便银票对她来说没有用,她也不会白白的送那么多银票给一个陌生人。但是楼主并不知道林梦心中所想,只觉得林梦是个好姑娘,更是多了许多好感。楼主拿着银票,就决定先去存了比较好,临走前从书架里的一本书中拿出一页纸张,如林梦所料,是寒霖的卖身契。楼主把卖身契交给了林梦,然后也并不着急离开,林梦并没有注意到楼主有没有离开,而是仔细端详起了那张卖身契――幸好看了好几个月的奏折,林梦对这个世界的字勉强还能辨认的出来,林梦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错误。 林梦随手把那张东西撕成了小条,然后随手扔进燃着的烛台里――扔进去的林梦也好奇了一下,为什么大白天的要点着蜡烛。楼主看到林梦疑惑的眼神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刚才我也烧了点东西。林梦也笑了笑。 楼主看到林梦把卖身契烧掉了心中便对林梦多了许多好感,知道林梦是说到做到的人,于是他便乐呵呵的去存银票了,留下寒霖和林梦两个人。林梦觉得气氛有点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对寒霖道,“现在你已经自由了,收拾收拾,走吧。” 说完林梦就打算离开了,但是却看到寒霖丝毫不动,只是定定的看着林梦,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林梦对他笑了笑。寒霖只觉得一切都像一个梦,一个易碎的梦。他曾妄想的事情,奢望的事情,居然实现了。他真的自由了。 可是他却,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接下来该怎么生活。 他什么都不会。 寒霖看着林梦要离开,连忙出声,“我愿意给你为奴为仆。”林梦听到寒霖的话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道,“没关系,你不用怕,我说过让你自由,就是真的。”寒霖听林梦的意思似乎是误解了自己的话,于是解释道,“不,是因为我没地方可以去。”说到这里寒霖有些难堪,但还是说了出来。他不怕难堪,他只想过正常一点,安静一点,明媚一点的生活。 除了失去,他不害怕任何。 第七十六章:寒霖的过去 后来,林梦就带着寒霖回了雅间。 凌故森和萧一忧倒是不意外,他们看到林梦离开就知道会是这样,其他人却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个忽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俊朗少年,林梦摸了摸头,对其他人解释道,“这个就是刚才唱旦角的那个人。” 一句话把其他人说的愣住了,都齐刷刷的看向寒霖。包括凌故森和萧一忧,他们虽然知道寒霖就是刚才唱旦角的人,但是这也是第一次见到寒霖卸了妆的样子。即便她们身为男人也被寒霖的容貌移不开目光。他们开始有些理解林梦的做法,林梦看着其他人回过神来,对自己递来暧昧的眼神,连忙摆手示意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林梦给寒霖一个一个介绍,并且说道,这些人是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亲人,从此以后,也会是寒霖的家人。寒霖听罢只觉得心中似乎有股暖流滑过。看着林梦的目光多了份沉沉的暖意,萧一忧看到寒霖的眼神就觉得不妙。凌故森倒是不在意这些,只觉得林梦的态度最重要。 从戏楼出来林梦一行人回到客栈,文薰和赫连嗣去买糕点还没有回来,只留了一张字条,林梦看过之后也没当回事,一行人来到林梦的屋子里――这是林梦的建议,她觉得一群人坐在一起聊聊天比较能够促进感情。寒霖对林梦的感激又多了几分,他知道林梦这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融入大家,才做了这个决定。 即便是很不起眼的小事,寒霖也心生感激。这些日子以来的变故已经让他脱胎换骨的变化了。他懂得了很多以前从来不懂的事情。以前他任意妄为,因为他的身份,很多人对他毕恭毕敬。以前的他从来不考虑后果,因为他觉得有人会替他处理。他嚣张跋扈,他不可一世。 然而现实像一盆冷水狠狠地浇了下来,他避无可避。他面对这些变故的时候,也曾慌乱不知所措,但是最终,现实教会他什么叫失无可失。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变得小心翼翼,对于得到的每一点恩惠都感恩戴德,他慢慢变得,不再像自己。 其实林梦很想问一问寒霖的过去,但是她不敢问,反而是一只好奇心旺盛的玉儿问起了这个问题,玉儿问了寒霖的过去。寒霖怔了怔,没想到玉儿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一时之间没有说话,林梦看到寒霖的样子连忙解围道,“寒霖你别放在心上,玉儿一直这样,她没有恶意,就是好奇……”林梦还没解释完,寒霖就微微笑着道,“不,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况且就算说了,你们也未必信我。” 玉儿笑眯眯的搬了凳子坐在寒霖身边,拿了一块糖放进嘴里,做洗耳恭听的样子。倒不是玉儿不懂礼貌,只是如今的寒霖只是一个刚被赎身的戏子,所以玉儿就不顾及那么多,只是寒霖接下来的一句话―― “我是熵长卿。” 一句话,五个字。掷地有声。 林梦原本也乐呵呵打算听故事,但是刚坐下来就听到这句话。刚开始她的脑子还没转过来,只是看着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下来,林梦有点不明所以,过了片刻,她的脑子转了一个弯儿,她才想起来――熵长卿,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丈夫。 那个让她成为废后,那个荒淫无度的,熵长卿。 林梦被自己的认知吓了一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来面对熵长卿,于是沉默下来。 寒霖――不,应该叫他熵长卿了,熵长卿看到众人忽然沉默起来,以为是不相信自己,却并没有解释。之前他流落到民间的时候,也向别人解释过,但是别人却都不相信。所以此刻的熵长卿只当林梦等人也是这种心情,也没有觉得奇怪。他看众人不信,从衣襟摸出一枚玉佩,轻轻抚过玉佩光洁的表面,然后慢慢道,“原本我是不喜解释的,因为说出来这些也没用,即便别人信了又能怎样,我还能做回皇帝吗?但我是真的想融入你们,所以我想证明给你们,让你们了解我。我的过去,我的为人,我的一切。” 紫苑看到熵长卿拿出那枚玉佩,惊讶的走过去,从熵长卿手中拿起来,看着那枚玉佩,仔细的看着,过了许久才开口道,“这是真的。熵朝每任皇帝都有一枚刻着他们名字的玉佩,而且若是被别人偷走,玉佩会自己断裂。”听到紫苑的话,熵长卿有些讶异,毕竟这些事情一般人是不会知道的。林梦也觉得有些奇怪,毕竟紫苑不是熵朝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紫苑把玉佩重新交还给熵长卿,然后来到林梦身边解释道,“当年我在拓拔奕殿下身边服侍的时候,听拓拔奕殿下闲时说的。”熵长卿听到紫苑的话更奇怪了,一个曾经服侍拓拔奕的人,居然出现在这里――对于拓拔奕,他并没有太多仇恨,这些日子来,他自己一个人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自己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无非咎由自取。如果他不那么荒淫无度,而是勤政爱民,那么无论如何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当时若没有拓拔奕,也会出现其他人。问题的根源,是在自己身上。 林梦听到紫苑的确定之后心里更加沉重,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熵长卿,这个她,名义上的第一个丈夫。林梦不恨他,然而自己当年在冷宫里,何尝没有怨过他?何尝没有。但是她又应该感激熵长卿,是因为熵长卿,自己才得以与拓拔奕相见。然后相爱。所以林梦对于熵长卿的情感很复杂,一时之间得知寒霖就是熵长卿,竟然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但是熵长卿却并不知道林梦等人沉默的真实原因,不过他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林梦不知道怎么面对熵长卿,可是此时她必须做出选择。要么把熵长卿赶走,要么留下他。如果赶走他,这样的事情林梦做不出来,可是留着一个曾经那样对待自己的人,林梦也觉得艰难。嫁给他,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坎坷的开始。虽然林梦也知道这并不能完全怪罪于熵长卿。想了片刻,林梦看着熵长卿,问道,“可你知道,我是谁吗?”熵长卿看着林梦,脑子顿时有些不够用,迷惑的摇了摇头,林梦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我是林梦。你――曾经的废后。” 听到林梦的话,熵长卿一惊。 林梦,他多么熟悉的名字。曾经身边服侍自己的太监宫女多次提及这个女人,他们说林梦是林天宇的女儿,要自己善待林梦,但是自己偏偏骨子里不愿意服软,别人越是要他善待,他就偏不。他和其他女子夜夜笙歌,只给了林梦一道废后的旨意。他听说林梦很美,可那又怎么样?他熵长卿,曾经告诉过自己,对谁都可以心软,唯独对林梦,不可以。 只因为林梦是林天宇的女儿。 熵长卿没有能力抵抗林天宇在朝中的权势,他自然也想做一个名符其实的皇帝,但有林天宇压制着,怎么可能?当林梦嫁给他的时候,他就觉得是林天宇派林梦来监视自己,更让熵长卿讨厌林梦,然而如今自己与林梦重新结识,以他的了解,却觉得林梦并不是那样的人。 也许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自己曾那样对待林梦,如今自己落得如此下场。救自己的人却是林梦。如果自己是林梦,会怎么样处置呢?杀了?赶走?还是其他什么?但绝对不会是善待。即便熵长卿知道林梦是一个好人,但这不意味着林梦是圣母,对于曾经让她难堪的人,曾经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她可以毫不介怀。 熵长卿的想法没有错,林梦的确没有完全释怀,但是她更加明白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如果紧抓着过去不放,不是对对方的牵制,而是对自己的残忍。仇恨抱怨只会让自己变得不快乐,即使,即使现在熵长卿死去,又能怎么样呢?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些该经历的也已经经历了,何况熵长卿也并不是故意。 林梦这样想,静静地看着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瞪得老大的熵长卿,虽然很想笑,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于是林梦忍住了笑,只是继续静静地看着熵长卿,熵长卿似乎一时半会还不能从震惊中缓过来,盯着林梦的眼神有些发直,但是却没神似的。熵长卿此刻的脑子里乱七八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该说什么。 林梦看到熵长卿的样子,便先开了口,“你还愿意跟我们走吗?你还信我吗?” 熵长卿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你去哪儿,我就随你去哪儿。” 第七十七章:外游遇险 西南峰上八卦谷内有一隐士仇晓,此君天性好卦,终日埋守一上古之封经,正因如此,他隐居避世,与山谷清灯为伴,每日定时让弟子遣送生活用品,出于对山谷安全的需要,仇晓按上古阵法上所指引加以演化,把自己演绎出来的新创八卦阵布置在山谷内。如果是山野人家或打柴樵夫,则可吉人天象,误闯下可平安出入山谷。可如果是自以为聪明,根据仇晓在八卦阵里设置的种种暗示影射之物加以揣测,则刚好掉入他的陷阱,不能自已。 当然,林梦恰巧就是那个倒霉的人,而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霉运。 此时林梦正带着赫连嗣和婢女紫苑、玉儿,近卫林沫还有寒霖在山谷下周围的玉乳峰赏识佳景,野炊田宴,欣然体会着与大自然中的山林石雨泥香的亲昵,在一干护卫的远缀保护下游玩。 林梦主持着野炊,烤好的各类从宫中带出来的美味被林沫等人摆在摊好的木架上,林沫就地取材,弄了十几个大石头当凳子,大家围在一起其乐融融。 林梦举起小酒杯道:“你们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我要亲自敬你们一杯。” 众人举起酒杯来,闻着从炭火中飘出的烤肉香,又有美酒相伴,别提兴致多高,赫连嗣哈哈大笑一声,应道:“太后,我也敬你一杯,想当初在宫里明争暗斗,让我十分压抑,现在一旦人离开了皇宫,心也像被放飞的风筝一样自由了,真让人感慨唏嘘。”说完一饮而尽,又大叫一声“好酒!” 众人都看得出赫连嗣心里似乎有事,林梦把那因听他感慨而生的奇异感受抛到一边,淡然道:“人生在世,能享受一刻是一刻。最重要的是,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有你们为伴,大家伙不仅是我的属下,更是我的朋友,你们说,是不是?” “是!”众人这才高兴地互相敬饮,觥筹交错下,一时把饮宴推向高潮。 林沫是个细心的人,赫连嗣刚才的感慨正是为林梦所发。看来赫连嗣也是个性情中人,喜欢上太后这人见人爱的女人。可林沫自己清楚,除了保护太后外,他暂时没有可能有可能为她做更多。但眼下却有一个让自己为其付出的机会。找了个借口,取了弓箭往一排大雁飞过的八卦谷而去。 他想猎杀几只野味,这样赫连嗣的情绪就能变得高涨,而太后也会心情更佳。正所谓投其所好,也许到了晚上,自己甚至可以建议众人只饮山泉水,只吃烤野味。 他身手极好,几个起落间,早已经远离那像玉乳高耸的山峰。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对自己要进入的一个谷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老是觉得这里面藏着神秘。 原来一块巨大的青石上,光滑的石壁被刻上了无数像蝌蚪一样的古代文字。经风侵雨蚀下残破剥落,已经辨认不出原来的样子。 远处玉乳峰和八卦谷山峰上似乎有一条黑线连着,像一坐桥悬在半空上。山谷深森,高树如盖,绿叶成阴下的林子在太阳光下变得寒冷暗寂,很有一股慑人的神秘感觉。好像不管是谁,进了这个方圆只有几十里的山谷,就永远出不来了一样。 林沫天生大胆,更喜欢挑战新生事物。刚才几只大雁往山谷林子里一钻就失去了影子,这让林沫兴奋不已。 “说不定可以猎到老虎野山羊呢!”林沫自言自语,往可能有大收获的树荫遁去。 突然间,林梦所在的位置看到远处山谷上空响起一支信号箭,那箭冲破云宵,首先被正对着它方向的太后所看到。 众人寻她的目光一起往响声处瞧去,只见半空中响起一声爆雷,林梦大声道:“不好,是林沫遇险发出的信号!” 赫连嗣吓了一跳,以林沫的武功,天底下能制住他的人恐怕没有几个。马上站起身向太后请命道:“太后,林沫是我的兄弟,我赫连嗣马上去救他。” 紫苑玉儿也着急地望着林梦,等待他的去救林沫的吩咐。 林梦道:“本宫的近卫遇到危险,本宫也担心得紧。这样吧,我们这里的所有人等都一同前往险地,去救林沫。” 正准备出发时,只见林沫飞身从路旁一颗巨石后面跃了出来,边跑边道:“太后,快逃。有刺客!” 众人吓了一跳,此次出行是林梦一手安排的,知情之人都被自己给带了出来。除了少数几个身份不太明了的普通护卫外,对其它的人都是知根知底的,怎么会遇到刺客? 没有时间多想,一看林沫受伤的样子就知道那刺客了得。马上布置迎敌道:“林沫你带人保护赫连嗣,紫苑玉儿跟着本宫,寒霖也是。” 赫连嗣正回首望往山下,一队队黑影像太阳下的毒蛇般吞噬了大队的普通守卫。看样子对方是花了大力气要置太后于死地的,当机立断道:“太后,看架势这些刺客决不是冲着除了您之外的何人来的。他们志在俘获消灭您啊。林沫,我刚刚好饱喝足,正是有力气拒敌的时候,保护太后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说完拿起兵刃,冲正迎向前来的黑衣人杀去。 林沫判断和赫连嗣差不多,叫他一个堂堂近卫当缩头龟,当然不干。在林梦的许可下,冲在反击队伍的最前面,一路向山下冲锋而去。 紫苑玉儿吓得挡在太后林梦前面,颤抖着声音道:“太后,您别怕,有我们在呢。” 林梦淡然道:“本宫不怕,本宫就算是死,也要和你们所有人在一起。”林梦知道自己说的话,在眼前这绝对失利的情况下说出来,只是安慰罢了。 刺客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人,普通的护卫虽然是林沫精心挑选,但到底缺少山林野战经验,这些平素里耀武扬威的人一遇到真正的会家子,立即就像被斩瓜切菜一样让黑衣人消灭。 林沫看到形势一边倒,潜力暴发,顷刻间把身边的十几个敌人给解决。他已经杀红了眼,但顾虑到太后的安危,立即舍弃了在一旁苦战的赫连嗣。 赫连嗣有苦自己知,林沫是太后的近卫,就算他完全不参加战斗,只要保护好太后就不算失职。刚才和他并肩杀敌,两人合作非常之默契,痛快得哇哇大叫。林沫一走下,压力顿时山大,施展出自己的拿手绝技,堪堪抵挡着不住上涌的黑衣人。 林沫近身到林梦身边,急道:“太后,此处山后是悬崖,玉乳山和八卦谷山峰间好像有铁索相连。我们一起转移,说不定可以避过一难。” 紫苑玉儿猛地点头,时间来不得半点犹豫。林梦果断道:“林沫,你去保护赫连嗣,他要是出了半点差错,我拿你是问。” 几人一路向林沫所判断的山峰绝壁处快步退去,林沫还想解释,太后林梦道:“够了。你难道想违抗本宫的旨意吗?” “林沫不敢,林沫就算有千万颗脑袋,也不敢忤逆太后。禀太后,前面三百米处就是臣刚才去打猎时看到的悬崖铁索。臣马上去支援赫连嗣。”说完眉头深锁,极不情愿地去了。 林梦在紫苑玉儿的掺扶下,继续行进。 后方传过来手下和追兵的殊死搏斗兵刃交击声,紫苑快步向前,先行探路。在一个拐弯处指着只有她能见到的一边冲着太后方向喜叫道:“太后,这里有座桥!” 林梦这才和玉儿一起走了过去,几人一齐打量下,这坐桥经久朕悬,铁链只有小儿臂大小,已经锈成了发丝般细。通跨在达数百米的两座山崖峰腰处,桥上铺了木板,已经有半数腐朽掉落,剩下的木板上布满了青苔,一些老山藤已经龙走蛇游,缠绕在危桥上了。 紫苑吓了一跳,这样一来,过危桥岂不等于是自己找死。 玉儿正要以身试桥时,黑衣人越逼越近,眼看就可靠近三人,擒拿捕杀,瞬间可灭。林梦来不及等待,把玉儿拦住,道:“让我先来,如果我安全通过,你们可立即跟来。” 紫苑玉儿心急如焚,她们不是在担心自己,而是怕太后有所闪失,但又在这前有危桥,后有虎狼刺客的情况下,只得不情愿地同意太后林梦的命令。 林梦心里害怕,但她也是有冒险精神的人。几乎是半闭着眼睛,一手扶住细铁链,双脚没有犹凝地踏在木板上。感觉到除了脚下有点滑之外,木板似乎可以承受起自己不到百斤的重量。 心下大定,甚至松了双手,一路像过街赏花买菜一样恬意地过到对崖桥头处。两个丫头见到主子没有危险,像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吁出一口长气,对望一眼,紫苑在前,玉儿在后,双双往断桥太后那边而去。 黑衣刺客此时见太后林梦已经过到桥那边,立即飞身跳往桥头,一个倒翻腾空而起,反而从后面超过了两个丫头。正快步地往目标太后所在的桥头奔去。 紫苑玉儿还走出不到十几米,见到那黑衣人如此了得,刚刚因太后成功渡桥而来的欢喜顿时又被因黑衣人对太后形成的威胁恐惧所取代。 还是玉儿初生牛犊不怕虎,果断地拿出袖兜里的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剑,“嚓!嚓!”两声,把桥上细丝铁索斩断。 紫苑和她早有默契,两人纷纷在断索那一刻分别抓住了桥断后的自己这边细索,长达十几米的细索带住两人荡到了玉乳峰桥下面十几米处,两人像如橡皮般撞在了盘结在石壁上的野树老藤上,险象环生。 而那黑衣人在绝对意想不到的情况下,脚下一空,正伸出手想抓住落往太后脚下米百米处的长索时,只因时间上慢了半步,手与索失之交臂,坠入如云如雾的山谷去,不知死活。 林梦紧张兴奋得颤抖,看到紫苑玉儿两人双双像蚂蚁般攀附断桥崖边,不知怎么办才好。 那些黑衣人见桥已然断开,百米山崖无从飞跃,居然停止了追杀,也不管受伤的手下死活,全都像潮水般退去。 第七十八章:奇人仇晓 此时天上突然下去暴雨,山谷雾气腾升,能见度不足二三十米,林沫和赫连嗣对林梦从对崖处传过来的声音一点都听不到,但他们听到了紫苑玉儿的救命声。无奈下,只得先救一个是一个,幸而得紫苑玉儿相告,说林梦已经成功过桥,顿时大喜,完全忘记了自己所受的不轻伤痛。 幸而所处崖边上有一山洞,几人只得到里面躲雨暂避,林梦却没有那样的好运气,她感到冷极了,那雨就像一只邪恶的湿手,把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给浸透,加上自己几次大声传话,换来的都是无边的雨声,人疲力弱下,摸着山间石头想去找个避雨之处。 但这里到处都是绝壁高崖,四面怪石林立,哪又有什么山洞呢。 正想攀到一株阔叶树下,想摘得几片大绿叶好当成伞来避避雨。不想脚下一滑,整个人身子一轻,像断线的风筝掉下云深雨急的山谷深处。 林梦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作任何挣扎了。她想到了皇上熵宣帝,想到了自己的紫苑玉儿和林沫他们,身子一重,一股大力把她能勉强维持的最后一点意识吞没…… 山谷里每次下完雨后,无名谷主仇晓就会背着他的药蓝子去采一种叫“草井”的东西。这种东西据古经书上说,有像神龟一样的算卦作用,而“草井”只有雨后约三两时晨才会抽茎成形,享受雨露的滋润而生长。 仇晓身穿紧身雨挡,整个身子像一块黑色长泥巴样很是惹眼,只因在山谷,平时人影少见,他的这身特别的装扮才不会惹人闲语,也正因为有如此这些原因,他才选择隐居。 只是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自己会被一个活死人给砸伤,正在一颗巨松下采摘“草井”,突然远处传来几声小石头滚落悬崖的响声,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了,从他的身下落脚处就是悬崖,因轻功好,轻易可征服这绝壁。 他掏出小锄头,喜滋滋地把一颗“草井”连根给挖出,他是想拿去自己种。刚刚准备转身离去,老松上发出一枝杈摇曳的声音,还没有来得急反应,一个身影就砸到了他的头上。仇晓吓了一跳,刚刚开始还以为是猎豹虎狼,但一瞥下才见是一件彩裳里裹着的女子。 此时自己正处于高山危石上,在毫无防范下被冲击而下的力道一撞,自己和那个不知死活动的女子一起坠落而下,底下就是云踪飘渺的未知深处。 仇晓把菜锄头都扔了,高速掉落下显出他真正的轻身本领。“卦者仁人也,起封首要心诚,心诚首要有善心……。”这是经书上所载,仇晓当然遵之如铭。何况此女子虽然生死未卜,但美艳动人,整个人就像一片迷人风景,比之仇晓在山谷中见过的任何奇异花早都要来得震憾。 巧劲使出,改头下脚上为脚下而头上,又适时飘移一点,把后坠而下的女子用身后的竹筐接个正着。一种荒谬的感觉涌上仇晓心头。此女子即为自己自载,当为自己所侍,如果她活着,定要今生来世和她厮守,永远相伴左右。 仇晓差点忘记了自己还在不断下落的半空,伸手探出,轻握悬挂山藤,不敢握死。滑下十几米后,力度漫漫变大,最后双手像钳子般紧紧钳住并借力跃升到了一块平石上。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采什么药了。 回到屋后,一徒弟走出来道:“师父,你身后背的是什么?怎么五颜六色,是人是鬼?” 仇晓在他的大头上敲了一记,道:“放你和你师弟两人一个月的假。你们出谷回家探望亲人去吧。” 两师兄弟大喜,虽然好奇他身后背着的是什么东西。正想替仇晓卸下来来,被一把挡住并轰走。 师弟比较聪明,出谷时对师兄道:“师父那药筐里背的是老虎!” 师兄道:“老虎我见过,但我们看到的并不是一身的毛发和尖牙利爪的大猫啊,何况那晃来晃去的并不像虎脚,而像是鞋子。” 师弟也学师父那样在他头上敲了一记,道:“师兄啊,想不到噢,你原来这么笨。师父不是说过么?女人是老虎,所以我才说师父带了一只老虎过来。” “噢……还真像……。” 两人走出山谷十几里地,到一条开叉路时,投左上方而去离山谷越来越远…… 左下方处,赫连嗣和林沫等人刚刚路经开叉路处,几人商量道:“不知道太后怎么样了。哎,真是命运多舛啊。” 赫连嗣道:“怎么说也要找到她,你们说吧,什么方法最好?” 林沫道:“士兵们都已经死伤累累,自己照顾自己刚刚够用。看来搜山捡海是行不通了。我已经送出秘信,叫人派兵前来帮忙。” 紫苑思索道:“最让人没有办法的是那道山崖,木桥一断,我们正是没有办法过去才退下来另择它路。我看当时太后所处的那坐山峰,一定可以从山谷里绕着找到。只是我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应该如何着手。” 玉儿道:“这里不是有路么?我们已经行了这么久,无论如何都不允许放弃。噫,这里怎么有脚印?” 众人去看时,果然发现了新鲜的泥脚印,玉儿突发奇想道:“会不会是太后?” 紫苑道:“你这叫关心则乱,太后穿的是宫里的靴子,你看这脚印,一点都不像呢。” 林沫这才点头道:“这至少说明了这条路是通到山谷的。这样一来,我们可以摸着山路进谷,到时候能不能上对面那座太后藏身的山崖,我们找人一问便知。” 众人大喜,商量到这里,终于有个眼下最为可行的寻人方案。只是林沫此时却犹豫起来,赫连嗣问是才道:“这山谷很是奇怪,你看它的气象格局,很像是经过人工改造或者是特意布置成这样。” 林沫指指点点,经他这么一说,赫连嗣也点头道:“你说的没有错,不过秘密总是需要人去解答的,即使如此,我们也应该冒险而进。” 此时一直沉默的寒霖摸着下巴道:“此事就交给我如何?你们可以在这里等,我探得了路再和你们联系。” 虽然林沫和赫连嗣,还有紫苑玉儿都为他担心,但寒霖因照顾众人疲累,坚持要如此。只得同意一声,赫连嗣道:“我们就以半个时辰为限,如果半个时辰你还没有找到人家或者遇到任何险情,都要以信号火箭相告,不得有误。” 寒霖答应一声,轻快上路。几人这才在林沫之前见过的一块巨石下找地方歇息,以备随时接应寒霖寻找太后。 此时林梦正躺在一张单人床上,不过木床厚被,窗外又有花香鸟呜,林梦很是享受。只是梦中她见到一只巨大的老虎,这只老虎还会说话,道:“太后,今天我就要吃了你……。” 林梦大惊,“不要”两字脱口而出,顿时坐起身子从梦中醒来。 一个约三十上下的男子从小舍外面现身出来,手里端着一碗香汤道:“你醒了,我还以为你发烧了呢,特意煮了雪耳玉姜汤给你喝。” 林梦打量了一下那人,又四下查看了一下所处环境,见雅致的小舍里有一面巨大“万”字幡,地下又有一桌子大小的八卦方位图。喁喁低声道:“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躺在床上?噫,我的脑袋怎么会这么晕……你…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仇晓望着一脸惊恐又虚弱的林梦道:“我只是帮你换了件衣服,然后扶上床,然后……。” 林梦咬牙切齿,顿时晕了过去。 仇晓大惊,暗怪自己说话吞吐,没有把最引人误会的事说出来。 其实他只不过是帮林梦解开上来,用药酒替不算大的伤口消了毒,仅此而已。虽然他没有侵犯林梦,但并不代表不喜欢林梦或不想“侵犯”林梦。这样抱在怀里像温香软玉,看在眼里像九天仙子一样的翩翩佳人,谁人不爱谁人不喜。看来他有麻烦了。 果然,半个时晨后林梦又醒来了,感觉到自己的喉咙里有股淡淡的姜味,惊道:“你给我吃了什么在?你这个畜牲……。” 仇晓五官都挤到了一起,越是想辩白越是说不出话来,最后红着勃子道:“我只畜牲了一回而已,而已是为了救你才那样的。你为何要发那么大火?” 林梦眼泪都快出来了,但她到底不是一般女人。心思细密,感觉自己身体并没有太多异样的感觉,小声询问道:“你看见了?” 仇晓点点头,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又摇摇头,老实道:“姑娘,你到底想问我什么?为何扭扭捏捏的,让人好不痛快。” 林梦眉头一皱,暗想原来他也是个性情中人,看来自己并没有失身于他。坐在床上,再直白道:“你有没有非礼我?” “什么?我非礼小猫小狗出不会非礼姑娘你。” 林梦忍不住笑了一声,再怒道:“难道我还没有小猫小狗好看吗?” 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意识到自己讲错了话,不好意思地眼神四顾,转移视线。两人四眼再次遇到一起,仇晓大胆地道:“姑娘,你怎么从山崖绝壁上的一颗松树上掉下来啦。幸好我的药筐够大,要不然真担心会掉到山崖底下的石谷里摔死。” 林梦把俏脑袋一歪,表解道:“我又不会爬树,怎么会……噢,我想起来了,当时大雨我一不小心从更高的地方掉下来。后来感觉碰到什么,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原来是你救了我呀,谢谢你。我叫林梦。” 仇晓抓抓脑袋,道:“我叫仇晓。是八卦谷的谷主。” 林梦暂时不敢把身份透露给他,道:“你见到我的朋友了吗?他们是三男两女。” 仇晓一颗心直沉下去,没有想到这上天送来的美人还有其他朋友在寻找牵挂。看来自己想独得芳心,得另外想办法了。摇摇头道:“没有,姑娘你喜欢这里的风景么?” 林梦道:“我此行出来就是专门看高山赏松涛,踏青石,采野花而来。噫,那个不是八卦图么?” 仇晓喜道:“正是八卦图。姑娘,那你喜欢这个山谷么?” 林梦警惕顿起,望着仇晓热切的眼神道:“你是指……。” 仇晓脸上越来越烫,鼓起勇气道:“仇晓喜欢姑娘,如果姑娘也喜欢仇晓的话,仇晓愿意一辈子陪姑娘朝看日出夕听松,在八卦谷里作一对神仙伴侣。” 林梦吓了一跳,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么大胆直白的表白话语,但脸上却蒙上一层寒霜,道:“你说什么呢,你给我出去。” 仇晓再大胆道:“仇晓知道突兀,姑娘一下子接受不了,我等!不管是一天两天,还是一年两年,我都等。”说完转身而去,一副不娶林梦不罢休的样子。 第七十九章:公猫抓母猫 林梦顿时芳心大乱。要是说对仇晓半点好感都没有,那是假的。一来他对仇晓感恩图报,本想有缘份可以做朋友的,但没有想到仇晓一提就是终极要求,自己虽然感恩于他,但感情和感恩完全是两回事,她从来不是个不懂分辨两者关系的人。 发现此间小雅舍只有自己一个人,从窗外望去,三三两两的几间房屋和雅舍一起组成道“屋墙”把摆满奇花异草的长院包围起来。 林梦再看看其中一间用碗粗的木头支起的茅草房子下,仇晓正在做饭,看他那股兴奋劲儿,侈然自己已经是他捡来的媳妇般叫人好笑。林梦悄然下了床,轻身靠近门把手处,然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地把门打开。 仇晓背对着她,好像并没有发觉。林梦心里一乐,心想等自己回到宫在叫人把赏银或者其它想送他的东西打包一起给仇晓弄来。 往背着仇晓的廊道方向尽头离去。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姑娘,还没有吃饭呢,就这样走,也太不把我仇晓放在眼里了。” 林梦尴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被仇晓这样一戏说,顿时火冒三丈,转身大骂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爱走就走,爱留就留,你管得着么?” 没想到仇晓却是个顶真的人儿,见林梦突然间牛脾气上来,尤其是他看到林梦即使是发火都是那么的漂亮,让人销魂不已,更坚定了主意道:“你只要做了我的夫人,你爱上哪我都陪你去。只是仇晓喜欢你,不忍心看着你离开。你要是真想走,至少也吃完了这餐饭再走吧?” 林梦心想“有戏”,只得应道:“你对我这么好,看来我如果不领你的情,会让你生气了?既然这样,本姑娘就留下来和你一起吃个饭,算是报答你了。” 仇晓把端在手里的两碗菜一舞,喜道:“那还不快请,我已经准备好碗筷了,这是最新鲜的野山菇,这是平笋,正宗得很呢。” 林梦这才想起自己这一天下来从没有吃过饭,只是喝了点汤而已。顿时饿得有点发慌道:“好吧,说好了,本姑娘吃完饭就走。” 仇晓也不答应他,只管道:“来吧,还有我用山果特酿的美酒呢。” 仇晓果然是个生活的行家,在这山谷里,几乎是靠山吃山。做的饭是小麦颗粒加玉米煮成,香软可口。炒的菜是山中所采摘的各种素食美味。虽然没有大肉,但一条巴掌大的溪水鱼被仇晓蒸成菜,上面撒满了碎葱姜丝还有香菜叶子。美得林梦感觉到从来没有吃过这么易入口且忘记吃相的东西。 仇晓几乎都是在侍候林梦吃喝,自己的筷子都用在了为对桌的美人儿夹菜上,但双眼却没有一刻离开过林梦,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看。心里想着上天真是待自己不薄,送来这么个大美人来做自己的女人。 由于仇晓做的菜的确美味,加上饿了几乎快两天的时间。林梦入乡随俗,很不客气地以她所能表现的最接地气的方式吃了顿好饭。林梦满意极了,心想回宫后把仇晓绑了去做大餐师傅去。 好奇这么个神奇的山谷有这么个特别的人,林梦伸出罗袖,轻抹了一下樱桃小口道:“不知道仇大哥是以何为职谋生呢?” 仇晓听他改口叫仇大哥,一时无法判断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闻言道:“我是算命的,医卜星相,都会那么一点。平常常到谷外行走,到镇市上给人算算运程解解灾破破难。要说权贵,和我沾不上边儿,但要说温饱和恰意,我想世间没有几个人能过得有我这么潇洒。这不,一不小心,老天就给我送了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来当老婆,仇晓自然感念姑娘美意,却之不恭。” 林梦差点没有上去捏死他。玉脸生出尴尬又无奈的表情,皮笑肉不笑地道:“不知仇大哥给人算的卦准不准呢?” 仇晓道:“但凡卦所示,总能预测到吉凶祸福与灾祥,灵与不灵,存于卦师之功力,更存于求卦之人之命数。这不是推脱之言,滴水可以穿石,片叶可以崩墙,问题只在于时与机。姑娘,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卦书经籍?我言之颇深,如果听者在这方面涉猎不多或者不深,则有可以理解得不透彻。不知道姑娘认同与否?” 林梦再尴尬地一笑,道:“听仇大哥所言,让我对大哥之卦术功底认识加深。不如我们来个演示预习吧,你就帮我算算,我命几何?将来运程怎样?我是何人?” 仇晓这才严肃起来,正襟而坐,像白葱一样修长的五指捏出,不停地用大拇指掐着其它四指的关节处。他的神情非常认真,有时两手并用,有时单指速碰,在巴掌间对空弹琴般表演他的算卦功夫。 突然,仇晓停了下来。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林梦道:“前两个问题我不方便回答你,第三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了。我来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林梦哈哈大笑,妩媚处带着点不屑道:“你既然算出了我是什么身份,还反过来问我。这不是天大的算话么。你这人真逗。”又再忍不住笑了几声,林梦发现,和仇晓相处的半个时晨,比前几天笑的都要多。心里生出一奇异的感觉,又暗自把它压下,未再纠结。 仇晓虽然被她美色和气质所折服并倾倒,但算卦之事极其严肃,来不得半点虚情假意。长其来形成的习惯让他很快进入到状态。因此,由和林梦聊起算卦的第一句话起,他的表情一直没有变过,更不会为林梦那句带上点不屑的笑话而有所触动。 仇晓再道:“蛟龙出深海,它乡遇故人。纵然人已至,放下尘世心。你就不要再回到那个皇宫里去了。留下来,纵然我一辈子得不到你的芳心,也不会有任何怨言。但你要想走,我仇晓决不答应。”说完又是那个让太后林梦恨得牙痒痒的老动作,拂袖离去。 这下震惊的轮到林梦了,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这个有点书呆子气的奇人会几下掐指就算出自己是宫里的人。而且那句词诗里隐隐有指出自己如果再回到皇宫里去,可能会有危险的卦意。这的确让她一时间没有办法接受。她宁愿相信这是梦,也不愿意相信眼前被仇晓堪破的身份秘密。 林梦愤怒了,像一个美丽的处女被一青年窥见了胴体,在他面前已经没有秘密可言。这太可怕。 她把那张刚刚用来吃饭的桌子给掀翻,并把能破坏的东西都仍到了地上,气鼓鼓地对着仇晓存身的房间大声道:“你这个骗子,你这个神棍。不,你说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这也许是林梦当太后以来的第一次彻底的动粗,而且心里是那么的痛快。如果是在宫里,有这么一号人物胆敢这样对她,窥探她的私密。那这人的权力生涯就应该果断地被葬送。因为她不是别人,她是太后,她是权倾熵国的林梦太后。 冷静下来后,林梦不相信仇晓会对她做出伤害。虽然这个人有能力让她怀疑是不是仇晓通过其它方法得到了自己的身份秘密?但以往的宫斗经验告诉他,即使对山野之人也不可以掉以轻心。否则,那“万一”变成了“必然”的话,就是她太后林梦香消玉殒之时。 必须得逃。可这个神棍像是能一心二用一样。明明自己轻手轻脚,第一次逃走的时候轻易地被他识破。而此时自己面对着已然天黑掌灯的小屋里的仇晓,虽然隔着一间房屋,却有种一直被靠近和偷看的感觉。这纯粹是一种感觉,感觉到不管她逃到哪里,不管她怎么个逃法。始终走不出灯光映射上投在窗户上的那个影子的控制。 出了一通气,破坏物件若干。林梦捏了捏鼻子上面两寸的眼窝窝,定了定神。心里响起一个声音,对自己道:“冷静,我一定要冷静,只有冷静下来作出的判断才是最准确的。”时间从入夜来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时晨。眼看,深夜就要到了。 林梦返回仇晓为她准备的房间里。把房门关上,然后吹灭了火烛,像个泥人般站在了黑暗里。她并没有上床去睡,她只是想听听外面的动静。看仇晓是不是个变态窥视狂。 山风敲打着外面的建筑体,挂在高杆上的一只仇晓用来在白天观风的转轮转个不休,发出低沉的呜声。远处破屋子上的茅草被风吹落,散坠到地下。院子里,偶尔传来树叶婆娑的“嗦嗦”声。但一切声响都是那么自然没有作做,有时还会闻到远在数里乃至数十里外的狼嚎声。这让林梦很害怕。但她更想早点离开这个仇晓,这个让人害怕的人。 林梦在黑夜里白白站了一个时晨,离入夜已经是两个多时晨了。仇晓所在的房间传出一阵身响,人躺床上翻身的响动。 林梦大喜,这说明仇晓至少在偿试着睡觉。说不定刚才已经小睡了一会呢。只是不知道他睡觉时会不会打酣,要是听到那有如风灌山洞的连续响声,那会让自己兴奋得立即开溜。 真是天遂人愿。果然,再一个时晨过后,林梦推算已经是四更天了,离天黑足足过去三个时晨,只多不少。一阵有节奏的鼻音像久盼的甘雨滋润了林梦心头。 林梦怕发出吓声把仇晓弄醒,干脆把靴子都脱了,黑暗里的秀足下一双长筒袜,踩来踩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第八十章:寒霖被俘 林梦悄然把床边窗户撑开,再支起一根木头。突然之间再把窗户重重一关,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窗户落下,木头被夹住。林梦就势一滚,藏身到了小床底下。 一阵推门开来的声音后就是一把光亮照进,仇晓果然上当,长灯下,穿着睡长袍的仇晓叹了一声气,又自说自话道:“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跑到阎罗殿都把你抓来。”长灯放在桌上,人影立即消失不见。窗外响起急切的脚步声。 床下的林梦嘴角含笑,听到刚才仇晓的说话暗地里挥了一下粉拳头,为自己的计策成功一半感到高兴。 不再纠结,立即从床下钻出准备溜之大吉。大门开处,赫然站着一个人,不是仇晓是谁?林梦立即像泄气般,哀求道:“你是人是鬼?不是已经追远了么?求你,让我走吧,我不属于这里。” 仇晓左手一摊,摆出个“请”的姿势,露出个充满男性魄力的微笑道:“我仇晓虽然身在山野,五禽戏倒是没有少练。尤其是轻身的功夫了得。可以上树取窝蛋,可以临飞崖如覆平地。姑娘,我求你,夜深人静,别在闹鬼了好不好。吵醒人春梦,是最有损道德的事了。” 林梦气得抓狂,偏偏是拿仇晓没有办法。道:“我想家了,我想亲人了。而且,你这里连个下人都没有,你叫我今后怎么和你生活?” 仇晓一听来劲,搓着手道:“姑娘你是答应啦?怎么会没有人照顾起居饮食呢?有我啊,姑娘你想干什么?我陪你。” 林梦道:“听好了,本姑娘想吃熵国皇城里最好吃的炭烤乌鱼。”突然又失去了异想天开,破口大骂道:“你这天不盖地不载,绝子绝孙的神棍,你给我有多远死多远,本姑娘不想见到你。” 仇晓知道林梦真的伤心了,倒不是担心她生气。对于仇晓来说,林梦骂得起凶,心里的怨气发泄得越多。对他的好感就会来得越快。但他看不下去的是自己喜欢的女人想家,而自己却偏偏没有办法。一时间真的尴尬起来,纠结于是否真舍得让她回去。无奈下,只有叹了一口气,就那样把房门关上,陪林梦难过道:“我从小就生活在山里,一直不知道家是个什么样子。或者说想家会是什么心情。但看到你难过的样子,我心里也真不是滋味儿。哎……。” 一声声男人无奈的叹息响起,远去。 林梦累了,在床上躺下休息了两个时晨,看来天就要亮了,她做了个美梦,发现自己成了一只小鸟,可以自由地到处乱飞。但在梦境里,她有意识地提醒自己要小心老鹰,可从高处飞到低处,从河流飞到大江都没有遇到老鹰。整个天地间都是她畅游的地方,那种没有任何拘束的感觉让人喜不自胜,久久不肯舍弃。但一声远方的巨石响声过后,再一支袖箭的声音传来,把林梦从睡梦里惊醒。 她此刻感觉到整个人都很有精神,因为是刚刚从梦中醒来,第一声外音响和之前的梦境都在脑海里变得模糊。而第二声响,那袖箭的警暴声却成功让她捕捉。她主动地去找仇晓,想告诉他那是自己的人在找自己,遇到了危险才发出的袖箭。 仇晓房间里,灯亮屋空。林梦望着一墙墙排列整齐的书柜发呆。虽然好奇无比,但此刻她更担心到底是林沫还是紫苑还是玉儿或者是赫连嗣遇到了危险。立即取了小灯,在微风下寻路往外而去。 此建筑四面都是芭蕉,小路阡陌交通,纵横交错,林梦根本就转不出哪是哪。唯一可以辨认方向的是仇晓院子里那高起的桅杆上的测风轮转动的呼呼声。 到处是路却到处都没有路,林梦这才体会到仇晓的高明。因为那些路一条条,一段段都是等距等宽,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每一颗路边上的芭蕉树都长得差不多,不做记号根本就无从下手,但她还是倔强地把一片芭蕉叶子摘下来,然后每到一个叉路口就丢一片叶子,以防自己重复之前的路程。奇怪的事发生了,明明是往远离测风轮响的方向去,而且走的是直线。可沿路拾级而去,最后居然又转回了丢了芭蕉叶的叉路口。林梦心中顿时有种崩溃的感觉。 有同一感觉的不只有她,数里远处的寒霖的境遇几乎和她一至。只是寒霖在八卦阵里三五个时晨转不出去。袖箭发出,盛怒下长剑飞扬,见到什么标志就斩断什么标志。幸好没有暗箭陷阱。在不小心撞倒了一小块擂起的山石,突然间上面一块巨大的山石发生连动,从上至少轰然滚落,寒霖纵然空有一身功夫,凭他的反应和身手,只是作螳臂当车的挡抗而已。“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道白影以比他发出的袖箭还要快的速度荡过,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梦幻的弧线后擦石而过。左手处是如遭雷殛的寒霖。 寒霖没有被石头砸中,巨石轰响,爆裂开去。把挡道的石剁给击得粉碎,一阵尘土如雾铺开,久久没有消去。 寒霖摸着痛处,震惊道:“你是人是鬼?” 那人道:“这句话我已经听了一遍了,哎,我也没有想到,救你却伤了你。但无奈,这是最好能保住你性命的方法。”接着纵身一跳,跃到高处大怒道:“小子,你敢破坏我的八卦阵!” 寒霖一听“八卦阵”三字就来火,也大声喝道:“都是你这个牛鬼蛇神的什么阵害的,要不然我早已经找到我家太……我家太夫人。” “出招吧,小子。看来你不但怀疑我的智慧,而且对我的身手也并不看好。” 寒霖心想这人性格真怪,虽然救了自己,这下又要教训自己。也是热血青年,把长剑抽出来道:“你刚刚救了我,我让你三招,算是感恩回报。三招过后,我要用绝招帮你放掉那斯文底下潜藏的书生傲气。” 仇晓即使修养再好,被人说成是个青萝卜般不够稳重成熟,自然火气大生。也想知道这个口出狂言的人身手是不是和他的话一样强。 他的双手就是他的武器。当寒霖的长剑试探着缓缓靠近,由左边像一道寻找空隙的幽灵飘然而至时,仇晓感觉到这孩子的剑法还真有点造诣。因为寒霖看似很慢,但剑招变化玄妙的手法无论试敌查情,还是退身保命,或者是为猛然进攻积畜气势都可以做到收发由心。剑的慢正是剑的威,仇晓不敢大意,他知道这小子还很讲江湖道义,要先让自己三招。有心戏弄下故意卖一个关口给他,没成想寒霖并没有寻隙进攻。而是陡然后退,再组织剑招第二次攻来,口里娓娓动听地念道:“第二招了。” 仇晓差点没有上去亲他一口,这孩子太可爱了。 突然加重压力,十指极速探出,破开剑网。左手变掌为拍,内劲透出狂往剑身涌去。 “噫!”寒霖大惊,仇晓于极度凶险的剑网里破解自己的剑招,这不奇怪。他想破脑袋都不清楚的是,这人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故意试之,或者是无心之下误打误撞破了自己的剑招。因为没有人愿意在箭身及体的时候还愿意去抓住箭,然后再顺势往自己身上送,最后再就要穿体而入前一刻发功把箭暴力抽退,像捉了根草一根来扎自己的皮肤,在草尖要扎到皮肤的那一刻突然被另外一股大力往后扯退,化去刺痛。 寒霖心想是马还是驴,得再看看他是否有本事化去自己威霸的第三招。 长剑后扬,左手捏剑诀,双眼紧锁这看不透的对手。 这不是在对峙,这是寒霖霸道剑法里的起手式。正是用似在对峙的幻象迷惑对方,而功力却不断地积聚。 当如山洪似的内力积聚到长剑剑体上时,剑声龙呤之声顿时响起,仇晓眼中射出精光。丝毫不敢托大。双手像结出无数印法,十指乱颤。 一招“紫电破匈”使出,挟带着能裂石碎金的威力狂斩仇晓。或点或削,或切或刺。这一招里面包含着小三式里演绎出的三七十十一种变化,叫人防不胜防。这正是寒霖最引以为傲的剑法中其中一招。 仇晓并没有正面接招,而是先在周身布上一层护体气劲,强大的气墙以看不到的姿势往剑网里最强大的剑尖寻去。如果说寒霖的剑招像一只老虎,那仇晓的气网就是一只扯不烂而且越挣扎越紧的麻包。虎落平阳,桌底放风筝。寒霖顿时有种所有后劲使不上来的恶劣感觉。劲气被破,强大的内力透体而入。仇晓一招“探龙点穴”把寒霖穴道制住,长剑脱手,顿时成了俘虏。 仇晓哈哈大笑一声,似在自言自语道:“十年了,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怎么样,三招未过,你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服不服?” 寒霖一言不发,虽然说此人功力高过自己。但在剑招上的自信却让他选择了防御性质更强的“紫电破匈”。因为如此一来,不但可以试探敌人的深浅,而且可以践行自己“让三招”的承诺。 一言不发,却又不愿意认输。只得道:“你再不帮我解穴,我的手会废掉的。” 仇晓在他身上隔空一指,寒霖顿时经脉畅通。插剑入鞘,也笑道:“我打不过你。” 很实在的话,很符合仇晓脾气。但仇晓却没有想过要放寒霖出谷的意思,道:“只是你输了,我要拿回些彩头来。这样吧,你给我当二十九天的仆人,侍候一个我刚刚认识的深爱女人。我的徒弟一回来就让你走。” 寒霖眉头大皱但一听到“女人”二字,立即想到了有些动人的可能。 天已经大亮,仇晓带着战利品回到雅舍。很奇怪地芭蕉林间散落了无数的嫩绿碎叶。仇晓摇摇头,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寒霖望着一地的芭蕉叶,奇道:“你是你说的那个女人弄的吗?” 仇晓没有答话,快步往声音传过来的地方行去。寒霖紧紧跟上。 当看到太后林梦头发凌乱,眼神呆滞,正像个美丽可人的傻子一样撕着一小片一小片的芭蕉叶时,寒霖差点没有立即大喊大叫。只是有仇晓在场,只得压抑住自己的兴奋。仇晓并没有发现异样,对林梦道:“你逃不出去的,这是我费了十来年才精心制作的迷宫。” 听到人声,林梦回复过来,望着仇晓正要说话,发现了他身旁的寒霖,急智道:“噫,这是谁?” 第八十一章:见证多情人 仇晓分别瞥了两人一眼,然后笑道:“我怕你没有人来陪你说话解闷儿,捉了个仆人回来,专门侍候你的。” 林梦假装怒道:“我不要人侍候。” 仇晓没有想到林梦会拒绝,同意道:“嗯,我也不太喜欢男人侍候女人。噢,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解释徒然,林梦走远又回来道:“你不喜欢,我就偏偏要他侍候。你,跟我过来。” 寒霖在两人的戏场里像个木偶一样,心里的乐子不敢表现出来,把自己当成一个仆人过去道:“主人,有什么吩咐?” 林梦道:“乖,帮我去倒一壶洗脸水来。” 寒霖忙去了,仇晓奇道:“看来你对这个仆人的态度比我好。不如我和他换换吧,我来侍候你如何?” 林梦道:“本姑娘从来不强人所难,但也从来不会不拒绝不喜欢的人或者事物。你明白的,立即放我走,否则我是一辈子都不会……不会……。你真可恶!” 仇晓哈哈大笑一声,看来这个女人真是可爱得紧,她的态度已然有些改变了,不然说到那几个敏感的字时不会那么“敏感。” 早餐是由仇晓和寒霖一起完成的。对寒霖这个副手,如果是端茶倒水倒是把好手,但做饭烧菜。简直是拿泥巴做衣服,根本不合适。 无奈下,熟悉了寒霖后,专门指派些简单又贴心的活计,只侍候林梦一个人。 吃完早餐后,林梦表示对那个芭蕉林很感兴趣。先带寒霖去参观了昨天晚上的那个大书房,而且带走了一支毛笔,说是在芭蕉上练习书法用。然后去了芭蕉林散步练字。仇晓没有跟来,他也不怕两人真能跑掉。而且林梦和寒霖还真没有打算跑。因为寒霖知道,以林梦的智慧都走不出那个林子,平常比较青涩的自己肯定更是没有可能。但却做出了一件意外的事。 当林梦和寒霖聊了一阵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话儿时,仇晓刚刚从暗处离开。他还真看准了两人没有那个能力走出芭蕉林,因此更加放心,进房间里学习算卦去了。 林梦感觉应该安全了,先假意在芭蕉上写起字来,然后或多或少的说几句有“质量”的话来试探仇晓有没有窥听。一番功夫后,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寒霖道:“太后,您受苦了。” 林梦道:“没事,你们也辛苦。听到你们大家都平安,我这担心多余了。这是好事,但现在困在这里,即使有袖箭报警也没有用。” 寒霖紧张地左看右望,最后凑近林梦,拿衣兜里掏出一只鸽子来。那鸽子叫了一声“呱”,吓得寒霖汗水都冒出来,小心地帮鸽子整理一下羽毛,这才道:“太后,这是林沫叫我准备的。刚才在书房我建议你拿毛笔,就是为了把信息传给林沫他们。太后放心,这人能迷路,鸽子绝不会迷路。” 林梦嘴角笑得抽起来,在寒霖的惊艳眼神中高兴道:“太好了,我们就和那疯子演一出戏吧。” 在一张从衣服上扯下来的碎布上给了几个字,缠到鸽子脚上。寒霖把鸽子拿到空旷去放飞,心道:“鸽子啊鸽子,你可千万不能迷路啊。” 鸽子还真就没有迷路,一直扑棱着翅膀飞到林沫身边。 林沫看到信息后,紧张之情顿时消除。但想到有那么一号怪人,自己心里就更有底了。原来他们昨天晚上过夜的地方就是那块有古字的大石头下面。不是别的,是赫连嗣研究出了其中几个字的意思。一堆的人,全都根据自己的经验加入到这解迷的过程中。前后经过几个时晨的讨论研究,知道此山谷里的确住着高人,而且不敢轻易冒进。 只是山谷实在神奇,不光芭蕉林里布满了路,而且外围间也满是陷阱道路,让人无从择决。 当寒霖放袖箭的时候,因为地处山谷地势比较低的地方,又是在遇险之下放出,所以方向偏了,而且两地相隔数十里,即使正常地放信号箭,林沫他们也没有可能见得到。 然后约定的时间又只有一个时晨,当林沫他们发现寒霖消失不见了时,几人确实有进谷寻找。最后被那一堆的怪路给吓得绕回巨石。 当赫连嗣从那些怪字里面发现,那些怪字的字体有点像自己国家语言字体时,顺道用熵国语言解释出来道:“这些话看来都是在提醒进谷之人一定要小心。如果是兵马前来,那山谷里会出现一些非常厉害的机关暗器。如果是外人无意间闯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一知半解,似有头绪又没有头绪,商量还没有什么结果时,鸽子到了。 众人看到主子太后没有事,而且寒霖也还好好地活着,二人都被一怪才杰人所困。林沫道:“我们立即让鸽子带我们去找主子。” 紫苑和玉儿小心地抱着鸽子,道:“鸽子如何给我们带路?我们又不会飞。它一下跑了怎么办?” 林沫道:“这家伙是通人性的。我当侍卫时经常和它打资产。知道怎么弄。” 说完从紫苑手上接过鸽子,又再耳语一阵,最后拿出干粮来喂食鸽子,轻拍一下它的羽毛,紫苑也想伸手过来拍时,被赫连嗣制止住了。 紫苑不解,疑惑的眼神望着赫连嗣。 只听他道:“这是在命令鸽子如何行事,多拍一下少拍一下效果截然不同。” 紫苑玉儿冰雪聪明,喜怨自己差点误了大事。只见鸽子冲天而起,只是没有走远,却一直拍打着翅膀在半空盘飞。 林沫大叫一声,“我们出发!”那鸽子也像得到命令一样往前而去,只是飞得高被参天大树,又没有太远,只是在数百米高空处展翅扑棱。 林沫大喜,这一招果然非常灵验。看来今天能否到达那个怪人的住所请出主子太后和寒霖两人,就全靠它了。 鸽子不辱使命,当几人感叹一路上遇到的鬼斧神工和妙想天开的创造性机关布景时,已然接近到了芭蕉林下。 林沫一路走一路骂仇晓,他心里分明藏有怒气,不为别的,而为挑战如此有才之人而愤愠。 这是一种高手与高手互通有无的表现,从一路上见到的仇晓布置的各种巧然关括上,林沫已经喜欢并且想挑战这样一个高手了。千金易得,知己难求。紫苑和玉儿还以为是仇晓把太后困住了才骂他的。 赫连嗣也有些莫名其妙,他从来没有见过林沫有过如此大的反应。就是在生死对决的时候都没有表现出脸红脖子粗的兴奋劲。一脸的问题道:“林沫你到底怎么了?你今天的表现即正常又失常啊。我们已经到了芭蕉林,我不希望你再这么兴奋下去,要不然遇到那个叫仇晓的人,说不定会弄出误会来。” 紫苑和玉儿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林沫笑道:“我这是兴奋遇到高人了。这样的人价比千金,智高如渊,有通天彻地之才。” 三人睁大只眼睛,紫苑美目连转道:“原来你是欣赏人家才骂人家的呀,这太不像你了,呵呵。” 玉儿经紫苑姐姐一解释林沫的特异表现,也巧笑倩兮道:“看来你一定不肯放过这样一位还没有见面就把他当对手朋友的人了?” 林沫拍拍手中长剑,道:“我答应,它也不答应。敢囚禁我的太后主子,不叫他吃点苦头怎能甘心?” 赫连嗣三人都表示同意,但布中所言,这仇晓并没有什么恶意,玉儿担心道:“林沫哥哥,比试一下剑法,或者对弈一盘手谈都是可以的。但一定要点到为止,不能伤了和气。太后在信中所言,并没有责怪仇晓的意思呢。” 经玉儿提醒,林沫和赫连嗣都生出少有的嫉妒心理来,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心理,不单单只有羡慕嫉妒恨在里面。 林沫带头入到芭蕉林中,道:“现在的天空更开阔了。只是这芭蕉叶子遮天盖日的让人见不到太阳,很是不爽。看我斩下一天艳阳天来。” 说完一个飞腾,身子飞上十米开外的巨大芭蕉叶子上,把那一朵朵有如门面的叶子砍下。 突然一个声音传过来,喝道:“谁敢斩我芭蕉叶?” 林沫哈哈大笑,道:“终于把你逼出来了。我只是很不爽。并不是要故意破坏。噫,你怎么这么年青?” 那人道:“我对这芭蕉叶就像对自己的情人兄弟一样,你敢伤我的亲友,我要你会出代价。” 说完空着手,极速往身子荡在其中一颗芭蕉树顶尖处的林沫掠来。 莫说此时林沫手中有长剑在手,就算是在熵国皇宫之中的高手,能空手对付林沫的没有几人。但此人一出手所露出来的气度和脚下轻功之法,让林沫有种热血沸腾的冲动感觉。多少年来,从来没有让自己那最厉害的几招剑法复活过。此人一来,左手不自然的一阵抖动,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还没有开打就害怕,紫苑和玉儿担心道:“林沫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早上没有吃饭所以没有力气了,怎么手还在发抖呢?” 赫连嗣双眼一瞬不瞬地紧盯仇晓,他的眼神中也和林沫一样,有种热血冲动的感觉。那是一种原始的冲动,说不出是怎么制造和表现出来的。仇晓就像一颗火种,把两人潜藏在血液最深处的干柴点燃。 林沫一点也没有相让的意思,一出手就是要人命的绝招。长剑在上空舞出一个剑网护住脑门,脚剑并用下整个人变成个会飞的圆圈,像风车一样朝正极速赶来的仇晓电射而去。 他们两人一移动,赫连嗣视线被阻,立即身子一矮一伸飞身上芭蕉叶顶,兴致盎然观摩起这场世纪之战来。 林沫丝毫没有因对手有两人而惊异,心中无有恐怖,进入到那种天人合一的至境里。他每次脚步的移动都会反应在手上的招式上,双掌或前或后,或上或下地不停变招。 “风车”突突飞来,一条竖影和一个圆影像两团烟雾般缠绕。长剑飞驰,十指连动,转眼间三五十招过去。林沫额头上汗水渗出,仇晓也是从来没有过的心头悸动。 就在林沫一招横千军的同时,仇晓加速前进,几乎是靠近了身子让林沫去削。只有赫连嗣明白那是破林沫剑法的最好对策。 仇晓经过交手,已经对这空前厉害的敌手有个全新认识,大胆下根据自己的判断作出这外人难以相像的进击招式。 胸口就要被剑尖上的剑气所伤时,双手握拳,手臂当先。往林沫的剑尖处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挨了过去。林沫大惊,这不是在找死么。匆忙之下任何变招都改变不了仇晓被伤的结局。 但异变突起,林沫的利剑居然发出一片爆破的火焰声,“噼!啪!铛!……” 原来仇晓送上去的是衣袖里藏着的一对精钢护臂! 仇晓不但破去林沫这必杀的一招,而且乘机而入,打对方一个意外的情形下占尽了料敌先机的优势。出手出毫不留情,数百招过后,芭蕉林下的紫苑和玉儿只听得到一声声金属交击的声音响越,去看不清楚两人到底是在哪里打。 “危险!”并不是林沫不敌仇晓,即使是占尽了先机的仇晓也会同意两人如果不打上一天一夜,是分不清胜负的。但此刻仇晓拿到了先声夺人的头筹,出其不意地打乱了林沫的整个反击计划。没有顾得上喘上一口气地疯狂进攻。直逼得林沫挥汗如雨。 赫连嗣提醒得正是时候,只因仇晓充分发挥了进战的优势,身子靠近得像要抱住林沫一样使用双拳对他的长剑。 长剑优势因为距离的缩短,立即大打折扣,仇晓又是个极懂战略的行家里手,在逼得林沫两番失着的情况下立下杀手,护臂来到手上,往林沫喉咙削去。 赫连嗣电射而出,长刀已然从背后跳至身前,伸手握紧,不断运气轻身。疾如吐信长蛇般往仇晓双足斩去。 不是他不顾江湖规矩或者道义,这是救林沫的唯一办法。目的就是叫仇晓知难而退。 仇晓本来就没有要取林沫性命的打算,只是见有人伤害自己心爱的芭蕉叶,要给点颜色林沫罢了。只是他心里的震憾丝毫没有比林沫少。要知道仇晓智能通天,不但医卦星相拿手,而且武功造诣不输他最得意的相术。而这山谷又是他最好的习武场地,只因山中恶虎毒狼都被他收拾一空,再也不敢靠近山谷。 赫连嗣的突然出现改变了战局,这也是林沫向仇晓表示技不如他的最好证明。仇晓知机下,粗钢护臂改削林沫喉咙为拍胸膛。 三分力道送入,林沫还是震飞出去,因为他的力量全集中到剑尖处,来不及回力抗拒下只得人随身退,堪堪避开了致命一击。 但让赫连嗣难过的是,仇晓此时因为把最强敌手林沫给迫退,整个人轻松地投入到对付他的行动上。 双足连踢,芭叶扇动,仇晓冲天斜飞,和赫连嗣保持在一个方向。速度先快后慢。等赫连嗣刀劲用老却捞不到半点便宜时,仇晓已然是居高凌下,双拳作成两掌,挟带新胜余威连拍数掌,目标直指赫连嗣背上要害。 赫连嗣和林沫一样,对仇晓的判断大至上并没有差错。但失就失在对仇晓轻身功夫的认知上。两人以为,仇晓纵然再厉害,也没有可能在半空中换气转向又变招出击。因为人一口气提起的情况下才可以使出轻身的功夫。正所谓“吸而提,呼而落”的轻功身法口诀,第一要点就是这个意思。 要命的时刻才能显出一个人的真功夫。赫连嗣并没有太把生死放在心上。但他不能承认自己或者接受自己被一个刚一见面的人击败的事实。在刀法上,他的造诣比剑法更厉害,在变无可变的情况下,他长刀后斩,刀锋挟破山裂地之威力狂往后扫。 如果扬着的长刀扫中仇晓,那他会立即被劈成两半。只见仇晓双掌手势未变,但脑袋却高高昂起。 双掌以比刀快的速度按实在赫连嗣的背上。鲜血吐出,赫连嗣立告受伤。幸而他的回刀自救极力地牵制住了仇晓,要不然如果被仇晓全力下击下,击出的三成劲力变成十成,可想后果会有多么可怕。 赫连嗣的伤并不重,一来是仇晓没有要至人于死地的想法。二来是仇晓被他回刀自救的刀法所击怒。所以才要让赫连嗣吐一点血来染红自己的荣耀。这是一个人被人抚摸到了逆鳞时的自然表现。 但林沫回过气来时的一剑,让仇晓差点犯了武功大成以来的最大错误。 林沫使出的是威霸天下的“拼”字诀,剑气所到之处,把仇晓因击伤赫连嗣后所能移动到的任何空间封死堵住。逼的就是要他硬拼。除此一道,别无它途。 仇晓使出通天能耐,但再使用半空换气的本领时,已然被林沫所察破而先手反击。精钢护臂左挡右突,堪堪破去入侵的剑气。双手送出一开一合,双拳像两只肉箭一般送往林沫胸口。 这不是在互相残杀么?当吐出一口於血,回过气来的赫连嗣准备再战仇晓时,发现林沫的剑和仇晓的护臂拳头几乎同时取向对方胸口。 “不要!……”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就在两人要互相至对方于死地的当儿,剑抵仇晓左胸,如果削过,仇晓将一分为二。而林沫的胸前褐然是仇晓的拳头,如果击中,林沫将被气劲破体贯胸而亡。 但两人都是心意相通之人,互相敬佩和欣赏下早已经想到了可能的和局结果,赫连嗣震惊不已,这样的战斗结局将是友谊的开端。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三人一下子由拼死拼活的敌手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衣襟飘飞,三人慨然而落。三人六足稳稳当当地踏上地面。 紫苑和玉儿各自出了口大气,玉儿怨道:“刚才我们在下面的时候感受到你们比拼武功时发出的气劲,简直要把我们给闷死了,气劲所到处,我们的头皮和身体都刺痛咧,一阵阵的现在还疼。” 三人又大笑一声,林沫道:“仇晓兄弟的武功当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兄弟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赫连嗣也道:“本人自入得熵国以来,此场血战可以说是我打得最痛快的。仇晓兄弟,今天在功夫上,你可要不吝赐教!” 仇晓听完,哈哈再笑一声道:“好说好说,你二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为人谦虚。上行下效,看来你们的主子果真比你们更重情义。只是仇晓不明白,怎么太后她一点武功都不会呢?” 紫苑玉儿也笑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太后他不会武功,全天下会武功的人都要听他差遣。包括你仇晓哥哥在内。你不是不想让我家主子太后早点离开么?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哈哈哈哈……。” “说得好,说得太好了,走,我想太后她已经等不急了。” 在仇晓的带路下,几人少走了很多弯路,取捷径只约几盏茶的功夫就到了雅舍。长风习习,佳友北归,仇晓一路叹息。 就连林沫和赫连嗣都感慨不已。看来,喜欢并钟情太后的,不只是只有自己。 仇晓亲自把自己藏着的老山果子酒拿出来,紫苑玉儿帮忙做菜。又去拆了一块门板来当桌子,叠在几个木桩下,就以山里的特有佳肴野味招待几人。 林沫早一步去参观了他的书房,出来的时候太后正和仇晓打得火热。插入进去道:“仇晓兄弟,以你的才能,当个挡军灭国的大帅当不是问题。为何宁愿藏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做一山野村夫呢?” 仇晓道:“这个世道,太多花俏的东西乱人眼睛。能像见到你家太后和你们几个真性情朋友的机会少知又少,而行走江湖世间,一见死心者却不知凡几。” “好!说得好!” 仇晓又深情望向林梦,居然大胆到握上了美丽与智慧并存,温柔与麻辣在自己心底生根的林梦双手,道:“其实你的身份,我早已经知道。只是舍不得你走却是真的。我仇晓敢爱敢恨,如果你方便,哪怕是灭了一国,毁了江山又何仿?只是君如朝露,去日不久,我仇晓能多一刻是一刻,要把此时手里的温暖永远地记在心里,直到自己也化作山谷里的一份子……。” 林梦声音哏哏,凤目含泪,伤心道:“你我既然有缘,将来说不定还会再见。又何必执着于今天明天?林梦能得你爱是林梦的福气。可林梦不只是你仇晓的林梦,更是天下人的林梦。”说完再多情地望向林沫和赫连嗣他们,道:“这几人都是我的至爱亲人,他们的亲人,他们的亲人的亲人都在熵国皇城里。有些事情,心之所到,意达即可,不可强求。” 仇晓听了,不住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块含有体温的玉佩道:“这个你收下吧。无论如何请收下。将来若是有些事不幸被我言中,请将此玉送至山谷,我仇晓当还今日你真心之情。”说完自己走进房里,闭门谢客,坚守不出。 几人无奈下,只得自己走了,林沫在门外喊话道:“仇兄弟,你放心吧,你爱的人,一定会好好地活着。你也是,希望将来还有把酒言欢的时候。” 脚步声越来越远,仇晓把脸埋在一大桶冰水里,撕心裂肺,嚎啕大哭。无数的气泡冒出,震碎了一圈木桶。从此,仇晓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专心习卦…… 第八十二章:别宫离院闻桂香 夕阳如火,山风如醉,点点青翠绿叶,在轻风的摇曳下幻化无常,有如静影沉壁般不真实地映射在高山小道上。虽然脚下踩的是黄泥地,但平整如木屐,很是干燥光滑。 缓缓攀上高坡,林梦俏立皇家离宫别苑高山之巅,此山为方圆数十里最高之山,远方目光所极之尽处,皇宫高起的殿顶隐隐可见。 此时她手里执着一块玉佩,心中想念的是这块玉佩的先主人仇晓。 她的身后是最信赖的婢女紫苑,不虞有它。因情之所至,可以率性而感,幽幽地自言自语道:“仇晓啊,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紫苑笑脸如花,和她一起享受着山风的清凉,调皮道:“主子你大可以把此玉佩丢弃啊,如此一来,不是可以少些心债,让人轻松自如一些么!” 林梦回过头来,像个邻家的大姐姐一样,没有丝毫身份地嗔怒道:“紫苑你若是我,当真会如你所言般舍得绝情弃爱么?” 紫苑深深地凝望着他的主子,林梦秀眉入鬓,对自己这个丫头,在没有人的时候就好得像姐妹。但听到他说到绝情弃爱两字,嫩心小鼓乱敲,垂下臻首,粉嫩的小脖子清晰可见,道:“太后恕紫苑妄言。” 林梦上去一把扶起她,恕她无罪。紫苑继续道:“既然太后心里有情,何不好好利用这块玉佩。仇晓不是一般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心智过人。紫苑认为将来或可引为外援,为主子所用。” 林梦脸上写满疑惑,紫苑正想再解释,林沫出现在百米开外处,大声禀报道:“太后,皇上派公公前来问候太后,并带来了佳肴糕点请太后品偿。” 一太监出现在林沫身后,他手里提着竹蓝,竹蓝里一个锦盒,现身出来行礼道:“奴才给太后请安,皇上听说太后此行路遇险阻,特命小的前来问候。” 紫苑接过竹蓝,林梦道:“你是新来的?我以前没有见过你。” 那太监道:“奴才在宫中当差已经十几年,只因职位低微,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得请太后圣安。” 林梦脸上一抹疑问,瞬间俭去,淡淡道:“你也算是个忠心的奴才,紫苑,看赏!” 林沫送走太监后,紫苑重新回到林梦身边,扶着她并行登上一凉亭,侍候主子享用糕点。 林沫远远地缀在下风处,守卫主子。 林梦望着那糕点出神道:“紫苑,你在宫中见过那太监么?” 紫苑用小碟装了点心,又送上一双锦箸,回忆道:“紫苑和主子一样,在宫里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号人。他自称职位低微,却能为皇上送糕点来与主子您,看来话语间的矛盾处已然出卖了他,却不知道这奴才为何要有地位低微一赘言。” 林梦舍筷不用,一手挡着长袖,伸出染彩俏指捏了一个小饼,仔细地番转端详。 紫苑道:“主子,是不是不喜欢这糕饼?可点心是皇上送的,代表了皇上对主子的关怀之情……。” 林梦越打量越觉得不对劲,转往它处道:“紫苑,你平常在宫中服侍我的时候,可见过宫中有这一号饼酥?” 紫苑努努嘴道:“嗯,有一号番邦进贡的杏仁酥跟它很像。但看色泽和做工,似乎没有宫里的鲜艳精致。”继而想到另外一事,手捂小嘴道:“主子,会不会……。” 林梦从石凳上站起来,秀目含霜,道:“狗奴才,竟然敢戏弄本宫。” “紫苑即刻命林沫杀了那奴才!” 林梦伸手阻挡,道:“不用。你去把林沫叫来。” “林沫给太后请安!” “林沫,本宫问你。你可认识刚才送糕点那个奴才?” 林沫道:“那太监执有宫中令牌,臣亲自查看过,不似有假。但是,虽然没有直接和他打过交道,却和他在与宫中侍卫喝酒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林梦靠近一步,秀目圆睁,直视着林沫道:“有什么,说!” “林沫不敢隐瞒太后,当时此人身着下品官服以普通太监身份和其他侍卫喝酒,我也感觉奇怪,却私下里听人言论说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而且做过些什么,怎么去做的,有些什么特权,奴才一点不知。但此人神秘处,在于他的出现让表面官职比其高的人都变得恭敬伏首,无敢忤逆。” 紫苑吓了一跳,惊道:“主子,皇上派此等人物前来,难道……。” “林沫退下,记住,本宫过问此人之事,必须烂在你的肚子里,知道了吗?” …… 沉思良久,缓缓地转过身来,正要告诉紫苑自己的判断,林沫又出现道:“禀太后,贵妃林雪薇来拜见太后。” 林梦示意请贵妃进来,心中疑问更甚从前。 一番客套后,林雪薇突然梨花带雨,哭出声来。 林梦惊道:“微儿你怎么了?有什么委屈可以和本太后说。” 林雪薇抬头望了一眼紫苑,林梦示意紫苑退下。见四下安静无人,林雪薇这才道:“太后啊,一定要给薇儿做主。皇上,皇上他昨天临幸我时……。” 林梦一听之下大惊失色,怒道:“你还说这是临幸?这明明就是谑待。” 林雪薇泪眼蒙蒙,画眉被毁,但那种高端大气,文静优雅的气质去因她的失态而更显明艳,连太后都为之一惊。那我见犹怜的可人模样,容光所映处反而因哭而带出的女人味变得更清丽欲滴,比之太后之美亦不逞多让。 林梦道:“皇上毕竟是皇上,你们为妃子的,有时候得顺从隐忍着一点。但此事皇上做得实在太绝,他惩治你,明里是针对你,暗里,暗里他……。” 林雪薇想再追问下去,林梦把俏脸一歪,道:“你先下去,好好静养休息。记住,不可声张此事,本宫自有主张。” 送走贵妃林雪薇后,紫苑跟在林梦后面道:“小婢不敢多问,之前太后您对皇上的猜想小婢也想到了。主子,看了林贵妃的遭遇,小婢害怕。” 林梦奇道:“你害怕什么。皇上又不是针对丫头你。” 紫苑跪在林梦面前,忧愁着美人脸,道:“主子,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了,皇上他针对的不是受到伤害的林贵妃,更不是小婢我,也不是其他的人。皇上,皇上他针对的是主子你啊!”说完眼眶一红,晶莹泪水呼之欲出。 林梦心疼地扶起爱婢,道:“紫苑,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有些话,只能憋在心里,不能让外人听到。你,明白我所说的话么?” 紫苑终于失声哭了出来,委屈道:“紫苑得主子知遇,死不足虑。紫苑只想主子过得好,哪怕是拼了小命也在所不惜。” 林梦一阵感动,这小丫环自打侍候起自己来,不仅贴心虑已,而且忠诚醒目之处,巾帼不让须眉。感她所感,道:“紫苑你放心吧,你能想到的,本宫岂会思虑不到。只是眼下我们只可蛰伏,不可妄动。当下最最要紧的,就是把这出戏继续以它的既定戏路演下去,这样才能藏好自己,保全自己不受更多伤害。 其目的就是为了麻痹出手之人,也为自己作反击争取时间。我林梦在此发誓,伤害我的人一定会让她十倍付出,百倍奉还!” 紫苑脸上一喜,泪眼痕迹淡淡,转哭为笑道:“主子想得比紫苑深,紫苑放心了。只不知道主子下一步应该作何打算呢?” 林梦锦玉袍带紧束蛮腰,娇好面容淡定出尘,眼神中满是坚毅,道:“通知下去,后日一早摆驾回宫。” 入夜,明星高照,月光如华。林梦叫来林沫紫苑,三人共坐一桌,不分主仆进膳用餐。 林沫和紫苑受宠若惊,但又在心里最深处感觉到这才是真的太后林梦。 林梦亲自给林沫夹菜送汤,道:“你平日里对本宫忠心耿耿,这一切别人不说,难道本宫还看不出来吗?” 林沫脸上阵红阵白,喜不自胜。虽然说他此时的荣耀没有别人看到,但作为一个下人能和太后走得如此之进,只有他和紫苑能遇到。当下就表示道:“不管任何事,我林沫都会首当其冲,为太后尽忠。” 紫苑拍手道:“紫苑也一样,主子你对我们太好了。”两人只是奴才仆人,但林梦对他们一点架子都没有,而且待人如已,特别关照。自然心中受恩感激,心情良久不能平复。 简单夜宴结束后,宫人退去。林梦对将来的打算虽然已有定见,但遇长夜之良晨美景,心念纷飞,偏偏有些事情即使和贴心的小婢紫苑也不便说。只能自叹一声,暗自自我摄服,将思虑抛诸脑后,耸耸巧俏鼻尖提起兴致对紫苑道:“你看那片连着的几点亮光,是不是人首马身座?” 紫苑顺着她所指望去,喜洋洋道:“从形状上来看,的确像。只是紫苑忘记了人首马身座是几颗星组成了。紫苑有更有意思的事要禀告主子。” 林梦瞧着紫苑凑近身来,双目如露,纯净如泉,柔声道:“小调皮鬼,说来听听。” 紫苑吐吐小舌头,做个鬼脸机灵道:“我听说明月上驻有嫦娥吴刚,还有仙兔月桂。每当有佳人才子感念到他们的时候,就会和他们一样闻到月亮上的桂花香。不知主子是否闻到了呢?” 林梦画眉一展一皱,从幽兰小嘴嘴角处露出一丝笑意,又再用力地嗅了几记香气,道:“我是闻到一股花香,只是不记得了是什么花。经你一说,现在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丫头,是不是你搞的鬼?” 紫苑呵呵一笑,道:“朕身独对月,对影成三人。主子闻到桂花香,肯定也在想心中所想吧?”说完退了下去,从植被丛中搬出一盆淡赤色月桂。 “啊!”林梦惊喜一声,捂着小口道:“紫苑,这是桂花?怎么是淡红色的?” 紫苑拿近花来,道:“紫苑见主子这几天都眉头未展,所以想送主子一盆好花儿,请恕紫苑突兀。” 林梦故作生气,鼓足了巧俏的腮帮子道:“大胆紫苑,有这么好的花为何不早点拿来让我一赏?” 紫苑笑道:“花儿说了,它的幽香可以镇痛安神,让人神清气爽,而且好运连连。紫苑请示主子,是否把它带入宫中?” 林梦再问道:“这佳品桂花是野生的吗?” 紫苑摇摇头,道:“是紫苑请林沫从悬崖上整个儿搬移花盆里的。” 林梦从花束中采得一小片,将花浆儿涂在指甲上,双手十指靠近鼻子一闻,满意道:“着林沫把花儿重新栽到原处。如此奇花,清新脱俗,香气袭远,所见色彩更是从未有过。进了宫,命运堪虞,就让她重回故里吧。” 紫苑心理似有所感,眼里泛出泪光,答应一声去了。 第八十三章:林梦巧计赚林氏 回到皇宫,帝皇熵宣帝并没有来见太后林梦。更让林梦确信了一些事情。 只是深宫高墙内,没有危崖处处,更没有离宫别菀里特别的高坡小亭,但却让林梦感到步步惊。踏脚之处,比之高崖更危险。虽然自己处处小心,但连番宫外遭遇,不但让林梦对自己所处的位置更有清醒的认识,而且让她每时每刻都提醒自己,这是在宫中,必须小心行船,才可渡人自渡。 此刻紫苑玉儿分立一边,与他们相对的是林沫和遥礼,四人成双成对都是自己的信任的人。这更加重了林梦的心理考量。自己一向来就是个重情之人,一盆花都不忍让其移往它处,更不用说朝夕相处的几位下人心腹。 遥礼抱拳行礼道:“太后能平安归来,遥礼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了。” 林梦安慰地点点头,道:“你四个有心,本宫心里感激。遥礼,你知道皇上最近这几天在忙什么吗?” 遥礼道:“皇上这几天在招待一些远方小国的使节,只是话些奇闻异趣,并无实质内容。只是……” 林梦道:“只是什么,但说无仿。” 遥礼道:“受皇上委托,番国王子赫连嗣也在宴席陪同之列,而且据臣所知,那些边垂小国使节都是赫连嗣介绍来朝的。皇上并不太待见,只是虚应罢了。” 林沫确认道:“臣昨日在宫中当值时,亲眼看到皇上陪赫连王子去使臣馆驿看望使节,陪同前往的还有皇后林氏,只是不知皇后为何突然关心起国事来。” 林沫解释道:“皇后不是关心国事,而是另有其它。” “太后,随皇后同往使臣馆驿的还有婢女丫环连翘,打扮得非常妖艳,不知所谓何事。” 林梦身子略往前倾,入神道:“紫苑玉儿,这几天你们值班的时候,有没有经常见到连翘那丫头?” 两人一齐摇头,表示未有。紫苑道:“太后,皇后不是一直不受皇上喜欢的么?怎么会陪他出宫前往馆驿?”说完望向玉儿一眼,紫苑心中隐隐感觉到此事不同以往,有悖常理。玉儿欲说还休,最终没有说出来。 林梦赏了四人些点心,待几人退下后,留下紫苑道:“陪我去御花园走走。” 紫苑伴在林梦右边,沿着花园池子旁碎石铺成的林中小道,朝摆满各色花种的苗莆行走。紫苑喜道:“太后今天心情是不是还算不坏?” 林梦探了一眼在望的花丛高矮树,闻着几花香道:“紫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去帮我把玉儿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紫苑脸上略微一愣,道:“是!” “玉儿拜见太后!”福了一福,看林梦深情地望着那花儿碎语,又道:“太后,您出宫的时候,您特别喜欢的这几颗小水仙腊梅玉儿都有着人照料。但不知太后是否在和花儿说话呢?” 林梦别转头来,结成的美人发髻上,一支玉钗上的小珠子一阵乱颤,左右不停地欢快摇摆着。道:“本宫正问水仙花儿,一段时间不见,为何彼此都陌生起来。连说句心里话都别扭难堪。” 玉儿闻言之雅意,大惊失色下跪了下去道:“玉儿该死,玉儿不该瞒着太后。” 林梦淡然道:“说吧,这里没有别人。” 玉儿道:“太后勿怪,皇上去馆驿要见的是连翘儿,使臣们都让皇后兜着,方便皇上和连翘儿幽会。” 林梦自以为定力好,闻言也不由得一个走神,终于从玉儿口里证实了自己的猜想。道:“玉儿,你下去吧。今天心里有事,都可以直言告诉本宫。本宫不会怪你的,今次你虽然担忧本宫听了此事受刺激,出发点是好的,但这样一来很有可能会坏了大事。你去静房面壁一天,想想自己错在哪里。” 玉儿站起身来,道:“太后,玉儿知错了。要玉儿传兰姐姐前来么?” 林梦赞许地点点头,道:“叫林沫来见我。” “是!” “花是好花,可惜享受不到山雨清露。人是好人,可惜命运多舛。这若大的皇宫,怎么就辟不出一片安宁的地儿呢?罪过罪过。”林梦自言自语,言物指人,心里酝酿着玉儿刚才说的那一件事儿。 玉儿去后约一刻钟,林沫前来。林梦接见他的地方换成了甲兵林立的御道。 林沫上前行礼道:“太后,林沫前来听候太后差遣。” 林梦道:“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几年来,你还是在老位置上扒着吧?” “林沫得太后提携,感恩不尽,心中不作它想。不管官阶几何,对太后之忠始终如一。” “答得好!”林梦道:“答得好,人更好,本宫没有看错你。” 挥退众侍卫后,林梦道:“你过来,我要你如此如此……” 不知什么时候,一张年青俊美的脸出现在一少女近前。那少女吓了一跳,尖叫一声道:“你,你是什么人?” 青年送上一朵玫瑰花儿,又把脸上围住双眼的领巾拿去,道:“连我都不认得了?送给你。” 连翘心中再一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有好感的翩翩美男、太后近身侍卫林沫。 把鲜花放下,从林沫手中接过一小锦盒打开一看,惊道:“夜明珠?你怎么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礼物你拿走,鲜花我收下。” 林沫道:“美玉配佳人,你不是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吧?” 话说得那么直白,让连翘心中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一直以来,像她这样的含春少女,都有一种想被强而有力的身体占有的冲动。这次上天安排林沫前来,莫不是真的可以圆自己拥有一个俊美情郎的梦。 不再推脱,转往别处道:“你不是一直在太后身边么?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林沫环视房间,道:“天就快黑了,此时皇上还在陪使节,太后身处深宫,我可以带你去一个更浪漫的地方,跟我来。” 连翘任他接着手,只是不肯离开,道:“我不能走,说不定等下就有事儿要帮皇后去办呢。” 林沫假装不知道:“皇后身边那么多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再说了,我已经喜欢你好久了。虽然皇后经常与我们主子过不去,但我相信你是无辜的,我林沫敢爱敢恨,谁不让我拥有你,我就杀了谁。” 连翘惊呼一声:“啊!” 屋外突然响起太监说话的声音,林沫一个飞腾,躲到一张屏风后面,只听得那脚步声靠近后,其中一个声音道:“谕令,着侍婢连翘接皇后旨意,本宫让你今后随时等待皇帝传召侍驾皇上,不得有误。” 连翘脸上现出一片厌恶之情,幸好她恭恭敬敬地伏身在地,接过谕旨,等传旨太监一走,整个人像掉进了冰水里一样,不停地颤动着。自己一向来为皇后林氏献计献策,尽心侍奉,没有想到一朝需要,把自己都当成棋子栽进去。 林沫现身出来,看到她的反应,道:“什么?叫你侍驾?连翘,你……” 林沫装出很受伤和委屈的发怒样子,又抽出刀来狠狠道:“莫说他是皇帝,就是神仙我都要杀了他。” 连翘瞧进他眼内去,心乱如麻道:“你真的肯为了我不顾一切?” 林沫怔了怔,回复理智道:“:当然了,你是我赏识的女人吗!” 连翘快步过来,一把抱住他,道:“走,我舍命陪君子。” 见连翘上钩,林沫心中纵有百般不忍,也没有办法不把戏演下去。 连翘步上前往竹林假山的细石头小路上,左手挽着林沫臂弯,道:“此处静如幽谷,四下里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林沫道:“我听说到了一些事情,虽然是我不想看到的,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又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呢。”林沫影射皇上想占有连翘一事。 在一张古朴石桌旁的凳子上坐下来,小亭下的连翘望着混混水流从假山淌下,流经别处。道:“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就不瞒你了。皇后叫我亲近皇上,却想方设法让皇上得不到我。皇后娘娘亲自答应我,只是吊吊皇上味口,三五天过去就没事了。我也一口应了下来,但是没有想到她,她竟然……” 林沫心下感叹,此女美是美,但脑袋似乎不太够用。还说经常帮皇后出主意,好奇道:“皇后经常找你出主意,你都给她说了些什么啊?” 连翘一听,脸上一阵不自然。这一切当然瞒不过林沫,他在宫中当差,多多少少有些飞短流长送入耳朵,对连翘的自私狠辣,从皇后对其她对手的惩治上就可见一二。 连翘恨下心来,道:“你到底愿不愿意带我走?” 林沫抓抓脑袋,道:“刚才在房间里,我只是一时意气,你别太冲动啊。” 林沫抓抓脑袋,道:“刚才在房间里,我只是一时意气,你别太冲动啊。” 连翘放下心来,从林沫说的大实话里判断出林沫似乎不是在设计玩弄自己。想起他的话,又鄙视一声,再现出一片柔情蜜意,腻上林沫道:“我的好哥哥,只有逃到宫外,我们才有相互厮守的好日子过的。你难道对我的身体一点也不感兴趣么?” 林沫咽了一口,野火上冲,强按压住那被一双玉乳点燃的潮火道:“我林沫豁出去了,决意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去它的金璧辉煌,去它的琼楼玉宇,去它的权倾朝野。” 连翘一跃跳上林沫身子,一双修长玉腿夹紧林沫腰身,红唇探出,早已经寻上目标。一阵窸窸窣窣后,连翘满意道:“来日方长,我们抓紧时间立即出宫。再迟宫门就要关上了。” 林沫摸了一把嘴巴,如此香艳的尤物,可惜却没有攻破最后的防线,让人抱憾不已。 第八十四章:事发熵帝诛尤物 其实宫里俊美的男子多的事,在皇后的侍卫中,随便拉出一个都有可能比林沫身材更好。但有一样又是其他侍卫不及林沫的,那就是连翘深知林沫有太后给的通行腰牌,其作用之大,就是直接要求面见皇上都可以。又得林沫亲自送上门来,本来没有任何转机的事情出现其它选择。不想被熵宣帝蹂躏后弃之如履,更恨皇后的绝情少义,因此多番试探林沫后,才决定一起私奔,到时候是否在一起,自己完全有支配的权力。 连翘换上一身林沫给的衣服,把女妆卸了,又用帽子包裹住头发,和林沫一起打扮成小太监模样,紧紧跟在“太监”林沫后面,两人不时互望一眼,兼容精致处,要不是亲身经历还真认不出谁是谁来。 见了盘查的侍卫,林沫出示腰牌,一路通行无阻。 通往宫门外的御道上,一顶顶甲胄像一颗颗耸立的大树样威武壮观,连翘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到底是住过许久的地方,一下子要离开,而且是永远永远地回不来,难免失落。但一想起被主子出卖,又要被皇帝给糟蹋,一个大胆叛逆的想法支持着她顽固地走了下去。 两人由一前一后改为并肩行走,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喇喇的身影出现在五十步一岗,百步一哨,无数雕龙乌木灯座对称映射下的驰道尽头。 “站住,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出宫有何事啊?” 一兵头拦住两人,一顶锦华大轿从宫外蜿蜒而进,管事的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太后的凤驾。现在所有人都齐唰唰地跪倒拜伏在地,山呼千岁。 林梦从凤撵上没有推开的护帷上伸出玉葱指,五指往上轻轻上番,示意众人平身,轻声道:“起驾!” 连翘把小脑袋埋在衣领内,深怕被这个精明的太后认出来。幸好凤驾抬起,眼看就要离去。不曾想从凤撵上掉下一颗珠子来,一直旋转着往旁边的低洼草地上滚去,消失不见。 众人吓了一跳,虽然都有心想去帮太后拾回珠子,但落珠就在瞬间,想要献殷勤已然来不及,只等太后一声令下。 果然,一个声音敲打着凤撵木壁,清脆的“咚咚”两声后,垂幕被侍候在一边的奴婢拉开,林梦露出半个身子,接着整个俏影从已经摆好的小木梯移步下撵。 “本宫凤冠上的珍珠不见了,大家帮我找一下。” 那宫门守卫“遵旨”一声,立即带领大家伙一起寻找起来。 当众人弓腰伏背时,不知道哪个一不小心把连翘的帽子给碰掉地上,一把清丝像马鬃般倾泻下连翘肩头,散乱的头发把整张低垂的脸都给遮挡住。 连翘吓得大气不敢出,尴尬地左右掐右手,一双藏在衣袖内的玉臂不知该如何摆放才好。 偏偏她穿着男身太监的制服,城门看守一见之下,立即大声道:“小心刺客!”抽刀向前,把连翘拿下。同一时间,另一个和连翘一起准备出宫的太监也被拿下,并送到林梦面前。 林梦俏脸含霜,面目不善道:“说,你们到底是谁?” …… 半刻钟后,主管刑部的官员到来,把两人押下分别审问看管。 半个时辰后,皇宫里大多有权势的官差都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皇帝熵宣帝风急火燎,进到皇后所在的宫殿时,已然看到皇后在那里挂了一幡白绫,看样子准备寻死。 熵宣帝生气极了,一脚踢飞了白绫下的木凳,怒视着全身打颤的皇后道:“都是你干的好事。朕想得到的女人,居然把朕抛弃,想和别的男人私奔!皇后啊皇后,你真是正的好皇后啊!” 伏跪长地下的林氏磕头如捣蒜,叫冤道:“本宫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本宫……。” “够了,朕不想听到诸多解释。你爱死就死吧,毒酒、白绫、剪刀,对了,还有你曾经用到过宫女身上的千面纱,随便你选,总之,朕今后永远、永远地不想再见到你!”说完怒袖而去。 一个宫女匆匆而来,近身到林氏面前掐媚道:“皇后,那面首被主管刑部的官员审死了。”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了那婢女脸上。皇后寝宫里再传出一声女人的嚎啕大哭声。 林梦的寝宫里,晶莹的垂帘被拉开一角,一张俊脸现身出来道:“主子,事情都在主子的掌控内,看来大事可期。” 林梦香帕轻舞,一屡香风送上林沫俊鼻。只手拍上他的肩头道:“委屈你了。” 林沫轻声道:“为主子办事,小的不委屈。而且此事利落之极,腰牌已经换回来,那大牢内的死囚面目全非,无可辨认。皇后宫里隐隐有号啕之声,太后,今晚可以睡个放心觉了。” 林梦步出珠帘,道:“不,我现在在等天上掉下来一个消息。” 林沫疑惑道:“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利索,有把柄留下隐忧?” 林梦淡然摇头,手掌搭在林沫伸过来的手心上,边行边道:“你做得很好,此事从此翻过不提,去拿你的新官印吧。” 林沫愣了一下,跪下道:“臣不敢,为太后办事,是臣的荣幸。而且惩治的是这宫里最恶毒的人,臣不敢要任何赏赐。此是臣肺腑之言,请太后详查。” 林梦像重新认识林沫一般,道:“别人见着虎符官印,都像苍蝇见了血,怎么,嫌官小么?” 林沫惊出一声冷汗,伏身在地道:“林沫不敢,林沫说句不见外的话,我当太后就当自己的亲人一样。还请太后治我妄言之罪。” 林梦轻移莲步,过来扶起林沫,美目瞧望林沫额头淌下的汗水,笑道:“我又不是皇后,你这么怕我做什么?”说完伸手过去,用香巾帮林沫抹汗水。 玉指轻点,一阵酥软的感觉让林沫口干舌燥,比之连翘的香辣还要惹火,林沫吓得双眼圆睁,道:“太后,林沫死罪,请太后治臣死罪。” 林梦停止动作,道:“你不但没罪,而且有功。就赏你一个有红豆的贡饼,至于更高阶的官印,那就遂你所想,以后再说吧。” 林沫终于松了一口气,更是感觉到林梦待他太好。要知那外邦进贡的红豆贡饼,一共也就那么七八个。太后执掌后宫,提点皇帝,理论上可以说天下没有人比她有更大的权力了。 一太监进来奏道:“太后,皇上夜举圣驾,刚刚从皇后那里出来,往刑部大牢里去了又半道折了回来,正在皇后的寝宫里亲自审问罪犯连翘呢。” 太监退下后,紫苑回来,望着远去的太监背影道:“太后,我刚刚听一皇后宫里的一丫环说,皇上大发雷霆,要处死皇后呢。” 林梦一言不发,拿出仇晓送的玉佩,看了又看,喁喁道:“该来的,始终会来。玉佩啊,你可知道本宫的心思吗?” 林沫和紫苑一脸不解,此时玉儿又风急火燎地进来,道:“禀太后,镜心候、太子熵贤都往皇后宫中去了,看来有大事发生。” 林梦吩咐道:“今晚一切如常。玉儿紫苑,服侍本宫沐浴更衣,本宫想早点入睡。” 林沫心中更是不解,太后这是怎么了。现在二更天不到,太后就要入睡,真是有违常理。 两个丫头服侍下,卸下妆容的太后从浴缸水面冒出头来,问道:“那边怎样了?” 玉儿道:“回太后,刚才紫苑姐来告诉奴婢,太后被皇上狠狠地训了一顿,听说还准备上吊呢。连白绫都准备好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真的寻死。” 林梦嘴里吐出一口玫瑰花泡过的温水,双眼蒙胧中带有凄美的迷离,淡淡道:“她这是在演戏呢,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保她一命。皇上也是人,也有恻隐之心。对我他可能更狠心,皇后,我估计他是不会杀的。” 果然,紫苑出外打探消息回来道:“皇上处斩了婢女连翘,从皇后寝宫中临走时还说了一句狠话,皇上说:你给朕长了多大一张脸,朕就让你长多大一张脸。” “呵呵呵呵!” “太后,您这是?” “放心,我没事,我只是高兴啊。皇后啊皇后,差点就让你计成了,没有想到最后落下个人走茶凉的下场。今天晚上,本宫可以睡个好觉了。” 太后寝宫的外面,遥礼问林沫道:“太后为何如此高兴?” 林沫神秘道:“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小子,等着太后看赏吧。” 遥礼把他搭在肩膀上的手挥开,伸出两手反抓住林沫的肩头,着急道:“林沫,你和我说真话,我遥礼虽然一身本事,不怕有人明枪伤了太后。但晃眼的刀剑易躲,从背后射来的暗箭难防。你和我说说,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林沫哈哈大笑道:“兄弟,今天说话怎么这么直溜啊,都不带停滞的。老实告诉你吧,把你的大头凑过来,是这样……这样……。” 遥礼脸上由忧转喜,道:“但愿如此吧,哎,说句老实话,其实我还蛮同情连翘的,虽然说她只是一宫女,而且恶行累累。但到底也是主子手中的一颗棋子,到头来连命都送上,真是可悲可叹。” 林沫不高兴道:“连翘是宫女,听命于皇后,我们也是侍卫,听命于太后。是不是你小子对太后的忠心有所保留啊?” 遥礼怒道:“太后怎么一样,对我们就像对亲人一般。连我师父私下里都称许太后,对她赞不绝口呢。” 林沫睁大只眼睛道:“不会吧。不过,哎,不过有些事说了你也不懂的。不说了,咱哥俩好好喝几杯,不能醉啊,太后说了,越是表面风平浪静越要警惕。” 彻夜里,一边悲来一边喜,林梦终于睡上一个好觉。 第八十五章:宫女心计深似海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文薰来到宫里陪在赫连嗣身边竟然这么久了。 冷院深宫,寒气凛凛,人心难测。这样的庭院深深文薰过着非常的不愉快,文薰喜欢自由如风,自由如鸟的生活。即便不如风不如鸟,也不愿被拘束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她比谁都明白,这皇宫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笼子,这个笼子里有太多各怀鬼胎的人,而笼子之外,还有更多的鸟儿在找这笼子的大门,争相进来。 文薰真心不明白,这样的笼子就像是一个火坑,进来使大火烧身。若不行事小心,若没有一个好的主子,那这一生在这围城之中,便如花枯萎。甚至连个怜惜的人都没有,这里的人,大到皇后嫔妃,小到宫女太监,谁不是精打细算着,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因为很可能一时不慎就可能掉下万丈深渊,万劫不复,生死未卜。 千万万人争破头颅想进来的皇城,在文薰看来,实在是让她厌倦其烦,对文薰来说,这皇宫就是外表是金灿灿的黄金包裹着,让人羡慕不已,于是争相进入,但谁又知道这金灿灿黄金的内部是有多么的阴暗潮湿暗无天日,稍有不慎,便尸骨无存,没有真心相对的朋友,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就拿此前文薰自己亲眼目睹的一见事来说。 宫中曾有一个妃子叫玉妃,柳眉细腰,身段如柔水,并且能歌善舞,一双娇媚的丹凤姐甚得皇帝喜欢。曾经皇帝有连续两个月都在玉妃的宫中就寝,除了上朝之外,基本上都在玉妃的宫中,与其歌舞升平风花雪月,自然得到了皇帝的宠爱,这玉妃自然是越来越得势,甚至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而且脾气非常暴躁,除了在皇帝面前温柔体贴之外,对宫女太监那是暴虐无比,但受皇帝宠爱,众人也不敢作声。 在玉妃手下有两个宫女,其中一个宫女是玉妃很信任的宫女名为小嫦,而另一个宫女是刚来没多久,名为小梅,小嫦已经服侍玉妃多年,对玉妃的饮食起居都非常清楚。而小梅在这方面就要生疏很多,但小梅非常的聪明,而且非常的懂得察颜观色,摸人心思,因此非常得玉妃的喜欢,时日一长,这小梅便得到了玉妃的信任和喜欢,而小嫦就被慢慢的冷落到一边,小梅见自己渐渐得势,因此对小嫦也不屑不顾,完全没有了刚刚认识时亲热之情。这小嫦见小梅这么精明,还不对自己这么趋炎附势,因此小嫦怀恨在心,心想要不办法把这小梅除掉,自己日后哪还有立足之地。从此小嫦夜夜难眠,终于让她想出一条毒计。 一日小嫦语气平和的对小梅说:“小梅啊,你看你这是越来越得主子的喜欢,我这老功臣主人现在理都不理睬了,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小梅听在耳里记在心里见小嫦这么调侃自己不由解释道:“小嫦姐啊,别这么说嘛,大家都是好姐妹,谁得主子喜欢不都一样嘛,要不是你带我,我哪有今天啊。” 小嫦故作失落的说:“哎,我是不行了,现在主人什么事都让你来做,我哪还有立足之地啊,梅妹妹啊,以后我还得承蒙你多照顾我啊。” 见小嫦示弱,小梅心里暗笑,嘴上说道:“小嫦姐姐,你看你这就见外了是不,以后有我一块肉吃,就一定有你一碗汤喝。” 小嫦感动道:“谢谢梅妹妹,那姐姐以后就靠你了。” 小梅得意的笑着,但小嫦就仿佛觉得这是对她的嘲笑。 小嫦故作低沉的说:“哎,小梅你是不知道,以前主子的什么吃啊喝啊睡啊,都是我来服侍的,尤其中主子最喜欢吃的猴脑,主子可喜欢吃那东西了,不要听着觉得恶心,但主子说她自小就喜欢吃这猴脑,我也一直觉得这是不是主子的怪癖。上一次还听主子说如果能再吃一次猴脑,那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小梅以为这是小嫦觉得自己失势了,真心说给她听,让自己难照顾照顾她。于是还真信了小嫦的话,但这其实是小嫦的陷阱。 一年前,皇帝带着玉妃去后山的皇林打猎,当时皇帝看到一只猴子在东窜西窜,于是皇帝便拿起弓箭射去,但这猴子却好生敏捷,居然一连躲过了皇帝数箭,皇帝一怒之下,命令弓箭手一起发箭,那只猴子则死于万箭之下。而就在这时候,一只猴子突然从天而降,跳到玉妃面前,玉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只猴子吓得从马上摔了下来,而猴子居然还跳到了玉妃的肩膀上,引得玉妃方寸大乱惊叫连连,情急之下,一侍卫举剑劈下,直将猴子的脑门给切了开来,猴子的脑浆喷了玉妃一声,玉妃一声惊吼之后,吓昏了过去。后来,皇帝下令斩了那个侍卫,并且斩杀岳皇林之中所有猴子,绝不留一个。玉妃也因那次惊吓而大病一个多月,从此玉妃便对那猴子留下了恐惧之症,但这一次着实让其他未得宠的妃子高兴了一番。从那之后,任何人也不敢在好快面前提及跟猴子有半的事,更别说吃什么猴脑。但这小梅是完全不知情,还以为小嫦一片好心,又让她有了取悦主子的机会,却不知道,已经就要惹下了杀身之祸。 这一日玉妃正巧身体不适,小梅想这老天都是在帮自己。于是喜极望外的端了盘红烧猴脑送来给玉妃食用。玉妃倚在床上,见小梅拿来一盘菜,便问小梅这是什么,小梅还卖了一个关子,笑着说:“主子,奴婢知道主子身体不适,因此特意给主子准备主子最喜欢吃的东西。” 玉妃还夸这小梅懂事:“也不枉本宫这么喜爱你,你给本宫准备了什么?” 小梅满怀期待的打开盘中的菜:“红烧猴脑。” 而此时小嫦一直在门后听着,就等着这一幕发生了。 玉妃一见这盘的猴脑,那白白松松的东西一下子又想到那日猴脑溅自己一身的画面,不禁呕吐起来,大叫起来,喊着把这贱人拖出去给我宰了,然后昏厥过去。 而小嫦早就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了,就等着玉妃说出那句话。小嫦带上几侍卫如同大功告成一般高兴的将小梅拿下。小梅哭喊着自己冤枉,当小梅看到小嫦面带奸笑的带着侍卫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这才知道自己这是中了小嫦的毒计。小嫦见玉妃已经昏迷,立即跑到玉妃的跟着,扶起玉妃,说道:“主子早就怀疑你了,果然是你别人派来的奸细,来祸害主子的,没想到你这么狠毒,居然用主子最忌怕的猴脑来吓唬主子。主子有命,把这贱婢拖下去斩了。” 侍卫将小梅拖走,小梅拼死的大叫着:“小嫦,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陷害我,你是陷害的我!” 小嫦奸坏的笑道:“那你就先去做鬼吧。” 其实这只是宫中的一个缩影,就连这小小的宫女心计都如此之深,就更不说那些在宫中的后院的嫔妃们,为得宠爱甚至是不惜任何事都做得出来。其实这玉妃本也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文薰听说,玉妃本来也就是个贵人,被选进宫,跟很多的贵人一样,如同被冷落在冷宫一般,很少能得到皇帝的垂爱。但这玉妃是有心机的,她想方设法的想得到皇帝的怜爱,因此想尽了办法去接触皇帝。终于有一天她得偿所愿,她得知皇帝要去御花园就赏花。 其实玉妃早已打听到皇帝去御花园根本就不是去赏花的,而是去祭奠她最爱的女人,在皇帝还是太子之时,他曾戏耍民间,对民间那是一番热爱,因此经常去民间游玩,并且经常的流连忘返,这也让其在民间认识了很多女子,但有一位女子非常让太子喜欢。那偏是一个渔家女,名叫小玉。但后来她的母后不让他与这个小玉来往,因此就让他与小玉断绝关系,但皇帝一直不肯,无奈之下皇后便派上将女子秘密带到御花园,让告知她皇帝的真正身份,并让她离开皇帝。但女子不愿意,然而女子也是个强硬的性子,说如果让她跟皇帝分开,那她就死在这里。而皇后并没有把她的话当以为真,但没想到就在皇后转身之时,渔家女一头就撞死在了御花园的石柱之上。皇帝闻讯赶来,悲伤流涕,这也是至今皇帝与其母后关系不好的一个原因。 小玉死后,太子不久便登基为帝,但他对小玉的爱还一直未减,这件事也一直在宫中太监宫女之中广为流传。皇帝每年在小玉的祭日都会来御花园,纪念他那死去的爱情,那个女子是太子的初恋,是他的一生最爱,虽然现在已经皇宫佳丽三千,美人无数,但却始终没有人能够代替在他心里地位。这也让当时的玉妃得知此事,于是,一个计划便在玉妃的心里悄然临摹起来。 玉妃事先溜进了御花园,并穿上了一件渔家女的衣服,在皇帝必经之路的那条小道旁和一棵小树下,掩鼻低声抽泣起来。通常皇帝去怀念小玉的时候,身边从来不带任何人,只想静静的一个人怀念着。皇帝走着走着,突然听到那树下竟有一个渔家女。这渔家女的打扮让皇帝一下子就醒目了,似乎一下子又让他回到了年轻时与渔家女在一起的日子,他仿佛看到了渔家女的样子。 皇帝心想这深宫之中怎么会有渔家女?难道是小玉显灵?于是皇帝走过去,玉妃假装不认识皇帝,皇帝细声的问:“你是哪里来的女子?怎么会在朕的御花园里?” 玉妃回过头,对皇上上下打量一番,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你……是皇上?” 皇帝一笑:“没错,朕是皇上。” 玉妃说:“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在这里,我记得我明明昨夜睡在床上,但今天一醒来,我就在这里,还穿了一件渔家女衣服,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玉妃一番口述,皇帝心想,这难道是小玉给我的暗示吗?小玉想跟我说什么? 第八十六章:文薰出走 皇帝又问:“你叫什么” 玉妃说:“我叫小玉。” “什么?你叫小玉?”皇帝对小玉这个名字实在是太熟悉了,加上眼前这女子又穿着一身的渔家女的衣裳,这让皇帝不由把这女子与她心中的小玉挂上了勾。 其实玉妃原名根本不叫小玉,而是叫玲雪,这小玉完全就是自己杜撰出来的。玉妃接着说:“奴婢昨晚做了一个怪梦,梦到一个渔家女子,非常的漂亮,自称也是小玉,她告诉我的说今天我会遇到皇上,没想到我还真的遇到了皇上您的。” 皇帝此时已经是意乱情迷信了玉妃的话,皇帝急忙接着问:“那女子还跟你说了什么?” 玉妃说:“那女子跟我说,要让我好好的待皇上,可我这一醒来怎么就在这里了呢?” 皇帝蹲了下来,用手轻轻的擦了擦玉妃的泪痕,仿佛从玉妃的脸上看到了当年小玉的样子,而此时玉妃的心里则是高兴得不得了,因此自己成功引起了皇帝的注意。起码这已经是成功了第一步,看着皇帝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心里一阵欢喜。于是她更进一步,一把把皇帝给抱住,哭着说:“皇上,奴婢好怕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抱,让皇帝那柔情的心,突然“扑通扑通”的跳起来,皇帝感觉自己体内热血沸腾。因为他此时心里想的全是小玉,他觉得这个女子一定是小玉从天上,给自己送来安慰他多年来的寂寞之苦,一定是小玉感应到了自己的心意,感觉到了自己对她忠贞的爱。 皇帝慢慢的抱住玉妃,在皇帝的手抱着自己的时候,玉妃的心似乎自己就已经得到了整个天下,反而哭的更大声了。皇帝什么也没说,就把玉妃给抱了起来,一直抱到了自己的正阳宫,这是皇帝一个人休息的地方,从来不允许什么妃子甚至皇后都不让在这里就寝。当天晚上皇上就临幸了玉妃,也自那以后皇帝开始沉迷在与玉妃的风花雪月的糜烂生活之中。 很多人都说玉妃是个妖精,或是小妖妇,但只要被听到,那便是人头不保,因此宫中便再也没有敢背地里说玉妃什么妖精之类的话。因为自那以后,别说其他的嫔妃,就其皇后皇帝都还开始对其冷落,整天就泡在与玉妃的酒池玉林之中。不过花无百日红,善恶到头终有报。 而最终玉妃的下场也是非常惨的,那是在一个凌晨,有宫女发现在后宫的一个梁上,玉妃竟然上吊自绝了。对于玉妃的死也一直是疑惑重重,有人说是其他嫔妃妒忌她,秘密杀害了她,有人说是皇后下的毒手,甚至还有人说是被她害死的那些宫女来索魂了。总之没有人知道玉妃到底是怎么死的,在玉妃死后,皇帝也一蹶不振,大病一场,没过多久就驾崩了,然后熵宣帝就顺利登基称帝。这皇宫之中,到处都是明枪暗箭,一步之差便会粉身碎骨。 对于文薰来说,这种生活自己实在是厌恶之极,她觉得在这样的皇宫之中,自己早晚会丢了性命。自己也不是一个绝顶聪明之人,待在这里,只累了自己,害了自己。何况这皇宫更像一条毒蛇,而自己就在蛇口,待在这里步步为营,说不定哪一天毒蛇大口一张,就把自己给吞噬了。于是文薰决定要离开这险恶的宫中,不能把命搭在这里。 想也没想,文薰便匆忙收拾好行装,准备连夜离宫而去。对于赫连嗣,文薰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跟他说,他现在对林梦忠心耿耿言听计从,而且赫连嗣曾经还一度对林梦深深迷恋着,也不想难为他。况且现在林梦正在暗自密谋她的计划,更是不会放他而走的。因此孤身一人的文薰就趁着夜色离宫而去,以免夜长梦多。 赫连嗣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其实赫连嗣也早就看出来了文薰的心思,知道她不喜欢宫里的生活。因此,今夜去找文薰就是问她的意思,如果她不愿意留在宫里,自己愿意陪她一起离开宫中。但来到文薰的房前,里面灯是灭的,敲门发现也无人回应。赫连嗣心急破门而入,发现文薰的床铺整洁,行礼也已经收拾干净,想必已经出宫去了。赫连嗣赶紧追了出去,一直追到宫外才发现文薰的影踪。 文薰见赫连嗣追来更是加快了脚步,但赫连嗣还是快步赶了上来。赫连嗣施展轻功,空中翻身跃到文薰的跟前,拦下文薰:“明知道我赶来了为什么还跑?” 文薰看着赫连嗣说:“我只是不想打扰你跟林梦的大计划。” 从文薰的口中赫连嗣还是听到了一丝醋味与失落,赫连嗣笑着解释道:“傻丫头,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现在心里只有你,我跟林梦现在只是臣下与主上的关系,我对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男女之情。” 文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离开了宫中?”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你不想待在宫中,我早就想带你一起出宫,但碍于林梦,她正在筹谋她的计划,正需人手,因此我不好开口。但我见你这么不开心,我就决定还是带你离开宫中,让你过你喜欢的日子。”赫连嗣说道。 听到赫连嗣这番话,文薰心如甜蜜说:“那林梦怎么办呢?如果你不在,她的计划实施起来不是很困难吗?” 赫连嗣回答道:“她的计划已经越来越圆满,而且人手也越来越多,即使没有我,她也一定能完成她的计划的。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知道如何弥补我离开的缺失。何况她现在已经有了很强大的实力了,她的很多计划我也是不知道的。” 文薰说:“那你当真决定跟我一起走么,这宫中的荣华富贵你都不在意么?” 赫连嗣笑道:“我赫连嗣像是那种羡慕荣华富贵的人吗?钱财在我眼里,简直就是像粪土,我只想要你在我身边,否则天下在我眼里也不过一阵烟云。” 文薰感动的抱住赫连嗣:“对不起,赫连嗣,是我之前把你想的太小气了,其实是我太小气了。” 赫连嗣双手轻轻摸着文薰的头:“傻丫头,我的世界里,你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我全都不在乎,以后不管去哪都答应我要跟我说好吗?不然我会担心的。” 忽然之间,文薰觉得赫连嗣好温柔,他从来没有这般的温柔过,自己心中顿时一阵暖流缓缓流过,一直流到眼睛,眼睛里流下一丝清泪,赫连嗣的话把文薰感动到了,轻轻“嗯”了一声。 赫连嗣说:“那我们去跟林梦告个别吧,我们就算是走也要走的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我相信她也不会阻拦我们的。” 文薰还是有些不放心林梦,担心她不会轻易的就放赫连嗣走的。但她相信赫连嗣,所以既然赫连嗣说去那就去。 让文薰大出所料的是,林梦知道她要赫连嗣的要离开皇宫一事之后,居然没有阻拦反而还欢喜相送。 但林梦的样子还是非常的感伤,林梦说:“我与赫连嗣虽名为主仆,但实际上我早已把他当作我在这皇宫之中最信赖的朋友。要不是他,我不知道在这皇宫之中已经死了多少回了,也许我早就被那些嫔妃给毒害了,还记得上次的毒菜事件吗?要不是他,我想我已经命归捏一把黄泉。可转眼,你们就要走了,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我知道你们心意已决非,纵然我有千般不舍,但我也不会去干扰你们的生活,我希望你们日后能彼此好好相待,幸福生活。” 文薰与赫连嗣对林梦感激不尽,赫连嗣说:“虽然我不在宫中,但如果以后我什么帮得上你的,我一定倾力相助。” 林梦笑着说道:“你以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护文薰,不准备欺负她,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她,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文薰与赫连嗣相视一笑,文薰笑着说:“他要敢欺负我,我就不给她饭吃。” 看着文薰与赫连嗣如此甜蜜,林梦不由乐极生悲,羡慕道:“真是俗话说得好,只羡鸳鸯不羡仙,我真是羡慕你们这样的幸福甜蜜。既然如此,这样吧,我今天就当个媒人,你们就成亲吧。我在京城给你们准备了一所房子,虽然不大,但大小也还过得去。” 赫连嗣婉拒道:“这就不必了,多谢你的美意,我无功无劳的受之有愧啊。” 文薰也说:“对啊,林梦,我们怎么好意思收这么大的礼。” 林梦笑着说:“你们俩就不要跟我客气什么了,就算我手下所有的人拿我的东西有愧,你赫连嗣拿我的也没有愧,你忠心耿耿给我做了这么多事,如果你说有愧的话,那我就不知道给你怎么了,就收下吧,你们成亲之时记得给我一杯喜酒,这样我们也就不不拖不欠了。” 话说到这份上了,文薰与赫连嗣也就没有拒绝了。 隔日林梦便带着赫连嗣与文薰来到了城郊送他们的房子之中,房子不算大,但也是个府邸,虽然不是特别的宏大,但两个人住还是绰绰有余的。林梦说:“我知道你们两个人是过日子,享清福的,所我命人在城郊给你们买了一座。若在城中,太喧闹,我想你们也不一定喜欢,而且人多口杂,还容易让别人认出你们。” 文薰感谢再三的说:“谢谢你,有心了。” 林梦说道:“跟我就不要那么客套了,我们都像是一家人一样,就不要那么见外了,只要你们开开心心过日子就好。” 赫连嗣说:“确实还是要谢谢你,我离开之后,你在宫中一切行事都得小心,毕竟宫中就是一个深渊。” 林梦浅笑了笑:“不管宫中是不是一个深渊,我都掉下去了,也起不来了。”好了不说了,我得回宫了,你们好好安顿一下吧,熟悉一下新环境。” 第八十七章:行踪败露 文薰和赫连嗣把林梦送到门口,突然林梦回头看到后院居然在冒烟,三人赶过去一看,发现后院的柴房竟然燃了起来,在不远处还有一把火把,看得出来,这肯定是人故意放的火,火势非常的大,三人立即退出了房子,没过多久,这房子就被烧的一干二净。这刚刚才买的屋子,他们进来都还没一个时辰,居然就被人放了火,林梦猜想,定是有人在给她警告,警告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暗地里的掌握之中。 赫连嗣和文薰也都联想到,这事肯定跟林梦的对头有关,两人都看着林梦。林梦想了想,料定这必是那皇后林氏所为,林氏一直心胸狭隘,对自己更是屡屡不满,何况现在自己又受宠,更是对自己妒忌不已,因此借此以警告自己,好让自己知难而退。但林梦又岂是那种人,对她来说这哪里是在警告自己,简直是侮辱自己。好,既然这这样,既然你给我一针,那我就还你一刀。 熵宣帝对林梦一直都是垂涎万分,但每次总都被林梦给轻而易举的逃脱掉,但是林梦也明白,不能轻易得罪熵宣帝,毕竟他还是皇帝,只能与他虚与委蛇,见招拆招,必要时还应当与他周旋一番,这样就能够牵着熵宣帝的鼻子走。 林梦想好了一个对付皇后林氏的办法,从房子里回来的第二天晚上,林梦便约了熵宣帝在宣翠阁中饮酒赏月,见林梦主动邀自己饮酒赏月,熵宣帝自然是激动万分,晚上早早的便来到了翠宣阁,但没想到林梦来的更早,林梦早就为自己的计划布好了局,就等虫儿来上钩,而今晚的虫儿还不止一只。 熵宣帝来到翠宣阁之时,林梦就已经到了,此时才夕阳西下,天边残阳如血,映照在翠宣阁上,更显金壁辉煌。见到林梦早已来到,熵宣帝面露欢笑,忍不住心中的狂热,大步走来就想抱住林梦,林梦不露痕迹地闪开,拿起一杯酒就住熵宣帝的嘴里灌,妖媚地说道:“人家明明说好是来饮酒赏月的,你来得这么早,人家都还没准备好呢?罚酒三杯。” 熵宣帝色眯眯的笑道:“好好好朕愿罚,朕愿罚。”其实熵宣帝本不是好色之人,只是在这林梦的面前,只是会百依百顺,似乎一看到林梦就柔情似水。熵宣帝抱着林梦的小蛮腰,林梦小鸟依人般的坐在熵宣帝的旁边,两个看着歌舞表演,一边喝着酒,一边嬉着闹着。而其实林梦约熵宣帝来的目的主要就是灌他酒,把他灌醉,这样才好实现自己的计划。 已经是月上梢头,月光洒下一地,在林梦的柔情蜜意甜言蜜语之中,熵宣帝已经是微醺,摇摇晃晃着似乎要醉倒在地了,脸上也已经是红通通的。 熵宣帝醉意浓浓的说道:“林梦啊,你看今晚大好月圆,我们是不是要做点事情啊,今晚就陪朕过夜,朕临幸你,你看好不好啊?”说一句话,熵宣帝打了三个隔。 见熵宣帝借着醉意说出如此有悖人伦的话来,林梦只觉得心中一阵恶心,但是想起她还需要借助熵宣帝对自己的喜欢进行接下来的计划,她又硬生生忍了下去。 林梦就敷衍着说道:“好啊,那我今晚要好好服侍皇上。”说着又是三杯酒给熵宣帝下肚。 熵宣帝又三杯下肚之后,身体更加摇摆不定,醉醺醺地挥着手说道:“不行,朕不能再喝了,再喝,一会连抱你上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梦倒继续不依不饶,艳媚的说:“皇上,你酒量如海,这点酒,算什么嘛,来,继续干了。” 嘴上说不能再喝了,但林梦把酒端来熵宣帝还是张着口把酒喝下去了,只是这一次一喝,还真的就倒了下去,嘴里还喘着粗气。说道:“林梦,今晚陪朕,联要临幸你。”说着说着声音便越来越小,似乎是睡去了。 林梦试探性的轻轻推了推熵宣帝,确定其是不是真的醉了,因为如果不是真醉,那自己的计划便无法实施。推了几下,发型熵宣帝毫无反应,确定熵宣帝是真的喝醉了,然后林梦悄悄的从身上拿出一块金黄的布,这而正是自己写的废了林氏皇后的诏书。想趁着熵宣帝大醉之时,让其同意。这就是林梦的计划,因为她知道虽然熵宣帝对自己有那份心思,但林氏毕竟是皇后,熵宣帝还没那个胆子敢公然跟自己暧昧而无缘无故的废掉皇后,这样对满朝大臣,对天下也都不好交待,因此明道不行,便只能暗渡陈仓。 但林梦不知道,她此刻的一举一动也都是在被监视之下的,而监视之人正是那皇后林氏,这翠宣阁之中,早就已经布下了林氏的眼线。而就在熵宣帝同意盖下玉玺之时,林氏突然出现,大骂一声:“林梦你想干嘛!” 林氏大步向前,推倒林梦,夺过林梦手中的诏书,林氏一看林梦手中的诏书,勃然大怒:“好你个小贱人,居然想趁皇上大醉之时,废了本宫的皇后之位,好狠好毒的女人。” 林梦心想,看来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尾,再怎么狡辩也是没有办法,只有硬碰硬了,林梦可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虽然说是硬碰硬,但也是不是完全瞎碰,鸡蛋碰石头,而是有计谋的。她心里明白,虽然熵宣帝表面上醉倒在地上,但其实他并不是没有意识的,自己和林氏说什么,熵宣帝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自己只需要按照计划一步步惹怒林氏,然后等着熵宣帝酒醒找林氏的麻烦,到那时自己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即可。 林梦从地上站了起来,面对林氏的怒面横眉,不甘示弱的说道:“皇后娘娘,我请皇上之时,只是派了一个小丫鬟通知皇上的,除此之外没有人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熵宣帝处于昏迷状态,但林氏也不敢说出自己在皇上跟林梦身边安插了眼线,因为万一被熵宣帝听到,自己可能真的就后位不保。刚刚还很强的气势,一瞬间便弱了一些,说道:“你不要再强词夺理,你虽名为太后,却敢迷惑皇上,还想害了本宫,我现在就让御林军把你拖出午门斩首。” 林梦知道这是林氏在借机逃离话题,但林梦绝对不可能允许的,林梦大声的说道:“皇后娘娘,其实我今晚就是借此机会,看看你是不是在我和皇上身边安排了眼线,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你就是一直在监视我跟皇上,你说你到底有什么狼子野心?而且我昨日在城郊的屋中,那把火也定是你所放?几天前,我饭菜里的下毒,恐怕也是皇后您的杰作吧?” 林氏心一虚,但还是不敢承认,虽然这些的确都是自己做的,但绝对不能承认。 见林氏不出卖,林梦知道自己已经占据了上风,于是继续说道:“你们娘家在朝中一直侍权傲物,整个朝中有一半的人都是你父亲的学生或是党羽,你们林家这是想夺权吗?连皇上都敢监视,我看你父亲不仅仅只是想做一个国丈吧?” 林氏狡辩道:“你胡说!血口喷人!” 林梦继续加强语气说道:“我胡说?那你为什么监视皇上?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早就听说林国丈在朝中聚众集党,在外招兵买马,甚至还有人说林国丈跟蕃邦甚至都有勾搭,看来这些都并非空穴来风,你身为皇后却想谋害皇上,想害他的江山。你怎么对得起皇上对你的厚爱?” 林氏终于怒火冲天奋起反抗了,冷笑道:“厚爱?他什么时候对我厚爱过?如果不是我父亲在朝中的势力,他会娶我?恐怕他连瞧我都瞧不上,新婚之夜,谁能想象我跟他居然不同床,大婚三个月之后,我跟他才同床过。这叫厚爱?所以我恨他,我恨他对我的冷漠,对我的无情。没错,你说得对,我确实在你跟皇上的身边都安插了眼线。我就是监视了你们,我父亲也确实有一众从马,蕃邦嘛,只要等机会成熟,我父亲就会与他里应外合,夺了他熵宣帝的江山,我让他对我薄情寡义。没错,你在城郊的火确实是我放的,你菜里的毒也的确是我放的,我就是想警告你,在这皇宫之中,我是皇后,我才是全天下最受宠最有权势的女人!没想到你这贱人还不识趣!想借机废了我?我跟说你,没门,我现在就让御林军把你从这翠宣阁上扔下去,皇上醒来我就说是你酒醉之后,失足掉下去摔死了,谁也不敢说。” 林梦笑了笑:“皇后娘娘,其实你才是最狠毒的女人,你见不得皇上对我好,见不得我身为太后高高在上受万人宏爱,三番五次的想杀我,这就是身为皇后的心胸?如果我是皇上,我也不会宠爱你,因为你不止没有度量,还蛇蝎心肠,今天就算我跟你同归于尽,我也不会让你祸害皇上,害了皇上的江山。” 林氏大笑:“哈哈哈哈,你觉得你有赢的机会吗?你的小命现在就握在我的手里,只要我轻轻一捏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你有什么资本跟我斗!” 林梦说:“就算我斗不过你,我也不会怕你,就算我今天晚上死在你的手里,我也不后悔,因为我是真的爱皇上的,我为我爱的人而死,我死无而憾!” 林氏奸狠一笑:“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不想让你死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见过那些疯疯癫癫的嫔妃吗,他们都是被我害,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 “好狠毒的女人!”这时居然传出了熵宣帝的声音,这让林梦跟皇后林氏都大为震惊,难道熵宣帝一直是在装醉?那么刚刚的话熵宣帝都听在耳里?熵宣帝从地上坐了起来,眼神犹如一把利剑,直勾勾的看着皇后,皇后林氏吓的脸色铁青,似乎天塌了一样。 第八十八章:存心报复 太子摇摇头,慢慢地走进了寒霖,“你别骗我了,我的眼线都已经打听清楚了,你就别推辞了。现在有件事求你帮忙,你能不能答应我?” 寒霖表示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之后才能考虑看看是不是答应,于是太子非常小心地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寒霖。寒霖听了非常惊慌,皱着眉想了想,摇摇头,“这不行,就算是殿下的要求,在下也不能答应!这是谋害太后娘娘的事件,我绝对不做!” 太子咬了咬牙,好像有点儿生气了,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原状,笑眯眯地说:“寒霖,算我拜托你。只要你帮我把这包药在下一次宴会时下在太后的粥碗里,我包你立刻拥有黄金万两,而且会把全国最肥美的封地划给你,让你找回你当皇帝时候的感觉,怎么样?干不干?” 寒霖听了这些话,心情非常复杂,一边是太后,一边是太子,自己夹在中间这人还真难为。想了想,寒霖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地突然抬起头,点点头,“好吧,我愿意帮太子殿下这个忙,请把药交给在下吧!”太子点点头,把一个小纸包放在了寒霖的手里,吩咐寒霖回去,寒霖点点头,把纸包揣进怀里,自顾自走了。 走在回宫的路上,寒霖心里非常疑惑,太子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他为什么要报复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对自己恩重如山,自己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向太后娘娘报告呢?想着,寒霖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好像要多浪费一点儿时间,好让自己想好该怎么说再去见太后娘娘。不管自己走的多慢,一刻钟之后,寒霖还是踱回到了太后娘娘的宫门前,寒霖叹了口气,今天不管如何都要先把这件事告诉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在下回来了!”寒霖非常恭敬地向林梦施礼,像往常一样站在一边侍立,眼睛里流露出一种不安的神色,寒霖好像不希望太后娘娘发现自己的不安,总是很刻意地躲避着太后林梦的眼光,终于,这一天,寒霖的不安终于被林梦发现了。 这一天,林梦带着寒霖一起去御花园赏花,这个时节的莲花开得非常漂亮,寒霖搀着林梦一起在游廊上走着,心里还是在想着那件事。突然,寒霖脚下一绊,差点儿摔进荷花池,林梦伸手扶住了寒霖才避免了事故的发生。寒霖抬头看着林梦的时候,林梦突然发现了寒霖不安的神色,淡淡地问:“寒霖,怎么这么不小心?有什么心事不能告诉哀家吗?” 寒霖想了想,突然跪倒在地:“在下有罪,请娘娘降罪!” 林梦看着寒霖,叹口气:“是不是上次去太子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听了这句话,寒霖的脸色一变,但是很快恢复了平静,点点头,但是没有再说话。 林梦伸手扶起了寒霖,仍旧淡淡地说:“是不是有什么不好说的?没关系,有什么事你只管说,哀家恕你无罪!” 寒霖得到了林梦的保证,点点头,伸手抱拳,“太后娘娘,太子殿下已经知道在下的身份了,而且……而且以领地和银两为诱饵,让在下把药下在太后娘娘的粥碗里。在下假意答应下来,把药拿了回来。大概三天之后的宴会上会发生什么大事的!”说着,寒霖低下了头,好像在等着林梦治自己的罪。 林梦点点头,好像这件事她早就料到了,林梦并没有治寒霖的罪,反而安慰和称赞了寒霖一番,顺便让寒霖把自己身边的侍卫将军和贴身侍女叫了过来,关起门来在自己的厢房里密谋了半天,一个完备的计划就这么商定了,三天之后的宴会上,林梦要表演一场将计就计的好戏。 很快,林梦该休息了,寒霖走进林梦的寝宫非常精心地伺候着,不知道是那件事在心里憋得太久,还是寒霖因为自己没能早点儿向林梦报告而感到愧疚,寒霖的心情仍然非常沉重,帮助林梦宽衣也心不在焉的。林梦知道寒霖这样反常是因为什么,非常温柔地安慰着寒霖,告诉他不要为了别人的过失让自己难过,还告诉他,那件事不算知情不报,让他放心,三天之后请他看好戏。寒霖知道太后娘娘是非常精明的人,自己根本不用替她担心,便笑眯眯地点点头,把晨衣的腰带束在了太后娘娘的腰上。 第八十九章:计划开始 很快,三天过去了,宴会的时间到了,为了准备这场宴会,林梦一早就忙碌起来,沐浴更衣,梳妆打扮,一直忙到傍晚才乘上了凤辇前往会场了。坐在凤辇上,林梦和身边的寒霖又一次交流了这次计划的内容,林梦又一次提醒了寒霖这次计划中他应该做到的事情之后,马车已经到了会场。 林梦在寒霖的搀扶之下下了凤辇,走进了会场。熵宣帝看到雍容美丽的林梦,眼睛都发直了,可是一想起她的太后身份,心里又好像被捶了一下,心情一下低落下来,但是又不想让林梦发现,仍然笑眯眯地迎接了林梦。 林梦笑眯眯地和熵宣帝打着招呼,并且向所有到会的官员致意,在这个时候,林梦无意中瞥见了熵贤满面笑容的脸,那种笑容就好像是自己阴谋马上就要得逞的感觉,林梦看了看熵贤,脸上露出了高傲的笑容,熵贤看到了这种笑容,心里突然打了个冷战,难道自己的计划已经露馅儿了吗? 在宴会上,林梦一杯一杯地喝着,看起来很开心。很快,一位侍女把林梦要喝的粥递到了寒霖的手上,看到寒霖端起了粥碗,熵贤十分兴奋,眼看着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了,寒霖接过了粥碗,顺势朝着熵贤的方向看了一眼,假意和熵贤交换了一下眼光之后,悄悄跑去一个角落里,偷偷地把调换过的另一种药拿出来掺在了林梦的粥里,便送去给林梦喝了。 在把粥递给林梦的时候,寒霖和林梦互换了一下眼神,寒霖好像明白了林梦的意思,马上撤下去按照林梦的布置去完成自己该做的事情了。 过了一会儿,突然传来一声碗摔碎的声音,林梦手中的碗一下掉在了地上,林梦面色惨白,嘴角抽搐了一下,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一下歪倒在自己的椅子上。 寒霖看到林梦的状况,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有什么没有准备好,可是现在不是自己扑上去的时候,按照太后娘娘的说法,现在上去太早了,寒霖做好一切准备之后,才冲到了林梦的身边,扶着林梦的头,拍着林梦的脸,好像想要让她清醒过来。 过了一会儿,熵宣帝很伤心地派人把林梦抬进了寝宫,还贴心地让寒霖跟进去照顾。 当所有侍女都闪开之后,林梦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珠转了转,四处看了一阵子坐了起来。看着身边寒霖,温柔地笑着,轻轻地抚摸着寒霖的手,轻轻地点了点头,对于这件事,林梦很满意,她对于寒霖对自己的忠心感到也感到很欣慰。 林梦刚刚被抬走,太子熵贤便亟不可待地站了起来,“父皇,太后娘娘已经中毒了,这也是她自己不好,谁让她对我母亲如此无情的,还有您,您也一样!今天我也只好冒着不敬的罪名,好好替自己和母亲报仇了!”说着,抽出自己的长剑直指自己的父亲熵宣帝。 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以剑指着自己,熵宣帝心里一阵紧张,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个时候熵贤突然举起一个酒杯狠狠摔在地上,随着一声杯子破碎的声音,一队虎豹营的士兵从外面冲了进来,很快包围了整个会场,熵宣帝看到士兵,心里更慌了,双腿不自觉地发起抖来,“熵贤,你……你想怎么样?”熵宣帝的声音稍稍带上了一丝惊恐之色。 “怎么样?哼,我要你现在就宣布退位,把我的母亲放出来,把那个中了毒的女人的尸体吊起来暴尸!只要在今天让我当上皇帝,给我和我母亲正当的待遇,我也许会放你一条生路。”说着,熵贤朝着熵宣帝冲了过去,一把搂过熵宣帝,把剑搭在了熵宣帝的脖子上,很得意地笑着说,“你们都看清楚了,现在皇上已经在我的手上了,各位大人最好识相一点儿,从现在开始管我叫皇上,过一会儿,这件龙袍就会穿在我的身上了!”说着,发出了一阵冷冷地笑声。 熵宣帝眼中露出绝望害怕的眼神,僵持不敢动。 熵贤看了看自己的父亲,阴森森地笑了笑,“父皇,现在您还愣着干什么!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您心心念念的人已经不在了,不可能再想着你的政权了,现在您一把年纪了,还不如早早把皇位传给我!把这件龙袍脱下来吧!”说着,用剑戳了戳熵宣帝的前襟。 熵宣帝无奈只好慢慢地解开了自己的衣领,此时的熵宣帝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遭到这样的待遇,越想心里越难过,可是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力挽狂澜,只好叹口气,慢慢地低下了头。 就在熵贤得意万分的时候,突然内宫里传出一声内官的通报声,“太后娘娘驾到!”听到这一声通报,熵贤吓了一跳,手上的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太后娘娘竟然死而复生,这让熵贤万分紧张,冷汗从他的脸上一滴一滴地从流了下来,刚才那个女人还晕倒,中了那种毒一定会吐血而亡,没可能会死而复生的,难道这本来就是个圈套吗?想到这里,熵贤忍不住全身一抖,退下了龙座。 而这个时候,林梦在寒霖的照顾之下登上了龙座,坐在了熵宣帝的身边,用一种冷冰冰的眼光看着熵贤。 熵贤看到林梦真的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拼命地摇了摇头,失控一样地喊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明明就中了我的毒,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林梦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哀家真的差点儿中了你的毒,多亏了寒霖把你的阴谋全盘告诉了哀家,哀家才躲过了一劫!”说着,高傲地看着熵贤。 可是这个时候,熵贤突然又笑了起来,“你这个女人,还不知道什么叫大势已去吗?看看这些士兵,只要我动动手,他们就会把你们剁成肉泥,你最好也识相点儿!” 林梦冷冷一笑,“不知道什么叫大势已去的人是你吧。你看看,仔细看看现在虎豹营的统领到底是谁?”这个时候,熵贤才发现整个虎豹营的铁枪统统都对着自己。这个时候,熵贤才仔细地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虎豹营统领,发现那是林梦一直放在身边的家将,这个时候,熵贤才知道大势已去,慢慢地瘫倒在地上。 看着一脸颓丧的熵贤,林梦带着一脸嘲讽的表情,笑眯眯地说,“怎么样?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大势已去呢?熵贤,哀家已经忍你很久了,像你这样无才无德,有勇无谋的家伙也想要当太子吗?这个国家就会毁在你的手里,哀家怎么可以看着国家就这么结束呢。” 熵贤听了林梦的话,突然大声喊起来,“那你也不能陷害我的母亲,让她被废皇后之位吧,我要替我母亲报仇!” 林梦瞪了瞪眼,威严地道:“你住口!你母亲林氏狼子野心,不但在陛下身边安排眼线,还无数次对哀家蓄意加害,难保她有一天会加害陛下,就像你刚才一样!我必须防患于未然!” 熵贤听了气愤地看着林梦,“胡说!都是你的错!我没办法报复,就让我死后变成厉鬼来找你报复的!”熵贤脸色狰狞就要扑上来,听着熵贤所说的话,林梦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但是现在不是自己害怕的时候,林梦镇定了一下。 林梦和熵贤两个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林梦看了看熵宣帝,熵宣帝才冷冷地下了旨意,“传朕的旨意,太子熵贤狼子野心,图谋造反,不可饶恕,但是念太子是朕的骨血,不以处死,自今日起,太子熵贤幽禁于自己的宫中。无朕的旨意,任何人不许探视,对了,多派几名御林军,好好照顾着。来人,把他带走!”说完,林梦冷冷地撇过脸去,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几乎失控的熵贤被几个御林军押走了。 一切都结束了,熵宣帝大大出了口气,看了看身边的林梦,“太后,真是吓了朕一跳,朕还以为……这次死定了呢!” 林梦笑了笑,“哀家怎么可能让自己所在的国家出半点儿差错呢,只要是哀家力所能及,什么事情哀家都会帮皇上做的。不过日后,哀家提醒皇上还是要好好努力治国,千万别让这种人再有可乘之机了,没办法,宴会是办不下去了,大家散了吧,哀家累了,该去休息了。说着,林梦又在寒霖的搀扶之下走回了寝宫。 回到了寝宫,林梦换上了晨衣,躺在床上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寒霖看出了林梦的心事,一个劲儿地在林梦的身边安慰着林梦,好让林梦安心。可是林梦担心这次自己做的太过,如果将来酿成了灾祸,那也是自己应得的报应啊! 一连好几天,林梦都没有睡好觉,她总是觉得太子的影子在自己的脑子里绕来绕去的,还有那句“化作厉鬼也要找自己报复”的话,好像一直在自己的耳边回荡,害了人的感觉果然不是很好,但是现在也不是自己发善心的时候了。只要有谁挡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就必须毫不犹豫地把她铲除掉。 第九十章:自暴自弃 也许是事情发生了,就会接连不断,过了没多久,又一件事情发生了。 这一天,熵宣帝一个人坐在大殿内喝酒,突然有人前来报告,说西方少数民族部落已经集结成为军队,可能很快就要进攻皇城,熵宣帝听了非常着急,马上准备派兵,前去讨伐,满朝文武都觉得这是在打草惊蛇,如果主动出兵,就算对手不想要攻打皇城,被侵略的怒气驱使下也一定会出手的。 可是熵宣帝却不听劝告,执意要求出兵,这让满朝上下都非常担心,太后林梦也听说了这件事,急匆匆地来找熵宣帝了。 见到熵宣帝之后,林梦把出兵的利害得失统统对熵宣帝说了一遍。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只要是林梦所说的,熵宣帝都觉得有道理,由于林梦及时出面,熵宣帝才放弃了出兵的想法,看着熵宣帝这副样子,林梦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只好申请他的同意,自己代他执行施政,加固城防、增派戍边军队、加强训练增强军力等等,每一项都做的井井有条,而且几乎所有的军队都对这么年轻的太后十分敬重,训练的效果也增强了不少。 很快,城防的事情结束了,林梦也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每天林梦还是向以前一样,在后宫逛花园、钓鱼、喝茶散步,日子过得非常舒坦,可是满朝文武对于这位年轻的皇太后却越来越敬重了,那种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气度,井井有条的办事能力征服了所有人,人们都不再怀疑这位皇太后的能力了,林梦在朝中的威信打下了一个极好的基础。 这件事过去之后,熵宣帝请林梦喝酒,林梦欣然接受了熵宣帝的邀请,来到了两个人约好的拜月亭。 林梦赶到拜月亭的时候,熵宣帝已经坐在那里喝酒了,林梦慢慢地走进了拜月亭,“陛下您已经在喝了啊,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熵宣帝笑了笑,“没关系,这次朕王是来谢谢你的,要不是你,这次的事情会被朕搞砸的。” 林梦摇摇头,“其实陛下只是非常勇武,比较直接而已。这件事也不能全怪陛下啊,我明白陛下的意思。” 熵宣帝看了看林梦,一把拉住了林梦的手,“果然只有你明白我,如果你能留在我身边该多好,我们在一起不好吗?”、 林梦知道熵宣帝对自己的不轨之心仍然不死,叹口气,“如果陛下再说这种话,那么林梦只好出家为尼了!” 熵宣帝听了,知道自己的心林梦是不会答应的,只好叹口气,摇摇头,慢慢地自己喝着酒。 晚上,熵宣帝又一次喝醉了,林梦担心熵宣帝借着酒醉对自己有什么不轨行为,便直接派寒霖送熵宣帝回了他自己的寝宫,而自己慢慢地走在回自己的寝宫的路上,一路上林梦想了很多。这个宫里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个懦弱的皇帝、一个百废待兴的国家,还有一群阴谋不轨的人,夹在这些人中间,该怎么办呢? 军事方面的事情结束了,很快,又一件大事发生了:这一年的会考开始了,各路学子都赶往京城参加考试。 几天之后,会考应试的部分结束了,开始阅卷工作,经过了十几天的辛苦阅卷,又一次的考试三甲排名被公布出来。可是却发生了非常不合理的事情,三甲当中竟然有两个属于滥竽充数,有人徇私舞弊。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满朝文武一片哗然,朝中议论纷纷,因为徇私舞弊事件,大家都非常紧张,也不知道从何查起,熵宣帝开始准备把所有的主考官都抓起来审问,如果没有结果,就把主考官全部处死,大家都觉得这个动作也实在太大了,几位主考官都恨不得马上逃走,因为这件事,搞得满朝人心惶惶,凡是参加过考试的人都感到非常不安。 看到因为皇上的不当处理,搞得人家人心惶惶,林梦又一次坐不住了,这一天,林梦特别带了一些小点心到御书房探望熵宣帝,在休息聊天的时候,和熵宣帝讨论起这件事情来。 “陛下怎么突然这么冲动,非要把所有主考官都抓起来呢?你这么一说,那几位主考官都恨不得自杀了,如今朝政动荡,民心不安,这对他们,对您都是很不好的啊!”林梦非常诚恳地说着,眼光直视着熵宣帝的眼睛。 熵宣帝心里一动,叹口气:“可是让朕怎么办呢?” 林梦叹口气,摇摇头,“陛下您太冲动了。不能因为这种事情造成人心浮动的。要不然……哀家帮你想想办法吧!” 熵宣帝点点头,“实在没办法就拜托您了,朕实在是焦头烂额了,一切都交给你了,朕相信太后会给出一个完整的解决办法的。” 林梦笑了笑,“陛下见笑了,这件事情哀家会处理好的,到时候再向陛下报告吧。”说完,自己向熵宣帝施礼之后,自顾自地离开了。 得到了陛下的允许之后,林梦便开始准备调查这件事情,几天之内,林梦和寒霖在贡院里进进出出,几乎调查了每一个角落,经过了一番缜密而深入的调查之后,林梦终于掌握了第一手资料和最直接的证据,并且抓住了真正的徇私舞弊者。 很快,审判大会就在这一天开始了,林梦亲自主持这次的审判大会,在大量的证据面前,徇私舞弊者最终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并且接受了王法的惩罚,林梦又一次在文武百官面前表现了自己恩威并重,缜密行事的一贯做事风格,一下就笼络了几乎所有官员的心。 事情结束之后,重新会考之后选出来的三甲特别进宫参拜太后娘娘,感谢太后娘娘给他们一次重考的机会,林梦笑眯眯地接待了三甲考生,并且和他们谈论文章,一整天都过得非常开心,一直到午后,三甲考生才离开了太后娘娘的宫闱,看着有才华的年轻人能够找到可以发挥才智的机会,心里非常高兴。 此后,又发生了几件小事情,熵宣帝都借助林梦的力量解决掉了,因为自己的懦弱无能,熵宣帝稍稍有些自暴自弃了,自己性格冲动、又没有什么能力,而且自己在宫中的威望越来越不如这位年轻的太后了,是不是需要把自己的权利全权交给这位太后呢?想着,熵宣帝对政事也不太关心了,每天都是匆匆上一下朝便自顾自离开,这让文武百官和林梦都有些看不下去。 终于,林梦实在没有办法忍受了,这一天,林梦不顾侍女们的阻拦,自顾自地闯进了熵宣帝的书房。 “熵宣帝,你说!为什么不理朝政?为什么不管满朝文武?你觉得你这么做对吗?”林梦点着熵宣帝的鼻子大声地质问着。好像这个时候她根本没有把熵宣帝当做皇上和她的姑父。 熵宣帝转头看了看林梦,叹口气,“这段时间,我很难过,你什么都比我强,比我有能力,比我有威望。大家都听你的,不听我的,我还做什么皇帝。我把我的权利全权交给你!以后你就替我管理这个国家吧!我没办法管好它!”说着,灌了一口酒。 看着熵宣帝这副样子,林梦的心里很气愤,这真的是当年杀死了叛王夺取政权的那个人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过能把朝政交到自己的手中那当然好,但是现在就接手的话,总归会让人起疑。 想了想,林梦点点头,“既然是陛下交给哀家的任务,哀家自然会努力从事,不过也请陛下努力学习治国之道,将来好好管理国家,这个国家不能一直交给哀家一个人管理啊。” 熵宣帝笑了笑继续沉溺在酒中,林梦无奈地摇了摇头,叹口气,决定从第二天开始垂帘听政。 第二天,熵宣帝上朝时,朝堂后面多了一层珠帘,珠帘后面坐着辅佐皇上的林梦,大臣们报告事情几乎都是绕过熵宣帝直接呈报给林梦,这让熵宣帝又一次倍受打击,终于有一天早上,熵宣帝不来上朝了,只剩下林梦在接受呈报,随后作出一系列的安排,文武百官都对林梦的能力和威望而感到折服。 熵宣帝则越发放浪形骸,甚至常常在宫中失踪,闹得宫里鸡飞狗跳,人人难以安心。 终于又一次,熵宣帝在宫里失踪了,林梦担心发生什么意外,派了无数铁甲军士四处寻找,最后在护城河边找到了醉倒在护城河边的熵宣帝,把他带了回来。 熵宣帝发起了高烧,林梦派人每天守在熵宣帝身边,仔细地照顾着,自己偶尔会来看望一下他,这一天,熵宣帝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林梦看到熵宣帝醒来了,淡淡道:“你真让我失望。” 熵宣帝叹了一口气,“朕突然发现,坐上这个王位一点也不开心,朕想念以前没有登基前的日子。” 人总是在实现了野心之后才后悔自己曾经失去的一切,不过又能怨谁呢,林梦决定从今以后接手关于朝政的所有事情。 毕竟,这个国家不能毁在熵宣帝这样懦弱的君主手里。 第九十一章:偶遇 “太后,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去花园走走?”换做平时紫苑是不敢说这种话的,因为她知道太后在政务还没有处理完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偷闲的。可是最近太后在朝中的威望越来越高,林梦也越来越忙,有些时候竟然会整夜整夜的不睡觉。 紫苑把太后的辛苦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所以才会千方百计的想法子让太后放松放松的。林梦还年轻,她真的害怕有一天她会被累垮了。 “算了,还有好多奏章没有处理呢。晚处理一些,不知道又有哪里的百姓多遭一份罪!”林梦伸了伸懒腰,准备继续投入到无穷无尽堆得几乎比她还要高的奏章堆里去。 “可是太后,你看今天的太阳真的很好呢,御花园的花应该都开了呢。”紫苑还不死心,她知道林梦喜欢花。所以才想出了这个说辞,其实她也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御花园的花开没开她也不知道。只是经常会听小太监和小宫女们念叨哪个哪个花开的好,她就想着一定要找个时候带太后去看看。 说起来,林梦虽然已经做了太后,其实年纪比紫苑还小呢。灿烂的年纪,却被锁在这深宫里和国家捆绑在了一起,真是让身边的人心疼。 “我看是紫苑想看了吧!”今天林梦的心情还不错,不忘抬头打趣丫头一句。 “哪里只有紫苑,就连玉儿都想看了呢,春暖花开的,太后你也该出去走走了。”看到太后心情不错,玉儿趁机插嘴,还不忘俏皮的和紫苑互换个眼神。 “你们两个啊,也罢,反正我们也有些日子没出去溜溜了。不只是你们,连哀家都快要被憋坏了呢。摆架御花园吧!”其实林梦也明白两个丫头的苦心,更重要的是心疼她们两个整日的跟自己憋在房间里。感觉趁这个机会出去转转也不错。 其实有的时候林梦也不知道现在的生活到底快不快乐,看着同龄的那些小宫女们都过的比自己快乐,有些时候林梦真的也想逃离这个深宫大院。 阳光正好,鸟语花香。御花园的话果真都开了,而且看上去都开得正好。林梦喜欢花,而且她也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多漂亮的花了。身体瞬间都感觉轻松了很多。 “太后,你看那边的芍药开的多好!”紫苑眼睛,远远的就望见了不远处的那一大片大红大红的芍药花,看的人心里都欢欢喜喜的。 “恩,是挺好,走,我们过去看看。”很显然,林梦被那片芍药花挑起了兴致,带领着丫头们快步朝那片芍药花走去。 林梦走的太快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路,刚走到一半,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到地上了。众人都给吓了一跳,赶忙跑上去把林梦给扶了起来。 “抓住那个小奴才!”玉儿走的比较靠后,对于是谁撞的林梦看的比较清楚。反应过来之后,赶忙让侍卫们抓住那个还在向前奔跑的男孩儿了。 等到林梦从各种晕头转向中反应过来之后,侍卫已经压着一个小男孩到了自己面前了。 “说,是谁指使你谋害太后的!”还没等林梦发问,紫苑早已经问出口去。毕竟是自己提议让太后出来的,所以太后出了事情她也就格外紧张一些。 “紫苑,别那么凶,吓坏了孩子。”林梦慢慢的审视着面前的这个男孩儿,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可是却生的份外瘦弱,不知道是被吓坏了还是怎样,一直都不敢抬头,身体甚至还有些轻微的发抖。 “我……我不是故意的!”大概是林梦的温和安慰了小男孩,他小声的反驳着。 “大胆奴才,在太后面前还敢自称我,你该当何罪啊!” “我不是奴才,我是皇子!”没想到听到被人喊奴才之后,那个男孩却突然来了勇气。他抬起头,信誓旦旦的望着众人。 听了他这话,林梦才发现这个孩子身上所带的玉佩的确是皇子才有的,只是他穿的衣服过于破旧了些,以至于林梦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太后,我见过此人,他的确是皇子,乃是皇上早年的姬妾杨氏所生之子。”林沫因为之前和这位不招人待见的皇子有过一些接触,所以在男孩儿抬起头来之后也就认出了他。 “哦?杨氏?”虽然是个疑问句,不过这个杨氏林梦还是有所耳闻的,听说好像是因为和奴才私通被人发现自尽而死的,不过到底是不是这个原因,林梦还不太确定。毕竟她上头的那个正室是林氏,林梦相信她嫁祸杨氏一个这样的罪名也并不是难事。 “快点快点,熵珩在这里!”还没等众人弄清楚这个自称皇子的小孩儿是怎么回事,就又有另外一群小孩儿追了上来。这些孩子的衣着都比较华贵,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宫里的皇子或者是王爷家的世子了。 “参见太后娘娘!”这些小孩大概平时常在宫里玩,对于这个年轻的太后也是认识的。所以在看到林梦之后,都带着奶奶的声音作揖行礼。看着这么一群小胖娃娃叫自己太后娘娘,林梦的心里也对他们非常的喜爱。 “平身吧,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呢,你们都认识那个孩子吗?”如果林梦没有听错的话,那么这群小孩儿刚才是叫那个男孩儿熵珩的。 “认识,他是熵珩,我们的皇兄!”听到林梦的提问,一个比较大的男孩儿抢先回答到。 林梦的目光在熵珩和这些孩子之间来回的穿梭,很明显,虽然熵珩被称为皇兄,但是待遇显然和那群孩子们要差上一大截,单看穿着就可以发现了。 “他们打我,他们欺负我,太后娘娘你救救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群小皇子来了。刚才还沉默着不愿意说一句话的熵珩竟然直接趴在林梦的面前求救命。 其实从林梦看到熵珩身上的尘土和血迹以后她就已经想到了,深宫里的孩子,如果早早的没有了母亲的照料。再不受皇帝的重视的话,那无疑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从目前的状况来看,熵珩是把这两方面都占全了。 “你们为什么要欺负他,不许说谎!”林梦知道孩子们最经不得吓,虽然宫里的孩子早早的就被培养的精于世故,可是照旧还是孩子脾性,吓一吓就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他傻!” “他太瘦了,特别好欺负!” “连父皇都不喜欢他! “他的母后是搞野男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梦从来不知道原来欺负一个人有这么多理由。林梦看到那些孩子们没说一个原因,熵珩的小脸就会红上一分。仿佛这些理由都是因为他的错一样,看的林梦的心里疼疼的。 可是当有孩子说道他的母亲搞野男人之后,林梦明显的感觉到熵珩的怒气。他的手终于蜷缩成了一个拳头,照着说这个话的孩子的脸就打了过去。本来是如此瘦小的孩子,林梦没有想到他的力气竟然会这么大,直接就把那个孩子的嘴唇打出血了。 看到熵珩主动发起攻击了,那些孩子们都有些发愣。不过在反应过来之后,干脆一起扑上来狂打熵珩。而那个被打的孩子更是被奶娘带着找他母后告状去了。虽然是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不过林梦实在是看不过去一群人欺负一个人,赶忙让侍卫把那些孩子拉开了。然后林梦逐个训斥了一顿,让他们都解散了。 解散之后,林梦的耳边也清净了不少。没有想到出来一趟会惹上这么多的事情,也准备带着紫苑他们回去了。可是一回头才发现那个叫熵珩的皇子根本就没有走。不但没有走,还正噙着眼泪看着自己呢。 林梦心想又不是自己欺负他了,他这么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干嘛呢。也不准备理会他,径直就从他身边过去了。 “我母后不是搞野男人的女人!”林梦都走出去十米外了,忽然听到了熵珩的声音。林梦停住脚步,不过并没有回过头去看。因为就算她不看,也能知道现在男孩子的表情有多么的愤恨。 “我知道。”林梦淡淡的回应了一句。母亲是孩子来到世间之后最大的信仰,熵珩还小,林梦觉得自己有义务保护他的信仰。 “不,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母后是被林氏害死的,她是被陷害的。还有父皇,父皇甚至看都没看母后一眼!”熵珩知道那个人太后,甚至比皇帝还要大的一个人。所以他要告诉那个人真相,那样她就能为自己报仇。 “那又能怎样,林氏已经得到应有的报应了。你难道还想要杀死你的父皇吗?”林梦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径直走了。不过她知道自己身后的那个孩子不会走,他有超出任何孩子的坚定。就算他真的有那么大逆不道的思想,林梦觉得自己也应该保护他。 熵珩的确没有走,他愣愣的站在原地。脑袋里一直回响的都是林梦问他的那个问题“难道你还想杀死你的父皇吗”,想吗,不想吗? 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对于坐在皇位上的男人也是充满恨意的。他从来没有抱过自己,他是那么的吝啬一个微笑一句话。他现在已经遗忘了自己的存在了吧,熵珩有些沮丧的想。 第九十二章:抚养熵珩 “太后,那个叫熵珩的皇子其实挺可怜的。来宫里几年了,我竟然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也没有见过他,就像从来都没存在过似的。”经过了今天的事情,回到宫中的紫苑有些感慨。 “生在深宫,那是谁都没有办法的事情。”林梦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其实当时她是有回头的,所以她看到了熵珩的眼神。倔强、坚定、和无止境的伤害与绝望。那是她见过的最为触动人心的眼神。其实在那一刻她是很想伸出双手拉这个孩子一把的。不过她不能这样做,因为她明白这个孩子心底隐藏的巨大潜力,她也知道一旦这个孩子能找到一个机会,那个很可能会改变这个国家的命途。 就现在而言,林梦还没有这个魄力。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安静静的观察,看这个孩子能够怎么独自成长为一个强大的人。她也知道没有人会帮助他,因为在这个深宫里唯一能帮助他的人就只有她这个太后了。 之后的几天林梦都有些心神不宁的,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太医给她开了很多安神的汤药,不过喝了也没有什么效果。紫苑玉儿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有林梦自己知道。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做熵珩的皇子,每每头脑中出现他那个眼神的时候,都让林梦明白自己有多么的残忍。 “太后,太后,你快去救救熵珩小皇子吧!”这天,林梦正在批改奏章,就看到林沫急匆匆的赶紧宫来。听到了熵珩的名字,林梦的心里一颤,难道他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怎么回事?”一刻都不想耽误,很好的一个孩子,她不希望他发生什么事情,那样她会因为自己当初的冷漠而后悔一辈子的。 “自从上次我们从御花园回来,他就被人拉到了淑妃的寝宫,一直到现在他还在淑妃的宫殿门口跪着呢,据说已经快要不行了。”毕竟是关乎人命的事情,林沫也是说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淑妃是上次那个挨打孩子的母妃对吗?”这是林梦早就料到的事情,没有那个额娘看到自己的孩子挨了打还会置之不理的。只是林梦没有想到淑妃的整治手段竟然会这么残忍,竟然悄无声息的让一个孩子跪这么长时间。 “好几天了,他还跪的住?”林梦不知道熵珩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哪里跪的住,后三天就是像死人似的在淑妃的门口躺过来的,更要命的是前天晚上还下了一场大雨。熵珩就是那么淋过去的,淑妃竟然残忍的没有让他进门。”从来都知道后宫里的女人残忍,可是因为一直在林梦的身边,所以对这些也并没有什么深刻的理解。现在林沫算是深刻的理解到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带哀家去!”不管怎么样,都是皇室的血脉。相比于林沫对于淑妃的感慨相比,林梦更是对皇帝的置之不理感觉心寒,这是他的骨肉啊,怎么能冷漠到这个地步。 熵珩已经晕过去好久了,从打那个孩子的那一刻起,熵珩就知道自己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因为那个孩子是有母妃的人,只要是有母亲的人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受苦。 所以当淑妃心疼的把小皇子抱在怀里让人把自己拖出去下跪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怨恨淑妃或者是小皇子。他羡慕他们,羡慕他们母子二人可以在这深宫中相依为命,羡慕小皇子受了委屈之后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地方,羡慕他的母妃可以替他出头。有母亲,多好啊。 其实在很久以前,熵珩也是有过母亲的。那是个温柔的女人,从来没有责骂过自己。每天都会对自己笑,熵珩最喜欢母亲的怀抱了。只要有母亲在,不管父亲对自己多么冷漠,受了多少责骂,他都不会有一句怨言。他想要永远和母亲在一起,可是母亲却被坏人害死了,永远离开了自己。 在外面跪着的时候他曾经无数次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有的时候她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好好的活着。有的时候她让自己去陪着她,说她自己一个人在那边好寂寞。可是自己却一句话都没有说,他想要告诉母亲自己对她是多么的想念,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发不出声音。 后来,他就什么都记得了。再后来,他感觉自己被一个人抱起,那个人很软,身上有好闻的香气。很舒服,然后他就安静的睡着了。 那个抱起熵珩的人是林梦,这个深宫里,除了她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敢这样做。现在玉妃正得宠,就算是有人看不惯她的行为,也不敢说什么。 等到她找到熵珩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膝盖上全是血迹。头发和衣服都湿湿的,散发出一种难闻的味道,现在的熵珩,和大街上要饭的乞丐没有什么两样。林梦的眼睛一酸,几乎就要哭出来。如果那天她能够带走他,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林沫,把这孩子抱起来,跟我去找淑妃!”林梦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这个孩子送到太医院。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想要这个孩子亲眼看看自己怎么惩治伤害他的人,虽然熵珩已经不省人事了,林梦还是想要给他一个交代。 “淑妃给太后娘娘请安。”早早的就听到了外面的喧闹,淑妃早就整理好衣裳等着林梦来了。说实话,对于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太后淑妃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不过是一个先帝的遗孀罢了,是圣上给她面子才封了她个太后当当。 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情的话,林梦不得不承认淑妃算是个美人。可是见识到她的残忍之后,林梦只能对她感觉到恶心。 过去好长时间了,宫殿里的人有些骚动,因为太后好像丝毫没有让玉妃平身的意思。看淑妃的样子,甚至都有些站不稳了。 “不知臣妾犯了什么错,太后要这样对待臣妾呢?”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而已,淑妃没有想到林梦竟然这么会用手段。 “哀家怎么对待你了,你给哀家行礼,哀家就让你多行一会儿礼。对别人来说这可是天大的面子,怎么,你觉得委屈了?”淑妃虽然嚣张,不过在林梦看来也不过是个胸大无脑的白痴罢了。别说是自己,就算是在林雪薇面前,她都不过是只小蝼蚁罢了。 “恕臣妾无福,消受不起太后给的这天大面子。”平时连皇上都要宠着她惯着她,现在在个黄毛丫头面前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淑妃怎么能忍受的了,所以在没得到林梦菲允许下,自己就平身了。 其实林梦想着如果淑妃能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忍上一天,她也就饶恕她了。可是现在不过是一刻钟的事情而已,这淑妃竟然就忍受不住了,看来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了。 “谁让你起来的?”这个愚蠢的女人,林梦甚至都懒得跟她说上一句话。 “我让我起来的,皇上都不敢为难我,你怎么……” 啪的一声,林梦没能给淑妃说完那句话的机会。一巴掌打在淑妃的脸上,白嫩无暇的脸上瞬间就出现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子。 “皇上都不敢为难你对吗,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太后!紫苑掌嘴,打到她说不出话来为止!”丢下这句话,林梦就带着熵珩走了,身后的啪啪声不绝于耳。不知道为什么,林梦感觉自己在昏迷的熵珩脸上看到了一丝微笑。 本来这样的活都是由侍卫来干的,不过实在是看淑妃的嚣张看不过去的紫苑,还是狠命在玉妃的脸上留下了几个巴掌印,算是过了一把手瘾。 被安放到床上的熵珩呼吸已经很微弱了,林梦几乎把太医院里的所有太医都召集到这里来了。并向他们下达了死命令,一旦熵珩醒不过来,他们就全部都收拾包袱走人。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几乎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所有人给林梦的就只有一句话,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林梦不知道造化是怎么一回事,她不知道凭借熵珩自己的努力到底能不能醒过来。她又想起他的眼神了,倔强和坚定是一方面,伤害和绝望又是一方面。林梦知道,一旦这个孩子觉得自己醒来也只有伤害和绝望了,或许就真的选择永远不醒过来了。 “不行,这样不行。”虽然知道熵珩不可能听见,可是林梦还是守在他的床边自言自语起来,她只是想告诉熵珩。只要他选择醒过来,他的世界就一定还有希望,因为她是太后,太后会给予他所有他需要的东西。 “你要醒过来你知道吗,我会培养你读书,交你学剑,还有好多好多这个世界上很美好的东西,我通通都要教授给你。” “只要在我身边你就不会再有伤害,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就算是皇帝也不敢欺负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太后,比皇上的官还要大呢。” “你不是讨厌林氏吗,现在她已经在冷宫里呢。皇上甚至都没有去看过她,当初你娘受的那些苦,现在那个女人都一一体会到了。如果你还是不服气的话,我可以给你权利让你去杀了她。” “所以你必须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想一想,从小到大,除了那个伤害你的人,总也会遇到对你好的人的。快些醒过来吧,我向你发誓,只要你肯醒过来。就会有很多的人爱你,好多好多的人。” 林梦感觉自己已经给了熵珩所有他想要的承诺,可是躺在床上的他还是纹丝不动。到现在竟然发起了高烧,太医已经让她做好收丧的准备了。林梦不知道一个人要经历多少伤害,才能对这个世界这么绝望。 “珩儿,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够想过来,我就扶持你当皇帝。只要当了皇帝你就能实现你所有的理想,你可以拥有所有你想要拥有的东西。等到你可以俯视天下苦难悲欢离合的那一天,你就会发现也许生命就是这样,命运就是这样,到那时你就百毒不侵了。” 这个承诺并不是心血来潮,其实从看到熵珩眼神的那一刻起。林梦就感觉,如果可以的话,他将是一个很好的国家继承人。虽然她现在在掌管朝政,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就算有一颗报效国家服务百姓的心,也终究达不到男人能够到达的那种高度。 而这个熵珩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继承人。而且,直觉的,林梦感觉或许在另一个时空的熵珩会对这个承诺感兴趣。不管对这个世界多么的绝望,一旦有一个机会可以做这个国家的掌控者,还是有很多濒临自杀的人会回过头来试不试吧。 如果熵珩不醒,那么林梦说的那些话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她还是会这样生活下去。可是一旦熵珩醒了,那么林梦说的那些话就相当于打了一个很大的赌。是赢是输就连她自己都说不定的赌。 或许这个熵珩真的是上天派来考验林梦的礼物,因为到晚上的时候熵珩真的醒了。不管他可以苏醒是不是因为林梦给的那个承诺,可是从他苏醒的那一刹那,林梦就已明了,赌约已经生效。从现在开始她不再是自己一个人,她有了一个可以并肩杀敌实现理想的人,虽然这个人到最后很可能会杀掉自己。 不过那又能怎么样呢,自己选择的路,即使跪着也要把它走下去。作为一个太后,这点责任,她还是担当的起的。 第九十三章:成长 “我睡了多久?”这是熵珩醒来说的第一句话。 “很久。”林梦是熵珩醒来所见到的第一个人。 “我为什么醒过来了?”很长一段时间里,在那片黑暗的混沌里,熵珩都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因为你还想活着。”因为林梦的这句话,熵珩就笑了。然后林梦就发现,其实他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他们之间不过差了四岁而已,经历了这些事情以后,熵珩已经变得很成熟。 “我一直在跟你说话,你都听到了吗?”林梦不知道那个赌约是单方面的还是多方面的,她想要确认一下。 “没有。”熵珩定定的望着林梦,嘴角还残留着那一丝让人不明所以的笑容。 明明那个孩子说的是没有,可是看到他的眼神林梦还是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被这个人看破了内心似的,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吃了药好好休息吧,太医说你的膝盖受寒,这些天要好好的保养。如果不想以后变成瘸子,就不要总是随意的走动。”不想再跟这个人呆在一起,林梦起身准备回去好好的睡一觉。自从熵珩出事情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睡过了,简直比批改奏章还要累。 “真的只是因为膝盖受寒才不能随意走动吗?”熵珩是个聪明人,虽然不知道那件事情林梦是怎么处理的,不过他知道那件事情不会那么轻易结束。 “你只管养好自己的身体就可以了,有些事情我可以解决的很好。”虽然熵珩只是问一下并没有轻视她的意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林梦还是很想证明些什么。 “好,我相信你。”熵珩这句话很坚定,坚定到让林梦的整个身体都怔住了。虽然她做过很多事情,很多事情也都处理的很好,可是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一句我相信你。等到现在真正听到的时候,林梦才明白这句话能给人多么大的能量。 与此同时,林梦还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熵珩一定听到了那些话。 林梦已经走了,熵珩还在床上发呆。“真的什么都可以得到吗?”他望着林梦离开的方向怔怔的说。 现在熵珩已经醒了,一件揪心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接下来林梦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处理,她发现这个皇子可真是个麻烦的人物,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个麻烦是她亲自接过来的。不管怎样,也要负责到底。 “你们知错了吗?”看着面前齐齐点头的皇子们,林梦满意的笑了。其实这些孩子们本性并不坏,只是因为身份的关系,被宫里的那些奴才和他们的母妃给惯坏了。教育了他们的母妃以后,教育他们也就变得轻松的多。 其实要教育这些孩子也并不需要她亲自动手的,只不过她不想要这些孩子单纯的害怕熵珩或者说离熵珩远远的。她希望这些孩子能够主动拉起熵珩的手,和他做朋友。毕竟只有让他感觉到人们的善意,熵珩才能真正的接受这个世界。 “接下来熵珩会和你们一起读书,你们会和他做朋友吗,其实他很想和你们做朋友哦!”反正自己的年纪也不大,所以林梦和这些小孩子交流起来也并没有什么阻碍。 “会。”又是一次整齐的点头,然后林梦就发现,乖巧的小孩儿实在是太可爱了。 孩子的事情告一段落,又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件事情她必须要亲自和熵宣帝谈一下才行。 “我想把你的皇子熵珩接到我的寝宫来亲自抚养。”毕竟熵宣帝是熵珩的孩子,所以想要把熵珩要过来抚养,她还必须要亲自和熵宣帝谈判才行。 “熵珩是谁?”熵宣帝正在喝酒,没头没脑的就问出了林梦这个问题。 “是您的皇子。”林梦强压住身体里的怒气,她从来没有想到一个父亲竟然可以当到这个地步。 “母妃是谁?”和那些孩子相比,熵宣帝还是对他们的母妃更感兴趣一些。 “杨氏。”如果不是现在有求于人,林梦真想过去摔掉熵宣帝的酒杯,问问他到底有没有一个当父亲的自觉。 “哦,野男人的孩子吗,你拿去养好咯。”显然对熵珩这个孩子,熵宣帝在血缘上甚至都没有承认。 林梦死死的咬住嘴唇,她想要反驳,可是现在她不能反驳。毕竟熵宣帝最近喝多了酒似乎脾气不太好,动不动就喜欢杀人,已经有好几个侍从被他变化莫测的脾气给害了,她现在有求于他,不能不低下姿态,只要他一个不点头,她很可能就不能抚养熵珩。 “等一下,你不会要拿他来对付我吧?”林梦本来已经准备走了,没想到熵宣帝竟然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林梦在心里冷笑,如果这个男人平时也能这么清醒就好了。 “不会,我堂堂一国太后,何必呢。”林梦转身微笑,很好的掩饰住了笑容里的杀机。其实她最想说的话是,就是因为是堂堂一国的太后,才要为数不尽的老百姓们负责。 “那就好。”得到林梦的准备答复后,熵宣帝继续喝酒。很久以后他或许会后悔自己现在的疏忽,可是或许这正是他的宿命。 因为得到了很好的照料,熵珩的腿伤很快就好了。慢慢的,开始自己学习下床行走了。虽然太医说过,行走的初期膝盖也许会很痛,可是林梦却从来没有听到过熵珩喊痛,她发现这个男孩儿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坚强。 等到熵珩可以自如的行走的时候,林梦开始准备让他进学堂和其他的皇子们一同读书的事情了。虽然读书这件事情,林梦给他请过来几个老师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林梦还是觉得应该让熵珩多学习一下怎么跟其他皇子们相处,不单单是交朋友的,林梦更希望他能够在和其他皇子的相处过程中摸清楚他们每个人的脾性。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皇帝的儿子,不管关系多么的亲密,总有一天还是会走到自相残杀的处境上去。在那之前,能够了解他们每一个人,对熵珩来说十分重要。 而且,只有和他们在一起学习了,林梦才能了解到熵珩和他们的差距到底有多大。毕竟从小没能得到很好的照料,而且熵珩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林梦害怕他和其他皇子们的差距太大,读起书来会特别的费力。 可是几堂课过后,林梦从老师那里得到的信息却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熵珩学东西很快,而且懂的东西甚至比其他皇子们还要全面。其实林梦很想问问熵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其实不问她也知道,他肯定是私底下偷偷的念书了。 本来林梦以为从小受欺负的他不会有什么很大的抱负,不过就现在看来熵珩似乎从很早以前就准备和其他的皇子们一争高下了,她了解的熵珩还是不够多。 “我想学武功。”两个月之后,熵珩向林梦提出了这个要求。 “为什么?”林梦很奇怪,本来她以为身体瘦弱的熵珩不会有想学武功的念头呢。 “不为什么,只是不想继续这样弱下去。”他抬头看看林梦接着说:“而且想要达到一个位置,做到文武双全有什么不好吗?”然后不管林梦的回答,直接进屋自己读书去了。 第二天林梦就给他送过去了两个很好的武术师傅。一个教武术基本功的,一个教授射箭。虽然很没礼貌,不过看到熵珩能有这样的自觉,林梦还是很欣慰的。 熵珩很努力,头脑也聪明。不管是读书还是武术很快就成了皇子中的佼佼者,几乎所有的老师都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皇子赞不绝口。就连后宫的妃嫔们都隐隐感觉到了熵珩是个危险的存在,可是熵宣帝却依然毫无察觉,直到年终的文武考核大赛中。 年终文武考核大赛每年都会举办一次,是专为皇子们举办的。用来考察皇子们的综合能力,而每年表现都特别突出的会理所当然的成为太子的第一人选。虽然本朝已经定了太子了,不过其他的皇子们还是都会精心准备这场比赛,因为谁也不知道太子什么时候会犯个错误,皇帝什么时候会改个主意。 虽然林梦知道熵珩现在的能力已经不错了,不过毕竟学习的时间短,所以也没想着他会拿回什么特别好的成绩来。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拿了这场考核的第一名。 虽然每年都会有第一名,可是这一年的第一名无疑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诧异的。林梦虽然会有些惊讶,可是也并不奇怪,因为这些天来,只有她看到了熵珩所受过的苦和付出的那些努力。‘ 现在有了成绩,林梦觉得自己可以着手准备扶持熵珩做新皇的事情了。不过在此之前她要先告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她的哥哥林天浩。 林天浩也很佩服熵珩在考核上所表现出来的非凡潜力,可是对于妹妹的想法他却不能接受。从看到熵珩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以后会是个危险的人物,万一将来做了皇帝,林梦恐怕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坐稳自己的太后位置。因为这样的人通常不会允许一丁点的威胁存在。 “可是哥哥,与国家相比,与百姓相比,我微不足道!”这是林梦给林天浩的回答。从听到回答的那一刻起,林天浩就知道,他已经拉不回自己的妹妹了。 第九十四章:熵珩亲征 林梦深信熵珩,不顾哥哥的警告。 然后这几日,镜心侯战事告捷,凯胜回朝。林梦自然要与父亲见面。然而边疆再次出现战乱,镜心侯必须再次出征。而又要尽快动身。 得到消息的林梦正在画着画,此时停了笔,心里有事自然画不出什么了。 “只是没想到父亲才回来就又要去战场了呢。”林梦轻声念叨。 紫苑在一边递了杯茶:“镜心侯丰功伟绩,此去平战乱再合适不过。更何况,如今朝中也没什么人能去了。只有镜心侯有这个能力。” “哀家也知道。但是也太赶了些。唉。”林梦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 “太后别想太多了,很快镜心侯便可回来的。”紫苑又劝慰了一句。 林梦点了点头,看了看画了一半的画,“这画不能画了,恐怕也画不好了。先搁着吧,以后再说。” “真是可惜了。”紫苑惋惜一下,开始收拾。 林梦皱眉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了啊,熵珩文已经很好,是该去战场上面多见识见识了。一个帝王不但文要好,脑子要好也需要有一定能力。这次父亲要去远疆,恐怕也未必是坏事。 若是能够带上熵珩,让他领着熵珩,帮助熵珩建功立业,那么熵珩的皇位就更进一步。自己既然要扶持他当新皇,看样子还必须要走这一步了。 后日便要启程去远疆了呢,“紫苑?” “回太后,奴婢在。” “帮我传镜心侯进宫吧,哀家想在父亲临去战场前再跟他聊聊。”林梦知道,这事不能等,后日便要走了,现在就得把事情交代好。否则明天一天,不知道会不会生出其他的变故来。 “是,太后,奴婢这就去。”紫苑应声,去了。 林梦在椅子上坐着,还没问过熵珩呢,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去。应该会愿意的吧,这是好事,是个机会。那就,晚膳时再跟他说吧。 下午,镜心侯因昭进了宫。 “太后,召臣来是何事?”镜心侯半躬身。 林梦边扶起镜心侯边看了一眼紫苑,紫苑会意,与其他人便一起退下了。林梦这才说道:“父亲,女儿不是说过了吗,别总行这样的大礼。” 镜心侯看了一眼林梦,依着她扶着自己坐好,才转身自己去坐,这才笑道:“半躬身都是大礼了?你贵为太后,不能失了礼数,被人知道了不好。” 林梦也明白,半躬身不算大礼,甚至还算失礼。但是毕竟是自己父亲,她是不愿意接受的。不过父亲执意要按照规矩来,那也只好由着他了。 “刚回来又要去远疆了?”林梦将刚刚紫苑倒好的茶送到他手边。 “是,已经定下了,后日便走了。”镜心侯接过茶,喝了一口。 “很辛苦啊。你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战事无可避免也不要太操劳。” “你也要注意身体。叫我来还有别的事吧?”镜心侯看了看林梦,还是问了话,在林梦叫他进宫时,他就在想了,不知道会是什么事。恐怕没什么事的话,派人传个话就好了,可是现在却召自己入宫。 “嗯,不错,的确还有别的事。”林梦笑笑,自己父亲果然了解自己,她也懒得兜圈子,也就直说了:“是这样,熵珩如今也不小了,文武双全才行,现在文是没什么问题,这武……”林梦喝了一口茶,没有接着说。 镜心侯心里明白,毕竟是自己女儿,他懂得。开口问道:“太后的意思是?” “让熵珩随你去战场吧。”并不是问句,肯定的语气标明,这只是在告诉他一个决定。 镜心侯沉吟了一下,道:“后日便要去远疆。届时我便带上皇子。他本人的意思……” “这事我还没跟他说,不过我想他会同意的。如此,便劳父亲费心了。”林梦笑笑,本来镜心侯都在远疆很少回来,这次能回来也算是个机会吧。 镜心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本来这种事情,即使皇子本身不愿意恐怕也由不得她,太后有的是办法让他不得不去。 “熵珩年龄还小,父亲可要多费心照顾着点。” “这是自然,皇子跟随出征,自然要费心照看的。”镜心侯这话的意思是说,你看你,扔了个包袱给我,皇子跟着,凡事马虎不得。 林梦笑笑,当然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说道:“熵珩为人聪颖,又懂事乖巧,爹爹接触便知,想来,他不会给爹爹惹什么麻烦。” “那便最好。”镜心侯颇为无奈。 “还望爹爹能够带领熵珩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林梦说出最重要的一句话。 镜心侯早就明白了,但是还是问了一句,“依儿,你可真的想好要扶持他做新皇?你哥哥曾与我说过他。嗯……其实,你兄长的话,也不无道理。” “我自然信他,我如此对他,他当然都明白的。”林梦相信熵珩不会害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盲目的信任他。 镜心侯叹了一口气,知道林梦已经决定了,也就不再提此事。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镜心侯明白,林梦只不过要说这件事而已,便开口问道:“不知道太后还有什么事?” 林梦笑笑,摇了摇头,“主要是想见见父亲,倒也没什么旁的大事。” “既然如此,那臣便退下了。”镜心侯站起。 “父亲不再多坐一会?”林梦挽留。 “为父若呆的久了免不了叫人说闲话,既然没什么事,臣便回去了。”镜心侯回道。 林梦这才站起身,“如此,便好吧,父亲慢走。我便不送了。”接着又喊了声“紫苑。” 镜心侯此时半躬身,行礼。紫苑推门进来。 “紫苑,替哀家送送镜心侯。”林梦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是,太后。”一边伸出右手跟在镜心侯身后。好一会才回来。“太后,镜心侯已经回去了。” “嗯。”林梦轻轻嗯了一声,阖了眼。紫苑见状,连忙去给林梦按摩头部。 “对了,紫苑。林皇后怎么样了?”林梦也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开口问道。 “太后,她都是废后了,自然还在冷宫了。”紫苑答道,也不知道林梦在想什么。 “在冷宫啊。”也不知道林梦在感慨什么。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此时,屋子里便只有紫苑一个侍女了。 紫苑知道太后这是有话要说。 “紫苑啊。你说那冷宫到底是什么样子啊。”林梦皱了皱眉,“用点力。” “是。”紫苑顿了一下。“冷宫我倒是瞧过。不是人待的地方。” “是什么样子?”林梦眯了眯眼。 “很乱很脏。能活着在冷宫的人,最后不是疯了便是傻了。那种地方,便是我们宫女也不敢去的。即便路过,也都尽量绕远走的。”紫苑想了想回答道。 “也不知道林皇后能怎么样。”林梦说罢叹了一口气,又问道:“太子在太子府还安分吧?” “回太后,没见有什么动静,倒是挺安分的样子。”说完又接了一句:“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我的人并没有反馈什么信息回来。” “嗯。我知道了。”林梦抬起了手,“我有点累了,你扶我去睡吧。” “是。太后。”紫苑上前一步,托着林梦的手,走到镜前,摘头饰、首饰。弄好之后,又去铺床,林梦见她弄好,便躺上准备睡了。 盖好了被子,阖了眼。林梦脑子里面开始胡思乱想,“自己才十几岁,是用脑太多所以太累了吗,大下午的竟然想睡觉。” 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睡醒的时候,天已经渐黑了。 “太后,您醒了?”玉儿在旁边候着,见林梦醒了连忙过来服侍她。 “嗯。先给哀家倒杯水。嗓子干。”林梦坐起来,等着玉儿倒水。 “太后。”玉儿倒了水,送到林梦嘴边。温度不烫又不冰,喝起来正好的温度。林梦点点头。玉儿便服侍她穿衣服。 刚刚收拾好,便要准备用晚膳了。熵珩这时也来了。 “太后。” “嗯。起来吧,不必行礼了。来的是时候,来坐下吃饭吧。”两人坐下吃饭。林梦看着熵珩,笑问道:“熵珩,有没有兴趣去战场磨练一番?” “太后的意思是?”熵珩停下手里的筷子,看着林梦。 “一个君王,不能只会文而不会武。”林梦看着他,“熵珩。没有上过战场的经验,光有一身力气是不够的。” “我明白。”熵珩垂了眼。 “嗯。后日镜心侯边要出征去远疆,届时你同去吧。”林梦笑笑,继续吃饭。 “好。太后放心。”熵珩看着林梦,“定然不会让您失望。” “那最好。吃饭吧。”林梦给他夹了一块鱼肉,她发现最近熵珩好像挺爱吃这个做法的鱼。 如此,沉默的一顿饭。许是因为林梦的提议吧,熵珩再也没说什么,吃过饭便退下了。林梦径直去拿了一本书,翻看着。 突然想起哥哥曾说如此善待熵珩便是养虎为患。可是她却还是愿意相信熵珩。甚至亲自劝说自己的父亲带着他。如此对他,想来熵珩是会懂的吧,怎么会让自己无处容身呢。 手里的书至始至终都是那一页,林梦出神想着事情,却是没有再翻看过书了。 “太后,这是刚刚皇子叫人送来的点心,您要不要尝一下?”紫苑有些无奈,太后这时候在想着事情,自己去打扰不是找死吗。可是人家小太监还在这呢。 林梦回了神,“熵珩身边的公公啊。还让你亲自过来一趟。”林梦笑笑,看了看那点心,“熵珩有心了,你帮我转达一声吧。”说罢,拿起尝了一块。 那小太监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梦。 林梦皱眉,“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咦,怎么好像比平时甜了一些。” “回太后,这点心是皇子学来亲手做的。”那小太监回了话。 “原来。”林梦笑笑,“难得他还记得我随口的一句话,他怎么不自己送过来?” “奴才不知。” “无事。回去替我谢谢他。行了,这心意我领了,也很喜欢吃。还有什么别的事吗?”林梦的意思就是没事你就可以走了。我已经知道你的来意了。 那小太监当然明白,“没别的事了,奴才便告退了。太后万安。” “嗯。”林梦轻嗯了一声,玉儿去送那小太监出门。 第九十五章:双双自尽 “太后,皇子倒是有心。”紫苑看着林梦的脸色。 “嗯。的确,我那日就是随口一说,这点心若是再甜点应该会更好吃些。没想到他认了真,还亲手做。”林梦笑着,觉得吃起来倒也甜甜蜜蜜的,嘴里是,心里更是。 紫苑答是,又夸了熵珩几句。玉儿便回来了。“皇子还真是有心。” 林梦笑笑,“你们两个。” 玉儿一猜,估计紫苑也说了这话,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笑起来。林梦也笑。 然而时间过的很快,明日便是镜心侯出征远疆的日子。熵珩白天一直安安分分,也没有说什么,然而这日晚,却赖在林梦这里不走了。 林梦笑笑,“东西可都准备好了?还有,这是上了战场,可不是闹着玩的。” “准备好了。”熵珩看着林梦,又看了看紫苑她们。 林梦笑笑,摆了摆手,让宫女们都退下了。“你要说什么?” 熵珩却叹了一口气,“此番前去不知何时归。林梦,你要好生保重。我还真是舍不得离开你。” “叫哀家太后。”林梦板着脸说道。 “你放心便是。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回到你身边。”熵珩郑重说道。 林梦刚想开口,熵珩却抢先了张嘴,“等我回来,你照顾好自己。再见。”说罢,却是不管林梦径直转身走了。 林梦张了张嘴,没有出声。兀自叹了一口气。 外面的紫苑见熵珩出来,便进来了。看着林梦的样子也就没有说话。玉儿刚想开口,被紫苑拦住。玉儿会意,也就站在一边。 林梦这时却站起了身,“伺候哀家洗漱吧。” “是,太后。” 躺在床上,林梦想着熵珩的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其实是懂的吧?他那么聪明,一定会明白的,自己准备立他为新皇,他都明白的,他应该也不会让自己无处容身吧,他对自己,应该是真的吧。 想到昨日熵珩亲手做的点心,林梦笑了笑,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只能相信他。也是在相信自己。 如此想着,终于睡着了。一夜安稳,无梦。 第二日。林梦早早便醒了。 “今天,就走了吧?”林梦突然开口询问道。 守夜的紫苑回道:“太后说的是镜心侯与皇子吗?是的,再一个时辰便要出发了。”又问道:“太后要起吗?” “嗯,起吧。”林梦坐起来,等着紫苑伺候。 紫苑便去叫人准备热水,一边扶着林梦,伺候林梦起床。 “太后怎么这么早就醒了?”玉儿帮林梦擦好了脸问道。 “不知道怎的,倒是起的有些早了。”林梦又说道:“早膳准备了吗?” “还需等等,这功夫恐怕正做着呢。”紫苑回答,帮林梦挑了付翠玉的耳坠。 “我想喝点甜粥。”林梦说着,一边趴近了铜镜,“怎么有眼袋了?” 紫苑想了想,“估摸着是昨晚睡前太后喝的茶有些多了吧。” “许是吧。”林梦不再说话,被伺候好梳妆。 吃饭也是安安静静。 而后躺床上看着书,整个宫内安静不已。 “他们这时应该走了吧?”林梦突然开口问道。 玉儿知道林梦指的是镜心侯跟熵珩皇子,便回道:“是这时辰。” 林梦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没了熵珩在,似乎生活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熵珩不在,自己想教人念书都念不了,林梦笑了笑自己,自己是闲的吧?怎么还想给自己没事找事做呢。不在自己不是也省了心吗? 可是熵珩不在好像有些无聊了呢,自己怎么总想他啊。林梦叹了一口气,应该是担心他吧,他再怎么说也是娇生惯养的皇子,第一次上战场,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受的了。 不过好在还有自己父亲照顾着,应该会好些吧。可是纵然有镜行后照顾他,他又能不能吃的了那苦呢。林梦念叨出了声:“那可是战场啊。” 紫苑听见了,知道林梦是在担心皇子,便宽慰道:“有镜心侯照看着,皇子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林梦将手中的书放下,“不经历风雨如何见彩虹,唯有才上战场,才是真正的勇士。他既为皇子,有责任为国分忧。” “是呢,皇子亲征,那些战士的气势更足,想来胜利的也更快吧。” “应该是吧。”林梦笑笑,“紫苑,帮我研磨吧,想写写字了。” “是。太后。”紫苑去书桌前准备,林梦在桌前站好。 拿起一支玉笔杆的灰狼毫,葱葱玉指,点了点墨,抬手,动笔,一气呵成。 “这字怎么样?”林梦笑笑,问向紫苑。 “勇士,太后,这字太棒了,很有气势!”紫苑倒是没有阿谀奉承,是这字的确很有气势。 林梦笑笑,“你这丫头,就是会说话。哀家今天心情好,你想要副什么字?哀家写给你。” “真的吗?”紫苑明白,这字的价值。就算林梦不盖章,那也是太后写的字,这太后肯亲手写副字给你,那是多么大的信任与看重啊。 “哀家还能唬你不成?”林梦笑笑,这妮子啊,是高兴过头了吧。 紫苑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太后能不能写紫苑二字?” “紫苑。你的名字?好。”林梦点了点墨,又顿了顿,看着紫苑说道:“写不好可别怪我啊。” “太后的字才不会不好。” “你啊。”林梦笑笑,也就不再说什么,挥笔,紫苑二字,写的清秀婉约,倒也符合紫苑的气质。 “呵呵,觉得怎么样?”林梦笑问,显然对字还算挺满意。 紫苑连忙跪地:“多谢太后恩典。” 熵珩离开有些日子了,倒是一直太平相安无事。 然而,林梦这日早上刚刚睡醒,紫苑便跟林梦说一件事。 “太后,夜里传来消息,说原来的林皇后在冷宫中受不了折磨,咬舌自尽了。”一边给林梦梳头发,一边说道。 “什么?”林梦一愣,随后又问道:“夜里?” “嗯。当时挺晚的,您睡的正熟,没有吵您,尸体已经处理了。”紫苑回道。 林梦长出一口气:“这才多久啊,就自尽了?” “嗯,还有一个事,是太子府那边的。”紫苑接着又抛出一个炸弹。 “太子府怎么了?”林梦脸色不太好。 “太子可能收到皇后自尽的消息,在太子府直接撞柱身亡了。”紫苑小心翼翼的说着,她其实也不愿意说这些,但是又不能隐瞒不报。 大早上的就不让人心情好。可是林梦也明白其中道理,只好叹了一口气,“皇帝那边?” “皇上已经知道了。心情可能不太好,但是并没有说什么。”紫苑回了话,又接着说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都是听说的。” “好。我知道了。” 林梦早饭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一口了事。紫苑看着有些急,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林梦呆呆的坐在躺床上,心想着的都是皇后跟太子的死。自己是造孽了啊,两条人命就在一晚上没了,说起来还是因为自己。 自己手中似乎沾满了太多的鲜血啊。她皱着眉,心情很不好。紫苑上一杯茶,林梦看了一眼紫苑,把其他人都挥退了,这才开口道“紫苑,你重新给我梳妆吧,再找一套普通的衣裳。轻车简从。”她语气有些哀凉:“陪哀家去祖庙吧。” 原来林梦觉得良心不安,她觉得自己杀孽太重,好似自己双手满是鲜血,虽然二人都是自尽,然而却与自己逃脱不了干系,若没有自己,她们恐怕还会活的好好的。 去祖庙拜祭一番,多少能让自己心中舒坦些,不至于这样压抑。 紫苑应声,安排了一番。 普通人家的发髻,一身鹅黄色长裙,外置浅黄色纱衣,少了些压抑,倒是多了分俏皮。本是二八年华的她,这样看起来倒是更美丽了许多,倒还挺有活力的样子。然而,当太后的这些时日,让她多了分庄重,颜又生的美丽无比,倒是很惹人眼球。 “太后,马车已经备好了。”顿了顿,紫苑又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就我跟车夫两个人随从,会不会少了点?” 玉儿也点头道:“是啊,太后,会不会太少了点。” “我们是去祖庙,就你们两个人就行了。让玉儿留下镇着宫里头。”林梦吩咐好,便准备走了。 玉儿只好点头应下:“是,太后,您放心吧。” 林梦自然是放心的,便点了点头出去了。紫苑临走之前不忘一番交代,这才赶紧跟着出去。上了马车,从皇宫偏门而出。 林梦在马车里坐着,紫苑在一旁伺候着她看书。去好像听见声音有些吵,紫苑疑惑,“也不知道什么事情,怎么感觉这么热闹。” 没过多久,马车停下,林梦抬头,有些疑问。紫苑刚要开口询问,那车夫便掀开帘子的一角,小声说道:“太后,遇到了娶亲的队伍,这马车,走不了了啊。” 林梦皱了皱眉,紫苑出去看了看,“的确,太后,这队伍还不小,难怪老远就觉得那么热闹。现在怎么办?” 林梦叹了一口气,“那就让他先候着吧,等娶亲队伍过了再去祖庙门口接我们就是了。我们在人群中走过去就好。顺便也看看热闹,呵呵,还没见过普通人家娶亲呢。” “娶亲有什么好看的,都是那么回事。热闹的是民间的闹洞房。”紫苑笑笑,知道只能如此。 “正好顺路就看看,呵呵,别说,是挺热闹的。”这时林梦也下了马车了。 交代一番,那车夫便候着了。林梦与紫苑在人群中走着。 而这时,花轿里面的人却是泪流满面。 一身鹅黄色的衣衫,倒是与林梦有些相似,模样好生俊俏,即便如此哭,那也是带雨梨花。可是这就疑惑了,娶亲之日没穿喜服,还哭哭滴滴,难不成是被强迫的不是。 还别说,真就是被强迫的,这新郎官叫白天河,这女子叫冯妙妙,乃是良家女子,今日一早出门,却被白天河所见,非要娶她不可,婚姻岂是儿戏,她自然不会同意,可惜,白天河家世显赫,冯妙妙的父母无奈只能嫁女。 第九十六章:误抓 冯妙妙今日早晨便已经逃走,奈何没能逃跑多远便被白天河安排在附近的人给抓了回去。这下倒好也不梳妆也不换喜服就这么给强按进花轿内,怕有变,还给她手脚绑了起来。 此时冯妙妙一边哭,一边用牙咬着绳子,费了好大的劲,可算给手上的绳子解开。长出一口气,再把脚上的绳子也剪开。 偷偷掀起旁边的轿帘,看了看四周,她是说死也不能嫁给白天河的,现在是她唯一的机会,她必须逃走。如果逃走了,那最好,如果逃不走,被这群人抓了回去,那自己这辈子就完了。她宁死也不能妥协。 如今趁着大家想不到自己已经解开了绳索,如此机会,不能放过。 看起来,外面的情况还好,深深呼吸几次,她决定了。 一边小心偷偷看着外面,前面正好一堆人,就是现在! 冯妙妙竟然推开面前的轿帘向外一迈。腾空便摔倒在地,自己借力向右一滚。人群已经轿夫都吓了一跳,呆住了,谁也没想到,大婚之日新娘竟然跳了花轿! 这是一个很好时机,冯妙妙也把握住了,面前正是人群,她往里面一挤。“但愿自己能逃脱成功。不!自己一定要逃婚成功。自己绝对不能交给白天河那个人渣!”这般想着,努力在人群中穿梭。 此时在娶亲队伍正前方的白天河听见后面骚乱,好像还有人喊着“新娘跳轿逃跑了!”他连忙回头,一看果然如此,气的脸色铁青,大吼:“快点给我抓住她!” 白天河深深喘了几口气,这下自己可丢了脸了。本来好美滋滋的高兴呢,自己终于娶到冯妙妙这个小美女。虽然脾气倔了点,但是他喜欢!想到她会逃跑,夜里便派人守着,不出所料,她果然逃跑,幸好自己早有准备,把人抓了回来。不过他却皱了眉。 这小妞不是都被绑着了吗,竟然还跑了? 迎亲的队伍算是乱了套了。见到女的都要好好看一番,把众人吓的要命。这下倒好,大家一起跑。如此混乱至极,到还帮助了冯妙妙逃跑。 林梦本来已经走在队伍前半部分的位置了,那冯妙妙好巧不巧,偏偏在她附近跳了轿。两人又是鹅黄色的衣服。 紫苑吓了一跳,人群此时已经慌乱了,女人都生怕自己被抓错带走,男人都怕自己媳妇被抓走,还有些人看热闹不怕事大,总之是乱成一团。 “太……额,小姐,你小心。”紫苑护着林梦,生怕林梦被人挤到。 林梦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好端端的一次婚礼竟然这就变成了一场闹剧。而且还被她赶上了,但是她却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正想着,一个轿夫竟然看见了林梦,大喊道:“鹅黄色的衣服,就是她!快,抓住她,别让她再跑了。” 两人背影的确很像,也难怪会认错了。紫苑吓的半条命都快没了,连忙也大喊着:“这是我家小姐,才不是你们的新娘子,你们抓错人了。” 这时人都已经围过来了。就连白天河也看了过来,瞧见林梦美貌,竟然说道:“快抓上花轿啊,你们倒是快啊。” 林梦知道自己这次是逃不掉了,自己已经被包围了,而紫苑又是弱女子,自己更是打不过这么多人,连忙对紫苑说道:“快回宫叫人!”边说,边把紫苑推出包围圈。 那些人也不在意紫苑,反正主要是林梦,穿鹅黄色衣服的女人,抓了她就行了。当时又乱,谁也没注意林梦说的是什么。 就这样,林梦被人绑了起来,代替冯妙妙出嫁了。 白天河见人已经绑好了送进了花轿,就吩咐继续。热热闹闹的娶亲队伍又和刚才一样了,好似并没有刚才那个闹剧。林梦身边的几人倒是知道林梦并非是原来的新娘子,但是新郎官都发话了,他们也不敢说什么,那可是白家的大公子白天河。 而此时。冯妙妙躲在一旁,见自己已经安全,这才又小心翼翼的逃走了,心中一直在对林梦道歉:“姑娘对不起了,既然她们抓错人成全了我,那你就代替我吧,实在对不住了。我也是没办法。对不住啊对不住。你只能牺牲了,原谅我啊,我也是被强迫的。” 而紫苑被林梦推出来后,刚想挤进去,连忙又跑开了,随便抓住一个人:“这位大哥,今日娶亲这人是谁?” “白天河啊,这你都不知道?”那人不太理解。 “白天河?哪个白天河?”紫苑又问,她当然要问清楚才能救回林梦,临危不乱,心思也细腻。 “还有哪个白天河,当然是富商白家的大公子了啊。”那男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紫苑。但是紫苑已经不管那么多了,丢下一句谢谢连忙跑开。 那车夫还驾着马车跟在娶亲队伍后面,还在疑问怎么突然停了,又那么乱套的时候,就瞧见紫苑跑了回来。 车夫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你怎么跑回来了?是不是太后出事了?” “快上车,回宫叫人,太后被那家人当新娘抓走了!”紫苑喘着粗气说道。 车夫都傻眼了。“怎么回事?” “你快点吧先。”紫苑催促道。 “对对。”车夫看紫苑的样子也知道不会有假,连忙调转了方向飞速向皇宫的方向跑。紫苑着急,坐在马车一边,也就跟着讲道:“刚刚我与太后正走着,结果那家新娘跳了花轿逃婚,穿的衣服又与太后颜色一样。两人背影又像。这下可好,愣是被认错给抓走了。我当时解释他们不听,那新郎官也是王八蛋,一定是见着太后漂亮心存歹念。所以才抓了太后回去给他当老婆!” 紫苑也不停,接着骂道:“那王八蛋叫什么白天河,好像还是什么富商的大公子。果然纨绔子弟,我看那新娘也是被强绑去的,否则也不会跳花轿逃婚了。穿的还是平常的衣服呢,哪里像结婚的样子!” 车夫刚想说话,紫苑又继续说道:“太后当时见状把我推了出来,让我回宫叫人,你能不能再快点。” “我已经很快了。紫苑姑姑。”那车夫很是无语,但是也同样心急。 紫苑还在骂骂咧咧,“那个王八蛋要是敢把太后怎么样,灭了他满门,真是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敢这样强抢民女。抢民女也就罢了,连太后都敢抢,我看他可真是活腻歪了!王八蛋!” 车夫点头:“的确很混蛋,而且也应该死定了。不过,紫苑姑姑,你也消消气吧。你再骂也没用啊。” “没用我也要骂,我还要骂他祖宗十八代。那个什么富商我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鸟,有什么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再说他儿子今天娶亲,他当爹的会不知道?绝对是包庇,不对,是纵容那个小王八蛋强抢民女。那个老王八蛋也是混蛋到极点了。这种事情竟然都纵容。这次太后有什么闪失他们就是几十、不对,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掉的!”紫苑倒好,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把人家两父子都骂成了王八蛋。也足可见她有多么气愤。 车夫此时却接一句:“我们跟着太后出来,太后现在出了事,我们两个难逃责任。” 紫苑一愣,是啊,太后没事自己跟车夫也完蛋,太后有事,自己跟车夫更完蛋了。唉。“既然怎么都要完蛋,你就再快点!早点把太后救出来啊!” 车夫自然也是如此想法,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再说林梦那边,自己被强行绑上花轿,心中大致就已经明白了。恐怕这人就是强抢了人家民女。 只是抓了自己是什么情况?难道自己与她长的很像所以认错了?还是另有隐情? 自己现在被绑着,根本没办法跑。到了地方人更多,恐怕更跑不了。也不知道紫苑知不知道是谁抓了自己。不过马上又笑自己,这么大阵势结婚,问也能问出来了吧。 可是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啊?这可是要拜堂成亲。自己万一…… “想那么多做什么。还是祈祷紫苑能快点与车夫汇合,回宫找了人来救自己吧。”深吸一口气,林梦不禁笑自己,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了,竟然被人抓去当新娘。 那姑娘性子也够烈的,倒还跑了,可是她倒是跑了,自己恐怕跑不了了。难不成真的要跟那人成亲不可?这么大的阵势,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家吧? 的确不是普通人家,那新郎官也就是白天河,是城中富商白家的大公子,早前便见到冯妙妙,觉得长的漂亮,硬是要娶来当老婆。白天河的爹,也就是紫苑口中的老王八蛋,当然是知道此事的,不说全力支持,那也是绝对默认了此事。冯妙妙乃是良家女子,白家家大业大,自然势也大,无奈冯妙妙成了牺牲品。 说说现在的白天河,见到人抓到林梦的时候,他有那么一丝犹豫。不过再看林梦长的漂亮,比那冯妙妙有气质多了,这种天仙般的人不如就将错就错。跑了一个,再换个更漂亮的,自己好像赚到了。 白天河如果知道自己抓的人是当今的太后,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觉得自己赚到了。不过他是绝对想不到那些的。 谁会想到太后这么年轻漂亮,还出来闲逛? 就这样,林梦在花轿里,成了新娘子,并且一路被绑进了夫家的大门! 第九十七章:洞房 送到嘴边的小美人白天河才不会傻乎乎的放过呢。虽然不是冯妙妙,可是看在这个美人比冯妙妙还要好看的份上白天河打算破例把这个美人招为正房。至于那个冯妙妙么,改日再招做偏房不就万事大吉了。 白天河感觉自己真是上辈子祖宗八代修来的福气啊,竟然又白得这么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美人儿。 “看在你长得还算端正的份上,本少爷给你个正房当当怎么样,你也就别反抗了!”看着林梦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样子,白天河准备以正房为诱饵逼她就范。 可是他却不知道区区一个大户人家的正房对于林梦这个女几乎可以说是国家里的最高掌权者来说简直连一粒沙子都算不上。看着白天河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林梦暗暗的下定了决心,回宫之后一定要把这个男人发配到边疆去才行。 听到白天河的话林梦只是瞪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什么话都没说。不是没有话说,而是不屑跟这个人说话。她林梦自认不管再怎么倒霉,也没到落魄到要跟这种人求情的地步。 “哎呦,小美人儿,脾气倒还挺倔的。可是落到我白天河的手上任凭再怎么有骨气也跑不了咯。”说完这句话白天河也不管林梦的挣扎,直接就让人按着她,来到正堂准备拜堂成亲来了。 “无耻!”知道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林梦只能不甘心的骂出这两个字。她知道现在自己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可是让她跟这个男人拜堂那确实不可能的事情,与其那样她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里。 可是一想到堂堂一国太后竟然会因为一个土霸王的淫威而束手无策,林梦想想都觉得丢人。现在她只后悔自己没有找人学些功夫,起码现在就不用受这种窝囊气。眼看拜堂的时辰就要到了,可是林梦张望了无数次却还是不见紫苑的身影。 难道自己真的要和这个无赖拜堂了吗,不管再不甘愿。此时此刻除了乖乖就范林梦也找不到别的办法了,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祈祷救兵赶紧来,赶紧来把这个白天河给大卸八块了。 “一拜天地!”还没等林梦等到救兵,已经被那些奴才给按着拜了天地,虽然现在自己被红布头盖着看不到白天河的样子。不过林梦还是能够想象出来这个男人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的恶心。 “二拜高堂!”说是高堂,可是林梦心里知道这里根本就没有白天河的父亲和母亲。被压过来的时候她就听说了,白天河的父母早早的就被家里的这个败家子给气死了,可是白天河还很白痴似的不自觉呢。 “夫妻对拜!”最后一拜了,林梦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拖延时间,想要等到救兵的到来。可是她只是一个女孩子,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任由那些奴才们按压着脑袋和白天河完成最后一拜。 听到周围人的欢呼声,林梦只有一种感觉,就是难过。曾经的她也很向往这种民间的传统婚礼,也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能和自己心爱的男子完成这庄严的几次对拜。 可是现在呢,儿时的梦竟然以这种荒唐的形式画了一个句号。现在林梦心里满满的想的都是过后要怎么好好的整治一下这个大逆不道的男人。可是一心想着报仇的她却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根据民间的习俗,拜堂之后马上就要洞房了。而所谓的洞房,林梦不可能不懂。 “送入洞房!”随着更大规模的欢呼声,林梦认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自己可能要和这个恶心的男人洞房,她无法想象如果自己真的被这个无赖给侮辱了,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宫里的人,该如何面对天下的人。不行,她告诉自己,一定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走开,你们都走开,我不要洞房。”虽然隔着盖头,林梦还是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好多人抬起来了,同时还伴随着无数人的调笑声,林梦感觉这是自己生平受过的最大的侮辱了。可是更为可怕的是,噩梦还没有结束,侮辱还将继续。 “小美人儿,走走走,我们去洞房啦!”白天河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进自己的耳朵里,林梦多么希望现在自己的手里能够有一把剪刀,这样等到洞房的时候她就能悄无声息的把这个男人给处理掉。 换做以前或许她还可以说不敢,可是现在,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在她的双手已经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之后。林梦知道,做出这样的事情,从自己的心理上来说,并没有多大的阻碍。 “混蛋,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这样做是会被株连九族的!”林梦的声音湮没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现在没有人在意她是皇后还是太后。就算她真的说出来恐怕也不会有人信,林梦明白这一点,所以这也是她一直忍着没有说出来的原因。而且她也害怕说出自己的身份之后,会被那些监视自己的仇人们浑水摸鱼,那样的话,自己的生命也许就真的被了结在这里了也说不定。 离喧嚣声越来越远了,林梦知道,距离自己最大的考验却越来越近了。真的就要洞房了吗,林梦简直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命运竟然会这么坎坷这么多遍。有时候她真的要想,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受伤沾染了太多的鲜血,所以现在那些怨灵们来讨债了吗? 既然是来讨债,直接把自己的命讨去多好,何必用这种方法来作践自己呢。 门开的声音,然后林梦就感觉自己重重的落在了一张硬硬的床上。身上很疼,毫无疑问,她是被直接甩下来的。 “你们下去吧!” “是。” 令人绝望的声音,随着那些奴才们陆续离开的声音。林梦知道现在这个房间里就只剩下她和白天河两个人了。虽然盖头已经掉了,可是林梦并没有抬头,倒不是因为不敢,她只是在低着头想办法而已。看着地上的那双红靴一步步的靠近,林梦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不是害怕是紧张,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停住、停住、停住……”林梦在心里小声的乞求着,虽然知道肯定不会得偿所愿,可是她还是希望老天爷这次能够帮帮自己。 “让他停住吧,我之后一定好好的去祭拜您!”她保证自己会信守承诺,同时却也知道老天爷并不需要这样的承诺。 然后林梦就发现了可以称之为奇迹的一幕,那双靴子真的停住了,不仅仅是停住了,那双靴子倒下了。 难道老天爷真的显灵了吗,林梦诧异的抬起头,可怕的是她看见的并不是倒下的白天河。此时此刻一张勉强可以称得上是俊俏的大脸映入了林梦的眼眸里。 “嘻嘻,小娘子你好啊!”这个男人倒是不客气,打晕白天河之后直接就翻坐到了林梦坐着的床边。 看到有人出现替自己解围,林梦刚要高兴的猜想是不是紫苑把救兵给搬来了。听到这男人打的这声招呼和他并不规矩的动作,林梦就知道自己这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了。 “敢问官人是何方人士呢,为何要把我夫君打倒在地?”演戏谁不会啊,发觉这个男人不是善茬之后,林梦马上就装出一副乖巧小娘子的样子。她早准备好了,只要这个男人做出什么危险的行为,自己马上痛哭流涕的喊救兵了。不管愿不愿意,反正她现在也算是个这里的少奶奶了。 “难道小娘子从不出闺阁的吗?竟然会不知道我花满全城的花满城!”听到林梦问自己是谁,这个男人的诧异简直不亚于林梦。 看到花满城那副名满天下的样子,林梦在心里默默嘀咕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任务。按理说京城里凡是有点权势有点钱有点才的人她都是一清二楚的啊,怎么就没听说过这个什么花满城呢。 “怎么样?想起来了没有?”见林梦半天都没有反应,花满城被挑起了好奇心,差点就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了。 “什么花满城,还花满楼呢,没听过!”经过了一天的折腾,林梦才没有心情去想什么花满城还是花满楼,她现在就想回到皇宫里去,难道他还能送她过去不成。 “哎呦,小娘子脾气还不怎么好呢,既然这样就让我来教教你该怎么对哥哥说话吧!”见林梦也没有跟自己说话的欲望,所以花满城觉得自己就只有暴露本性了。 还没等林梦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在说什么,花满城那双不规矩的手已经抚上了林梦的腿。不但如此,他还凑到林梦的耳边不停地呵着气。本来以为要从魔爪逃脱的林梦没想到自己会受到这种调戏。 “小娘子,怎么样,舒服吗?”见林梦也没有什么大的反抗,花满城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竟然解开了林梦的束带,向着里面探去。 本来以为这个男人也只是小打小闹罢了,没想到他竟然是来真的。感觉到那双魔手的林梦顿时身体一怔,提起膝盖就向着花满城的胯下顶了过去。顺风顺水的花满城没想到自己会受到这样的袭击,更是直接就疼的瘫坐到了地上。 林梦见势,一边喊人一边往门口跑。想着只要跑出去了被人看到了,也算是暂时的解围了,至于白天河的事情她日后可以慢慢的周旋。眼看着自己就要跑到门口了,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没有了知觉。 花满楼捂着差点就要被林梦给踢断的胯下,扛起林梦,直接飞上屋顶,走远了。虽然受了个小袭击,不过看着怀里水灵灵的美人儿,花满楼还是觉得这趟简直是赚大了。 第九十八章:斗志斗勇 话说虽然他自诩为天下第一采花贼,不过像是白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他还是很少来的。为了保险起见,一个月里抽出半个月的时间调戏调戏良家妇女逗逗未出阁的小姐也就算了。虽然知道那些漂亮妞儿都在大户人家里呆着呢。可以无奈人家下人多啊,所以为了这项工作的持久性,花满城一向是不愿意冒险的。 不过这次之所以例外,都是因为花满城跟妓院里的人打了一个赌。那些人喝完酒竟然说花满城的兴趣没水准,只会勾搭一个歪瓜裂枣什么的。从来就没听说他把哪个少奶奶大小姐什么的搞到手过,要让他改外号叫“花满村”。 正是这个花满村深深的伤害了花满城的自尊心,于是当下摔酒杯发誓,如果今晚钓不到一个少奶奶,自改名号为花满村。不过话虽这样说,花满城出了妓院的大门就后悔了,顿时就觉得自己这是拿生命开玩笑呢。 可是没有办法,妓院大大小小的老少爷们儿们都看着呢。现在打了退堂鼓,他可就真的没有翻身之地了。于是东打探西打探,终于打探到了白痴的白天河身上。的确,他之所以选上白天河就只有一个原因,因为这个男人是个白痴。 不过去的时候,其实花满城也有隐隐的担忧,他担心那样一个白痴选的媳妇或许也好不到哪里去。到时候一掀开盖头是个如花那样的,那自己岂不是亏大了。 可是没想到,花满城扭头忘忘还在自己怀里晕着的林梦,实在不得不赞美白天河的品味一次啊。这个美人儿简直是他碰到过的女人中的独一无二的西施级别的啦。 经过了三个时辰的飞檐走壁走街串巷,花满城终于找到了自己专为小姑娘们准备的秘密约会基地。进去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四面的房间都是自己的,买这么多房间当然不是为了自己一个人住的。这关系到花满城的一个梦想,他相信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一个坐拥佳丽三千的采花大盗。 虽然现在自己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采花贼了,不过花满城一直坚定的认为采花贼和采花大盗是不一样的。贼只有练到一个境界了才有资格被成为大盗。所以花满城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个采花大盗。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花满城心里的声音,经过了三个小时的颠簸,被打晕的林梦现在居然醒了。不醒还没事,还能这么静静的观赏几秒钟。可是经过了刚才那么一踢,林梦一咳嗽直接把花满城吓到了门外面。没办法,女人重要,命根子更重要啊。 “水,我要水,给哀家端水上来!”花满城刚蹭到床边就听到林梦要水的声音,赶忙跑去倒水。谁知刚端水进来就听到了那么一句惊世骇俗的“哀家”。花满城天生胆小,一声哀家直接把他手上的茶杯给惊掉了。 之所以惊讶倒不是因为花满城猜到了林梦是太后,而是他害怕这个女人不正常。你想啊,正常的人谁会称自己为哀家呢。花满城感觉有点可惜,好不容易找到个美人坯子,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傻子。现在这水送还是不送都成问题了,反正他现在对这个傻子也没什么兴趣了,只想着一走了之算了。 而在林梦这边,花满城摔了被子弄出的大声响把她从迷糊中给震醒了。震醒了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在皇宫。想到了这一点,林梦的心里有些怄气,紫苑是怎么回事呢,已经这么久了还没有找到人。 然后她就抬头看见了花满城的反应,心想他怎么是那么一副模样呢,然后就明白了可能是自己方才称自己为哀家的缘故。看来这个花满城并不是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想到这里,林梦的心里也慢慢有了办法。 “哎呦,渴死了,你快来给我水吗?”因为看到了花满城的另一只手上还抱着茶壶,所以林梦摆出了一副渴的不行的姿态,起身扒住床边想要讨一口水喝。 并在要水的同时悄悄松掉了自己腰上的玉璜,那个玉璜是她最好的皇家象征,因为上面刻着两只大凤凰。要知道在这里,即使是当朝为官的人都不敢用凤凰这样的图腾,更别说是普通老百姓了。而且花满城看上去也像是有点见识的人,所以林梦确定,这个男人只要不是太傻的话,应该会明白那个玉璜所代表的的意思。 看着林梦要水要的可怜,更重要的是看她长得好看的份上。花满城大发慈悲,还是准备送给她一壶水。就在花满城一步步向着床边走来的时候,林梦看准时机,腰间的玉璜啪叽一掉,正好落在了花满城的靴边。 对于这样的一个物件,花满城当然会忍不住好奇心拿起来观望一番啦。于是,花满城很合林梦心意的拿起了脚边的玉璜,准备看看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可就出了大问题了。于是乎,在三秒钟之后,花满城手中的水壶也掉到地上了,玉璜也差点掉了,可是他抱着掉脑袋的危险把那块东西给握结实了。 “你……你是什么人?”这个问题现在不问不行了,就算他再傻,玉璜上的凤凰他还是认识的。 看着花满城的表情这么恐怖,林梦起了逗他一逗的的心思。“我啊,白府的少奶奶啊!”反正花满城是把她从那里给劫出来的,自己说这个身份也不完全算是骗人。 “胡说!白府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花满城当然不会傻瓜似的相信这个女人就是白府的少奶奶。 “怎么算是胡说呢,你可是亲眼看到我和白天河洞房的,既然入了洞房,我当然就算是白府的少奶奶咯!”想要和林梦比口才,这个人还嫩一点呢。 “你应该问我家在哪里才对啊!”看到花满城愣着不说话,林梦好心的提醒他。 “那……你……家是……是哪里?”或许是预感到,自己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就会有大麻烦,花满城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问题问出口的。 看到他这副夸张的样子,林梦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个可爱的男人呢!“我的家啊,我的家就是――皇宫啊!”为了增强效果,林梦故意拉长了音调说。 “啊――”花满城甚至来不及发表意见,更是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效果出奇的好,林梦在心里暗笑。 “你想要怎么样?”不知道花满城是不是被吓傻了的缘故,竟然瞬间主动变被动,向被劫持的林梦问出了这个滑稽的问题。 “我现在被你劫持了,你说我想要怎么样?”这个人还真是蠢得可以。 “我……我怎么知道!”花满城现在是准备做到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傻点啊,当然是放了我啊!”林梦好心的提醒他,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也只有放了她,林梦才可能考虑日后会饶他不死。 听到林梦的这句话,花满城的脑袋才变得清醒一点。他忽然想到,这位皇宫里的贵人是被自己劫持来的。然后他又想到,这就意味着他花满城犯了杀头的大罪。想明白了这件事,刚想要站起来的花满城腿又一软,又瘫坐在地上了。 林梦细心的观察他的反应,如果这个男人表现出一点想要同归于尽的意思,她就马上声明自己刚才说的话都是假的,都是用来骗人的。 “我不能放了你!”事情果然没有林梦想象的那么简单,花满城明白自己处境后的第一件事并不是跪地求饶。 “为什么?”其实林梦不是不知道原因,她只是想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然后想另一个办法。 “因为我放了你,你就会杀了我。”虽然还不确定林梦的真实身份,可是花满城并不傻。既然触犯了皇宫里的人,那么自己的下场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到了这个时候还能考虑到自己以后的处境,林梦不得不对这个人的冷静和理智表示一点钦佩了。如果说方才她确实是想过要除掉他的话,那么现在,林梦感觉把这个男人收为己用或者也是是种不错的选择。 “如果我说我不会杀了你呢!”林梦沉静的说道。 “为什么!”花满城当然不会凭着林梦的一句话就相信。 “因为从某一方面来说,是你救了我!”林梦知道自己当然不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给花满城听,只能借题发挥了。 “怎么说呢?” “我是被白天河抢去了,而那时宫里的救兵也还没有赶到,如果不是你,我就真的和白天河洞房了也说不定。贞洁是女人最重要的东西,所以你也算是我最重要的救命恩人了。”林梦说的头头是道,仿佛花满城真的就变成了一个伟大的救命恩人似的。 “哦,这样。”听了林梦的话,花满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他心想,如果林梦说的话是真的,那么自己真的会捡回一条小命也说不定。不过,他还是觉得这单生意实在是做的太亏了,一不小心,可就真的是杀头的大罪了。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事关生死的大事,花满城必须得得到一个让他足够信服的保证。 “就凭我是当朝的太后!”林梦的语气瞬间变得威严,仿佛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毋庸置疑的,这句话又把刚刚缓过来的花满城给吓了一跳。他想到了这个女人可能是个贵妃贵人什么的,可是连公主都没敢想,又怎么会想到她竟然是当朝的太后。尤其是想到自己竟然差点就把当朝的太后给调戏了,更是出了全身的冷汗啊。 “怎么样,这个身份能不能让你相信了!”第一次林梦感觉到,太后这个身份或者真的是有些用处的。 “那我岂不是白白送走了一个大美人!”其实花满城说这个话并不是因为吃了熊心豹子胆,而是因为他就是这么想到。 刚知道林梦是宫里的人之后或许还有些害怕,可是知道她是太后之后,虽然还有些害怕,可是这会儿更多的可就是遗憾了。他忽然想到,如果自己能占有了太后,就算日后会脑袋不保。将来传出去,他可就不单单是采花大盗了,那将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采花大盗啊。 可是林梦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她只为这个男人的愚蠢感到崩溃。如果不是现在她还在他的控制之下,那么林梦真想上去给他两个耳光。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你知道皇宫里有多少女人吗?你送我回去,比我优秀百倍漂亮百倍的那些女人,只要有你想要的,那还不都是你的。”如果这话由花满城说出来,林梦一定会嘲笑他是在做梦。可是现在,她不得不这么顺着他说,到时候实在不行,直接塞给他一个宫女不就行了。反正宫里的宫女也都是精挑细选选进来的,长的也丑不到哪里去。 “真的!”花满城自己一定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眼冒红心了。 “真的。” “比你还漂亮!”又是一个大红心。 “恩,比我还漂亮。” “好,成交!” 就这样,倒霉的林太后终于算是脱险了。 第九十九章:一见钟情 就在花满城护送林梦往回走的时候,宫里的人正乱作一团。紫苑更是决定,如果今天还不能把太后给找回来,自己就直接自尽得了。当日她赶回宫中找救兵耽误了一些时辰,谁知等赶到白府的时候,林梦已经不见了踪影。 紫苑一气之下,直接让官兵抄了白府的家,把白天河关进大牢了。更可笑的是白天河听说自己强娶的那个人竟然是太后的时候当场吓晕了过去。不过因为紫苑让官兵们都严守口风,白府的人更是没让透露出去一个字。所以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民间都一直传言说是白天河得罪了大官了。 这边,花满城正护送着林梦快马加鞭的往皇宫赶。想到自己护送的人竟然是太后,他更是得意的一度称自己为锦衣卫,同时林梦也发现,花满城的轻功很不错。从某些方面来说,对他也愈加的欣赏了。 远远的,辉煌壮丽的皇宫就映入了花满城的视野。从小到大,对于这座华丽奢靡的建筑,花满城只有观摩的道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进到里面去,况且像他们这种没钱没势的小老百姓进去的唯一途径估计就只有做太监了。 “真是太豪华了!”还没有进门,单是到了宫门口,花满城就已经发出了这样一声感叹。以此同时,获得了林梦的一连串鄙视。 “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没出息,像你这个样子,宫里的女人哪个敢喜欢你。多拿出一点打昏我的气势来啊!”虽然林梦说的是真心话,不过花满城还是自然而然的想到自己犯的错误上,听到林梦的话,直接咂咂嘴不说话了。 林梦看他一眼也不再说话,径直往宫内走去。守城的官兵看到是太后回来了,更是集体下跪恭迎太后,看的花满城半天嘴就没合上过。 “都平身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花满城的观摩,今天林梦的平身说的格外的威严霸气。 “谢太后!”时至今日,花满城才切身的明白,自己身边站的这个人果真就是当朝太后了。 “太后,你回来啦,我对不起您啊!”听到守卫的报告,众人都急匆匆的赶来迎接太后了,最先迎上来的是声泪涕下的紫苑。 “太后,您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会儿紫苑这丫头好几次想要自尽呢!”还没等林梦说话,玉儿就抢先插话到。 林梦想到紫苑会因为没能救了自己而自责,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到自杀的地步。如果自己晚回来一步,紫苑真的自杀了,林梦恐怕这一辈子都要过意不去了。 “玉儿说的是真的!”本来回来是很高兴的事情,可是听到玉儿的话,林梦的脸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谁让你多嘴的。”紫苑并没有直接回答林梦的问题,反而回头训斥起玉儿来。 “我问你玉儿说的是不是真的!”林梦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又问了紫苑一遍。 “是真的,可是我是因为……”还没等紫苑说完,众人惊讶的看到她已经被林梦一巴掌打倒在地上了。 “太后。”紫苑委屈的看着太后,虽然料想到太后会生气,可是没想过太后竟然会打自己。 “你听清楚了,包括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我听清楚了。以后不管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都没理由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你们不是为我而存在的,就算我不在了,你们也应该好好珍惜自己的生活。那种为了我不尊重生命的行为,是我向来所鄙视的!”林梦望着所有人慷慨激昂的说完了这番话。这是她的心里话,不管大家听没听明白,她希望大家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是,太后。”作为从小就开始伺候林梦的紫苑,当然是明白林梦的好意的,听到这番话,赶忙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为自己之前所犯的错误向林梦道歉。 而还在林梦身边站着的花满城听到林梦的这番话不由的又对她多了几分崇敬之心。不愧是太后,竟然会有这样的胸怀。不过为什么自己会感觉背后怪怪的呢,因为从小练习武功,所以花满城对于人的一举一动都非常的谨慎。 暗处有人,这是他得出的第一结论。趁着林梦不注意,花满城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不远处的城墙角落里有一位穿着华丽的女子。看着她脸上露出的欣慰的笑容,想必也是太后的自己人了。 当然,能引起花满城注意的并不仅仅是这一点,更重要的是,在林梦看来,这个女子长得简直比林梦还要好看,一颦一笑都能摄人心魄啊! 林雪薇是趁着皇上熟睡后偷跑出来的,听到林梦回宫的消息,她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林梦是否安好。又怕被别人看见了说三道四的,所以只是躲在宫墙的角落里远远观望着。方才林梦说的那一番话林雪薇也听到了,不由的对这个姐姐又多了几分钦佩。 那个女子好像是感觉到了花满城的注意,在花满城想要再看自己的一下的时候,林雪薇已经绕到树后走了。毕竟皇上还在熟睡中,她必须得尽早回去。 “太后,你说要赏赐一名宫女给我的。”跟随太后回宫之后,见旁外无人,花满城马上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本来回来之后经过了这一番折腾,林梦已经忘了答应花满城的事情了。如今被他提了出来,又想到自己能够安全的到达皇宫也少不了他的功劳。便想着让紫苑去找几名相貌端正的宫女让他挑选一番。 “不用麻烦了,我已经有合意的人选了!”看到太后的安排,花满城赶忙制止,想着让太后帮忙找出那位藏在树后的女子。 “合意的人选?”林梦诧异,刚随自己回宫花满城根本就没有见过几个人,怎么会有合意的人选呢。林梦望望身后,想着可别是紫苑或玉儿啊! “对,那位女子就是……” “启禀太后,林贵妃求见!”还没等花满城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就被公公的一声传话给打断了。 “进来吧!”想着花满城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人,林梦也就当着他的面让林雪薇进来了。 林雪薇款款走进宫内,精致的脸蛋,裁剪合体的衣衫,随意挽起的发髻配上别致的发簪。虽然及不上林梦华贵,可是却也是别有一番风情,凑巧的是,这种风情正对花满城的胃口。 林雪薇来也并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再问问姐姐的身体而已,对花满城也根本没有注意。可是她没有注意不代表林梦没有注意,此时此刻,花满城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林梦那会儿还以为花满城是喜欢紫苑或者玉儿呢,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对贵妃有不轨之心。 送走了林雪薇,林梦决心要打消花满城的这番念头,毕竟他的小命还捏在自己的手里呢。 “刚才这位贵妃怎么样?”林梦假意抿了一口茶,问花满城对林雪薇的感觉。 “太后,这就是……” “她可是皇上的女人哦!”还没等花满城说话,林梦就率先向他传达了这么一个足以让他绝望的信息。 “哦,我知道。”花满城的情绪瞬间就颓废了下去,能让他一见钟情的女人不多。好不容易碰见了一个,可是他却还不至于胆大到跟皇上抢女人。 “这样吧,我给你点银子,也算是报答你的恩情了。贵妃你也就别在想着,出去了好好过日子吧。”本来还想把花满城留在身边的,可是看他对林雪薇的感情,林梦就知道这个人留不得了。 “银子我就不要了,告辞!”说出来也许别人不信,花满城这个人虽然贪色却并不贪钱。而贪色照他的解释就是,不过是想找一个真心喜爱的人罢了,本来今日他以为自己遇到了,原来也不过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罢了。 看着花满城落寞的身影,虽然林梦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不过她也知道,这无非是最好的选择了。 准备离开皇宫的花满城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痛的感觉。难道真的爱上那个贵妃了吗,他小声的问自己。原来阅遍花丛无数,到最后竟然会落在一个不可能的人手上。 明了自己心意的花满城并没有走出宫门,拿着林梦没有收回去的那块儿玉璜直接就找到了管事的太监。太监看到玉璜知道花满城可能是太后的人,可是却也不敢私自往宫里找人。要是被上面发现了,这可是砍头的大罪。 最后还是花满城往那个公公手里塞了一些银子才终于说通管事太监,买了一个侍卫的差事。宫里的男人除了侍卫就只有太监了,总不能把自己阉了做太监吧。 因为花满城的武功很好,做了侍卫之后也很受上面的待见。终于找了个机会向头求了求情调到了林雪薇的身边。话说林雪薇的身边的侍卫其实都是自己的心腹,对于突然多出来的这个侍卫着实是有些奇怪。 不过也只是奇怪而已,后宫争端不断,林雪薇很快又把自己全身的精力都用在争宠上了。 第一百章:林雪薇心碎出逃 熵国最近偶有喜事,整座皇宫里都有一种恣意生长的骄傲。原来镜心候在边关打了不少胜战,正所谓边关捷报传,深宫喜连连。但皇帝熵宣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在心里根本没有把那一次两次的小胜利当一回事。 此时的熵宣帝已经感到自己年青不在,在他的心里最深处始终有一个焦虑,和其它皇帝一样,熵宣帝想长生。但这个目标似乎对他太远,因此眼前最吸引他目光的还是身边的众多美人贵妃。他可以和身边的美婢厮混,可以和刚刚入宫的不及发冠之年的新宫女乱搞,偏偏不喜欢贵妃林雪薇。这让林雪薇郁闷不已。 偏偏有消息传到林雪薇耳内,说熵宣帝皇帝老病再犯,经常出现腰背酸痛,四肢无力的症状。林雪薇听了,这也许是一个可以改善他和皇帝之间关系的好机会,于是叫红袖准备了大量补药和治肾虚的方子,以备随时乘机献上乖巧。不言而喻,她对失宠之事是决不会就此死心的。 这天红袖从皇帝熵宣帝身边一回来就被林贵妃叫去,问道:“红袖,我好不容易给你安排了个偶有运气靠近皇上的机会,你为何不加以珍惜啊?” 红袖闻言道:“小婢不敢,小婢尽心尽力为主子办事,并没有对贵妃娘娘有所保留。打听到的消息去一五一十的上报给贵妃娘娘,望娘娘明查。” 林雪薇破天荒地没有立即发作,美目含冰,转而皮笑肉不笑的道:“可我得到的关于皇上的消息却和你说的有些出入,不知是我耳朵有毛病呢,还是你根本就是在撒谎!”林雪薇怒目圆瞪,恨不得把因失宠而积郁的怒气全撒到红袖身上。 深宫之中,许多时候根本没有任何人情可言。表面上可以对你客客气气,私底下因为各种利益的需要,谁都可以暗地里给别人下刀子。 红袖一听此话,立即知道林贵妃不只是安排自己找机会接近皇帝的待女,肯定作了多手准备,而其它的人都是直接受林雪薇指派,自己并不清楚底细。经贵妃如此一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其实作为宫女,他的想法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取帝宠而代之,继而可以扶摇直上,大权在握。 正因为在探听消息的时候,她把更多心思用在了自己的那点破事上,所以不够尽心,遗漏了很多重要的有关皇帝熵宣帝的情报。 看来误会成行,她无从辩驳,只得先认罪道:“小婢知错,但请主子看在小婢一向尽心的份上,请贵妃娘娘再给红袖一个机会。并提点小婢,红袖在替主子办事的时候,到底哪个地方出了问题,还请贵妃娘娘细查。” 红袖口齿伶俐,先承认自己有错,再把实际情况说明,指出自己的认错并不是因为有错而认,即为自己开解,又给人一种婢女下人应有的谦卑态度。 林雪薇也是心里雪亮的人,虽然自己一心扑在熵宣帝身上,随时准备找机会献媚。但并没有忘记,有时候一个毫不相关的人也可以成为一座过桥的梯子,下人利用得好,也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亲自扶起红袖,道:“来,我的好妹妹,看来是本宫错怪你了。这样吧,你再去找那几个熟悉的皇上身边小婢,这个你拿着,以备支用。”林雪薇送上的是几根黄烂烂的金条,送上好处后继续道:“但是,如果你再异想天开,想取本贵妃而代之的话,我就叫你脑袋搬家,你想试试吗?” “铛!铛铛!”几根金条应声而落,红袖吓得软倒在地,再也保持不了平时的镇定,声音抖动道:“贵妃娘娘,红袖不敢,红袖打死也不敢有非分之想,红袖今后只陪伴在贵妃娘娘身边哪也不去,还请娘娘相信红袖。” 林雪薇心下高兴,看来这又给甜头又许威吓的办法已经收伏红袖,满意道:“不,我不但相信你,而且比以前更信任你。现在你就去找那几个姐妹,探得今晚皇帝在哪个宫殿临幸速来报我。” 红袖大喜,如此一来,不但骗得了林贵妃的继续信任,而且还像以前一样有机会接近熵宣帝。但行事再也不可给林雪薇留下可以抓到的把柄。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多找准确可靠的消息情报来讨好林贵妃。 林雪薇一天内几次去皇帝临朝的地方,都被侍卫挡在了门外,无奈只得回到住处,等红袖消息。 幸而红袖运气极佳,在几个熟悉的姐妹透露配合下,亲眼见到了熵宣帝去了一皇宫内新建的小别菀,名叫“鸳鸯行馆”。里面金屋藏娇,养了不知多少美人。而且得来的消息中,私密极高。原来熵宣帝不但让自己喜欢的妃子和宫女同桌侍枕以供其乐,而且不知从哪里听来一些采阴补言的私密偏方,以备自己淫乐补身。 太监们忙坏了,宫女和妃子们早早地洗好身子,穿上最华贵美艳的锦服,按照熵宣帝的授意先行上得龙床准备迎接皇上龙恩宠幸。 太阳刚刚下山,一管事太监凑上熵宣帝的耳边碎语一阵,熵宣帝嘴角笑得小胡子一颤一颤的,眉头展开道:“朕已经等不及了,立即摆架。” 熵宣帝和平时不一样,今天他特意穿了件普通的衣服,其目的是要考考那些美人的眼力劲儿。他心下打定主意,谁先认出他来,谁今天晚上可以得到自己的特别眷恋。心思怪异下,只带了几个小太监,安排他们先不要支声,以免打扰到了那一堆美人儿。 没成想刚刚到了小别菀,一眼就被早等在那里的林贵妃给认出来了。既然自己暗自放下承诺,只得装作喜欢道:“林贵妃,今天朕心情大好,贵妃是否可以陪朕找找乐子,一起共度春宵。” 林雪薇自然喜不自胜,但一想到里面一堆等着临幸的妃子宫女,心儿倍倍凉,只得虚与委蛇道:“皇上,微儿听从皇上召唤,能侍奉圣上,是微儿的荣幸。不过,皇上是否可以移驾我的寝宫,那里有专门为皇上准备好的参汤,还有其它消遣……。” “够了,朕今天哪也不去。你别给脸不要脸,朕今天只在此处过夜,哪儿也不想去。你要是不喜欢,立即给朕滚开。”熵宣帝一指别菀,头也不回地进去,丢下发愣的林雪薇。 没有办法,皇上有需要的需要就是自己的工作,林雪薇先把滚烫的脸皮抛到脑后边,随在熵宣帝后面入到巨大雕刻着龙凤彩锦的屏风后面。 里面一张高三五米,宽达十几米的大床,粉色罗幕和带着各种不同颜色的绳结挂在床头上,形制独特,弃满一种穷奢极欲又别有邪淫调调的神秘味道。 大床内,隐隐绰绰可以见到十几个朦胧的身影,一字儿像筷子一样排开。林雪薇一看此景,就想那到极度恶心的场面。这让他心里一阵不舒服。一种想逃离恶心地狱的想法一度被讨好熵宣帝的想法击败,尴尬地站在大床外面,叫道:“皇上,皇上……。” 熵宣帝在床里面左突右窜,付出一串笑声。不知是哪个女人听得了外面林贵妃的叫声。立即柔声道:“林贵妃,皇上在此行乐,何不进来和姐妹们一起陪皇上找找乐子?” 一人出声,另一把众人附和的声音又在响起:“是啊,进来吧……进来啊……一起来玩玩吧……。” 熵宣帝剧烈地咳嗽两声,血冲脸门,涨红着面皮急不可耐道:“林贵妃,朕命你立即上床侍寝!” 林雪薇无奈,只得道:“是,微儿遗旨。但皇上,徽儿最近偶感风寒,怕传染给皇上。求皇上许可,上微儿那处去,微儿一定尽心服侍圣上您。” “哟,摆什么谱儿啊。林贵妃,看不出来啊,难道只有你一个人对皇上忠心?我们姐妹们都是些入不得贵妃尊眼的人么?” “是啊,林贵妃不愿侍寝就算了,不要借故来暗讽我们姐妹,你这不是在打皇上的脸么?” 众女听得林贵妃想把皇上请走,哪还顾得上照看林雪薇的面子,况且有罗帐挡着,说了什么重话都不怕让贵妃认出日后报复。更让众人放心的是皇上并不待见林贵妃,即使说话激烈,放肆地刺激一下失宠的林雪薇也自认没有什么不可以。 经她们一激,林雪薇气得银牙暗咬,心里响起一个声音,“为了自己能得宠,只得遂了熵宣帝淫愿,委屈心志,和这群低贱的女人一起服侍皇上。” 没有想到熵宣帝经众妃子和宫女一说,对林雪薇更感到厌恶之极,和普通人一样,兽行的时候最忌人家指戳,不由激起了他的怒火。林雪薇刚刚解去披风靠近前来,被推开惟帐的熵宣帝一脚给踢倒在地。床里的一堆女人立即禁若寒禅,一时间里,尴尬,委屈,愤怒和失落包围了林雪薇。要不是自己地位比熵宣帝低,而且有求于他,林雪薇相信自己暴力反击的力量一定比皇帝大百倍千倍。 熵宣帝又重新躺回了女人堆里,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极时行乐最让人感到痛快的了。 林雪薇默默披好衣裳,像一具游尸样漂在宫道上,两名守在门外的婢女见了,立即上来扶搀。陈陈淫笑声中,得意与失落,欢声与悲愤越离越远,直到林雪薇咬碎银牙,愤恨而去。 从刚才见熵宣帝的脸色和听到的几声剧烈的咳嗽声,再加上红袖又来报说熵宣帝在她离开后雷霆,处死了几名侍寝女子上判断,林雪薇惊出了一声的冷汗。 原来熵宣帝身体本来就虚,还强行淫乐,身子更加虚弱亏损。红袖报说:“贵妃娘娘走后不久,不及一刻钟的淫乐后,皇上大怒。着侍卫立即处斩了几名惹火他的人。后来小婢听说,是一女子亲自抢占圣宠,让皇上不到呼个呼吸间就失去了后劲。再加上那女人极不醒目,居然无心下嘲讽了皇上,所以招来杀身大祸。” 林雪薇听后,哈哈大笑,像报了大仇般痛快地狂乐不止。红袖上前道:“贵妃娘娘慎言慎行,此处是宫中,不是在自己家里。” 林雪薇道:“我怕什么,我已经一无所有了。现在对我最好的,只有你们几个下人。不行,皇上已经淘空了身子,看来离回光返照不远了。他一死,我连现在的冰冷待遇都会失去,说不定还会不得好死。我得……。” 红袖道:“娘娘你是不是准备转往宫外,远离是非之皇宫?” 林雪薇眉头一锁,道:“不要你多事,退下。对了,立即去打听一下太后去哪里了,我有要事和她相商量。” 第一百零一章:预祸而逃 林雪薇和太后在御花园中相遇,一阵寒暄后,两眼一红,道:“我林雪薇也是贵妃,为何皇上就如此待慢我。如今不但淘空了他自己的身子,而且还让一干人等都心急如焚,眼看就要失去这个大靠山。微儿肯请太后怜悯,救救微儿!” 林梦望着跪在脚下,靠近自己抱脚摇手的贵妃,心中也是愤郁。皇帝已经很久没有临朝,虽然这进一步的让自己暗中多掌握了些力量,但说到底,自己只是女流。举国认同的都是男主政,女主家。没有了熵宣帝的熵国,不可想象将来会如何动摇自己现在的地位。 但林雪薇不是别人,自己不帮他一把说不过去。把对林雪薇有意的花满城叫来,告诉了他实情,问花满城道:“你可愿意为了贵妃娘娘,不惜一死啊?” 花满城一握拳头,对着林雪薇道:“贵妃娘娘是臣心中最亲近且挚爱的人。臣虽然穿了一身侍卫衣裳,但臣的心一直都在江湖上。此次有如此机会,但愿太后成全,让臣护送贵妃娘娘出宫。” 林梦听他说来,不像作假。吩咐他道:“本宫的能力也只能送你们到宫门内百米外,你们想要冲出宫门,就必须得靠你对贵妃的忠诚了。对你的武功林沫是放心的。连遥礼都对你的身手赞不绝口,可见你有能力保护贵妃。记住,一定要保贵妃周全。” “花满城谢太后信任,一定不负太后嘱托,誓死保卫贵妃娘娘离宫。” 三人秘言走后,一个身影悄然从几十米开外的假山处消失。 当晚,花满城给林雪薇送上一杯茶来,如果是平时,细心的林贵妃肯定能发现肯茶比平日里的茶多出一股味道。但心有它虑下,一口气把茶喝关,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处。花满城心下暗暗摇头不已,更坚定了他带贵妃逃走的决心。 已经是三更天了,城门在望时,像平常那样,守卫没有任何看得出来的异动。林雪薇扮成一宫女,只是穿上了普通的平底靴子,方便逃走。花满城仍是侍卫模样,不过他左手拿剑,背负双勾,右手悄然握了一把暗器,准备作偷袭之用。 没有想到一靠近宫门,立即四下火把大举,数以千记的执枪刀甲士从暗处现身出来,把二人团团包围。 原来三人在御花园秘议的时候,红袖也在场。林沫虽然有护送守卫之责,却并没有怀疑红袖有不轨之心。再说隔了个三五十米,也不怕红袖听了去。 红袖隐隐的听来有:“逃……出宫……带走”几字,前后推敲之下,以自己的小聪明把秘议的事儿搞清楚,立即靠近并报给了熵宣帝。 熵宣帝大怒,立即命城门守卫活捉二人,等他来当面处决。 火把所到处,把整个高达几十丈的城楼照亮。 林雪薇吓得花容失色,身子倾近花满城,失声道:“怎么办?怎么办?” 花满城哈哈大笑一声,早已经准备好的暗器脱手而出。 他的手法极准,一个旋转飞身上三米高空处,暗器像豆子一样撒开,有规律地飞爆方圆几十米范围,并形成一股浓烟。 甲士们的刀枪刚要靠近过来,立即感到呼吸不畅,全身手脚乏力。连兵器都握不紧了。林雪薇大惊,但见一堆被烟雾熏倒的兵丁发生“哎哟”的悲鸣声,身处烟雾中心的自己和花满城却一点问题都没有,奇道:“我们怎么没有事?” 花满城来不急解释,以最快的手法解决掉冒死砍杀过来的几个兵汉,道:“你牵着我的披风,千万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放松。” 可能是两人运气太好,熵宣帝加派了高手,专门等着普通士兵消耗掉花满城的力气后把他活捉,没有想到突然刮起了顺风,从南城门内往外吹去,带起的一股股浓烟又顺势熏倒了一堆人。 十几个高手吓了一跳,如此一来,花满城逃早的机会将会大增,而自己这边因为失算,已经失去了主动权。如果事情办砸,皇帝熵宣帝不砍了他们脑袋才变。因此用布巾蒙了脸,冒死前来阻止两人成行。 幸好熵宣帝有活捉两人的旨意,他不是不想处死两人,而是想亲自监斩林雪薇和花满城,好给其他人做个示范。 但有心之下无意中却帮了花满城一个大忙,因顾忌杀死花满城,伤了林贵妃。众人都是下手三分力,不敢毫无保留地出招。功力大打折扣下,自然被花满城打得左倒右歪,像斩瓜切菜一样冲出了包围圈。 花满城知道,城门早已经被关闭了,唯一的办法就是靠着自己带的两个利爪攀城而去。这可是秘密武器,帮先把大队人马吸引到城门楼下,以为他二人要硬开城门而逃。 一个剑士奋不顾身,刷刷刷地连策三剑,剑剑都先花满城一步,把他的兵器堵住,让花满城使不出后劲。 花满城大惊,战斗到现在,自己保护的贵妃虽然无恙,但如此下来,自己有随时受伤被擒拿的危险。如此高明的剑手,自己平生仅见。 眼看和林雪薇拉开的距离越来越远,其中一个士兵眼毒,在浓烟中看到他们靠着一条衣带相互关联,一刀斩往衣带。 正好有那护卫高手配合牵制住花满城,衣带应刀而断,林雪薇一个跟头,差点没有摔倒。靠近过来的几个兵丁立即上来拿住了她,但不敢有任何暴戾之举。 正要驾走林雪薇,花满城绝地反击,使出自己自创的绝技把那无名高手迫退。一颗像长满松针的小球飞出,往那宫内高手电射而去,同时飞身后退,到了林雪薇身前挥剑急刺。 那高手吓得狂退不止,但还是左肩中招,被那颗像蒲公英一样的暗器射中,肩头一麻,倒在地上,整个人都抽搐起来。 花满城压力大减,几个起落就杀得那一堆抢贵妃的兵丁哭爹叫娘,本来就有毒烟在熏,又被剑法武功高明如神的花满城击杀。而且只能被击杀,不能以击杀反击,所以处处受制,不得已让花满城成功地带走贵妃娘娘,逃到了左边离城门百米处的地方。 有几个脚程快的高手赶上了花满城,把他和贵妃死死地罩在中间。只求困人,不求斩杀立功。 这正是眼前对付花满城最好的办法,即可以困住二人,又可以对熵宣帝交差。 花满城在多番凶险的大开杀戒下,已经体力不支,再一被围困消耗,更加百上加斤。渐渐的身手没有先前敏捷了。林雪薇大惊失色,心叫再多过那么三两刻钟就要我命休矣。 没成想花满城这是故意骗那几高手的,目的就是要他们不住接近自己。好施展霸绝天下的近身剑法。 果然,围上来的六名剑手被花满城乘机斩杀了两人后,见花满城已经是体力不支,立即找准机会准备上前擒拿。花满城待四人靠近到了伸手可及的距离。长剑高扬,以林雪薇为中心,旋转一圈,剑随身移,像陀螺一样飞转在众人身上。 四个高手,无一幸免,但在绝地反击下,花满城的脚上,胸口,还有右手臂膀处都中了剑伤。要以一敌众,自然要付出代价,尽管他是花满城。 先把一小把豆子撒上城头,又封了几处穴道,勉强减轻了痛苦。花满城闪电般飞上半空,长爪电射而出,死死扣在城头处。 林雪薇吓了个半死,以为花满城要弃她而去。 身在半空中,本来一口气要尽,即将落回地面。左手探出,紧握绳索,又把另外准备的一条长绳以内劲送出。 长绳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紧紧套在贵妃林雪薇的身上,用力一带,整个人被抛向半空。 花满城双脚狂踢,住势上上飞。把一干长兵利器都挡在了脚下。众兵将眼巴巴望着他挟带贵妃登上城墙,顿时空留武技,徒叹奈何。 林雪薇平安落下城关,花满城在斩杀几名城墙上面追来的兵丁时,已然纵身下跳,往林雪薇所在的方向飞去。他刚刚用长绳子把贵妃平安送往地面,现在轮到他大展神勇,没有任何外物依凭的情况下飞身跳往地面。 如果是在平时,或者此刻他虽然身有轻伤,都能成功落地。但不幸的是突然间从城墙上左右两个方向射来几枝破风利箭,听那“嗖嗖”声响,就知道是不同凡响的名器所射出。 花满城在艰苦卓绝中避开两箭,无奈力气用尽,只得用最耐砍杀的肩头去挑那劲箭。 “呲!” 长箭贯穿肩头,前头外露,差点没有射个透明窟窿。 花满城心下暗叫不好,肩头的疼痛已经让他半身麻木,看来箭身藏有剧毒。 立即果断地扭断箭身后尾,又紧握箭头,硬把整枝箭给拨了出来。一身的汗水湿退了衣裳。林雪薇看得美目晕眩,只见花满城满身是血,全身上下的衣服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不用说,花满城已经快不行了。 城门大开,一队兵马杀了出来。花满城大喝一声,把林雪薇震醒。原来他有一种霸道的催发潜力功夫。能在最短时间内让体力达到巅峰状态。全身的肌肉立即变得紧凑有力,把林雪薇像床被子一样扛在肩头,也顾不了她有多么不舒服,展开轻身功夫,往远处一片林子掠去。 三个时晨后,一男一女出现在一座小镇上的入口处。借着天黑,他们专门往人声静寂的地方溜去。 花满城催发了潜力,但暴发力过后,全身像棉花一样软了下来。林雪薇一阵感动。这样的男人,真是好样的。扶着他往荒瘠小镇上的一间破庙而去。又从自己的衣裳上巧妙地扯下布片,帮花满城包扎好伤口。但因花满城伤势过重,尤其是肩头上的一箭,深可见森森白骨。 花满城虚弱地道:“贵妃娘娘,你走吧。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了。就怕他们追来,有我挡着,你应该可以平安逃走的。” 林雪薇道:“你救了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再怎么说我也要帮你疗伤,等你康复了后才可放心离去。看得出,你武艺高,又有热心肠。肯定是个规矩好人。”说完脸上一红,那种美艳姿态,让花满城力气泉涌。但很快又像软下去的黄瓜,一动不动地躺在破庙的烂墙下。 两人相互靠近偎依,过了无眠的一晚。 天刚亮不久,林雪薇从勉强的睡梦中醒来,见花满城伤势依旧,道:“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镇子里帮你买伤药去。” 花满城不肯,林雪薇坚持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再说,我们一直这样等着也不行啊,难道不用吃喝了吗?”说完自己去了。 第一百零二章:幼稚后的悲苦 出了破庙左转,千米开外就是小镇上最热闹的街道。 街上人来人往,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农夫们正准备着一天的劳作,商人们大车小担,沿街叫卖。街道两端店铺林立,果然是个入得流的繁华小镇。 林雪薇有带钱来,而且很多。但昨天晚上的突围战时,因为惊慌,十去八九,只剩下一二十两金子。但足够他在外面省吃俭用过上一辈子。 找了间药铺,问了治伤药。那掌柜的道:“如果你要上佳人参呢,那请姑娘到我家保愈堂总店去,就在前面驿站不远处。” 林雪薇感激花满城的仗义,自然肯为他付出。一路上跟着带路的小二哥,左看右看,很是欣赏街道上的风景情至。但见前面不远处贴了一张大纸,两个公捕模样人物守在下面介绍道:“各位,要有谁发现了这个采花大盗,立即报告官府。官府将给重赏,整整一百两银子。” 林雪薇对捕快的话并没有兴趣,但他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逐字读了下去。 小二哥催道:“我们快走吧,等下掌柜的还有活计要吩咐我呢。” 林雪薇面色变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小二道:“姑娘,这采花大盗不一定就找上你,通辑令上只写着他有可能在这一带出现。你就别怕了,这样的事,遇上了跑出没有用,放宽了心,抓药去吧。” 林雪薇借口一声,骗小二道:“我害怕,不行,我得叫我爹自己来抓药。” 小二摇摇头,道:“这么胆小?那好吧,就叫你爹来抓药吧。记得来我们保愈堂,价钱公道而且药材份量十足。” 林雪薇赏了小二一点碎银,小二去后,她心里乱得和什么一样。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过了好半晌,她才打定主意。花满城这个在自己心里已经被颠覆的男人,他的好形象已经不复存在了。虽然他救过自己,原来却是个采花大盗,说不定他有异僻,想玩弄一下自己后再占有自己。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吓了一跳。心想你不仁我不义,你想玩弄我,就别怪我告发你! 打定主意后,悄然跟在准备离去的公差身后,但见前后没有其他人时,大声道:“两位大哥,我知道那个采花大盗在哪里。” 两位公差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分别掏了一把耳朵后,一带头的道:“姑娘,你再说一回?” 林雪薇又说了一回,并表示所得的赏钱自己一分不要,全送两人。 两人见林雪薇穿着贵气,有一种高门秀女的气质,自然不敢怀疑。而且此女脸蛋吹弹可破,身材娇好无比,在这小镇上当差几十几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佳人,自然以为大户人家看不上那点小赏钱。 立即恭敬起来道:“请小姐吩咐,下告小的那巨盗在哪里?” 林雪薇定了定神,伸手一指,一字一句道:“他就在那破庙里,而且身受重伤。你们多带些人去拿他吧,本姑娘有事要走了。” 说完就那样娇俏可人自顾而去,留下惊艳不已的两捕快。 两人分头而去,一人先往破庙查看,一人去找齐人手,准备来个双管齐下。 没成想把人集合到一起的时候,十几个大汉破门而入,一路沿着血迹跟寻进庙里,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整座破庙除了他们自己一班捕快外,没有任何其他人。但从血迹上判断,那传信息的姑娘应该不是说假,唯一的解释就是采花大盗花满城闻风而逃,而且刚刚离去不久。立即上报了本镇顶头上司,几十里地开外的知县,着人差办追捕。 林雪薇聘了顶轿子,才往县城方向走了一个时晨,心里就隐隐觉得出卖花满城此事做得极其不对。又给了些银子请人去打听了一把,得知花满城已经逃走,并没有被捉到。这才兴高采烈地往县城而去。 在县城里住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退完房后立即起行往林府而去。经过三天的路程,终于到了林府所在的城市。 但见林府上下,全都闭门谢客,不招待外人。自己现身出来,家人亲人见到她时,像看到瘟神一样,立即乱棍打出且叫苦不迭。 林雪薇不明所以,大叫道:“我是林雪薇,不是别人!”他不说则已,一暴露身份下,打得更凶了,突然他明白了什么。也没有强求,更没有要求家人们施舍救济一番。只叹自己命运不济,无奈中远离而去,从此没有踏足林府。 林雪薇感觉到自己突然变得孤单起来。她想起了花满城,很想立即找到他。她决定,等自己伤好后,一定起程找到花满城,问他对自己是不是真心的。如果是,那自己也就认命了,不再作其它想。 她没有任何兴趣知道自己现在落脚的城市叫什么名字,也没有任何心情仔细地思考自己到外面到底应该如何生活生存下去。在宫里养成的习性让他挥金如土,金子转眼间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这一天,林雪薇感觉到自己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准备再大吃一顿,然后起程找花满城。 上了一家酒楼,点了招牌菜。 酒楼里总共三十多张桌子,一半坐满了人。林雪薇坐的是靠近西窗的台子,从这里可以看到西窗外的风景。远处有座金碧辉煌的古寺,远处连绵起伏的高山作了古寺苍翠的屏障,非常有景致。 一不留神下,神游天外,不小心让小偷光顾了已经不多钱的包裹。 结帐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身无分文。掌柜的破口大骂,并且威胁要报官。林雪薇只好把自己一身华服脱了,抵了绝不便宜的酒饭钱。这才换上唯一的一套普通农家衣裳游荡街头。 人群中纷纷攘攘,林雪薇孤寂得真想一头撞死。他伤心极了,这样的日子,她从来没有想过,但悲催却来得这么快。命运让她一下子由普通人惊羡的林贵妃就成了朕魂野鬼,有家不能回,有友不能投,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更可怕处,此城自己从来没有留心是什么地方,也从来没有来过,带着对不熟悉地域的恐惧,这让她更加失落。接连的打击几乎使她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只得像木头一样,走到哪算哪。 这天下来,遇到一群小流氓。林雪薇告着自己的一张嘴把众调戏的流氓骂走,兼之旁边人多,流氓们并没有做出光天化日下的兽行。 虽然林雪薇穿的是普通的粗布麻衣,但身材样貌让有心之人极尽惊艳之情。消息很快传到了一家妓院的老鸨那。 老鸨指使手下装成善人请林雪薇吃饭,然后和她套关系。林雪薇以为遇到好人,编了个五分真五分假的故事给那人听。老鸨得知她是一人游荡流落到此处的,高兴得什么一样。马上叫人借钱给林雪薇,并且立下字据。 林雪薇为了生活,没有办法下只得照办。没有想到在醉意熏熏下,自己并没有怎么看那借据就把手印按上去且签字画押。 第二天一醒来,发现自己睡在罗帐内。还以为被熵宣帝抓回了皇宫。大叫之下,一帮龟奴和老鸨一起进来,给她上起了做妓的第一堂课。 …… 林雪薇死去活来,宁愿去死都不愿意做这等下贱之勾当。此时她的心中后悔极了,恨自己目光短浅,恨自己不懂自爱,更恨自己没有先见之明,胡乱花光钱财又不小心让人偷去存身的唯一几两金子。 但一切挣扎都抵不过老鸨的软磨硬泡,自己以前在宫中的那一套套对付人的方法被老鸨用在自己身上。戏谑得就像老天与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老鸨在整人方面的计谋才干如果去宫里当贵妃,说不定可以比肩皇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设计把林雪薇赚到青楼的是她,讨好林雪薇的也是她,最后使用攻心术,不费大力气变把林雪薇就成了乖乖女。 时间就是一把锋利的刀剑,把她的挣扎和希望一点一点斩碎切断,十几天过后,青楼出现一风华绝代的美人。远近各富家公子哥儿闻风而动,纷纷为一睹绝代芳华而挥金掏银。 林雪薇的眼睛里已经没有眼泪。由刚刚开始不和任何人说话到主动叫老鸨“妈妈”这个过程让老鸨费尽心机,最后终于如愿。老鸨心里想着,没有想到上天待她如此之厚,才花了几两银子就赚了个日进斗金的摇钱树回来。 而林雪薇的身份,老鸨至今没有弄清。她自己不愿意说没有办法,只要她配合,能让自己多赚钱,多讨好金主。其它的,简那么多干什么。 老鸨极尽讨好之能事,又非常善于运作青楼,而且林雪薇天生丽质,不用他炒就已经名满花柳界,艳名在公子哥间经久流传。 林雪薇已经把过去的自己给忘记了,她心里现在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知道老鸨有需要了,她就去满足她,身体累了就睡,饿了就吃。她已经把自己当成是这青楼的一份子了,慢慢的,时间把她与青楼生活无缝对接,一个在宫里有权势的贵妃变成了艳倾一城的头牌。 第一百零三章“林家恶梦” 太后林梦听说花满城带林雪薇成功逃离皇宫,欣喜之中带点担心。她怕林雪薇不懂事故,回林府给自己家里惹事。当时打包钱物的时候,林梦特意命小婢紫苑送去了一些特别值钱的细小物件,嘱咐紫苑一定要把事儿办好,把财物交到即将不是贵妃的林雪薇手上。 可惜突围的那晚不小心把最借钱的那钱财给弄丢了。但能逃出生天,着实让林梦高兴了一把。她虽然是太后,但能帮林雪薇的也就这些了。要知道如果此事让熵宣帝知道,明里就是和皇上过不去。这对自己的前程权力都是个大的冒险和挑战。 熵宣帝从红袖那儿还是知道了林雪薇林贵妃要逃的事,只是因为自己的失着,才让花满城带得她成功逃去。气得一跳三尺高,发誓要追捕二人回来,加以重惩。 但他的所有心思,几乎都用上了玩乐上。没有多久就把厌恶的贵妃林雪薇事件给忘记。 “边关再传来捷报,镜心侯又攻下敌人一城。”太监再也不像上次喜洋洋报捷,而是黑着脸,哭丧着送消息与熵宣帝时,果然熵宣帝听后的反应也没有牵连自己。上次那太监笑脸如花地报捷,被赏了个大嘴巴,这次终于学乖了。退下的时候心里一阵狂喜,看来经过这些事儿,对这皇帝熵宣帝态度的掌握更有把握了。 太后那头的情形则完全正常。林梦不但赏了来报捷的太监钱银,而且赐了糕点给他,乘机拉拢道:“今后,皇上那边的事,你可得帮本宫多多照看。” 太监受宠若惊,忙表态要为太后尽忠。 太后寝宫安静下来时,林沫和玉儿进来,林沫道:“太后,这奴才一向只认钱不认人,为何要对他如此好?” 玉儿道:“太后,皇帝刚刚派人送来一封绝密火漆边报,着玉儿一定要亲手交到太后手上。” 林梦吓了一跳,什么事这么严重。 拿过来一看,差点没有晕了过去。她现在此刻暂时没有任何心情去管林雪薇的事,也没有任何心情回答林沫刚才的问话。 玉儿一惊,忙扶住她道:“太后,您怎么了?” 林沫关心地道:“太后,您可别吓臣啊,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把您急成这样?” 林梦悲鸣一声,道:“镜心侯,镜心侯他战死边关了。” 刚刚送来捷报,马上送来丧报,这前后还不到一个时晨的时间,林梦经过一喜一悲,整个人都软倒下来。 到底是太后,心理承受能力自然要比其他人强,缓缓地推开了玉儿,自言自语道:“本宫不要人扶,难道就站不起来了么?” 玉儿吓了一大跳,自己并没有什么地方办事出差错,怎么太后对人的态度反差如此之大?一脸的不解望向一边的林沫。 林沫轻轻摇头,示意她先退到一边,此时紫苑和遥礼也进来了,紫苑道:“太后,怎么了?” 林梦两眼空洞,不知道他的心思到哪里去了,像木头一样行走了几步,把手中的火漆密件仍给紫苑,道:“镜心侯,镜心侯他……。” 紫苑小声地读了几句,哭出声道:“镜心侯他为国捐躯沙声了。唔唔唔……。” 林沫和遥礼心中也一片难过,但他们都是血性汉子,虽然心中满怀哀痛,但并没有像紫苑和玉儿一样哭起来。林沫上前道:“太后,此事牵连很广,您得早作打算。皇上把此密件交到您手上,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太后您得拿主意,不可自乱阵脚啊。” 遥礼点点头,道:“不错,太后,镜心侯一倒下,他手里的那支兵马可能出现异动。如果不及早作出布署,很有可能出现哗变或者为奸人所用。” 林梦把凤冠取了下来,披头散发道:“都跟我来!摆架去找皇帝。” 几人吓了一跳,紫苑道:“太后三思,您如此模样去找皇上,紫苑担心会闹出不愉快。” 林梦道:“我知道熵宣帝是怎么想的。他是在警告我呢,我林家倒下一颗大树,从此本宫在朝庭里失去一重要支柱,宫庭斗争中,损失了一只厉害的棋子啊。” 林沫也劝道:“太后,找皇上此事,应暂时放下。既然皇上已经向太后示威,太后应该有所表示才成。臣建议太后立即宣布镜心侯战死沙场死讯,着相关官员准备好一切后续事项。这样一来,从百官的反应中,太后可以掌握到朝庭权力斗争中的变化。而且可借此机会一查到底有多少官员对太后忠心。最重要的是,兵权决不能落到其他贵胄手中,太后心里必须有一个底。” 另三人表示赞成,林梦也点点头道:“刚才本宫失态了。你们四人,立即按刚才林沫所说的去办,大治丧事,本后要亲自出城三十里迎接镜心候灵柩。” 往西的宫门大开,一干官员武将浩浩荡荡开往城外三十里处。所有人等全都披麻挂孝,颜色统一,形成一股白色的悲哀力量,撞击在皇帝熵宣帝心里。他知道,太后是个不好对付的人,而且理由如此充分,自己就是有千百个不愿意,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此事成行。 “禀太后,镜心侯灵柩已经离此处不到一里地了。” “禀太后,镜心侯灵柩到了,请太后主持迎接礼仪。” 一太监站在白色凤撵上大声宣读道:“圣喻:镜心侯忠心为国,生能以武保国平安,死能仗节偌国太平,所有臣工子民,俱节哀默祈,为镜心侯迎驾,送行!” “臣等恭迎镜心侯归国归家!” 见到灵柩时,太后悲伤顿起,拍着棺木道:“镜心侯,你终于回来了。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众百官里一片哭声,只见一扶棺少年道:“太后节哀,镜心侯是为国捐躯,能战死沙场,是他最大的骄傲和荣幸。” 林梦寻声望去,此子不是熵珩是谁?只是多年不见,他不但长成了男人,而且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摄人魄力。但此时正值人多之际,只得道:“说得好,大家一起随本宫,送镜心侯归家。” 林家前段时间本来是闭门绝墙,一切都不与外往来。现在变成是通家大门全都打开。只得东西两个门。幸而家室够大,出主意又把南北两页墙给开出门来,这才容下了铺天盖地而来的众文武百官。 虽然是丧事,但在功夫上,林家办得比幸事还浓重。这正是他们展示自己家族家大业大,虽然主心骨去了,但整个家族的影响力还是存在的。 有太后撑腰,谁敢说个不字。除非…… 这天熵宣帝少有地上了一回朝。草草地议了一下镜心侯的事,试探道:“朕想来想去,最近朕身边有几个年青人,他们都有带兵打丈的经验。臣们你们看,是不是应该让他们挑起镜心侯留下的摊子?” 一班大臣立即喁喁私议,纷纷表示道:“皇上,臣等因镜心侯之死伤心过度,此事是否可以容后再谈?” 熵宣帝没有办法,虚应一下此事,而且亲自写了挽联着人送了去林家。 林家人看了挽联,这才彻底放心下来,不怕一朝番天。再说朝庭里还有太后呢,如是镜心侯丧事一过,四个大门再没有关闭。仍然像以前一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镜心侯一死,太后林梦找林天浩去谈了几次话,又问道:“熵珩那小子怎么也随返朝庭了?” 林天浩道:“其中缘由,和太后心中猜想的一样,臣不便多说什么,还请太后见谅。” 林梦表示理解,道:“去把熵珩叫来,本宫有话问他。” 熵珩来后,先向林梦行了一礼,两人本就相识,又得几番巧遇,如今见到故人,林梦心里有一种熟悉的温暖感觉,填补了这几天应镜心侯之离去而来的空虚感。 林梦道:“坐吧,本宫这里,你就当成是自己的家一样,不要拘束。” 熵珩坐下半个身子,礼节性地依太后意思而落坐,道:“谢太后赐坐。” 两眼一红,道:“太后,您,还好吗?” 林梦略微有些惊讶,这样满怀别样感情的一问,不禁让他又惊又喜,其中的微妙处,只有互相熟悉并有感觉的林梦和熵珩懂。 林梦道:“多谢你挂念,本宫……我,还好。只是镜心侯一死,我林家失一巨摩,熵国失一重臣,伤心之余,途叹无奈罢了。” 熵珩道:“太后,我并不这样认为。此次出征,我也有随行,镜心侯指挥有方,关心将士,军中上下无人不感念他的好。而且朝庭里,不在少数青年才俊都出在镜心侯门下。而林天浩又独得父宠,不但武略超群,而且智谋出众,可以当得上镜心侯无二之接班人选。如此一来,太后您还担心吗?” 林梦淡然道:“林天浩的本事,本宫是知道的。现在的问题是皇上不知道是什么态度。而且你刚刚回朝庭,对很多事不了解。此事容我找林天浩再行商议。” 熵珩道:“太后行事稳健,熵珩愿意追随左右。只是限于我年少无知,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气罢了。”说完捧起茶杯,只吹不饮,而那杯茶已经冷得手指感觉到阵阵冰凉了。 林梦闻言心中一惊,这是熵珩在向她表白,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只是现在自己不好把态度挑明,只得道:“熵珩,你对本宫的情,本宫心里是有底的,本宫深处高位,有些事情,必须得照顾到所有人的感受。虽然很多时候言不由衷,但本宫还是要对你说一句,谢谢你的信任,也谢谢你对林家的帮助。本宫保留这份感激之情,直到永远。” 接着又道:“我累了,熵珩你方便帮我传唤一下林天浩吗?着他明天来见我。” “太后?太后!是,熵珩遵旨……。” 第一百零四章:林天浩共谋掌兵权 林天浩起了个大早,前些天,因为应付官员们的哀悼和父亲的丧事,的确让他忙得全身叫痛。幸好有事情做可以让他心里的悲痛少一些,但这点悲痛对他来讲,完全没有家里人对家族命运的担心那么重要。 他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都要拿到父亲的兵权,如果实在不实,他不怕兵行险着。因为熵宣帝已经没有可能天天亲政上朝,而太后又是他的绝力内援,因此他更没有担心有人乘机能抢走他继承父亲镜心侯的军团遗产。 但是,另外一个问题又不得不让他忧心,那就是熵宣帝的绝地反击。到底作为皇帝,他可以以帝王的身份动作起夺权的事来,正因为他是帝王,所以很多主动的权利都在熵宣帝身上。如果自己要来硬的,恐怕会对自己家里悬挂的熵宣帝新手书写“世代忠良”的名声会有打击。不得已下,只得多多谋定,四方出去去为自己争取这绝不肯易手的利益而奋斗。 刚好太后召见,这可是个绝好机会。 但见到林梦时,林天浩震惊了,没有想到太后对自己的父亲镜心侯用心如此良苦。失去了镜心侯,就好像失去了他的至亲至爱一样痛心,这让林天浩感同身受,对太后道:“臣知道太后对家父有提携知遇之情,但没有想到的事,太后如此深情,让林天浩感到万分难过。” 林梦把众下人挥退,又吩咐紫苑玉儿他们看好门庭,道:“现在这里就我们俩,你此行来的目的,可以和我说了。” 林天浩伸出手来,握着林梦的手道:“太后,您比以前憔悴多了。” 林梦忙把手抽回来,道:“林天浩,别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 林天浩站起来,深情道:“我林天浩就算对任何人无礼,也决不会对太后您有半点不敬。发乎情,止乎礼。林天浩自问对别人可以做到,但对太后你,心中除了感激之外,还有其它的关怀。还请太后明查。” 林梦怒道:“林天浩,你别仗着自己年青就自认为可以恣意妄为,本太后随时都可以将你处死。” 林天浩跪下来,恭恭敬敬地伏下身去,道:“太后误会林天浩了,太后,林天浩绝没有半点不敬。只是林天浩心痛,看到太后寝不能安,食不甘味,林天浩纵使年少稚嫩,也会生出关怀之情。而这关怀之中,绝对没有其他人所想的那种非份之想。如果太后不信,臣可以立即自刎,以谢太后。” 林梦直立而行,双手负后,背朝林天浩道:“我又怎么会误会你呢?刚才只不过是在试一下你能否真诚待人罢了。你且先回去吧,记住,明天早朝时,除了给皇帝行礼外,不要发表你的任何看法。更不要表露出你想掌兵权的心思,我的良苦用心,你信得过否?” 林天浩吓了一跳,这样一来,不是把兵权外送么?不解道:“太后,林天浩信得过太后,且如果太后有任何险阻遭遇,天浩纵是粉身碎骨,亦会为保太后周全而挡在前面。只是,只是……。” 林梦笑道:“你的疑惑,让林沫来解答。希望你今后能中规中矩,记得今天所说的话。本宫今后还要像依赖你父亲一样,在朝庭里依赖你。退下!” 亲情过后是恩情,恩情过后是威仪。林天浩感受到了眼前这想保护和爱怜的女人真是不简单。退下后林沫上前来,林天浩大笑道:“许久不见,你小子越发厉害了。走走路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林沫笑道:“下臣哪敢啊,比起天浩兄你的忠诚和权位,林沫只有忠诚能比上你。你别忘了,我可是天天跟在太后身边办事,所以很多时候,我对太后付出的机会要比你多。而且……言归正传,太后已经和朝臣们打好招呼,你说是自己花钱请人抬轿子光荣呢?还是让别人自发地帮你抬轿子舒服?” 林天浩在父亲影响下,熟读兵书战策无数,立即明白太后的意思,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理解道:“多谢林沫兄弟相告提醒,哎,太后也真不容易,你的无声示威起效果了。我觉得还是你照顾太后多一点。林天浩之前经常在外带兵打仗,也没有个自由的时间。真想和你小子换一下位置,你小子都快让我眼红了。” 林沫淡然一笑,喜欢上他的坦诚,道:“你也是个血性汉子,林将军,林沫的话就说到这里。如果哪天林将军想请小的喝一杯,小的一定奉陪到底。” 两人英雄惜英雄,相互敬重,好不快意。 紫苑向林梦报告了两人的谈话,林梦欢喜道:“但愿明天的朝会不会有意外,紫苑,和百官打招呼的事,你和玉儿两人可得跟进点。” 紫苑福了一福,道:“现在只剩下城南……府的……大人了,紫苑请示太后,还是老办法么?” 声音越来越弱,站在门外的玉儿听得眉头大皱,调皮地自言自语道:“看来又要跑脚了,哎,真累。” 第二天刚刚用了早膳,就有太监来传道:“皇上有旨,着镜心侯子林天浩上朝议政,不得有误。林将军,请吧,说不定过不久,老奴就得改口叫林大将军了。” 太监站在门内,却迟迟没有动身。林天浩哈哈大笑,从袖里掏出一锭大黄金道:“麻烦公公请带路。”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工平身!” “谢万岁!” 一太监道:“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皇上,臣有本奏,皇宫外城有一小镇遭遇地震,损失……。” “众臣,你们的事奏完了,朕也有件事得和众卿家议议,就是关于镜心侯过后,谁来掌管他留下来的军团一事。” 言论烽起,朝庭立即分成两派,分别借由此事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 熵宣帝心里一片厌恶之情,他还有更重要的私事想去办理,但眼前此事又非常棘手,而且非办不可,强忍着怒火,淡淡道:“林天浩,你说说对此事的看法。” 林天浩跪伏在地,道:“臣因父候为国捐躯,悲伤过度,现在仍在哀痛中,请皇上容臣所请,臣想立即归家,在先父灵前牌位下守护。” 熵宣帝道:“尽孝之道,在乎一心。你如今像乃父一样,立身朝堂,这难道不算是在完成先父遗志,效忠熵国,效忠朝庭,效忠朕吗?所以朕准备调任你为中书左侍郎,意下如何?” “皇上,臣对皇上一片忠心,请皇上详查。臣虽然跪伏朝堂,但亲情之中,心系的仍是先父,唔唔……。” 林天浩居然哭了起来,而熵宣帝想摸清他的志向和底细却只得到一个惑然的答案。不禁让他更加犹疑到底应该如何安置林天浩。 有臣子奏道:“皇上,林天浩林公子虽然是皇亲贵胄,但他随父出征,熟悉战场军情。且林天浩刚毅勇猛,有大将之才。皇上不是日前为镜心侯之死而叹失一国柱么?臣等请皇上立林天浩为侯,继承其父之职业,替皇上出征。” “臣等附议,镜心侯有大功于朝,林天浩虽然年轻,但其才具已然可以子承父业,望皇上详查。” “臣反对!”此言一出,朝堂震动,林天浩不由暗自惊心。而此人是日前最受太后看重的一位高权重之人。 “臣反对林天浩继承镜心侯之职位,只因镜心侯立功心切,突兀冒进而遭遇敌人所乘。只此一条,就足以证明镜心侯没有大将之才。而且林天浩刚才所言,似乎眼中只有父亲,没有皇上。皇上,臣请皇上不但要罢去林天浩现在的将军职位,且应将一并将佐斩首示众。只因众将官没有保护好主将,致使镜心侯魂归天庭。” “周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父亲死了,做儿子的不仅不能悲伤,而且应当其言也喜,其行也欢吗?” “就是,就是,镜心侯忠心为主,一辈子不知道打过多少胜丈。一次失利,周大人你就全盘否定,这也太不公道了。” “臣等恭请皇上圣裁!” 其实众臣子们早就表态了,如此一说,只不过给熵宣帝一点面子而已。 熵宣帝见朝庭里居然还有敢反对林家的人,心下大定,道:“林天浩上前听封,周大人之言也不无道理,但镜心侯之功迹也不可抹杀。朕由你即刻继承镜心侯职爵,将来替朕扬鞭边头,你可愿意?” 林天浩脸上无悲无喜,这都是林梦指点他的,没有任何表情拜伏在地道:“臣一切都听从皇上旨意。” 熵宣帝哈哈一笑,道:“这事就这么定了,周大人,你看事情眼光独特,颇有见解。堪为百官之表。今天朝堂之上的事,你得多多参与,朕还要依仗你们这些忠心的重臣为国分忧。退朝。” “退朝!” 玉儿一路小跑,送到太后跟前道:“太后,太后,喜事,大喜事啊。林天浩已经继承了镜心侯爵位了。” 林梦淡淡道:“玉儿,你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在宫里面乱跑,就可是死罪。” 紫苑吐吐舌头,笑道:“玉儿,还不向太后请罪?” “罢了,去把林天浩叫来吧。” 林天浩一见林梦,拜伏谢恩道:“臣谢太后隆恩。” 林梦装作不解,道:“本宫对你有何恩情啊?” 林天浩大发感恩之情,一通言语后,道:“只是大多朝臣都说要让臣继承镜心侯职位,只是那周大人却存心不良,在殿堂上和众臣工唱反调,数落家父,贬低林家。” 林梦道:“你错了,我今天叫你来,不是叫你来说感谢的话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你备上一份厚礼,去感谢这个数落你的人,你能万变镜心侯,他至少有一半功劳。” 林天浩眉头大皱,道:“太后,臣不解。” 林梦笑道:“我来问你,在朝堂之上,如果臣子们全都众口一辞,那做皇帝的会怎么样?” 林天浩大惊,道:“这不是在和皇上抬扛么?” “那如果有人跳出来给抬杠的人泼冷水,你说这泼冷水的人,是让皇帝感激还是愤恨?” 林天浩拍拍自己额头,道:“是我糊涂,差点误了大事。幸好我尊太后您的旨意,在朝堂上没有就家父职位袭承之事作表态,想想都后怕。” 林梦点点头,道:“朝庭不比在外领兵打仗,打仗可以热血一些,朝庭上面,如果不多些细碎心思,陷进去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梦说完,突然身子一倾,手扶额头,脸容失彩。 “太后,太后您怎么了?” 紫苑道:“林天浩林大将军,太后因操劳林家的事,又为镜心侯的事悲伤过度。身子虚得很呢,太后,紫苑和玉儿还有林沫、遥礼,一起请求太后保重贵体。” 林梦安慰众人道:“我没有大碍,只是在这深宫里待得久了,觉得心中郁闷不已。哎!” 紫苑道:“太后,不如去御花园透透气吧。” 林梦摇了摇头,叫几人退下后独留下林天浩,道:“你陪我说说话儿。” 第一百零五章:熵珩解风情 林梦道:“说说吧,你们在边关打仗,都有些什么趣闻乐事儿啊?” 林天浩额头深锁,道:“太后,回太后,这个林天浩倒不曾留意,但熵珩这家伙倒是一路风流快活。他不但文采好,而且随军所到之处,都把当地风土人情、典故传说整理成册。臣听了他说的一些故事儿,都让给迷住了。太后想听,臣立即请熵珩来见圣驾。” 林梦摇摇头道:“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心思。” 林天浩笑道:“太后,如果是别人想听故事,熵珩肯定不会深夜前来以解其渴。但太后想听故事,我相信熵珩就算是身在天涯海角,也会肋生双翼,立刻飞到太后身边来。” 林梦好奇道:“为什么?” 林天浩抱拳行礼,道:“太后,容臣卖一个关子,您见到了熵珩,一切自然明了。”说完去请熵珩了。 林梦觉得好笑,熵珩虽然是王子,但熵宣帝并不是十分看好他。还真没有想到他有那么多才能。 熵珩来了后,林梦道:“本来本宫也没有想要去打扰你的,是林天浩自作主张,你不怪本宫吧?” 熵珩笑道:“臣不敢。但熵珩想和太后说,熵珩也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太后因近日来,操劳国事家事,心身疲惫,臣心里恨不能帮太后分担一些。如今太后想听奇闻异趣,太后,讲故事不如看故事。臣带你出宫如何?” 林梦心里一喜,接着又秀眉深锁,道:“前一次出宫,差点连命都丢掉了。今次,我不想再出宫门,让众人担心。” 熵珩道:“臣明白,太后安全第一。但臣知道,世间里每个人,即使是上至皇帝,或者太后您天天深处深宫之中,也绝对保证不了绝对的安全。太后可知何故?” 林梦不解道:“我想听听,你继续说。” 熵珩道:“这个世界,是没有绝对的事情的。比如一个人行走在大街上,如果有人对他不利,这叫人祸。可如果身处四下无人的旷野处而从天上掉下来一块大石头,这就是天灾了。太后你说是也不是?” 林梦手抿巧嘴,喜道:“你真逗。听你这样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世上真有无故从天上掉石头的事吗?” 熵珩这才表现出他行家里手的能耐,道:“不但有,而且很多。太后,从天上掉下石头来,而那石头有时候还夹带着火花呼啸而过,然后像攻城时候的投石一样会爆炸开来。你想啊,那么高的天上掉下来的大石头,它的质量得有多重,它的速度得有多快。拒臣所知,皇宫外面的一座山上就有这样一块天外飞石,太后想去看看么。” 林梦心思细密,想到了无数种可能。然后轻轻地握了握小拳头,淡淡道:“好吧,本宫就和你一起走一回,去看看这天外来客。” 熵珩大喜,道:“臣立即去准备出行一切,保证做到心细口紧有把握。” 林梦满意地点点头,道:“去吧,你这人有才,而且处处透着吸引人的神秘,真不知道皇上却……。” 熵珩面容一改,又把心情一扫而过道:“熵珩不想其它,只想让太后高兴放松。太后,臣走了。” 三天后,一辆宽篷马车出现在一座山前。 此山林深树茂,面积极大,幸好有人开山,把路面拓宽到足以容下两辆马车并行。但此时路面上马车压过去的痕迹却只有两条,而且看上去一点也不深。 马车上只有熵珩和林梦,双双作普通人打扮。林梦笑道:“真想不出,你堂堂王子,居然会驾马车。” 熵珩应道:“熵珩会的,太后还有很多不知道呢。” 林梦道:“这个我懂,所以才让你带我来见识一些奇异的事物。哎,真不知紫苑他们没有一起来,会有多后悔。” 熵珩“驾”的一声,把马车赶往上山坡道,安慰一声,道:“太后,您现在是普通人打扮。臣可不可以不称你为太后?” 林梦道:“可以啊,那你说说,你想怎么称呼我?” 道路两边的景致相当不错,熵珩深吸一口气,道:“熵珩不敢放肆,刚刚吸的一口气里共有野山茶花、山里红、还有碧蓝花的香气。因此熵珩心里想称太后为花儿,不知可否?” 林梦失笑一声,随着马车的摇晃而倾身,一不小心身体碰到了熵珩,胀红了脸道:“俗,俗不可耐,不过我喜欢。” 熵珩大喜,道:“那太后能不能赐臣一个名呢?得和花映衬的名字。我看不如叫古树可好?” 林梦深思一会,道:“古树是不是故事太多了?不如就叫你盆儿吧。” 熵珩连连称妙,道:“盆儿遵旨。花儿,到了,这里就是那天外来石安家的地方。” 林梦跳下马山,一路颠簸在山路上行走两三个时辰,居然没有感觉到累,笑道:“这里的空气真好。熵珩,谢谢你带我出来。” 熵贤扶林梦到一颗古树下休息,前面就是一个大坑,里面一块发黑的约一间房子那么大的石头,上面爬落了各种植物。要不是那色彩沉郁,一定让人以为是天然石土。林梦一眼就认了出来,不等熵珩说话就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何要带我来这里了。” 熵珩郁闷又欣喜道:“噢,说来听听?” 放眼望去,是脚下蜿蜒的山脉,目光所极处,那深山老林的深沟壑谷清晰明了,给人一种开阔而又纵意的快感。林梦来到山上,所有的不愉快和对故人的思念都抛到脑后,喜眼前所喜,道:“你重复一下我刚才说的那句话!” 熵珩道:“…………。啊!” 林梦望着熵珩那充满男性魄力的疑惑眼神,道:“没有错,就是那个意思。你现在知道我的心意了吧。” 没有想到堂堂太后,居然如此坦白地说出她心里所想,而且是对自己这个未掌重权,未谋要职的王子。熵珩道:“花儿啊,虽然我知道很多时候当着别人的面许多心理话不好说,但你今天对我的态度和情感表白实在让我太惊讶了。我想说我此刻面对着你,面对着你刚才说的话,我心中更多的是惊喜,而不是惊讶。” 林梦把熵珩靠近的身子推开一些,道:“你和我说说它的故事吧。” 熵珩心里很不情愿被林梦拒绝,但他也绝不是个喜欢强求的人。他深知即使位高如太后,有时候心里也得压抑很多事件和情感而不方便发泄。因此林梦此刻没有任何顾忌地把话说出来,正是在释放那种积聚已经很久的感情。过后,她仍然是她,她仍然是林梦,而林梦仍然是太后。 熵珩理解并尊重道:“这块天外来石,拒皇宫里提纲记录的官员说,此时是来自仙界的奇石,有警示天下的作用。它的降落,预示着事情的发生。而万民之所以惶惶不安,正是因为此巨石所蕴含的巨大能量。太后,请看臣表演。”说完纵身一跃,跳了上去。只见他整个身体都悬浮起来,像空气中有只无形的巨手托着熵珩一样。 林梦惊讶得大叫起来,一时间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这块有如此惊人能量的巨石上,喁喁自语道:“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以?” 熵贤又从巨石上面下来,道:“太后,你也可以的。上去试试?” 林梦玉指一点自己道:“我也可以?”他完全被眼前影像给震惊了,因此才有如此失态。 熵珩没有想到太后还有如此天真可爱的一面,不由怜爱之意大生,在这四下无人的地方,他真想立即占有她,但他不能,也不可能如此行事。正因为他有这样的自持之力,所以林梦放心叫他来陪,而且还是单独地。 熵珩大声道:“请花儿上到天外飞石上,体验在天上飞一般的感觉。” 林梦在熵珩的巧劲托举下,飞身而上,站到巨石边际,熵珩在下面道:“往中间去,再靠近一点。再走几步。” 突然,林梦感觉到了一种像全身都变轻了的感受,惊讶连连,小樱桃嘴张得比鹌鹑蛋还大,道:“我怕,啊!飞啊,飞啦。” 熵珩在下面拍手叫好,同时警戒四周,以他的能力,他相信自己可以应付各种突发事件。 林梦非常享受那种感觉,问熵珩道:“盆儿,为什么你要离花儿那么远?” 熵珩马上也跳了上去,陪着这个平时的权力女王像小孩儿一样玩耍,一同体验那种不可思议的漂浮感觉。 此行愉快极了,林梦也感觉到好奇,道:“为何这天外飞石带来的震憾没有传到朝庭里?” 熵珩道:“这个吗,太后,你没有听到过一点也不奇怪,告诉你吧,就连熵国前十世皇帝都不知道呢。我也是在查找宫中所藏古书时无意发现的。所以说太后你完全不用担心此事对熵国的影响。” 林梦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此处四野无人,连个猎户都看不到。看来,此山在附近民众的心目里,已然成为妖山,而原因竟然如此奇特,真是太好玩儿了。” 熵珩笑道:“太后啊,你知道吗?臣最想看到的就是你的笑了,那是世间最动人的面容,比花儿美,比星星亮,比太阳温暖,比月亮温馨。” “熵珩你大胆!” 声音越来越小,一道余晖照在两人扬起的长长背景的前面。 第一百零六章:花魁林雪薇 熵国的大街小巷都留下了林梦和熵珩的足迹。熵珩带领林梦逛遍这里的每一个地方。是想尽办法让林梦开心起来。两人手牵手,像一对小情侣样,吃美食,逛集市,悠游自在好不开心。 林梦暂时抛下宫中的诸多烦恼,和熵珩一起享受这难得的清闲。快乐的日子总是容易过去的,转眼两人已出来几日,林梦牵挂宫中的事情,决定就回宫。她走到熵珩房中。熵珩正在看书,见林梦进来,忙起身拉过林梦,让她坐下。“你怎么过来了?他惊喜问道,“熵珩,我想回宫了。”林梦说。熵珩的眼神一下暗淡下来,回宫,就意味着一大堆的规矩和禁拘,想要和现在这样和林梦相处,是不可能了。林梦看到熵珩这样,于心不忍,拉起他的手,安慰道:“就算回宫了、我们还是天天可以见面的啊!”熵珩手一用力,拉起林梦就往自己怀中一带,他紧抱住林梦,他的个头已经长了好多了,此时已经比林梦高一个头。林梦在他怀中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她也忍不住伸手回抱住他。“回宫,我能这样想抱你就抱你吗?”熵珩黯哑着声音问道。他双手一紧,恨不得把怀中人儿揉进自己心中。林梦依偎在他的胸前,听他胸膛中有力的心跳,“咚、咚、咚”感觉全所未有的安全。她也不想回去。一想到回去面对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她就头疼,可这是命,他们两个人的命,逃避只是一时的,终将去面对。 熵珩抱住林梦,他对林梦的眷恋是与日俱增,真想就这样带着她远走高飞。可他是个理智的人,一时的儿女私情,不会让他忘记自己的抱负,他的最终目标,是借着林梦的势力,登上那个自己梦寐以求的位置。两人抱在一起,却是各怀心事。 过了好一会儿,熵珩松开林梦,轻轻的吻了她的脸颊,说:“我听你的,什么时候走?” 林梦说:“现在收拾下就回去吧!”她轻轻的回抱熵珩,然后回屋收拾东西。 两人收拾好东西,便朝回宫的路上走去。这时候,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他们看到很多老百姓都往前面涌去,那里锣鼓喧天,异常热闹。熵珩拉过一个路人问道:小哥,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热闹?“那人说道:“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连我们这胭脂阁举办花魁大赛都不知道?”“胭脂阁是什么地方?”林梦一脸好奇的问道。“哈哈哈,”那人暧昧的笑了,“这位姑娘,胭脂阁可是我们这远近闻名的销魂窝,你就别去了,还是这位小哥儿,快走吧,去抢位置。要去晚了,都看不到那么多天仙美人儿了。那人一脸暧昧的笑着,挣脱熵珩就往前跑去。 “为什么我不能去?”林梦被激起了好奇心,拉住熵珩说:“走,我们也去瞧瞧热闹去。” 熵珩也正有此意,两人暂时把回宫的事情抛在脑后,跟随那一大棒人潮,也去看热闹去了。 胭脂阁是熵国最富有名的妓院,是所有风流男人是销魂窝。里面美女如云,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止本熵国的风流人往里钻,就是很多邻国商人也都常慕名而来,所以胭脂阁可谓是红及半边了,这次举行的是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 花魁顾名思义就是美女,不止样貌要美,而且要才艺样样精通,能参加和竞选花魁的女子,可不是一般的漂亮,所以这天胭脂阁所有的姑娘可都是盛装出席,就盼能当选上胭脂阁的花魁。当林梦和熵珩到达胭脂阁举办大赛的地点是,只见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台上所有的女子皆穿着轻薄的薄纱,美妙的胴体在薄纱中是若隐若现的,诱人的香风,阵阵往台下人群飘去,只让那一大帮的男人是兴奋异常。 林梦看到这些,心中也是不由赞叹,同为女人的自己都这样了,又何况那些男人们。她偷眼瞄下熵珩,还好,没有像其他男人一样,看直了双眼。他感到林梦在看他,便回过头来朝林梦笑笑,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甜蜜的眼色。他们看了一会,大致了解了这花魁大赛的程序。每个女人由老鸨开始喊价,然后由台下人跟着竞相叫价,出价格最高者可带美女回去春宵一度,当晚价钱最高者,便是今年的花魁。 老鸨已经开始叫价了,先上场的是一个小巧玲珑的美女,老鸨喊价:“二十两。”台下一下热闹起来,“二十五两。”“三十两”“三十一两”不断的加价声,台下男人都在疯狂的叫喊。最后,一个高大的壮汉以一百二十两赢得美人归,他上台去,一把扯起那个女人,得意的肩膀上一抬,在台上转了一圈,然后跟着老鸨走到胭脂阁后面的房间去了。 接下来的几个姑娘陆续的也被人抱走了。林梦看的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扯扯熵珩的袖子,熵珩回过头,“要走了吗?他问林梦。林梦点点头“你还想看吗?”“我也不看了。”熵珩说着,拉起林梦的手就往人群外面挤去。 正在这时候,人群起了一阵骚动,老鸨的声音从台上传下来:‘现在,有请我们胭脂阁的压轴,林雪薇姑娘上台。”这一声音,让两个人同时止住脚步,转头往台上看,“林雪薇,该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林雪薇吧?”林梦心中暗道。 熵珩也在心中存有疑虑,便拉住林梦的手,护住她挤到台前,两人抬头一看,台上那个姑娘果真是林雪薇,两人大吃一惊,林雪薇怎么会流落到妓院?花满城呢? 两人顾不得想那么多,老鸨已经开始叫价了,林雪薇的底价居然是一百两,每次叫价十两以上,足见林雪薇的美貌,在老鸨眼中就是一棵摇钱树。 林雪薇穿着一袭粉色薄纱,那衣服连里面的肚兜都能看到,白皙的肌肤,圆润的肩膀和修长的双腿,一览无遗。老鸨拉起林雪薇的手,在台边上走一圈,让台下那些男人们从朦胧薄衫中,恨不得一眼望进衣服深处。那些色眯眯的眼神,瞧在林雪薇身上,只让她是恶心的想吐,欺辱的泪水,不断的从眼角滑落,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林雪薇的花容月貌已经让台下的男人们疯狂了,一百一十两、一百二十两。一百五十两不断的叫价声此起彼落,络绎不绝。此刻已经涨到五百两了,老鸨看住不断往上涨的银两,乐得是合不拢嘴,她一眼就看出,林雪薇会是她最有力的生财工具,“一千两!” 突然,一个女声冷冽的响起。众人皆一愣,都往声音响起之处看去,只见两个青年男女手牵手上前来,这两人正是熵珩和林梦。两人看到林雪薇被人叫卖,怎能不管,有鉴于林雪薇的身份,不好惊动官府,两人最后商量决定花钱把林雪薇买下来。老鸨要的不就是钱吗?最也是最好的方法。 一见是林梦和熵珩,林雪薇是又惊又喜,正想叫出声来,就收到林梦使过来的眼色。意思是让她装作不认识,林雪薇心领神会。便不再言语。但心中已是落下一块大石。林梦来了,自己再也不会留在这种鬼地方了。 老鸨笑眯眯的上前,问林梦和熵珩:不知道这两位小哥和姑娘,是哪位要我们薇儿姑娘陪啊?”她心中想肯定是熵珩需要,但叫价的是林梦,所以有点吃不准。 “一千两黄金,这位姑娘跟我们走,如何?”林梦也不和她多说,直接了断的说出自己的要求。 “一千两黄金?”老鸨愣住了。台下人群也是舆论纷纷,要知道,这可是黄金啊。一千两。一两金子可以换一百两银子,一千两金子,这相当于十万两白银。 老鸨这下乐开花了,胭脂阁一年收入也不过几十万两白银,这林雪薇虽然样貌儿不错,但性子却很倔,要让她为胭脂阁赚钱,估计要费好多功夫,现在不费吹灰之力,便有十万两,这等好事。老鸨是肯定千百个愿意了,不过,她可是聪明人,一看林梦和熵珩就不是简单的来头,而且冲着林雪薇也是势在必得的样子,所以,她故作沉思状态。 林梦看她不语,以为她不肯放人,便示意熵珩从包袱里再掏出一些银票和几淀金子,递给老鸨,说:“再加上这些,你看如何?”林梦手上这些银票和金子加起来,少说也是几万两,老鸨脸上乐开来花,连连点头应好。林梦上前牵过林雪薇。从包袱中拿过一件衣服给她披上。熵珩从老鸨手里要回林雪薇的卖身契,两人便带着林雪薇从人群中挤出去。也许是一千两黄金的威力太大,台下众人见到他们过来,都自动闪开一条道路,让他们从容过去。 林梦和熵珩先回到先前住的客栈,让伙计给林雪薇弄点吃的,这才细问林雪薇出宫后的遭遇。林雪薇扑在林梦怀中大哭一场,许久才讲了出宫后的遭遇,并求林梦一定要帮她找到花满楼,林梦答应她,一定想办法帮她找到花满楼。安顿她吃了点东西然后让她歇下,林雪薇这几天在胭脂阁是又惊又怕,不敢吃里面的任何东西,就怕老鸨会在里面下药,到时就会任由摆布了,今天会乖乖的答应上花魁比赛,也是想借此机会看下有没有林府的熟人能认出她来,也好助她脱离淫窝。还好,老天爷可怜她,让林梦出现在花魁大赛。 林梦和熵珩商量该如何安顿林雪薇,带回林家是不可能了,林梦想还是把她带回宫,安顿在自己身边才放心。两人商量后决定悄悄把林雪薇带回宫中。 第一百零七章:熵珩登基 熵崇帝病了,长期喝酒贪色掏空了他的身体。一场风寒,就让他在床上再也起不来,众太医一个个都束手无策。皇帝的宫人来报熵珩,熵崇帝的身体日渐虚弱,每日所食越来越少,身体愈渐消瘦,长此下去,只怕性命难保。林梦在皇帝的寝宫部署了自己人,拦住了各个想见皇上的皇子和大臣。只命熵珩待在他身边服侍, 熵珩去看他,只见熵崇帝躺在床上,当他在寝宫内见到已经虚弱不堪的熵崇帝,他不由紧紧蹙起,质问宫人道:“怎的皇上成了今日这状况,你们这些太医都是干什么吃的?”。太医们都唯唯诺诺,不敢多言,这熵崇帝的身体已是病入膏肓,回天无术了。“珩儿,你来了“ 多日来的病痛折磨,虽未让失熵崇帝完全失去意识,然体力却大不如从前了。看到熵珩过来,他想从床上起来,却冷不防地,他俯身一阵剧烈的咳嗽,一旁的熵珩听了,连忙要上前来,却被他挥手拦住了。熵珩欲向前跪地请安,熵崇帝见了无力的挥了挥手道:“珩儿……起来吧,朕一直在想,你那些其它哥哥们都哪去了,一个都不来看望朕……”他断断续续的说着。 熵珩故作惶恐,小心翼翼道:“回父皇的话,儿臣的哥哥们,都在忙着朝政上的事情,恐怕是脱不开身来看父皇。熵崇帝病危,他和林梦已经做好了所有的部署,他那些哥哥哪里是不来看望熵崇帝,是根本就没有接近皇帝寝宫一步的能力。 熵崇帝轻轻一笑,却笑不及眼底,毕竟,这自己的身体自己多少有点底,这次恐怕是难逃一死了,只是想到自己病危,平时围绕自己转的儿子们一个不见了,熵珩话中有话,他能想象得到自己的那几个儿子们,肯定是去拉帮结派,发展自己的势力了。哪还想得到卧在病榻上的老父亲。自己这一病,身边只有这个自己平时并不待见的熵珩,心中甚是感伤。熵崇帝只顾埋怨他的皇子及奴才们,却没有从自身的问题想起,如果不是他执意贪恋美色,荒淫无道,又怎么会落到现在这样众叛亲离的下场。”珩儿!”熵珩小心应道:“儿臣在。”“传朕旨意,让左右丞相来寝宫。”熵崇帝挣扎着气喘唏嘘的对熵珩说道。 “珩儿……”他的声音极度虚弱低沉,勉强靠着后倚坐着:“你过来,朕虽然命不久矣,但在这条老命丢掉之前,该做的事情朕都会做到……朕不想把自己亲手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给林梦那个女人,朕要把皇位传给你,你一定要励精图治,勤政爱民,让我们熵国国泰民安,让百姓安居乐业……”他的嗓音中有熵珩以前从未听到过的苍老和无力。 熵珩见他这样,心中也是百味杂成,他恨这个人,因为他的荒淫无道,让自己的母亲赔上年轻美丽的性命,因为他对自己的无视,让自己小小年纪,便饱受其他兄弟姨娘的欺凌。没来寝宫之前,他只是关心着皇位的去向,来看他,也不过是手段之一,可是,看到看着眼前的情形,心中翻江倒海,最终被悲伤一种情绪所替代,忍不住无声落泪…… 不过眼下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让他立下他的传位遗诏。熵珩心想着这个,便令两小太监,拿了皇上下的诏书,召唤左右丞相入皇上寝宫。 左右丞相都早已被林梦说动,他们都是极聪明的人,眼前局势,一看就知道该往哪边走,而且放眼朝中,能挑起大梁的也只有熵珩这个皇子了,且不说在考核中优异的成绩,和镜心候上战场积累的实战经验,单看太后娘娘对他的支持,已经让两个丞相折服了,熵国。有太后的支持便是拥有了大半江山,所以接到皇帝的传唤吗,他们也不心惊,从从容容随着传召太监来到皇帝寝宫。“参见皇上。”两人跪在地上行礼。 “两位爱卿免礼”熵崇帝虚弱的想要坐起来,熵珩赶忙上前扶住他,让他半靠在自己身边,今日急召两位爱卿前来,全是因为朕身体已经是病入膏肓,再无回天之术了,咱们熵国不可一日无主咳咳咳”熵崇帝勉强说到一半又被剧烈的咳嗽打断。“皇上保重龙体,定会万寿无疆!”见熵崇帝如此,两个大臣急忙出声安慰。 “爱卿不必多言,朕自个的身体自个知道,我有意让珩儿做我们熵国的储君,不知二位爱卿意下如何?” 两人看了眼熵珩,忙道:“皇上英明,熵珩皇子英明神武,有他做储君,定会让我大熵国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 两人的话让熵崇帝很满意,他强撑起身体,叫过一旁的小太监,取来纸笔墨来研磨,写下立熵珩为太子的诏书,交予左右丞相。至此,熵珩便正式成为熵国的储君。 拿着诏书,两个丞相便向熵崇帝告退,熵珩也起身告退,他去了太后宫,想在第一时间告诉林梦这个好消息。林梦是又喜又难过,喜得是熵珩终于成为储君了,自己的苦心栽培,终渐见成效。难过得是,熵珩一旦坐上那个位置,自己和他的关系可能就不能像从前那样了。她不敢去想以后的事情。 “怎么了”熵珩见她不语,问道。林梦听了于是抬眸,看到熵珩微微拧紧了眉头。 “没什么。”林梦稍稍放松了自己紧张的心情,浅笑着去牵起了他垂在衣间的手,熵珩此时感受着她的力道,只微挑了眉:“嗯。”道了一声:“无事。”这会儿她一个无意中的动作都不经意的将他的手都捂暖了。只见熵珩脸上扯出了几分暖色。任由林梦牵着他走,一步步走进房内,她吩咐玉儿和紫苑备了些酒菜,两人坐在桌前,举杯对视,林梦那璀璨的水眸就撞到了熵珩眼中的光线,视线交触在一起,这一瞬直两个人会心的笑了…… 接下来的日子。在熵崇帝病床前,熵珩也尽量让自己尽到一个儿子的责任,让熵崇帝度过了余下不多的日子。这天,熵珩刚回到自己宫中,皇帝寝宫的太监匆匆来报,熵崇帝病情又加重了。熵珩急忙赶去熵崇帝寝宫。 熵崇帝已经是油尽灯枯,见熵珩来了,伸出手来,熵珩赶紧扶住过去,叫声“父皇!”熵崇帝已经只能喘气了,熵珩忙召急太医前来,几个太医把脉后,都摇头,跪地告知熵珩,熵崇帝已经到时限了,熵珩心中一痛。 这时林梦和一众皇子也赶来寝宫。都围在熵崇帝床前,林梦看到此时的熵崇帝,躺在床上已经没有半点龙威,但他见到林梦,却眼睛大睁,用尽全力拽住熵珩。他手指着林梦,嘴里呢哝着什么,熵珩靠近他嘴边,听到的竟是要他小心太后。熵珩心里大惊,熵崇帝拼尽全身的力量,手死死住床边布幔,用力往上挺了几下,终于放手,太医上前查看,已经是没有气息了。熵珩跪地,放声痛哭,宫里所有人也跟着跪倒,整个宫内外哭声一片。 熵国初春一月二十二,熵崇帝驾崩,时年四十又七。国丧半月,满城素白。这一场国丧对于熵国百姓来说,都未免太过漫长,所有人都在等着新皇登位之后,会是怎样的境况。 熵珩即将择日登基,林梦现在已经越来越难以看到他,两人在宫外快乐的日子好像已经成了回忆,熵珩当皇帝,一直是自己极力促成的,但这天真正要来临,林梦却迟疑了,她觉得现在的熵珩已经越来越难以琢磨了,再也不是原来那个依附在自己身后的男孩子,登基后,新皇肯定得大举选秀,充盈后宫,这个,是让林梦最最介意的地方。她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无法忍受熵珩身边有其他女人的存在。 林梦的不开心,熵珩不是不知道,他也舍不得她不开心。但和皇位比起来,却又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了,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男人,永远是野心至上,女人,只不过是众多野心其中的一种而已。 林梦站在宫门外,凝视外面她的心里压了太多东西,太多本不该属于她的东西,不知过了多久,待林梦再回神时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屋内宫灯大亮,叹口气,便回到屋中。外面婢女来报,熵珩过来了。林梦挥手示意她知道了,不一会,熵珩已经来到屋内,见到林梦不禁微微一笑,这几日,忙着和大臣们商量登基的事,都没得空来林梦这里,他示意让屋内的婢女们下去,向前轻轻搂住林梦,林梦下意识地看向门外,却见门窗已被关上了,这才放下心来,娇嗔的白了熵珩一眼,道:‘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可是在宫里,万一被人知道了怎么办?” 熵珩笑笑说道:“我登基后谁敢多言,此时,这天下都是我的,你也是。”熵珩说的意气风发。林梦却听得发愁了,现在的熵珩,语气及野心都暴露无遗。一点遮掩也没有,这一点让她暗暗心惊。熵珩,已经不再是自己可以掌握的了。 熵国二月初三,熵珩正式登基。追封已过世生母杨氏为圣母皇太后,林梦为太皇太后。新皇登基,大赦天下,熵国上下一扫前几日国丧的阴郁气息,到处张灯结彩,显示对新皇的拥戴。 熵珩自登基后,是越发显得忙碌起来,林梦想见到他根本是没有可能了,除非他主动来到林梦宫中。 熵崇帝临终的话,在熵珩心中敲起了大大的警钟,林梦的手段以及她背后的势力无一不让他心惊。他登基后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回林天浩的兵权。林家没有的兵权,林梦的势力便会减半。想到此,熵珩痛下决心,一定要收回林天浩的兵权。 也是上天有意帮他,那天林天浩因事误了早朝的时间,熵珩便抓住林天浩早朝迟到的小辫子,不顾各位大臣的反对,硬是把兵权从林天浩手中收回。 林梦听闻此事,心中大怒,遣紫苑去前殿传话。要见熵珩。 熵珩早朝后来到林梦宫中。 林梦正在宫中来回渡步,见到熵珩进来,顾不得行礼,怒冲冲问道:”你为什么要撤了我哥哥的兵权?因为那一点点小事,你置我们林家脸面于何处?” 熵珩看到气冲冲的林梦,也不言语,他知道现在说什么林梦都听不进去,而且这事,确实也是自己做下的,他拉住林梦的手,想搂住她却被她甩开,两人皆不语了,房内是一片死寂。 “现在是收回我哥哥的兵权,下一步,你还做什么?你就这么急于卸磨杀驴?是不是过几天把我也找个罪名除掉,到时候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哈哈……”看着一点没有悔意的熵珩,林梦心中大痛,这个自己亲手扶植上皇位的人,这个前刻还和自己亲亲我我的人,转眼,便在自己心上捅上一刀。收回自己哥哥的兵权,意味着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林梦心中暗自叹息,自己真看错了熵珩。 “不是这样的,我怎么会这样对你?”熵珩赶忙解释,是林天浩不守朝规,故意迟到,朕这才想小小惩戒他一下,不是你想的这样。”他为自己辩解着。林梦眼眸在听到熵珩这番话之后,陡然变得冰冷,听她冷冷的道:“敢情皇上的朝规这么重要?重要可以随便收回一个将军的兵权?” “我……”熵珩一时不由哑舌,怔怔地看着林梦,林梦心灰意冷,对着熵珩冷声说道:“皇上万金之躯,不便在此久留,若是有个什么不是,我这皇祖母可担当不起。”说罢,拂袖而去,留熵珩自己站在那一脸尴尬。沉思良久只好沉声像里屋大声说道:“那朕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说罢,起身离去。 听到熵珩离去的关门声,林梦心里疼得揪住,她是这么的信任他,甚至把心都交给他了,这才当上皇帝几天,人就已经大变模样了,良久,她轻叹一声,却是等到听到自己的叹息声,她才豁然回神,原来,自己已经保持同一个姿势在这屋子里坐了许久,久到腿脚酸麻,连站都站不起,勉强站起之后,她走到窗前。夜色降沉,月光透过打开的窗子照进屋内,朦胧飘渺之色铺泻一地,可是这样的美景已经不能让林梦有丝毫的喜悦了。 林梦把自己关在寝宫里,一直闷闷不乐的,直到这天,紫苑进来通报,说林天浩求见,这才勉强打起精神,出去迎接林天浩。 林天浩背对着门,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林梦进去的响声惊动了他,林梦轻唤一声, 林天浩抬起头对林梦淡淡一笑,“妹妹,我来了。” “哥哥……”林梦的声音有些颤抖,缓步上前。“你受委屈了!”她轻抱住林天浩。心里感到万分的歉意。 林天浩轻轻摇头,笑容依旧,“虽然现在我不是将军,但我还是我,权势于我,只不过是过眼烟云,要着那兵权,只不过是因为你在这宫中,为了能让你不会感到孤立无援。让你开心而已。”他笑着对林梦说:”现在熵珩登基,他要收回便让他收回便是,只要你开心,哥哥看到你开心,心里就安慰。“ “哥哥……”林梦点点头,喉咙有些哽咽,尤其是在走进林天浩,看到他清瘦不堪的面容,心中狠狠一痛,抱住林天浩,忍不住泪水,在这个世界上,最关心自己的人还是哥哥。想起了去世不久父亲,林梦心中更是难过,如果父亲在世,看到熵珩如此对自己,该有多心疼。 “哥哥,如今我只有你了。”林梦自低声呢喃,“莫让我失去最后的亲友。” 第一百零八章:林梦伤心离宫 林天浩见她这样,心疼不已,对熵珩更是生气,只是,熵珩现在是皇上,而且聪明睿智,要想去对付他,比登天还难。林梦对熵珩的心意,林天浩一目了然,而熵珩的野心,肯定不会进水收回兵权这么简单,想到此,让林天浩更是气愤。看到妹妹郁郁寡欢,他兴起了带她出宫的想法。他向林梦提出要带她出宫,林梦对熵珩也是很失望,怕他做出对林家和自己更过分的事情,心想趁早离去也好。她决定和林天浩离开皇宫。 这天夜深,林天浩来到宫内接林梦走。怕林梦不放心,便对林梦说道:“你放心,这一切我都已托人打点好。你只要随我出去就是。”林梦说她要带上一个人,林天浩问是谁”林雪薇,上次我和熵珩在宫外救了她回来,我现在要走了也不能把她留在这里。” “是她?”闻言林天浩不由松口气,浅浅一笑道:“薇儿也是我妹妹,自然不能把她留在这里。”三人乘上马车,直接奔宫门而去。这一路有林天浩事先打点好,一路读无人阻拦。出来宫墙,直奔大街而去。林梦看着渐渐远去的皇宫,心中黯然。 一路上林雪薇和林天浩知道林梦心情不好,尽量想办法逗她开心,三人停停走走,日子倒也过得充实,皇宫外的风土人情,上次和熵珩出来林梦已经见识到,只是上次有熵珩陪在身边,这次,却是和自己哥哥和薇儿一起,脱离皇宫而出来,心境已经是大不一样。 话说熵珩自知道林梦已经和林天浩悄悄出宫后,呆愣愣的一声不语,把自己关在太后宫里一整天,出来后他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去搜寻他们,反而是要太后宫里的所以人严锁消息,不准泄露一言半语,他坚信,林梦还会回来这里的,所以,他不让他们走漏一点风声。 时间一天天过去,熵珩的脾气暴躁,这让服侍他的太监和婢女们叫苦不迭, 林梦的离去,让熵珩看清楚了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对她的思念也是与日巨增。他无法控制这种思念的情绪,只要稍有空闲,林梦的音频笑貌就会在眼前出现,他只有拼命的让自己忙碌,吃不下也不敢睡,怕一躺下,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发狂的想念她。一连几日下来,人瘦了一大圈,终于扛不住病倒了。这皇上勤劳执政导致生病的消息在宫中不胫而走,文武百官都知晓新皇生病了,这消息也传到民间去了,熵国的百姓都大赞自己的皇上,勤政爱民。 这天,林梦他们来到熵国的一个小山城,在城里找家客栈住下。整好行李三人便道客栈中吃饭。林天浩叫来小二,点了林梦她们爱吃的菜,便回到桌子旁边。隔壁一桌正在吃饭的人正在高谈阔论。“我们这个新皇上,可真是爱民如子啊,”其中一个人说道一听到皇上这个词,林梦的眼神一动,不再言语,凝神听起隔壁那帮人说话来。 话说历朝历代,有哪个皇上会因因为我们百姓的事情这么上心?也只有我们这个小皇帝才会。他是真把我们百姓装进心里,没日没日夜的处理公务,这不,现在都累的生病了。”隔壁那个人是讲的口水乱喷,生怕别人不相信自己, 林梦一听到说皇上生病,当时就急了,起身抓住刚才说话的客人,急急问道“你说皇上病了?是怎么病了?严重吗?”她一连串的问道。那人被林梦问得糊糊涂涂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林天浩见了赶紧走过去,示意林梦别激动,他温和的问那人:“这位小哥,你是听谁说的,皇上生病的事情?” 那人瘪瘪嘴,说道“大街小巷都这么说,我们的皇上因为废寝忘食的批阅奏折,忧心国事,已经病倒了好些天了。”听到他这么说,林梦呆坐在座位上,满脑子只有一句话:“他病了,皇上病了”她想不到别的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林天浩和林雪薇看到她如此,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林雪薇扯扯她的衣袖,:“姐,你怎么了?”她问道。 “我要回去,”林梦抬起头,对林天浩说 “不行,我们好不容易才出来,现在回去就前功尽弃了。“林天浩说什么也不同意,熵珩是怎么样对待林梦的,他心里一清二楚,他怎么会让她继续回去,再在那暗无天日的的皇宫。 “哥哥,他病了,他生病了,我一定要回去看看,求求你了。”林梦哭着求林天浩,她现在满心都是熵珩,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事情,看着这样的林梦。林天浩和林雪薇没有办法,只好收拾行装,走出客栈,把马车调转头,朝京城飞奔而去。 一路林梦无语,她的脑子里此刻除了担心熵珩,已经想不到任何其他的事情,她只想早日回去见到熵珩。林天浩和林雪薇都在心中叹气,这么聪明的林梦,碰上了熵珩,怎么就变成这么糊涂了呢,此次一回皇宫,只怕是再也出不来了, 一路紧赶,回到京城已经是三天后,一进宫,林梦顾不上一路的风尘仆仆,也不等人通传,就直接去了熵珩的寝宫外,守在寝宫门口的太监进去通传,熵珩正在躺在龙床上,一听说林梦回来了,脸上马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也是不顾自己病体未愈,赶紧从床上起来,连鞋都没穿,跑到门口,只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倩影,正朝自己走过来。 熵珩屏退宫中其它人,把寝宫关上,这才拉过林梦的手,眼睛贪婪的盯住眼前当然人儿,就怕一眨眼,林梦就会不见了。 “真的是你吗?”他黯哑着声音问道,“是的。是我,我回来了”林梦凝视着他,眼泪从眼中滚落下来。熵珩用手一带,把林梦拉入怀中,用力的紧紧的抱住,林梦也用力的回抱着,两人就这样长长久久的抱在一起不愿分开。 良久良久,熵珩才放开林梦,头抵住她的脸,“以后再也不许离开我了,听到没有?没有朕的允许,你哪儿也不可以去。”他霸道的低语。此刻,再见到熵珩,林梦只有满心的甜蜜和欢喜。只是紧紧抱住他,任由他说什么都应好。 第一百零九章:挣扎 此刻的熵珩和林梦在寝宫之内,正互相诉说着衷肠,缠绵恩爱难以分开。 林梦拢紧衣襟,心中犹豫不决,她并不是在这方面没有过经验,从前与赫连嗣也有过恩爱,但是面对熵珩,她却不知道自己当给不当给,毕竟熵珩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自己还是太后之尊,她要如何才能够脱下太后这身华服与他亲热,若是他以后负她,她又当如何自处? 林梦心中复杂之极,不知该如何面对熵珩,熵珩见她沉默不语,心中猜想到了几分,顿时无奈地抱住她,“林梦,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信我,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林梦被他的话说得心中一动,终是抬起头老老实实地点头,“我自然是信你的,可是熵珩,我不相信我自己。” 她从未那么认真的对待过一个男人,而她更没有想过,这个男人会是熵珩,如今与熵珩的感情渐渐深刻起来,若是熵珩有一日真做了皇帝,她又会如何自处?到那时,她会不会为了一时的利益而把熵珩杀掉? 林梦越想越乱,于是推开熵珩,叹了口气,“你让我好好想想,我现在心里很乱。” 熵珩见她如此,并不勉强,于是轻轻吻了吻她的面颊,“好,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等你。”他温柔地看着她,眼中的光芒如天边璀璨的繁星,看得林梦一颗心瞬间都化作了绕指柔。 熵珩与林梦正依偎在一起细细私语,忽听得太监来报,说是林天浩来访,林梦犹豫着要不要见哥哥一面,却见熵珩脸色一变,不悦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林梦问。 熵珩负手冷冷道:“我与你哥哥一向彼此不待见彼此,你也知道你哥哥对我诸多不满,林梦,难道是因为你哥哥对你说了什么,你才会拒绝我?” 他鲜少这样发怒,然而此刻脸都红了,看似平静的眼睛里也泛出了一股火焰,林梦没想到他会如此在意林天浩对自己的影响,顿时有些不悦,“他是我哥哥,为我着想也是应该,你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林梦本就不喜欢去哄一个人,她喜欢熵珩是没有错,可并不意味着她要就此一步步退让,若熵珩当真如此咄咄逼人,还不如早日离去,眼不见心不烦。 熵珩果真甩袖离去,林梦坐在寝宫中,呆呆看着熵珩的背影,没想到他真的负气走了。 她越想越气,顿时将桌上的香炉挥到地上,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男人吗? 他走了,自己还有林沫,赫连嗣,反正绝对不会就此妥协! 想到这里,林梦召唤来小太监,“给本宫把林侍卫找来。” 太监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太后,林将军还在外面,您见还是不见?” 林梦这才想起自己将哥哥晾在外面了,她扶额叹息,“让哥哥进来吧。” 林天浩似乎是匆匆赶来的,一见面就急着打量林梦浑身上下,“太后娘娘没有受伤吧?” 林梦点点头,“哥哥放心,我很好,倒是哥哥,这么急着进宫所为何事?” 林天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只是话到了嘴边,终是换了另外一句,“在宫中要处处小心,万不能掉以轻心。” 林梦轻轻一笑,哥哥真是越来越小心了,自己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什么勾心斗角的事情没见过,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斗下去,那还是她林梦吗? 想到这里,林梦走上前几步,抱住哥哥,撒娇道:“哥哥,你还不相信我吗?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小心各路牛鬼蛇神,把自己保护好的。” 林天浩还是第一次被妹妹这么靠近地抱住,天知道他有多想伸手搂住林梦,但是手到了半空中,却又放了下来,如今的他,还有什么资格去爱慕她,他早已是有了妻子的人了,只盼她能够一生平安喜乐就好。 想到这里,林天浩黯然道:“既然你决定不走,我也不能说什么,但是你记得,无论发生任何事,都有我这个哥哥在你身边保护你,你知道了吗?” 林梦感动地点点头,“知道了哥哥。”现在林家的人一个个都相继离去,只有林天浩还呆在她身边,她不能失去这样一个哥哥,更不能失去赖以依靠的臂膀。 林天浩走的时候,深深看了一眼心思不属的林梦,他隐隐有一种预感,一种不好的预感。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他走出皇宫,深深叹息了一声。 一直到林天浩离开,熵珩也没有再回来,林梦冷着脸端坐在殿内,谁也不敢去打扰,还是紫苑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去问道:“太后娘娘,您今天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御膳房特意送来了莲花糕,不然您先尝尝?” 林梦看着托盘上的莲花糕,见紫苑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于是勉为其难地尝了一口,才吃了一小口,就皱眉吐了出来,愠怒道:“是哪个御厨做的?这么难吃的糕点也敢上供给本宫吃!” “这……”紫苑偷偷看了林梦一眼,肩膀微微颤抖着。 林梦忍住怒气,“你且告诉我,是哪个厨子做的就好,我恕你无罪。” 紫苑踟蹰了半天,才低声道:“那厨子自知自己做的糕点不符合太后的口味,所以已经站在殿外等候召见了。” 还有这么自知之明的御厨?林梦心中的怒火忽然熄灭了,她饶有兴致地对紫苑招了招手,“那就宣他进来,让本宫瞧瞧是怎样的人。” “是。”紫苑躬身退下。 林梦觉得有些乏了,闭上眼睛小憩了一会儿,只见殿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一阵脚步声走了进来,林梦揉着自己的额头,懒洋洋道:“听说今日的糕点是你做的?” 那人没有出声音,却缓缓走近,靠着林梦坐了下来,林梦眉头微蹙,想睁开眼睛瞧瞧是谁这么大胆,却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她心中一震,顿时明白了来人是谁。 那人从她的身后揽住她,温柔道:“还在生我的气吗?” 林梦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嗔怒,她轻声道:“你不是走了吗?干嘛又回来。” 熵珩的唇轻轻在她脖子上摩挲,“因为舍不得你。” 这句话彻底融化了林梦心中的冰雪,她笑盈盈转身,熵珩也终于把手放下,林梦见熵珩一副顽皮的样子看着自己,忍不住埋怨他,“谁叫你不早些来看我?” 熵珩指了指糕点,“我去给你做糕点了,听说你喜欢吃,就给你做了些,谁知道竟惹得太后不高兴,不知道太后要怎样处罚我呢。”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梦,像往日的少年模样。 林梦倚在他怀中,调皮地揪着他的袖子,“你想我怎么惩罚你?” 熵珩目光一闪,已经搂住她亲了下去,他的力道很轻,很温柔,却比从前林梦经历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让林梦觉得有安全感,这次林梦没有拒绝,任由熵珩逐渐深入地吻她,熵珩低声问道:“我可以吗?” 林梦意乱情迷地点点头,熵珩打横抱起林梦朝帷帐走去,他缓缓解开她的衣服,林梦柔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她颤抖了一下,熵珩覆身上去,吻她的每一寸肌肤,他喃喃道:“林梦,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夜渐渐深了,紫苑轻轻关上了殿门,留住满室春色。 她走出门外的时候,见到了站在那儿发呆的林天浩,顿时怔了怔。 “林将军,你怎么在……”林天浩不是早就该回去了吗? 林天浩慌乱道:“我……我有些东西忘记拿了,我先走了。” 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看起来十分孤单,紫苑想起林天浩对林梦的执着与眷恋,暗暗叹了口气,主子的事情她这个丫头永远都没有插手的余地,其实林天浩看起来也挺可怜的。 林梦紧紧抱住熵珩,喃喃道:“熵珩,你一定不能负我,否则,我会恨你。” 熵珩吻上她的眼睛,“我发誓,我一定对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第一百一十章:一生一世一双人 而经过不知今日为何时不知何时为今日,一直在欢爱的两人,糜烂的生活也结束了,本该就不是永远的这样过日子,熵珩知道,林梦也知道,只是林梦自己不死心,但是地久天长,现在却不得不向老天爷和命运屈服。 林梦一直想熵珩只属于自己,一直想,就属于自己。那时候熵珩也给自己发誓说今生今世只有自己一个人,可是最后还是做不到,他再努力的坚持,也抵不过朝中大臣,也抵不过国家的社稷,最终还是后宫佳丽三千,自己也和别人一样,共侍一夫,自己想过不屈服,可是最后又能如何呢,不还是屈服,离不开熵珩,离不开自己的心爱人。离不开自己的使命。离不开这个皇宫大院。 林梦感觉之前的欢爱,之前的世界仿佛只有我他二人,那样的场景再也不见,只会是自己的记忆吧,熵珩他身在帝王位,身上担负着真个国家的命运。可是自己很自私的想法,想让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俩个人平平凡凡的在乡下生活,务农耕田,生一大推小孩子。可是那只会在自己的梦中出现吧。 自己也是了解他的,他虽然爱着自己,可是他的大任他的国家,与自己相比,自己那就微不足道了。他这个新帝王登基了,最终还是屈服在朝中众多大臣之下,要为王室开枝散叶,纳妃了。 如果不是今天自己带着丫鬟在御花园赏花,看到宫中繁禄的众嬷嬷和太监公公们,打听到宫中马上要选妃大典了。是不是熵珩要等到他的三宫六院都有人了,才要告诉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吗。 “林梦,试问你是真的一点点也不知道吗,还是自己内心不想知道?”林梦问向内心的自己,自己在爱情面前还是很软弱的吧,林梦心里所想的不禁有点自嘲道。 林梦回到寝宫中,无论看什么都是不顺眼不顺心的,心里不禁一阵烦躁,自己真的很在意而不是那种深明大义的,自己男人纳妾是应该的,坐在梳妆台前,林梦的思绪不禁回到了以前和熵珩在一起的时光。林梦回过神来,心里越想越不舒服。 俩日之后,选妃大典的日子,在全国各地精心挑选的秀女进宫选妃。这俩日熵珩也没再来过自己的寝宫,招自己侍寝,林梦还是按耐不住对熵珩的想念,便去御书房逮人,可是走到御书房外围,林梦便听到从御书房传来的,一阵阵女子娇笑声和一个声音富有特殊磁场男人的调戏声,不用想林梦也知道这个男人就是俩日未见,自己甚是想念的熵珩,林梦不想再去自取其辱了,抬头望着天上大大圆圆的月亮和那满天闪烁的星星,哭笑一句:自古帝王多无情。 第二天早上,宫中婢女给林梦束发。林梦望着铜镜的自己,几年,只需要几年时间自己就会如那凋谢的牡丹花一样,无人慰籍。在这个后宫佳丽多如花的现在,自己真的不知道能留住熵珩的心吗。 林梦越想越烦躁,决定走一步算一步,自己还是出宫散散心吧,随即便让人把林薇叫来,一块结伴出宫游玩。林薇知道后也甚是高兴。 林梦和林薇换了男装,林梦拿着熵珩当初给自己的出宫令牌,顺利的出宫,林梦和林薇来到长安街上,长安街是帝都最繁华的街巷。在这里有最出名的漱芳斋,留香客栈等。 林梦和林薇现在和小姑娘似的,一人一手拿着冰糖葫芦,潇洒的走在小摊贩面前看看这个瞅瞅那个,而这几天心里很是烦闷的林梦,出宫之后内心的烦闷早已不见,林梦不禁心里暗叹在宫内的人真的好似是金丝雀般。 二人走到城南都说在方圆西南角一百里地外,现在正是梅花盛开的季节,在那里的青草陆地,和粉嫩与白相间的梅花相呼应。放佛世外桃源般的景致。 林梦和林薇俩个人在听了围观人群,中间那个貌似是说书的在那讲论,便说好去马厩那里骑马,看下刚刚那个说书老先生说的是不是那般世外桃源,如果是的话,那就是太好了。林梦一直向往这在世外桃源生活,只可惜,一直没能,因为现实所迫,亦或者是因为世俗的自己吧。自己可以放弃一切去躲在一个世外桃源,过活。可是自己不是那样的,自己是贪心的。 林梦和林薇各自骑着小红马,林梦本来是想骑那个俊白的汗血宝马,可是因为马厩老板的一句话“这马现在很难驯服,没见有一个人驯服的。”,本就该上马的林梦,林薇听了老板的话,立马拉着上马的林梦,死活不让她上马,最后俩个人都骑上了温和的小红枣马。 林薇说不让自己上马,林梦是理解明白的,毕竟现在自己的身份,如果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林薇是担当不起的,自己死了一了百了,可是连累了林薇,那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俩个人本来的容貌就是不差的,这下都双双穿着男装,在过往的路人和那些少女眼中,就是那风度翩翩,俊美的美男子俩枚。 俩人来到刚刚那说书老先生所见的世外桃源之地,都被眼前致美的景致呆愣了神,感觉那说书老先生根本没把这风景的精髓之处说出来,可是自己也说不出来,这是用来欣赏的,语言真的是形容不出来。林梦暗暗的回神过来想道。 林薇这时看到那迷人的风景中还有一座亭子,便对林梦说道,想去那凉亭处看看,林梦也当然是同意的,在林薇注意到的时候林梦也早都看见了,只是刚刚有个男子的身影,自己一晃神却不见了,林梦也没有放在心上,便和林薇携手去了那凉亭处。 二人来到凉亭观看,眼中所看到的又是一种极致风景,和刚刚在凉亭之下的,截然不同。而此刻一个缓慢的脚步声,惊醒了欣赏这世外桃源的二人。 林薇和林梦同时扭头,看到的一个蓝衣男子,如果说刚刚林薇和林梦二人在城内女子眼中是儒雅男子,那眼前的这位是把那儒雅之风发挥到了极致,让人一眼感觉这个男子天生就是有这种气质的,还有那清澈的双眸,而反观林薇和林梦俩人眼中的神情,林薇眼中是惊讶还有一丝的不知所措。林梦眼中的是了然于心。 林梦扭过头来对不知所措的林薇说道:“我去别处看看风景,先走一步。”说完便双手轻轻的拍拍身体僵硬的林薇,走到凉亭口处,对花满城点头示意,便走了出去留下单独的二人。 花满城走到林薇面前,清澈的双眸盯着林薇的双眼,似是要看出林薇心中所想,花满楼收起手中的折扇在自己的腰间,双手空了出来放在林薇的双肩,猛然的把林薇搂在自己的怀抱里,紧紧拥抱着自己怀里纤瘦的女子。 而林薇也早已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啪嗒……”的滴落下来,大颗的眼泪珠子流向了花满城的脖子里,凉凉的湿湿的,而花满城心里也是极心疼哭泣的女子,正要开口安慰,可是没等花满城开口,林薇便哽咽的说道:“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花满城,我愿意跟你走,一生一世一双人。” 林梦轻轻的把盛开的梅花折落了下来,林薇这丫头,是要走了吧,和她的心爱之人花满城远走高飞,自己是羡慕的也是凄凉的,熵珩,熵珩,林梦默默的念出了这个名字,心不知为何像是针尖扎着的痛,林梦疼的弯下了腰,你始终不是我一个人的,熵珩…… 林梦的眼泪也流出来了,多日积压在她内心的情绪也爆发出来了,林梦把自己的头埋在两腿之间,不管衣物是否会沾着泥土的赃物,就那样无助的姿势,没有人能看得出她哭了,因为她的哭泣没有声音,只是她肩膀的颤抖还是泄漏了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当林梦哭泣冷静整理好情绪的时候,林薇和花满城也携手走了过来,现在的林薇双脸还是满满的羞红,双眼微肿,可是不难看出现在的她,是个真正的娇羞小女人,当他们俩人的双手紧握出现在林梦眼前的时候,林梦就知道他们是决定了要远走高飞。不,确切的说应该说是花满城出现的时候,林梦心里就有数了。 林薇不好意思的想把花满城的手甩开,可是花满城就是不松手,林梦看到这样别扭有爱的场景,便把自己的手伸出来牢牢的抓住两人的手,看着林薇说:“要幸福,”对花满城说:“好好照顾她,伤害她的话,在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花满城说:“我会照顾好薇儿的,你放心,只是,你……”没等花满城的话说完林薇便出口打断了:“你们的马车来了,走吧。”而林薇紧紧的抓住林梦的手,眼泪又似洪水决提般的流下来,一发不可收拾。林梦把林薇的手拉了下来:“去吧,好好过日子,要幸福。”林薇张口说不,林梦说:“有机会我会去看你们的,到时候飞鸽传书。”眼色示意花满城把林薇拉走。早已在旁等候多时的马车,决提奔走,留下了滚滚灰尘。 林梦拉着自己的小红马,走着说道:“一生一世一双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庞月浓 林梦回到宫中,可是神情还是恍惚着,自己注定是不能拥有像林薇和花满城的幸福,也罢,也罢,也罢啊。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而熵珩自从纳妃大典过去,之后再也没有来林梦宫内,林梦也听到线人回报,说是熵珩每晚上都会在新纳的妃子那里,来回留宿侍寝。 林梦扶着床边的流苏真的是一切都变了啊,往日的真的好似是一场美好爱情的梦境。梦醒了,物是人非。 这是宫女回报要有人见她,林梦起身来到大堂,走到门口看到来人是林天浩,走路的动作不禁一顿,身体也跟着神情紧张起来了,林梦暗自给自己打口气,便走到屋内,到屋内林梦便让在一旁的宫女太监们,统统撤了下去。 林天浩看着自己的心上人,眼里的爱慕之意更加为甚,可是这份不该的爱慕,只能被自己狠狠的压进内心深处,不行,因为她是自己的妹妹,所以不行,因为她和自己有一半的血缘关系,所以不能,那会被世间人耻笑,自己不在乎,可是自己的心上人会在乎,自己不能伤害她,她过的好就是自己最大的满足,林天浩看着眼前的林梦,心思回转。 俩人直接也从来不说讲究那些虚礼,而林天浩知道熵珩自从选妃大典之后,再也没有召见过林梦,看到现在日渐消瘦的林梦,自己心里的决定更是坚定了。 林梦不想让这种尴尬的气氛在二人之间徘徊,便忍不住道:“大哥,你找妹妹有什么事情吗?“林天浩看着自己的妹妹,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看着盯着自己的“妹妹”说道:“你过的可好?”听完林天浩的问题,林梦不禁自嘲好吗,能好吗?可是不想林天浩担心,最后还是说了:“嗯,我很好,你呢。”“我也是。”林天浩知道林梦是如何想的,两个人其实个性很相像,就比如,现在,自己也过的一点也不好,以前即使她以自己最痛恨的妹妹身份待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也是满足的,每天可以见到她,可是现在知道她在这皇宫里,过的不好,自己能好到哪去,自己知道林梦在说谎,骗自己,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俩个人静静的坐着,一盏茶的功夫,眨眼之间就过去了,而林天浩在道别之前对林梦说了句:“你保重。”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林梦感觉自己的哥哥今天有点奇怪,自己也知道林天浩喜自己,无论是自己小的时候还是长大以后,对自己的关爱和疼惜不比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少,可是自己对哥哥没有爱慕之情,即使有那也是小的时候了,无论是情理还是现实都是不允许这段恋爱,自己也早已断了那种念想,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哥哥还是那样对自己的执着。 将在三日之后,林梦听到林天浩,自己的哥哥要和庞香儿成亲了,心里不免震惊。随即一想,庞香儿,庞丞相的女儿,而林天浩又是自己的哥哥,这样的婚姻,得到最大好处的不是林天浩而是自己,他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政权吗? 林梦不禁轻喃出声:“哥哥,你好傻,我不值得你这样牺牲自己。不值得啊……”而林天浩对于自己还能帮助林梦一点儿,哪怕是一点儿一点儿也高兴,即使是自己最讨厌的。只要能为林梦做些什么,自己也心满意足。 第二天林梦轻装走出了寝宫,去向御书房找熵珩,他只需要给自己个面子,陪自己去哥哥的成亲大礼上,让自己的哥哥知道自己过的好,不让他再为自己想,再为自己好,自己真的不值得,他以后的人生应该是为自己过活。 一切出奇的顺利,林梦本来是报着自己拉下脸要求他的心态来的,许久不见,他还是那样子,看来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真是微乎极微啊,或者说自己在这个男人心中根本没有任何分量而言?林梦停止自己的想法,她不想再让自己想下去,不想在往深处所想,说她自欺欺人也罢。 林梦和熵珩二人便微服出宫给林天浩贺礼,一朝之丞相地位不言而喻,而多少人凑着这个机会巴结权贵之人,这真是一个好机会,无论对任何人而言。 林天浩和林梦相望无言,而熵珩早已被丞相拉去应酬朝中各位大臣去了。林梦开口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为了我吗?不值得。”语气中还有一种愤恨,林天浩走到林梦面前宠溺的笑着,像是没有听到林梦的质问声似得。林梦不禁看着林天浩这样的笑着,心里不知触动了那片柔软,神情也放松了下来。 林天浩把林梦紧紧的抱在怀里,起初林梦还有点想要挣扎,可是因为林天浩的一句话,便再也不忍心了,那句话就是“依儿,在我怀里一会儿,一会儿就好。”过了一会儿,林梦感觉自己肩上的衣料有一片湿润,难道是?难道是哥哥他哭了吗?没等林梦思绪收回,林天浩便松开了怀抱的双手。 当熵珩和丞相回来的时候,便看到林天浩和林梦喝着茶,谈着话,一片轻松喜庆。而林天浩看到熵珩正要打算行礼,熵珩急忙阻止了:“林兄,今天你是新郎这个身份,这个礼就免了。”“谢,王上。”林天浩回道。然后熵珩很自然的挨着林梦坐了下来,而庞丞相就坐在林天浩的旁边。 四人又是一阵嘘寒问暖,而此刻下人匆匆来报说是:“公子,回来了。”庞丞相即使在老谋深算也掩藏不住脸上的喜悦神情。而此刻客厅便进来个男子。 要说这男子美吗,他不美,俊吗,他不俊,可是他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阳光的味道,就像是花满城那与生俱来的儒雅之气,那他就是阳光之气。 庞丞相拉着庞月浓给熵珩介绍道:“这是犬子,庞月浓。”“月浓,还不赶快给当今皇上行礼。”这个月浓也是聪明人。立马反应过来便急忙跪下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草民叩见皇上,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请皇上降罪。”熵珩立马起身扶起庞月浓说道:“不知者不罪,爱妃,是吗?”林梦没想到皇上会拉上自己,可是既然问了自己也要回才是:“是的,不知者不罪。庞丞相,快说说你家犬子,真是的,说的话过于严重了。”庞丞相立即点头附和:“是,是。”熵珩开口道:“今天是大喜之日,吉时已到大家都去观礼吧,林兄你也快去吧。”众人又是一阵附和。 可是谁也没想过,当朝丞相的儿子会是吃素的吗,他有个狐狸老爹,他也自然是一只精明的小狐狸。在庞月浓刚进门,便看到在那笑嘻嘻可是笑意不达眼底的林梦,一身轻装便服,可是还是隐藏不了她的倾城倾国之貌美。 此刻的庞月浓心里的跳动速度也猛然加快,在介绍自己的时候,他的目光还是不着痕迹的在打量让自己好奇的女子,一国之君也是精明的很,感觉到了庞月浓对林梦的好奇和兴趣,便提声宣告林梦的身份,让庞月浓注意,可是庞月浓这只小狐狸不是吃素的,他虽然收起了求林梦的好奇心理,可是心里还是不死心。 庞月浓想自己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见识好好认识下林梦。而这个机会也来的如此之快,让庞月浓自己都感觉,老天爷是眷顾他的。 这是庞月浓也听下人说皇城城南有一处世外桃源,便自己骑马奔去,在家闲的实在是无聊。而他没想到他会有意外收获,这是林天浩和庞香儿成亲一月之后的事情。 自从林薇和花满城一起携手离宫之后,自从在庞府参加婚礼之后,在后宫还是那样,熵珩没有召见过自己,再也没有,再加上林梦手上有出宫令牌,所以没事的话就会独自来欣赏这样的旷世奇境,静心。 而庞月浓本来是可以喊上和自己玩的好的公子哥们一块儿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自己不想了,之后庞月浓分析,自以为是的说道:“这叫做命中注定。” 当庞月浓把马拴在吃草的地方,来到这个传说中的世外桃源的时候,便看到一个女子身穿男子服装,不顾形象的摆着大字躺在草地上,看样子似是假寐。 庞月浓在走近一看,得,这不是自己苦思夜想想着办法接触的林梦吗。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哈,庞月浓不禁心里狂喜偷笑。 庞月浓看到自己的旁边有一堆旺旺狗在风中摇曳着,心里“噔”的亮了起来,头顶上闪过一个亮晶晶的大灯泡。 庞月浓弯身摘下一个旺旺狗,缓声慢步的走到林梦身边,使唤的把旺旺发在她的脸蛋皮肤上,轻轻的轻轻的,慢慢的慢慢的,滑来滑去…… 林梦猛然起来,双手捏捏挖挖自己的脸蛋,本来自己在这里静心,可是突然来了个很慢很慢,很轻很轻的脚步声,本来自己心里想的是来看风景的人吧,心里只是好奇,现在这个地方的热度早也没有人了,可是现在却有人来。最后也没想那么多,继续闭着眼睛假寐。 本来感觉是什么人在轻薄自己,摸自己的脸蛋,立马反应过来起身,可是反应的有点慢了,因为现在自己的脸上是很痒很痒,而林梦对着眼前的男子恨得牙痒痒。 可是看到充满阳光气息的男子,脑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庞丞相的儿子,庞月浓,只是自己不明白了,二人又不是多熟悉,他干嘛要这样捉弄自己呀。可是没等林梦看口质问庞月浓。 庞月浓这边也开口说道:“喂,女人,你自己在这不害怕有人对你有不轨之心吗?”林梦听了他的话想想也是,自己是被那所谓的爱情和熵珩冲昏了头脑了吗,一点儿该有的机智和理智都没有了吗。 可是虽然他的话对自己很有建设意义,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自己也绝对不会当过他对自己刚刚捉弄的轻薄。心里决定好便向庞月浓追去,可是庞月浓好像是早已料到自己的举动,便也跑着离去,林梦不死心的继续追赶,心里愤恨,不信追不上这个臭男人了。 于是来人都会看到眼前这个画面,男的在边奔跑边大笑,浑身散发着阳光的味道,雪白的俩排大白牙在阳光的照耀下,蹭亮蹭亮的,而身后追着的女孩子,虽然她穿着男装,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女孩子,因为奔跑,长发飞舞,本就绝色的五官,因为奔跑,脸蛋红扑扑的,多了那份与人的疏离多了一份娇憨可爱。 庞月浓看着林梦追自己追的那么累,便等下脚步,让她追上自己,而林梦在后面奋力的跑着,因为庞月浓的急刹车,最后撞上庞月浓的胸膛,俩人双双向后倒去,而后面正是个下坡路,俩人的身体便连在一起滚落了下去。 最后停止在平地上,而好巧不巧的,庞月浓的唇死死的压在林梦嘴唇上,林梦因为这个意外情况,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不敢相信。而庞月浓还趁此机会把自己的舌头伸向林梦的嘴里面,谁也不知道的是,庞月浓心脏的跳动次数仿佛是想跳出来的节奏,而林梦反应过来,把伸手想给庞月浓一巴掌,可是庞月浓的手及时制止了,最后起身说句:“喂,女人,我喜欢你。” 第一百一十二章:陷害林沫 自从庞月浓看上林梦之后,他便想尽办法的想与林梦见面,几乎对林梦那是朝思暮想日夜挂念。见自己的儿子对一个女子如此的牵肠挂肚,做父亲又怎么会不出手相助。何况即使自己不出手这宝贝儿子也一定主动提出的,因为滥用这丞相老爹的权力已经成了这庞月浓的家常便饭,从小到大,不如果他老爹不是丞相,那他一定会死的比路边的乞丐还要惨。 记得在庞月浓十五的时候,便已有成人之心,在大街上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但即就喜欢上了那个姑娘,但这个姑娘又怎么会这个随便的就跟一个人回家,但庞月浓就愣是要将那个女子带回家。结果姑娘拼死相拒,光天化日之下,碍于丞相的颜面,因此没有强迫女孩去丞相府。但庞月浓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放弃的目标,庞月浓派人秘密的跟踪着那个姑娘,待到姑娘进入无人之境之时就下手把其擒来。但没想到这姑娘竟然是当地一芝麻小官的女儿,知道其身份之后,庞月浓心想这下事情就好办多了,只要跟那个小官说自己是丞相的公子,定会愿意将其女儿献出。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官员虽然官低权小,但却是极为清廉的一个官员,没有趋炎附势的习惯,尽管庞月浓抬了几大箱的金银珠宝上门,但女子的父亲也瞅也不瞅一眼。女子的父亲是个非常的正直的人,一辈子最恨浮夸子弟,像庞月浓这样的花花公子,自己更是鄙视不已,就更不谈把自己的女儿给送入豪门火坑了。不会因为庞月浓是丞相的公子而对其屈服,因此女子的父亲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 这让庞月浓大怒,自己身为丞相的公子还没有受过这般的侮辱,因此这仇一定是要报的。于是就派了几个手下,说教训一下那一家子,让他们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代价,让他们知道拒绝他丞相公子庞月浓的代价。但没想到这一把火竟把那女子的家烧的谁人不剩,尽然把他们一家都给烧死了!庞丞相知道此事之后,大怒骂庞月浓是个逆子,竟然闯下了如此的大祸,但自己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对其疼爱有加,就算自己拼了老命,也要保住这庞家的骨血,因此凭借着自己丞相的权利找了一个替死鬼,让庞月浓渡过了那一关。 自那件事情之后,庞月浓行事也收敛了很多,虽然仍然是个好色之徒,但已经有所克制,顶多让自己的手下在暗地里做点小把戏,但绝不闹出什么大事来。 但在那天婚宴与林梦的一面之缘,让庞月浓那久违的冲动的心,又热血沸腾了起来,林梦的美貌把庞月浓像磁石吸住了铁砂一样,紧紧的吸引了。庞月浓因此更是千方百计的要想将这林梦得到手,也无数次跟自己的父亲庞丞相撮合他们。但庞丞相可不傻,这林梦可是皇上熵珩的女子,竟能是自己的儿子能碰的女人。但也不知道是什么魔力让庞月浓找到勇气说,如果自己的老爹不帮助自己得到这林梦,自己就去出家当和尚,这把庞丞相给吓到了,好不容易这林家有这个一个骨血,可不能让他去不和尚。自己四十岁才生子,自然对这个宝贝儿子溺爱有加,但其实庞丞相也知道林梦跟熵珩之间有着很大的矛盾,因此这也让庞丞相找到了机会。 庞丞相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的眼线也是遍布朝中上下,甚至皇宫之中都安插他的不少眼线。因此林梦的一举一动也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知道自上次的事情之后,林梦在朝中的大权已落,但林梦又岂是那种甘心之人,早就在等着东山再起之日,但苦于没有帮手。庞丞相觉得这是个机会,于是秘密把林梦给约了出来。 林梦跟这庞丞相并非怎么熟悉,虽然也偶尔有交集,但并未有深交,不明白为什么他约自己出来干嘛。庞随想约林梦在自己开的一个茶楼之中,林梦在宫中还是来去自由的,因此出宫对她来说并非难事。林梦进入茶楼之后,在掌柜的引领下,来到了一个暗厢之内,暗厢内的布施非常的富贵华丽,这可绝对不亚于皇帝的御书房。庞丞相端坐其中,见林梦到来,立即起身相迎:“欢迎娘娘光临寒舍。” 林梦倒也开门见山:“不知庞丞相找本宫来此地有何事?为何不能在宫中说,非得到这里来?” 庞丞相浅笑了几声说道:“娘娘,其实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你也是聪明人,我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可以帮娘娘你在朝中重新掌权。” 此话一出,让林梦心中一惊:“这庞丞相到底想做什么,他是想要挟自己,还是想做什么。”因此林梦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静观事态发展,看看这庞丞相到底是想干嘛。 庞丞相抚了抚自己的短胡须,呵呵的笑道:“其实娘娘你不必惊慌,你所做之事其目的你我都明了,我只是想跟你合作,大家互利。” 林梦浅笑道:“不知丞相想让本宫做些什么,为什么要和本宫合作?” 庞丞相喝了一口茶,说道:“娘娘应该知道,皇上对你已经是有所防备,而且对你的宠爱已不复存在,因此你急切的想掌权,这样自己才有能力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而且我想娘娘的不仅仅只是这么点的追求。至于我,娘娘你是知道,小儿月浓对娘娘一直钟情有受,因此,娘娘你明白我的意思。” 林梦心里暗笑:“这庞丞相可真是搞笑,明知道我身为堂堂太后,但却因为自己的儿子把太后纳为自己的儿媳妇,真是荒唐。而自己对那个庞月浓林梦更是不屑,自己上次与其卿卿我我其实也只是碍于其情面,另外也是为了让熵珩吃醋。但对他本人实在没有好感,但既然庞丞相开口,自己还真得小心着。从他刚才的话里,看得出来,庞丞相对自己的行动那是了然指掌的,倘若自己不同意他提的要求,那么自己日后多了一敌人就不多说,说不定自己的那些计划还会被他在熵珩面前被捅破,到时候自己可真就是死无全尸。但还好他也是有求于自己的,既然他能够为自己的儿子来跟自己做这么大的交易,说明他的儿子对他肯定是非常非常重要,所以只要控制好庞月浓,那么这庞丞相也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何况这庞丞相在朝中的党羽甚多,如果得到他的帮助,自己确实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得掌权。这样一来,自己就有能力与熵珩抗衡,那就这么办了,先跟他合作,然后伺机而动。”林梦从来都是一个不慌不乱,谨慎细微的人,因此即便是这种情况下,林梦还是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内有条有理的分析着事情的始末。 林梦答应了庞丞相的要求,并承诺一有时间,便会与庞月浓一起单独相处,培养感情,但林梦心中非常的不悦,因为自己不喜欢被别人拉着鼻子走。 林梦与庞丞相全力,当然受到最大威胁的自然就是熵珩了。熵珩渐渐的发现,林梦在朝中的势力似有回暖之象。就拿前日早朝议论替天行寿的事来说。 每年都会有一个替天行寿的祭天仪式,所谓替天行寿,就是天子行寿,为其先人在皇陵焚香,祭奠先人,为他们歌功颂德。但皇帝出行,身边必要带一们妃子陪同,熵珩向群臣询问应带哪位妃子一起去最为合适,没想到有近半数的人都异口同声的说要带林梦去。这让熵珩非常的意外,熵珩知道看来林梦又定是做了什么事,才招来这么大臣的拥护。熵珩也看出来,这庞丞相已经与林梦站到了一边,因为这第一个提出让林梦陪行的便是庞丞相。这让熵珩在心里感到隐隐的威胁,他深知庞丞相在朝中的势力,恐怕刚刚那一半的人都是庞丞相一派的人。不过这也算好事,因为这让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庞丞相在朝中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大。但熵珩心里更多的还是隐隐的不安,而且心里极为不悦,早朝都未完,他就提前退了朝。 自那次议妃事件之后,林梦感觉到熵珩对自己更多的冷漠起来,似乎是要把自己架空一样。而自己每次主动去找他,也总是被太监以各种理由拒绝在外,自己已经有半个月没有与熵珩见过面了。林梦猜想也定是因为上次的议妃事件所引起的。林梦心里也暗暗明白的事情的始末,并且知道熵珩一定不会就此罢手的。他了解熵珩,只要他看到心里有一根刺,那他怎么都是要把那根刺给拔出来,而自己就是那根刺,如果不拔出来,他是不会痛快的。 而没与林梦见面的这半个月里,熵珩确实是故意不与其见面,但其实熵珩也在想如何削弱林梦的力量,毕竟自己才是皇帝,自己才能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自己当然不能允许有人在宫中聚众住权,更不能允许有人与自己对着干,这样做让他这个皇帝怎么做。熵珩想到,若破其阵,先断其翼,林梦最好的帮手就是林沫,如果把林沫皇宫,那林梦必会如蝶断其翅。 就这样林沫成了熵珩下手的第一个目标。 一天晚上,林沫在林梦的宫外巡逻,突然发现一个黑影闯入,于是立即追踪黑影而去,黑影的轻功非常之高,林沫一路追赶,但都未能靠近,一直追到熵珩就寝的宫中,黑影突然消失不见。 但林沫不想轻易就罢休,但这时林沫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诱到了这正阳宫之中,突然御林军破门而入。熵珩站出来,指着林沫说:“大胆林沫,居然带剑擅闯我正阳宫,你想意欲何为。” 林沫想解释,但他随即想到,这似乎就是一个阴谋于是自己也就没有再多做解释,自己才刚刚进正阳宫就被围了起来,而且熵珩问也没问就义正言辞说自己擅闯,因此再多作解释也无益,只好弃剑就擒。 第一百一十三章:瑜妃枕边风 见林沫束手就擒,其实熵珩心中第一个想法便是直接杀了他,因为直接持剑擅闯正阳宫可以按行刺皇上来处罚。熵珩说:“大胆林沫,你带剑到正阳宫,是想行刺朕吗?把他拿下,拖出去斩了!” 就在这时林梦及时赶到,熵珩见林梦来了,正眼也没看林梦,只是目视前方,林梦说:“皇上息怒,林沫不是来行刺皇上的,而我让他来保护皇上的。” 熵珩知道林梦在说谎,转过脸瞪了一眼林梦:“保护,他拿着剑站在朕的睡房之内,这叫保护?这不是行刺是什么?” 林沫说:“我刚刚见到一黑衣人冲了进来,因此也就追了进来,但一进来,皇上您就把我包围了,说我是刺客。” 熵珩大怒:“到底谁是皇帝!刚才你怎么不说?” 林沫解释道:“刚才是皇上您没给我开口的机会。” 林梦说道:“皇上您也听到了,林沫是一片好心也追杀刺客的。” 熵珩冷笑道:“刺客?那刺客在哪?你给朕找出来,找出来朕就免你一死,找不出来,朕就赐你一死。” 林梦当即跪下:“请皇上息怒,想必刺客现在早已走远,希望皇上看在臣妾的份上放过林沫这一回,臣妾愿替林沫一死。” 听林梦这么一说,林沫赶紧争道:“皇上,要杀杀我,跟娘娘无关。”林沫对林梦忠诚那是不需要怀疑的,一直以来林沫都忠心无二。 林梦跪在地上说:“你是我最忠心的手下,我是绝对不能让你冤死的。” 没想到林梦竟然这么说,这让熵珩非常为难,虽然自己想杀了林沫,也想教训一下林梦,但自己毕竟还是爱着林梦的,但也不能任由他生长势力,于是说道:“既然林娘娘为你求情,林沫朕将你逐出宫中,你从此不准再进宫,若发现你私自进宫,格杀勿论!” 林梦知道这压根是就熵珩想瓦解自己的计划,而林沫就是他下手的第一招棋! 林梦将林沫送到皇宫门口,林沫提醒林梦:“我走后,你要切要小心。皇上看来。已经在慢慢分散你的力量不让你与他分庭抗衡的。这次若不是你,我这次恐怕就已经了。” 林梦似有心思的说道:“我也看出来了。熵珩已经开始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了,说明他已经我跟庞丞相联手之事,日后行事我定要加倍小心。” 林沫说:“那日选妃之事朝中一直议论纷纷,皇上也甚是震惊,此事让皇上非常不满,皇上不是软弱之人,你可得小心啊。” 林梦宽慰林沫道:“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但我不会坐以待毙任他鱼肉的,我也要让他看看我的厉害。” 林沫虽然知道林梦很聪明,但毕竟还是一个女人,而且皇上现在还有一个足智多谋的瑜妃,更是难以对付,林沫担心道:“不管怎样,有什么事你吩咐我,只要你一声令下,别说皇宫,地狱我都闯进去。” 林梦感激道:“林沫谢谢你,我有事会通知你的,出宫之后你行事出切要小心,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轻易现身。也不知道皇帝的爪牙有多少,说不定,他们就会趁机刺杀你。” 与林沫告别之后,林梦回到宫中,自己已经深知熵珩已经越来越有野心了,不仅要夺回自己的政权,不会让朝中有一个反叛自己的人。说到野心不由想到那个瑜妃。说起这个瑜妃,她倒是一个厉害角色。入宫之时,她就是个小丫鬟,但她想方设法的梦想着让自己一鸣惊人,于是处处小心,处处算计。目的就是为了上位,而且对朝中大事也甚为知晓,终于成功让她见到了熵珩,那日熵珩正为番邦和谈之事伤透了脑筋,但这些朝中之事,瑜妃就已经知晓,因为她自进宫那日便知晓,若想让自己爬得高,信息量就必须要大,会看人心,会看时势,且一定要懂得多,在宫里的每一日每一夜,她都点灯看书,也算是认真努力,目的就是要有朝一日能够临驾万人之上。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那一日正当熵珩亭在为那番邦之事焦头烂额之时,瑜妃故意壮着胆子说了一句:“皇上何效上古君王御贺亲临,亲自督战,如此便可士气大盛,以一敌十,定能大胜,就不用再为其是否和谈之事烦忧了。” 熵珩见此奴婢出口不凡于是上前说:“你说让朕御驾亲征?本朝哪有皇帝亲征的例子?何况你又怎么有把握一定能赢?” 瑜妃低着头畏畏缩缩的说道:“我朝虽没有,但皇上何不能做此第一人?若胜了皇上便获万民爱戴,且能在朝中树立威望。就算输了,臣民也不会说皇上你什么,顶多再跟番邦和谈。我知道我国的兵力其实,不比番邦少,缺少的是气势,如果皇上亲征,那必定会士气大振,人数上差不多。但士气上我们更盛,因此,我们一定是能赢的。” 熵珩见这婢女出口不俗,亲对国家大事都知晓不少,心生好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瑜妃说道:“我叫月瑜,从小便喜看书,什么书都看,兵法,诗经,论语都会些,因此对国家大事也非常担心,今日见皇上忧心忡忡,便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希望能给皇上解惑。” 瑜妃的一段话让熵珩茅塞顿开豁然开朗,听了瑜妃的建议,熵珩决定御驾亲征,果然大获全胜。班师回朝之后熵珩便封月瑜为瑜妃,此后瑜妃因足智多谋,深得熵珩喜欢,很多朝中之事都会与瑜妃在后宫商议,甚至很多事都是瑜妃替熵珩做的决定,这也让林梦非常的妒忌。 瑜妃“足智多谋”的一方面还仅仅是这些,还体现在后宫夺权,只要她发现哪个嫔妃与熵珩有过于亲密的联系,那么她总会找到办法,想到新花样,把熵珩给吸引过来,也总能把那些嫔妃给压制下去。对瑜妃而言,后宫就应该受她管辖,是她的天下,后宫之中,谁都是她敌人,而最大的敌人就是林梦。当然了后宫里除了那些打进冷宫的妃子们能做成朋友外,其他的嫔妃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瑜妃和林梦一直暗地里较着劲,可以说是王不见王,即便见面也是冷嘲热讽。就像前几天两人碰巧在御花园相遇,瑜妃故意大声说道:“哎呀,可惜父皇驾崩的早,不知道太后长年一个人在宫中寂不寂寞啊?” 林梦微微一笑,没有理睬,对身后的婢女们说语中带刀反讥道:“快走吧,小人得道,雷声震天,小心被雷电了。” 气得瑜妃差点跟林梦打起来,不过林梦走得快,瑜妃只得吞下一口闷气。瑜妃之所以把林梦当作最大的对手是因为她跟熵珩的事情宫里传的尽人皆知,而且他也知道虽然现在熵珩与自己风花雪月,但在熵珩的心里林梦还是有着分量的。而且自己也绝对不允许有另外一个女人威胁到自己的后宫之主的地位。林梦在后宫或是朝中都有着相当一股大的势力,因此若想真正拿下后宫,林梦就是自己第一个要攻下的城。 瑜妃就更不是省油的灯了,何况现在她还占据着上风,毕竟熵珩现在对林梦是冷落着,而对自己则是百般宠爱着。因此时不时会在熵珩的耳边吹些枕边吹,说说林梦的坏话,让熵珩对林梦越来越冷落,这便是女人的心机。 男人往总是经得住残酷的折磨,忍得住流血的伤口,也顶得住锋利的刀剑,但却往往挺不过温柔香。所谓英雄难过美人美便是如此,女人天生是男人的克星。男人最温柔的一面也总是在女人的面前展现出来,女人就像是个泥潭,掉下去就起不来了,任你力大无穷,任你志高远大,也任你能坐拥天下,只要掉进去,你便全身乏和。女人能让男人奋进,也能让男人坠落,还有一种女人是她让你奋进,但却在一点点的吞噬着你。 一天晚上,共进晚餐之后。熵珩与瑜妃正在下棋,瑜妃故意下了一步险棋,试图控制全局。 熵珩看出了瑜妃的棋路,笑道:“爱妃好生险恶啊,竟然想里应外合,将朕一举吞灭。” 瑜妃叹了口气说道:“哎,皇上的江山臣妾哪敢吞噬啊。但皇上如此慧眼金金,为何只能看出这棋盘上的阵法,却为何看不穿真实生活里别人的阵法呢?” 熵珩知道瑜妃暗有所指,于是一字落定说道:“爱妃想说什么就直言,在朕面前没有必要拐弯抹角。” 瑜妃降低了声音说道:“臣妾是怕说了惹皇上生气。” 熵珩知道瑜妃是要说林梦的事了,继续看着棋局:“说吧,说什么朕都不怪你。” 瑜妃说:“那臣妾就斗胆说了,我听宫里的大臣说林妃跟庞丞相秘密勾结到了一起,说他们正在密谋一个计划。” 熵珩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虽然眼睛还在看着棋局,但心已经不在棋局上面了。冷冷的抛出一句:“你接着说。” 瑜妃说:“林妃虽然是太后,但我觉得有些事情她不应该做。身为后宫的人,他就不应该插手朝中的事。更何况跟当今丞相有瓜葛,臣妾听说因为庞丞相的独子庞月浓,对林太后甚是喜欢,会不会……” 说到这熵珩一掌拍在棋局之上,棋子被拍飞的满地都是:“放肆!” 见熵珩大怒,瑜妃闻声直接跪了下来,惧怕自责道:“臣妾该死,是臣妾不对,不应该在皇上面前说太后的坏话。求皇上原谅。” 熵珩闭上眼,又想起那日婚礼之时,庞月浓与林梦卿卿我我之姿,想来就是生气。瑜妃一直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其实瑜妃也知道,皇上并不是在生自己的气,而是在生林梦的气。 瑜妃是个很会察颜观色摸人心思的人,瑜妃开始自责道:“都是臣妾不对,我知道皇上心中有着太后,臣妾也知道自己就是个贱婢不敢与林太后相提并论,但今天就是皇上把我杀了我也要说,林太后她就是做的不对。作为后宫表率,她连行为不检,怎么能让人心服,而且跟丞相密谋必有大事相商。庞丞相在朝中学生众多,一呼百应,皇上您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棋局你不高兴可以一举手毁掉重头再来,但江山若是被人夺去了,那就不能重头再来啊。” 熵珩气得站了起来:“她一个女流之辈,怎么跟我斗?朕才是这一国之君,天下之主!我的江山谁也动不了!” 怒话说完拂袖而去,大步回到了自己的正阳宫,回到正阳宫后,熵珩仔细回想刚才瑜妃的话,虽然话中不乏瑜妃对林梦的个人意见,但所说的话也都是事实。林梦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如何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其实在熵珩心里也一直都是有些惧怕林梦的,因为她太聪明,而自己又太了解她了,她从一个宫女一跃成万人争抢的后宫之主,如今又与丞相有关联,难道当真要夺朕的江山吗?熵珩越想越是生气,越是讨厌林梦。这正好让瑜妃达到了目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熵珩的决心 熵珩与林梦的关系越来越变的淡漠,加上瑜妃在中间添油加醋,两个人的关系就变得更加微妙。熵珩慢慢的故意躲避林梦,甚至主观上抗拒林梦。两个人的心,明明千丝万缕的连着,却不愿意承认彼此心里有着对方,还故意的躲避着对方。爱情啊,若是掺了杂质,那就不纯了,就像一杯加了土的清水,混淆不清了,甚至连对方的脸都看不清了。 在熵珩心里擅长的另外一个原因则是毕竟林梦是太后,与虽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人理伦常摆在那。这让熵珩不得不退缩,让自己心中那份爱如花枯萎,如叶凋零,如大雪漫天纷飞。同时熵珩对林梦的恨也越来越深,恨她专政,恨她夺权,如今在他的心里,恨已经慢慢超越了爱,如果有一个机会能将林梦的党羽一并铲除,那自己断然不会有任何犹豫!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更重要是林梦的力量坚固,不易摧毁,而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决心。虽然每次生气之时,都想铲而快之,但那颗心终究还是摇摆不定,风雨飘摇。 终于,在一个月后的一次宴会上让熵珩找到了机会。 月孜国大殿下呼云啸来访,月孜国是邻邦大国,在多次与其他国的大战之中,月孜国都以友国的身份帮助了本国,因此招待呼云啸的礼仪也是非常宏大的。在皇宫内院设百席相迎,文武百官四品以上,全部都参加了宴会。后宫佳丽,也都参与其宴。自然林梦跟熵珩是宴会的主人,宴会当天,熵珩位于正座,而林梦位于偏座,呼云啸用座上贵宾,坐在左侧第一位。宴会内容也颇为丰富,虽然也是常规的歌舞之类,但歌舞内容非常丰富,且很精彩。但呼云啸是个粗犷之人,他第一眼看到太后林梦之时,便被这高贵富丽的异国之后给深深的吸引了。在百官都是欣赏歌舞之时,呼云啸时不时总会暗瞟几眼林梦,林梦也似有察觉,但装作没有看见。 在一幕歌舞之后,呼云啸一手拿起酒杯,一手提着酒壶,走到厅堂中央,对熵珩说:“皇上,这杯酒我祝你我两国永结友邦之好,共同抗敌,共同繁荣昌盛!” 熵珩站了起来,也端起一杯酒笑言道:“好,云啸殿下,所言甚妙!我俩国定会永结友邦,互相进步!让我们共同举杯,敬云啸殿下。”百官顿时起立,共同举杯。 才刚刚热闹过后,让熵珩尴尬的事情就马上出现了,待百官坐下,呼云啸看了看林梦说道:“听闻贵国的林太后是贵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太后,今日一见果然是貌美如花,如百花之中的牡丹,惊艳群芳,让我惊叹无比。这一杯酒,我敬世间最美丽的林太后。”说完一饮而尽。 这让林梦颇有些意外,虽然刚才知道这小鬼偷偷的瞄自己几眼,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大胆,既然如此自己也定然不能失了风范。林梦起身,举起酒杯说道:“哀家已没有青春风采,多谢云啸殿下夸赞,实在有愧于殿下的高评。” 呼云啸接着说:“我闻林太后在年轻之时曼妙的舞姿风华绝代,世间罕见,不知在下可有幸与林皇后共舞一曲?” 呼云啸此话一出引起在座百官的诧异,交头接耳道:“这成何体统,堂堂太后,怎么能与你等小犯共舞,简直笑话,传出去,我朝的脸往哪里放?” 随呼云啸来来方的随从官员也上前劝说道这样并不合适,熵珩也冷得这样做不妥,于解围道:“云啸太子,我母后年不是当年风姿曼妙之年,虽然依旧风姿卓越,但多年前的舞姿如今已忘记的差不多了,你看要不你看看刚刚在表演的那几个舞女,他们个个都舞姿精湛,定能让云啸殿下满意。” 呼云啸一声冷笑,林梦站了起来,说道:“皇上你虑了,既然哀家虽然已不比当年的风采,但也还是残留着几分舞姿的,既然云啸殿下开口了,我又怎么能拒绝呢?” 这话一出让熵珩不打一处来,自己刚在百官面前拒绝了呼云啸的请求,没想到这自己话还才说出口,她就跟自己唱反调,这分明是在跟自己做对,在百官面前让自己丢脸嘛!熵珩是一肚子的怒火!脸色铁青铁青一般,气愤愤的坐了下来,此刻现场无比安静,百官们没有一个敢说话,这种情况下谁要敢说话,别说官位,说不定小命都不保,因此低头喝酒或是默不作声是他们此刻唯一能做的事。 呼云啸大笑:“好,果然有一国之母的风范,太后当真乃女中豪杰。” 林梦穿着一身凤袍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呼云啸上前伸出手去搭林梦,林梦微微一笑,将呼云啸的手牵起,两人走到大厅中央,林梦淡淡一笑:“本宫已多年未曾跳舞,跳的不好之处,还请云啸殿下见谅。 云啸太子赞颂道:“刚刚林太后那一笑倾城,即便不用跳舞,那也是世间美卷啊!” 林梦笑道:“谢谢云啸太子的赞扬,那我们就开始吧。” 百官们虽然心里想,这实在是丢脸,本国的太后竟然跟外邦的王子在一起跳舞,这让自己国家的脸往哪放啊,熵珩看着眼睛里似就是能冒出火来,狠狠的瞪着林梦和呼云啸。尤其是林梦,让自己在群臣面前丢尽了颜面,自己身为皇帝说出的话竟然就这么轻易的被驳回了,到底谁才是这个国家的皇帝!想着想着,熵珩偏倒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而宴下的林梦和呼云啸倒是跳的眉来眼去,林梦凤袍在空中漫舞,如同一只金凤,在空中环绕。当年林梦正是凭借着这一套凤舞九天而一鸣惊人,这才踏上了他的皇宫之路,可以说这一套凤舞九天正是林梦的成名绝技。虽然已隔多年都没有再跳,但当再跳起来之时,却似乎又找回了当年那熟悉的感觉,那时自己还正年少,还不懂事故。然后时光匆匆,几经流转,自己经历了多少竟成了这后宫之主,那么多的波折,那么多的生死间隙,走了那么长的路,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年少的女孩。跳着跳着,林梦似乎突然有种潸然泪下的感觉,因为在自己年华最好的时候,都没有遇上自己最爱的人,从自己成名到现在一直都是过着勾心斗角的生活,这种生活真的让她的心很累。自己之所以变成现在这般冷艳,这般的计谋多端,也都是因为迫害多了,一开始是为了生存,后来是为了上位,为了夺权,如今那一颗温柔的心,已经是一颗硬邦邦的石头。然后这又能怪谁?只能怪岁月如河,流过太多。 呼云啸倒是非常享受其中,眉宇之间都是笑意。一曲作罢,林梦回到座位之上,发现熵珩已经是仇目相视自己,随后语气中带着怒气说:“这舞跳的实在让人太累的,看得人更累,宴会到此结束!云啸殿下也累了吧,送云啸殿下回宫休息!”说着,熵珩狠狠的一甩袖,走出殿外! 回到寝宫之后,熵珩还是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林梦在百官面前打了自己的脸,虽然不是真正的打,但这让自己更丢脸。现在回想刚才那情形,熵珩都觉得丢脸!桌子上刚好放着一把宝剑,怒气冲天的熵珩拔出宝剑,一剑挥下,将寝宫的一张桌子劈成两半!嘴里念道:“好,林梦,既然你不能我面子,那就不要怪我,你对我不仁,别怪我对你不义!” 熵珩决定这次一定要将林梦一党的人给彻底铲除!要把从林梦手中的江山给夺回来,自己再也不愿意做一个江山与人共享的皇帝,其实说是与人共享,说的实在点其实自己就是林梦的傀儡。真正的大权其实都是在林梦手上,自己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皇帝!哪里有皇帝活的这么窝囊的?没有!熵珩此刻心听怒火已经全部爆发,他把手上的剑在寝宫之内,怒火中烧的横劈竖砍着。 整个正阳宫被熵珩砍的到底都是剑痕,而宫外的太监更是一点也不敢靠近。终于一阵狂风暴雨之后,熵珩精疲力竭的坐在地上,发泄完了那就应该好好计划一下了,这林梦的势力强大,想要瓦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不好好计划一番,是无法动摇她的,还千万不能让她发现,否则就前功尽弃。 第一百一十五章:一朝成恨 熵珩发了大脾气,他觉得自己的帝位已然受到了挑战。虽然心里对太后很有好感,但自己所处的位置不容他有丝毫的软弱。看来,要稳固自己在熵国的地位,必须作出些反应,以震摄那些认为自己软弱的人。但让他为难处,太后林梦在很多方面都帮衬着自己,而且在朝中势力颇大,如果没有一个完美的借口,要搬倒这颗参天大树,可能随时都会把自己的皇位和性命都搭上。 他是个有主见的人,知道温水煮青蛙的道理,但此时一个机会,却让他高兴得连连叫好,不得不改变对付太后的手段。 原来对太后林梦的忌恨,瑜妃比之他这个皇帝,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瑜妃从上一次的宴会上看出熵珩帝对太后的强烈不满后,内心暗自欢喜并盘算着如何对付太后以揽独宠。恩之良久,恨下决心,拼着赌上性命也要把太后拉下马来。深宫之斗,见血既死。为了自己的性命前程,容不得她有半点仁慈。 而熵珩打的算盘是,太后和瑜妃两只母老虎,哪只弱就帮哪只,不然平衡被打破,局势就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虽然他支持瑜妃,但瑜妃前来献上计策,要求或擒或捕太后时,都附上了同一个结果,就是杀之而后快。 熵珩心里一惊,这女人对女人的恨,一旦暴发起来,丝毫不比男人少。瑜妃立志要至太后于死地,这可不符合自己的预想。而且一旦太后一党被一锅端,说不定瑜妃会取而代之。到时候另一个威胁又会重新抬头,而自己又要为此头疼不已了。 因此熵珩对瑜妃道:“此事只有我二人知道,绝不可让人泄了密。朕只有一个条件,太后说到底是太后,不可以对她加以生理上的羞辱,必须得保留她作为太后的尊严。” 瑜妃一听,虽然觉得非常有理,而且暗自佩服熵珩处事外圆内方,很有王者风范。假意道:“皇上仁慈,天下万民大幸。瑜妃又怎会忤逆圣上呢?一切就如圣上所言,臣妾遵旨。” 熵珩暗暗高兴,心想自己终于可以操纵朝堂深宫,将来一朝铲除了太后一党,势必要大治天下。 瑜妃比他更加高兴,虽然皇帝表面上没有出马,但暗地里给自己的支持,确是一点也不含糊。要人给人,要钱给钱,为准备行刺太后林梦做足了准备。 当然,这一切都在瑜妃的掌握之中,而且没有泄露,行事之老辣,她的另一方面本事算是完美地体现出来了。 瑜妃只告诉自己的死士道:“你们要刺杀的人,皇上是交待过的,不许取她性命。” “是,小的知道。” “你们五个出去,你,留下来。” “贵妃娘娘,请问还有什么要吩咐小的?” 瑜妃走上前去,拍拍两手,一小婢端出一个盘子来。亲自把盘子上的盖布揭开,吹气如兰道:“这一百两黄金,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娘娘,小的谢娘娘赏,并保证决不会出任何差错。只擒不杀,如有违此誓,叫小的不得好死。” “你错了。我叫你只杀不擒!” “娘娘?”死士一百个不解,继续道:“皇上那边不是交待过么?这……。” “呵呵呵呵……本宫也交待过,叫你们活捉太后。但本宫并没有说太后会一不小心,自己撞到剑尖上死了对吧。” 死士脸上冒出一额头汗水,两头受难,刚才还觉得这贵妃娘娘对自己真是另眼相看,没有想到原来这黄灿灿的金子这么烫手。只得硬着头皮道:“是,小的,遵命……。” 死士退下后,一道黑影现身出来,道:“瑜妃娘娘,皇上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了,示下可以动手。” 瑜妃脸上一笑,眼神尖锐得可以刺穿人心似的望着小婢道:“你的任务,就是把这包毒药下到庆功酒里面,去吧。” 瑜妃到底是深知宫斗的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要把事情做得没有痕迹,就得早一步做好抹屁股的准备。当太后被诛杀,他让所有死士都消失,死无对证下,永远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幸好那死士也是一聪明人,立即把瑜妃的意思让熵珩知道。熵珩赏了他钱,但对死士的最终处置,想法和瑜妃没有二至。只是吩咐道:“你来向我禀报的事只有你知我知,目的不变,只擒不杀,去吧。” 当晚,熵珩特意在皇宫里放了一场烟花,传旨下去,所有已经完成白天工作的宫中差官,上至大臣,下到奴仆,都可以前来观看。 此时有太监过来传旨,紫苑和玉儿正好在太后寝宫外面发现皇帝政事殿广场上空有烟花爆竹燃放,都想过去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向林梦请示道:“太后,紫苑玉儿想去看一下是怎么回事,回来再禀报太后。” 林梦道:“你两个丫头也心野了不是,呵呵,没有关系,去吧。对了,叫上林沫和遥礼,他们和你们一样,辛苦了这么久,也应该放松放松了。” 紫苑道:“太后,他们怎么可以离开您呢?您的安全……” “我没事,你们放心去吧。皇帝既然有命令,你们去就是了。本宫自有人照顾。” 两男两女四个奴仆一喜,都过去观看了,一时间林梦觉得自己身边突然变得冰冷起来。看来,人必须得在人堆里,互相取暖也不会让人感到寂莫。 叫了几个其他的侍卫,在一堆的宫女陪伴下浩浩荡荡往御花园开去。她,又想起了那几珠腊梅水仙花儿来,想去和它们说说话,好解解自己的闷儿。 进入后花园后,把所有的人都挥退,道:“你们下去吧,有事儿本宫再传你们。” “花儿啊花儿,你们在这禁宫里能开得这么鲜艳,可知本宫有羡慕你们。” 美人独对花儿,那艳丽无匹,骨朵清奇,苞叶长逸的绝美花儿,在刚刚离去的侍卫婢女看来,绝没有太后的美来得震憾。她的体态窈窕脱俗,身材纤侬合度,配合上一张无比明艳的脸,把周围的一切事物的荣光都给掩盖。 正在此时,侍卫群中突然传出一阵大喝声:“有刺客!来人啊,保护太后……” 接着是一阵刀兵交击的声音,林梦大惊失色,想不到保卫得如此森严的禁宫,居然还会有刺客对自己不利。看来…… 来不急多想,立即借对御花园的熟悉地形转移,小心翼翼地往通往政事殿的广场方向逃去。 林梦此时没有时间来责怪自己一时的疏忽,也没有时间去细想到底是谁要加害于已,因为那可能性太多了。但以她的聪明才智,要推断起来并不难,此时心里隐隐感觉到有些眉目,预感到那想致自己于死地的人是谁,忽然间一个大汉跳出来,脸上蒙着长巾,身穿紧身黑色夜行衣,大叫道:“还想跑,受死吧。” 林梦想告饶一声,但已然来不及了。那大汉身手敏捷,行动迅速,不等她开口就把一掌把她打晕。红色的液体从她身上流下来,森红森红,大汉又割下一片,心想这下发达了,两边讨好,赏赐不停,没有什么事情比多得赏钱更让他开心。 约半个时晨后,林沫等四人得知太后出事,急得什么一样,到处寻找。无奈让宫中侍卫阻拦,理由是皇上已经知道太后被刺,并且下令封锁消息。他们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瑜妃接待几名死士的房间里,门关窗闭,外面还有心腹把守着,连窗户上的破洞都被从新裱糊,不用担心被人窥密。 几位死士得瑜妃招待并亲自倒酒给几人,高兴得连表忠心,发誓赌咒一辈子效忠。瑜妃听了更喜,心道:“等我送你们下西天再效忠吧。” 那擒拿太后之人道:“瑜妃娘娘,请看。”一片带血的衣裳碎片出现在酒桌上,瑜妃看了,并没有觉得那鲜红的血迹和这满桌的酒菜共处一桌而不和谐,呵呵一笑道:“做得好,再来一杯。” 一小瓶酒眼见要光,对着那小婢道:“你,重新去拿壶酒来。” 小婢乖巧地为众人添上酒,又对瑜妃道:“娘娘,你看是不是要多多赏些钱银给几位大人呢?” “噢?你称我们为大人?娘娘,难道你准备给我们官做吗?” 瑜妃一点头,道:“不但有金子拿,而且我已经为你们谋好官职,一个都不落下。” 几人哪里想得到,最甜蜜得意之时,也是他们送命之日。那大汉得意忘形,摸着小婢的手道:“你好漂亮……。” 小婢道:“来,几位大人,喝玩这几杯,小婢带你们去找乐子去。” 几人一饮而尽,瑜妃的心跳越来越慢,最后终于降归于正常。终于,几人倒下时,她脸上的陪笑假喜终于逝去,吁出一口气道:“做得干净些,别让任何人看到。” 小婢点头道:“明白!” 熵珩那边,已然有人再行通风。而瑜妃也绝没有想到,那个死士居然是用一小瓶狗血倒在了太后的衣角后割下送给她作见证。 熵珩自言自语道:“猫抓老鼠,狗咬猫,人踢狗,都要转晕了。这都什么事儿啊,太后啊太后,朕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好。” 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正是太后林梦。 良久过后,熵珩终于做出个决定。番邦之中,有一小国,民少国弱,一直是自己的附属,看来可以安置在那里。 第二天,一队护卫以北番宿卫的名义启程北上,远离熵国皇宫。 安排在熵珩帝身边的一瑜妃眼线得知此事,立即报给了瑜妃。 瑜妃震惊自己的绝密计划怎么会出现漏洞,不想被太后林梦一朝番身,否则今日的太后,就是明天的自己。又自己谋划,重新招揽了一批死士,着他们紧紧缀上护送太后的队伍,见机行事。 此事她算是用上了所有资本,拼着不怕跟皇上摆牌的风险要阻杀太后林梦。当瑜妃的死士队伍同一时间出现到边境上时,已经是一个黄昏。 快马加鞭下,先一步出关,在关外一座必经之路的山上做好了埋伏。 熵珩此行派出的也是高手,而且个个身手了得。但瑜妃派的人中,更有高手中的高手,而且全都改头换面,只认钱不认人。瑜妃答应他们,事成之后,还有另外的一半赏钱。 第一百一十六章:命运辗转出域外 此处已然离开熵国国境,熵珩对林梦的感情仍然是有的。一路上,众人对这个已然成为普通女子的太后照顾有加。 当到了一座大山上时,领队看看日之将落,吩咐下去,就地扎营。 半夜里,鬼叫狼嚎,众人刚刚从睡梦里惊醒,就发现这声音极之不寻常。于是提高了警惕。一喜欢田猎的护卫高手回来,手里提着一只刚刚射杀的野狼道:“现在已经六更天,这群畜牲真讨厌,吵得心烦。这不,我一出手,就猎杀到一只野狼。今天的早餐伙食,我看可以改善一下了。” 一班兄弟大喜,这在熵国,猪肉牛肉经常有得吃。但这狼肉可是鲜能享受得到,立即来了兴致,一起架篝火,准备来个烤全狼。 火光大起,香气四溢,一匹嗷嗷吃的狼顿时成了美餐。林梦一人分得了一整支狼腿,但她去没有吃。她很想和护卫说说话,可熵珩有令,谁要是和她说半句话,就得死。而且给了护卫特权,如果林梦想告口舌之利来策反,众人有权将她立即处死。 林梦暗中得知此事,知道不宜妄动,但命运天盘似乎再也不掌握在自己手上,只得先保命令,再图其它。 突然之间,山坡下火光大起,所有的护卫高手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时,一大群蒙面黑衣人杀出。在就将天光前的暗黑里,他们的衣服就是他们的最好掩护,而护卫的鲜艳衣服反而暴露出自己的方位和身影。几经混战下,几乎全部被歼。 正当黑衣人想冲进大帐斩杀林梦时,从熵国方向杀来一队轻骑兵,人人手举火把,长刀利箭见人就砍。混乱下,林梦早已经转移到其他护卫的帐篷,乘机在一具死尸上抢夺到一身黑衣给自己换上,乘机逃跑。 他还以为熵珩改变主意,命令守关大将军将自己处死。混在黑衣人伍中,往高坡上的后山奔去,速度非常迅快。 虽然轻骑兵被黑衣人所阻,但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战争机器,在马上砍杀已经沦落成步兵的黑衣人,那简直是屠杀。没有几个回合,大多被斩杀殆尽。 林梦边逃边回头看,见黑色的影子越来越少,分析到这些人已大半被歼,找了个机会脱去黑色紧身衣服。又自己单独捡了一条小道,拼命逃离骑兵战团。 到底是人急智生,前面那些逃走的黑衣人全被追上并且斩杀,本来护关将军想找几个活口,无奈他们实在太顽强,拼死不降。最后全都有落得个克死殒命的下场。 林梦吓坏了,慌不择路下,哪处不利骑兵行走就往哪处去。高山脚下的平地越来越远,越来越高。最后被追得登上了一危崖。 那领军的头子只是一裨将,并不知道林梦就是太后,见他一普通打扮的女子,还以为是黑衣人的同伙,叫道:“喂,你们的人都被我们杀了,识相的就乖乖地投降。只要你肯招出是谁指使你们的,或许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林梦心里一喜一悲,看来这些兵勇并没有认出自己来。悲的是却把自己当成了黑衣人,欲杀之而后快。形势逼人,随时都有可以让守关将军认出来。在那将军没有到来前,自己必须得做一个选择。在死和或者会死的选择上,她本能地选择了后者,并且勇敢地往山崖下不见底的深谷纵跳而去。上面传过来一声声惊呼声。这些兵勇,平时征战都是刀口子上舔血的人,但见到一女流居然有勇气跳崖,不由敬服万分。 那守关将军刚刚赶来,问道:“可曾发现一女子?” 俾将道:“有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看来是黑衣人的同伙,已经从山崖上跳下去了。” 那守关将军心叫一声糟了,给了那手下一个嘴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堆部下莫名其妙,出城的时候明明说是追杀逆贼叛党,没有想到将军大人火气这么大。 那将军也是有苦说不出,他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和熵珩交待才好。而真正的内情又不能让自己的部下知道。 一番搜索下,已经是第五日的下午。手下来报道:“禀将军,没有找到。” “继续搜。”无奈,他只得尽尽自己最后的努力,并且打定主意,十天后不管结果如何,只要从已经拟好的两份内容不同奏折选择一封交给熵珩就行了。 “禀皇上,西边有军情到。” “呈上来!退下!” 熵珩双手握拳,重重锤在龙案上。燃烧着的腊烛点着了一封纸张,上面隐隐绰绰布满了黑色字迹。 而林梦那边,则天见可怜,她居然在下落时被一条老藤所阻,藤断势消下,又被一颗云松托起。但很不幸运地把一窝蜜蜂的巢穴给压扁。结果可想而知。当一队路过的商人见到一面容丑得像包子的林梦时,好心的领队收留了她,并给她一个工作,要他随待商队,洗涤衣物。 林梦当然肯干,但商队里的人发现,经她手里洗过的衣服,不但没有变得干净,而且大大小小出现了无数个小洞。问是怎么回事时,林梦才道:“洗衣服不是要用木锤么?我见到没有木头,就拾起地上的石头来用。没有想到会弄成这样。” 领队哭笑不得,又换她去生火做饭。林梦一脸委屈,又不方便和人倾诉,只得感谢一声,再尝试新鲜事物。 当把半生半熟,且熟的全变成锅巴,生的竟然和新米一样的米饭被满脸烟火色的林梦端上来时,众人又是一声叹息。领队道:“这里已经是西域乌孙王国,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王宫所在的城镇。你自谋生路去吧。”说完把一两银子给她,摇了摇头,自己做饭去了。 林梦心下感激,这样的好人真是不多。只得听了他的话,乌孙城里讨生活。 自己以前做过太后,但从来没有做过粗活。又不会营生,几天下来,弄得将要讨饭。幸而她长得有姿色。脸上的蜂针之肿退去后,越发变得清丽。只是因为连日来的营养不良,整个人更显清瘦。 这西域乌孙王国不比中原,此地处处显示的都是域外风情。街上虽然有各式各样的馆驿店铺,但少了中原的街道文化,林梦失落得心伤魂断,独自游走大街。 语言不通下,林梦还是想到了办法赚钱。刚开始的时候,她在一些小地方自发地表演舞蹈,美妙的舞姿换来了官差的喝斥。没有办法下,她只得到离皇宫最近的大街上,等官差走后再表演。没成想那队官差像鬼魂一样又出现了。正要清场驱赶围观表演之人时,一队长轿停在了众人面前。 大众舍林梦而看长轿,因为只要是西域乌孙王国的老百姓,谁都知道那是王子须弥。而王子的双眼,却被林梦紧紧吸引。她刚才无意中看到有人在那里旋转表演,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在大街中心处挡住去路,阻塞交通,这是要被惩罚的。 当他再命令手下靠近观察时,才发现有一穿着普通,但舞姿绝妙的女子在表演舞蹈,而且是别有风情的舞,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奇特的舞步。 林梦也发现了不对,此时她正背对着须弥,见到民众都瞧往自己的身后,大惊之下回首凝望,才发现一翩翩公子哥儿出现在眼前。 须弥更是一惊,以他对本国舞蹈的认知和艺术修养,早就看出此女是来自域外,而且是舞者级别的女子。只是不知道一张脸长得怎么样。 一看之下竟“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身边的仆人提醒道:“王子,失态了。” “王子殿下前来看望大家,尔等还不下跪?” “拜见王子殿下!” “请起!” 众人全都被清退后,独留林梦愣在原地。须弥这才上前来道:“姑娘,请问你是……。” 他说的居然是中原话!这让林梦有种他乡遇故人的感觉。喜道:“我……我没有名字,王子你也不要问。我只是一表演歌舞的女人,赚些钱养活自己。” 须弥道:“原来你会在大街中央处表演,原来是异国人氏。姑娘好舞蹈,舞好,人更好。” 林梦吓了一跳,这须弥着重强调后面三个字,看来是怀有其它意思。 淡淡道:“我只是一普通女子,请王子殿下自重。” “大胆,竟敢对王子殿下无礼……” 须弥阻止了手下的指责,道:“敢问姑娘,我能聘请你成为我的舞蹈老师么?我有一群舞女,看到姑娘如此有才,希望给姑娘找一个可以发挥的地方。” 林梦刚才还在骂这此番邦民众一点也不解风情,自己跳了半天,这些人指指戳戳不说,还有小孩拿小石头小棍子砸她。没有想到这王子慧眼识妙舞,考虑了一下道:“我愿意。愿遂王子殿下所请。” 须弥大喜,对手下道:“打道回宫!” “王子,一干人等都等着你去接见呢。” “下次吧,本王子有更重要的事。” 进了王子的宫殿后,林梦看到那装饰和布景别有风情,而且精美绝伦,可以当得上奢侈而有品味。王子感兴趣地问道:“你是哪里人氏?叫什么?” 林梦道:“我是熵国人,叫无名。” 王子额头一皱,道:“世上哪有叫无名的人?姑娘,不要戏弄在下。” 林梦见他言辞平和,并无世俗公子哥那种傲慢,心中一软,道:“我没有名字,既然殿下把我聘请,就请殿下顺便帮我取个名字吧。” 须弥大喜,道:“你身材妙曼,舞姿轻盈又充满浓郁的异国风情,双眼美目含金华秋水,似有说不尽的故事。我看就叫你纤浓吧,如何?” 林梦面无表情,但也装出一丝笑意。那是一种感恩的笑,并不虚假。她对须弥并无恶感,只是心中充满着对命运捉弄的不满,木然道:“随王子喜欢,我就叫纤浓吧。” 换了一身舞衣,洗浴后在须弥安排的小婢精心侍候下,林梦的美艳加上头饰华服的衬托,更显得明丽动人。虽然是在异国,林梦还是能感觉到一些熟悉的东西。在化妆的时候,多次亲自动手,自描眼影,还反过来教习婢女们化妆之法。她的本事,让一堆婢女惊喜无限,大开眼界下对她惊为天人。 得婢女们暗中打探到的关于林梦的各种资料喜好,须弥高兴不已。但无论宫女们如何软磨硬泡,暗示套取,林梦就是不肯把真正有内容的个人资料泄露给她们。就连须弥最关心的名字都问不到,这让王子殿下极度郁闷。但佳丽倾城,艳舞销魂,须弥已经忘记了自己对这个突然被自己发现的极品美人还有一些不了解。 终于,在一场宴会上,林梦这个“纤浓”艳压全场,把所有的惊喜眼光聚集到长袖之下,须弥找了个机会,把她收为妃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思念故国 林梦当场拒绝了须弥,道:“小女子有难诉的苦衷,如果有来世,小女子定愿侍候殿下。只是殿下所提,怕也是在场所有大人和客人想问小女子的。我为什么要作出王子殿下提议之外的选择。实话告诉各位,小女子身患一种重病,随时都会发作。不知道哪天,就人去影空,所以小女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王子殿下详查。” 林梦说话得体,又不是直接拒绝,而是以借口加以暗示错不在须弥,虽然让他心愿难偿,但面子上去能交待过去。而且得林梦许诺下辈子,也算是给足了光彩。所以只要林梦肯留下来继续为自己舞蹈解闷,他倒真是没有再向林梦提起过这个要求。 得王子关照,林梦自然要有所回报。每当须弥有事情有求于她时,只要不涉及底线,她都是有求必应。一时间,须弥因她而获得空前少有的回报。 只是这美人儿又有一样不好,就是经常闷闷不乐。敞开心扉下,须弥才得知原来“纤浓”是在思念亲人朋友。但想近一步知道都是谁时,纤浓却绝口不提转往它处。 而在世界的另一头,当熵珩帝烧掉那一封奏折时,就以为从此世上再无林梦此人,又刻意在太后寝宫制造一场大火,三五天的功夫,整个熵国都知道了太后被大火所吞的消息。 熵珩着瑜妃去找来一具女尸,草草收葬。但丧礼举行得非常沉重,熵珩亲自护送这位“太后”下葬,以表孝心。 他不但借此收买人心,在朝堂上又颁布了一系列的改革法令。经常一上朝就是一整天,忙得大臣们叫苦不迭去欢喜遇到了一个明君好皇帝。 在熵珩帝的悉心治理下,整个熵国沿着他所设计的一系列正确的国家战略目标、战略重点和战略步骤上前进。一年的时间,国库的钱粮增加了一倍。两年的时间,老百姓的生活比过去翻番。转眼间,离太后“逝去”已经三年过去。熵国在君臣同心,举国勤勉下大治。不仅实现国富的梦想,而且熵珩帝给整个国家军队换装一新,随时都可以作为一只国之战斧,扫国灭军。 林梦还在西域乌孙王国王子殿下处做他的舞娘“纤浓”,远在熵国的前手下紫苑玉儿还有林沫遥礼却对她思之甚深。四人没有一刻不在想她。特别是林沫和遥礼,虽然自己处境不妙,仍然在为这个主子奔波。因为他们怀疑这是熵珩的一场大阴谋。 这天林沫找了个机会对遥礼道:“皇帝真是个畜牲,居然叫我去守城门。” 遥礼道:“守城门算什么,那处罚还是轻的呢。你知道我被派去干什么了吗?” 林沫摇头表示不解。 遥礼道:“他娘的,居然叫我去冲洗恭房。” 林沫大笑,然后两人又抱头大哭,只是眼中只有泪水,却听不到哭声。 林沫独自道:“主子啊,太后啊,你到底是死是活?林沫真是心都熬碎了。” 遥礼怒道:“太后当然还活着。只要我遥礼一天不死,寻找太后的任务就一天都不能落下。” 林沫恢复冷静,道:“紫苑的前手下对悄悄告诉了她一个惊人的消息。但紫苑心里也不确定。” 遥礼急问道:“是什么?” 此时一队卫兵巡逻过来,林沫装作和遥礼一起执勤的样子,和卫队错身而过。 林沫道:“此事迟些再说,现在不方便。记住了,明天这个时候。老地方,不见不散。” 第二天老时晨一到,一个卫兵带着另一个胖嘟嘟的卫兵过来,一脸富贵像下满是扎人的胡子。遥礼一看之下,乖乖不得了,原来是番邦王子赫连嗣。 三人找了个秘处坐下来商量,林沫道:“昨天我还是猜测。不确定紫苑的手下告诉她的是真是假。今天我可以告诉遥礼你了,得你师父赫连嗣所援,探知那下葬的太后是假的。” “师父,怎么回事?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啊。” 赫连嗣道:“此事我也是从一权贵手上探得的。而那个权贵,他有亲戚是瑜妃的近人。至于是谁,请恕我卖个关子。据他的亲戚所说,太后下葬之后,丧帐之内熵珩不但面无伤悲,而且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话。” 遥礼急道:“师父,是什么,你说呀。” “皇帝说:朕来送一个宫女,还有君臣为她跪拜,纵死,也值了。” “啊!”遥礼又是喜又是气。这熵珩帝果然是在鱼目混珠,弄了个假太后下葬。那真太后的处境就更让人担心了。 林沫也觉得事情虽然有了点眉目,但知道得越多反而比以前变得似乎更复杂。 当下三人商量后决议继续寻找太后,绝不放弃。 这天下等,林沫正在当值,文熏借故靠近了他,把一团纸塞给他后匆匆去了。 林沫找了个机会查看,看完后本来准备烧掉的,但四下都没有火种。只得把纸条吃了,一脸是喜。 当紫苑和玉儿在洗衣房里得林沫告诉,太后林梦仍然还活着,只是不知道熵珩帝把她关到了什么地方时。两个丫头失声痛哭。林沫道:“小声点。你们应该高兴才是。至少主子还活着,要笑,要为主子祈祷。” 紫苑点点头,道:“玉儿妹妹,我们不哭,我们坚强。主子吉人天相,一定会被我们大家找到的。我紫苑就算是累死饿死,在洗涤房过一辈子也要为主子祈福,直到看到主子的那一天。太后……唔,您在哪儿,紫苑好想您……。” 林沫吓了一跳,道:“不是说好不哭的么?” 玉儿赶紧把她嘴给后住,洗衣服的脏水让紫苑一阵恶心。紫苑挥开玉儿的手,转哭为笑道:“哭完了,心里痛快极了。哈,好久没有主子的消息。今天听到你们确信主子还活着的信息,紫苑总算是心里有个底,林沫你也小心点,我就经常发现一些人鬼鬼祟祟偷听,不知道是不是皇上的探子。” 林沫道了一声明白,立刻消失不见。 两人又重新提了一桶脏衣服,紫苑道:“玉儿,衣服已经不多了。你休息一会,剩下的让姐来。” 玉儿道:“姐,我都练出来了,你不让我洗。我还不乐意呢。” 两姐妹高兴得过节一样,管事的经过看到了,好奇道:“噫,你们俩今天转性了?是不是有人传你们去侍候皇上?我就知道你们这么冰雪聪明的姑娘是迟早要离开这里的。将来发达了,可别忘记了我啊。” 紫苑骂道:“去你的。我们姐妹儿在聊女儿家的话呢。要不要我们三姐妹一起啊?” 那太监脸上一红,道:“我,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给我仔细点,别偷懒!” 玉儿笑着目送那洗衣房的太监头头,道:“这人不算太坏,至少不是一根筋。” 紫苑把一卷衣服抛到水池里漂洗,道:“能在这宫里当个一官半差的都是人精,他这是在烧冷灶呢。不过我情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还他。” 两人因为长得美,又对人热诚。所以管事太监没有为难她们。而且知道她俩以前是侍候太后的,人说破船都有三斤钉,说不定哪天皇上一想起太后的好,要接她两姐妹去叙旧,两姐妹的命运随时会变。说不定还能当个女官。多长了个心眼的情况下,在有人的时候表面上对两人东指西喝,暗地里却安排些轻松的事儿给两人做。并不曾刻意为难。 熵国强盛一时,西域乌孙王国也感受到了空前的压力。这天,国王把须弥王子招去,和众大臣商量道:“最近我耳边经常听到一些声音,连着守将来报,熵国大举虎狼之军驻守边关。其数量远远超出守关的需要。” 须弥吃了一惊,这父王的意思不言而喻。因为熵国强大的消息早就已经不是新闻了,只是父王此时才提出,时机上耐人寻味。 思考了一下,踹摸到了国王的心意,立即道:“父王,熵国是中原大国,国势强盛,文明先进。又有无数能人异士,像我宫中的纤浓就是熵国的。她可是个宝啊。由此可见,熵国不但地大物博,国力强盛。而且君明臣强,把整个国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他们的力量已经辐射到了所有周边小国,据儿臣得到的消息,已经有十几个小国连袂上书,表示要向熵国称臣呢。” 老国王脸上一阵痛苦的扭曲,急道:“今天找你们来,就是商量此事的。你们看,对熵国到底是朝不朝?怎么朝?由谁去朝?大家有话尽管出声,不要拘束。” 须弥一听有戏,等一般老臣发表看法后,也附议道:“儿臣也景仰熵国的文化。很想去看看他们那里的风土人情到底与我西域乌孙王国有什么不同。我的老师中有一人是熵国的,他教会了我说熵国话。我的舞者中也有一人是熵国的,她教会了我熵国的舞蹈。这两人都受我重用,至于纤浓,我想在坐的各位大臣们和我一样熟悉和欣赏吧?她既然是熵国人,而熵国又要求我们进贡。那我们就把她扮成西域乌孙王国人送到熵国去。大家看怎么样?” 国王惊奇道:“王儿,你不是很喜欢她的么。怎么肯舍得割爱啊?” 须弥哈哈一笑,道:“父王,儿是急父王之所急啊。为了我西域乌孙王国,须弥就算是送上性命,又有什么不可呢?” 底下一班老臣全都会意,须弥是在众人面前造势。因为眼见老国王就要不行了,而其他王子们都想争王位。须弥更是心急如焚,因此才舍得弃车保帅。此之谓失之桑榆,得之东榆。实在是高明之极的招数。 老国王眉头一展,又担心道:“只不过,不知道纤浓会不会答应呢?” 对这一点,须弥王子更有信心,伸手靠在肩头行礼道:“父王,儿臣最担心的就是这点。但请相信儿臣有能力说服纤浓。毕竟我有恩于她,又对她百般宠信。从来都没有驳过她的面子。相信只要儿诚心相求,一定会玉成此事的。” 国王大喜,赞道:“我的好王儿,真难为你了。” 百官也纷纷夸奖,须弥心里一喜,暗道:“不用说服纤浓,她的心,早就飞到熵国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艰难的玉成 其实,大殿之上须弥替父解忧的建议都是有违他的本心的。如此佳人谁不爱?但他对纤浓既爱又恨。此女不但人美舞艳,其风华西域乌孙王国找不出第二人。但让须弥很不爽之处,就是自己每当想占有她时,就以死相抗。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却不让自己碰,须弥是绝不会答应的。但如果是自己碰不到,而别的男人更碰不到,须弥则会留之而后断。心想只要你在我手掌下,就不怕你翻出我的掌心。 但遇到其它的事情合力所形成的制肘,让须弥感觉到此女再也不可能留在自己宫里了。他的此举于大处可以说是明智之举,深合父王和举国重臣的脾味。因为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愿意让自己国家的女子成为别国的床上宾客。须弥满足了父王和重臣的需要,自然也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和好感。相比较而言,在王位的争夺上,他已经较其他兄弟更进一步接进大位。而且他打定主意,不但要把纤浓进贡给熵国,而且自己要亲自护送。至于目的,连他那聪明了一辈子老父王都猜不透。 老国王人老心不老,在此之前,他已经秘密谋划此事。只是自己派出的人一拨拨回来报告,说:“王子须弥对纤浓眷恋极深,我们着人假装成巨商说花富可敌国的重金买纤浓姑娘,他拒绝。然后又找了一直和他唱反调的丞相合演了一出戏,说只要王子答应割爱,从此丞相全力助他夺得皇位,他还是没有答应。” 老国王把给自己出主意的人找来问计,那人问道:“国王陛下,您对王子的心意到底如何呢?” 老国王道:“他的兄弟比他要好一些,让我更放心。” 那出计策的人也表示没有办法,最后出馊主意道:“不如杀了须弥王子,抢回纤浓再进贡给熵国。”被老国王一拳打碎门牙,哭着跑了。 他没有跑去别处,密室里,须弥王子道:“委屈你了。你放心,你的亲人中,已经有两人当官了。而且都是肥差。” 那人道:“那王子答应我的银钱呢?” 须弥王子道:“你还没有告诉我父王的最终意思呢。” 两人一阵密语后,须弥拿出一个官印,道:“这个东西,比直接给你钱有用多了。记住,去我的封地当官,永远不许回皇宫,如果你踏出我的封地半步。你就是自己往鬼门关跑,明白了吗?” 那人吓得脚软,又大喜道:“奴才发誓,绝不会背叛王子殿下。”说完退去。 得到了消息后,须弥高兴极了。看来父王心里,还是有父子之情的,不肯杀自己,又没有明示立即会把大位传给其他兄弟。那自己就应该主动出击。到时候手掌大位,还怕没有美人舞妾相伴?只是他一百个不愿意送纤浓去熵国,又一千个理由把自己的不愿意给掩埋。无奈下只得遂了纤浓,也就是林梦太后的愿,换个身份送她回熵国。 林梦高兴极了,她想着自己的亲人,不知道紫苑玉儿还有林沫、遥礼他们怎么样了。一听须弥王子说可以让她回到熵国,须弥王子提出的要求她配合的条件通通答应。 即使在西域乌孙王国,时间也过得和熵国一样快。三年过去了,林梦这个纤浓也经常从身边人那里听到熵国强大的消息。心里也为熵珩高兴了一把。到底是虎父无犬子。把熵国的影响力都带到这封闭落后的周边小国。 明里暗里,此事就敲定下来,各方面都各取所需,一时间西域乌孙王国都沉浸在向熵国进贡和建立新邦交的喜庆里。 熵珩帝亲自选派了使臣出使并长驻西域乌孙王国和其它国家,当西域乌孙王国向熵国进贡的队伍准备启程的时候,熵国驻西域乌孙王国使臣也来送行。 只是林梦不仅名字改为纤浓,而且样貌儿在精心装伴下,让那熵国的使臣也认不出她是谁来。只看到是个绝佳的美人胚子,高兴得捋着山羊小胡子笑道:“真不错,我家皇上一定会喜欢的。” 纤浓暗笑一声,对身边人道:“我累了,想休息。” 时间过得很快,从熵国到西域乌孙王国要一个月的时间,须弥为了赶在其它进贡有国家前面,特意命队伍加快脚程。比预计的时间早了三天进入熵国境内。一到国境,护送的人都换乘马车,而且边送守将亲自点选一军一直佐送到皇宫。到底是大国,行事做派非常得体地体现了熵珩大治下的熵国礼仪之风。连那些普通的西域乌孙王国护驾士兵都暗赞不已。不仅仅是自己受到了很好的待遇,而且沿途一路走街过城,看到的风土人情比自己的国家不知道要热闹多少。大街宽得可以几辆马车并行,在西域乌孙王国皇宫外面,只要有一国内马车停下不走,立刻就会堵住道路。 因此相比之下,西域乌孙王国心里又羡慕又景仰。和他们一样,须弥的心里更多的是嫉妒,但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这一心理情绪。 换上一副笑面如春的容貌,对马车内的纤浓道:“都快到皇宫了,你就不想圆了我一个心愿。告诉我你到底是叫什么名字么?” 纤浓立即硬朗起来,无可无不可地道:“你不配知道。” “你!” 须弥气了个半死。再怎么说自己也是王子,这女人不识自己宠爱就算了,还一脸的傲慢如前。但须弥知道她并没有什么错的地方,而且肯行已经生米成炊,巴结还来不及,所以更得忍着不好对林梦发作。 纤浓道:“你记住了,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办到。但本宫……但本次朝贡的事,我们得互相配合。我知道你须弥王子不是个简单的人。如果你配合得好,说不定我可以助你圆了你心中所想。” 须弥的眉头皱成苦瓜样,又舒展开来戏谑道:“我能有什么想法?我还不都为你好?亲自送你回国。哎,我说出来你或者不信,但也请听我说下去吧,就当是让我压抑的火气发泄一回。告诉你吧,我早就喜欢上你了。是个男人都想占有你。只是,你一直以死相抗,因为太爱你,所以不能伤害你。即使将来有人伤害,我须弥决不答应。” 纤浓好奇道:“这话你在西域乌孙王国不说,靠近边关,进得熵国境内不说,偏偏要等进了皇城,皇宫在望时才说,你不嫌太迟了吗?” 须弥大喜,又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居然哭出来道:“早知道,你心里也对我有好感。我就拼了王子位不要都要与你在一起了。” 林梦也一阵感动,声音转柔道:“我只知道我是纤浓,而且我喜欢你的直白。相比其它一肚子腐草的人,你可爱多了。” 须弥有种要重新认识纤浓的感觉,心下又担心极了。但幸好纤浓话不多,不像是个会过河拆桥的人。各种复杂的心理让他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到皇宫时,竟一不小心从马车上摔了下去。 这对迎接他的熵国官员来说,可是了不得的大事。那官员吓得面如土色,如果须弥王子在皇上面前把此事说出来,他的脑袋肯定要搬家。没成想须弥像毫不在意的样子,拍拍他的手道:“到底是天子脚下,这片圣治下的热土忍不住让我喜欢得五体投地。这不,还没有和大人你说上话,就先拜上了。就像进了自己的故国一样。” 那大臣老泪纵横,失态道:“王子殿下啊,你不但体谅本官,而且心量之大,才智之高,实乃少见。我见到了王子殿下,就像见到了自己的故友一样。难怪殿下会有如斯感慨。” 须弥知道是时机拉拢他,在旁人不注意下,悄然塞上一件细小物件道:“大人辛苦,改天如果有空,本王子一定多上贵府聆听大人教诲。” 又是美言又是重礼,那大臣今天一惊双喜,算是大丰收了。哈哈大笑一声,心领神会道:“摆驾,送王子殿下进宫见圣。” 须弥去后,纤浓一干人等自然有下级官员前来招待。 三个时晨后,熵珩皇帝和须弥混成了熟人,听须弥介绍着自己国家的情况和风情,话题一下子扯到了美女身上。 须弥大展才干,吹嘘了一番纤浓是如何貌美善舞,先把熵珩的胃口吊足了。马屁当成痒痒挠,不停地给熵珩皇帝灌迷魂汤。 熵珩心里虽然警惕,但谁都喜欢听好听的话,况且这个番邦王子,自己叫他向左他决不敢向右。心下一喜,戒心大减,从须弥的眼神中暗自想象那个美人儿到底如何个美法,舞又跳得如何妙。 须弥建议道:“我敬服的皇上大人,您就像神灵一样让须弥膜拜。能得睹圣颜,须弥此生无憾。只是皇上叫臣先去行馆休息,臣却一百个不愿意。因为臣见到了皇上,什么劳累都忘记了。只想侍候在皇上身边,聆听圣王明君的教诲,永不知倦……。” 熵珩皇帝道:“你们一路风尘仆仆拜国而来,我作为上国的东道主,当然不能失礼于贵国。只是朕已经下了旨,着人通知下去。到万国来朝的时候,举行个舞会,一起把美人儿集中起来欣赏,共诉佳人。不说别的,你身上的衣服落下来的尘土,就让刚刚被宫女擦过的茶案不在明净。不过朕喜欢,朕知道你朝贡之心比之其它任何人都急,所以就特许你明天后天都可以进宫来,陪朕早朝。” 第一百一十九章:艳倾宴席 须弥刚刚听了个不痛快,脸上的笑容尴尬了那么半秒钟,熵珩皇帝言辞一转,又让他从地狱升到了天堂,欢喜着哭道:“臣叩谢圣君,臣叩谢皇上……。” 其实他早就想溜了,因为此行的所有目的都已经达到。但让他略微意外的是,熵珩皇帝年轻有朝气,而且其高明处就是锋芒不明显。这样的人胸藏定天韬略,口吐百万雄兵。有他在,自己想小鱼吃大鱼的超远想法,铁定了的永远落空。即使将来自己回国称了王,也得俯首贴耳,恭恭敬敬地把奴才给他当下去。于是须弥哀叹一声,在一队熵国铁甲护卫下往行馆去了。 须弥王子因为他的巧妙心思让他幸运地获得了熵珩帝的恩宠。另一比他晚到熵国皇宫的国家大臣提前来朝拜时,被熵珩叫人一把挡了回去。吓得面无人色退回馆驿。 只因此人从探子处听说了须弥的事,才在边关催着所有进贡人等快马加鞭,往皇宫赶去。心想西域乌孙王国捞得了头彩吃到了大肉,自己怎么说也可以喝点剩汤。没成想被前来接待的官员回绝。那官员道:“现在不是朝贡的时候,皇上他忙得很呢。使节大人不是想让皇上来拜见你吧?” 那人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但怨不得别人,这都是他自己找的。只得在馆驿里等。陆陆续续十几个国家的使臣都到齐了。 熵国新建的一座最大的宫殿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但仔细一看下,数千个忙得热火朝天的人都是些太监宫女。 连专门负责侍候皇帝的总管太监都被派来帮衬指挥,忙得客气冒汗。 太监宫女们和所有其他官员们一样,都像过节似的穿上了新衣裳。女的看起来明艳,男的看起来干练。一排排一队队紧张有序地摆桌上菜、传汤送碗。 那总管太监自己抹了一把汗水,对此次负责整个宴会事宜的太监面授机宜道:“招牌菜得放在其它菜的后头,最后上,时机一定要把握好,客人们一落座就马上传。还有,还有就是要热,给所有传菜的人都换上指套,一定不要出现任何事故,哪怕是掉一根筷子,你脑袋都得搬家!” 那太监吓得口干舌燥,两眼发直,早就想好对策,争取即使发生这样的事也不会被砍头,道:“总管,哎哟,老奴真是不中用,你说老奴年纪都这么大了,却还受皇上信任前来主管此次举国盛宴。老奴应该高兴死才对,但老奴早已经手脚不便,头脑也已经不大好使了。这心里啊虽然急,可事儿硬是上不了道。公公你看可否向皇上美言两句,把我给撸了,哪怕叫我去倒恭桶都行……”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子响起。一堆的太监都停下来看热闹。靠得近的被总管赏了几记耳光。其它的人立即忙自个的活,不敢多看一眼。 总管道:“你老头儿莫不是想死吧。你自己死不要紧,别连累了我。当初你使银子揽这活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我可告诉你,你送咱家的银子咱家可以不收,但事儿要是办砸了,等不及皇上来收拾你,咱家就先把你砍了,要不要试试?” 老太监立即来了精神,陪笑道:“总管放心,老奴一定办好。一定想办法办好……” 一个时辰后,所有这次进贡的番邦使节都手携重礼,而美人儿们都被安排在宴会大殿左侧的偏殿里。 大厅里最前面为舞台,可容数百人同时表演。舞台和首席一样,都比地面高出十几寸。即方便众人观看演出,又突出了帝王的尊贵。 再微高一点的地方是安排给十几国使臣一字排开的桌子地面。至于相对前两者微低处,最大面积的广阔空间里安置的是所有皇亲重臣和随团使节的副手。 整个大厅共摆了一千三百桌,每桌可容十人落坐,但总管太监规定只坐八人。这样才不会太挤,更利于照顾与会者的舒适度。 当三声金鼓声鸣响的时候,司仪一声唱诺,使节鱼贯雁行,纷纷落坐于指定的位置。十几国的使臣都到了,独缺少了须弥王子。 紧随其后的是大臣和使节助手等贵宾,熵珩帝特别许可,在最末尾处给太监宫女们都摆了几桌,算是特别的犒赏。但只有够品级的少数几十人才有此特殊荣耀。 总管和此次主事的太监都是劳苦命,但他们更愿意在别人享受的时候自己忙活。因为谁都有知道事儿办得好,皇帝肯定会事后算赏,一个子儿都不会落下的。 此时化名纤浓的林梦在偏殿里又听到几声金鼓响,扎堆在美人堆里的林梦心想正主儿终于来了。 果然,一声略微清晰的唱若响起后,山呼万岁的声音响起。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那是多么隆重热闹的场面。心里有些怨愤,本来自己才是这场重大宴会的东道主之一,有资格享受万国来朝的尊荣。 现在倒好,在一堆语言各异,但都各放异彩的美人堆里,闻着满屋子的醉香味,不觉一阵委屈。 当宴会刚刚开始时,太监风急火燎,同西域乌孙王国的管事一起来找纤浓道:“美人儿,你可准备好了?马上出场吧。” 纤浓哭得梨花带雨,吓得那西域乌孙王国管事和熵国太监不知所措,只得上报给总管。总管也是吓了一跳,尴尬地凑近皇帝,望了一眼须弥,再凑道:“回皇上,西域乌孙王国进贡的美人儿因为兼容未准备好,所以暂时不能上台演出。” 桌上几人除了须弥,其他都是手掌乾坤的熵国柱国重臣,有文有武,总共四人。一听这话下,都瞪大了眼立即想发作。 须弥王子吓得脸色惨白,强撑着场面道:“皇上,我看一定是纤浓美人想以最漂亮但却最费时间的妆容来面见皇上,请容臣去帮衬一下美人。” 熵珩态度冷了下来,刚才对他的热络换成了像变色龙一样跟着作出反应的四位重臣的不善面容。 熵珩前些天把纤浓吹得有多美,舞跳得多好他都信了。吊足了三天胃口。现在一句话就让自己的胃口从新给撕裂个口子。换成是谁都不喜欢这种拙劣的表演。 幸而须弥王子的表情尴尬之中带有愧疚,这让有识人之明的熵珩皇帝有了几分自己的判断,淡然道:“那就把西域乌孙王国的美人放在最后表演吧。” 管事太监把冷汗一抹,传话去了。 一位同桌的武将轻拍了一下桌子,骂道:“须弥王子,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熵国的舞台难道容配不上你小小的西域乌孙王国一位美人么?” 须弥更惊得七魄丢了六魂,平日里的口舌辞令一激动下都忘了个一干二净,惊恐之下跪拜谢罪时抖着的手儿把筷子碰掉了一只。 那管事的老太监见了,暗自庆幸和自己无关。吩咐了手下,找机会上去把筷子补上。 熵珩帝道:“须弥王子起来,朕不是无量之人。来,今天朕高兴,各位敬朕的酒已经喝了三杯了,现在朕也敬各位一杯。” 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须弥仍然跪在地上,熵珩道:“须弥王子,难道朕敬你等使臣的酒,你不想喝么?” 须弥告罪一声,心中大喜,面色喜庆地站起来举杯,众人齐道:“臣等谢皇上!” 一口饮尽,须弥心中早已经把纤浓骂了千百回,而十几张台子上的其他使节见受特别赏识的须弥出丑,都暗中高兴了一把。 几只舞下来,刚刚开始让熵珩帝感到新鲜。 再磨上一些时间后,熵珩有点左顾右盼了。他把宴会上应该走的流程都走了一遍,应该说的话都说了,作为帝王该有的反应都做了。 此时他只想远离这人声鼎沸的场所。最好有一心爱的女人陪陪。 勉强应付下,迷糊中出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得司仪唱道:“由请西域乌孙王国美人纤浓表演 比较舞蹈:啼血杜鹃。” 熵珩帝眼睛皱了几下,道:“哪个纤浓。” 须弥王子立即喜道:“是她,是她,就是她。圣上,是纤浓啊。” 熵珩这才记起有这么一号人物在脑海里,道:“圣可得好好看看,她有没有你说的那么神啊!哈哈哈哈……。” 当化名纤浓的林梦像从幽深山谷的浓雾中像下凡的仙子般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整个宴会现在。无论官阶品级,男子女人,目光都紧紧锁定这让人神魂飞驰的绝代佳丽上。 修长的身材配合美妙的舞姿,仪态万千地把西域乌孙王国的特异服装之美和自己的身体完美地结合起来。衣与身和,身与舞合,舞与众生合。与个宴会现场的气氛顿时被带动起来。舞步才起了几个回合,那如雷的掌声和叫好声,惊艳倾倒全场。 熵珩帝一抹眼睛,梦吁道:“莫不是真仙子?” 须弥王子激动得热泪盈眶,有熵珩帝这一句话,任何其它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而刚才代熵珩帝数落的重臣,也神情不能自已地观赏佳人妙舞。嘴角一阵抽动。 第一百二十章:原来是故人 此女一身素蓝色民族女装,一条比手指着略宽一点的彩巾把脸象征地遮住一点。长袖旖旎,秀腿生风。跟着乐曲声飘然而旋。熵珩看她那双眼睛,迷离中带有无数动人心魄的涟漪,并没有施太多脂粉的脸上眉目含春,高耸的欣长眉毛入髻三分,其迷人入骨入,比之前表演的任何美女都要让人陶醉得如虫啃蚁嗜又不能自拨。熵珩帝的大母指指甲都要把手掌心给抠出血来,提醒自己道:“此人太妖了,任何人见了此女子,纵使立即为她去死都甘之如饴,不行…… 他第一个带头在唯一的上席上喝彩出声来,故意像下桌处的其他人一样大声叫好。目的就是提醒自己要清醒。但无论他如何提醒自己,目光炯炯之处,总离不开此美人的纯净美洁之妙体。 一声乐曲终了,林梦停舞谢幕。半张脸都被低臻首时的盘发落乌挡住,更增添了她的神秘色彩。熵珩帝暗暗觉得奇怪。这种动人感觉似曾相识。 纤浓靠近过来,特意为熵珩满上一杯酒,福了一福,莺声软语道:“圣上,请!” 熵珩又吞了一次口水,只因此女全身所能看到的任何部位都充满着动人的美态。化名纤浓的林梦再次福了一福,再一声道:“皇上,请!” 熵珩终于正常起来,一饮而尽美酒,摸着纤浓的手道:“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 须弥王子看到熵珩的表情,心想大事可期。但他也像熵珩一样,像首次见到如此美艳的尤物般感兴趣地听说林梦的回答。 林梦淡然道:“皇上,须弥王子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么?皇上若是有心,又怎么会记不住奴家的名字?” 这句话要是放在平时,又或者是她没有跳舞前说。一定会招来灭顶之灾祸。但熵珩和所有观赏美人的官员使节一样,都有一种苛责的感觉。就连那杀人如麻,呵斥过须弥王子的将军也生出奇异心态。只见熵珩哈哈一笑,拍拍皇冠道:“噢,朕一时间忘记了。不过,朕又记起来了。朕认为,无论什么名字都配不上你……。” 林梦再一次伸出涂了艳丽指甲油的俏指,故意把外面的香巾披风扯下来一些,粉臂从长袖中露出来,把挡在脸上的所有头发拨到脑后去,幽幽地道:“皇上,现在可以告诉奴家,奴家叫什么名字了吧?” 熵珩一惊,这神情,这眼神。还有露出来的约三分之二张脸。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他很想立即揭开彩巾下的这个秘密,但大庭广众之下,不可失了君王风范。 示意司仪,着唱若宴会结束,喜欢热闹的使节官员可以去看广场烟花。喜欢观赏古玩字画的可以进皇家宝藏参观。 无论是哪种选择,都是美不胜收,龙恩浩漭。 熵珩直接带纤浓去了御寝。 一张硕大龙床上,巾被柔软光洁,或明或暗的映射宫灯的鹅黄光亮。 罗幕被拉下。 突然“啊!”的一声,由这个三年来从末失过太的熵珩帝嘴里蹦出。 “太后!” 林梦淡然一笑,道:“来啊,皇上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威加海内的千古一帝么?怕我一小女子作什么?我不叫太后,我叫纤浓。是西域乌孙王国的进贡玩物。专供像你这样尊贵的人。” 熵珩皇帝紫胀了脸皮,刚才那种令他神魂倒转的动人感觉因为彩巾的撕少弱了九分。再看到林梦那哀怨的神色,所有因新奇而来的原始冲动像潮水一样迅速退却。整个人被抽空了,站在龙帐之外,一屁股坐了下去。 木然道:“你还活着。” 林梦“呵呵”地笑出声来,道:“你当日派守关将军去杀我没有得逞,现在还有一个机会。你可以把我掐死,以了了你的心愿。” 熵珩怒道:“我没有派人去杀你。就连瑜妃当时要这样做都被朕阻止了。” 林梦摇摇头,不信道:“现在你说什么都可以。因为你大可以权倾天下,又有哪个人敢不听你的呢。就连我,也得像巴儿狗一样讨好你。跳艳舞给你看。送到龙床上,摊开了身子,等着你来……” “住嘴!” “我偏偏要说,你不是很得意么,很享受这种站在先帝坟墓上的无上荣耀么?” “朕命令你住嘴!” …… “我偏要说……” …… 当天晚上,须弥王子被招进宫去,让熵珩当着太监的面给揍了一顿。还以为是叫他去领取赏赐,乐得给传事太监给了足足十两金子。 林梦被分配到洗涤房。洗衣膳内,所有认得太后的太监宫女全被换掉。只有紫苑玉儿没有被叫走。 紫苑和玉儿先见到其他人等都被叫去集合,那管事老太监找了个由头留下了两人。然后道:“起风了。今天开始刮东风。” 紫苑好奇道:“现在明明刮的北风,你不是老糊涂了吧?” 那太监也不辩白,道:“你们忙你们的去吧。哎,哎……。”太监走后,玉儿道:“紫苑姐,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啊。我怎么一点都看不明白。这一大群人一下子大半被清走。应该不会是拉去杀头吧?” 紫苑判断道:“上次有一个膳的管事犯了事,皇上一发怒,一下子杀了十几个宫女太监。因此并不是没有你说的这种可能。但我想想不对啊,大家都老老实实在工作,有什么错?而且那些人都和我们较熟一点。” 两人虽是有疑问,但苦无解答。只得叹一声继续自己的工作。 突然一阵声音传过来,几个手脚干练的禁卫架着一个女人进来,一把往洗衣房里的水地里丢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女人身子很弱小,但无论怎么变,那身材样貌,那身体感官里流露出的气质都让两人希冀不已。 紫苑小心地把她番过来一看,顿时呆了。玉儿也看清了那人的脸。那女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抱住二人,眼泪默默地流了出来。 紫苑一口气喘不上来,沉默了约几秒钟后终于和玉儿一起暴发,“唔唔”地痛哭出声。 管事的太监不认识太后。但上头有吩咐,不应该问的不问,不应该管的不管。摇摇头,不知自己是福是祸地走了。 玉儿哭哑了声线,声音带上点沉重的苍桑感道:“主子啊,你终于回来了。玉儿和紫苑姐姐还以为,还以为……。” “傻丫头,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而且还活得好好的。说起来,我还要感谢皇上。是他叫人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出手相救的。要不然,我已经至少死过两回了。” 紫苑道:“太后主子,只要人回来了,其它的都不重要。紫苑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离开主子了。” 林梦过去给两姐妹抹干泪珠,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太后了。你们别再叫我太后……。” 两女孩儿哪忍得住,看到又清减了不少的主子,心中连年来的委屈、思念和牵挂一齐暴发。三人紧紧偎依,待了好久,管事的太监脚步声在外面响起。 三人禁声,老太监道:“头子发话了。你,从今天起,和紫苑玉儿一样,洗涤衣服。份额也一样。明白了吗?” 林梦没有出声,紫苑和玉儿对老头儿怒目而视,突然间,她们俩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上去一把按住老太监。扭手臂的扭手臂,揪耳朵的揪耳朵。直整得那老太监叫苦不迭才松手。太监正想训她们,林梦淡淡道:“总管,我知道了。我只要在这里一天,就一定把你交下的任务完成。如果是一辈子待在这里,那我就当一辈子的洗衣工。” 那膳里的总管太监骂骂列列,指着紫苑玉儿道:“她比你们俩懂事,真是的,又不是我安排你们来洗衣房的。哎,我再怎么说也是洗衣膳的总管。被你们整成这样。” 紫苑先说了声对不起,笑道:“你听好了,今后还是老样子。如果你有过分之举。今天的教训还是轻的。否则……。” “紫苑!” 林梦及时地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怕太监起疑心。其实太监早就起了疑心了,但就是不知道她是谁而已。只当是哪个大官人的亲戚什么的,反正自己差不多快退了,在这洗衣膳里待不了多久,也没有必要再得罪人,只得自己忍着道:“你们好好工作吧,如果犯了差错,到时候我有心想罩都罩不住。” 玉儿调皮道:“你不是咱家么?怎么称我了?” “玉儿,不得无礼,还不向公公道歉!” 可惜老太监看这场面,这让自己都动心的美人儿威严十足,他的动听莺声中透出威严贵气,让人看了听了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心中一惊,眼睛睁得大大的,但终于没有表示出来。 玉儿说了声“不好意思。”后,老太监道:“我根本就没有怪你们,这么好年纪的姑娘来干这种粗活,我心疼还来不及呢。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吧。哎,我走了,有事叫我。” 紫苑笑呵呵道:“主子,现在洗衣膳里被封锁了。林沫大哥和遥礼大哥,还有赫连嗣他们想要知道你活着回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林梦道:“没事。这么长时间他们是不是一直在打探我的消息?” 紫苑点点头,道:“一直都有。只是我和玉儿妹妹是女儿家,又不方便到处行走。所以像奴仆一样被囚禁在此处。不过我们虽然人在这里,心里却一直在想着太后您的。” 林梦笑一声,表示知道,又叹了一口气道:“如果能一直在这里,平平安安陪你们洗一辈子衣服就好了。” 紫苑大惊道:“主子!难道……。” 正说话是,围墙外面的透空窗上现出皇帝熵珩的一张脸来。太阳光线穿过窗上孔洞,阴影和光亮把熵珩隐隐绰绰的表情暴露无疑。 林梦立即转过身去,紫苑和玉儿没有发现。 林梦道:“我们干活。不怕告诉你们两个丫头,我在外行走的时候,还真帮人洗过衣服。那是一个好心的商人。他有一个商队。见我……。” 紫苑和玉儿听了太后把商人们的衣服都洗破了,又是难过又是好笑。 里面传过来一阵女孩家的爽俏俏的笑声,熵珩很想参与。如果林梦不是太后,如果自己不是皇帝那该多好。但此时自己的身份不同以往。而太后,也已经不是太后。正头痛自己是否应该做些什么的时候,一个总管太监有事找上来。熵珩皇帝徒然叹了一声,再深深地望了一眼那俏影,消失远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鱼儿的发现 深宫如渊,繁华若梦,一切的功名利禄都只是暂时的,风沙轮流转,一人一时来。如今林梦已经没有往日之风光,简直是天壤之别。而此时的瑜妃则是风光正盛。林梦大仅旁落之后,瑜妃也终于占据了这皇宫的第一把交椅,成功的当成了这万恶的皇宫之主。这皇宫其实就是如同一个真实的战场,只是杀人都不是那些明枪,而是无处不在无处可见的暗箭,说不定哪一天这只暗箭就射在了你的身上,让你从此消亡。 这来来去去轮轮回回,皇宫已经是换了好几任的主子,从最初的林皇后,到后来的林梦,到林梦当了太后,再到现在的瑜妃,谁也不会知道下一任的这皇宫之主是谁。 皇宫自有能人出,各领风骚又几年。也许会是一个如瑜妃这样足智多谋的宫女妃子,也可能会是林梦那样深谋远虑但最终还是下场惨暗的太后,也有可能会是像林皇后那样拥有着高贵的身家,深厚的家底的豪门妃子,什么样的可能都有可能爬上这个皇宫之主,于千万万人之上的位置。 尽管她们都知道这位子其实并不是那么的容易就能坐上,也知道坐上了这个位子很可能会被万千人妒忌,也会被万千人算计,但想觊觎这个位子的女人,依然是络绎不绝,依然也还是会有很多人,为这个能被称为女人最高的荣誉最高权利的位置而前赴后继着,他们在不停的算计着,不停的谋划着。就算过程是怎样的坚苦,但那无上的权利会让他们忘掉过程中的那些伤,她们更不会在意别人如何看她,或鄙视或怎样,因为只要自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将来她们会用千倍万倍的奉还给他们。 能够坐上这后宫之主的女人,绝对不会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如果心没有海深,如果眼睛看不到未来,看不穿人心,不会处心积虑的算计,那她是无法坐上这个位置的,即便幸运的坐上这个位置也不会坐多久的,很快也就便会成为这个位置上的亡灵,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死的也都可能不知道。 如其他一样,高处不胜寒,如果你想长期的坐上这个位置,那就必须胜得起寒,经得起算计。皇位用天下权利之最,因此能够坐上皇位的人那绝对是人中龙,龙之王。而这皇后的位置,这后宫之主的位置也自然是女人的世界,最具诱惑的皇冠。 如同权力无限的权杖,哪个女人不想母仪天下,哪个女人又不想位于万万女人之上。其实说起皇上,如果熵珩不是皇上,那么会有几个女人爱她呢?后宫三千佳丽,如果熵珩不是皇帝,那些佳丽甚至连给个铜板都会觉得嫌累,他们进宫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权为了名为了利,不管皇帝是谁,只要得到了皇帝的宠爱,那便是这人生的富贵。她们可不管皇帝是谁,多大年纪,就算这皇帝是个七八十岁牙齿都掉光的老头,他们也不会在意的,因为皇宫里的权势与风华,才是吸引他们来到这深宫的原因。 可是他们有的甚至一辈子都只是活在皇帝的传说之中,从未受到皇帝的临幸,甚至有的从未见过皇帝,把青春放在这深宫之中,最后如同着养在盆中的花,没人施肥,没人照料,自然就枯死了。 对于受宠的人妃子,皇宫是皇宫,而对了不受宠的妃子,皇宫就是监狱,永远的出不去,却还抱着微渺的希望,最后在希望中绝望,然后在绝望中死去。女人一生最大的悲哀便是如此,以为自己进了一个大房子,这个大房子是自己无比曾经无比道琼斯妒忌的,但进去这个华丽的大房子里之后,却发现这里并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想要的幸福。 而这座大房子就是一个有进无出的房子,你一旦进去了也就甭想出来了,就只能待待的将生命在这里面消耗至尽,人生便如没有出品的绝路,在这里面静静的在哀怨中老去,在痛苦中死亡。 瑜妃费了千方百计才能够走上今天的位子,她是为了爱熵珩吗?怎么可能,如果熵珩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卫他还为如此费心尽力的呵护他爱他吗? 瑜妃不是爱她,而是爱熵珩的皇位,瑜妃也是女人,跟大多的嫔妃一样,只是为了让自己获得更多的权力。而如今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无上权利,熵珩对她的话非常的信任,自己甚至有了插足朝中之事的权力。 但得到自己想要的权利之后,又开始担心这权力会被人夺走,因为女人总是对自己最好的东西有着最强的戒心,不会对让别人来分享自己最好的东西。 一个女人在一群男人之间如果非常的漂亮,那么她会非常的高兴,因为自己在男人之中获得了绝对的关注。但如果这时候又来了一个漂亮的女人,来到了群男人中间,尽管自己还是那般的漂亮。 但已经有一部分男人把关注度放到了另外一个美女身上,这让那个女人怎么想?她会开心吗?自己不再是独一无二了,自己不再是那么唯一受关注了,自然是不开心了。 瑜妃也是如此,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了熵珩的信任与宠爱,自己好不容易大费周章的消除了自己在后宫所有的对手,来到了这后宫之主的位置,又怎么能容易其他女人来动摇自己的权势? 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势,也为了让自己能够更长久了守住这后宫之主的位置,因此瑜妃对熵珩的生活那是监视的一丝不懈,因此瑜妃绝对不允许有人来抢自己的宠爱,来撼动自己的位置。 瑜妃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细微的人,而且非常的谨慎多疑,她也深知这宫中觊觎自己的位置的人是非常的多的,如同蚁穴中之蚁,自己的身后正有着千万双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巴不得自己有一天突然就中毒身亡,或是得了天花死掉。 生于安乐,死于忧患这个道理,瑜妃也是非常明白的,虽然自己已经当了这后宫之主,但是自己也不是能松懈。只要发现一点点的风吹草动,自己便要立即制止,把一切的可能成长为自己的小树全部扼杀在摇篮之内! 而这段时间,瑜妃还真的发现了熵珩有不为寻常的举动,他发现熵珩近日去那浣衣司的次数是越来越多,瑜妃安排在熵珩身边的眼线得知,原来熵珩是喜欢上了浣衣司的一个小宫女。瑜妃知道后大怒,骂道:“又是一个不要脸的贱人,想趁机上位,本宫是绝对不会给你们这些小贱人上位的机会!” 于是瑜妃命令自己的贴身侍女鱼儿去查个究竟,如果发现熵珩真的是喜欢上了那个小宫女,那就快刀斩乱麻,趁人不备,在一个月黑风高把她无声无息的给做掉,不能留下一丝的痕迹。这就是瑜妃对付那些似起之苗的办法,她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一个人能威胁到自己,即便还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但只要你冒出一个角,那么她就要将你连根拔起,绝对不会给你春风吹又生的机会。 瑜妃的狠毒那比之林皇后,比之林梦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也因此,在瑜妃的管治之下,后宫从来都是鸦雀无声,顶多那些嫔妃在暗地里背后低声低语的埋怨着几句,骂几句贱人。但也没有人敢去反抗,更没有人去惹瑜妃,在瑜妃的管治之下,后宫就像一潭死水,没有生机,没有朝气,人人都小心翼翼,如坐针毡,生怕哪一天这瑜妃的毒爪就伸到了自己的身上。 之前就有着几个嫔妃,因与熵珩对其暗示其好,临幸了她们,后来她们便不明不白的消失了,或是疯了,或是死了。虽然人人都知道这肯定就是瑜妃所为,但谁也不敢吱声,能明哲保身就是万幸了。因此为了保住身家性命,很多嫔妃故意装疯,故意装病,总之能让自己默默无闻就让自己默默无闻,最好能让瑜妃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存在,这样她们就安全了。千万不能让瑜妃觉得自己会是她潜藏的对手,如果被瑜妃认定为是对手,那么自己就离见阎王不远了。一时之间,后宫之中,烟雾重重,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但这样正让瑜妃满意,因为这正是她所要达到的目的。 如今发现熵珩与这浣衣司的小宫女有着莫名的小瓜葛,便决定要去查个究竟。鱼儿听从瑜妃的意思来到了浣衣司,浣衣司是宫中宫女最为密集的地方,历代以来都会是皇帝留下孽种的地方。因此每朝的皇后对这浣衣司也总是看管的特别严,因为只要与皇帝生下了一个孩子,皇帝必定要为其封妃。如此与自己的势力对抗,便又更多了一人,哪个女人也不愿意与人共享自己的男人,皇后更是如此。 鱼儿来到浣衣司之后,手上拿着一把刀,因为她知道其实瑜妃让自己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了这小宫女,不管这小宫女是不是与皇帝有染,只不过一个小宫女而已,瑜妃是从来都不会在意的,杀了也就杀了,能怎样,杀完人,埋完尸体,没几个人会发现,就算发现了也没人会在意,宫中还是一切照旧,这便是大内深宫,没有感情的冷血之地!没有温暖的冰冷之所!在这里谁的心都是寒的,谁的心都如一块冰。 鱼儿打听到与皇上有亲密接触的宫女名为纤浓,只是一名普通的宫女,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在浣衣司,也只是负责一些日常小事。但鱼儿总感觉自己与这纤浓有着熟悉之感,她那婀娜的身材,细巧的双手,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当她看到纤浓的脸时,鱼儿才瞬间发现了纤浓的真正身份!虽然那张脸已经不是当日那张脸,似乎有微微的差别,但鱼儿却能够看出来,这一定就是她,绝对就是她,没有怀疑! 第一百二十二章:鱼儿的报答 纤浓正洗着几大盆的衣服,时不时还拿着衣衫擦擦汗,鱼儿慢慢的走过去,眼神中满是半信半疑,虽然心中笃定眼睛的人就是当日那个救自己的林梦太后,但自然终究还是有些怀疑的。因为林梦已经被珍妮给陷害,不是说已经死了么。怎么又还尚在人间?因此心中满是怀疑,也不敢武断的下定论。 纤浓感觉似乎身后有人正在接近自己,一回头,看到鱼儿正似乎疑惑的看着自己。纤浓看到鱼儿一下子便想起了自己似乎与这宫女有过一面之缘,但具体在哪自己也想不起来。毕竟自己曾经在当太后之时,身边有着太多的宫女,而且自己也未曾注意到那些宫女的模样,除了当时几个跟自己很熟悉很久的宫女,其他的宫女已是没有多少印象了。 鱼儿把纤浓拉到了个僻静的房间里,关上门,指着纤浓问:“你是不是以前的林梦太后?” 鱼儿此话一出,让纤浓大为惊讶,因为自己就是林梦,但自己已经易了容,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认出自己,林梦吓的出了一手的冷汗,看着鱼儿,不知道是承认好,还是不承认好。因为自从自己被害之后,自己就再也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而这突然被一个陌生的宫女给认出来,林梦心里着实被吓了一跳,心如秤砣落地,“轰”的一声不知如何作答。因为她不确定这宫女是何人,究竟是好人,是坏人,因此林梦不知如何作答。但最好的解答便是不要承认,在不确定她的身份之前,自己跟谁也不能道明自己的身份。 正当林梦准备说自己不是的时候,鱼儿突然往地上一跪,这更让林梦一头雾水,鱼儿说:“林太后,我是鱼儿啊,你还是得当日你在林雪薇手下救下我之事吗?” 林梦看着跪在地上的鱼儿,仔细的端详着她的面容,回想起与林雪薇有关的一些事。林梦想起自己曾当太后之时,似有印象是曾在林雪薇手中救下过一个婢女,但当时那只是自己的举手之劳,自己也并未牢记于心,没想到今日竟又与她相遇。还当太后之时,林雪薇初进宫,处境不好,那时候她身边就有一位侍女叫做鱼儿,林雪薇的性格当时非常火辣,就像鞭炮一时,只要一点火星子就噼里啪啦的炸起来,伤及无辜,只要林雪薇一发怒,那手下的婢女们便要遭殃的,因为林雪薇最喜欢就是欺负宫女,似乎把欺负宫女当成了她生活的乐趣了。越是如此林梦便越害怕她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正是因为是自己的妹妹,所以更要仔细阚泽以免她犯下什么大错来。 很多时候林梦会批评林雪薇的娇作之气,但林雪薇哪里听得下去。而且林梦一直比林雪薇要得宠得多,这让林雪薇更是心里不能平衡,因为自己生得比姐姐要花容月貌的得多,但自己得到的宠爱,却远比姐姐少。 林梦对林雪薇其实一直都是不错的,小时候林梦非常的照顾林雪薇,虽然自己与林雪薇不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姐妹,但自小林梦便对林雪薇如亲姐妹的般的照顾着,经常有自己的一块糖吃都会给林雪薇留有一份,但林雪薇因为得到父亲母亲更多的疼爱,因此觉得林梦对自己好那是理所应当的事,而她也是慢慢养成了娇生惯养的习惯。 那一日林雪薇在御花园单独看戏,碰巧林梦经常御花园,林雪薇见林梦来了,脸上便一脸的不悦,仍继续装作没有看到的继续看着自己的戏。而这时,一个宫女端了一杯茶上来,这个宫女便是鱼儿,鱼儿因为一时手滑,把茶水泼到了林雪薇的身上,林雪薇见到了林梦本来就是不高兴,就像一个既然要点燃的炮仗,就在找一个导火线。鱼儿的这一口茶泼的正好让林雪薇找到了由子,林雪薇立即站了起来:“好你个贱奴才!你这是想烫死本宫吗?” 其实那水是一点也不烫的,鱼儿是个细心的人,因此在泡茶之时,已经等茶冷却,待到微暖之时,才将茶递了上去。鱼儿吓到当场跪在林雪薇面前,极其害怕的求情道:“对不起娘娘,对不起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望娘娘息怒。” 林雪薇瞪着眼睛吼着嗓子尖锐的骂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是谁派来的?是不是想害本宫?你们两个赏她一百个耳朵光子!”林雪薇对着旁边两个年纪大一点的宫女指喝道。 鱼儿一直就跪在地上求情,这时两个宫女如同两个大男人,撩起手袖,一人绑住鱼儿的双手,一人对着鱼儿的脸上就打去,一个巴掌下去,鱼儿白嫩嫩的脸上就多了一个通红通红非常鲜明的手印,可见那宫女下手之重。两个巴掌下去,鱼儿的嘴就流着血,一边哭着一边还救着情说道:“娘娘,我错了,娘娘饶命啊!” 打了十来下,林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走上前去阻止道:“你们俩住手!” 闻林梦开口林雪薇不高兴的说道:“姐姐,我管理下人事,你要来插手啊?你这是要事无巨细你都得操心啊?” 林梦一脸严肃的说道:“薇儿,你身为贵妃,如此对待宫女,传出去会让人说没有气度的。宫女打翻茶水之事,完全是平常之事,你还有吃饭噎着的时候呢,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这宫女也被你打的不轻,要不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追究了吧。” 林梦看了看鱼儿,鱼儿的脸已经满脸的红肿,而且满嘴的色,脸上又是眼泪,又是血的。林雪薇瞟了瞟林梦,不屑拂袖而去:“既然太后娘娘都开口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下次小心点,不是每次太后娘娘都能来救你的!”一边走一边还阴阳怪气的对鱼儿说着。 看着林雪薇那娇爆的脾气,这狠毒的手法,林梦真忍不住想骂她,但这众目睽睽之下,若是骂了也有伤面子。鱼儿连忙磕头感激林梦的救命之恩,忍着剧痛,哆嗦的说道:“谢谢太后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太后,那一百个巴掌下去,鱼儿可能就小命不保了。” 林梦看了一眼满脸伤的鱼儿,对自己的一个宫女说:“带她去擦点药,伤的这么重,可千万不能在脸上留疤,女孩留疤脸上就麻烦了。”说完林梦也就离去。 对林梦来说那次只是一次轻微的小事,自己都没放在心上,但对鱼儿来说,可就是救了自己的大恩大德。鱼儿一再跪在地上哭着感谢林梦:“林太后,鱼儿现在想起那日的情形,仍心有余悸,若不是林太后您当日的搭救,我恐怕早就已经没了性命了。” 林梦扶起鱼儿,擦了擦鱼儿脸睥眼泪,说道:“鱼儿,我记得你了,我的确是当时的林太后,但现在已经不是了,我叫林梦。” 鱼儿擦了擦自己眼泪说:“你果然是林太后,我一直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听到你被害之事的时候,我心里就非常的难过,但无奈我只是个小奴婢,什么事也帮不了,我一直想去林太后的身边做事,但一直没有机会,没想到今日我们在这里见面了,以后您要有什么事,您就吩咐我,我一定能你办的妥妥的。” 林梦自嘲道:“鱼儿,你真是个好女孩,我已经不是什么林太后,以后我们就以朋友相称吧,你不能叫我林梦,因为我的身份不能暴露,宫中的眼线众多,我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逃回来,可不想就这么轻易的再丢了性命。你以后就称我纤浓,对了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是做了易容的,但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来。” 鱼儿说道:“恩,好,我听你的话。我之所以认出你,那是因为我记得你的眼神,你当日救我之时,眼神里充满着慈祥,那种眼睛我深深的记在心里。虽然你的样子变了,但我一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就林梦太后。” 林梦笑了笑:“呵呵,鱼儿,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对了,你为什么来到浣衣司?” 鱼儿说道:“我是瑜妃派来杀你的,她得知你与皇上有染,皇上近日又特别频繁的来找你。瑜妃的行事作风你是知道的,所以她让我来杀了你,以绝后患,但现在我是万万也不会去做的。” 一提到瑜妃林梦就一肚子的气火与仇恨,要不是因为瑜妃自己也不必吃这么多苦,自己现在也不会这么惨。林梦说道:“瑜妃,没想到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放过我,好,既然如此,我就跟你斗到底。对了,鱼儿,你不杀了我,你怎么去向瑜妃交待呢?瑜妃是个心计诡异的人,而且非常多疑,如果你不杀了我,她肯定会怀疑你的。” 鱼儿说:“不管怎样,我是绝对不会出卖你的,我在瑜妃身边有一段时间,她行事非常的心狠手辣,但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我对她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如果不见到你死,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林梦说:“那怎么办?” 鱼儿想了想说:“我有办法!” 第一百二十三章:浣衣司之乱 林梦非常的相信鱼儿,鱼儿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子,鱼儿说:“瑜妃让我来杀你是因为她以为你跟皇上有染,但如果我跟她说,你不仅跟皇上没有关系,而且你还是一个丑八怪,那么瑜妃肯定不会怀疑的。” 林梦想了想说:“那要怎么做?难道要我毁容吗?而且仅凭你口头之言瑜妃也不一定能相信的,她是一个非常多疑的人,如果她发现你说谎,那么她肯定会杀了你的。” 鱼儿笑了笑说:“你放心吧,我自有办法。我先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说完鱼儿就跑着出去了,似乎是去找她的方法去了。 林梦不知道鱼儿做什么去,但自己却非常的相信鱼儿,因此自己非常放心让鱼儿离去。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鱼儿高兴的回来,林梦见鱼儿这样高兴,便问鱼儿:“你想到办法了?” 鱼儿从身上拿出一颗药丸,对林梦说:“办法是有,不过得委屈你一下。” 林梦说:“只要能救自己的命,有什么好委屈的。” 鱼儿从身上取出一粒药丸说:“那好,这颗药丸是我从李太医那骗来的,这颗药丸吃下之后,你的脸会变得红肿,跟现在完全不一样,而且会非常的丑。这样一来,你就变成了一个丑八怪了,而我再回去跟瑜妃说,纤浓本身就是个非常丑的丑八怪,因此不用担心皇上会喜欢上你。” 但人依此计划行事,但生性多疑的瑜妃并不相信是这个样子,打算亲自去看看,当然这些都是在在林梦与鱼儿的意料之中,他们猜到瑜妃肯定会亲自去看看的。因为她太相信自己,而不相信别人,也因为她太看重自己的权力,而任何事必须要让自己放心。 瑜妃来到浣衣司,在鱼儿的指认下,瑜妃看到这纤浓确实是个奇丑无比的女子,看得瑜妃直想吐,看过纤浓之后瑜妃骂道:“这样的容貌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出来的,看着都让人恶心!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找了这样一个丑八怪!”然后愤愤而去。 鱼儿跟林梦都很庆幸能够躲过这一劫,只是在林梦看到瑜妃的那一刻,林梦心里是无比的痛恨,那心中的怒气如果是一把刀,那林梦定能将瑜妃一刀毙命!但林梦还是忍着自己的怒火,因为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更不是最佳时机,虽然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杀了瑜妃,夺回自己的东西,但现在不是时候,林梦用仇视的目光目送瑜妃的离去。 在瑜妃走后不久,过几天林梦脸上药性便褪了大半,但脸上还是有难看的红肿之相。让林梦高兴不已,但不高兴就出了事,林梦在浣衣司洗衣之时,却无意之间,把侍卫长方航的衣服给洗了一个洞。这下子可闹出事了,方航是一个文武双全长相俊俏的侍卫长,平时都是一身正气,看起来就像是翩翩公子。因此浣衣司的很多宫女都被这位相貌堂堂的侍卫长给吸引着,而这林梦将方航的衣服洗破了,这还得了,那些宫女又怎么能容得下这又丑又手粗的林梦。因此几个爱慕方航的宫女将林梦围作一团,打骂着林梦,林梦只好忍着打骂,也不敢反抗,任由着他们欺负自己。 这时候方航却碰巧经过浣衣司,见有很多宫女围在一起,便想探知究竟是何事。毕竟自己是侍卫长,对宫里的安全还是要非常的谨慎的。方航走过去,见众宫女正在打着一个宫女,但没能看清宫女的样子。看到此状方航便是一脸的不悦,大喊一声:“你们在干嘛?有这么欺负人的吗?这么多欺负一个人?还有没有宫规了?” 众宫女见到是方航来了,心里就甭提多开心了,就算是方航在骂自己,那也是非常开心的,这就是典型的女人的花痴症。一个宫女上前强横道:“方侍卫长,就是这个又丑又粗心的纤浓把你的衣服给洗破了,我们几个非常生气,就替你教训教训她!” 方航倒是一个正直的人,说道:“谢谢你们对我的厚爱,但你们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就欺打她,谁没洗破过衣服?谁没有站出来?” 宫女们面面相觑,都没有人站出来,也没有人说话。 方航说道:“你看,你们也是从小宫女过来的,洗破衣服是件很正常的,谁的衣服都一样,你们这样欺负一个宫女,要是你们,你们心里会好过吗?我的衣服怎么了?不是衣服吗?有什么特别的,都一样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样做是非常没有品德的!都散了吧。” 见方航有些生气,宫女们更不高兴了,不欢而散,方航走到林梦面前,扶起林梦,这时方航才看到林梦那红肿的脸,着实惊了一下,因为这也确实是自己见过最丑的女子。但方航并没有在意,而是继续扶起林梦说:“你没事吧?” 林梦看着方航觉得这个男人倒是挺正派的,说道:“我没事,谢谢你给我解围。” 方航笑了笑:“只是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林梦手上还拿着方航的衣服,看了看衣服对方航说道:“对不起,我把你的衣服洗破了。” 方航非常大度的笑道:“衣服而已,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我看我还得向你道歉,因为我的衣服让你受了伤,我都有点过意不去。” 林梦说道:“其实我也明白他们的心思,他们个个都爱慕你,所谓,爱之,则更责之!之所以他们这么生气,完全是因为她们喜欢你。” 方航觉得这宫女竟然能出口成篇,想必定还是有些水平的。但这话让方航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只是个侍卫长,怎么会让她们喜欢呢。我看你倒挺有气度的,她们那么打你骂你,你就没有一句怨言?” 林梦微微一笑:“我能有什么怨言?作为浣衣司的宫女,我洗破衣服确实是我的失职,她们打我,虽说有点过了,但她们的心情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你的衣服,你明天过来拿吧。” 方航觉得这宫女的气度可还真不一般,若是一般的宫女受了这般侮辱,早就反抗,就算打不过,也会骂上几句,但眼前这宫女却如此心胸宽广,这让见惯了刁蛮小气的宫女的方航突然觉得眼前的这宫女非常的气量!方航说:“那好,衣服我明天过来取。” 回去之后林梦脑中便是今日这方航给他的印象,看起来这方航还有点正派。林梦拿出方航那洗破的衣服,拿出针线,将那件衣服仔仔细细的给了起来,完全看不出来衣服曾经破过。第二天林梦将衣服递于方航手上的时候,方航看了看衣服,非常的惊讶:“你的手工这么好,我都没看出来这衣服哪里破过。谢谢你了。” 林梦轻轻一笑:“其实这本就是我应做的,以后要有什么缝缝补补的东西,都可以拿来给我,我都可以给你补好。” 方航笑道:“那多不好意思,不过我还真有不少破的衣服,你知道男人嘛,对针线活都不懂的。对了,上次都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方航。” 林梦笑他真傻:“我当然知道你叫方航,你在我们浣衣间可是如雷贯耳,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纤浓。” 方航尴尬一笑:“呵呵,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你在那样一群平俗的宫女之中就如同一朵荷花,出淤泥而不染。” 林梦自嘲道:“你见过这么丑的荷花吗?我也就跟他们一样,哪有你说的那样高贵。” 方航说:“我能看出来,你与她们不同,你比她们有深度。” 方航觉得这宫女真不错,不仅有气度,而且很贤淑,虽然长相丑了点,她却比这宫中其他的宫女要漂亮的多。不知道为什么方航觉得自己似乎对这个丑陋的小宫女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小喜欢,仿佛见到她自己的心情就会非常的好。 之后方航还真拿出了不少自己的旧衣服或是破衣服让林梦拿去缝补,林梦也都一一缝制好。从平常的谈吐之中,方航发现,这纤浓还真不像是一般的宫女,因为很多时候,林梦的谈吐总会让他觉得有一丝书香气息,甚至还有一种非常成熟的语气,他看出林梦定不是一般的宫女,肯定还有着另外一层身份,于是方航对林梦越来越生好奇。从此,方航每天都会来看林梦,从一开始以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去找林梦,到慢慢的直接顺理成章的去找林梦。林梦慢慢的引起了那些爱慕方航的宫女们的妒忌与恨意,这么一个丑八怪,居然让自己心目中的王子这么对她关怀备至,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林梦也慢慢的发现自己与方航越走越近,心中不时也还有着一种顾虑,那就是方航接近自己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自己这副模样谁看了都会吓到了。虽然觉得方航似是一个正派的人,但他对自己似乎好的有点过份,虽然林梦有刻意回避与方航的接触,但方航越来越频繁的找自己,让林梦也无从抗拒。 很快玉树临风的侍卫长方航,与浣衣司的丑女纤浓的交往被宫女们迅速的传开。有人说方航有眼无珠,喜欢一个那么丑的丑八怪,有人说纤浓一定是个狐狸精,可哪里有这么丑的狐狸精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吃醋 “喂,你们知道不知道侍卫长方航的事情啊?”现在正是皇上的午睡时间,几个小宫女闲来无事竟也学着街边的大婶一样八卦起来。 “方航?知道,听说长得还挺不错的呢,高大威猛的,他怎么了?”一个粉衣服小宫女满脸疑惑,显然她的消息不怎么灵通。 “不是吧,你连他的事情都没听说过?”看到粉衣服宫女一脸的疑惑,另外一个蓝衣服的宫女显然吃惊不小。 “怎么了,难不成他勾引哪个娘娘了?”这话换做是平时那可是万万不敢说的,可是现在没人盯着,几个人的胆子也大了一些。 “哈哈,要是娘娘估计还没那么多人议论他呢。你不知道,他竟然看上了浣衣司的一个丑八怪,别人现在都说她是个神经病呢。”蓝衣服宫女有些看好戏的说,仿佛因为有那个丑八怪做对比,自己的身价也高了起来似的。 本来粉衣服宫女也没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可是看到蓝衣服宫女夸张的表情,心里的疑惑又多了几分。 “那宫女是得有多丑啊?值得这么多人议论?”就算是个小宫女进宫的时候也要经历一个样貌的基本审核的,粉衣服实在是想不到宫里得有个多丑的宫女,才能让她们这么大惊小怪的。 “我……我也没见过,不过反正就是很丑就对啦!其实具体丑不丑,蓝衣服宫女也不知道,她不过也是从别人那里听说过来的罢了。 “切,你听她们胡说八道呢,我看啊,她们纯粹是嫉妒那个人拉!”看到蓝衣服宫女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粉衣服宫女更加确定是别人胡传的了。 “哎,你说说那个人叫什么名字,趁着现在没事做,我们俩偷着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虽然不相信,不过还是敌不过好奇心。 “好像是叫林什么?”听到粉衣服宫女的话,蓝衣服宫女努力的回忆起那个人的名字来。 粉衣服宫女看蓝衣服宫女想那么久,刚想插话,就听到门开的响声。“谁在那里?”虽然两个人也没说什么欺君犯上的话,可是别人听到传出去的话也难不保会受些什么惩罚,所以粉衣服宫女听到响动后格外紧张。 “大胆奴才!你们不知道扰着朕睡觉了吗?”熵珩本来只是想起床喝杯茶水的,听到有人说话就忍不住听了几乎。可是谈话的内容却是让她越听越愤怒,尤其是听到那个姓氏之后更是怒火不打一处来。 “皇上饶命啊!”突然之间的呵斥根本就没让两个小奴才反应过来,直到看到那身黄袍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犯了大错,连忙跪下请罪。 熵珩本身就是刚刚睡醒,还带着一股的起床气,现在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更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根本就没有考虑就让御前侍卫拿刀抵住了两个小宫女的脖子。 看到马上就要被杀了,粉衣服宫女胆子小,更是直接给吓晕过去了。 “皇……皇……上,奴婢无意吵着您啊,求您饶奴婢一命吧!”看着粉衣服宫女给晕过去了,蓝衣服宫女更是吓得屁滚尿流。趁着刀还没刺进脖子里,连忙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想着让祖宗八代张开眼睛,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 “哼,想让我饶你的命,你算是什么东西!杀!”别说是个小奴才了,就算现在跪着的是个娘娘,熵珩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皇上,如果您能留下奴婢,奴婢可以告诉您一个秘密。”死到临头,蓝衣服宫女竟然找皇上商量起来,她可不知道熵珩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她这样说话了。 可是现在她可不管熵珩是不是讨厌,反应怎么着都是一个死了,还不如赌一把呢。 “呵,一个小奴才还有什么秘密啊,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秘密啊。”或者真的是蓝衣服宫女的祖上积德,熵珩倒是对她说的话起了兴趣。 蓝衣服宫女看看自己两遍的侍卫,熵珩明白她的意思,就让无关的人都下去了,宫女也暂时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小命。 “说吧,你的秘密!”熵珩可不是一个有多少耐心的人,如果这个宫女说的秘密不合自己的心意,他绝对会因为她浪费的自己这些时间而把她给大卸八块儿。 “皇上得先答应说完之后给奴婢一条活路。”也许真的是被逼的,平时就算是看皇上一眼,借给她十八个胆儿她也不敢。可是现在,她竟然跟皇上谈了两个交易了。就凭这个,蓝衣服宫女感觉就算自己现在死了估摸着也不冤枉了。 熵珩眯着眼睛看着这个站在死亡线上突然变得有勇有谋的女子,强压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愤怒,点了点头。 看见自己的要求得到了皇帝的应允,蓝衣服宫女有些欣喜若狂了。不过她很快就安静下来,有些神乎其神的说:“皇上,奴婢听说和方航搞暧昧的那个丑八怪宫女全名好像是叫林梦,而且奴婢还听说,她好像是前朝的太后!”这个秘密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蓝衣服宫女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靠着这个秘密活命。 听到这话熵珩的眉头简直皱成了一团,不过原因却并不是他周围的人所想的那样。因为凭着熵珩的才智,那个小宫女要说的那个所谓的秘密其实他并不是没有猜到。之所以想要听上一听,不过是好奇心作祟罢了。 而现在,他皱眉是因为她没想到这个宫女竟然真的会把林梦是前朝太后的事情说出来。他记得自己明明是下过死命令的,在一段时间内,宫里除他之外的所有人几乎是连林这个姓氏都不敢提的。可是现在,虽然是迫于保命,熵珩也不能接受被人说出来。今天她会说,不代表明天别人不会说。照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对他接下来准备要做的事情,会非常麻烦。 蓝衣服的小宫女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秘密并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因此也不敢再像刚才那样嚣张的看熵珩,恨不得把头低到地底下去。不过,不管她的感觉再敏感,也掩盖不了熵珩已经发怒的这个事实。 “皇上……”或许是熵珩的气场太强,小宫女终于忍受不住率先开了口。就算不被杀头,一直这样下去,她也会被这个男人压迫死的。 “朕答应过你,只要你说出了这个秘密,就饶你一条小命是吧?”熵珩现在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悠悠的。 虽然是自己想要听到的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宫女听到耳朵里之后还是浑身冷的想要发抖。 “是……是……的,皇……上……”那些侍卫们丝毫都不怀疑,在这样下去这个人会口吐白沫出来。 “好!朕说话算话!留你一条小命!”话一出口,周边的人都诧异了,这不是熵珩的风格啊。虽然他答应这个小妞了,不过事情如果这么简单的结束的话,那可就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或者是说那个小宫女的祖宗真的开眼了。 “谢……谢……皇上!”幸福来得太突然,现在的她已经感动的睁不开眼了。 “开人啊,给我把她的舌头割去,命留下!”然后丝毫不给他人反应机会的熵珩直接转身回大殿去了,大殿外回想着女人惨烈的叫声。 方航,现在熵珩的脑袋里满满的都是这个名字。而伴随着这个名字的是满满的杀意,竟然敢抢他的东西。熵珩发誓,一定要将这个男人碎尸万段。 “圣上,现在怎么办?”身后的公公头脑伶俐,刚才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了,知道熵珩接下来一定会有什么吩咐。 “怎么办吗?”虽然是个疑问句,可是熵珩的语气明显的让人感觉到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了。 “你去派人去查查到底有没有那个奴才说的那回事,然后回来禀告我!”简单的下了吩咐,熵珩的脸上露出一丝狠厉的表情,林梦,这次你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小太监下去的时候回了一下头,惊讶的发现皇上狠厉的表情中竟带着一丝难得的温柔。这是想到哪位贵人了吗,小太监也不敢多想便匆匆忙忙的去办事了。 林梦每天在浣衣司都有洗不完的衣服,虽然感觉到那个侍卫长对自己的目的并不怎么单纯。可是因为很少出去,而浣衣司里的宫女就那么多,所以并不知道她和方航的事情已经外传的消息。 “林姑娘,又子洗衣服了!”正想着事情,突然就感觉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愣是把林梦给吓了一跳。然后头脑上就想起了方航的声音,责备而心疼的语气更是让林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林梦若无其事的拂开方航的手,然后站了起来,有意的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浣衣司的生活虽然辛苦,可是还算平静。林梦可不想现在跟这个侍卫长产生什么关系,到时候再被熵珩找茬可不就冤死了。 “侍卫长过来是有衣服要洗吗?”林梦说这话瞅了瞅方航的手,看到他的手上的确是夹带着一件衣服,可是不知道为何,那身衣服怎么看也不像是方航能穿的。 “奴婢手笨,上次因为把侍卫长的衣服洗破了到现在还自责不已。看你手上的有时间新衣服,如果侍卫长允许的话,还是让奴婢拿给旁人去洗吧!”其实多洗一件衣服少洗一件衣服对于林梦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上一次也是因为不小心才会把方航的衣服洗破。之所以把这次的活计给推过去,无非是为了离这个人远一点罢了。 看到林梦似乎是有意的想要疏远自己,方航看起来有些失落。不过马上又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事情似的,不顾林梦的反对,就把她给拉到了角落里。 亏得现在是吃饭时间,浣衣司里没什么。不然,林梦知道,如果让人看到自己和方航在这里单独相处,免不了又要被人嚼一通的舌根了。再加上看到这个方航行事是如此的莽撞不懂规矩,心里对他不但没有产生好感,反而多了几丝厌恶。 “你到底有什么事!”使劲儿的抽出自己还被方航拉着的胳膊,林梦有些不耐烦的说。如果方航还继续这样子的话,林梦知道自己必须得像个办法甩开这个人,不然遭殃的只能是自己。 “林姑娘。这件衣服送给你,是我出宫的时候亲自给你选的。想着你穿上必然会很好看,就给你买下带过来了。”说这话,方航展开了进来的时候夹带着的哪件衣服。 然后林梦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这所以看着那件衣服方航穿不下,是因为那件衣服根本就是女装。不过也许是因为这方航是学武之人,所以选的这女装也偏男孩子气一些。 不过不管衣服怎么样,林梦却压根就不想多看一眼。因为她知道自己每多看一眼,只能引来更多的是非。 第一百二十五章:离开浣衣司 “侍卫长,您上次能为我解围,奴婢感激在心。不过这礼物奴婢却是不能收,还请侍卫长您不要难为奴婢了!” 既然送了衣服,那么方航的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虽然林梦之前一直怀疑,却一直确定。现在倒也让她确定方航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虽然对于这个方航她并没有什么兴趣,不过还是很惊异他竟然会在自己相貌那么丑陋的时候喜欢上自己。所以虽然自己心里已经拒绝了方航,嘴上还是想要尽量说得委婉一些,毕竟是个善良的人,林梦不想再多的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了。 “林姑娘,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看到林梦百般的推脱,就算方航再傻,也猜到林梦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侍卫长,奴婢不过是个小小宫女,实在是配不上您,也请您以后不要在纠缠奴婢了。”既然话已经说开,林梦就想着干脆一次把事情解决清楚算了。 方航一直低着头听林梦的说话,所以林梦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所以当他抬起头来时,倒是结结实实的把林梦给吓了一跳。他怎么会那么悲伤,悲伤到林梦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了。 “所以,你瞧不上我!”林梦没想到他会下一个这样的结论,也不能理解方航为什么会下一个这样的结论。自己就算在方航的眼里再优秀,充其量也是个卑微的小宫女,而他确实堂堂的侍卫长,怎么会觉得是自己瞧不上他呢。 虽然心里做了一万个否定的回答,可是她现在却只能干着急的看着方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自己并没有那个意思。 “第一次见你,我就感觉你身上有一种在其他宫女身上都看不到的气度。从那一刻起我就不知道你一定不是个一般的人,而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可以找一个不一般的女人做自己的妻子。我也从来没有嫌弃过你的身份,我甚至会时常侥幸你的身份是宫女。如果你真是什么尊贵身份的话,我就跟没有什么希望了。” 因为回忆让方航的眼睛重新绽放了光彩,可是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又变得黯淡了。“可是,你终究还是看不上我。”他再次深深的低下头去,仿佛感觉林梦看不上他是他自己的错似的。 停了方航的话,林梦怔住了,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这么的痴情。不得不说她也是有一些感动的,她遇到多那么多的男人,被那么多的男人喜欢过。可是这恐怕是第一个不看相貌不看身份只凭感觉的人了。 看着方航沮丧的样子,林梦突然感觉有些无地自容。她觉得自己和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在同一个高度,他是那样的纯粹,纯粹到林梦都有些瞧不起自己。 也许是受到方航的影响,也许是出于对方航的那一丝心疼。在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抱住了方航。不过,只是轻轻的拥抱而已。是珍惜,是安慰亦或是赎罪,可惜的是独独没有一份感情色彩。 方航没有想到林梦竟然会这么做,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猜想是不是自己的话感动了林梦了,她就要接受自己了。可是在真正接收到林梦拥抱的那一刹那,他才真正明白,这个看似亲密的动作不过是真正的告别而已。 算了,他苦笑着摇头。既然都这样了,自己如果再纠缠下去倒显得是他太放不下了。就当时最后的交集吧,方航也轻轻的反抱住林梦。未来的路那么长,也许林梦真的只能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因为过于悲伤,所以方航能做的只有是自己安慰自己。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林梦也许不会成为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或许会成为他短暂的生命中唯一爱过的一个女人。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两个人甚至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刀就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看到刀的那一刹那,方航就知道他完了。因为脖子上的那把刀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御前侍卫的刀,而御前侍卫,只听皇上的命令。 “臣参见皇上!”果不其然,方航转头就看到了几乎是在暴怒状态下的皇上。 林梦也看到了,不过她并不惊讶,因为她知道再这样下去总归是要出事情的,不过是熵珩赶来的速度比她预测的更快了一些而已。 “你为何不下跪!”熵珩完全无视了方航,现在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林梦的身上,他不知道为何这个女人可以这样的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在自己的地盘上,竟然敢跟别的男人拥抱。得亏德喜跑来跟自己禀报说他们两个在幽会的时候他还不信,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他是不信也得信了。 “我为何要下跪!”反正事已至此,林梦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不管怎样都饶不了自己了。所幸就强硬一点,反正让她跟这个狼子野心的人下跪,那是不可能的。 “林姑娘,你快……” “没让你说话,你给我闭嘴!”本来方航看到林梦不下跪正为她着急准备出言相劝呢,只是没想到话还没出口,就被熵珩打断了。其实熵珩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是在想我自己的女人自己可以管,哪里轮得着他这个外人说话。 “呵呵,你以为你还是太后吗!”看到林梦那副犯了错还趾高气昂的样子,熵珩忍不住的嘲讽。 “对,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太后,你永远都是乱臣贼子!”林梦知道自己说什么话最能触动熵珩的情绪,比如现在自己的这句乱臣贼子。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这句话其实就连熵珩自己都知道是纯属威胁,他怎么舍得杀了林梦呢。 “呵呵,那你就杀啊!”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林梦屡屡挑战熵珩的发怒点。 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吵了大半天,把方航晾在了一边。可是就算这样,方航的内心也丝毫没有平静一点。因为刚才熵珩的话他听的清清楚楚,那个子浣衣司洗衣服经常被人欺负的小宫女竟然会是太后! 前朝太后的事情方航是听说过的,可是他一直以为太后已经死了。而且就算没有死,谁也不会怀疑到浣衣司的一个小宫女身上。而且前朝天后跟当今天子的关系方航也是听说过一些的,现在看到他们两个的这幅样子,方航大抵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管现在林梦还是不是太后,方航都清楚的明白这次自己是撞到熵珩刀刃上了。看熵珩的样子,方航知道这个皇帝肯定还把林梦当成是自己的人。所以这次的事情,不管林梦怎么样熵珩都不会伤害他。而自己,不管怎样差不多死罪了。 方航感觉自己望见了林梦在反驳皇上时,眼底隐藏的深刻的悲伤。然后他就痴痴的想她之所以会难过,大概就是因为她心里还是有皇上的吧。不像自己,不管怎样都触动不了她内心一丝一毫的情绪。他甚至感觉皇上根本就是配不上她的,那样美好的一个女子,为什么皇上就忍心让她伤心泪流呢。 “方航你可知罪!”熵珩知道自己在口才方面肯定是比不过林梦的,干脆就回过神来,准备把气撒到方航的身上。 “臣不知何罪之有!”如果换做是平时的方航他一定会乖乖的认罪的,说不定还会磕头求皇上饶了自己。可是现在林梦在场,方航甚至已经忘了自己是一个臣子的身份。他只想在情敌面前在自己爱的女人面前保持住自己的尊严。 “大胆,光天化日之下你玩忽职守和宫女私相授受,败坏宫内风气,还敢说自己没罪!”熵珩没有到方航竟然会这样的大胆,竟然敢反驳自己,瞬间暴怒。 “臣不过是看上一个小宫女而已,本来今日还想去请求皇上赐婚的。皇上现在知道了,不允也就罢了,何必治微臣的罪呢?”虽然是一介武夫,可是他的口才丝毫不再林梦之下。一番说辞下来,让熵珩只有气的干瞪眼的份儿。 虽然逞了一时之快,方航心里也明白自己这是在把自己往死路上推。他越惹怒熵珩,自己生还的可能就越小。不过他家里本来就无父无母,无妻无子的,贱命一条,此时此刻也不在乎了。 “你想让朕砍了你的脑袋吗?”虽然是在暴怒之中,不过熵珩还是保持者熵珩该有的智商。他知道,现在的方航不正常,没有哪个人会傻到犯了崔之后还来惹怒自己,除非他想死了。 “随便,反正臣的脑袋也不值什么钱。虽然方航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无惧无畏,不过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自己现在不过是在自暴自弃罢了。” “哈哈哈哈哈,朕知道你想让朕杀你,可是朕偏偏不杀你。来人啊,把他抓进宗人府,让他每天都生不如死。一个月之后发配边疆,永不能在踏入中土半步。”想到那个拥抱,熵珩就不能自已,只想着一定要用最严酷的刑罚来惩罚这个人。 “请问皇上治罪依据为何?”听到方航将要受这么大的罪,虽然知道自己替他说话只会让皇帝更生气而已,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要替他说话。不为别的,只是不希望一个那样纯粹的人,因为自己而落的这么惨的下场,她手上沾的血已经够多了。 “依据,朕就是依据!”熵珩冷冷的甩下这句话后就走了,同时方航也被侍卫押走了。林梦知道接下来等待着他的是什么,走出一段距离后方航回头看了她一眼,林梦没有想到此时此刻他的眼神里存留给她的竟然会是温柔和鼓励。 不知道他们走了多久,林梦终于瘫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她已经很就没有这么痛快的哭过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只知道自己又做了一次刽子手,她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了,当然更不能原谅熵珩。 第一百二十六章:刁难 林梦知道熵珩不会这么简单就放了自己,果然第二天她就被一条圣旨被召到了殿内做熵珩的贴身宫女。看着自己临走时,浣衣司的宫女们那羡慕的眼神,林梦多想和她们交换一下。她已经太累了,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可是熵珩为什么偏偏不能让她好过呢。 “你让我来这里干什么?”老样子,她没有下跪,进殿就叱问熵珩让她过来当宫女的目的。 “呵呵,果然在朕面前永远都是这样的趾高气昂啊,可为什么到了别的男人面前就只有投怀送抱的份儿呢。难不成,这幅样子是专门做给朕看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骄傲的林梦,熵珩鄙夷的问,就像林梦对他的了解一样,他也同样知道哪些话是林梦的死穴。 可是这次林梦好像并没有把熵珩的话放在心里,她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件事。“你放了方航,他什么错都没有!” 听到林梦的话,熵珩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他甚至可以确定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她是故意逼自己发怒的。可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上当了,他现在很生气。 “你怎么总想着那个男人。”他竭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毕竟让林梦看出自己吃醋来还算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的。 “他什么错都没有!”林梦重复一遍,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了,如果今天熵珩不把方航给放出来,她就绝对不走出这里半步。 “那就是你的错咯,是你对人家有意思,然后给人家投怀送抱准备双宿双飞的对吧。实在不行,是不是还要生一个小太后出来对付朕呢!”嫉妒已经让熵珩发了疯。 “呵,敢问圣上您现在是在吃醋吗?”林梦不是傻子,她从来没有见过熵珩这么不理智的时候。 突然被揭穿了的熵珩显得有些尴尬,他故意咳嗽几声,别过去去无所谓的说了句,“开玩笑!” “开玩笑就对了,您难道不知道举国上下,怀抱三千佳丽的皇上您是最没资格吃醋的人吗,如果您真的吃醋了,才真是让别人笑话呢!”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今日有个机会可以说出来,林梦感觉畅快极了。 “你――”熵珩不爱听这话,可是他却没有一丝一毫反驳的理由。 “你不知道,方航已经死了!”仿佛是故意了,自己在这边吃了亏,就在另一边讨回来。本来他没准备告诉林梦这个消息的,可是现在他突然就想看看林梦哀怨的样子了。 本来还想接着说下去的林梦,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瞬间就顿住了。那个人昨天还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要送她一件衣裳,却一点都不知道他选的衣裳男孩子都可以穿了。哪怕自己要受那样大的罪了,临走之前他还是不吝于给自己温柔和鼓励。昨天她还一直在想方航恐怕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纯粹的爱过自己的人了。来的时候她还信誓旦旦的要把他救出去,然后好好报答他的恩情呢。……好多好多,就因为熵珩的一句话,就变得没有机会了。 明明说好不在这个男人面前流泪的,可是听到熵珩话,想到那个温暖的人,她还是忍不住的流泪。就这样不在了吗,像她生命中曾经出现过的很多人一样。对自己好的,不好的,通通还是会不在啊。 第一次,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熵珩。这个男人有一天也会不在吗,如果那样,那么自己现在的怨和恨又有什么意义呢。 熵珩正在纳闷为什么林梦没有反应,然后他就看到了林梦的眼神。那么哀怨那么眷恋,让他心痛同时也让他心动。她还是爱自己的吧,熵珩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他是怎么死的?”冷静下来的林梦突然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自杀。”虽然熵珩很想说方航是被自己杀死的,可是现在看到林梦的眼神,他再也没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 “被你的酷刑逼得?”在林梦心中这是唯一的可能,一个那么温暖的人,她不知道有什么理由能够逼得他去自杀。 “不是,还没有等到用刑,他就咬舌自尽了。”熵珩不知道林梦对于这个答案满意不满意,可是事实确实如此。 林梦沉默,难道是因为自己?这样想着,林梦甚至都已经闻到了自己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想知道他死之前说了什么吗?”看到林梦的样子,熵珩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能够解开她的疑惑。 “说了什么?” “方航说,他是不会向我屈服的。哈哈哈哈,你说可笑不可笑。哈哈哈哈哈……”说完方航的那句话,熵珩仿佛真的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开始笑个不停。 “好笑吗?”现在的熵珩在她看来就像是个傻子,林梦甚至可以想象出方航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的样子,不管怎样熵珩不应该把那句话当成是个笑话。 “对啊,笑死朕了。”熵珩继续笑得死去活来,直到最后笑得自己的心都痛了。其实方航还说了一句话是他没有告诉林梦的,那个人还说过,“身为皇帝熵珩,根本就不懂爱情,也永远不会获得幸福”。熵珩不知道他说的是对是错,他只知道只要一想到现在的林梦是恨自己的,他就感觉心好痛。 “别哭了,回到我身边吧,我会好好对待你的。”熵珩已经忘记了,他来之前是怎样的发誓要折磨面前的这个女子。 看到林梦流泪了,他的心就软了。 “做梦!”可是林梦不会给他机会,熵珩以为他给林梦的爱是种施舍,可是对于林梦来说,熵珩的那一丁点爱用来赎罪都不够。 就是这两个字,把熵珩那一点温柔的火花整个都磨灭了。 “不愿意就给朕跪下,跪到你愿意为止!”他是君主,只要是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失手过的,林梦也是一样。如果林梦是一只管不住的小兔子,那么熵珩就算是打断她的腿也要把她留住。 “我不跪。”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熵珩讲这句话她突然很难过。曾经那个还是小男孩儿的熵珩曾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说长大后会保护自己,不再让自己受任何的伤害。可是现在伤害自己的为什么偏偏就是他呢,曾经的承诺是不是也可以归之为儿戏。 “来人啊,让这个奴婢给我跪下!”他不知道林梦是不是个傻瓜,一味的反抗只能换来更多的伤害而已。他希望这个女人能够乖一点,那么自己就有更多的理由对她好一点。 “我不跪。”林梦在侍卫们之间挣扎,后来不知道是谁踢了一脚,林梦闷哼一声直接扑到在地上了。 看到林梦扑倒了,熵珩赶忙跑下去想去扶起她来,可是却被林梦一把推开了。她自己爬起来,然后恭恭正正的朝着熵珩跪下去。既然他那么想让自己跪,那么她林梦就跪给他看。 “刚才谁伸脚了,自己出去领一百大板!”说完这句话,熵珩深深的看了林梦一眼转身离开了,他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这个女人才能不这么倔强。 这天熵珩没有召唤任何的妃子侍寝,相应的,他也一夜没睡。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还在大殿里倔强的跪着,他就心里气的难受疼的难受。突然间,熵珩很想回到从前的日子。那个林梦还是太后而自己还是皇子的日子。 那时候才是最快乐的吧,如果现在连快乐都没有了,熵珩搞不明白自己当这个皇帝到底还有什么意思了。 “依儿,是你吗,依儿?”因为边疆战事,林天浩本来是早起向熵珩报告战况的,谁想到一进大殿,没有看到皇上,反而看到了自己跪在地上的妹妹。 “依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跪在这里?”林天浩只知道自己的妹妹去了西域,经过多方的打听也没有打探到她的消息。哪曾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林梦呢。 已经跪了一晚上,现在林梦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看到哥哥一步步的朝自己走过来,还那么关心的询问自己,林梦还以为是自己产生幻觉了。知道哥哥带着温度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脸颊,林梦才明白哥哥真的来了,自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哥哥。”叫了一声哥哥,林梦就整个的倒在林天浩的怀里了。林天浩这才发现林梦的身子已经被冻得僵硬了,倒下来之后膝盖竟然还是弯曲的状态。直觉告诉林天浩,妹妹一定已经在这里跪了不少的时辰了。 “依儿,是谁让你跪在这里的。走,哥哥现在马上带你走恩。”摸摸林梦的额头才发现她现在已经发起烧来,林梦的身子向来虚弱,林天浩知道这是耽误不得的,赶忙抱起林梦来准备带她出去看大夫。 “林将军,你是准备不见朕,就把朕的美人抱走了吗?”听到奴才说林天浩过来的消息之后,熵珩就想到一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他故意放慢了脚步,故意让他们兄妹两个相处了一会儿之后才进来打扰的。不过这所以这样做当然不是因为他有多善良,而是因为熵珩布置了一个更大的阴谋等着林天浩往里面钻。 第一百二十七章:准备出逃 “微臣林天浩参见皇上。” “平身吧!” “臣想请问皇上,臣妹跪在这里到底是所为何事!”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不过林天浩知道妹妹之所以这么受委屈一定跟熵珩有关系。 看到林天浩和林梦衣服兄妹情深的样子,熵珩知道,自己的目的恐怕就要达到了。 他犹豫了一下,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这个嘛,恐怕还得问将军您的妹妹了,朕可不好说。” 听到皇帝的话,林天浩望向妹妹,此时林梦的身体已经非常的虚弱了。听到熵珩说话的语气,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看到哥哥那么听皇帝的话,竟然还真是一副要询问自己的样子,林梦连忙摇摇头。林梦相信,不管现在熵珩诬陷她什么,哥哥都是不会相信的。 “臣妹现在身体虚弱,恐怕是不能开口了。臣想先带着臣妹去看病,之后自会听她言明,还望圣上应允。”不管是什么原因,在林天浩的心目中还是妹妹的身体更重要。 “这可不行,按惩罚规定,汝妹可是要跪够三天三夜的呢,现在不过一夜而已,林梦还是应该跪下来继续忏悔才是。”虽然熵珩现在也很担心林梦的身体,不过此时惹怒林天浩才是头等大事。不然这个人怎么肯随便犯错呢,林梦的事情就是个绝好的机会。 “皇帝,林梦的身体更重要。带她看完病之后,微臣自会过来替她受过现在就先告辞了。”林天浩觉得自己已经给够了这个小皇帝面子,如果熵珩继续纠缠不休的话,他可保不准自己会作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其实,看着熵珩这么对待林梦,林天浩觉得熵珩才是那个真正大逆不道的人。把他领回宫的是林梦,尽心培育他的是林梦,扶持他当皇帝的是林梦,把自己的身心都交出去的都是林梦。早知道当初不顾一切的付出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的话,那么当初不管林梦再怎么闹他都是会阻止她的啊。 “依儿,你告诉哥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了太医,吃了药,等到林梦醒过来之后,林天浩连忙问她下跪的原因。如果知道是熵珩那个小子搞的鬼,那么就算顶着被砍头的罪,他也一定饶不了他。 “哥哥,你这次回来还走吗?”此时的林梦依偎在林天浩的怀里,活像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孩子。 “不走了不走了,看到依儿这样我怎么忍心走呢?”看着林梦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林天浩的心里别提有多难过。自己那个曾经叱咤朝政,连皇上都害怕的妹妹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呢。 “我不走了,可是依儿你也要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林天浩迫切的想知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梦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副样子,看得他心疼又心焦。 看着哥哥着急的样子,林梦是既感动又发愁。感动现在这个时候自己身边还有这样的一个亲人爱护自己照顾自己,发愁的是,如果自己真的把熵珩的事情告诉哥哥,哥哥会不会搞出什么事情来。他是那么冲动的一个人,林梦实在是没有办法在看到身边的人再因为自己而受伤了。 “哥哥……我……我不能说。”思考了好久,林梦还是为难的告诉林天浩这个答案。她不能说,如果他说了,凭着林天浩的脾气一定会去找熵珩找说法的。万一熵珩的暴性发作,自己岂不是连心爱的哥哥都要失去了。 “是不是熵珩?”虽然林梦不说,可是林天浩也不难猜得到。这个世界上除了熵珩,恐怕没有第二个人会让妹妹这么难过了。有些时候林天浩真的在想,是不是因为上辈子林家欠他们熵家的太多,所以这辈子要让林梦来还。 可是林天浩还是会忍不住抱怨老天的不公平,既然需要还债,那么就让自己这个当大哥的来还好了,为什么要为难一个小姑娘呢。她是那么的弱小,那么的脆弱,有时候,林天浩看着妹妹一个人默默承受着那么多的痛苦,总是会在心里痛恨自己的没用。 “林梦,跟哥哥走吧。我们两个亡命天涯,去做自由快活的人,不要再在宫里受这些罪了。” 想了好久之后,林天浩终于做出了这个甚至让林梦都一时不能接受的决定。 这些年她发生过好多的事情,掉山谷,出西域,当太后,这些都不是她喜欢做的事情。甚至在浣衣司当宫女的时候,那么苦那么累她都没有想过逃走,想着离开皇宫到其他的地方去看看。 现在突然听到哥哥的这个决定,林梦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离开这里吗,亡命天涯吗,去过她曾经无比向往的平常百姓的生活吗?也许那样真的会更快乐吧,可是为什么只要自己一想到会离开这个地方,心就痛的难受呢,为什么会有不舍呢? 这种感觉不是没有过的,过去在西域的时候,她就是每天都在这种疼痛中度过的。林梦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么潇洒。她是如此的眷恋如此的依赖,这个地方,这些人。 而如今又要不得已离开了吗,她看了看哥哥,哥哥的眼神是认真的,没有一丝一毫要开玩笑的意思。她知道哥哥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带自己离开了,她的心很乱,她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可是哥哥,天下这么大都是熵珩的地方,我们该逃到哪里去呢?”虽然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做好打算,不过这的确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逃跑林梦不怕,她就怕如果逃跑失败的话哥哥会受到熵珩的伤害。 “只要你想好了,我自然可以安排地方。”林天浩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仿佛很久之前就做好了打算一样。 “好的,哥哥,你容我考虑一下,不会太长时间的。”这是一件冒险的事情他,她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答应哥哥,那样不管是对哥哥还是对自己都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好,不过哥哥还是要多说一句。熵珩那样的人,已经不值得你一丁点的付出了。听哥哥的,好好考虑,考虑好了就和哥哥一起去开始我们的新生活!” 两天后林梦的病差不多就好了,这同时也意味着她必须要回到熵珩的身边继续伺候了。而离哥哥说逃跑的事情也已经过去了两天的时间,林梦知道自己差不多应该做出一个决定了。 “林梦,给朕倒杯茶。”现在的熵珩正坐在林梦当初批改奏章的方台上,坐的冠冕堂皇,就像那个地方从来都是他的一样。 “奴婢手疼,陛下还是找别人倒吧。”虽然知道乖一点,也许日子就会好过一点,可是林梦做不到,不挂如何的勉强自己都是做不到。 听到林梦的话,熵珩抬眼望了她一眼,却也没有要生气的意思。“来人啊,把瑜妃给朕叫过来。”相应的,他做了一个更能刺激林梦的决定,他知道林梦并不喜欢他如今的这个宠妃。 听到皇帝要让瑜妃过来,林梦心里一震,马上就产生了一种厌恶的情绪。然后也不像熵珩请示,整理了一下衣衫就准备回去。 “林梦,你要去哪里啊?”好戏马上就要上映,他怎么舍得这个时候让林梦离开呢。 “既然皇上已经召了瑜妃来伺候,奴婢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说到瑜妃,就连林梦的说话口气中都带了一丝嫌恶。 “呵呵,瑜妃来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人家是主子,你是奴才,现在你伺候我,到时候瑜妃来了,你当奴才的当然要伺候我们两个人了。现在这个时辰,大家都有事情做,你让我们去哪里找人呢?” 熵珩有些调侃的看着林梦,他喜欢看她生气时候的样子,现在他巴不得她的反应能再激烈一些。 “如果奴婢说不呢?”林梦仰头看着熵珩,就像他们两个现在还站在同等位置一样。 “不啊,不也没有什么关系啊。上次你的哥哥说要代替你来大殿里跪上两天两夜,朕还没让他的承诺兑现的,现在这是一个好机会!” 熵珩现在紧紧地抓着林梦的死结,他知道只要拿她身边的人做筹码,那么就不发愁她不听话。 “你以为哥哥会乖乖听话吗,奴婢告退!”倨傲的看了熵珩一眼,林梦便走了。现在哥哥刚从边疆回来,而且立了大功,林梦知道现在熵珩没有理由惩处林天浩。如果他真的愚蠢的那么做的话,那么估计林天浩在边疆的部下们也不会太安分吧。只要他们不安分了,那么熵珩的皇帝肯定也做不安稳。 而她能分析到的地方,她知道熵珩肯定也早就想的一清二楚。所以她才能够如此肆无忌惮的离开这里,同样的她也知道,她可以这样做第一次,不代表她能够这样做第二次,而第二次,她不知道熵珩会用什么办法侮辱自己。 所以,就在林梦离开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她决定要离开,决定要听从哥哥的决议去亡命天涯。如果说之前她还有那么一丝不舍的话,那么这一次她要让熵珩明白,是熵珩他亲手逼走自己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策划政变 “哥哥,我想好了。”回去之后林梦第一时间找到了哥哥,并告诉了他自己的决定。 林天浩知道林梦今天去面见熵珩了,正在担心着林梦会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时候,就看到林梦回来了,不但如此,她还带回来了一个决定。 虽然这是林天浩很想听到的一个决定,可是现在他并没有表现的多么兴奋。因为已经两天了林梦都没能给自己一个答案,现在林梦刚刚从宫里回来,就这么突然的作出了决定,让林天浩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熵珩又做出了什么伤害林梦的事情。 “为什么忽然就作出决定了呢,之前的两天不是一直在纠结的吗?”林天浩试探着问林梦,希望她能够告诉自己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通了。熵珩已经不再是从前的熵珩,我继续守在他身边也只会让他对我的伤害更深一些而已,所以还不如洒脱一点,去追求我自己的生活呢。” 林梦说的既洒脱又无所谓,好像真的从来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她以为自己已经伪装的很好了,可是并没有瞒过林天浩去,他知道林梦受了委屈了。从来都是如此,林梦受了委屈的时候,从来都不肯告诉别人,只愿意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忍受。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愈发的让林天浩更心疼这个妹妹。 “不说就罢了,哥哥答应你,走出去以后,哥哥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不会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的。”这是林天浩对妹妹作出的承诺,他要让妹妹明白也许只有亲情才是世界上最可靠的东西。如果他们真的逃出去的话,那么他决定不会再让妹妹那么轻易的把自己随便托付给一个男人。 “可是哥哥,你确定真的知道我们要逃到哪里去吗?”林梦知道哥哥一定早就已经找好目的地了,她只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 “疆外。”既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么他们去逃到疆外去,逃到那个熵珩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地方。 “哥哥!”林梦很惊讶,林天浩的目的地竟然会是疆外,不是不能接受,而是有些不可思议。 “你确定,我们去了那边可以生活吗?”林梦不知道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度,人生地不熟的,他们该怎样生活。 “相信哥哥,我曾经救过一个疆外的王子。他答应过我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他帮助的话,那么他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助我的。几天前,我就已经派人跟他接上头,也说了我们的事情,他是很愿意帮助我们的,所以你就不要担心这些了,只管好收拾自己的东西跟我走就好了。”其实林天浩走就已经准备的很周全,所以林梦担心的那些事情早就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可是你在边疆的军队……”林梦说出了自己最惦记的一个问题,哥哥是边疆的统领,她不知道如果哥哥就这样走了的话,边疆的军队要怎么办。 “林梦,你原本不用惦记这么多问题的,有哥哥在呢。”看着林梦担忧的样子,林天浩感觉很难受,自己这个妹妹永远都是这么一个考虑周全的人。却独独不会考虑自己。 “你放心吧,军队的问题我会处理好的。就算我不喜欢熵珩那个人,可是我对这个国家还是有感情的,所以我是不会留下一个烂摊子给他的。我已经在军中物色了一个不错的将领,走了之后,我准备就让他来统领三军了。” 责任心这种东西林天浩从来都不缺,如果熵珩能对林梦稍微好那么一点的话,那么他把这个国家当成自己的来守卫。可是现在,是熵珩活生生的把自己给逼走了。 林天浩和林梦的计划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很快他们就决定要在三天之后出发了。 然而在宫闱的另一边,在那个国家最高统治者的宫殿里,却在讨论着相同的事情。“怎么样,查出来了吗?”已经很晚了,熵珩还没有睡,因为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自己就这样睡了,那么他醒过来之后一定会后悔的。 “是的,圣上,林天浩的确是在秘密策划着出逃的事情,他甚至把边疆新的将领都已经选好了。” “呵,看来朕还要感激他为朕费心了啊!”这无疑不是一个让人高兴的消息,不过熵珩还是很庆幸能够早一些发现,不然自己的林梦还真的要被人家给拐跑了呢。 “你去把林梦给朕叫过来!”既然发现了就要早些解决,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要走,熵珩可不想等他们走了之后再后悔。 “可是皇上,现在已近深夜……”害怕皇帝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小奴才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 “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熵珩记得,以前在林梦还是太后的时候,自己经常看到她批改奏章批改到深夜。现在换做了自己,却已经很少批改到深夜了。其实林梦的能力和他是不相上下的,有时候熵珩想一想,也许是林梦比自己更努力吧。如果她不是一个女人,或许她比自己更适合治理这个国家。 “皇上,深夜召奴婢来所谓何事?”虽然说以前熵珩也曾深夜召见过自己,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再加上她和哥哥策划的事情,所以在听到皇上要让自己现在过去的时候,林梦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无事朕就不能叫你了,天下之大,都是朕的人,朕想要叫谁便叫谁!”他喜欢这么说,只要这么说他就能感觉到自己当这个皇帝还是有一些好处的。 “呵呵,对啊,都是您的人!”林梦觉得熵珩现在已经无可救药了,她觉得自己早就该料到这样的结果。一个从小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要紧紧抓在手中的孩子,突然之间什么都拥有的话,确实会变得更偏执一些。林梦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找个娇生惯养的孩子来当这个皇帝。 “你后悔了对不对,你后悔让我来当这个皇帝了对不对!”仿佛是看穿了林梦的心思似的,熵珩有些悲哀的问林梦。 “是啊,是后悔了。”后悔就是后悔,可是现在木已成舟什么都改变不了,所以他也不惧怕说出来。 “呵呵,如果我说我也后悔了你信不信?”有些时候,熵珩也觉得或许把心里话说出来会活的更轻松一些。 “你会后悔?我不信。”可是林梦并没有给熵珩想要的回答。 “这些不都是你想要的吗,坐拥天下,唯独不知道快乐是什么滋味。”林梦其实不知道这是不是熵珩想要的,她只知道这是自己曾经留给熵珩的最恶毒的诅咒。 “哈哈哈哈哈哈哈……林梦你果然是不把朕伤死,誓不罢休啊!”熵珩笑了,和从前一样,面前的这个女人总是能够轻易的逗自己笑。只是笑容有些不同罢了,从前的是开怀大笑,现在的是不得不笑,只有笑了,才能不让那些悲哀的情绪表现出来。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熵珩觉得自己有责任掩饰好自己的悲哀。 “还望皇上告知此番让奴婢前来到底是所为何事!”林梦可不是大半夜过来听他说这些废话的。 “你想要逃走!”不是疑问句,是个肯定句。 因为林梦也听出这是个肯定句了,所以心里又是一颤,这就被发现了吗。或许她早就该想到,既然熵珩说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么她和哥哥的行动他又怎么会没有监视到呢。 事已至此,林梦觉得既然这个男人可以调查到,就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所以即便是她否认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对,我想要逃走,而且我已经准备逃走了。”想要她走的话,熵珩自然会让自己走。不想的话,林梦知道不管哥哥怎么努力,熵珩照样还是会把他们给抓回来。所以不如干脆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探探熵珩的口风。不得不说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侥幸心理的,她以为或许熵珩或许会顾忌他们之前的那一些情意。 或许林梦猜想的也没有错,熵珩的确是顾忌他们之前的那些情意了。只是他顾忌的结果不是放手,而是强留。 “所以呢,你怎么想?”林梦开口了,她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 “所以呢,你就不顾你留在宫里的那些人了吗,你以为你的亲人朋友就只有林天浩一个了吗。所以你只想着一走了之,就不顾紫苑、玉儿他们这些人的死活了吗。当然了,如果你都不介意,那么我也不阻止你走!” 此时此刻,熵珩知道自己在打一个赌。或许如果林梦真的走了他也不会对这些人怎么样。只是现在他必须要利用这些人,为自己留下林梦争取一个机会。 或许真的是这段时间被逼的太紧,或许真的是自己太自私了,直到熵珩提出来,林梦才想起,原来这个世界上不单只有哥哥和她自己。还有那么多爱着自己的人,如果真想熵珩说的那样,自己一走了之了,就等同于是害了他们啊。 “所以我是走不了了吗?”林梦知道既然熵珩已经这样说了,那么就算自己跪下来求他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反而还会丢了自己仅剩的那一丝尊严。 “对,你是走不了了。”熵珩觉得自己必须给林梦一个准确的答案彻底打消了她这个念头。 “好。”说了一个好字,林梦便转身走了。她知道熵珩一定还在后面看着自己,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好什么,她只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这个好字是可以给自己力量的,因为她相信,一切事情总归是会好起来的。 一路上林梦都在强忍着自己的眼泪,回到哥哥那里之后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她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爱着的男人竟然到最后会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她悔恨当初自己没有好好听哥哥的话。 “依儿,怎么回事!”林天浩知道林梦被熵珩叫出去的事情,所以自打林梦走后他就没有睡觉,一直等着林梦回来呢。 等她回来之后又听到屋子里隐隐的哭声,林天浩就知道事情一定搞砸了。 “哥哥,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了。”本来听到哥哥的声音,林梦已经努力把眼泪给憋回去了。可是没有想到自己最后说出口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多少次了,她已经记不清从来都不哭的自己已经哭了多少回了。 虽然听到林梦这样说林天浩也很震惊,可是刚开始他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也不是不想知道为什么,只是看到妹妹那副难过的样子,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说些什么了。只能是把妹妹抱在怀里,好好的安慰一番。 “是被熵珩发现了吗?”林天浩试探着问,虽然他尽量强迫自己不这样想。 “恩,他说如果我逃走的话,就把紫苑、玉儿她们都杀了。哥哥虽然我也很想跟你走,可是我不能丢下她们不管啊,这些年来都是她们在陪我,我不能弃他们于不顾啊,到时候就连我也会瞧不起自己的。” 林梦说的声泪俱下,她不知道哥哥能不能理解,只是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跟着哥哥走了。 “要不哥哥你自己走吧,留在这里你也过不好,还不如去疆外好好的过日子,你就不要管我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虽然自己不能走了,可是林梦还是惦记着哥哥的安危,她害怕日后熵珩会计较林天浩这次出走的事情,怪罪于他。 “依儿,哥哥怎么能丢下你走呢,你放心吧,熵珩不让我们好过,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林梦不知道此时哥哥在想什么,她只觉得哥哥脸上那种决绝的表情让她害怕。 第一百二十九章:政变失败 “岳丈大人,我走后只能麻烦你好好照顾好我的妻儿了!”既然不能走了,那么林天浩也只有鱼死网破的走这一步狠棋了。庞丞相就是他这盘棋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只要好好抓住这个棋子了,林天浩才有可能赢! “贤婿,你这是所谓何事啊!”庞丞相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这个女婿比较满意,本来听说他这次在边疆打了胜仗还想着找他来庆祝一番呢。没想到林天浩以来就说出了这种话,听的他这个老头儿心里颤颤的。 林天浩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愧疚的说:“我因为令妹的事情得罪了熵珩,他要置我于死地啊岳丈大人!”虽然知道这个庞丞相不会特别担心自己的事情,不过因为有他的女儿在,林天浩知道他多少也会帮着自己一些的。毕竟没有哪个爹爹会想让自己的女儿守寡的。 “这……这是为何啊,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皇上要处死你啊,你和圣上的关系不是一直都很和睦的吗?”本来当初庞丞相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让自己的女儿跟林天浩成婚的。可是谁能想到这姐弟俩越来越不招皇上的待见呢。 “这说来话长,总之这次岳丈大人一定要帮我啊!”说着话林天浩便直接给庞丞相给跪下了,虽然有些不情愿,可是为了自己的计划他也不得不这样做。 “你要我怎么帮你啊?” “造反!”看到周围没人,林天浩说出了这两个字。 意料之中的,把庞丞相给吓了一跳。“闲婿啊,如果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就帮你跟皇上求求情,你可千万不要动这样的心思啊!”就算他是女儿的夫君,可是庞丞相也是一把老骨头了,而且这个丞相当得好好的,他可不愿意跟着林天浩去冒这个险。 “难道您不想让您的女儿当皇后吗?”林天浩知道利益永远都是最有诱惑力的东西。 “可是万一失败,那可就是满门抄斩的事情啊。我不能为了让我女儿当皇后,带着全家老小去冒这个险呐!”庞丞相这次是说的实在话,造反是风险很大的事情,就算是让女儿当寡妇,他也不能去冒这个险。 “好就算是这样,您也应该想想。皇帝这次对抗我,下次对抗的是谁,我做错了事情,保不准他会以为您是我的同谋。再加上岳丈大人在朝上的的威望,皇上兴许早就想打击您了啊。与其到时候被皇上打击,还不如跟我一起,我们现在反击过去呢!” 早就知道这个老头子不会这样乖乖就范,所以林天浩早就准备好了好几套的说辞。如果都没有用的话,他就拿刀逼着他去。反正决定他已经做好,庞丞相就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当然了,庞丞相并不是一个不识趣的人。听到林天浩的最后一番话,本来坚定的信念马上就有了松动。如果真的像是林天浩说的那样的话,那么自己先发制人也未尝不可。 “好了,话已至此,岳丈大人您考虑一下,明日午时之前给我答复可好。” 林天浩本来以为自己的这招欲擒故纵是很完美的,却不知道正是到明日午时的这段空留时间害了他,也害了林梦。 “启禀皇上,据探子回报,林天浩散落在各地的不对有正在向京师会师的态势,而据奴才所知,圣上您是未下过任何命令的。”因为有了之前的事情,所以这段时间熵珩一直在派人监视着林天浩。 本来以为有了之前的教训,他就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没想到竟然会得到这样的消息。 “什么,回报情况可属实?”心里不是不惊讶的,如果探子所探消息是真的话,那么林天浩现在的行动就是很有可能是在准备造反。再加上全国还有很多林梦之前的旧部,而林天浩又掌控着凋领三军的大权,所以万一他真的造反的话,自己被端下去也说不定。 “他最近可有去庞丞相那里”熵珩知道,既然是这样重大的一件事情,林天浩很可能会尽最大努力召集人马,而沾亲带故的庞丞相很可能会是首要人选。 “回皇上,今日刚刚去过!” 听到这话,熵珩大怒,竟硬生生的把自己手中的杯子给捏碎了。“那还不快去准备军队,难道你们还要等着林天浩打进来之后,跟着朕去喝西北风吗!”还有探子回报的及时,不然凭借着林天浩的能力和速度,如果再迟一天的话,自己的皇位很可能就不保了。 而此时此刻,林梦却还被林天浩蒙在鼓里。林天浩知道如果自己告诉林梦的话,那么她一定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做的。一是因为或许她会担心哥哥的安慰,而是因为对于一个对国家绝对忠诚的人来说,既然她肯把自己的大权交付给熵珩,就说明她从来都没有过要背叛这个国家的也行。所谓的代理朝政也不过是想把这个国家治理的更好一些罢了。 当然了,熵珩也知道这一定跟林梦没有关系,至少在这一点上,熵珩是绝对相信林梦的。其实对于熵珩来说,林天浩造反也并不全是坏事,至少如果造反失败的话,这件事情正好可以为他所用。 不过是紧张了那么一刹那,很快,熵珩就冷静下来了。因为他发现了林天浩计划里的一个致命漏洞,这个漏洞就是林天浩的岳丈大人,庞丞相。 庞丞相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熵珩自问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所以如果林天浩开出的条件不是特别的诱人的话,那么庞丞相变卦的可能几乎是在七成以上。 所以只要能把庞丞相给拉拢过劳,林天浩这一仗是必败无疑了。可是庞丞相又是林天浩的岳丈,熵珩觉得这层纽带关系是他最不好解决的问题了。 对了,岳丈!熵珩一拍桌子,随即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所以在第二天天一刚刚亮,在庞丞相还没有来得及给林天浩答复的时候,他就已经被皇帝给秘密招进了宫。 “庞丞相,听说您是有两个女儿对吧!”本来庞丞相进宫的时候还战战兢兢以为是林天浩造反的事情败露了,皇帝要治自己的罪呢,所以在来的时候甚至把遗书都给写好了。却没有想到来了之后,皇帝竟然问起了他两个女儿的事情。 “是的皇上,老臣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出嫁了,小女儿现在还待字闺中呢。”虽然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这样问,庞丞相还是如实回答了。 “哦,这样啊,朕最近准备纳一个侧妃,正在各个官员家里选女儿,既然庞丞相家里还有女儿,那么朕就选你家好了。这样我们就成了亲家了,如果以后有什么庞丞相需要帮忙的事情就尽管向朕开口好了!” 虽然还不知道庞丞相的女儿样貌如何,不过只要一想到能够把林天浩的事情给压过去,就算是个丑八怪他也认了,大不了以后不理会就是了。 “老臣谢皇上赏识,老臣以后必当对皇上尽心尽力。为答谢皇上大恩,老臣要提醒皇上一句话,当心林天浩!” “多谢丞相提醒,还望丞相能够将计就计!” 因为这句将计就计,所以在午时林天浩派人来问庞丞相消息的时候,庞丞相的答复是必当全力相助。 一天之后林天浩带领自己的五万军队打败守军,攻破城门。却发现没有庞丞相答应在城内接应的援军,城楼上瞬间出现层层叠叠的火箭和大炮,而城门之后也被堵死,林天浩的军队瞬间成了瓮中之鳖。 军队人心不稳,瞬间方寸大乱。未打先降,林天浩更是直接被抓紧了大牢。直到被抓的那一刻,他才知道是庞丞相临时倒戈了。 哥哥被抓的消息传来,林梦直接就蒙了,她没法想象昨天还好好的哥哥今天怎么就被抓进大牢了呢。赶忙就赶进了宫中询问状况,而此时,熵珩正端坐在殿内等着她来呢。 “请问皇上,我哥哥为何被抓!”林梦对林天浩造反的事情丝毫不知情,她到现在还认为是熵珩因为上次他们策划逃跑的事情在故意找事。 “造反!”熵珩面无表情的望着林梦,等到着她的反应。 “胡说,我哥哥忠心为民,更是刚刚在边疆打了很多胜仗回来在,怎么会造反呢!”说谁造反林梦都会信,唯独说林天浩造反她是不信的。她比相信任何人都要相信自己的哥哥! 听到林梦的话,熵珩笑了,“对,从前他是没有理由造反,现在他有他的妹妹,哥哥不是应该保护妹妹吗?” 林梦一怔,她发觉自己的信念也许要被打破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对林天浩来说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 “你怎样才能放了我哥哥?”林梦知道,皇帝之所以等着她来,肯定是有交换条件的。 “顺从于我!” “你做梦!” “那我明确的告诉你,你一天不顺从于我,你哥哥就一天也别想着出来!” 熵珩一直在等林天浩犯错的那一刻,现在他等到了,怎么会让这个机会随便逃走呢。 第一百三十章:妥协 夜已经深了,林梦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而是在为哥哥的事情想办法。越想越愧疚,感觉根本就是自己害了哥哥。想当初哥哥一直在劝告自己熵珩那个人狼子野心,可是自己偏偏不听,为儿女私情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哥哥。 “小姐,皇上又派人来问了。”虽然知道小姐不会有什么答复,可是迫于强权,玉儿还是要到小姐床上问上一番。多长时间了,从林天浩被抓进大牢开始,皇上就开始每日每夜的来折磨林梦。她们做丫头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告诉他,我是不会屈服的!”这句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可是熵珩就像是没有长耳朵一样。说了不,还是要一遍一遍的来询问她。殊不知,她每拒绝一次,就会感觉对不起哥哥一分。 “可是太后?”林天浩已经在大牢里呆了好几天了,玉儿虽然没有去过,可是也知道那不是人能呆的地方。 “可是什么,你是要我去向熵珩那个狗皇帝屈服吗,是要我跪在他的身下讨好他吗?”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说出这些话,林梦都觉得屈辱,曾经那个聪颖的孩子怎么会变成一个白眼狼呢,到现在她还是想不明白。 “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听到林梦这样说,玉儿赶忙跪下去请罪。她当然不想让林梦去受那些屈辱,她只是希望小姐能好好的想想办法而已。 “算了,你下去吧,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林梦也有些自责,不管怎么样,她也不应该对着身边的丫鬟发火的。毕竟现在自己是这副样子,她们跟着自己也受了不少的苦。 “是,小姐。”林梦没有看到,其实玉儿退下去的时候就已经哭了。身为奴才,不能为主子分担劳苦,其实这些日子,她们所经受的煎熬一点也不比林梦少。 玉儿下去了,房间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可是床上的林梦却还是睡不着,该怎么办呢,她也不知道。不过她心里更明白的是,现在也并不是该愧疚该后悔的时候,每过一天,哥哥就会在大牢里多受一分的折磨。其实她无时无刻不在害怕,害怕等到自己想到办法的那一天,哥哥已经不在了。 可是已经走投无路的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走,恨到深处只能咬牙切齿的喊出熵珩的名字,仿佛只要自己咬的在狠一点,就能生生的把他在嘴里咬碎似的。 而此时此刻,熵珩正在瑜妃的寝宫里逍遥快活。公公早就已经传话回来了,说林梦再一次拒绝了自己。意料之中的事情,其实他也并不生气。这些年他早就已经摸透了林梦的脾气,不然自己也坐不到今天的位置。所以,他同时也知道,不管林梦此时说什么,怎么做,迟早有一天她还是会回到自己的手上。所以他现在只需要安静的等待就可以了,有些时候守株待兔并不是什么偶然。 “官爷,拜托通融一下了。”把手中沉甸甸的银子塞到了牢房官差的受伤,林梦奔着林天浩的房间就去了。其实从林天浩入狱以来,这不是林梦第一次进来了。她差不多已经来了三次,她也知道牢房的官差并没有那么好打发,一定是熵珩故意要让她去的。 同时她也知道熵珩之所以这样做也并不是打的什么好主意,他是故意让自己看到哥哥的惨状然后刺激自己快一点妥协也说不定。可是即便是如此,林梦还是愿意顺了他的意,谁让林天浩是她的骨肉亲人呢。 “哥哥!” “林梦!” 每次看到哥哥的时候虽然一直提醒自己要微笑微笑,可是还是会忍不住的流下泪来。因为自己每过来一次,哥哥身上的伤就要多上一分。而且基本上每次的伤都在脸上胳膊上,林梦觉得熵珩就是故意打给自己看到。而且林梦也知道在看不到的地方一定也有很多,可是哥哥从来都没有喊过一声的疼。 “依儿,怎么又过来了,让熵珩知道了不会为难于你吗?”林天浩有些担心的问,虽然因为嘴上的伤他说话都已经很困难了。 “哥哥。”叫了一声哥哥,林梦又忍不住的哭了。在当太后的时候,她叱咤风云,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有一天也会有这么多的眼泪。可是看到哥哥都这个样子了,还要担心熵珩会不会为难自己,她就有些忍不住。 “不哭,依儿不哭,虽然现在不是太后了,不过也要保持住我们林家的气度,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哭给那个熵珩看,千万不要让他看不起咱们。哥哥受多少的苦都没事,只要你安好哥哥就放心了。”看着林梦就哭了,林天浩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心疼,只感觉没能照顾好这个妹妹都是自己的错。 “恩,哥哥我知道,我不哭,我是不会哭给那个坏人看的。”林梦懂事的点点头,不管自己平时有多么的坚强,多么的勇敢,到了哥哥的面前,还是永远像个小孩子一样。 “哥哥,他们又对你做什么了,他们是不是都没让你吃饱过饭呢,为什么你又瘦了。来,快点吃,这是依儿亲自为你做的红烧肉,快来尝尝好不好吃。”虽然每次来的时候只能给哥哥送一顿饭,可是看到自己亲手做的饭菜送到哥哥的嘴边的时候,林梦还是感觉非常的欣慰。起码哥哥今天又吃饱了饭了,林梦这样安慰自己说。 “依儿,记住哥哥一句话,哥哥不管受多少的苦都没事,只求你不要像他们妥协,否则哥哥的这些苦就全部都白受了。”探监时间马上就到了,林天浩向林梦说出自己最后的嘱咐。 虽然这些嘱咐,林梦每来一次,他都要说上一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林天浩还是不放心,他害怕,害怕有一天林梦会因为心疼自己而像那个男人妥协。那才是他真正受不了的事情。 “哥哥,我知道。”虽然嘴上这样答应了,不过林梦还是不能保证,不能保证自己有一天不会因为哥哥而像那个男人妥协。不过现在她知道还不会呢,因为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想到办法来救哥哥的。 “她又去了?”熵珩随意的把玩着手上的扳指,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悠然自得。 “是的,圣上。”那个早上刚刚拿了林梦银子的官差此时此刻正跪在熵珩的宫殿里。 “他们说了些什么?”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虽然就算不问,他也早已经对林梦够了解了。 “还是之前的那些,林天浩又告诉林梦不能像圣上您妥协了。”官差如实禀告,他知道只要自己回答的好了,就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比如,比林梦给的那些还要多的多的银两。 “林梦呢?”那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心狠,不过那也恰恰是他最喜欢她的地方。 “还是老样子。“这句话官差是小声说出来的,因为他知道皇上听了这个回答不一定会高兴。 “噢,这样啊,看来我们要使用一些手段了,她林梦等的起,我还有些耗不住了呢。”熵珩嘴角上扬,邪魅的一笑,这个女人这次他要定了。 自从上次看了哥哥回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林梦就感觉心神不宁的,仿佛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而且熵珩这两天也再没有派人来询问她的意思了,这也是让她感到不安的地方。 “小姐小姐,不好了,林公子他……他……”平时机灵的紫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说到林天浩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此时林梦的心里正烦着呢,看到紫苑这么着急,又听到哥哥的名字,不免更有些心焦。“怎么回事,你倒是快点说啊,你要急死我啊!”难道是哥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林梦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哎呀,小姐你还是跟我来吧。”看到林梦这么着急,紫苑干脆也不说了,拉着林梦就往外跑。 宗人府外,此时是一片的人声鼎沸,所有的官员和妃嫔几乎都被叫到了现场,当然还有这件事情的策划者,当今皇上。而现在大家脸上的表情都都是各种各样的,有兴致盎然的,有恐惧的,有紧张的,有兴奋的,更有甚者,更是干脆拿手绢就捂住了眼睛。 因为对于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很多人兴许是没有什么承受能力的。在这些人形成的包围圈里,有一口盛着水的大锅,而锅底下是被源源不尽的被投进去的柴火。而真正让人害怕的是这口大锅的上面被绑着一个人,这个人正是林梦的哥哥林天浩。而他的命运的掌控者,那把绳子此时被熵珩拿在手上。 很多人都知道此时此刻熵珩想要做什么,却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虽说林天浩犯了谋反罪,可是从来也没有一个人罪大到是要让皇帝亲自处置的。而且从前朝开始,基本上就已经废除了这些残酷的刑法了,现在熵珩又重新把这些东西拉到了台面上,不免让人有些胆战心惊的。 “圣上,敢问您……” “嘘……”终于有些上了年纪的老臣鼓起勇气想要问个清楚了,可是谁知道刚问了个头,就被熵珩打断了,看来这次他是打定主意要跟大家卖关子了。 “你在干什么!”一声怒喝,瞬间打乱了所有人的神经。是谁呢,在这样大胆的跟皇帝说话。 大家齐齐转过头去,然后他们都惊讶的发现,竟然是前朝的林太后。锅架上绑着的这个人的哥哥,因为这个人的出现,好多人瞬间又来了精神,仿佛是等待着什么好戏上演一样。 “你来了。”和大家的诧异相比,熵珩反而是最处变不惊的那个人。 “我不来,你搞这么一出还有什么意思呢?”不管现在熵珩是谁,有多么大的权利,又对自己做过什么,林梦从来就没有怕过面前的这个人。 “哈哈哈哈,林梦,你可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啊!”因为越来越可爱,所以必须要把你搞到手,这是熵珩还没有说出来的下半句话。 “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哥哥!”看着上面已经开始被蒸汽烫的难受的哥哥,林梦只想把面前的这个男人杀死,可是她却已经不是原来可以呼风唤雨的那个林梦。 “这还用我说吗?”熵珩知道自己现在的表现在旁人看来或许多少有些无赖,可是没有办法,时隔多日之后,他对面前的这个女人越来越感兴趣了。 “依儿,不要,记住你答应过我的。”虽然已经被蒸汽烧的喘不上气来了,林天浩最惦记的还是妹妹的处境。 “哥哥,对不起。”林梦小声的说出这句话,林天浩没有听到,那些围观的人没有听到,只有面前的那个熵珩听到了。 是的,熵珩听到了,而且从他听到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这次赢定了。 “来人,放了他!”因为知道自己赢定了,所以他已经不再需要林梦的回答。 “给你一天时间好好照顾你哥哥,再之后,来找我。”征服的感觉真的很好,尤其是在对面的那个人是林梦的时候。 看着熵珩得意的背影,林梦在心里一千遍一万遍的告诉自己,她并不认输。 第一百三十一章:伊贵人 “依儿,你答应他了对不对。”林天浩虽然被熵珩放了,可是心里并没有好过好少,因为他知道这是妹妹用一生的幸福换来的。 “哥哥,你要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认输的。”虽然自己心里也没谱,可是林梦还是不希望哥哥太难过。 “可是你已经输在第一步了,让你跟那个男人作对,确实是为难你的。如果他能够对你好一点,我们也不必……”剩下的话林天浩已经不忍心说出来了,他不知道林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想要获得幸福怎么会这么困难。 “哥哥,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林梦知道哥哥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再也没有勇气听下去了。有时候她也搞不明白呗,为什么她总是感情上的那个失败者。 “圣上,林梦来了。”既然输了,就要遵守约定,第二天,林梦便早早来到了熵珩的寝宫。 “让她进来吧。”他早就说过自己想要得到的人就一定会得到,所以等到这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他才能够这样的波澜不惊,虽然他对这个女人的感情比他想象的还要浓烈。 这个寝宫曾经也是林梦和熵珩缠绵悱恻的地方,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等到林梦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取代当初满腔的少女深情的是无穷无尽的恨意。 “你来了。” “恩,我来了,圣上您有何吩咐?”林梦现在在打一个赌,赌熵珩对自己到底还有没有那么一丝的情意。如果有些话,那么现在自己的疏离就是对熵珩最大的折磨,这就和得到一个人的身体却得不到一个人的心是一个道理的。 “你是故意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面前的这个女人,对她的那些小心思更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是故意的又怎么样?”林梦仰起头,露出一丝挑衅的笑容。就算被算计的一清二楚了又怎么样,只要她没有恐惧,就不会有真正的妥协。 “哈哈哈哈,好,朕就是欣赏你这一点,快上来给我斟酒。”虽然林梦没一句好话,可是在熵珩的面前她完全就像是小孩子在耍性子。现在熵珩占据在一个有利的位置,不管林梦愿意不愿意,只要他开口,林梦就不得不从。 林梦走上前去,不可避免的,她又想起了曾经的那个熵珩。每段美好的回忆都是再也回不去的曾经,每个回忆里的人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慢慢模糊直至消失。现在林梦知道,自己的选择无非就两种,要么接受,要么反抗。她告诉自己是绝对不能全盘接受的,可是到底要怎么反抗,她希望有人能给她一个正确的回答。 一晚过后,林梦获得了一个依贵人的称号。虽然紫苑他们都很高兴她和皇帝的感情又一如从前了,可是只有林梦自己能体会到这个称号有多么的恶心。别说是贵人,就算是让她重新回到太后的位置,如果是靠着辗转承欢得来的话,她也照样不屑一顾。 随着贵人称号而来的是更棘手的事情,那就是去向各个宫殿的妃嫔行礼。别的妃嫔都还好,不过对于瑜妃,林梦心里还是有些忌惮的。不过这份忌惮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瑜妃身边的那个小丫鬟,鱼儿。 当初瑜妃就是派她来调查自己的,也是因为鱼儿的计策林梦才能够脱险。现在自己的容貌已经恢复的和从前一样,如果就这样去跟瑜妃行礼的话,岂不是会置鱼儿于危险之下。 “贵人,不过是去跟瑜妃行礼而已,她虽然平时仗着皇上的宠爱嚣张跋扈,不过咱们还怕了她不成。”紫苑不知道林梦的苦衷,所以对她的犹豫不决感到很疑惑。 对,难道还怕了她不成。虽然现在自己恢复了容貌,不过到时候死不承认不就行了。而且如果当初鱼儿来看自己的时候,自己就是那副容貌的话,如果瑜妃稍微有点脑子的话就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参见瑜妃娘娘!”虽然跟那些妃子们行礼,林梦还是有些放不下心结。不过连这一时之气都忍受不了,林梦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的。 “平身。”此时的瑜妃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虽然对于这个新贵人不怎么喜欢。不过听说皇帝现在很宠她,所以瑜妃这次也并不怎么打算为难于她。 “谢娘娘!”为了保险,林梦还是尽量把头低着。 虽然林梦已经把头低的很低了,可是她还是感觉有些眼熟。“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一直在祈祷,林梦还是听到了自己最不想听的话。 “怎么是你!”随着一声茶杯落地的声音,林梦没有想到瑜妃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 “怎么,瑜妃认识臣妾不成?”反正现在早是木已成舟,所以林梦也不再躲避什么。 “你不就是前朝太后,林梦那个勾引皇上的小贱人!”瑜妃向来说话口无遮拦,尤其是看到来人竟是林梦之后,更是丝毫都不知道忍让。 “虽然是前朝太后,瑜妃也不应该称其为小贱人吧,这让圣上知道了恐怕也不好。”第一眼林梦便断定,这个女人很愚蠢,愚蠢到只要自己动一动手指头,她就会永无翻身之地。 “你还敢顶嘴,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吗?”瑜妃向来是最喜欢拿自己的身份压人的了,深宫里不知道已经得罪过多少人了。林梦已经深深的记住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总有一天她要让瑜妃知道,她林梦不是她能够随意对待的那种人。 走出瑜妃宫殿的时候,林梦已经身心俱疲。此时此刻她才知道,后宫里的那些勾心斗角并不比前朝的那些风起云涌好处理多少。曾经贵为一朝太后,后宫那些妃嫔的时候并不理会多少。现在自己成了这里面的一员,走也走不了,除了全身心投入到这场斗争里来,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熵珩已经连续召幸林梦七天了,搞的后宫里的其他妃嫔都虎视眈眈的。有些时候林梦不得不怀疑熵珩之所以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因为喜欢自己,还是故意想要为自己在后宫中树敌。 现在的熵珩温柔依旧激情依旧,只是林梦再也找不回当初的感觉了。所以每一次在其他妃嫔看来是莫大荣幸的召幸对林梦来说也不过是一次折磨罢了。更可怕的是,她并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小姐不好了,瑜妃那边的人穿过话来,鱼儿被瑜妃给处死了。而且尸体还被掉在鱼儿房间的横梁上,房门大开,说是要让来往人等观摩一天呢。” 好不容易安生下来的林梦刚准备休息一会儿,就又被紫苑带来的一个消息打乱了思绪。鱼儿被处死了?林梦以为瑜妃不会怀疑到鱼儿的身上,可是到底她还是想错了,是她害了鱼儿啊! 等到被紫苑带着来到悬挂鱼儿尸体房间的时候,鱼儿的尸体已经出现明显的变色了。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看到鱼儿的那一刹那林梦差点晕过去。好好的一个女孩儿,就因为帮了自己一把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而且死了竟然还要被这样侮辱。林梦现在是又气又恨,只是感觉但凡她能够有一点能力,鱼儿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来人,把她给我解下来。”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跟瑜妃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不过林梦还是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被挂在这里,大不了过后再去跟皇上请罪吧。 “可是……”在场的奴才显而还是害怕瑜妃的威慑,虽然有林梦的命令还是迟迟不敢动手。 “可是什么,这里是你们大还是我大!”反正林梦是拿定主意一定要把鱼儿给解下来了,如果那些奴才们不肯动手,那么她就只有自己解了。 “我看谁敢动手!”大概是听到了风声,在那些奴才们刚要动手的时候,瑜妃就赶到了。 “是我让他们动手的,起码也算是您的丫头,你就让她这样在横梁上挂着,丢的也是你的人!”虽然是封号比自己大的瑜妃,不过林梦照样是无畏无惧。 “我说不能动!” “我就要动!” 两个人就那样对峙着,奴才们只能呆呆的立在那里,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话。按理说是瑜妃的位置高应该听瑜妃的,可是现在皇上又很偏宠林梦。奴才们都是见风使舵的,所以也不敢不听林梦的话。 “紫苑,过来,我们自己把鱼儿解下来!”反正瑜妃在这里奴才们也不敢动手,所以林梦干脆自己动手了,反正自己现在是贵人,就算她把鱼儿解下来了,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是,小姐。”虽然因为是死人,紫苑心里还是有一些忌讳的,不过因为是小姐下的命令,所以紫苑也马上和林梦解了起来。 那些奴才们都呆呆的看着这林梦的行为,她可是贵人啊。打死他们也不能想象贵人竟然亲自碰起尸体来了。 瑜妃现在虽然生气,可是面对林梦的行为她却也不能说些什么。只能带着奴才们走了,剩下林梦和紫苑两个人愣是把鱼儿抬到处理尸体的太监那里去,委托人家妥善安葬了。 瑜妃到皇上那里去安葬,没想到换来的却是皇帝的哈哈大笑。要知道熵珩最喜欢林梦的就是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仇晓出山 虽然对于林梦的事情熵珩在瑜妃的面前一笑置之,可是真正到了林梦这里可就没有那么简单。现在的熵珩已经把折磨林梦当成是一种乐趣了。所以鱼儿的事情更给了熵珩一个契机,所以那天熵珩整整折磨了林梦一个晚上。 第二天,林梦便开始装病。如果说是因为瑜妃刺激到她的话,那么熵珩更是那个直接原因。其实从一开始,林梦便知道一味的忍让并不能换来什么好结果。所以,从现在起她要反击,而她的第一个目标便是瑜妃。也只有这样才能安慰鱼儿的在天之灵,也只要这样林梦自己的良心才能够安稳一点。 而这个计划,她需要用到一个人,很久以前答应会帮自己的一个人――仇晓。 虽然自己答应过仇晓,可是他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那个机会。那样美好的一个人,仇晓不知道自己得有多大的福气才能再次和她相遇。 来人仇晓是见过的,她是林梦的心腹丫头紫苑。听她说林梦有难需要自己帮助的时候,仇晓的心情是又担心又惊喜。担心的是不知道林梦碰到了什么困难,现在的处境怎么样。惊喜的是,她竟然想到自己了,她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想到了自己,这对仇晓来说是多大的荣幸。 按照林梦的指示,仇晓揭了贴在皇城中悬赏,经过了层层的审查之后终于来到了皇宫。终于来到了期盼已久的皇宫,仇晓的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曾经的他只想一辈子隐居在山谷里,与世无争,对于皇宫更是不感丝毫的兴趣。 可是后来上天让他遇见了林梦,那个当时后宫的最高统治者。没有人知道在林梦走后,他是多么的向往皇宫,不羡慕皇宫里的权力地位,不羡慕皇宫里的金银财宝,真正让他牵挂的是皇宫里的那个人,那个自己千方百计也没能留在的人。 在林梦不在的日子里他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身为太后的林梦回到皇宫后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可是真正到了这里他才发现,皇宫根本就是一个大牢笼。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此时天下早已易主,那个曾经的皇后也已经成了一个整日沦落于后宫勾心斗角的贵人。 她过的不快乐,想到这个,仇晓就很难过。他发誓,如果这次林梦愿意的话,他一定不顾一切的带她走。 这些都是林梦所不知道的,到最后她也不会知道,因为仇晓从来就不是她想要的选择。 在皇宫里被安排的地方休息了一天之后,仇晓终于在太监的带领下见到了林梦。那个曾经朝思夜想的女人此时也不再是曾经的模样,没有了当年的稚气与活力,反而多了一分成熟和疲惫,而那份疲惫是仇晓不想看到的。 不管怎样仇晓很激动,可是林梦却没有想要和他过多叙旧的意思,她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计划上。见到了仇晓之后也只是简单的寒暄了几句而已,然后就马上开始交到接下来的事情了。仇晓知道事情紧急,他也没有什么好怨林梦的,可是心里不免的还是有些黯然。他也再一次意识到,果真,自己还是没有机会的。 按照之前约定好的,三日之后,林梦的病情开始有所好转,七日之后,早已痊愈。宫中都盛传林梦从外面找到了一位神医,更有甚者,干脆直接到林梦这里找仇晓看病了,不过都被仇晓一一推掉了。 闹得这么轰动,熵珩当然也听说了。说实话,知道林梦生病的时候他真的是挺着急的,尤其是在连病几日都没有什么好转的时候,他更是一度害怕自己会不会失去她。也是在那几天,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对林梦的感情还这么深。 现在这位不知名的神医治好了林梦,于情于理熵珩都应该好好赏赐人家一番的。所以在仇晓治好了林梦的三日之后熵珩亲自召见了仇晓,同样,这也是林梦之前就料到了。 一番和林梦的眼神交流之后,仇晓来到了熵珩所在的大殿。因为长年累月的隐居在山谷,所以少了很多平常人的市侩之气。在熵珩所接触到的那些人之中,更是显得尤为的超凡脱俗。因此,熵珩对仇晓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当然,这同时更有利了林梦接下来的行动。 “是你治好了依贵人的病?” “是的,正是在下。”因为听林梦说了关于这个皇帝的事情,所以仇晓对熵珩并没有什么好感。 当然这也是熵珩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出来的,不过身为一个帝王他还是有些气度的,只当他是自命清高罢了。 “依贵人是什么病?”这是熵珩很好奇的事情,到底是什么病这么难治呢? “一些小毛病罢了,而且照在下看,真正的问题并不出在依贵人的身上,而是在这宫里。”仇晓说的信誓旦旦。 “宫里?”对于这个回答,熵珩还是很诧异的。 “对,这宫里有邪气,并且这邪气和依贵人相冲,所以依贵人才会缠绵病榻。虽然这次被在下医治好了,如果这邪气一直在,难保依贵人接下来不会出问题。” “那这邪气要怎么破,熵珩愿听高人的指教。”关系到林梦的身体,熵珩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 听到这话,仇晓抬头观察熵珩。看他着急的样子并不像是装的,看来这个皇帝并不像是林梦说的那么绝情。 “这个圣上不必着急,只要能借在下一个地方开坛作法,邪气必除!” 事关林梦,所以对于仇晓的这个要求,熵珩更是连忙答应,并决定二日后,让仇晓于昭阳殿开坛做法,众位大臣妃嫔皆要到场。这个要求也是仇晓提出来的,说是怕其他妃嫔也被邪气沾染,所以要一并到来,好彻底的驱除邪气。 就这样,一切都在林梦的预料之中。这两日,她和仇晓迅速熟悉了一下开坛做法等邪术道术方面的知识,以便到时候能够更容易的糊弄过熵珩去。 因为做了充分的准备,在加上仇晓与生俱来的道家气质。所以法事做的非常成功,在场的妃嫔和大臣都看直了眼,就连向来对别人不屑一顾的瑜妃都对仇晓很是佩服。却不曾想到,麻烦很快就要降临到她身上了。 话说就在仇晓正要结束这场法事的时候,忽然手指一转,直接把手中的黄纸贴到了不远处的瑜妃身上,把大家都吓了一大跳。瑜妃更是当场就愣住了,以为自己身上也有邪气作怪,赶忙拉住仇晓让他帮自己驱赶邪气。看的林梦和紫苑差点就笑出来了。 “仇爱卿,请问这是为何啊?”看到仇晓的动作,熵珩心里也有一些奇怪 “启禀殿下,这位娘娘便是宫中的邪气所在,务必除之!”听到仇晓这样说,再看瑜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大家都吓了一大跳,随即都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这……” “这不可能,你敢陷害我!”还没等熵珩说话,瑜妃就已经直接发飙了。 “启禀殿下,在下说的千真万确。这位娘娘眉头发黑,眼神浑浊,腰肢无力,再加上在下手中黄纸的指引。这是邪气所在,定是没错的。”看到瑜妃这么蛮横无理,仇晓更是心下厌恶,语气便又确定了几分。 “你胡说八道!”瑜妃心知自己肯定是被冤枉了,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辩解,情急之下,竟然把昭阳殿作法的香炉给踢翻了。当日有风,香炉里的灰更是瞬间就飘了起来,众奴才赶紧去护驾,现场一时混乱。 众人看到瑜妃竟然这样无礼又听到她是邪气所在,更是纷纷侧目,随即身体竟然都离远了她几分,仿佛是怕会沾染上邪气似的。 看到大家都是这种表现,瑜妃更是心下焦急,赶忙求助于皇上。“皇上,你要相信我啊,你不是最宠瑜儿了吗,瑜儿不是邪气啊!” 本来一开始听到仇晓的说法,熵珩还准备着帮瑜妃说上几句的。不过看到她在人前竟然这样无礼,还敢当着自己的面踢了香炉,心下大怒,完全不理会她的求救,直接甩手起身走人了。大家看到皇上都走了,也都一一走开了,剩下瑜妃和自己的丫头在原地干着急。 事情过后,冷静下来的熵珩虽然不怎么相信仇晓邪气的说法。不过却因为瑜妃这么一闹,迅速在民间流传开去了。一时间,整个皇城都流传着瑜妃是宫中妖邪的说法了,瑜妃也瞬间成了人们口中的妖妃,以至于就连太监宫女见了瑜妃都要躲上一躲了。 “皇上,那个仇晓胡说八道,定是有人派他来陷害臣妾的啊!”仗着皇帝的宠爱,见流言四起,瑜妃赶忙在仇晓的身上下功夫。 “他是依贵人请来的,你的意思便是依贵人要害你咯。”本来自己并不怎么介意这件事情,可是看到瑜妃这样惶惶经不起事儿,熵珩还是心下起了厌恶。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想到没准还能借这个机会把林梦给赶走了,瑜妃又起了别的心思。 “混账,人家依贵人还在为邪气的说法为你求情。你现在竟然在朕的面前倒打人家一耙,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皇上……” “你滚吧,再说小心朕以妖妃之罪治你!” 瑜妃在皇帝这里吃了闭门羹,在宫里更是人人见而避之。看着事情发展的越来越顺利,林梦也感觉自己算是告慰了鱼儿的在天之灵,对仇晓也是愈发的感激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瑜妃事败被贬 天晴气爽,北风轻扬,熵国内一派政通人和之景。也不知怎的,这天气说变就变,一太监进到瑜妃宫中禀报道:“瑜妃娘娘,天气转凉了,娘娘是否乘此机会去问候一下皇上?” 瑜妃向站在身旁的两扮成侍卫模样的大汉打个眼色,那两人立即转身,太监感觉不对劲,正想拨腿就跑,已然来不及了。被一大汉只一掌震晕,另一大汉又上前捏住太监的喉咙,一阵“咔嚓”声,可怜那太监因献媚献得不是时候而送了性命。 处理了太监后,瑜妃继续道:“刚才我们谈到了刺杀计划。本娘娘观仇晓此人不但武艺高,而且素有神算子之称,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我觉得还得在你们刚才掉出的计划上加以巩固,成功机会才会更高。” 带头的那大汉一抱拳,上前道:“娘娘请吩咐,我兄弟俩必定誓死追随娘娘。” 瑜妃满意地点点头,俏指一勾,示意那说话之人上前。耳语一阵后再问道:“明白了吗?” 那人一点头后,道:“一切遵娘娘之旨,娘娘也请准备好践行承诺,我哥俩帮娘娘完成此事后,从此再不能以侍卫身份待在宫中,必须得出宫躲避。因此钱财上,还请娘娘多赏赐一些,如此我们进行刺杀时底气也会更足些。” 瑜妃心中涌起一奇异的感觉。这奴才真会找时候伸手,不过现在正事要紧,如今自己想办成刺杀仇晓这一件事还得依赖眼前这两人。至于办成后给不给,又或者如何处置这两人,到时候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想到这时,不由得呵呵一笑道:“你们放心,属于你们的,一个子都不会少给你们的。但事要是办砸了,别怪老娘没有提醒你们,到时候就算老娘拼了娘娘不做都保全不了你们,懂了么?” 两人大喜,心想凭自己手中的力量要刺杀一个人还不容易。待瑜妃娘娘答应自己提高刺杀酬劳后下去准备行动事宜。 仇晓此时应林梦所请,正前来探望她,路过一小别苑时立即陷入了五个黑衣人的包围圈里。仇晓心中涌起莫名的感觉,他感到林梦的处境似乎比自己更加不利。但眼前此刻是自己遇事,要赶到林梦身边也得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那为首一刺客道:“仇晓,你可知上次在八卦谷内我有几兄弟被你困死?” 仇晓惊讶道:“八卦谷?你的兄弟?莫名其妙的很。我不理你们为何要搬出理由来阻截我,你们只管让开,否则别怪本人不客气。” 那带头黑衣人一招手,四个手下立即上前围攻,抢占有利地势与仇晓形成对峙之局。那黑衣人道:“林沫统领说了,只要斩下你项上人头,从此就没有人和他争前太后之宠,仇晓,本人让你死前也要做个明白鬼,上!” 四名手下都使单剑,只有带头黑衣人使长刀。仇晓哈哈一笑,道:“真是有趣得紧,林沫兄弟光明磊落,做事一向坦荡,哪会出如此花花肠子叫人前来对本人不利?你们一群狗奴才,为了点铜臭就出卖自己的灵魂,枉为江湖高手,仇某人即使与你们没有瓜葛也放不得你们为害江湖。受死吧!” 脚踩奇步,像一条游龙般盘旋一圈,双手十指分点迎头而到的长剑。 “啵!啵啵!”几声响后,四柄长剑纷纷从中折断,四名蒙面大汉连仇晓的出手方式都没有看清楚就全部中招,仇晓再拿出腿上功夫,双脚像木桩一样变化着方位分别踢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上的四人。一柄长刀适时刺到。带头黑衣人一声“哈哈哈哈”冷笑,把压抑着的狂怒幻化成手上长刀的尖啸,长刀有如恶鬼一样带着恐怖的声音向仇晓攻来。 仇晓哪想得到此人武功如此了得。先前黑衣人的四名手下,由于犯了不知敌的大错,所以才一招被自己给震摄住。现在得黑衣人解围,纷纷暂时跳出战圈,不断地连轴转,把仇晓和带头黑衣人围在中央。同时弃剑并抽出准备好的备用武器,四人手上顿时出现了四根索链,在空中舞得“呼呼”作响,对点阵中央的仇晓形成强大的精神压力。 仇晓抽空偷瞄了一眼那四条在大汉手中舞得飞转的金属索链,见链尖处有一利爪,可开可合,端的厉害非常。心中大感惊讶。带着黑衣人见他分心,顿时使出屡屡助自己杀敌制胜的缠丝擒拿手,一指点在仇晓下关穴处,脸上一片惊喜之情,同时发号招乎手下进攻。 仇晓鄙视地望了一眼那黑衣人,心中也不由得后悔自己遇事怎么反而失去了淡定。忙把对这强悍敌人的恐慌压下。精钢护臂从长袖中略微探出,不理腰间巨痛,往来人长刀上狂甩。黑衣人大喜,心想凭你一双肉臂,哪能挡我长刀。把所有的劲力都用上了,力透大刀,挟带排山倒海之势往仇晓罩去,不留丝毫余地。 黑衣人判断仇晓再怎么厉害也没有可能凭肉臂上的内力震开自己的长刀,就算真的震开了长刀,也绝对挡不住另外配合自己的四名手下的利爪攻击。由此一来,自己拼着受上严重内伤也要把仇晓送上西天,这算盘可以讲是打得非常之划算。 但事情的发展并不以人的主观意愿为转移的,仇晓脸现神秘的笑容时,黑衣人要后悔已经来不及。就在长刀及臂时,黑衣人才发现自己砍中的不是一条肉臂,而是一贴臂挂在仇晓手上的金钢护臂!黑衣人大惊,但一切后果似乎都因他的误判而注定。 仇晓不但破去他的绝力进攻,左手护臂在成功挡住黑衣人长刀的同时,趁着他的招式已经用老,再转身把左右手护臂像吐信子的毒蛇一样先后掣向带头黑衣人。四索攻到时,长手探出,已然握在了后射出的右手护臂上,整个人像被长绳扯往上空。四条长索落空,四人惊得冷汗直冒,暗叫一声“不好”时,带着黑衣人已经被仇晓先前送出的左手护臂透体而入,整条护臂黑体进,红体出,从他前胸一起贯穿到后背,黑衣人当场瞪眼气绝,显然死不冥目,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四名大汉见老大被杀,哪还有再打下去的勇气。但刺客有刺客的规矩。刺杀任务一旦接到手,如果完不成的话,就得以性命谢雇主,以求得其家人平安。 四人都是刀口子上舔血喝的人,一见到血,把心一横,都像亡命徒一样地朝仇晓杀去。气焰之胜,不下于刚见面时的出手。 仇晓也没有想到这些人如此顽固,本来打算抓住其中之一,逼问出事情原委就放了他们。没有想到几人都有必死之意。自己纵然有心放过他们,也不见得人家会放过自己。只得把先前的想法抛到一边,全力应付起这四人以命换命的招式来。 四人联手下,一套练习得非常缜密的索法施展开来。招招都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一时间让仇晓大感意外。 仇晓自认为天底下之事物,莫有比生命更珍贵的了。但凡生物,即使一蚂蚁都每天拼命挣扎求存,何况人乎?但见此四人如此冥顽,心中怒气一生,大喝道:“再不住手,休怪仇某人不客气了。” 四人见他分心说话,进攻得更是狂热,都梦幻着想把仇晓置诸死地。 仇晓大怒,只剩下一只在手的精铁护臂在手中舞得呼呼作响,配合着自己的上等步法,整个身子就像是在索影子里跳舞一样,进退自如。他没有选择,知道此行前来对付自己的都是死士,死士者,敌若不死则已死,无死无归。 再被逼退了一步,仇晓左手上已着了重重一记,衣服破裂,鲜血流出,一股莫名的辣痛感传来。仇晓知道如果自己再不下杀手,这几人随时都可以取了自己性命。 退后几步,找个机会点了受伤手臂上的穴道止住血,又运气把伤口处的毒血给逼出体外,这才狼行虎步地自发跳进战斗圈子,反向四人疯狂进攻。 敌人见仇晓受伤,都喜出望外,希望再扩大战果,联手下又重新把仇晓围住。长索利爪在手中舞得更欢快了。 自打下定决心要除去这四人时,仇晓心中一片安宁,心境进入到那无人无我,天人合一的至境上。他从来不是一个怕死的人,更不是随意把性命当戏码去赌生死的人。心意指导着感官,感官上每一个组成部分都扩散开去,像一张展开的大网,把四名围攻自己的刺客周身内劲气流的变化没有遗漏地送入自己的每一根神经。 变化突然出现,仇晓长袍无风自动,衣摆猎猎作响,手上招式慢得离谱,护臂点出,朝正对面的那名刺客面门点去。 四人都把握不到他这是什么战略,从来没有人肯如此这般使用看上去非常拙劣的战术来对付他们。一时间无从琢磨下方寸反而大乱,手中强悍的杀敌招式反而变成没有武功的人打架般,只用蛮力投出长索,希望可以将仇晓一把钳着,任由自己摆布。 仇晓嘴角再现一丝微笑,拟臂一抖,整个身形突然加速,就在要被长爪钳中的当儿腾空而起,选定了最靠近的敌人作唯一捕杀对象。 长指点出,破开那人封架的链条,胸口奇门穴受制下,那刺客像立不稳的木头般倒了下去,面上表情鲜活如一,全身不能动弹。 仇晓转身,狠下杀手。整个身子像风车一样旋转在剩下的三条索链里。招式忽快忽慢,一时用指,一时用掌,配合着唯一护臂武器不断把三人逼向一大树。 当其中一刺客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身子靠在大树树干上时,仇晓的长臂已然划到,以让人看不清的高速度破开自己的索网,狠狠地在喉咙下留下个半寸的伤口。仇晓悠地退后五米,态度从容潇洒。翩翩而落时,在另外两人的惊讶目送下,只见自己的同伴双眼圆睁,不可置信地望着远在五米开外的仇晓。喉头上一甜,一股鲜血像喷泉泄出,染红了自己的同伴。 战斗到此时,总共五名刺客,已经被自己杀死两名,放倒一人,还剩下另外正犹豫着的另外两人。 仇晓哈哈一笑,道:“无故杀人者,最后被人杀。这是命,你们纵然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受死吧。”到此时,仇晓才展开他那最为得意的轻功,在那被杀敌人飙完血后,杀向活着并还在反抗的另外两人。 那两人又是往身后退了一步,这是人面对死亡的时候必然反应。但他们意识到,软弱已属无用,投降也是徒然。抗拒而死一人总比事后被顾主全家诛杀要好。奋然下像垂死的野兽般,呲牙咧嘴,一往无前杀向仇晓。仇晓身子在两人靠近前,分别左右各摇晃了一下。就在两人惊疑不定时,已经出现在他们身后。护臂一收下双掌拍出,两人向前飞出的利爪和自己的身体一样,散乱地抛飞滚到远处,鲜血狂喷,勉强挣扎了一下,再也没有起来。 仇晓暗自摇了摇头,幸好自己还留有一活口,要不然真不知道如何着手查起这件刺杀案件。但近身查看那活口时,已然嚼舌自尽,其死亡之状,较之同伴杀手有过之而无不及。 仇晓心中也是震动,杀手能做到主个份上,算是非常有职业道德了。但这批人做的到底是不光彩的事,仇晓把几具尸体托到一起,准备挖个坑埋了。就在收拾那位带着黑衣人的尸身时,一块腰牌从他腰间掉了出来,上刻“瑜妃娘娘近卫”六字。仇晓眉头一皱,令牌的无意发现说明了一切,叹了口气,把令牌藏在怀里拍了拍,往林梦所在而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条件 林梦得知仇晓在来见自己的路上被人伏杀,愤怒地对仇晓说:“这些人简直是丧心病狂,没有人性。仇晓你打算怎么处置此事?” 仇晓道:“既然一切都已经明了,为什么不把它告诉当今圣上。如此一来,应该担责的担责,应该问斩的问斩,不是很圆满的结果么?从此你的身边也可以少个敌手,我认为这是最好的解决此事之办法。” 林梦同意一声,又摇头道:“莫不要说你只是受了点轻伤,就算是重伤死亡,皇上也有可能不会同意你的请求的。” 仇晓争辩道:“你还没有试一下,怎么就如此断言皇上不会应允我之所请?而且召示此事对皇上也有好处,他为什么会不答应?” 林梦摸着仇晓的受伤手臂,问候一声,见他没有大碍,继续道:“熵珩不比他人,正因为他是皇上,所以没有为什么。如果你不信,只管去试试。” 仇晓喜道:“这样说来,你是许可我去禀告皇上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同意的。” 告别林梦后,林沫现身出来道:“兄弟,我很同情你的遭遇,没有能及时发现你的危险处境而弄得让你独立面对凶狠的刺客,我这做兄弟的有失义气。” 仇晓哈哈一笑,道:“这样说你就见外了。说句真心话,我仇晓从来都没有打算过进宫,至于为什么会进宫,其中之一原因你是知道的。而另外一个原因则正是兄弟你啊。要不是想和你把酒聊欢,品茶论剑,我哪有心情往这深宫里跑。哈,回头咱哥俩再好好喝一回,不醉不归。” 林沫也豪爽一笑,应道:“好,一言为定,祝你成功。” 仇晓再把眉头一皱,奇道:“好像林沫兄弟你也不看好皇上会将肇事的瑜妃惩办一样,这真是奇了。难道皇宫就没有王法么?” 林沫叹了一声,道:“圣心难测,至于能否成功,只有天才知道。但无论如何,仇兄弟你活着就是林沫最大的安慰。加油!” 仇晓摇摇头,去了。见到熵珩皇帝的时候,正在批阅奏折。一太监出来应付道:“皇上刚刚吩咐下来,不许任何人打扰他。仇先生,您看……。” 仇晓道:“公公,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得向皇上禀报。否则如果延误了时间,可能造成其它新问题或者新情况的出现,公公你可犯有失职连带之罪啊!” 那太监“哎哟”一声,经仇晓这实事求是的一吓后,忙道:“好吧,咱家就舍命陪君子了,既然仇先生不肯透露给咱家,咱家就亲自请皇上来听。只是仇先生,如果皇上来了……。” 仇晓明白这是太监公公在作最坏打算,马上道:“如果皇上罪责下来,一切后果由仇某承担。公公放心禀报去吧,这事真的很急!” 太监去后只一刻钟,熵珩就从政务堂里出来,大声叫道:“仇先生,仇先生!” 仇晓哈哈一笑,微一欠身道:“皇上,臣在。” 那跟在熵珩皇帝身后的太监把头一低,假装没有看到仇晓的无礼。本来进见皇上,无论是皇亲还是贵胄,都得行跪拜大礼的。仇晓偏偏只是微一欠身,算是行了礼。自然让掌管宫中礼仪和皇帝近身事宜的太监尴尬不已,深怕自己因没有替皇上出头喝诉仇晓而受处罚。那太监正要开口时,仇晓忙道:“皇上,臣刚才和这位公公说好了,要皇上亲自接见臣才肯把事情说出。如今公公他……。” 熵珩打个哈哈,把手一挥,头都没有回地对仇晓道:“今天无论有何事,先和朕下一盘棋,手谈一回再说。” 太监退下后,仇晓笑道:“如此甚好,皇上,臣还担心皇上听完臣的禀报后没有心情下棋,自然应该先陪皇上把棋下完,再禀报其它重要的事情。” 熵珩好奇道:“什么事能让你一世外高人急成这样?敢情此事非同小可吧,朕准了,那你先说事吧。” 仇晓淡淡道:“皇上你是仁君,古人言明君有如明日,明日均有皎月之衬托。可臣掐指一算,今天晚上的月亮晦暗不明,而且暗含影响太阳光辉之势,皇上不可不查。” 熵珩皇帝立定了身子,眼睛里充满了各种怀疑的眼神,定了定神故意再问道:“仇先生怎么和朕客气起来了,有事说事,别像腐儒一样和朕打哑迷,朕不喜欢这一套。” 仇晓哈哈一笑,道:“皇上既然心中有了定见,为何不试言之?” “仇晓你大胆!你可以不给朕行君臣之礼,但你不能像对侍一般朋友般对待朕。” 仇晓立即控背,弯下腰去道:“仇晓不敢,皇上莫要生气,既然皇上要臣把事情说出来,臣就说出来那又何仿。” “不必了!朕还有事,你先退下吧。”熵珩帝气愤而去,仇晓一脸的疑惑,太监适时出来道:“仇先生,怎么样了?” 仇晓淡然地自言自语,道:“没有错,果然没有错,唉,早知如此,我就真还就不来了。”挥袖而去,丢下收获一脸疑问的公公去了。 听完仇晓的诉说,林梦发呆道:“熵珩啊,算我看错你了。看来……。”正要说话间,紫苑上来传话道:“禀主子,皇上掌印太监公公前来传话说叫仇先生前去相见,没有说明是为什么。” 林梦听了个糊涂,只得道:“皇上要见你,可能回心转意了也不一定。你就去一趟吧。” 仇晓怒道:“我见他熵珩要在宫外等上差不多一柱香时间,如今他说见就见,哪能有那么容易。我也得晒晒他,哪怕他是皇上。” 林梦呵呵一笑,道:“你还是那个脾气,不过这正是我林梦欣赏你的地方。就算给我个面子,去吧,好好说话。毕竟熵珩是皇帝,比不得常人。” 仇晓暗叫一声难得,林梦刚才的笑是那么迷人,不由心中一动道:“好吧,我就听你所言,去见就是。” 目送仇晓离去的背景,紫苑上前来道:“主子,仇晓已经走远,你怎么还望着他离远的门外出神啊?” 林梦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心里老觉得不安。好像仇晓此次前去,定会有事情发生。” 紫苑安慰道:“主子不必着急,仇先生在此事中是受害者,自当受到维护。在此事上就算皇上也不能颠倒是非黑白吧。否则会让很多人心寒的。” “你知道个什么,鬼丫头,一肚子的花花肠子。”林梦嗔责一声,继而解释道:“皇上虽然贵为九五,有时候却不得不被形势所摆弄。看上去他是所有人中权力最大者,但很多时候不得不像普通人一样面对国家大事的时候要受到许多因素的左右,很多时候必须得言不由衷。唉,我怎么和你这鬼丫头扯到这去了,去,帮我盯紧点熵珩,有什么消息立刻报给我。” 又过了约两个时晨后,紫苑带着仇晓来了。林梦好奇道:“仇晓,你脸色很难看啊。怎么了?” 仇晓摇摇欲坠,差点没有摔倒。林梦大惊,追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儿?是不是皇上他,他的侍卫伤了你?” 仇晓道:“不是,是臣伤了皇上。然后才被他所伤的。” “什么!”林梦和在场的紫苑一脸的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都惊得额头冒汗珠子,不知道应该如何才好。 仇晓安慰两人道:“你们不用为我担心,也不用担心皇上。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明君,但他还算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他说要林梦你侍候他……。” “不可以!”林梦脱口拒绝,态度非常坚决。 仇晓尴尬道:“我还没有说完呢。皇上是说叫林梦你做一顿饭给他吃,我也奇怪,我把令牌交给他,而他却提出这么莫名其妙的条件来。” 林梦嘴唇暗咬,幽幽地道:“他这是在提条件呢,这熵珩皇帝简直是个无赖。刺杀你的这件事和我做不做饭给他吃,简直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事吗,偏偏就让他给扯上关系,拿来要挟我。” “所以,所以我才一口回绝,并打了他。” 林梦担心道:“是否像你说的那样,你们俩都没有什么大碍呢?” 仇晓确认道:“你就放心吧,其它的我不敢担保,但出手的分寸上,我仇晓是不会有丝毫偏差的。我只是没有用内力地揍了他一回,几拳头下来,只打得他嘴角开花而已。” 紫苑“啊!”的一声,道:“这还不是大事儿啊。” 仇晓无所谓地道:“临走的时候,他问我到底愿不愿意传话?我没有说答应。” 紫苑立即道:“可仇先生你也没有说拒绝啊。” 林梦责怪一声紫苑,又望上仇晓道:“不就一顿饭吗?好,我侍候他吃上一回我林梦亲手做的饭。” 吩咐一声,亲自带手下几人去了御膳房,亲自下厨弄起餐饮来。 仇晓也成了帮手之一。只见在林梦的指挥下,林沫遥礼还有仇晓,紫苑玉儿都成了伙头大军中的一员。他们有的负责摘菜,有的负责火工,有的负责准备佐料。 第一百三十五章:迷晕皇帝 林梦亲自掌厨,火一烧开就把一张干净铮亮的铁锅往里灶上一架,等烧红后一道大勺子里的油水像匹练一样飞泻锅中,转了一圈后顿时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再把作料往油锅里一倒,顿时整张锅都像着火一般烧了起来。 林梦提锅上下翻滚,把主菜再往里头一添,翻得更起劲了。整个一炒菜的主力。连原来的御膳房大厨都看得连连称奇。 仇晓握起一张帕子,帮林梦抹去脸上的细密香汗,心疼道:“那么认真干什么?我仇晓算是服了,真羡慕熵珩这小子。” 林梦欣然一笑,那笑里面藏有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内容。林梦已经准备好了,帮皇帝试菜的师傅偿了菜后,偷偷把小包蒙汗药倒了下去,搅拌一下,立即亲手往熵珩宫中送去。 熵珩皇帝见林梦亲自送膳食来,大喜。停下手中工作亲自抢接过来般子道:“这是宫中,哪有像你这样端着盘菜到处跑的?” 林梦见他是假怒,也假意责问道:“你是不喜欢了?那好,我把这炒好的美食拿去喂狗得了。” 熵珩立即制止,喝退了众人后,一把将林梦抱着,道:“知道吗,朕正是因为曾经享受了你的几年美食,从此之后其他任何厨子做的菜都入不了朕口。才短短的几年功夫,宫中御膳房的大厨就换了十几批。” 林梦此时身不由已,听了熵珩的倾诉也是一惊,问道:“真的?你真的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吗?” 熵珩放开了她动人的身体,远离了那一抹香后背对着她道:“暖人心中先暖人胃,自从你离开朕,这几年下来朕每每独处的时候都想起你的好来。你刚刚为朕做的这道菜已经把朕这些年来对你的思念和渴慕点燃。林梦,今天晚上你就陪朕吧,如何?” “不可以,我绝不会答应。”林梦态度坚决,不容侵犯。 继续道:“原来你还是喜欢玩帝王之术,好吧,你玩你的,恕我不奉陪。”说完转身欲走,被熵珩皇帝一把拉住道:“难道在你的心中,我就永远及不上一个仇晓,甚至连一个小小的侍卫林沫都比不上吗?” 林梦也怒了,反问道:“难道在你的心中都至始至终一直把我放在心上,每到我有困难需要人帮助的时候都有伸出过援手,丝毫不吝惜地送上你的关爱和保护吗?” 熵珩一惊,好像有些懊悔之意。把手放在额头上道:“那都已经成了过去了,让我们放下过去,一起面对新的每一天好吗?” 林梦眼中充满了冷俊,淡淡道:“你这是在命令我吗?如果不是,请恕我要回去休息了。忙了半天,就算是宫女下人也应该有休息的权力吧。”林梦离去,熵珩勉强地拾起一双桌上的筷子。掌印太监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道:“皇上,您已经一天都没有进食了,奴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您就多保重龙体,有什么事都明日再说如何?” 见熵珩皇帝仍然没有任何表示,太监继续道:“这是皇上您的那个她亲手做的,皇上您偿偿?” 熵珩将手一指,示意太监把饭盛了,然后破天荒地像个农夫一样挽起袖子,大口吃饭大口送菜,边吃边发出啧啧的叫香声。那太监把脑袋摇得像鼓一样,心想哪有这么如抠脚大汉般吃饭的皇帝。 此时林梦又去而复返,嘻嘻道:“皇上,看你吃得下饭,我就放心了。来,让我陪你吧,你可以下去了。”说完向旁边的太监吩咐一声。 熵珩皇帝的吃相虽然难看,但那太监越看越喜,没有想到自己苦劝没有任何效果,林梦只一露手,轻松地搞定了皇帝的胃口。看来宫中又会有大事发生。自己得抓紧机会去与林梦套套近乎,说不定将来能弄个两头受重用,好处自然不在话下。 林梦服侍皇帝吃完膳食,立即离去,出门时手中多了一块东西藏在袖子里。 让那公公想不到的是,熵珩皇帝服膳食只几刻钟过后,整个人像突然被抽空了一样,晕头转向,脑重脚轻地歪倒桌旁。吓得那太监和近身护卫大叫,一堆守卫还以为有刺客,全都现身近到殿内,发现皇帝晕倒,哗啦啦地跪倒一片。全被那太监给轰出去,怒喝道:“还不去请太医?” 太医来后,对那太监道:“皇上不是中毒,只是被一种没有毒的迷药所弄晕。只需一服药就可以马上解除昏迷。” 太医忙完一阵,待熵珩皇帝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问那太监道:“去帮我把她抓来!噢,不是抓,是请。” 太监领命而去,熵珩一脸茫然。自己已经表示不会在过去的事情上纠缠了,可林梦还是如此不信任自己,这的确是一件让人很懊恼的事。无奈下追问另一管事太监道:“瑜妃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那太监道:“已经按皇上吩咐打入冷宫,皇上是否有其它处置?” 熵珩摇摇头,道:“做得好,记得找机会把这事告诉林大将军的所有亲人。” 那太监一惊,只得点头应一声,并没有明白为何要如此这般的深意。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皇帝。仇晓打了皇帝,那还得了。数千名侍卫早就把仇晓围在自己的驻地。只是他们奉有管事太监的命令,只能围而不能攻。仇晓也懒得理他们,要进攻时自己逃也是徒然,不如养足了力气好乘机逃去。 此时林梦正好从皇帝宫中赶到,太监们和一干手下见他手上举着皇上的金牌令箭,全都潮水般退去。仇晓感慨笑道:“我能说点什么吗?” 林梦深情地望着他道:“这是我偷来的金牌令箭,并不是他新手交给我的。你快走吧,求你,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有时候,不问不说比千言万语更让人值得回味。” 仇晓叹了一口气,道:“若是熵珩他敢对你不利,我仇晓从此往后这十根指头就算永远不能掐算都要把熵珩的骨头给拆了。如果你不走,我也不走。” 林梦还能说什么呢,眼前的结果是她最不满意的了。但愿熵珩还能念在和她相识一场上有所照顾。否则仇晓真做出不认天地的事儿来,真是想想就让人害怕。 林梦上前去,推着仇晓道:“你快点走吧,难道要我一个女子跪在你眼前,你才肯离去?” 仇晓摇头道:“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不管。我仇晓不是蒲公英,我仇晓是缠树的老滕。树死藤灭,生生世世,世世生生永远不变。” 正相互拉扯时,熵珩皇帝带着那一干侍卫重新返回,一声命令下把整个别苑围了个水泄不通。熵珩皇帝大声喝道:“给我出来!” 林梦坚决地制止了仇晓的强出头,示意他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做迂蠢的事。淡然而出道:“皇上你好,有什么事咱们可以进屋里谈,皇上,请。” 侍卫放开一条道儿,任由林梦从人群中走出进入别苑外另一间屋子。熵珩大踏步而行,刚一进门就怒道:“把我迷晕,这就是你对我的信任吗?” 林梦也毫不相让地说:“你竟然来指责我不信任你?可你又曾信任过我?我当太后的那几年,你都做过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熵珩怔怔道:“什么?什么勾当?你都知道?” 林梦脸上现出轻蔑的笑意,道:“把我驱逐出宫,使我远赴西域那苦寒之地的是你吧?废黜我的后位我已经没有说什么了。没有想到啊,你熵珩皇帝做事居然如此之绝。你当真还配当得上我的信任么?” 熵珩咽了一口,道:“那,那时的事我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朕只想让你知道,现在朕已然认识到对你有所亏欠,这不是在用行动进行弥补吗?你偷了朕的金牌令箭朕都可以不怪你,熵国自开国以来,谁受过如此特殊荣耀?” 林梦似乎感到熵珩此话不假,但这不像他一贯的作风。但此时自己又猜不透到底是为什么。只觉得此事既然已经说开,就干脆继续把它彻底说下去,以免两人日后还会因此事而心生尴尬。继续道:“补偿,你拿什么补偿?别告诉我你已经决定把帝位让给我了。” 熵珩脸现怒容,一会儿后才道:“别戏话了,我知道你一时心情激动。但我此刻要告诉你的是,第一,瑜妃已经被打入冷宫,算是对仇晓兄弟还有你有一个交待;第二,朕诚心对和你说一句对不起。朕是皇帝,从来世上皇帝犯错都是知错改错不认错的,朕为了你,甘愿当一回受气的皇帝,低身下气向你道歉一回;至于这第三吗,还得你亲口答应才行,朕想来想去,没有你这美人儿小宝贝侍候在朕身边,朕还真是度日如年。如果你愿意,我想复你后位,我们之间又像从前一样,不要再斗了好么?” 林梦大惊,这熵珩难道改性了不成。但此时自己无心多想,只关心仇晓的安危,对熵珩皇帝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先把侍卫们撤了再说。” 熵珩出到门外,伸手把门内的林梦也一并拉出来,当着众人面道:“撤!朕喻,仇晓还是朕的贵宾。” 仇晓从那别苑中出来,淡淡道:“仇晓不敢高攀皇上,皇上,你的伤可好了?” 熵珩哈哈大笑一声,道:“也就是你仇晓,居然,算了,朕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朕要警告你一声,此事可一不可再,你明白否?” 仇晓心中一惊,暗叫一声佩服,此君胸怀当是不窄。抱拳道:“多谢皇帝。” 林梦嘻嘻一笑道:“仇先生不仅是皇上你的贵宾,还是本宫……不,还是我的佳客。” 仇晓听得刚才林梦称自己为“本宫”脸上一片茫然,望向熵珩皇帝时,熵珩向他点点头,明白无误地告诉他自己要恢复林梦的后位,让他死了争夺林梦之心。 仇晓哈哈大笑一声,也不说话,记起了和林沫还有约定,向两人告罪一声,寻找林沫去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迟迟揭开的阴谋 本来林梦没有准备答应熵珩的请求,回宫后再一细想,到底是皇帝,面子上得照顾三分。但另一个声音又告诉自己会不会欢喜一场后又会被熵珩皇帝抛弃,如是在有顾忌的情况下暗示熵珩自己需要时间考虑。当熵珩追问要多长时间时,林梦毫不犹豫地对前来询问的太监说:“你告诉皇上,也许是一辈子。” 那太监走后,林梦终于算是吁出了一口气,这算是自己另外一种报复熵珩皇帝的方式。虽然自己现在暂时还只是普通人,但有资格拒绝皇帝的,恐怕还是第一人。 紫苑和玉儿望眼欲穿,早就希望自己的主子再登后位,从此掌重权,不让小人所乘。但林梦一脸的不愿再提议后之事,两人也是无奈。只得装作一如既往,但私下里已经是称林梦为“太后”了。 恰好侯爷林天浩来访,紫苑和玉儿大喜,马上向林梦报告此事。林梦喜道:“还不请进来。” 林天浩进来后,先问候一声,再把紫苑和玉儿一干人等都支开才严肃道:“你听了此事,还请不要太激动。” 林梦先颤抖了一下,惊道:“到底什么事,看你那眼神,像要杀人一样。说吧。” 林天浩狠狠道:“杀咱爹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熵珩那个畜牧!”接着把熵珩明里赴边关历练,暗里如何设计杀死镜心侯的事说了出来。 林梦闻言全身一怔,立即站立不稳,林天浩一把将她扶住道:“你要坚强,咱们都要坚强。杀父之仇不可不报,哪怕拼得咱林家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血战到底。熵珩,你的皇位坐得太久了,也应该换个人坐坐龙椅了。” 林梦惊道:“林天浩,你不可以。现在熵国国势强盛,熵珩一手遮天,你要起事简直是自谋死路。” 林天浩从怀里拿出一瓶酒来,道:“我连命都不要了,还怕他熵珩不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怒气越来越盛,林天浩一口酒灌下去,顿时像木鸡一样坐到地毯上。 林梦上去安慰道:“你还说不害怕,你要不怕,喝酒壮胆干什么?” 林天浩一脸怒气,正要反驳,林梦淡淡道:“要成大事,得一步一步来,刚好我现在有这样一机会。” 林天浩奇道:“你能有什么机会?应该不会又立你为太后吧?” 林梦点点头,林天浩一脸的不可思议,喜道:“那你可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等时机成熟……。” 林梦一把拉起他,道:“你先回去,记住了,此事不可让第三人知道。一切等我的安排,在军中在朝中,你都不要表露任何的可疑,一切如前,明白么?”林天浩点头满意而去,林梦这才叫来紫苑道:“摆驾,本宫要去皇上宫中。” 紫苑大喜道:“主子太后答应了?”林梦点点头,紫苑早已经飞出殿外,对所有亲近林梦的下人道:“我们的主子答应皇上了,愿意恢复太后之位,大家快来贺喜啊。” 奴仆们早就盼望着主子上位,好让所有一干人等水涨船高,捞足好处。 林梦望着跪了一地的人道:“本宫现在还不是太后呢,你们先起来。等皇上的策封一到,人人有赏。” 婢仆们高兴地退下,紫苑玉儿上前行礼道:“太后,您是想请皇上来呢,还是想亲自到皇上宫中去照顾皇上?” 林梦淡然道:“当然是由本宫亲自到皇帝那儿去,好好地照顾他了。”说到“好好”二字时,主意陡然加重,似要把人吃了似的。 二婢子见了吓了一跳,林梦自知失态,道:“不关你们事,准备摆驾,去皇帝宫中。” 一行人等威仪十足地往皇帝所在的宫殿而去,当侍卫拦下林梦的轿子时,紫苑正准备喝斥,林梦下轿来走到那侍卫面前道:“是皇上叫我来的,你看这个。”把金牌令箭一现,那侍卫立即跪下去道:“小的有眼无珠,请您见谅!放行!” 林梦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钻入轿里。再下得轿来时,已经是皇帝办公的政事堂的外围了。此处仇晓来过几次,对它的印象非常深刻。 林梦细看下,也觉得此殿雄伟得很,只见那壮丽的红柱廊道,淡雅大气的色调,以及四面八方层次繁多的建筑立面,形成了一副非常伟岸又不失庄严的立体画面,非常摄人。 林梦故意下轿行走以示诚意,没有想到熵珩皇帝已经出迎而来,远见到林梦就喜道:“朕一听说你要来,晚饭都还没有吃呢。来,陪朕一起用膳如何?” 林梦和皇帝站在外面,道:“刚才我来的时候,半路上被人拦住。我来是想告诉你的,今后如我想再见你,不想被他们再行阻拦。” 熵珩大喜,这等于是在暗示自己林梦已经答应并愿意恢复太后之位。正要对那拦林梦的侍卫发作以示自己的态度时,林梦道:“不关他的事,他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兵。我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你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你了。看你,头发上爬了灰尘都不知道。”林梦过去帮熵珩整理一下头发,手中立即现出一片像小绒毛一样的白色杂物。 熵珩大喜握着眼前这丽人的手,非常深情而温柔。但身边的管事太监却吓得跪地求饶,此刻林梦才道:“皇上,照顾皇上不周,应该算得上是大罪吧?” 那太监立即嗑头如捣蒜,不停地讨饶,熵珩帝正要发作,林梦又道:“不过,此片不知是何物的东西却让皇上知道了我的心意,这不是好事么。不干公公的事。” 那公公心下大定,有林梦一句话,这脑袋算是彻底保住了。只是很郁闷,自己一直都有照顾到皇上的衣食住行,也没有出过什么差错,今天这是怎么了? 林梦继续道:“皇上你一向心胸宽广,又有明君之才,还得理军国大事呢,我暂时告退。晚些时间的时候,请叫你身旁的这位公公来请我,我会亲口和你说说有关立后的相关事宜的。” 熵珩皇帝答应一声,目送这位心上人远去后对那太监道:“到时辰记得提醒我。” 那太监颤声道:“是,皇上。”这一惊一吓的,早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冷静。熵珩冲他一笑道:“太后决不是有意要陷害你,你没有听她为你开脱吗?因此,你的脑袋还能长在肩膀上,仍然要感谢她。”说完自去了,丢下一脸茫然的太监,好久才反应过来,不由又吓了一跳,感慨这宫中之人之事真是波诡异常,这个太监头儿还真不太好当。 林梦刚刚离去返回自己的寝宫,太监来传的皇帝旨意后脚就到了。只见那太监高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日:林梦公忠体国,为熵国之强大,社稷之大成屡有贡献,得林梦所应,朕特谕恢复林梦太后之位,钦此!” 林梦接过圣旨道:“多谢公公传达皇上圣旨,这点是小意思。公公不用上交充公,皇帝不会盘查你的。” 那太监高兴又尴尬道:“这,这……。老奴多谢太后赏,今后定当像为皇上办事一样尽心尽力为太后您办事,老奴告退!” 太监走后,整个太后宫中简直沸腾了,整批前下人奴婢们都慷然落泪,激动不已。林梦没有想到他们是那么忠心于自己,也心中感动。叫紫苑玉儿他们准备了赏钱,分发给众人后又吩咐道:“帮我整理后冠妆容,我要立即去找皇帝。” 紫苑心中虽然好奇,喜着应了一声,把太监送来的华服锦衣还有一干太后专用的名贵什物盘点一番,玉儿道:“太后,怎么这么多珍珠宝贝啊?比以前太后您的饰品多多了,而且要更精美绝伦,好看得不得了呢。” 林梦问道:“喜欢吗?本宫一人赏你们一件,随意拿吧。” 紫苑和玉儿吓了一跳,紫苑帮玉儿开脱道:“太后,玉儿她不懂事儿,您大量别怪她。” 玉儿道:“太后,奴婢知罪了,请太后责罚。” 林梦没有说话,默然地让两人料理一番,穿戴好后再到巨大铜镜上自我观赏一番,叹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我眼尾处已经隐隐发黑,似乎有鱼尾纹呢。” 紫苑看看铜镜,又看看林梦道:“太后,您是天上的仙子,永远不会老的。我和玉儿也要沾沾您的仙福,永远陪在太后左右,侍候您。” 林梦笑了笑,道:“你们真的这么认为?” 玉儿这才道:“当然了,太后您穿戴好后就现在这样子,比九天仙子还好看呢。” 林梦在她小脑袋上轻拍了一记,巧笑道:“油嘴滑舌,是不是和你紫苑姐姐学的?” 玉儿解释道:“玉儿不敢,不过玉儿刚才说的句句都是大实话。太后,您真美。” 林梦又感兴趣地在铜镜面前转了两圈,道:“你们俩先出去,本宫想静一静。” 两爱婢下去后,林梦从锦盒里抽出一物件来,赫然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刀。藏在衣兜里,迤逦而行,走出殿门上了轿,一晃一晃地往皇帝办公的地方而去。 坐在凤撵里的林梦心潮如浪,虽然凤冠霞帔加身,但却没有一点好的心情,左眼皮还一直跳个不停。心下暗叫不好,自己心情如此之糟,确不是行事之机。幸好轿子刚刚出殿不久,立即道:“停轿,回凤仪宫。” 众人又吹打抬着太后林梦重新回到凤仪宫,林梦叫来了玉儿道:“你去通知皇上,告诉皇上本宫在凤仪宫里等他。” 玉儿去后,林梦的左眼皮还是跳个不停,心绪烦乱地在宫内踱着步子,等待玉儿的消息。 半个时晨后,玉儿来告没有打探到任何消息。 林梦正在徘徊时,皇帝身边的近侍太监来禀告道:“禀太后,淮北水患严重,皇上为了治理水患,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奴才所知,皇上还有可能亲自前往淮北指导治水。因此今天暂时不能来见太后,请您见谅。” 第一百三十七章:心如潮涌 林梦听了,心中一片焦急。不但为受水患的百姓急,也为自己一时半会不能报杀父之仇而心忧。在凤仪殿里想到了深夜才睡去,睡前咬牙道:“熵珩,本宫就让你再多活一天,明天再取你性命。 夜幕已然深去,半圈明月映入凤帘,月光清如一肱丽水泻在柱廊上。林梦感慨连连,做了一个愕梦。 她梦到自己掉进了一个深渊,这个深渊深不见底。无论自己如何呼唤爱婢和近卫林沫遥礼都没有用。没有一个身边人在他面前出现,没有一个人来搭救他。 接着似乎又掉进另外一个空间,在那里可以自由自在地飞,身体没有任何限制。想到哪儿去只要把双手像翅膀一样扑棱一下,整个身子就会腾飞起来。那感觉非常的奇妙,就像完成了经过很多年努力后的一个心愿。这让他在睡梦中笑着醒来,回味起先苦后甜的梦境时,她才想到了熵珩皇帝。人家说梦境是反的,是否就像征着自己此刻的命运就如梦境所示,先甜后苦呢? 她吓了一跳,这就意味着远走西域会再来一回,这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尝试的。看来自己必须得做出一个选择。暗暗扯紧了被子一角,自言自语道:“熵珩,别怪本宫,别怪本宫。”林梦的失态大喝声把睡在近前的紫苑和玉儿给惊醒,两人轻声道:“太后,太后您怎么了?” 林梦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安慰二人道:“没有什么,本宫刚才做了两个梦,一个是好梦,一个是坏梦。” 玉儿歪着脑袋道:“是什么梦呀?” 林梦也没有责怪她,道:“先是梦到自己掉进深渊,然后又梦到自己会飞。就这样了。” 紫苑喜道:“太后,您说的梦我不了解。但您说的这梦倒很像您曾经给我们讲的一故事。” 玉儿回忆起来,喜道:“紫苑姐你说的是老鹰训练小老鹰的故事吗?” 林梦呵呵一笑,尽显女人惊艳之美,道:“哪有小老鹰这个称谓,玉儿你真调皮。” 紫苑睁着只大眼睛道:“玉儿说得没有错,太后,您自己曾经告诉过我们,小老鹰在小的时候,并不是一生下来就会飞的。得要让他的父母叼着它,然后从很高的地方摔下去。如果它很顽强地展开翅膀,马上就可以像它的父母一样可以飞了。如果,噢,没有如果。” 林梦点点头,鼓励道:“紫苑你说得真好,玉儿,得和你紫苑姐姐好好学习一下,你那张小嘴儿啊,就欠缝。” 玉儿赶紧的把嘴捉住,又想说话又说不出来,那窘态让林梦和紫苑看得都大笑起来。林梦道:“你们两个考虑考虑本宫白天所说之事。是本宫赏赐你们的饰品礼物,作不得假。” 紫苑道:“我和玉儿能在太后您身边侍候您,就是最大的赏赐了。再说要那金珠宝贝也没有用啊,我们都有饰品呢,太后您看,这串镯子是玉的,是当年太后赏给紫苑的。玉儿手上戴着的那串手链是红色宝石串成,也是太后您赏给紫苑后紫苑送给玉儿的。” 林梦点点头,欢喜道:“知足真是件好事啊。我和你们一样,看到这一堆的饰品也同样不感兴趣,只是它是宫中之物,身为宫中之人,人人都以拥有它们为荣,你们俩竟然对人人追逐的宝贝如此淡漠,真难为你们了。” 玉儿不解道:“太后,那您后来做的那个梦是如何让你醒来的呀?” 林梦一惊道:“噢,这我倒是忘记了。经你这一提醒,整个梦都忘记得七七八儿了。唉,本宫是不是老了?” 紫苑急道:“太后为何有如此一叹呢?在紫苑的眼中看到的太后和所有人看到的一样容光焕发,而且精神气儿一天比一天好。”说完碰了碰身边的玉儿。 玉儿立即道:“紫苑姐,你碰我干什么呀?” 林梦呵呵地笑出声来,道:“你别蒙我了,我都知道。岁月不饶人,唉,本宫累了,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紫苑和玉儿下去后,姐姐紫苑在玉儿手臂上掐了一把道:“你这小丫头一点也没有眼力劲,明明知道姐姐是在实话实说讨太后开心,却冒出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来。真气死我了。” 玉儿不以为然道:“太后心中有结呢。只是我却不知道主子究竟是为何事而苦恼。喜悦中带点忧愁,真让人看了难过。” 紫苑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玉儿鳖鳖嘴道:“感觉出来的啊。紫苑姐,你没有感觉到么?” 紫苑一惊,向太后所在的寝撵望了一眼,冥思一会道:“睡吧,明天还有正事儿呢。”灯儿一光,两姐妹和衣睡去。 当六更天到来时,宫外的一声雄鸡报晓声打破了一晚的宁静,迎来了崭新的新的一天。 太后林梦起了个大早,按宫中的规矩,在一班婢仆的侍候下梳妆打扮。经过一番准备后又把玉儿叫来吩咐道:“给我去探听一下,皇上到底在干什么。” 玉儿欢喜而去,紫苑上前来送上一碗汤道:“太后,这是桂圆莲子粥,您尝尝。” 林梦俏指一伸,把一小勺子捏在三指间,往那小碗里盛了三两滴汤往口里一送,美美道:“味道真不错,是你做的?” 紫苑喜道:“不是紫苑做的,也不是玉儿做的。太后您猜猜。” 林梦一脸不解,道:“小丫头片子,还来拿本宫开心。说吧,到底是谁这么有心?” 紫苑笑得更厉害了,福了一福道:“太后,我把他请进来,你一看就知道了。” 林梦嗔怒道:“那还不快点把人家请进来。” 紫苑一声“遵旨”叫道:“有请先生。” 林梦未见其人先闻紫苑其声,心想先生就一定是男的了。在宫里能被紫苑叫先生的,一定是仇晓。 一看之下,果然是仇晓进来道:“恭喜太后,太后早安。” 林梦高兴地赐坐,道:“仇晓,如今我的身份恢复如前,但在你面前,我们仍然以平辈论交。仇大哥以为如何?” 仇晓道:“是,太后。” 林梦娇笑道:“还来捉弄我。紫苑,还不给仇大哥弄碗粥来。” 仇晓关心地问道:“太后,这粥如何?” 林梦笑道:“你煮的这粥呀,水准赶得上宫里的厨师师傅了。真是太好吃了,紫苑,你也吃一碗吧,今后只要有仇大哥在场就不必拘常礼,一切如在八卦谷时一般。” 紫苑遵旨一声,只是太后吩咐却并没有真的那样去做,自己尝了尝那屡屡被赞的甜粥,道:“嗯,还真是好吃咧。太后,不如今后就请仇先生做宫中的大厨得了,专门负责您的早餐。” “小丫头,专门出坏主意。” 仇晓望着如真似幻的美人儿,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美丽在望,常常地吸引着自己。 林梦发现他的呆样,尴尬道:“仇大哥,仇大哥?” 紫苑也“嗯”了一声,仇晓这些从美梦中惊醒,忙自我开脱道:“可能是昨日一夜没有睡好。幸好太后您肯让仇某相伴,不然今日之仇某又将苦度一日耳。” 林梦放下手中小碗,道:“仇大哥,你也像我一样有心事么?” 仇晓断然摇头,道:“仇某没有心事。太后,您有什么心事啊?方便说与仇某听么?” 林梦又叹了一口气道:“仇大哥你不方便说,我林梦又如何方便开口呢?只是林梦想告诉仇大哥,却不知道如何说起。仇大哥还有兴趣听吗?” 仇晓淡然一笑,道:“仇某此时最想做的事,就是找林沫去好好喝上一杯。太后,仇某先告退。” 紫苑皮皮嘴,近前道:“太后,这仇先生真是个奇人。” 林梦望着仇晓远去的背景道:“随他去吧,皇宫虽深,仍不是大海。浅水养活不了蛟龙。这仇晓大哥迟早会走的。” 此时玉儿来了,汗珠在脸上细密地铺了一层,道:“太后,玉儿打探到了。皇上正和众位大人们在文华殿里商议政事呢。” 林梦站起身道:“这么早就开始议政了?真奇怪。” 玉儿解释道:“前几天报上来的水灾灾情又有变化,听宫里人说那大水连淹了几个县城呢。” 林梦也是紧张,如此一来,自己更没有借口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替亡父镜心侯报仇了。马上支开了紫苑玉儿,自己一个人来回想着到底应该如何是好。 到将要午膳时,紫苑叫下人们准备了一桌子的美食,林梦自语道一声“有了。”叫紫苑去弄了一身婢女的衣服穿了,道:“像不像?像不像吗?” 紫苑不敢说像,也不敢说不像。玉儿昨日得紫苑教训,也不敢乱说话。只是主子问得紧,开口道:“主子为何突然想着穿起我们下人的衣服来?莫不是想当一回小婢?”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说话不太恰当,忙把嘴闭了。 林梦却喜道:“装下人?太好了。我就喜欢这样。来,帮本宫把衣服都弄妥当了,要装得装得更像一些。” 紫苑只是默默地帮太后整理衣衫,没有发表任何看法。玉儿出奇道:“太后,我觉得这身衣衫穿在太后身上简直是绝配。紫苑姐姐真好眼力劲,一拿就是这么合身的一套。” 紫苑吓得打了个寒颤,眼巴巴地望着太后,就等着她发作了。 没有想到林梦一点都不生气,还赏了玉儿一些美食,道:“玉儿实话实说,本宫爱听。紫苑你去准备一尾香鱼,本宫要亲自给皇上送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怒为天下消 紫苑心道原来如此,太后是想给皇上一个惊喜才这般打扮的,太闹了。心中暗自摇摇头,准备去了。弄了好半天才饮食儿打个小提蓝弄好,交到太后手中道:“太后,这儿离皇上的文华殿还远着呢。膳食就由小婢提着吧。” 林梦一把抢过来道:“不,本宫要作宫女就要做得像一些。哪有传菜都要让人代的宫女?走吧,你们两个小丫头。” 突然又想起了一事,马上支开二人,从自己的梳妆台下的柜子里拿出那把锋利短刀,悄悄藏在袖子里去了。 又是昨天那位侍卫将军,这时他没有走神,一把就将装作宫女的太后给认了出来,惊道:“太后,您……这是……。” 林梦向他打个眼色,轻声道:“别一惊一咋的,本宫想给皇上一个惊喜。”在那侍卫惊艳的眼神目送下,款款而行,虽然是穿着宫女的长裙,但众侍卫一眼就能认出此女气质不凡,行止有一股大家风范。不是太后又是谁呢? 到了文华殿门口,一执事模样的宫儿过来喝止道:“刚才不是已经传过膳了么?怎么还没有送完?御膳房是怎么办事的?” 紫苑上前去道:“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我们这位是谁!” 那人随紫苑所指往林梦瞧去,立即认出现了是太后林梦,吓得马上跪下谢罪道:“臣不知是太后驾到,请太后怒罪。” 林梦道:“你是今日文华殿当值的?” 那人道:“本宫文华殿主薄顾君邪,拜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行了行了,那些虚礼就免了吧。本宫告诉你,今天本宫亲自来探望皇上。你等公职一切如常不得喧哗,明白了吗?” 那顾姓主薄道:“是,臣明白。” 林梦领着紫苑和玉儿去了,玉儿还在那小官头上轻敲了一记,这才嘻哈而去。 玉儿的小手指头离那人头上还有半米,那小官儿的脸就皱成了一团。头上挨了美美的一记,感慨道:“何时才能再让那小美人重重敲上一记,真是个引死人了的小美人。”嘴上一脸坏笑,执自己的勤去了。 离文华殿政事堂已经不足十米,只要绕过一些廊道就能进入正殿。林梦突然停下了脚步,紫苑和玉儿陪她认真地听着政事殿里传出来的声音。 只见熵珩皇帝道:“如此说来,如不能按时调拨三十万石粮草到受灾之县,那数万灾民们就有可能吃不饱穿不暖,天天要受这洪水的荼毒?” 一大臣道:“皇上,不止如此呢。洪水一到,下游沿江城县都一概被淹。洪水所到处,见人淹人,见屋毁屋。洪水过后,庄稼被毁,收成全无。老百姓家里仅有的一点余粮也全都变成了黄泥不能裹腹。时间一长,疫情又起,据臣所知,已经有数万老百姓因为没有受到极时的医治而身亡。皇上,臣请皇上调拨粮草,立即派大军前去救灾。” 熵珩道:“众位爱卿,你们看张大人的提议如何?” 一个显然是养尊处优习惯了的声音不紧不慢道:“皇上,此事不可操之过及。洪水虽然来得汹涌,但也退得快。灾民虽然多,但大都能避水而居高地。张大人,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吧?明明才数百灾民被疫疾所殆,你却说有数万。你居心何在?” “刘大人,你说话可得讲良心。张大人刚刚奉皇上旨意北行视查灾情,你们大家看看,同僚们你们看看,张大人的脚上都还带着泥呢。” 殿堂里一阵骚动,一班人都道:“是啊,张大人为民请命,实属百官之楷模啊。” “什么楷模,我看他是朝庭的蛀虫才是。皇上,臣请皇上另选贤能再行视察灾情。如果属实,我们这些当将军的自然会远赴灾地,投入到抗灾之中。另,我等将军刚刚打了胜仗回来,还请皇上应允,待众三军休整完了后再赴灾区。” 熵珩皇帝没有表态,继续道:“张大人刚才所请,句句真言,经张大人一番解说,朕才知道灾民们是如何的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然周将军说的话,也不远道理。我看这样,周将军。你们下到军中,先把受伤的士卒们挑选出来,把没有受伤的投入到救灾之中,如何?” 那周将军继续傲然道:“皇上,不可啊。他们刚刚立了战功回来,个个都等着皇上的封赏呢,皇上有功不赏,说不定会在军中激起哗变呢。” 另一位大臣怒道:“周将军,有你这样和皇上说话的吗?你这是在抗旨。” 那周将军也怒道:“张老匹夫,本将军和皇上心心相映怎会抗旨忤逆皇上?你明明是在挑拨我们的君臣关系。臣请皇上,立即免去张大人职位,以平众三军之愤慨。” 太后林梦在外面听得心中为熵珩紧捏了一把汗水,没有想到这打了胜仗的兵军们如此骄横。不知道熵珩将如何摆平此事,心下也理解作为皇帝的为难处来。 只见熵珩道:“周将军言重了,周将军息怒。张大人,你怎么可以在众位大人面前指责周将军呢,快快向周将军道个歉。” 那张大人哈哈一笑,道:“皇上,皇上命令臣道歉,无论臣有错无错臣都愿意道,但皇上,臣说句心里话,这歉不能道啊皇上。骄兵悍将,自古以来就是国之大患。周将军不肯带兵把水患平了,臣就算这把老骨头被红泥埋了也要组织起灾民自救。我熵国不可以做到永无天灾,但我熵国可以做到永远有一把硬骨头撑起一片蓝天。” 那周将军继续扇风战火道:“皇上,您都听到了吧?张大人他,他忤逆您啊。他张老匹夫做了硬骨头,做了蓝天,那皇上您是什么?您还是我熵国的天么?” “大胆,周将军,你想造反吗?” “臣不敢,皇上,臣只是实话实说。” 熵珩皇帝怒道:“来人呀,罢去张大人尚书之职,交由刑部择日审理。再罢去周将军将军之职,升为太尉!” 那周将军喜极而泣,殿堂之上立即再起波澜。 紫苑和玉儿同时怒道:“皇上也太不英明了,怎么要免了好官而长骄兵悍将的气焰呢?” 林梦也叹了一口气道:“紫苑玉儿我们走吧,今天之事就算了。” 两小婢一脸的疑惑,玉儿追上来道:“太后,您怎么都到了门口了,都不把膳食给皇上送过去啊?就这样算了,还真可惜。” 紫苑示意玉儿小心说话。两人紧紧跟在林梦身后。 林梦此时心如汹涌潮水,刚才自己所说的算了其实是指不刺杀熵珩皇帝了。看来他也有他的为难之处。设身处地为他想想还真是这样。 但紫苑和玉儿说的话可是错了,自己身为主子得帮二人更正,道:“玉儿,本宫问你,皇上刚才做出的决定是对的还是错的?” 玉儿不假思索道:“当然是错的了,身为皇上,应该禀公执法,不应该偏袒权贵。” 紫苑虽然心里有些疑问,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林梦笑道:“照你们这样说,皇帝就应该当场把周将军给办了是不是?” “是呀!” “那如果周将军的军队不服气,闹起事儿来怎么办?” “这个,这个玉儿还真没有想过,玉儿只是一奴婢,想事情不深入,还请主子太后提点。” 林梦点点头道:“本宫就喜欢你这直脾气。紫苑,你呢,对皇上刚才作的有关周将军和张大人赏罚决定有何看法?” 紫苑到底经历得比玉儿多,闻言又多想了一会道:“当时皇上说的是把张大人交刑部责期审理。就是说暂时不会对张大人动刑了。如此一来,即安抚了周将军一干人等,又对张大人这些公忠体国的臣子们有个勉强的交待。我猜皇上肯定在做一个更大的打算,事情决不像今天我们听到的这般简单。” 林梦赞许地点点头,道:“皇上这是以退为进之计,先稳住周将军一干人,把朝庭上下人心都聚拢到一块儿来。” 玉儿又问道:“那为何皇上就不把周将军给抓起来呢?要知道张大人也是朝中重臣,他手下也有很多能人呢。” 林梦呵呵笑道:“张大人是文臣,文臣治国,武将征战。再说了,文臣想事情比武将成熟多了。他们考虑的整个朝庭大局。你看张大人在听到皇上说把他收监时有过什么过激反应没有?”两侍婢一齐摇头。 林梦这才道:“这就说明啊,文臣心里想到的和皇上想到的是一样的。文臣可以受点委曲,武将可不行,他们一怒起来,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的。” 紫苑和玉儿吓了一跳,道:“主子太后,那您猜救灾此事最后的结果会如何啊?” 林梦点睛细转,想了会道:“如果我狂得不错,皇上一定会想着法儿让周将军,噢不,应该是周太尉去救灾。等救完灾后就削他的兵权,然后下大牢,最后处斩啊!” 紫苑一惊道:“太后,您怎么了?” 林梦道:“没有什么,我们回宫吧。今天之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是,明白,太后。心细,口紧,有眼力劲儿!” “就你丫头精明!起吧,我们也为灾民们捐点钱物去。” “太后,我要捐您送的对镯一只。另一只永远留作记念。” “啊?紫苑姐姐,我只有这串您送的红宝石手链,可我舍不得它呢,因为是您送我的。那我就捐一个月俸银吧。” 林梦嘻嘻笑道:“你们俩个鬼丫头,鬼精鬼精的,但对灾民们还算有情有义。这样吧,你们身上穿戴之物和俸银都可以不用捐,你们去御花园里多值几颗花,俸银由本太后替你们捐。就这样。” 两丫头高兴地答应了。心里别提多感激太后主子。 过了几天,玉儿从政事殿那边带来消息,果然那新升职的周太尉带大军前去救灾去了。又过了约半年,另一个好消息传来,张大人官复原职后升职一级。而周太尉因带兵无方被皇上罢免并赐死。 紫苑玉儿对太后林梦简直敬佩得五体投地,原来很多事儿都不像表面那般简单的。这周将军和张大人截然不同的政治待遇说明了熵珩皇帝是一个能屈能伸的好皇帝。此时的林梦对他更是佩服,也就把自己的行刺想法彻底放下。 第一百三十九章:纠缠不休 林梦自从决定不再刺杀皇帝之后,就搬出了寝宫,并不与熵珩同住,熵珩心中虽然不解,但此时此刻,只要林梦肯呆在他身边伴随他,哪怕林梦日日对他翻白眼或是摆冷脸,他也愿意。 熵珩从前总觉得皇位对自己很重要,他自幼就遭受欺凌,那些比自己有权有势得宠的皇子,一个个都能够肆意羞辱他,从那时起,他就发誓要狠狠地报复这些人,要手握重权,站在万人之上的位置,到时候看谁还能为难自己。 遇见林梦,是他未曾想到的,她用母亲的温柔和女人的魅惑俘虏了自己,她陪伴着自己读书,练武,带领自己走过每一道难关,熵珩内心是爱她的,只是比起自己心中那对权势莫名的渴望来说,这份爱又是微弱的。 他承认,自己利用她了,可是到最后,当林梦真的远走西域了,当他一个人站在偌大的宫殿里,面对着空荡荡的一切时,他才发现什么叫高处不胜寒。 那份孤独,痛苦,和挣扎,以及无人诉说的忧郁,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他开始想念林梦想念从前发生的所有的一切,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现在,林梦被上天再次送到了自己面前,这一次,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不会再让林梦离开自己半步了,他尝试过那份孤独与痛苦,一次已经足够了。 熵珩默默站在御花园中,看着林梦纤弱的背影,她坐在池子边逗弄着里面游来游去的小鱼,明明已经是皇后之尊,却偏偏穿着普通的侍女衣服,看起来就像很多年前与她的第一次相遇那般容颜未改。 熵珩正准备上前,却见从御花园的另一个尽头走出了一群女子,熵珩认得那是新入宫的秀女,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停下了脚步,制止了身边想要上前呵斥的小太监。 熵珩的身影隐入了花丛中,那群秀女并未见到熵珩的身影,只听有人埋怨道:“入宫这么久,连皇上的影子都没看到,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压根就不想见咱们呢。” “秀云妹妹你别瞎说,咱们几个也就算了,你看看你花容月貌的,别说皇上了,就是天上的神仙见了,也想把你捧在手中好好疼惜一番,皇上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其余几个秀女叽叽喳喳地安慰她。 先前那个说话被称作秀女的女子羞涩地一笑,林梦瞥了一眼,果然容貌过人,只不过在这宫中想要活出一个人样来,实在不容易,这些如鲜花一般刚刚绽放的女子又怎能体会宫中的残酷? 至于那个被她们倾慕的皇上,却也是个负心的男人罢了。 想到这里,林梦忽然没了赏鱼的兴致,她恹恹地起身离去,不小心踩着了一根枯枝,顿时引起了那群秀女的注意。 “喂,那个小丫头,你给我过来。”秀云唤道。 林梦眉头微皱,脚步并没有停下,秀云见一个丫鬟模样的人竟也敢忤逆自己的命令,顿时十分生气,对身后跟随的丫鬟怒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给我把那个大胆的奴婢给抓过来?” 熵珩站在阴影中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却不做声,身边的太监李公公不懂熵珩的心思,顿时也只能胆战心惊站在那里,心中则惴惴不安,默念着秀云那丫头千万别闹出什么大事来。 说起来这个叫秀云的秀女,跟李公公还有几分关系,李公公先前收过秀云的贿赂,现在见秀云咄咄逼人,顿时担心起来,害怕牵扯到自己。 却见林梦回头看向秀云,目光锐利之下,秀云竟有些畏惧起来,她后退了两步,但立马想到自己以后是要成为妃子的人,怎么能够在一个下人面前占下风,顿时又挺直了腰板,趾高气扬道:“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回应?” 林梦冷冷回应,“我没有听见你喊我的名字。” “你一个下人也配有名字?”秀云围绕着她转了一圈,鄙视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要了你的命?” 她本只是想着吓唬一下林梦,好让她知难而退,谁知道林梦不但不低头,反而笑了起来,“我还真不信了,你要不要试一试?” “你!”秀云气得脸色通红,她想也不想就一巴掌挥了过去,林梦怎么会让她打到,她制止住她的手,反手一巴掌过去,顿时秀云的脸就被打肿了。 这一声响亮的巴掌,把其余的人也都吓傻了,大家站在那里面面相觑,谁都不敢上前招惹林梦,秀云气得发疯,怒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抓起来!” 然而谁也没有动手,秀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顿时将气全部撒到了来人的身上,”你这该死的奴才……“ 剩下的话她已经说不出来了,她愣楞盯着穿着龙纹玄色宽袍的年轻男人,眼神开始迷幻了起来,虽说这群秀女并没有见到皇上的真容,但是画像是见过,此刻看着眼前这个威严的男人,她一下子想起来,这不就是在画中出现的皇上吗? 她的心思全部放在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顿时神色也柔和了许多,难得见到皇上一次,一定要让他宠幸上自己,她暗暗想着,于是将林梦的事情放到了一边。 林梦并未多看熵珩一眼,她自顾自地扭身要走,众人见林梦如此大胆,都心中暗自幸灾乐祸,认为皇上一定会惩罚她,秀云更是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谁知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熵珩竟然急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林梦的袖子。 “你要去哪里?”他的语气如此焦躁,生怕失去林梦的模样。 林梦不客气地甩开他,“我累了,要回行宫。”她一点也不在乎熵珩在众人前被甩面子的事情,熵珩却紧紧抓住了她。 “别走。” 林梦回头冷笑道:“不走难道等着你们在这里欺负我吗?一个小小的秀女已然如此猖狂,这宫中究竟还有多少勾心斗角是我要经历的,难道你都不知情吗?” 熵珩仍旧紧紧抓住林梦的手,只是他的目光却看向了秀云,脸色阴沉了下来。 秀云此刻除了惊诧之外,更多的是害怕,难道这个女人是皇上的心上人,不然皇上怎么会…… “你想我怎么惩罚她,我都依着你。”熵珩缓缓转头,柔声对秀云说道,秀云脸色一白,顿时后退了几步。 “皇上,分明是眼前这个侍女先对我出言不逊……”此时此刻的秀云还在想着为自己洗白,然而熵珩却怒道:“住口!” 熵珩在众人前从未这样发火过,此刻见他面色铁青,眼中迸发出火焰一般的怒气,顿时不敢吱声了。 “你刚刚说,朕的皇后欺负了你?” 此话一出秀云大吃一惊,她,她竟然是皇后?秀云面如死灰地后退了两步,“皇上,臣妾知错……” 熵珩冷冷道:“既然如此不知轻重,那就去清寒宫思过吧。” 任谁都知道,清寒宫是比冷宫更清冷可怕的地方,对于一个刚刚入宫还没来得及绽放青春年华的女子来说,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秀云瘫倒在地上,再也不敢说任何一句话,林梦冷眼旁观,见禁卫军要把秀云拖走,顿时开口了,“不必了,放开她。” 熵珩怒道:“她欺负你,你还要放过她?” 林梦冷笑,“若说欺负,谁又比得过你?” 对她来说,最大的伤害来自熵珩,其他任何人,她都可以忍受。 熵珩的脸色渐渐冷清下来,“所以你不会原谅我了是吗? 林梦没有说话,她转身离去,对于她来说,多与熵珩呆在一起一秒钟,她的内心就多一分凄然。 林梦回到宫中见熵珩早前命人送来的绫罗绸缎,心中烦闷,拿出剪子想要将这些东西剪成碎片,终也还是罢手,何必如此毁坏他的一番心意? 林梦叹了口气,轻声吩咐,”以后但凡皇上来见,就说我不见。” 宫女心中大吃一惊,但是她哪里敢多嘴,只能低头说是,心中则暗想,这位皇后娘娘真是受皇上的宠爱,若是换了其他人,定早就废后了呢。 林梦这些天一直都在做噩梦,总是梦到自己在西域的那些年里,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强颜欢笑当一个舞姬的事情,那时虽须弥王子喜欢自己,可是毕竟也比不上他的利益,她从梦中醒来,蓦然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条薄被子,想了半天才记起曾在熵珩那里见过相同的一条,林梦知道是熵珩来过,于是怒道:“我不是说了不见他吗?” 宫女怯生生道:“皇上是从窗户跳进来的。” 林梦一怔,抬头看去,那窗户果然是虚掩着的,她想起堂堂皇上竟然翻窗进来,顿时心中又喜又悲。 他如此低姿态,若是自己还一味坚持不原谅他,那么自己真的能够抵挡得住他的攻势吗? 不知不觉间她想起从前的那些过往,顿时眼睛湿润了。 “下次就把窗户打开吧。”她装作无意地说道,心中则泛起几分酸涩。 宫女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顿时捂嘴一笑,俏生生说:“是。” 林梦又重新躺回床上,无论如何,即来之则安之,她就安心在这里呆下去,且看熵珩还想做些什么。 第一百四十章:纠结的心 熵珩知道林梦为从前的事耿耿于怀,他也为此是伤透了脑筋,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是那样的艰难。天下易得,而女人真心难求,如果世间有种东西是最难拥有的,那便是女人的心,如果世界有种东西是最难猜测的,那也是女人的心。女人的心是世间罕物,你越想得到,却离它越远,越想靠近,它就却让你捉摸不透。任这天下千般的精彩,万般的诱惑,但此时的熵珩的心却全然的投在了林梦的身上。 熵珩的所有关注都放在林梦这,这几日做任何事也都是毛毛躁躁,这是熵珩人生中第一个让他茶饭不思,寝食难安的女人。皇宫佳丽三千,在熵珩的心里从来都只是沧海一粟,自己从来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如此的伤神,熵珩有时候也想,自己这是怎么了,最后熵珩把自己的这种状态归纳成是一种叫作爱情的东西。他知道自己深爱着林梦,而自己从未如此的爱过一个女人,几乎把对女人所有的爱都投注给了林梦一个人。 可没想到自己越在意的东西,却对自己越刻薄,这天下也被自己拿了下来,但林梦的心却比这天下难得百倍万倍,熵珩的一生便都是在与林梦做纠缠,从自小的被林梦所控制,与林梦争权,到后来的林梦失势,再到后来林梦重新掌权,而自己也一步步建立起来了自己的权势。 终于有朝一日,自己赢得了天下,而在这个过程之中,林梦一直都与自己息息相关,虽然一直在与自己做着抗争,但就在这种抗争之中自己爱上了这个女人。也许,熵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爱上了这个跟自己呛了半辈子的女人,爱情难道就是如此难以回答么?熵珩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因为爱情在熵珩的眼中,都是幸福如花的,而自己的爱情却如此艰难,可能这也是一种美,只不过是凄美。 但在经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熵珩也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得到了天下让熵珩更加的相信自己,也让自己得到更多自信的力量。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是他熵珩不能得到的东西,千万里的大好河山都在自己的手中,就不兴一个女人拿不下来。这种自信的心在争夺大权中,在战场上,都给了熵珩非常大的帮助,让熵珩如有神助的一直往前。 这其实不是自信,而是信念,熵珩相信这个世界没有他拿不下的东西,因此对于熵珩而言自己的手就是一双能握紧一切,也能触摸一切的手。没有什么是自己的手抓不到的东西,如果自己愿意,那南飞的大雁,甚至是那瞬间飞逝的流星自己都能够触手可及。熵珩就是这般的自信,但熵珩不知道这种自己用在林梦身上就像一把刀,而这把刀总会刺伤自己。把熵珩坚毅的心给刺的遍体鳞伤,没有一块好地。 熵珩仍旧坚信着林梦心里是有着自己的,因为他相信林梦不可能这么无情。只是熵珩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林梦一直离开,他以为爱就是要留在身边给林梦自己以为她想要一切,而不是放她走,如果一旦让林梦离开皇宫,那也许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林梦,这会让熵珩非常的舍不得,他不想自己爱的女人离自己而去,作为一个皇帝,他更不能忍受自己爱的人却不能跟自己在一起。 如果和自己爱的人不能在一起,那么爱情还有什么意思?人生还有什么价值,他这辛辛苦苦都得的一切都怎样的去消受?世间的万般精彩,他又与何人共享?想到这里熵珩觉得自己似乎还有点悲哀,因为他得到了天下,到现在却还没有一个真正能让他解开心扉,让他说出心里真话的人,林梦是唯一一个。因此自己更不会愿意也更不能接受林梦离自己而去,但熵珩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种爱是武断的,是独断的,也是孤独的。 因为他只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他没有站在熵珩的角度去看这件事情,熵珩伤害了林梦那么多的朋友,这让林梦心里非常的纠结。尽管熵珩甚至想过如果林梦愿意,他会放弃整个江山去陪她浪迹天涯,陪她去共看世间流水,平平淡淡的过着一对普通夫妻的生活。只要林梦一个点头,刀山火海自己也愿意去赴,可是林梦却固执的不愿意点头。 在某些时候熵珩也会觉得很受伤,因为不知道自己将爱赌在了这样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心上是不是值得的,自己从来没有赌得这么大,如果爱一个人就是要把自己的心给划的伤痕累累,那么熵珩做到了。难道爱情也是浴火凤凰吗?非得先受尽折磨,才能享受这爱情之美?爱情这条路上非常先坎坎坷坷跌跌撞撞,然后才看见一路群芳,享受那百花芳香吗? 熵珩觉得为什么世间平凡的爱情是如此的简单,而自己的爱情是如此的艰难,他不想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来解释,因为他觉得世界任何事都可以用这句话来辩解,但唯独爱情这件事不行。爱情没有大任,爱情从来都是一生的事,无关其他,如果爱情是一个世界,那熵珩宁愿为了这个世界而放弃现实世界,自己历尽沧桑只等林梦的一个回眸,如果林梦愿意回首,那么她会看到自己其实一直都在原地依旧站着苦苦等候着她。 其实心里万般纠结的又岂止熵珩,林梦又何尝不是,但林梦过不去心里的那堵墙,熵珩做了那么多伤害了自己的事,自己的朋友他伤害了那么多,也让自己受了无尽的波折,虽然很多事不是他直接参与的,但确实也都与他有关,虽然林梦觉得自己心里是爱着熵珩的,但心里的那堵高墙实在是太高,林梦实在是翻不过去。虽然她也知道如果自己翻过了那座高墙,也许会是另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万般的艳丽,自己又能回到母仪天下的地位,也能够得到一份自己的爱情,她也知道熵珩是那样的爱着自己。 可林梦是个固执的,尽管是固执,但林梦也想过放弃自己的固执,放下自己的尊严去跟熵珩共赴一切,可是每每想到这件事的时候心里总会被堵得死死的,就像一想到这件事就有一个声音在心中响起告诉他不能这么做,熵珩所做的一切尽管也打动了林梦,却还是不能迫使林梦打败心魔。 林梦何尝不懂熵珩为自己所付出的一切,这些日子以来熵珩想尽了办法讨自己的欢心,然而却总是热脸贴上了冷屁股。频频让熵珩趁兴而来败兴而归,熵珩知道林梦喜欢看戏,于是熵珩请了全天下最好的唱班来宫里给林梦献唱,但林梦心里哪还有什么心情去听这些,她现在只想离开这深宫。自己从小便流落进宫里,这一辈子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这里宫里渡过,在这阴谋诡计如蜘蛛网,明枪暗箭如夏夜繁星一般的宫里,自己浮浮沉沉了半辈子,自己也累了。 原以为后宫这趟深水自己还可以趟一趟,但没想到这水实在太深,差点把自己给淹的半死。如今的自己就像是被打磨后的玉石,已经不敢再轻易去做什么事了,也不想再在宫里待下去,因为怕了。这时候的林梦才明明白白平平淡淡才是福,没有算计,没有谋划的日子心是最平静的最放松的,她讨厌再去过那争名逐利想尽办法排除异己保全自己地位的日子。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被人暗杀或是下毒,以前那样的生活实在是太累,把一个小女孩纯洁天真的心给打磨的通晓了人间世故跟世事无常的老人之心,这并不是林梦所愿意的。 林梦忽然想到自己也是悲哀的,因为自己这一路走过来,其实都没有真正的快乐过。而自己的童年甚至没有天真的玩过,这宫里给自己的伤害太多,压榨了自己的童年,吞噬了自己的青春,然后给了自己一个疲惫不堪的身体还有伤痕累累的心灵。如此人生已过一半,林梦再也不想回归从前的生活,她只想过着山野平民的普通生活,每天都平静如水的生活,如果熵珩愿意,自己会跟他去过这种生活,但这是不可能的事。熵珩是一个治世天才,是一个难得的好皇帝,这天下在他的治理下已经非常的好,可以说没有哪一位君王治理的王朝有他这般的尽善尽美,有他这般的盛世,因此自己也不能这么自私的为了自己而让这个国家失去一个好的君王,不管熵珩愿不愿意自己都不会去做的。 经历了各种战争也了解了民间疾苦的林梦此刻心中竟还牵挂着天下,牵挂着人民实在难得,在林梦经历的这些年里,他见过太多的苦难,见过太多的流离失所,见过太多的孩子在战场之中失去了父母,也见过太多的人在战乱之中残酷的死去。而一个好的君王给能人民带去希望,带去安宁,带去幸福。熵珩很有可能就是这样的一位君王,他确有治国之才。自己不能仅为自己而忽略了天下,熵珩会是一个流芳百世受万民爱戴的皇帝。而自己想要的生活跟熵珩是绝对相反的两条路,一条是平平淡淡善尚若水,一种则是天下大同盛世基业,所以林梦在思虑再三的情况还是决定不能为自己的私欲而自私的霸占熵珩。 还是让熵珩去爱他的国家。爱他的臣民,让他成为一个好皇帝。而自己就去走自己的宁静小路,安度余生,仅此而已。 第一百四十一章:强行出宫 熵珩再一次的出现在了林梦的眼前,但林梦还是非常的决绝。直接了断的跟熵珩说:“熵珩,如果你不放我走,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你所做的一切我是不会忘记的。” 林梦故意这样的说,是因为她想让熵珩知难而退,让熵珩把觉得自己就像是顽石一样。但熵珩又怎么舍得放林梦离去,好不容易有让林梦留在自己身边的机会,如果放了林梦,那林梦就会像天上鸟儿飞出了笼子一样,自己就再也找不回来了。熵珩的爱就像是一个笼子,他想困住林梦,但熵珩不知道,他这个笼子可以轻易的困住天下任何一个女人,但林梦是个例外。因为林梦已经见过潮起潮落,见过这人生起伏,繁华似锦的生活林梦不是没享受过,而权倾天下的位置林梦也不是没坐过,如果的林梦就是一个历经世间波折只求一心平淡的老人。那一个固执拼搏的心终于停了下来,这对熵珩来说也许是好事,因为再也没人能够与自己争势了,只不过这个最亲密的敌人却让自己头疼不已。爱最痛苦的就是又爱又恨,说爱吧,两个人又不能在一起,说不爱吧,两个人的心里又万千的缕丝相连,世间情爱确是最大的难题。 熵珩终究还是怒了,自己付出了这么多,林梦还是不领情,林梦到底想怎样?我都愿意为她放下江山了,难道她还不知足?她到底想要什么?熵珩一怒之下,把林梦打到冷宫,将他软禁在凤倾宫里,希望林梦能够自己想通回心转意,回到自己的身边。其实对于这个决策,熵珩自己也是知道行不通的。林梦的性格自己又是何尝不知,她决定的事情又几时改变过?只是熵珩抱着最后这一丝的希望,只能够说希望林梦这一次能够突然改变,但熵珩一点把握没有,在林梦这里自己从来都没有把握做任何事。爱上林梦是熵珩这辈子做的最为提心吊胆的事。 而此时宫外的赫连嗣和林沫得知了林梦被囚之事,因此他们商议深夜进宫救人,两人与林梦的关系不多说也知道。林梦放赫连嗣跟林沫出宫的时候,赫连嗣就已经说过若是必要,赴汤蹈火也会去帮助林梦,如今林梦有难,两人又怎么能够袖手旁观。 于是夜半子时,赫连嗣带跟林沫深夜悄悄的溜进宫中,之前已经打听过了知道林梦被软禁在凤倾宫,好在赫连嗣对宫的环境甚是熟悉,因此找起路来也是轻车熟路,很快两个人便进了凤倾宫,见到了林梦。 见到赫连嗣跟林沫之时林梦非常的惊讶,因为她没有想到赫连嗣和林沫竟然会来救自己。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其实林梦只想到熵珩会放自己出去这一种可能,因为自己的被软禁这件事根本就没什么人知道,而且这深宫大院想进来也不是易事。看到赫连嗣跟林沫,林梦心里甚是感动。 三人在寒喧一番之后,便从凤倾宫往宫外逃。 熵珩知道林梦的朋友众多,为防万一,因此在凤倾宫外安排了很多御林军,在赫连嗣跟林沫进来之时已经差点被发现,因为御林军的人实在太多,不过好在两人都会武功,这才逃过一劫,但林梦不会武功,况且这派来的御林军一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最终林梦一行人还是被发现了。顿时御林军将林梦一行人给团团包围了起来,深夜之中皇宫里又闹了起来,但熵珩已经有过命令,那就不管是谁来救人都不准动手更不准伤害到林梦,否则灭九族。因此两方人并未动手,只是等主角熵珩到场。 熵珩很快从御书房赶了过来,见到是赫连嗣跟林沫,熵珩说道:“我就知道会有人来救林梦出宫,但我没想到会是你们。” 赫连嗣笑道:“皇上,我们好久不见了。” 熵珩说道:“是好久不见了,你们走吧,我不会为难你们的,但林梦要留下。” 赫连嗣也看出来了熵珩并没有恶意,但林梦绝情的说:“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是不会留下来的。” 这话再次激怒了熵珩,熵珩大怒道:“这宫里就真的这么让你待不下去吗?难道就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你留恋的吗?” 林梦淡淡的说道:“如果还有留念的东西在宫里那就是以前的林梦,而不是现在的我。” 熵珩强硬的说道:“我是不会让你离开宫中的,今天我不让你走,谁也救不走你。” 林梦依然冷冷的说道:“就算你留下我,那也是留下我的尸体,有什么意义呢?” 熵珩心里更是恼怒,一声令下:“拿下他们!” 御林军一拥而上,赫连嗣跟林沫抵挡在前,林梦躲在身后,拿着长剑,但御林军人数实在太多,很快赫连嗣跟林海还有林梦三人便被拿下。林梦一抬头,发现熵珩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林梦。 林梦眼神满是坚定:“放我走,你是得不到我的。” 熵珩说:“好,拿起你手中的长剑朝我的胸口刺过来,刺进去了你就能走了。” 林梦说:“你不要逼我。” 熵珩表情似乎带着他从未有过的乞求:“如果你一剑刺进去,看到我的心,还是执意离去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你是我最爱的女人,不能把你留在身边,我这颗心还不如死了。” 林梦的眼角已经眨着一滴泪,林梦说道:“熵珩,你不要逼我,你真的不要逼我,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熵珩平静的说:“我可以走进你的世界,只要你愿意,我愿意放弃整个江山陪你走。” 这话从熵珩的口中说出来着实让林梦非常的感动,但林梦知道这不可以,林梦摇头:“熵珩,你是治国之君这个国家需要你,你不能这么自私。” 熵珩大吼一声:“我不管国家,我只知道我需要你!” 林梦知道如果自己不狠下心来,跟熵珩是说不清的,熵珩也是不能狠下心来治理他的国家。于是林梦说:“不要再说了,让开,不让开的话,我就真的刺了。” 熵珩低低的说:“你刺吧,你敢刺我就敢不躲。” 林梦狠了狠心,虽然自己明知道这一剑下去,熵珩是不会躲的,也一定会伤到熵珩,但自己也别无选择,也许这就是宿命,相爱的人注定要互相伤害。林梦闭着眼睛,拿起手中的长剑,径直的就刺了过去,虽然林梦是闭着眼刺的,但熵珩却是一直睁着眼,当剑刺进熵珩身体的时候,熵珩更痛的不是那皮肉之痛,而是心里那痛,他没想到林梦会真的一剑刺进去。 熵珩看着伤口,那鲜红鲜红的鲜血流了下来,熵珩嘴角却冷笑一笑:“我熵珩费尽心思的讨你欢心,到最后却换来你林梦如此冷酷无情的一剑。正好,你的这一剑正中我的心,我已经没有心了。” 见熵珩受伤,御林军也停止了攻击,林沫跟赫连嗣也都看傻了眼,尽管是闭着眼,但眼泪还是沿着林梦的眼角流了下来,林梦一直不敢睁眼,因为她怕看到眼前的熵珩,她不敢面对熵珩的表情,不敢直视熵珩的眼神,因为她怕自己一看到熵珩的伤口自己就会后悔,自己必须要狠下心来。但林梦的心里更痛,这一剑不仅仅是伤了熵珩,也伤了林梦,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幸福没有,却还两败俱伤。在爱情面前没有人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那个自己爱的人只要轻轻挥一刀就会正中自己最致命的红心。 熵珩一直看着林梦,眼神里没有任何动摇:“为什么不敢看我?” 林梦的眼泪一直往下流,但始终不敢睁眼,熵珩又向前走,剑刺的更深,熵珩想走过去抱住林梦,但林梦此时已经没有知觉,她只觉得手中的剑更沉重,赫连嗣大叫一声:“林梦,快放手。” 听到赫连嗣的叫唤,林梦睁眼一看,见熵珩竟抵着剑往自己这里走,吓得一把将剑给拔了出来,顿时有股热血从熵珩胸前如喷泉喷出,随着一声疼痛的“啊”熵珩退了几步倒在地下,几个御林军赶紧过来扶熵珩,但熵珩并未让他们扶起,而是看着林梦,林梦终究还是没有看熵珩,而是转过身去,一个劲的在流泪,熵珩说:“没想到,你真下得了手。” 御林军立即将林梦给包围了起来,熵珩冷笑了几声,笑声中带着几分无力与苍白,这笑声明显是给自己的,熵珩站起来一边笑一边离开,笑声之中传来一句:“放他们走。” 林梦这才转过身来看着熵珩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那最后离开的背影是那样的悲凉,熵珩走了,同时林梦看到了地上的血迹。熵珩知道林梦的去心已定,自己也已经是无能为力了。他更是在嘲笑自己,他为自己这么多的付出而心疼,而更多的是心痛。那流在地上一滴滴的血,就像是从熵珩心里流出来的,而林梦的话针针见血,刺在熵珩的心里。这么多年来,什么困难都没有击败过熵珩,虽然身上也受过伤,但这次的伤才真正的算作是伤,因为真的痛了,痛在心里。 付出了样惨痛的代价,林梦终于如愿离开了皇宫,但心里却是非常的痛,她知道自己下手重了,可是自己还能怎么做呢,不仅仅是熵珩心里流着血,林梦的心里也是滴着血的,只不过林梦心里的痛只有自己知道。 出宫的过程很顺畅,没有任何人阻拦,林梦不知道此时此刻熵珩的伤怎么样,但她能想到,熵珩的心肯定不会比自己好过,自己的心是痛的厉害,但熵珩的心更是痛的厉害,何况熵珩还受了伤,不知道那剑刺深不深,离心脏近不近。当时的情形下,林梦也没有正眼看熵珩的的伤口,更没有勇气看熵珩的脸。 第一百四十二章:诀别 赫连嗣已经在宫门口备好了马车,他们从宫里出来之后就乘马车回到了赫连嗣跟文熏的住处,这间房子林梦很熟悉,是赫连嗣跟文熏成亲之时,林梦送给她们们的。真实的房子被林皇后给烧了,后来林梦又秘密的给他们买了一栋房子,这座房子几乎没有人知道,知道的人也陆陆续续被人杀害了。没想到在宫里转了一圈,还是只剩下了自己,空带着一棵受伤的心从宫里出来。 住在赫连嗣的家里这些天,林梦恢复了平民女子的打扮,但一直开心不起来,心里一直惦记着熵珩。林梦深知是自己太狠心了,她还在担心着熵珩的伤势如何。这时候林梦突然想起来,熵珩的胸口之前好像受过伤,而且一直没有复愈,现在又是伤上加伤会不会又弄出什么新伤?那家伙真是傻,为什么当时要挡在剑的前面不走开呢,他明知道自己会下手的,真是傻瓜,全天下最傻的傻瓜。可是现在自己却后悔了,如果再给一次机会,那自己肯定不会再去刺那一剑,现在出宫了是解脱了,但心却还被囚在宫里的熵珩身上。 林梦想到了这些年熵珩为自己做的那些事,虽然熵珩一直跟自己作对,两个人为争权夺势争闹了很多年,也各有胜负,但最后还是熵珩赢了,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事实证明熵珩会是一个好皇帝,而在治理天下这一块,熵珩比自己英名的多。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跟他争这个权势,现在还弄的自己一心的伤痕,也弄的熵珩身心皆伤,自己这是自作孽啊,何必呢。 如果当时不那么固执,不那么迷恋权政,如果当时自己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也许自己的生活还是那样的平静。如果给自己再选一次的机会,林梦想自己还是要跟熵珩遇见,但不要在皇宫里,最后两个人都是平民之家,两个人两小无猜,没有辈份之隔,没有什么皇位天下,也没有女人与自己争宠,自己就那样慢慢的跟熵珩在时光中慢慢的长大。然后相爱,也许这样的简单的相爱,才是最纯洁的爱情,就像赫连嗣跟林沫这样,多好,没有任何世事可想,也没有任何烦忧,两个人过着平静的生活,可从前的自己怎么就不明白平平淡淡才是真这个道理? 都怪自己当时不够清醒,像一只老鼠掉进了米罐子里,只顾着眼前的繁荣影像而不顾未来,更没有想过自己还能跟爱情挂上钩。自己从未相信过爱情,自从嫁给了熵宣帝那一刻,林梦就觉得这世间的爱情再与自己无关,因为自己的一生就这样注定了,嫁给了那样一个老男人,虽然是皇帝可那并不是自己所想。若不是万不得已,自己怎么会出卖自己的灵魂,当然现在也已经没有纯洁的灵魂了。可没想到到最后自己还是跟爱情扯上了关联,这个熵珩让自己爱上了他,可两个人之间就像隔着无数个海一样,只能远远的隔海相望,但也只能望对方的影子,也只是想象中的影子,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容貌。只是思念让对方的脸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闭上眼,熵珩的脸总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而一睁开眼,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突然之间林梦发现她跟熵珩之间缺少着笑,两个人几乎没有真正在一起笑过,尽管彼此的心中都有着对方,却很少对对方笑过,这真是一件可笑又可怜的事情。林梦瞬间忏悔起来,如果自己能够再回到过去,自己一定要对熵珩多笑,多让他看看自己最美丽最真诚的笑。如果再回去过去,自己一定要让自己最爱的人见到自己最美丽的样子,在自己最美丽的时候,最爱的人一定要在自己的身边,而不是去追逐那些浮华的东西。权势这东西,生不带来,死带不去,夺到了手中又有何用呢。在宫中起伏浮沉这些年,让林梦明白了一个道理。所谓的爱情痴嗔,人生走到最后,心里只剩下了爱恨,只有爱的人是幸福的,而心里有着恨的人是孤独的是痛苦的,爱恨交加的心是最残忍的。明明是一颗好好的心,却被自己折磨成伤口累累,自己看着都心疼。 越是平静的时候,林梦越是忏悔着,忏悔之前做了那么多的做事,做着那么多的无功之事。即便那时候权倾天下,即便那时候呼风唤雨,但现如今那些已经都随风而去,而自己的心里只装着一个自己爱的人,一个跟自己相爱却还不能在一起的。那个深宫自己是再也回不去,而那扇宫门似乎从此就将自己跟熵珩隔离在两个世界,谁也踏不进谁的世界。他做他的皇帝,治理天下,管制四方,而自己也许会郁郁而终,也许就这样一直孤独下去。原来最孤独的人是自己,没有人比自己更可悲更可笑更可怜了,争夺了半辈子,却争出这么个样子,真是可怜。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爱之处,但现在林梦觉得自己除了可怜也只有可怜,哪里还有什么可爱之处。 那些往事又总在平静的时候侵袭着林梦,熵珩对自己的好,为自己付出的所有,自己那时候却丝毫不为之感动,人哪,总在失去之后才觉得当初那是多么的可贵,多么的美好,而当明白这些的时候自己就只能奢求那些曾经自己不以为然的东西。林梦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心里满是伤痕,想得到爱,却又怕得到爱,虽然想起那些往事嘴角还能带着笑。可是笑过之后,眼角总会留下一丝清泪。想那一句多情的古诗:“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而林梦这恨是给自己的,她没有再恨熵珩,也没有理由再去恨熵珩,熵珩已经做到自己能做的了,是自己太执着了。其实即便当时熵珩不放自己出宫,自己也是不会真的恨他怪他的。但自己就是倔性子,不肯说出口,现在才明白,有些爱是需要说出口的。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真正的懂谁的心,再熟悉再深爱的两个人之间,也都有猜不透彼此心的时候,何况自己跟熵珩的心中间还隔着那么多堵墙。 林梦问自己为什么自己从来都不敢把自己那堵墙给推倒?如果推倒了心里的那堵墙,那一切也许会不一样。如果自己推倒了那堵墙,让熵珩看到自己的心,熵珩肯定也会推倒自己心中的墙,两个人的心基本根本就是一盏灯,只是两堵墙阻拦在蹭,挡住了两颗心的发光发热,如果没有这两堵墙。也许两个人早就已经在一起了,就算没有能够快快乐乐自由自在的,也起码能够比现在这个样子好。现在这个样子的自己是如此受伤,也让熵珩如此的受伤,世事总是如此的让人难以捉摸。难道这是命运在捉弄自己?自己就注定命犯天煞孤星? 说到底还是自己不知珍重,生命中其实有过爱自己的人,只是自己不曾珍惜,非得由着自己的固执要去找那自己心中所谓的爱,却不知,爱其实也就等于伤害。越爱,越伤害。如此便成了今日的林梦,这个难以快乐起来却还痛苦万分的林梦。 赫连嗣和林沫见林梦一直这么郁郁寡欢闷闷不乐,也知道林梦是在为熵珩的事担心,看着林梦这样赫连嗣跟林沫都心疼不已。于是赫连嗣便去宫中打听了一下关于熵珩伤势的情况,情况还好,那把剑刺的还是很深的,当天晚上宫中所有的御医都去宫中抢救熵珩,那剑伤其实本来不重,重熵珩因为之前那个地方也受过伤,加新的剑伤,新伤旧伤一起让御医们头疼不已,而且熵珩的心里伤痛,因此御医们治疗起来非常艰难。不过幸好经过一夜的抢救,还是助熵珩度过了难关,如今已经没有生命的危险。 赫连嗣回来并不是这样告诉林梦的,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如实的告诉林梦,知道自己将熵珩伤的那么重,只会让林梦更加的痛苦。于是赫连嗣跟林梦说:“你昨天晚上那剑,幸亏刺的力度不大,而且也刺偏了,所在熵珩的伤势并不大,只是皮外伤关没有伤及要害,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了。” 赫连嗣这样一说林梦心里也好过了多了,知道熵珩没事,那一颗心也算是微微了平静了一些。赫连嗣跟林沫提议说要带林梦去自己的藩国,因为虽然熵珩已经把林梦放出宫,但这里毕竟还是熵珩领地,而且自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朝中的很多人已经对林梦非常的不满,如果一直在这里待下去,恐怕会有危险。 林梦想想,这样也好,既然决定与熵珩分开,那从此便再也不要有瓜葛,离开这个是非伤心之地也好,换个新环境也能够让自己尽快的忘掉这些伤心的往事。而自己跟熵珩这一段孽缘也只得就此结束了,让这段如刀一样的爱情成为往事消散在风中吧。希望此后熵珩能够有个与他真诚相爱的人,无关利益,无关权势,只是好好的爱他,让熵珩幸福开心,这样自己也就放心了。熵珩那颗受伤的心是需要别人来关心的,而自己也想能够真正的快乐幸福,但自己现在心里还是一阵风沙,让时不时的在自己的伤口上划伤着。 临别之时,林梦再去了一次皇宫,只是没有进去,只是在宫门外看了看,这个困了自己许多年地方,如今站在外面的自己再看去,却如风轻云淡。那个林梦已经死在了深宫之中,如今的林梦回到了最初的样子。如果能够选择的话,自己宁愿选择从来不进这个宫门。这个宫门害了多少的大好姑娘,多少人以为从这里进去便是天堂,但天知道这门后面就像是一片刀山火海,刀山火海的下面才是荣华富贵,如果你能够有幸不死,才能去享受那刀山火海之下的阴谋权势。 第一百四十三章:骗局 林梦跟跟赫连嗣去了藩国,去了藩国之后,林梦才发现原来藩国原来的国君早已经死去,而赫连嗣这次回去主要就是继任藩王的王位。 林梦感到奇怪,为什么此前赫连嗣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自己?在一次林梦想去找赫连嗣之时,赫连嗣正在与宫里的一位大臣商议朝政之事。而林梦正是此时才知道了为什么赫连嗣要把自己带回藩国。那个大臣问赫连嗣带回来的这个女人是什么人,这个大臣是藩国丞相,在暗地里一直很支持赫连嗣当上王位的人。现在赫连嗣继任的王位,他非常高兴,因为这也让他得到了更高的权力。 赫连嗣的回答让林梦受伤的心又经历了一次枪林弹雨,赫连嗣语气凝重的说道:“丞相,虽然我现在已经登上了王位,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藩国的情况并不容乐观,四周各国都对我藩国虎视眈眈,似乎都想着把我藩国吞并。我藩国本来就不是大国,想要跟大国抗衡那是难上加难,尤其是那熵珩,他的野心非常大,根据我的观察他如果不一统天下他是不会甘心的。只是他现在受了伤,所以才放缓征战天下的计划。” 丞相说道:“皇上考虑的甚为详细,条条在理,只是这跟皇上带回来的那女子又有何关系?” 赫连嗣笑了笑,说道:“每个人都会有一个致命的弱点,熵珩也是人,当然也有致使的弱点,而那个女人就是熵珩最致命的弱点。她叫林梦,熵珩非常的爱她,我跟救他出宫的时候,熵珩还身中林梦一剑,至今未愈。我带她回来就是为了防止有一天熵珩攻打藩国,如果熵珩真来打我藩国,我手中有着他最爱的女人,那么他肯定会有所忌惮。有这么一张王牌在手里,我们就会安全很多。” 赫连嗣的这话字字如针,句句如刀,如狂风暴雨一般伤在林梦的心上。林梦非常的痛心,这是自己唯一信任的朋友,没想到他去宫里救她并不是真正的为她好。而是想利用她来威胁熵珩,林梦忽然感觉这世间的人情冷漠,自己再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但林梦还是没能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当即就推门进去问个究竟。 赫连嗣见自己的计划被林梦所知晓,因此感到非常的愧疚,但事已至此,也就无需再隐瞒了,那就干脆把话说清楚吧。赫连嗣示意丞相回避,自己要跟林梦好好谈谈。 林梦非常难过的看着赫连嗣,林梦说道:“赫连嗣,我把你当作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朋友,我没想到你竟然骗我利用我,把我们的感情当作利益的权术,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信任吗?” 赫连嗣面无表情转过身去,林梦这才发现赫连嗣穿的是一身皇袍,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赫连嗣穿皇袍。赫连嗣说:“林梦对不起,但我想告诉你,我们虽然是朋友,但我依然还是一个藩国的王子,而如今更是藩国的皇上,我要为我国家为我的臣民考虑。藩国本就弱小不强,四周的邻国都比我强大,再看看熵珩,短短几年时间吞并了数国,不断的扩充了领土,如果我不想点手段,我藩国也早晚会被吞并,我不能允许他这么做。我要保护我的国家,因此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林梦冷笑一声:“苦衷?这是你一早就计划好的吧,把我从熵珩的手中救出来,然后用我去牵制熵珩,可惜你错了,熵珩如今已经不再爱我,他那心已经被我给伤透。而你再一次把我的心给伤了一次,赫连嗣,你对不起我们之间的友情,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你是藩国的王子。怎么可能那么奋不顾身的去救我,原来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现在我终于能解释为什么你去救我了。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只不过我不知道你赫连嗣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赫连嗣语气低沉的说:“林梦你错了,我去救你之前也没有想到要拿你回来做威胁熵珩的筹码,只是那天晚上我看到你朝熵珩刺向那一剑的时候,熵珩连闪躲都没有,而是宁愿被你刺重。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你是我对付熵珩唯一的武器,就算他熵珩有得到天下的能力,但只要你在他就不会那么做的。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个道理不是你从前教过我的吗?” 这话林梦确实记得自己说过,那时候的林梦还沉迷于权势之中,不能自拔。林梦失落的说道:“我原以为你带我来藩国是为我好,我原以为我能远离一切的阴谋诡计,可没想到,到头来我还是被算计着。我真是可悲。” 赫连嗣说:“其实我也不会伤害你,只要你待在藩国,其他的事情我是不会管你的,任凭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林梦冷言冷语道:“你这是告诉我你要跟熵珩一样软禁我是吗?赫连嗣你太让我失望了。” 赫连嗣说:“如果你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老实跟你说吧,你现在的样子是我最讨厌的样子,我喜欢以前那个霸气十足,足智多谋的林梦。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林梦呵呵的冷笑道:“对不起,你以前认识的那个林梦已经死了。我以前认识的那个赫连嗣也已经死了,我们都丢失了最初的自己。这世间的一切都抵不过过眼的浮华烟云,我还以为我没有了爱情还有友情,其实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 赫连嗣越听越怒,一拍桌子,大声吼道:“你以为我愿意吗?我虽然是藩国的王子,但我从小便被软禁在宫中,根本就没有王子的样子,说白了就是一囚徒。而我一当上皇上,这藩国就像是一滩烂泥,我不这么做我能怎么办?藩国要实力没实力,要兵没兵,我除了自保没有其他的选择。人都是自私的,所以对不起林梦。” 林梦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说:“我不会怪你的,我也没有理由怪你,因为我们已经不是朋友,我不会为了一个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人生气的。不管怎样,谢谢你救我出来,但如果你想利用我威胁熵珩,那你就错了。你走错了一步棋,你还不明白熵珩是什么人吗?他要想夺天下什么都拦不住他的,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很好的筹码。” 林梦厌倦了这种生活,原以为生活得到了解脱,却没想到是从一个坑跑到了另一个坑,她嘲笑着自己,这真是自作自受。忽然觉得这世界之大,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真是可笑至极。 林梦住在藩国的王宫里,赫连嗣给她安排了一个宫殿,虽然这宫殿不比自己曾经住的宫殿,但林梦现在最不想住的地方就是宫殿,因为住在这里,林梦就感觉自己依然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一直想解脱,却一直陷的更深。自己跟赫连嗣这样深厚的关系,如今竟也沦落到被赫连嗣当作他政治军事上的交易,自己的人生可是可怜的一塌糊涂。 林梦在宫中还算自由,想去哪去哪,只是一直有人跟踪着自己,虽然这些人跟的很隐蔽,但林梦是在宫中待过的人,因此林梦轻易的就知道有人在跟踪自己。赫连嗣还是不相信自己,担心自己离开。赫连嗣知道林梦不喜欢被监视,但还是派人监视着,林梦想,也许这就是人一旦被权势遮住双眼的样子。赫连嗣是不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只有他自己知道。 人都是会被变的,没有什么东西是永垂不朽的,爱情友情都一样,如果自己不好好珍惜当下,没有什么是不会离开自己的。曾经赫连嗣喜欢过自己又怎样,曾经那么的相信赫连嗣又怎样?现在又如何呢?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便是诺言这东西,人生漫漫,来日方长,谁能保证所说的话能一成不变呢。四季轮回,花只开一季,最后也终将凋零,这便是人生,人世间情感便也如这花一般。长久不了,只会昙花一现的鲜艳,而不会永远的美丽,当花朵枯死,再看那枯萎的样子,再想想曾经盛开的美丽,难免会让人心中感伤。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沧海桑田,世事变迁,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长久的纯洁的存在下来。 那些刻骨铭心的往事最终都成了伤害自己的刀刃,那些非常相信的人到最后都一个个的背叛着自己,他们像一把把刀扎在林梦的心上,让林梦甚至是欲哭无泪。找谁哭诉去呢?呵呵,除了将事情埋进心里,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会再去听自己的故事。想想那些纯洁的感情,友情或是爱情,如今都被污染成什么样子,想来都会心酸。林梦不敢再去相信任何人,不敢再去交朋友,因为到最后他们都背叛了自己。 这时候林梦突然到了那个自己在未进宫之前一个小玩伴,他名小雪,如果算朋友,也许她才是自己唯一的纯洁的朋友。 人在孤独的时候总会想到想到自己快乐的时候,尤其是像林梦现在的处境,爱情没有了,跟最爱的人相隔天涯,而最好的朋友还骗了自己,利用了自己对他的信任,却换来他的利用。林梦苦笑自己的人生,是如果的落寞不堪。 第一百四十四章:情深缘浅 林梦这时候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自己的童年,那是还没有穿越进宫的时候,一切都还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纯洁。林梦依稀记得那时候,有一个跟自己特别要好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小雪。当林梦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孩的时候,林梦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就觉得自己一定能够跟她成为好朋友。也如林梦的愿,林梦后来真的跟小雪成了最好的朋友,小雪有吃的一定分林梦一份。两个人也只要有时间都会在一起玩,经常两个玩着玩着就忘了时间,不抬头天都已经黑了。 但最后两个人还是分开了,因为林梦进了宫,一入深宫便不知年岁,几经波折等林梦掌权之后,也曾派人来村里找过小雪。但探子回报说,村里已经没有小雪了,不仅如此,那个村里也没有什么人了。就剩下了几个老头老太太,村子也破的不成样子。林梦知道这件事心里非常的难过,因为小雪才是自己真正的无欲无求的朋友。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的虚伪,也没有任何的算计,也许那样的天真单纯只属于那个年纪。如今的小雪,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也许已经嫁人了,或许那户人家是个豪门,又或许嫁给了一个村夫,过着平静的生活。也有可能嫁给了一个商人,过着商人重利轻离别的寂寞生活。 也许小雪现在也已经变的不是当年的小雪了,人肯定是会变的,林梦想自己那个时候的自己不也还是一个单纯世故的小姑娘吗?现在呢,岁月不止催人来,还催人改变,而改变最后的结果就是再也回不去那个自己,那个最喜欢的自己已经成了流逝的岁月中一个怀念,一个风景,一个只能远远忘却,却无法触及的风景。 林梦无比的怀念那个时候的自己,怀念没有进宫前的一切,她多么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进宫时候,那时候的记忆还是那样的清晰。一花一草,一人一物都如同昨日,却又恍如隔世。因为隔着无数的岁月,无论从前多好,也不能改变现在是多么的落魄。 熵珩的伤也渐渐的病愈了,熵珩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死了,在林梦朝自己刺下那一剑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了。熵珩没想到,原来林梦是那样的想要离开自己,自由对她来说远比自己在她心里重要。熵珩有时候想,也许自己也只是林梦生命之中众多的过客之一,只不过自己暂时在她的生命里停留的时间较长,但自己终究只是一只船,在港口停留的再久终究还是得离开。这便是自己在林梦心中的地位,熵珩这样想其实根本也就是在骗自己,想让林梦的离开不要让自己太痛苦。自己又何尝不知道,林梦是爱过自己的,只是爱过,而最后两个人未成在一起,这是一人多么悲伤的故事。 熵珩从小饱读经书,知道很多的爱情故事,书里记载的爱情故事熵珩一直都是不相信的,因为熵珩觉得那些爱情总是有着太多的分别,太多的悲伤,并不好。所以熵珩不喜欢,觉得娇情,可是当这样的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真正的切身处地的明白,原地爱情真的这么伤,这么痛,痛到他都无心朝政。在熵珩养伤的这段时间里,熵珩没有关心过国家大事,边关告急,他也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甚至有时候自己强忍着伤痛在寝宫里舞着长剑,以武忧,也有大醉过,醉到不省人事。宫女总会在宫殿里没有声息之后,才敢进去把熵珩扶起来,然后把他洗洗送到床上休息。因为熵珩在这段时间的脾气非常的暴躁,甚至有一段时间都抗拒治疗。熵珩是一个理智的人,他从来都没有像当时那样的疯狂。 有一个夜晚熵珩招来了皇宫十几个嫔妃,在自己的寝宫里,熵珩把心里多年来的苦闷全部发泄在这十几个嫔妃的身上,与她们饮酒作乐,昏暗无日的过着。也把从林梦身上没有得到的女人滋味在这些嫔妃身上尝了个遍。就这样一直过了好几个夜晚,就在所有人都觉得熵珩即将堕落成一个昏君之时。熵珩觉醒了! 同样的一个风花雪月的夜晚之后,熵珩睡着了,但他在梦里竟然梦见了林梦,那还是以前的时候。自己跟林梦仿佛就回到了从前,在一御花园的百花之中,林梦对熵珩说:“你要做一个好皇帝,天下的臣民要你去解救,你一定要做一个仁道的皇帝!”说完林梦便消失在熵珩的梦里。而这一个梦让熵珩从梦里突然惊醒,他似乎在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自己这样堕落下去,只会害了自己害了国家,因此自己绝对不能够再堕落下去,一定要重新振作起来。不能让辛辛苦苦建立的王朝毁在自己的手上,林梦说得对不能做一个昏君,一定要做一个好皇帝,自己一直以来就是为皇位而来,更是为皇位而生。 自己有着治世之才,不能够就此的堕落下去,一定要重新振作。 于是当夜熵珩就赶出了寝宫里所有熟睡的嫔妃,而当时正是子时,夜风潇潇,透着凉意。熵珩如同发了疯一样,把嫔妃们全部赶了出去,然后命人将御医请来给自己重新诊断,让自己在最快的时间内复原,因为自己要重拾朝政,做一个好皇帝! 熵珩以最好的心态恢复好了自己的伤,然后重新回到自己图谋天下的正途上,熵珩跟众大臣商议天下各国大部份都是小国,但如果这些小国联合起来,那也是不好对付的。所以一定不能让他们联合起来,而最好的办法就是阻挡他们的去路,把他们的桥梁给堵死,让他们没有合议的方式。而这座桥梁便是藩国,因此熵珩决定,整兵待发,攻打藩国! 虽然白天熵珩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正事之事,能够与众大臣们合议天下大事,但晚上总会是寂静的时候,一个人的心总会心生寂寞,感觉冷淡。而这时候,林梦的面容总会如月光洒满皇宫一样洒在熵珩的心里。 而每想到林梦一次,熵珩便会觉得心中无比的悲伤。但熵珩已经比之前要平稳了很多,在感情的方面已经学会平稳的去面对。 虽然想起来心会很痛,但也只能自己静默的承受,别人无法为你承担你的痛。而因为这些痛让熵珩有了更强的忍耐力,能让一个男人真正的成长的还是女人。因为女人总在男人的人生之中给男人很多的伤,而男人的伤多了,时间一长,在岁月的长河中结了疤,男人人自然也就久炼成钢,久病成医。懂得自己去用自己的方式,用最好的方式去对待那些伤痛,这些伤痛就是男人们成长的见证。 熵珩深知此生已不能再与林梦共结连理,双宿双飞,因为熵珩跟林梦一样都知道彼此已经是身处两个世界。并且两个无法连通的世界,虽然熵珩曾经想过要放下一切,放下皇位,摒弃江山与林梦去漫步世间山水,过一对神仙装眷侣。但那只是当时的想法,现在即便是自己还有那样的想法也不会还有那样的人存在。林梦在熵珩的心里,就像林梦对他的记忆一样,永远隔着长长的岁月。岁月就像一个透明的屏风,穿过屏风自己还能够看清屏风后面所发生的一切,是那样的美丽,但却只能远远的看着,伸手不及,因为隔着那消逝的岁月。即便再如何强求,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逝去的岁月永不会再重头。 熵珩也终于找到了自己面对思念林梦的方式,那就是想起林梦的时候自己都会去城墙之上看看月亮,看看远方,那远方的边关还有着野火不尽的战事,那天下的黎民百姓还有很多在受着疾苦。如此一来熵珩便有坚定的决心去看自己的兵书,去做自己的事情,把想念林梦当成是自己的一种动力。熵珩是一个强大的人,他能够承受心里所有的人,他知道这是想念林梦最好的一种方式,两个人不能在一起了,那就好好的相忘的,在心里留着一份惦念,不能相濡以沫,那便相好于天涯,你在天涯的一端安好,我这边自然也会安好。这是熵珩经常对着月亮着的一句话,举杯邀明月,孤独一个人。 一个个寂寞的夜晚,一个个想念的夜晚也就那样过来的。如厮长夜,如夜的人生,熵珩用爱化作力量,驱使自己前进。 熵珩的攻打藩国的计划已经跟大臣们商议好,熵珩知道赫连嗣如今已经是藩国的国王,对藩国的事也已经了如指掌,包括林梦在藩国的事,只是他不知道林梦在藩国也是同样被利用着,如果知道这件事,熵珩早就挥军南下灭了那藩国。 赫连嗣的探子也已经将熵珩要攻打藩国的事情传回了藩国,赫连嗣其实心里早已经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熵珩是打战的天才,身经百战,硬拼是根本拼不过熵珩的,何况自己连跟熵珩拼的能力都没有。熵珩号称百万雄狮!而藩国所有的人加起来才不过区区二十万人,而兵力只有区区的五万人。如何抵抗得了他的百万雄狮? 于是赫连嗣只好拿出了自己最不愿意使用的秘密武器,那便是林梦。 那一日赫连嗣去找林梦,林梦也已经知道熵珩要攻打藩国的事,因此对于赫连嗣的到来也并没有感觉意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多年朋友,竟是如此待遇,真是可笑。” 赫连嗣脸色也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为了我的国家我如今只好把你交出去,希望你不要怪我。” 林梦冷笑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怪你的,因为我早已经没有把你当朋友。从你没有把我当朋友,要把我当作战争的筹码的那刻起,你就应该知道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赫连嗣沉默了下说道:“熵珩的大军已经攻陷了我的好几个城池,如果我再不把你交出去的话,说不定明天,熵珩就会打到我的皇宫门口。” 林梦冷漠的说道:“其实如果当初你坦诚跟我说我未定不会帮你,虽然我已经不想再回到那皇宫里去,但凭着我跟你的关系,我一定会求熵珩退兵的。可是你却选择了骗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竟然骗我,我已经不能够再信任你。反正我现在在你的手上,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林梦说着便走出门去,她不想再面对一个这样的朋友。 第一百四十五章:重掌大权 藩国的城池一座座被熵珩攻破,赫连嗣再也不能忍受这场战争的了,于是赫连嗣写了一道求各令。上面写道:“寡人深知熵皇之本领,藩国小国不能与之匹敌,现寡人将熵皇的爱人林梦交出,愿换平安五载,望熵皇成全。” 熵珩没有想到赫连嗣会使出这一招,也没有想到自己再看到林梦名字的时候,心里竟然是那样的不能平静,如狂风袭来的海上,波涛汹涌,浪起千叠!所有的大臣都反对这个求和的请求,但熵珩却仍在所有人都反对的情况下同意撤兵了。 虽然熵珩已经很放得开,对林梦的感情也慢慢趋于不再是那么急躁,懂得了平静如水,但熵珩还是想把林梦留在自己的身边。但这一次他会给林梦自由,不会再将她软禁在宫里,只要自己知道她在哪就行。藩国早打晚打早晚都是得打下来,再留他五年也无妨。 赫连嗣的计划成功了,但林梦却对他彻彻底底的失望了。当赫连嗣把林梦送到熵珩手上的时候,林梦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地方,竟然又回了去。而林梦再面对熵珩之时也是别样的心情,只是林梦自己也摸不清自己。自己是爱着熵珩,可是这种爱却只能让两个人都折磨。 赫连嗣跟熵珩约在了一个平原见面,并且要求单独见面。但赫连嗣也没有要刺杀的意思,百万大军就在眼前,离藩国只有数里之遥,如果此时熵珩出了什么事,那他的百万大军一定会踏平了藩国,所以赫连嗣也不会笨到在这里刺杀熵珩的。 然后就在林梦在回到熵珩的怀抱之时,突然之间一支冷箭直射而来。草丛中藏着一个人,那人竟然是林天浩!这一箭从正中熵珩的胸前,虽然熵珩有护身铠甲,但箭还是穿透了铠甲射进了熵珩的胸口之上。林梦一直不敢抬头,但这一箭射来,林梦突然抬起头,只见熵珩的嘴唇流着血,但还带着笑,气息轻微的说道:“你终于肯抬头看我了。” 随后熵珩便倒在地上,嘴里一直不停的流着血。看到皇上中箭,领兵的司徒将军一声令下,灭了藩国!于是大军直下,攻入了藩国!而熵珩则被第一时间送回了宫里,当然林梦也跟随回到宫里,林梦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宫里,这个困扰着自己多年的宫。不过林梦早已没有多余的心去关心其他的事,因为现在他所有的心都在熵珩的身上,林梦一路回来眼泪就没停下过。熵珩一直闭着双眼,但手却紧紧的握着林梦的手,嘴里还微弱的说道:“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听到这番话,林梦更是痛哭不已,她觉得自己好对不起熵珩。御医说熵珩如今算是命悬一线危在旦夕,能不能活下来就看熵珩的意志了。御医的话就如同一把重重的锤子,落在了林梦的心上,把林梦的心压的粉碎。 林梦觉得是自己对不起熵珩,如果当初不是自己吵着闹着要离开宫里,熵珩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那天晚上自己已经是刺了熵珩一剑。如今又是因为自己,熵珩在相同的地方又中了一箭,熵珩身上的伤都是因自己而受的,林梦心里无比的痛恨自己。都怪自己,如果自己不跟赫连嗣去藩国,也就不会闹出这么多的事。 如果不是自己太倔强,熵珩也不会受伤。一切的一切都归结于自己,林梦泪眼看着熵珩,痛哭流涕的说道:“对不起,熵珩,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你一定要坚强的活过来。只要你活过来,只要你睁开眼,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我们好好的相爱,好好的在一起,我只要你活过来。” 林梦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爱着熵珩的,从来没有觉得熵珩在自己心里有着如此的地位,难道是因为自己快要失去熵珩了吗?不,不是的,林梦不愿意这样想。熵珩一定会活过来的,如果熵珩因为自己而死,那自己会恨自己一辈子,其实也没有一辈子,林梦想好了,如果熵珩真的死了,那么自己也一定会跟着熵珩一起死的。不能同生,但会随他同死。活着不能做一对快活的情侣,那死也在在地府里做一对亡命夫妻! 看着熵珩躺在床上那苍白的脸,几乎已经没有血色。御医说,本来熵珩的伤就没有完全康复,就急着跟藩国开战,而且加上之前的一些打战的伤一直也没有细细的微调,所以现在是所有的伤都一起爆发了。但主要还是因上次的剑伤,因为上次那一剑刺的实在是太深了。伤口都还没有从内部完全复原,如今又中了一箭,而且这一箭还是一只毒箭,虽然已经用天山雪莲解了毒,但毕竟在原来的伤口上,那里本来就很脆弱,如今加上这剧毒感染,因此非常危险。林梦越听心里越是害怕,她害怕失去这个深受着自己的人,也在这个时候自己才发现原来熵珩在他的心里已经是就像是蚂蚁打穴,以前总是一点点的打着一个又一个洞,但现在突然之间所的洞都崩塌了。心里便陷下去好大好大的一个洞,这是一个无法弥补的洞,只有熵珩能够填充。 一整夜,林梦就这样一直抓着熵珩的手,轻轻的趴在熵珩的身边,一步不曾离开。而且还产生了错觉,有几次因为太累林梦睡着了,但突然醒来大叫:“熵珩,你醒了?”但其实是林梦在梦里的样子,因为太累,林梦断断续续的睡了下,但睡着之后总会做着同一个梦。梦里熵珩突然醒了,用手在摸自己的头,深情的看着自己。这样的梦让林梦高兴的醒了过来,但醒来之后才发现原来那只是一个梦。于是林梦只好很失望很伤心的看着熵珩,轻轻的抱着还在昏迷之中的熵珩,微泣着说道:“熵珩,你一定要醒来,我还等着与你相爱,你要好好的爱我,我也要好好的爱你。我等着你醒来,你快点醒来啊。不管你之前对我做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林梦在此之前一直念念不忘熵珩给他带去的那些伤害,从当初自己当熵崇宁宗的皇后之时,到后来自己当了太后,成为比熵珩大两岁的母后,这一直是林梦觉得最讽刺的事情。那时候明明两个人都已经心动,却不能真诚的将心掏开相待,因为隔着太多的世俗与偏见。然后自己被陷害,失势,这一切也都与熵珩有关。不过这些林梦都已经看开了,所有名利权势此刻都不值一提。 林梦还突然想起,熵珩还在跟自己夺权的时候。有一个夜晚,也不知道熵珩是怎么避开了所有的宫女和侍卫来到了自己的寝宫,而那时已经是深夜。熵珩来到了自己的床前,而那时的自己才刚刚睡,一个黑影突然闪现在自己面前,让自己着实吓了一跳。一睁眼竟然是熵珩,熵珩看着自己,而自己也被这一幕给惊呆了,因为此时自己正在床上,只穿着一件半透明的薄衫。自己非常害怕熵珩要做些什么,熵珩的双眼一直紧紧的看着自己,突然之间我想到熵珩要做什么。但熵珩知道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发生的,但熵珩还是固执的扑了上去,在自己的身上乱吻着。林梦依然还记得当时自己不敢出声,因为宫外就是宫女和太监,如果让他们知道太后与皇上在做如此的苟且之事,那岂不成了天下耻笑的对象。于是林梦打了熵珩一耳光,并厉声告诉熵珩:“你是皇帝,我是太后!你疯了吗?” 熵珩在被林梦打了一个耳光之后似乎突然清醒,什么也没有说,就跑了出去。但在林梦心里这太不尊重自己了,而且也让自己的心灵受到了不小的创伤。这件事情林梦也一直没有原谅熵珩,一直责怪着熵珩。但现在林梦已经全然不去想了,一切一切都原谅了。 也许是上天有眼,也许是熵珩听到了林梦苦诉,第二天御医检查之时,说熵珩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候,现在只是虚弱不能醒来。林梦心里如释重负,但还是很担心,因为熵珩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林天浩在行刺了熵珩之后被张元帅带人抓住,现囚禁在天牢,林梦拿着熵珩曾经给自己的免死金牌给林天浩,将林天浩放走了,但跟林天浩说:“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兄妹。”林天浩非常的失落,但也深知此举确实伤害了林梦,因此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好默然离去。 国不可一日无主,熵珩迟迟未醒,国家大事又怎么无人照料,于是众臣请愿让林梦以皇后之名暂代所有国事。 林梦本想拒绝,因为在历经浮沉之后,已经无心再去理这些权力的东西,但如今情况复杂,熵珩还未醒。朝廷群臣都在力荐自己管事,如果拒绝恐怕会引起群臣不满,而且熵国这天下还乱得很,边关各国还有着兵乱,邻国的时不时还会还侵袭,因此林梦看着躺在床上还未醒的熵珩,三思之后便同意了代掌国事,也当是自己为熵珩做点事吧,现在只要是自己能够为熵珩做的,自己去做。 虽然自己并不喜欢,但为了熵珩,为了他的社稷自己喜不喜欢又何妨?这也是自己现在唯一能够为他所做的,如果可以自己愿意付出一切。 只愿熵珩能够平安醒来!如此便得圆满! 等熵珩醒来之后,还他一个完好的江山,这样也能够避免他不要再操劳,也能好好的休养。 第一百四十六章:苏醒 时间永远比我们想象的要过去的快,等到林梦再一次感觉到温暖的春意,看到御花园里盛放的迎春花的时候,才发觉又一年过去了,只是熵珩还没有醒来。 走在御花园的小路上,看着身后卑躬屈膝的那些陌生的面孔,林梦顿时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悲凉之感。玉儿和紫苑已经被她嫁出宫去了,毕竟对她忠心耿耿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也都陪着她一起走过来了。虽然是奴才,可是在林梦的心目中对她们就像姐妹一样的。所以把她们从这个牢笼一样的皇宫送出去,也是她唯一能为她们做得了。 “皇后娘娘,您看那边的芍药花开了,好漂亮呢!”大概经过了一冬天的沉闷,对于这个春天每个人都是充满了喜悦之情的。一个刚选过来的小宫女就像当初的紫苑一样指着远处的芍药花让林梦看。 的确是很漂亮的芍药,不但漂亮也很熟悉。几年前的同一片芍药花前同一个地点,林梦遇到了年少的熵珩。从此,两个人或爱或恨,再也没有在彼此的生命中消失过。 到了现在,林梦才发现,也许这正是老天恩赐给他们的缘分吧。只怪自己当时太年幼,不知道珍惜,蹉跎了这么多岁月。等到真正明白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都已经晚了。 一年了,熵珩再也没有睁开过一次眼睛。不管林梦在他面前是如何的低声下气,卑躬屈膝,他却也再不肯看她一眼。是真的生我的气了吧,每次夜深人静,寂寞的没有办法入眠的时候,林梦都会这样想。 “如果真的生我的气了,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是不要不理我啊!”等到身边的人逐渐离去,只剩下熵珩这一个的时候,林梦才明白真正要珍惜的是什么。只是为什么熵珩就不醒过来呢,这种无声的折磨,让林梦没办法忍受。 “娘娘,娘娘……”不知道小太监喊了几遍,林梦才从悲伤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什么事?”有些脆弱是只能一个人咀嚼的,现在她是皇后,暂理朝政的皇后。就像当初当太后时一样,必须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也许一个不小心,一个不注意,熵珩辛苦建立的国家就会出现差错。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不努力,让熵珩醒来之后看到的是一个破败不堪的国家。 所以,相比于以前,她更是付出了双倍的努力。当然,这一切也都是有回报的。现在的熵国,比熵珩昏迷之前更加的强盛而有朝气。这是让林梦很欣慰的,也是更希望熵珩能够苏醒过来同自己一同分享的。 “左丞相在大殿等您呢!”虽然名义上同哥哥断绝了关系,不过毕竟是骨肉至亲。所以因为庞丞相当初对林天浩的出卖,林梦在上位之后,便直接革了他的职,直接把他发配边疆了。 说她公报私仇也好,说她小肚鸡肠也罢,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她只想保护好他们。当然,伤害过他们的人,也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那我们走吧……” “哈哈哈,傻子,这里有一个傻子!” “拿泥巴投他,快点拿泥巴投他啊!” 就在林梦刚要抬脚离开的时候,就看到一群小孩追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还在往那个人的身上扔泥巴。因为林梦没有孩子,所以在暂理朝政以后,经常会让各个那些王亲宗族们带小孩儿到宫里来玩。可是没想到自己竟然把这些孩子惯坏了,堂堂皇宫大殿之内,竟然欺负起人来。 林梦皱了一下眉,正要派人去阻止他们。却听到身边的太监说,“咦,我怎么没在皇宫里见过这么一个人呢,披头散发的,好生奇怪啊。” 听到这话,林梦抬头看看被人追着的那个傻子,也想不起皇宫里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人。只是不知道为何,林梦看着那个人总有些眼熟。那样的身高,那样的发长,直到那个人跑到离林梦更近一些的时候,风忽然吹起了他披散着的头发。 一张熟悉的脸赫然出现在了眼前,林梦瞬间就呆住了,她没有想到,此时这个被小孩子们追着跑的所谓的傻子。竟然是自己沉睡了一年都没有醒过来的,熵珩!大熵国的皇帝! 然而就在林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疯疯傻傻的熵珩竟然跑到了她的面前,抱着她的腿就开始喊救命。 身边的宫女太监们看到这幅场景都惊呆了,那群小孩子看到了林梦也都吓得一哄而散了。周围没有一个人说话,现在的御花园比平时的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安静许多。没有人知道,现在正在上演一部怎样的戏码,而剧情又将会如何发展下去。 “你救救我嘛!你带我回家好不好!”无视大家的表情,熵珩继续像一个小狗一样栖在林梦的腿旁,请求着林梦把他带回家去。那副可怜的无家可归的模样,让平时被他训斥惯了的小太监看见了都想落泪。 旁人都是如此,更何况期待了他整整一年的林梦呢。现在的林梦早已泪流满面,她缓缓的蹲下去,看着那双自己想了一年的眼睛。这双眼睛也正注视着她,没有一丝杂质,纯洁的,无辜的,充斥着满满的爱和依赖的。第一次,林梦发现,原来熵珩的眼神也可以如此的深情。 如果一年的沉睡,可以练就出一双如此的眼睛,那林梦感觉自己也没有白白守候。虽然熵珩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很不好,不过苏醒的喜悦还是很快压下了隐隐的担忧。 “好,好,我带你回家,我带你回家。”林梦用力的抱住那个恐惧的小人儿,不管怎样,只要醒来就是好的,只要她的熵珩能够醒过来,就是值得感激上苍的。 可是喜悦过后,林梦发现,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乐观。因为此时的熵珩看上去不只是精神状态不好,而是很不好。虽然已经让许多太医看过都说一点问题都没有,可能只是昏迷太久突然醒过来有些不适应而已,等过两天就没事了。 可是两天过去了熵珩并没有像太医说的那样,变得正常一些。熵珩一天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缠着林梦,剩下的时间就自己玩玩具。不过之所以自己玩玩具,也是因为林梦有事出去了没空陪他而已。 看着那样的熵珩,林梦的心里酸酸的。从熵珩醒过来之后,那种恐慌感觉无时无刻不在充斥着她的内心,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不过让林梦感觉到欣慰的一点是,她发现熵珩好像明白奏章的意义一样,因为每次在林梦批改奏章的时候,他就不会再胡闹,会乖乖的陪在她身边等着她把奏章批改完。 有一次林梦试着把奏章放在他面前让他批改,结果他直接就撅嘴走了,搞的林梦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林梦从来都没有对外公布过,熵珩已经醒过来的消息。对所有见过他的人也都下了禁言令,毕竟虽然是自己在处理朝政,可是真正的皇帝却还是熵珩。被人知道熵珩的精神不正常了,免不得一些人会有些什么想法。 虽然熵珩还是疯疯癫癫的,不过林梦总觉得其实他脑子里是清醒的。因为很多事情,在林梦来不及提醒他的时候,他自己也可以做的很好。比如突然有大臣来访的话,林梦来不及提醒,熵珩就会自觉的躲到屏障后面去。比如林梦如果不小心被烫伤了手,他就会很熟练地拿药膏过来。可是林梦并不记得自己告诉过他药膏放在哪里。 所以关于熵珩的病情,林梦在悲伤之余,也隐隐有了一丝怀疑。时间久了,林梦就想出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试探熵珩一下。不过当时林梦也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想着这次试探会有个什么结果,不过等到试探下来,却发现结果让她大吃一惊。 这天安顿好了熵珩,林梦便出去了,并且告诉他让他一个人乖乖呆着,自己一会儿就会回来。 然后林梦就到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那个房间。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了,到了约定的时间熵珩发现林梦还没有回来。准备出去看看,可是还没等走出去,就听到外面的宫女太监们隐隐约约的在叫喊,皇后服毒了。 熵珩自己反应了半秒,才忽然明白皇后服毒了到底是什么意思。询问了宫女太监,走到据说是林梦服毒的那个房间,才发现林梦果然面色铁青的躺在地上。熵珩探过去一摸,才发现林梦的身子已经冰冷,甚至没有了呼吸。 熵珩不知道自己现在该用一种怎样的情绪来面对着一切,他想哭却哭不出来,想喊也喊不出来,压抑的声音在旁人听来就像一头呜咽的小野兽一样。 “皇后之前说过,反正皇上您也不记得你们之间的感情了,她盼了这一年就盼来了一个这样的结果,她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旁边的一个林梦的贴身小宫女这样对熵珩说到。 听到这样的话,熵珩直接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哭过,可是面对现在的一切,熵珩除了这样不知道怎样才能发泄那份几乎要把他压垮的悲伤。 “对不起,对不起依儿,我不该骗你。早知道会这样,我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啊!” “我只是想让你当回以前的太后而已,我以为只要那样你就会原谅我了。” “我故意像当初那样遇到你,让你把我带回家,我以为那样我们就能和以前一样了!” “哪怕是当个傻子,只要能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就行。可是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啊,你不能离开我啊,依儿!” 不知道说了多久,等到感觉自己的几乎要干裂的嘴唇被两片软濡的嘴唇贴上的时候,熵珩已经没有办法承受那一刻的狂喜。 他缓缓的抱住林梦,感受着她生命的跳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一下,两下,三下……第一次,熵珩如此深刻的感受到,生命的存在是如此的美好。 “不要再骗我,你该知道看到你那个样子我有多难过!”虽然惊讶,虽然有埋怨,可是对于这个久违的拥抱,林梦更多的是惊喜,是怀念。 “你也不要再骗我,你该知道如果你不在了,我也活不下去。”如果林梦不是及时的醒了过来,熵珩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跟随她而去。 原来彼此拥抱的感觉是这样的好,侍从们也已经默默的退下去了,现在这个阳光笼罩下的房间,满满的都是他们王和后的时光。 第一百四十七章:我只要你一人 第二日,林梦便向天下公布了熵珩已经醒过来的消息。并将朝政的大权还给熵珩,看着国家被林梦处理的井井有条的模样。熵珩向林梦表示,如果她愿意坐在这个位置的话,他现在完全可以把大权交给她。 “知道我在你心中比皇位重要我就知足了,你要知道,在有爱情的情况下,没有一个女人会抓着权利不放!”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深情款款的熵珩,林梦觉得自己此生除了想要跟他在一起,已经别无所求。 “我爱你,依儿,在我的世界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 “我也爱你,你也会成为我的世界里最重要的人。” 久违的告白,此时终于在这种温柔的气氛中说了出来。对方的世界里只有彼此的存在,在旁人看来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从此以后熵珩因为有了林梦的辅佐,变得愈发的强大起来。熵国的大臣和百姓也都以有这样一对有能力的帝王和王后感到庆幸。对林梦的尊重甚至比在她当太后的时候更高了一个层次,熵珩也总开玩笑的说,她这个当皇后的在民间的威望要抵过他这个皇帝去了。 虽说是这样,不过一直让林梦耿耿于怀的一件事情是她没有孩子。因为身体一直不好,在西域漂泊的那几年更是落下了不少的病根,太医来看过,虽然不敢说,不过林梦也知道自己恐怕再也不能为熵珩生一个孩子了。 虽然熵珩也并不是说没有子嗣,不过谁都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对于皇后来说,能有一个孩子对于巩固自己的地位来说更是至关重要的。虽然林梦绝对的相信熵珩对自己的感情,不过她更明白的是,照这样下去,自己的身份会越来越尴尬。 选秀纳妃是迟早的事情,如果那样的话,林梦害怕命运会循环。自己会像当初那样,再次被熵珩所嫌恶。 正像林梦所预想的那样,朝堂里很快就有了让林梦充盈后宫的请言。虽然朝堂按理说不应该干涉后宫之事,不过子嗣稀薄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林梦知道他们之所以那样说也是因为对国家的中心。 “熵珩,要不找个差不多的时间,开始这一年的选秀把!”虽然这样的话林梦很难说出口,不过为了大局,她知道这是一个皇后必须做出的牺牲。 “不要!”听到林梦的话,熵珩很干脆的拒绝了。他知道,林梦一定是听了宫里的什么闲话才会这样说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前半生我辜负了你,剩下的时间在我熵珩的生命中只能有你林梦一个女人。君无戏言,你不要逼我违背自己的承诺!”这番话熵珩说的认真而肯定,其实在很早已经他就已经发誓,不会再让身边的这个女人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熵珩!”林梦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停了熵珩的话,他的心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了了,可是让林梦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她竟然会听到那样一个几乎可以说是震惊整个国家的消息。 熵珩遣散后宫了!自古以来享有后宫佳丽三千特权的帝王竟然把自己的后宫给遣散了。从此以后熵国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只有一个皇后的国家。 对于熵珩的这个决定,虽然大臣们会有埋怨,不过因为在民间的反响极其的好,所以再也没有人说什么了。而且这样做的另一个好处就是,杜绝了大臣和后宫的嫔妃相互勾结乱权的事情。对于熵珩来说简直就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情。 从此以后,林梦成了有史以来冠宠后宫的熵国第一王后,成为了皇帝身边唯一的女人,熵珩也终于用他自己的方式履行了对林梦的承诺。 “依儿,总在宫里呆着闷不闷?”时间不声不响的过去,熵珩和林梦的关系一直很好,只是有一天熵珩问了林梦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有你在就不闷啊,怎么了?”林梦不知道熵珩问这样一个问题有什么目的,只能如实回答。 “那你想不想出去走走?”此时此刻,熵珩说话有一种做贼的感觉。 “啊?你说什么!”这种话从熵珩的嘴里蹦出来,着实的把林梦给吓了一跳。 “我说我们出宫去玩玩,朕都没去过民间呢,听说小太监说那里有好多好玩的东西,还有集市什么的,我们去玩玩嘛!”现在熵珩就像一个要玩具的小孩儿,只不过他要的不是玩具而是出宫。 林梦心想又是哪个太监在熵珩的面前胡说八道,让她知道了一定打他几大板子。“这个嘛,皇上,你看你这幅样子去民间,大家一定都会向你下跪的。到时候就是你真的想玩什么,也玩不了了啊!”其实林梦也并不反对熵珩出宫去玩,只是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熵珩最为一国之君还是不要轻易冒险的好。 “我们可以微服私访啊,就我们两个!”熵珩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是要进行什么大计划似的。 林梦很少见熵珩这副样子,一想到作为一国之君就要永远被禁锢在这个皇宫里,连平常百姓家的生活也过不成,她就为熵珩难过。一难过,也就不忍心说出让熵珩失望的话了。 “好了,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太好咯,可以出宫玩咯!”看到熵珩那副开心的样子,林梦知道接下来又要有操心的事情了。 终于两个人找了风和日丽的一天,换了身平常百姓家的衣服,走出了那道沉重的宫门。久违自由的感觉,一直以为只是熵珩想要出来而已,等到真正出来了,看到繁华京城里的一切,林梦才发现,原来自己对自由也是这么的渴望。 熵珩更是好奇的紧,看到什么东西都要拿一拿,碰一碰。甚至连姑娘家用的脂粉,他也要摸一摸不过因为小金库被林梦保管着呢,所以大多时候他只有眼巴巴望着的份,因为林梦害怕回去的时候累赘,所以并不是想要什么就买什么的。 两人走着走着远远的就看见前边的一个牌楼下面围着一堆的人,其实林梦并不想凑什么热闹,怕熵珩有什么危险。可是抵不过熵珩好奇,也就跟着过去看一看了, 等到了那里才发现,原来是一家的小姐在牌楼上扔绣球招亲呢。这样的事情林梦以前也见过,觉得挺有趣的。看看身边的熵珩,自己这生恐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依儿,等我们回去,你也拿着这绣球投一投,真好玩!” 听到熵珩竟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样一句话,林梦噗嗤一声就笑了。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看,很快,抛绣球就要开始了。牌楼上的小姐长得不错,所以人都眼巴巴的瞅着那个绣球,希望能被自己接到。 看到这里这样的挤,林梦正想叫着熵珩走呢。一不留意,那绣球就砸到了熵珩的身上,被熵珩给顺手接着了。 看着莫名其妙飞到自己手上的这个绣球,熵珩也给吓了一跳,只能像林梦求救。林梦更是崩溃,早就知道在人多的地方容易出事情,可是谁知道竟然会被绣球给砸住呢。这大庭广众的,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公子,可是你抢到了这绣球麽?”两个人正大眼对小眼不知道该怎么办呢,那扔绣球的女子就从牌楼上给下来了。 “啊,我不是故意接住的,你再投一次好了,还给你!”熵珩一时间手足无措,竟然把那绣球又仍回到女子的手上了。人群中马上传来唏嘘声,那女子更是给闹了个大红脸。本来是看这位公子长得俊俏才把绣球故意往他身上扔的,哪曾想到竟是这样的不知好歹。 “你……”气极之下,那女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手里的绣球是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而林梦望着那女子相貌不错,又是一副温柔娴淑的样子。哪怕被熵珩这样侮辱,也没有发作,很有大家闺秀的气度。再想到朝堂里大臣们逼婚的事情,林梦一时间心里也有了计较。 “这位小姐,我本不是故意。而且我也已经有了妻子,就是她!”说着话,熵珩便把身后的林梦也给拉了出来,以此证明自己是有妻子的。 被熵珩侮辱了还不算,看到他竟然早有妻子,那扔绣球的女子更是急的差点就流下泪来。 熵珩一时间正不知道怎么办呢,就看到林梦走上前去,本来以为她是要为自己解围。却听到她说:“小姐你别难过,我不是他的妻,只是他的妹妹罢了。我的哥哥生性害羞,有了这天降的福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情急之下才会这样说的!”虽然知道熵珩可能会怪她的自作主张,可是大局为重,她还是这样说了。 听到林梦的话,那女子的情绪缓和了一些。 “一派胡言,我说了我早有妻子,这绣球我不要!”听到林梦这样说,熵珩心里生气,也不等林梦,直接就甩衣袖走人了。 看着熵珩的背影,再想想自己的初衷,林梦现在比那扔绣球的女子还要委屈。之后她又好好安慰了那女子一番,亲自到人家家里去道歉,又赔偿了一些银子,人家才没有再跟熵珩计较。 虽然事情处理好了,可是回到宫里之后,林梦却是再也不想理会熵珩了,嫌他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而熵珩这边,因为林梦说了那些话,便认为她是不了解自己的心意,也不主动跟林梦说话。 所以一段时间内,后宫的太监宫女们都奇怪的发现。他们整天黏在一起的皇上和皇后竟然不相往来了。 就在侍从们都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当事人之一的熵珩终于忍受不住了。多少天了,他以为林梦会主动来找自己认错呢。可是等来等去她也不来,现在他已经快被那份思念给折磨死了。 于是熵珩决定自己主动去示好了,至于怎样示好,他也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这天午膳,林梦面前出现了一盘奇怪的糕点。而送糕点的人正是熵珩,“这是我亲手做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就算不好吃,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你就跟我说话吧!”这是熵珩第一次下厨房,都差点没把御膳房的太监给吓晕了。 “你这是做什么?”虽然很感动,可是林梦还是故意不理他。 “我就想告诉你,你的心意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你也要明白我的心意。我不想要别的女人,这一生有你陪着我我就满足了!” 听了熵珩的话,再看看盘子里的糕点,林梦的心里也已经感动的不成样子了。这一生她也别无所求了,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在身边足矣。 那天之后,宫里的人们奇异的发现,他们的皇上和皇后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熵国熵珩帝即位十五年春,皇后林梦因病去世,熵帝悲痛之下,宣布一生不再迎娶,熵帝即位二十年之后,也终因病去世,瑜妃之子熵凌登上皇位,成为熵国新的主宰者。 熵凌在位期间,于后宫偶遇一秀美宫女,对其一见钟情,遂立其为皇后,传闻大婚之日众臣子跪求熵凌三思,熵凌不顾阻拦毅然与新后完成成婚大典。 新后在宫中享尽三千宠爱,有传闻此女乃当年林梦之妹林雪薇之女,当然此事又是另一段故事被传于民间。 (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我只要你一人 第二日,林梦便向天下公布了熵珩已经醒过来的消息。并将朝政的大权还给熵珩,看着国家被林梦处理的井井有条的模样。熵珩向林梦表示,如果她愿意坐在这个位置的话,他现在完全可以把大权交给她。 “知道我在你心中比皇位重要我就知足了,你要知道,在有爱情的情况下,没有一个女人会抓着权利不放!”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深情款款的熵珩,林梦觉得自己此生除了想要跟他在一起,已经别无所求。 “我爱你,依儿,在我的世界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 “我也爱你,你也会成为我的世界里最重要的人。” 久违的告白,此时终于在这种温柔的气氛中说了出来。对方的世界里只有彼此的存在,在旁人看来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从此以后熵珩因为有了林梦的辅佐,变得愈发的强大起来。熵国的大臣和百姓也都以有这样一对有能力的帝王和王后感到庆幸。对林梦的尊重甚至比在她当太后的时候更高了一个层次,熵珩也总开玩笑的说,她这个当皇后的在民间的威望要抵过他这个皇帝去了。 虽说是这样,不过一直让林梦耿耿于怀的一件事情是她没有孩子。因为身体一直不好,在西域漂泊的那几年更是落下了不少的病根,太医来看过,虽然不敢说,不过林梦也知道自己恐怕再也不能为熵珩生一个孩子了。 虽然熵珩也并不是说没有子嗣,不过谁都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对于皇后来说,能有一个孩子对于巩固自己的地位来说更是至关重要的。虽然林梦绝对的相信熵珩对自己的感情,不过她更明白的是,照这样下去,自己的身份会越来越尴尬。 选秀纳妃是迟早的事情,如果那样的话,林梦害怕命运会循环。自己会像当初那样,再次被熵珩所嫌恶。 正像林梦所预想的那样,朝堂里很快就有了让林梦充盈后宫的请言。虽然朝堂按理说不应该干涉后宫之事,不过子嗣稀薄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林梦知道他们之所以那样说也是因为对国家的中心。 “熵珩,要不找个差不多的时间,开始这一年的选秀把!”虽然这样的话林梦很难说出口,不过为了大局,她知道这是一个皇后必须做出的牺牲。 “不要!”听到林梦的话,熵珩很干脆的拒绝了。他知道,林梦一定是听了宫里的什么闲话才会这样说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前半生我辜负了你,剩下的时间在我熵珩的生命中只能有你林梦一个女人。君无戏言,你不要逼我违背自己的承诺!”这番话熵珩说的认真而肯定,其实在很早已经他就已经发誓,不会再让身边的这个女人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熵珩!”林梦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停了熵珩的话,他的心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了了,可是让林梦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她竟然会听到那样一个几乎可以说是震惊整个国家的消息。 熵珩遣散后宫了!自古以来享有后宫佳丽三千特权的帝王竟然把自己的后宫给遣散了。从此以后熵国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只有一个皇后的国家。 对于熵珩的这个决定,虽然大臣们会有埋怨,不过因为在民间的反响极其的好,所以再也没有人说什么了。而且这样做的另一个好处就是,杜绝了大臣和后宫的嫔妃相互勾结乱权的事情。对于熵珩来说简直就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情。 从此以后,林梦成了有史以来冠宠后宫的熵国第一王后,成为了皇帝身边唯一的女人,熵珩也终于用他自己的方式履行了对林梦的承诺。 “依儿,总在宫里呆着闷不闷?”时间不声不响的过去,熵珩和林梦的关系一直很好,只是有一天熵珩问了林梦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有你在就不闷啊,怎么了?”林梦不知道熵珩问这样一个问题有什么目的,只能如实回答。 “那你想不想出去走走?”此时此刻,熵珩说话有一种做贼的感觉。 “啊?你说什么!”这种话从熵珩的嘴里蹦出来,着实的把林梦给吓了一跳。 “我说我们出宫去玩玩,朕都没去过民间呢,听说小太监说那里有好多好玩的东西,还有集市什么的,我们去玩玩嘛!”现在熵珩就像一个要玩具的小孩儿,只不过他要的不是玩具而是出宫。 林梦心想又是哪个太监在熵珩的面前胡说八道,让她知道了一定打他几大板子。“这个嘛,皇上,你看你这幅样子去民间,大家一定都会向你下跪的。到时候就是你真的想玩什么,也玩不了了啊!”其实林梦也并不反对熵珩出宫去玩,只是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熵珩最为一国之君还是不要轻易冒险的好。 “我们可以微服私访啊,就我们两个!”熵珩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是要进行什么大计划似的。 林梦很少见熵珩这副样子,一想到作为一国之君就要永远被禁锢在这个皇宫里,连平常百姓家的生活也过不成,她就为熵珩难过。一难过,也就不忍心说出让熵珩失望的话了。 “好了,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太好咯,可以出宫玩咯!”看到熵珩那副开心的样子,林梦知道接下来又要有操心的事情了。 终于两个人找了风和日丽的一天,换了身平常百姓家的衣服,走出了那道沉重的宫门。久违自由的感觉,一直以为只是熵珩想要出来而已,等到真正出来了,看到繁华京城里的一切,林梦才发现,原来自己对自由也是这么的渴望。 熵珩更是好奇的紧,看到什么东西都要拿一拿,碰一碰。甚至连姑娘家用的脂粉,他也要摸一摸不过因为小金库被林梦保管着呢,所以大多时候他只有眼巴巴望着的份,因为林梦害怕回去的时候累赘,所以并不是想要什么就买什么的。 两人走着走着远远的就看见前边的一个牌楼下面围着一堆的人,其实林梦并不想凑什么热闹,怕熵珩有什么危险。可是抵不过熵珩好奇,也就跟着过去看一看了, 等到了那里才发现,原来是一家的小姐在牌楼上扔绣球招亲呢。这样的事情林梦以前也见过,觉得挺有趣的。看看身边的熵珩,自己这生恐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依儿,等我们回去,你也拿着这绣球投一投,真好玩!” 听到熵珩竟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样一句话,林梦噗嗤一声就笑了。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看,很快,抛绣球就要开始了。牌楼上的小姐长得不错,所以人都眼巴巴的瞅着那个绣球,希望能被自己接到。 看到这里这样的挤,林梦正想叫着熵珩走呢。一不留意,那绣球就砸到了熵珩的身上,被熵珩给顺手接着了。 看着莫名其妙飞到自己手上的这个绣球,熵珩也给吓了一跳,只能像林梦求救。林梦更是崩溃,早就知道在人多的地方容易出事情,可是谁知道竟然会被绣球给砸住呢。这大庭广众的,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公子,可是你抢到了这绣球麽?”两个人正大眼对小眼不知道该怎么办呢,那扔绣球的女子就从牌楼上给下来了。 “啊,我不是故意接住的,你再投一次好了,还给你!”熵珩一时间手足无措,竟然把那绣球又仍回到女子的手上了。人群中马上传来唏嘘声,那女子更是给闹了个大红脸。本来是看这位公子长得俊俏才把绣球故意往他身上扔的,哪曾想到竟是这样的不知好歹。 “你……”气极之下,那女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手里的绣球是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而林梦望着那女子相貌不错,又是一副温柔娴淑的样子。哪怕被熵珩这样侮辱,也没有发作,很有大家闺秀的气度。再想到朝堂里大臣们逼婚的事情,林梦一时间心里也有了计较。 “这位小姐,我本不是故意。而且我也已经有了妻子,就是她!”说着话,熵珩便把身后的林梦也给拉了出来,以此证明自己是有妻子的。 被熵珩侮辱了还不算,看到他竟然早有妻子,那扔绣球的女子更是急的差点就流下泪来。 熵珩一时间正不知道怎么办呢,就看到林梦走上前去,本来以为她是要为自己解围。却听到她说:“小姐你别难过,我不是他的妻,只是他的妹妹罢了。我的哥哥生性害羞,有了这天降的福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情急之下才会这样说的!”虽然知道熵珩可能会怪她的自作主张,可是大局为重,她还是这样说了。 听到林梦的话,那女子的情绪缓和了一些。 “一派胡言,我说了我早有妻子,这绣球我不要!”听到林梦这样说,熵珩心里生气,也不等林梦,直接就甩衣袖走人了。 看着熵珩的背影,再想想自己的初衷,林梦现在比那扔绣球的女子还要委屈。之后她又好好安慰了那女子一番,亲自到人家家里去道歉,又赔偿了一些银子,人家才没有再跟熵珩计较。 虽然事情处理好了,可是回到宫里之后,林梦却是再也不想理会熵珩了,嫌他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而熵珩这边,因为林梦说了那些话,便认为她是不了解自己的心意,也不主动跟林梦说话。 所以一段时间内,后宫的太监宫女们都奇怪的发现。他们整天黏在一起的皇上和皇后竟然不相往来了。 就在侍从们都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当事人之一的熵珩终于忍受不住了。多少天了,他以为林梦会主动来找自己认错呢。可是等来等去她也不来,现在他已经快被那份思念给折磨死了。 于是熵珩决定自己主动去示好了,至于怎样示好,他也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这天午膳,林梦面前出现了一盘奇怪的糕点。而送糕点的人正是熵珩,“这是我亲手做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就算不好吃,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你就跟我说话吧!”这是熵珩第一次下厨房,都差点没把御膳房的太监给吓晕了。 “你这是做什么?”虽然很感动,可是林梦还是故意不理他。 “我就想告诉你,你的心意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你也要明白我的心意。我不想要别的女人,这一生有你陪着我我就满足了!” 听了熵珩的话,再看看盘子里的糕点,林梦的心里也已经感动的不成样子了。这一生她也别无所求了,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在身边足矣。 那天之后,宫里的人们奇异的发现,他们的皇上和皇后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熵国熵珩帝即位十五年春,皇后林梦因病去世,熵帝悲痛之下,宣布一生不再迎娶,熵帝即位二十年之后,也终因病去世,瑜妃之子熵凌登上皇位,成为熵国新的主宰者。 熵凌在位期间,于后宫偶遇一秀美宫女,对其一见钟情,遂立其为皇后,传闻大婚之日众臣子跪求熵凌三思,熵凌不顾阻拦毅然与新后完成成婚大典。 新后在宫中享尽三千宠爱,有传闻此女乃当年林梦之妹林雪薇之女,当然此事又是另一段故事被传于民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