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花开正茂》 第1章 18岁的小媳妇【新书发布求收藏】 “大川这孩子，自从小媳妇跑了之后就跟换一个人一样。” “可不是吗，之前做生意那叫一个积极，一大早还催我们家富贵要泥鳅、黄鳝呢，现在啥事也不干，整日就游手好闲的到处玩耍，都变成了二流子懒汉，听说还给狗洗澡一边洗一边笑呢。” “懒汉还有救，真傻了就可惜了，想想他许正强两公婆，大半年前，进了两次学习班的儿子就挨了一棒子得了个18岁的准大学生媳妇，当时在村里那腰杆跟个河边竹似的绷直，看看现在，说话都没个精气神！” “那凤凰跟草鸡能配一窝嘛，这年头知青回城都能抛家弃子，何况我听说人家顾秋白的亲生父母还是省城大学的领导，家里还有小汽车呢，有福不去享那就是脑子有问题，儿子许林川没点自知之明还说得过去，谁知道许正强、王育红两个做父母的也被冲昏了头！” “汪！汪汪汪！！” …… 大沟村口。 七月天太阳很毒，村口的大榕树下坐着一群老娘们乘凉。 这会儿七嘴八舌的吧啦着。 很快一阵狗吠声打断了她们。 “诶哟这狗！” “大川，管好你们家的狗啊！赶都赶不走！” 一条大黄狗冲到了槐树下一阵狂吠，赶都赶不走，可把这些个老娘们给吓得！ 这不对着远处一个右手拿细长竹竿，左手提着鱼篓，前头开路是一条大黄狗的青年扯着嗓门喊道。 “哟，三婶，你也得管好你这张嘴才行啊，大中午在树下乘凉喝完粥还跟个大喇叭似的，堵都堵不住。” 八十年代的农村是没有空调的。 蘑菇一样的大树下就是乘凉的地方，很多人做完农活喜欢坐在那儿一边吹着风，一边吃着午饭一边聊着天。 许林川当然知道村里的这群老娘们在议论什么。 无非就是他许林川当法外狂徒，赶在新婚姻法实施前娶了个18岁的准大学生老婆，可就在领完证当天，自己那孤儿院的准大学生老婆居然是有钱世家的女儿，认亲后对方跟着亲生父母去省城至今十个多月无音讯那点破事。 都整整传了五个月了，至今这闲话就没有止住的。 “婶不是关心你走歪路嘛，实在不行咱们也别巴高枝儿，换一个，婶儿给你介绍！” 三婶也丝毫不避讳自己刚刚说的那些个闲话。 “东水哥都29了还没娶媳妇，三婶你还是先给自己儿子介绍吧！” 这个时代跟他们所在的年代不一样，在农村如果29岁还没娶媳妇，那几乎是光杆预备了，总之在自己的事之前村里的闲话可都是三婶的好大儿呢。 “谈着呢，今天刚问我要15块钱去河边村找我之前介绍的那姓李的妮子去城里看电影呢，昨晚还跟我说要我跟你三叔多准备点钱，估计没多久要请酒咯。” 三婶就好像一直在等这句话一样，整个人扬眉吐气的说道。 毕竟自己那大龄儿子还没结婚的事可没少让他们夫妇俩在村里抬不起头，这下看你们还怎么嚼舌根。 “阿水这进展挺快的嘛！” “河边村姓李那妮子我听说长得也很水灵，才二十岁出头。” “三嫂，看不出来东水还挺厉害的嘛！” 听说29岁的东水要成了。 大榕树下，一个个都沸腾了起来。 如果许林川是堕落了，是个懒汉二流子，那许东水就是加强版。 “原来是去城里了约会去了啊，我说怎么在鸭棚那里看到东水哥，眼花了眼花了。” 许林川佯装揉了揉眼睛。 “鸭棚！这小子又去鸭棚了？！” 一刹那三婶直接暴起了！ 差点没把碗摔在地上！ “三婶，可能是我眼花看错了，东水哥明明说戒了的不可能再犯。” 看着暴走的三婶，许林川急忙补充道。 “不行！我得去看看！还敢赌我打断这小子的腿！！” 三婶连碗都没拿回家，直接抄起一根木棍冲去了江边的鸭棚。 不少老娘们也跟着去凑了个热闹。 大沟村的鸭棚顾名思义是养鸭的地方，不过后来它多了一项新功能，那就是赌窝。 用几十年后的话来说，许东水就是一个大号的赌狗，这也就是他至今没讨到老婆的原因。 黄、赌。 前者只是伤身垮体，后者家破人亡卖妻女的大有人在，十里八乡一听闻风丧胆谁敢嫁啊。 “走咯，大黄！” 大榕树下少了一群人。 提着鱼篓的许林川回了家。 自己那小媳妇确实是走了，要说如同村里人形容那样痛彻心扉其实真没有。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而阻人前途者更甚！ 自己这小媳妇在孤儿院吃了十几年苦，现在亲生父母找来是省城的有钱人，他不会做阻碍人家亲人相聚去省城享受美好生活的事出来。 人家愿意去他无所谓。 唯一就有种爽文剧情在身边离奇感，《我黑市卖鱼的孤儿院小媳妇居然是豪门千金！》 不过想想重生这种事都能发生，这又算得了什么离奇。 时间过得真快啊。 不知不觉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了。 一年前，一睁眼醒来，他发现居然重生到了另一个位面的自己身上。 这里还处于1980年，经过他记忆融合与观察与他前世八十年代无差别的朴素时代。 所以他真不在意这个18岁的准大学生小媳妇，愿意在一起就好好相待，不愿意就天高任鸟飞。 老天爷给了他一张重生的门票，还愁这些岂不是太拉胯了？ 之所以现在去钓钓鱼、种种花、跟大黄一起在村里到处溜达，一副游手好闲的模样，主要是因为前世太累了，毫不夸张的说，重生在大沟村的日子是他28年来最自由、轻松、快乐的时光。 反正作为重生者知道这个年代哪个时间点有风口，譬如前几天7月7日上头刚发了《关于城镇非农业个体经济若干政策性规定》政策，这很明显就是上边在预备试水个体经济。 除了这些再过几年可以抓住乡镇企业，走实体路子，再往后就是房地产互联网，总之风口多的是，抓住一个一辈子就可以衣食无忧的躺平了，所以他压根不愁。 先休息，拥有良好的精神状态和健康体魄那才是利剑出鞘的底气，反正那熬夜过劳出现的该死大肚囊和三高，他再也不要了！ “我就知道这姓顾的这丫头不靠谱，出去十多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到底是要过日子还是离婚你说个准信啊！” “姓许的，你想想办法啊，现在村里风言风语可难听了，都说我们家大川先伤了脑子，后巴高枝儿没成受打击成了傻子！” 一个小院里，穿着短袖的妇人正在掐菜。 她一边将菜狠狠地丢进篮子里一边朝着院子另一头喂鸡的男人埋怨着。 “理那些事做什么，咱们家大川好着呢。” 男人闷头喂鸡，显然也不想聊这个话题。 确实孩子见义勇为伤了脑袋之后人是跟之前有点不一样了，但要说傻纯粹胡说。 儿媳妇的事听天由命吧，人往高处走，这也不是他们老许家想留就留得住的。 毕竟谁又能想到在孤儿院长大的姑娘竟然是省城高校领导的亲生女儿，本来以为祖坟冒青烟，两次被市管局带进学习班接受教育的儿子居然娶了个准大学生妻子，结果是祖坟遭雷劈老祖宗都暴尸荒野了。 “爸，妈，我回来了，钓了两斤鲫鱼，晚上弄个鱼汤。” 两人聊着，突然院子大门被推开。 一个有几分俊气的青年穿着拖鞋提着鱼篓走了进来，这不是别人，正是许林川。 这里的父母跟他前世的父母一模一样，所以他在这里生活也没有什么芥蒂，挺亲切的。 “好好好，那今晚弄个鱼汤。” 王育红老两口都非常有共识，那就是避免在儿子面前聊这个话题。 以免勾起他伤心的回忆。 别看他平常一副满不在意，若无其事的样子，作为过来人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往往这样才是伤得最深的。 老老实实哭一场那种还强一些。 “哐当。” 不知道父母那么多内心戏的许林川将鱼放在了母亲面前，然后去屋里吃午饭去了。 一碗白粥，一块酸姜，他觉得胜过任何大鱼大肉，惬意得不行。 “我觉得总这么也不是个办法。” 王育红将鱼放在一旁，嘟囔着。 “确实不是个办法，天天吃鱼都快成猫大仙了！” 许正强瞅了瞅鱼篓，眉头微皱，这小子的钓技是越来越好了。 “去去去！我说的是这个吗！我是说姓顾那丫头，当初一口一个妈的叫着那是一个甜，现在怎么能够这么无情足足十个多月没一丁点消息！你说要不我们去省城找找？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育红看着儿子进了房，这会儿小声地询问着，地址可以问问孤儿院的胡院长。 “汪汪汪！！” 就在这个时候，家里的大黄突然叫了起来。 夫妇俩还没搞清楚状况，它摇着尾巴猛的冲了出去。 “吱吖吱吖！” 小院外边一辆驴车缓慢的走着，车上好几个人，有大沟村的小媳妇也有老娘们、老爷们，还有一个穿着白色小裙子、扶着行李，一眼城里味儿的高挑姑娘。 …… 第2章 小孩子不能看，长针眼的 “三婆，大婶，二嫂，五嫂，二叔，七公……，我到家了，有时间来家里吃晚饭。” 距离许家二十米的一条大路上，穿着白色长裙，黑色小皮鞋，在车上跟大家打成一片的高挑姑娘带着甜甜的笑容从驴车上下来。 “瞧瞧，看看这大学生嘴巴就是甜！” 一行人帮她把行李放下车，并且笑哈哈的说着。 “还不是大学生呢，今年刚考，路上慢点儿~” 高挑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大沟村这数个月茶前饭后的话题女主顾秋白。 她这会儿笑着挥手。 青春，甜美，动人简直是大沟村一道靓丽的风景。 当初跟许林川扯证的时候，简直轰动全村，不少人羡慕嫉妒恨。 毕竟一个进去两回的二道贩子，娶了一个绝版十八岁的准大学生，不羡慕嫉妒恨才怪。 为什么说绝版呢。 主要是因为新的婚姻法已于1981年1月1日实施了。 上边规定女性结婚年龄不得小于20岁，而今年这小妮子才十八，你就说绝版不绝版吧！ “去年县里预考的第一名，考上大学那不是铁板上钉钉哟！” “就是就是，这就跟那扯了结婚证还没圆房一样，迟早的事！” “大川那孩子可真有福气，娶了个这么好看还贤惠的老婆，关键老丈人还是领导。” 驴车走了。 车上的人乐呵呵的说着。 许林川的家在村口，一个村几百户，所以不少还没到呢。 “哟！咱们大沟村什么时候有个这么靓的姑娘？！” 大榕树下。 看到穿着白色裙子的顾秋白，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 “天！那不是秋白吗！” 眼尖的发现，那高挑的姑娘居然是消失了十个多月的顾秋白。 “婶儿们在吃中饭呢。” 顾秋白来大沟村的时间也不算多，自然不可能认识完所有人，就统一叫婶了，这不路过大榕树跟大家打招呼。 “小顾在省城过得挺好的吧？这咋回来了啊？！！” “是不是回来要离婚啊？其实大川这孩子也不错！” “虽说我们大沟村也比不上你省城亲生父母的家，但这里也是你的家不是，真走大川这孩子可能接受不了，现在啊都有点精神恍惚了。” 村口大榕树下的老娘们一听，纷纷起身都过来帮忙提东西了。 在农村就是这样，帮也是真的帮忙，但说闲话也是真的爱说，一个个围在顾秋白旁边七嘴八舌了起来。 “高考结束了就回来了，不离婚啊，从我和林川领证开始这就一直是我家了。” 被村里的嫂、婶们围问，顾秋白笑眯眯的回答道。 她其实也猜到自己离开的这些时日会有些流言蜚语，结果没有想到这么严重，林川都被传成了精神病。 “啊？不离婚啊？” “只是高考去了？？” “你还要和大川这小子过日子？？？” 一个个面面相觑，空气中居然莫名弥漫着尴尬的味道。 “汪汪汪！！” 狗叫划破了突然的尴尬，一只张着嘴正垂落着玫红色舌头的大黄狗摇着尾巴冲来。 “大黄！好像胖了一点了耶！” 顾秋白摸了摸大黄的脑袋。 刹那大黄呜呜呜的抬头叫着，尾巴更像个小螺旋桨似的飞摇。 “外边怎么回事，这么吵？” 院子里的王育红夫妇听到院外的动静打算出来看看。 “咻——” “汪汪汪！！” 突然下一秒，一条大黄狗一边叫一边飞奔，猛地从夫妻俩中间蹿过，然后朝着里屋冲去。 “这狗今天吃错药了？？” 夫妇俩还没到门口，大黄又冲了进来猛地进了里屋。 搞得他们两人一头雾水。 猜想这狗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爸，妈！” 突然院子门口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裙，一双小皮鞋的姑娘，高挑的身形，文质彬彬的气质，白净的肤色与周围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哟！秋白啊，你，你回来了啊！！” 夫妇俩看到门口来的人，特别是王育红那装菜的篮子都震惊得掉在了地上。 用村里人的话来说就是，连结婚生子的知青都能连夜跑路，头都不回，他们老许家这个刚18岁又没孩子的准大学生，特别对方亲生父母家里还是有汽车的万元户，妥妥富家千金。 这样的人能回来，那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了。 所以他们都没抱希望。 最多就是想着某天一封要离婚的信寄过来。 结果谁能想到对方竟然带着行李来了，进门就叫爸妈，这可把老两口惊喜得合不拢嘴！ 特别是看着邻居们那酸溜溜的神情，两人就更开心了。 “喂！大黄你干嘛呢！把鞋子给我……” 里屋，许林川正在干第二大碗粥。 结果没有想到大黄居然直接冲进来，把他的拖鞋叼跑了。 这可不是一个物质丰裕的年代，一双拖鞋得跑到镇上去买才行，可不能让这狗子给嚯嚯了！ 然而他刚出来，猛地发现前院居然围了不少人。 其中还有一个十分眼熟的妹子。 “林川。” 顾秋白看到许林川，放下行李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 “咦——” “小孩子不能看，长针眼的！” “这小夫妻真是的，没羞没躁的，大庭广众下也抱。” 在八十年代这个思想还算封建的时期，这么一个虐狗抱瞬间让谣言碎了一地。 议论的，偷笑的，捂小孩眼睛的，此刻许家门口院外就好比一幅形态生动的清明上河图。 “哎呀，孩他爸，我们先做个饭，妹、姐、婶儿今天秋白回来，都留下来吃个饭吧！！” 如果刚刚还是猜测，现在就是铁一般的事实啊，大川的婚事吹不了，刹那王育红感觉自己的腰杆又直了，说话嗓门都大了起来。 “秋白你不是在省城吗？怎么回来了？” 十八岁的爱情表达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焰，被自己的小媳妇这么猛地一抱，殁年28外加重生1年，满打满算才29的许林川突然有点不是那么适应。 说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二次拥抱。 至于你问为嘛第二次拥抱就领证了，他只能说，谁知道呢，她提的，许正强和王育红两位同志一致赞同并做他的思想工作，然后就领证了。 不过对方不是去省城享福了吗？怎么又回到了自己这大山沟里？ “当时我不是说去高考复读，考完了当然就回来了！” 顾秋白解释着。 “我就说省城这么好的条件人也还跟以前一样瘦，这一年学习肯定很刻苦吧？妈给你做顿好吃的！” 鸡蛋往里敲。 鱼当场就宰！ 王育红一边忙活一边说着。 至于许林川则是帮自己这个用那个时代叫闪婚的小媳妇提东西回去，之前他一直以为顾秋白说去省城高考是借口。 毕竟亲生父母在省城，又认亲了，自己也转到了那边读书。 怎么听都像是找个理由离开。 结果没有想到她真去复读了。 说起来刚刚这么一抱，他确实是发现在省城这么好的伙食之下自己的小媳妇还跟以前一样单薄。 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也没有牵手、亲嘴，堪称最离谱包办婚姻式领证，但在离开前他们还是相拥了大约三十秒。 所以对于小媳妇的形体他大致还知道的。 说来也惭愧啊。 这还特么是他第一次抱女孩子。 殁年28外加重活1年满打满算29年来的第一次年轻异性拥抱给了这个小媳妇。 “谢谢妈。” 顾秋白对着王育红感谢道。 “一家人谢什么谢哟！你这臭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帮秋白把东西拿回房间！” 王育红同志笑得那是心花怒放，同时还狠狠地瞪了许林川一眼。 “我跟林川一起。” 顾秋白走过来准备和许林川一起拿行李。 “这点东西哪用你，我提着就好。” 东西也不多，他一个一米八的大高个拿着这么点行李还让老婆帮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但顾秋白还是和许林川分担了一点。 夫妻俩的小房间里。 “秋白，这次回来多久，什么时候打算回省城？” 将小媳妇东西放好的许林川询问道。 “不回去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地址我写的是大沟村18号。” 他们是国家承认的合法夫妻，从1980年9月28号开始她就是大沟村18号的人了。 “啊？不回去了？” 许林川皱了皱眉。 自己这小媳妇是过不惯城里的日子？ “嗯。林川，你明天早上能陪我去一趟胡婆婆那里吗，下了火车我就来大沟村了。” 顾秋白一双漂亮的眸子望着许林川。 “当然可以。” 小媳妇口中的胡婆婆他当然知道是谁，县里孤儿院的院长。 可以说自己这个小媳妇是孤儿院胡院长一手带大的。 那里也算娘家，所以作为丈夫陪对方去是应该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没有去县里的孤儿院，反倒是先来到了大沟村。 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小媳妇会跑，该检讨，该检讨。 聊了一会儿。 很快午餐做好了。 有鸡蛋，有鱼，十分的丰盛。 当然，看热闹的邻居们倒是没有留下来吃饭的。 毕竟人家家高兴，她们掺和什么。 真来吃饭那不是自找尴尬。 六点晚餐。 夫妇俩甚至在午餐的基础上还杀了一只鸡，就跟过年似的。 毕竟在两人看来，儿媳妇回来了，那不就跟过年一样嘛！ 七点天黑了。 81年的大沟村还没有通电，所以电灯、电话、电视之类的都是不存在的。 基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晚没有娱乐活动的人们，自然也就只剩下夫妻那点事了，这也是这个年代普遍小孩多的原因。 夜晚。 许林川和顾秋白也早早地回了房，一盏煤油灯上的小火苗笔直的立着。 …… 第3章 原来女孩也会踢被子 “秋白，你要是暂时还不适应的话先上床，我打个地铺也行。” 从七点坐到八点。 煤油灯也逐渐昏暗。 顾秋白一直在看书不上床，许林川自然也不好先睡。 其实他也能理解，自己这个小媳妇今年才十八还太小了，虽然扯了证但终究未经人事，也没有传授那么多经验的渠道。 纠结、犹豫、羞怯其实才是这个保守年代的常态。 反正合法夫妻许林川也不猴急，让对方先在床上睡自己打个地铺也行。 毕竟突然跟一个男人同一张床，在保守的思想熏陶下可能也没那么快能接受。 “不用，林川你先上床我这就睡了。” 顾秋白合上书，原本许林川以为自己又误会这个小媳妇了，或许人家真的在正经看书。 然而他发现顾秋白那一双美眸略作隐藏的撇了一眼相册里的结婚证，微微呼出一口气，像是做了不少心理建设一样起身。 藏的挺深的嘛。 他不禁内心一笑。 “那我先上床咯。” 既然对方叫自己不用打地铺直接上床睡，那他肯定也不像个刚过门的小媳妇一样扭捏作态，直接上床！ 反正睡一起自己又不吃亏！ “嗯。” 只听到扣子打开的声音，起身的顾秋白从行李里拿出了一床小被子。 “被子有点小，晚上一起盖容易着凉，我就暂时先用自己的……” 她一边铺着被子一边一本正经的说着。 虽然那要熄灭的煤油灯光昏昏暗暗，但许林川还是看到了那白嫩的脸蛋透着一抹红晕，两个单薄的小耳朵甚至红透了光，当然除此之外还有那躲都躲不掉的少女被香味。 “被子确实有点小。” 作为小媳妇第一次同床的借口他当然不会揭穿，毕竟这大夏天七月份的怎么可能着凉嘛，只是他没有想到阻碍自己进步的居然是这该死的1.2米单人被！ 换掉！回头必须得换掉！！ “呼……” 顾秋白吹灭了那盏微亮的煤油灯。 月光下许林川看到小媳妇背着自己，换上了一件单薄的睡衣，将头发盘起来绑了个丸子头，随后钻入了他那一米二宽的小被窝。 不得不说，专属于少女的青涩与娇羞，这世间清纯之美真让人心动啊。 特别是刚刚那背影。 “咕噜。” 想着想着。 许林川的脑子都被小媳妇给霸占了。 她睡在外边，他在里边微微侧身，黄光透过青丝，白净的肤色剔透动人，不自觉间许林川喉干燥咽了一口唾沫。 说来也惭愧。 上一世作为快节奏社会的倒霉蛋之一，从记事开始父母就给他报进各种学习班，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研究生，学习成为了他的代名词，工作后更是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在事业上，直至猝死的那天连恋爱都没谈过。 这也就是他现在游山玩水给自己放假的原因，前世真的太累太悲哀了。 同时也心疼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好在还有个弟弟。 唉，希望他们早点走出悲伤，一切都好吧。 想到这。 原本兴致勃勃的他，突然又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睡了？” 趁着夜色他又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小媳妇，发现对方呼吸均匀，居然是真的睡着了。 估计今天赶路是真的累着她了。 不过自己这二十岁出头血气方刚，合法的小媳妇又这么睡在自己旁边，他真是睡不着啊。 男人就是这样，看不到无所谓，就在身边这就需要很强的毅力了。 所以有些时候真羡慕女孩子。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翻来覆去许林川愣是睡不着，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兴奋在敲心门，一个声音在耳边喊，合法的，快点施展暴行！等不住了！！ 当然，许林川最终还是十分理智的，虽说年纪、身份都合法，但也要你情我愿才行啊。 不过他还是转过身欣赏着背对自己顾秋白，她侧着身，一只手伸直一只手卷缩在脸庞，枕着枕头，整个人呼吸均匀，睡得安静优雅。 原来女孩子睡姿是这样的，好优雅，好安静他真的没见过。 “嗯？女孩子也会踢被子？？” 优雅还没持续一分钟，许林川发现顾秋白腿一抬，居然开始踢被子了。 三下五除二，被子就像是大黄滚的那块破布一样。 而自己那睡衣还因为睡姿卷缩到了肚脐上边，露出那棉白色的裹胸内衣，扎好的丸子头也散了一床。 真实睡相原形毕露了吗？ 许林川爬起来，看着睡得正香的顾秋白与凌乱的半边床，内心咕噜着。 或许这就是那句‘夫妻在床上说的最多的一句话’评选中，女：‘别压我头发’的出处吧！ 许林川决定给对方盖个被子。 虽然是夏天，但不盖被子就穿着个单薄的睡衣，还把肚脐眼给露了出来。 这么下去还是很容易感冒的，毕竟晚上比较凉。 然而他刚去扯对方的杯子，背着他睡的顾秋白突然一个翻身转了过来。 刹那许林川身子一僵。 对方该不会是以为自己大晚上掀她被子要做什么吧？ “咻——” 下一秒。 他只感觉到有什么从自己身上划过，居然是自己的被子……没了！ 冷风嗖嗖。 直到第二天早上，顾秋白都没有把被子还给他。 甚至她起床还对着盖两床被子的自己充满了疑惑，当然作为惩罚，他也没有把真相告诉她。 “啊啾！” 次日吃完早餐，许林川和顾秋白便出发去了县城，路上他打着喷嚏。 “汪汪汪——” 大黄在前边开路。 县城距离大沟村足足够20里地。 走的话最快也得两个小时，慢点的话就三个小时左右。 “林川，我那个被子虽然有点薄但很暖的，你不用把你的给我盖的，看都感冒了都。” 路上听着许林川在打喷嚏，顾秋白拿出水倒给他。 早上起床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居然盖了两床被子，她猜可能是林川将他自己的被子给了她。 “咳咳！！！” 一股气冲上喉咙，他忍不住咳了两声。 造孽啊，为什么这个时代摄像头还没普及！ 不然他一定要让自己这个女人看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长途跋涉。 身体热起来后微微感冒的症状也消失了。 早上十一点。 他们经过两个半小时的路程终于来到了县城福利院，这个顾秋白长大的地方。 “小白姐姐！！” 看到顾秋白回来，福利院的小萝卜头们都簇拥了过来，一个个像是爬树一样围着她。 作为福利院之前的大姐，最早一批被收留的人之一，顾秋白在这里的人气还是非常高的。 “大家最近是不是都听话呀，没有惹院长婆婆生气吧？” 顾秋白看到这一群活泼的小家伙，发自内心笑了起来，十个多月没见了，真是想念大家啊。 “没有！！” “我们都很乖的！” “小白姐姐，这是我今天刚做的小风车，送给你了，欢迎姐姐回来。” “我也有礼物！是姐姐之前教我画的画，我画好了！！” “姐姐回来我们是不是又有黄鳝汤喝了？” “小白姐姐，我，我今天剪的花给你，晚上能不能让小汤圆喝一口，就一口黄鳝汤？好久好久都没吃到了！” 孩子们一个个送礼物欢迎顾秋白。 其中一个抱着一个小箱子，扯着顾秋白的衣角。 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闪烁着光。 之前顾秋白在的时候经常会帮大家改善伙食。 晚上去抓泥鳅、黄鳝，有时候带回孤儿院，晚上煲汤。 当然也会尽量弄多一点，然后去县城里的黑市去售卖，换一点钱和粮票、肉票。 而她也是在一次去黑市卖鱼回来后遭遇了人贩子，认识了许林川。 如果当时不是他一个人对抗四个人贩子，一边拉着自己跑，一边头破血流也不退缩，她现在估计早已经被卖到某个角落，成为被打骂甚至锁上铁链的生育工具了吧。 现在她走了，孤儿院很多人都还小，自然也就没了改善伙食的人。 光凭那点补贴和捐助，能吃饱都是奇迹。 “既然大家这么乖，这么热情，那大家现在先吃点林川哥哥拿来的水果，今晚一起喝黄鳝汤好不好？” 童言无忌，顾秋白扶着一个个围过来的小萝卜头们的脑袋，忍不住一阵心酸。 院长婆婆老了，能力有限。 维系孤儿院下去已经实属不易。 “好！！！” 院里传来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大家都慢点，一个个来，每个都有哈。” 许林川打开袋子。 将带来的水果到了每个人的手上。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身形瘦削，可怜兮兮几根排骨的小家伙们欢快笑着，许林川莫名感觉浑身酥麻。 愿目光所及一切静好。 “好了好了，都回座位去吧，小白姐姐刚回来你们就给她出难题。” 一道佝偻的身影走来。 这是福利院的胡雅芝院长，今年81岁了，年龄与福利院的重担逐步压弯了她的腰。 “胡婆婆。” “胡院长。” 顾秋白和许林川对着打招呼， “秋白你怎么回来了，爸妈跟着一起过来吗？” 胡院长点了点头回应两人，然后对着顾秋白询问道。 “胡婆婆我高考完了就回来了，他们忙没有时间。” 顾秋白握着胡院长那一双干枯的手回答道。 “那预考成绩怎么样？” 这年头参加高考是需要预考的，只有预考合格才有资格见到高考的试卷。 目前高考成绩还没出来，不过可以通过预考来猜一二。 “还行，考了81分。” 顾秋白如实说道。 “81分？” 胡院长神色微微一动。 一旁的许林川则是很吃惊。 他们省份的预考是百分制的。 记得在上一年小媳妇第一次参加预考还考出了85分的好成绩，直接拿下了县里的第一名。 这怎么第二年才考了81分，比上一年分数还少？ 因为对方昨天才回来，自己也没有问她预考成绩，直到今天才知道。 第4章 姑娘吃不吃辣？ “看来试题的难度在逐年提升啊。” 胡院长自顾的说了一句。 下午三点。 从孤儿院出来，顾秋白带着许林川以及几个孤儿院比较大的孩子来到了自己之前抓黄鳝、泥鳅的秘密基地。 距离孤儿院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小家伙们那是兴奋。 许林川指挥着他们，先挖水排干，然后再抓泥鳅钓黄鳝，大黄也跟着掺和了进去。 发现一只黄鳝“汪汪汪”的叫了起来。 这一天他们收获了大丰收，装满了好几个鱼篓。 大黄也玩得一身是泥。 “有黄鳝吃咯~” 大孩子们回到幼儿园像是凯旋而归的战士。 小娃娃们跟嗷嗷待哺的小鸟似的，叽叽喳喳。 搬柴火的。 烧水的。 处理泥鳅、黄鳝的，还有跟大黄打闹的。 好不热闹。 吃完晚饭，小朋友们唱起了歌，大黄也跟着嗷嗷叫。 “这些小鱼死了就死了，我们可以晒干当小鱼干卖价钱还高一点，泥鳅黄鳝不用倒出来，就留在鱼篓里，它们生存能力还是比较强的死不了，不然明天早上装又得费时间。” 三个鱼篓的泥鳅和黄鳝。 其中还有半个鱼篓的小鱼。 小鱼已经翻肚了。 他建议直接放弃，拿来晒干。 前世的他肯定不会这些，但原主作为卖鱼卖泥鳅之类的二道贩子可熟得很。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顾秋白也是一个合格的卖鱼姑娘，这方法她经常用。 不过还得挑出大的。 大黄鳝和大泥鳅的价格会比市场价高一点。 两人一配合，速度快了一倍。 这不天没亮两人就带着东西去了黑市。 现在是八一年。 相比于之前的政策，现在已经稍微宽松了不少，许多人会拿自己的农贸品去黑市售卖，换取钱、粮票、肉票之类的。 “秋白你一会儿在旁边看着就行，我来卖。” 虽然政策宽松了一些，但还是有一定危险的，自己小媳妇是预备大学生他肯定不能把对方给坑咯。 “那我帮林川你放风。” “汪汪汪！” 顾秋白接受林川的安排，同时担任了放风的任务，大黄也加入了其中。 “这位姐姐，看一下黄鳝吗？刚抓的野生大黄鳝，新鲜得很！” 此刻天灰蒙蒙亮，一个提着菜篮子的中年妇女从摊前走过。 许林川当即抓住机会吆喝道。 “姐姐？你是在叫我？” 中年妇女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姐姐看您说的，这除了您还有其他姐姐吗？！” 许林川笑眯眯的回答。 做生意嘛，嘴甜，用后来的话说叫提供情绪价值，成交量这不就提高了。 “我都45了，可不能叫姐姐了，人家都叫我老妈子咯！” 中年妇女停留在了摊前，谁能拒绝一个帅气嘴又甜的阳光大帅哥呢，反正需要正好瞅瞅。 “啊？四十五了？完全看不出啊！我看姐姐你的气色还以为才三十出头！” 许林川一脸震诧的模样，一般来说，对方愿意停下来基本就成功了一半！ “瞧你这嘴甜的，难怪有个这么好看的女朋友，这黄鳝卖多少钱一斤？” 中年妇女笑得合不拢嘴，也问起了黄鳝。 “今天跟我媳妇商量卖四毛五，我给姐姐四毛二怎么样？如果有肉票的话一斤换一斤八两。” 这个年代肉价七毛三四。 一斤八换一斤肉票是绝对的实惠。 主要是这个年代，肉粮之类的都得通过票去供销社买，否则就得买高价粮高价肉。 “四毛二太贵了！三毛八，你要是愿意给我就要完你这一篓黄鳝。” 这位阿姨打量了一下然后开始讨价还价。 “那我们也懒得守了，说老实话为了做点小生意昨晚都还没得睡呢，就给姐姐你了吧，这泥鳅要不要也来一点？都是家里的野生土货新鲜得不行！” 称了黄鳝，他又推销着泥鳅。 “要不了啦，下次有机会再要。” 很快付完钱，中年妇女笑眯眯的拿着货物离开了。 “秋白，收钱！！” 零钱、粮票、肉票许林川全都塞给了小媳妇。 要真被抓进学习班钱也会被充公，这可都是福利院孩子们奋斗一下午的心血，他可不能让这些事发生。 “嗯。” 听到让自己收钱，顾秋白愕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将钱紧紧的揣在兜里。 整个人对周围的戒备心瞬间增长了好几倍。 半个小时之后。 “林川，太厉害了，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人是大顾客的，半个小时就卖完了，我平时卖几斤都得要卖到七八点才行，刚刚我数了一下，这一次我们得了十块五毛三分的现金以及两斤肉票、两斤粮票！” 回去的路上，顾秋白一边走着，一边拿背着人拿白净细长的手上一张一张的数，开心得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 也不怪她。 毕竟现在他们这个城里边的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才是二十多元钱。 他们这一个早上加上肉票、粮票就卖了相当于普通人大半个月的工资，不开心才是假的。 同时顾秋白也震惊许林川的销售能力。 “能这么早出来的，还穿着比较体面的多半是餐馆之类的采购，逮着她们卖就对了。” 原主毕竟一个从村里收泥鳅、黄鳝、鱼干之类的来城里卖的二道贩子，这点能力还是有的，不然平常几十斤怎么卖，天亮了市管局可就要上班了，就这样还栽了两次呢。 “原来是这样。” 顾秋白微微点了点头。 之前她倒是知道林川也是去卖鱼的，倒没想过还有这些门道。 “六点多了，秋白，我们先去吃个早餐，老板两份面多少钱一份？” 许林川拉着顾秋白进了一个面摊。 “荤的一两10分，二两12分，素面一两8分，二两10分，帅哥美女要几碗几两荤的素的？” 看到有人来老板当即报价。 “老板要一份二两荤面，林川我食量小吃不完，我去那边买个芝麻大饼吃就好了。” 听到最便宜要八分钱一份，顾秋白帮许林川喊了一碗二两荤面，然后起身准备去买个芝麻大饼。 两分钱一个。 能填饱肚子味道也不错。 之前她来黑市卖鱼的时候经常买芝麻大饼当早餐。 “坐下！吃什么芝麻大饼！老板要两份二两荤面，骨头汤里再捞一根骨头。” 大黄陪了他们一整天了，他们吃面，对方至少得有个骨头吃不是。 “好咧！！” 老板当即下锅！ “汪汪汪~” 大黄也跟着叫了起来。 “林川，我不喜欢吃面！而且二两面我吃不完的！老板你别理他！！” 正起身准备去买芝麻大饼的顾秋白急忙喊道。 “不喜欢吃就倒掉。” 在这个物资不是很丰富的年代，特别是他们这个地方，面食绝对是美味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吃。 “不闹！我真吃个芝麻大饼就好了！老板，我不吃你千万别下！” 顾秋白急忙去后厨。 “姑娘不赶巧，两份二两已经下锅捞出来了，吃不吃辣？” 不得不佩服这老板做生意的能力。 效率是杠杠的。 “……” 顾秋白愣在原地。 一会儿之后，大黄啃着骨头，两份热气腾腾的清汤面摆在面前。 “林川，我要不匀点给你？我，我吃不完的！” 顾秋白一脸苦涩的看着面前一大碗清汤肉面。 “我二两够吃，也不许打包，你什么时候吃完什么时候走。” 小样！还治不了叫你！ 之所以对方这么瘦估计就是省吃俭用给闹的，所以他得给对方补一补，就不信这样还养不肥！ “诶呀。” 顾秋白像泄了气的皮球跺着脚。 反抗无效，最终只能用那修长的手拿起筷子夹起米白的面，张开小嘴送了进去。 半个小时后。 “瞧，这不还是能吃完的。” 小媳妇还挺可爱，为了不浪费居然连汤都喝完了。 许林川看着她那肚子鼓鼓的就跟个四月的小孕妇一样，满满成就感的嘴角一扬，调侃着。 其实在这个年代哪有什么吃不了，多数是把吃的让给别人的借口罢了。 他瞅着自己这个小媳妇一米七的身高才八九十斤，只能说增重计划任重而道远啊，同时他也有点好奇她在省城到底是怎么过的，不但没胖感觉还瘦了。 “你还笑呢，都说了我吃不了还逼我吃。” 顾秋白像个幽怨的小怨妇。 倒掉？多可惜啊！那不是糟蹋粮食吗！ “水果糖、脆麻花，水果蛋糕咯！”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一道吆喝声传来。 “秋白，我们买点麻花糖果回去怎么样？” 许林川注意到顾秋白的眼神微微朝着小贩方向看去，是啊，他们吃饱了，孤儿院的孩子们可还没吃饱呢。 这个年代一般做麻花的都是老一辈，水果蛋糕、水果糖则家里的女人，然后由汉子挑出来售卖。 “嗯嗯，我们去看看。” 顾秋白点了点头，她也想着给小家伙们带点东西回去。 “同志，要不要买点水果蛋糕送给你身边漂亮的女同志？只要四分钱一个！” 卖蛋糕的汉子凑了过来卖力的推销担子上的东西。 “四分钱？太贵了，老板能不能少点？！” 还没等许林川开口，顾秋白当即还价道。 “这样，我今天开个张讨个好彩头，七分两个，要的话我就卖给你们两个怎么样。” 卖糖果麻花蛋糕的汉子停了下来，笑嘻嘻的说道。 “老板，五分两个吧。” 顾秋白顺势挥起了砍价大刀。 “五分两个？女同志你这不是开玩笑吗，两分五厘一个是不能卖的！” “可老板你想想，现在市管局抓的严，回头他们上班割资本主义尾巴正好看到你在晃悠，运气背的话就进去了，这样，我们还跟你买点麻花、糖果，你就当薄利快销早点回家好了。” “真不能卖，太便宜了，你要不再加一点？三分一个我给你了！” “进学习班还得家里人送饭，又得耽误几天，卖完回家安安心心陪老婆孩子不好吗？” “老板，别犹豫了，我们帮你要了！” …… 经历了几分钟的砍价。 许林川发现挑担子的小贩明显是被自己这小媳妇给唬住。 原价四分钱的水果蛋糕，卖了两分五。 原价五分一根的脆麻花，变成了六分两根，三分钱一根。 原价一分一颗的水果糖，变成了两分三颗。 可以说这场价格战小媳妇获得了全面胜利。 其实81年已经没有之前那么严了。 今天是7月12号，前些天7月7号的时候上边已经出了新规，个体经济是国营经济和集体经济的补充，也就是说，允许个体经济冒尖。 这就是少看报的危害啊。 “林川，给，麻花！” 回去的路上，打赢价格战的顾秋白笑眯眯的从油纸袋里将麻花递给旁边的许林川。 “你不吃吗？” 突然发现顾秋白一点都没碰。 “刚吃饱，我又不是猪，林川你吃吧！” 顾秋白摇了摇头。 “还有这是刚刚买东西剩下的钱，四块二以及两张肉票、两张粮票。” 同时还将剩余的钱拿了出来。 “不用给我，秋白你直接拿去给福利院的小萝卜头们买点东西就好。” 虽然兜里没几个钢镚，但他许林川还真就看不上这点钱。 “啊？？” 顾秋白发愣的看着许林川。 “走，先去把一斤肉票换了弄点荤菜。” 于是这一天早上，他们去把肉票、粮票兑换了，还买了一大堆东西。 直至早上十点半才回到孤儿院。 几根纤细排骨搭起来的小人儿听到中午和晚上有肉吃，以及一大堆糖果的时候高兴坏了，一个个蹦得老高。 “林川，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把钱给胡婆婆，然后就回去了吧。” 顾秋白对着许林川说道。 孤儿院这里没有单独的房间，都是男的睡一块，女的睡一块。 他们为了早上去黑市，昨晚几乎都没怎么睡觉，也该回去补觉了。 “嗯。” 许林川点了点头。 即使是年轻身体抗造，现在也有点累了。 “胡婆婆，我和林川准备回去了，这里还剩下三块五毛两分钱和一张肉票、粮票您收……” 一边走进院长那简陋的办公室一边顾秋白说着，然而下一秒她看清办公室里的人那刹怔愣在了原地。 想要说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胡院长不在么？” 跟在后边的许林川看着顾秋白突然像是被施展定身术一样，露出一道疑惑的神情。 “现在立马跟我们回去，否则我们就报警！！” 下一秒办公室里一道严苛的声音响彻。 许林川这才注意到，胡院长办公室里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看上去四十多岁，一双明亮的皮鞋，黑色的西裤，灰色的衬衫，戴着一个金丝眼镜。 女的估计也是同龄，手里提着一个包，穿着贵妇一般的裙子。 两人与顾秋白长得神似。 这难道是顾秋白省城的父母？ 可他们为什么说要报警呢？ 难道自己正经历着富家千金因为爱情与穷小子私奔的狗血剧情？ …… 第5章 最恨家贼 “秋白，你跟你爸妈解释解释吧，这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你怎么可能偷东西呢。” 胡院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孤儿院出来的孩子不可否认确实有那么一些手脚不干净的，但她们院里绝对没有！ 而顾秋白是她胡雅芝一手带大的，这孩子的品性她清清楚楚，打死她都不相信对方会偷东西！ 所以这里边肯定有什么误会！ “偷东西？？？” 听到这话许林川心里猛地一咯噔。 自己这小媳妇为了省钱给孤儿院的孩子们把自己饿得跟个薄瓜皮似的，卖鱼完了剩下多少钱自己一分都不敢多拿，就这样品行端正的人你说她偷东西？这不是瞎扯淡吗！ 他现在终于懂得了为什么明明去条件很好的省城，秋白还是跟以前一样消瘦甚至成绩下降了。 就这样奇葩的家庭，指不定这十个多月的时间自己这小媳妇受了多少委屈。 “我没有偷。” 或许是不想解释，或许是解释了太多次。 此刻顾秋白低着头，双手紧紧抓着那几块零钱和一张肉票吐出了四个字，清瘦白净的手上青筋都冒了出来。 “没有？上年9月30号孤儿院收到了一笔100块钱的匿名捐助，同一时间你姐姐丢了价值500元的手镯，前几天7月10号孤儿院收到了一笔50元的捐款，你爷爷丢了珍藏的茶叶，你要我把你做的那些破事都一一数出来给胡院长她们听吗？要么现在立马跟我们回去，要么我们就报警让警察处理，判你个家贼三五年赔偿损失！！” 贵妇人叫梅书玉，她声音严厉。 本来以为带回家的是亲生女儿，结果没有想到带回去了一个家贼。 连亲姐姐、亲爷爷的东西都偷，还搞破坏，搞霸凌，最后偷偷摸摸跑回来了，甚至说要跟家里断绝关系，简直岂有此理！ 这样的孩子她梅书玉今天不教育，明天她就敢成为社会上的败类，玷污他们顾家的名声！ “妈！姐姐就是一时糊涂，你真报警她就没办法读大学了！姐，听妈的话，我们回去，领一顿罚这事就过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看上去与顾秋白年龄差不多的姑娘激动的扯着梅书玉的衣服。 “这……梅女士你先别生气，这里边肯定有误会！” 胡院长也很着急。 因为孤儿院确实是收到过这两笔捐助，但要说是顾秋白偷钱做匿名捐助，她是一万个不相信啊。 可不能真的报警把孩子送进警局。 那样这孩子的前途就彻底毁了。 “我不回去，你们的损失我挣钱还给你们可以了吧！” 顾秋白紧揣着拳头，在旁边的许林川甚至听到了对方牙缝里咯吱咯吱的响声。 “还？好啊！我给你机会！拿出六百块这事一笔勾销！下个月三十号前送到家里，否则我次日就报警，偷鸡摸狗的人读什么大学！” 听到赔梅书玉冷笑一声，不顾低着头，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到浑身发抖的顾秋白，撂下一句狠话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书玉，虽说秋白有错但你闹太过了。” 孤儿院外。 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有点于心不忍，毕竟他们这一次来是要带人回家的，不是断绝关系，没必要闹那么僵。 “顾文清我告诉你，你这个闺女在孤儿院这种地方生活了十多年缺乏管教，如果现在不回归正轨，以后肯定会坏了我们老顾家的名声，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梅书玉寒眸盯着眼镜男气愤道，她平生最恨的就是家贼！ 而且还是死不承认毫无悔改的家贼！ “可就一个多月的时间她怎么挣六百块啊！” 顾文清满脸忧愁的说道，在县城里工人的工资一个月才二十多元，一年两百多。 六百块钱相当于普通工人两三年的工资，这就是不可能的任务，万一走歪路就得不偿失了！ “你担心她走歪路？那更好！我们都不用报警了！” 梅书玉摊了摊手。 “你……” 男人瞪着自己这个妻子。 “诶呀，其实我就完全没想过她能挣六百元。” 走着走着梅书玉的气也消了些，此刻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啊？妈你要把姐姐送去警局吗？！” 旁边那个与顾秋白差不多的妹子一脸震惊的模样，毕竟之前母亲说过还不了钱就报警的。 “晴晴怎么可能，再怎么说秋白也是妈的亲生女儿，我只是想让她到时候来服个软而已。” 梅书玉摇了摇头，她的真正目的是让女儿服软然后接受她们的教育，改过自新。 “倒也是，如果到时候她拿不出六百块钱，为了上大学不坐牢肯定会委曲求全来道歉认错，这个方法不错。” 顾文清听到这话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爸妈，万一姐姐真的凑够六百块怎么办？” 顾晴晴又问道。 “凑够六百块？怎么凑？靠她那个卖鱼的二道贩子丈夫吗？你没发现刚刚我们说话的时候她这个丈夫一言不发，农村人总是喜欢讲闲话的，如果谁的老婆是小偷，即将被抓进监狱，那我敢断定这感情能不能长久都是问题。” 梅书玉其实刚刚也在观察自己女儿这个农村丈夫。 空有其表毫无内在，连自己领了证的妻子被欺负了都不敢维护，令她嗤之以鼻。 “一石三鸟之计啊！书玉，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厉害！今天的事之后估计这小伙子得要离婚，一拿不出钱，二不想要一个进监狱的妻子，到时候秋白既能看清自己因冲动做出以身相许的丈夫真面目，又能洗心革面回来，从此安安静静读书。” 闻言顾文清拍手称快！ 仅仅是一个吓唬，就得到了奇效。 “确实是个好手段，可妈，万一姐姐三十号既没有拿钱过来，人也没有出现呢？” 顾晴晴也表示赞同，然后又来了一句。 “那我们就只能去找她了，那也是她最后的机会，认错道歉那就好好谈，否则也就别怪我大义灭亲就送她进去改造几年。” 梅书玉双眸一寒。 真到那一步也怪不得她。 毕竟机会已经给了。 另一边。 时间已经来到了半个小时后。 接受嘱咐之后跟胡院长道别，顾秋白和许林川从孤儿院里走了出来。 “林川，明早我们去办离婚吧。” 两人沿着街道走了很久，沉默了许久的顾秋白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开口道。 …… 第6章 我真幸运，嫁对人了 “为什么？” 许林川好奇的看向自己这个小媳妇。 “因为我或许读不成大学了，甚至还有可能成为阶下囚，如果这些事传回村里，也对你的名声不好。” 这也就是顾秋白为什么要跟林川离婚的原因，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一个人担着就好。 “原来是这个，我以为是早上吃那二两荤面让你置气到现在呢。” 许林川笑了笑看向顾秋白。 自己被那个时代某些思想毒害，又犯了以褊狭之心忖度他人的老毛病。 他还以为顾秋白生气在于自己没有替她说话，结果她居然是为了自己。 在这个淳朴的年代，这么好的女孩儿。 怎么说呢，很遗憾第一次见岳父岳母居然以这种方式。 吵架的话他真从来没怕过，即使对方是长辈。 但现在对方有钱有势，他们作为弱势一方真把对方逼气了，报警将小媳妇送进监狱那就得不偿失了，这也就是刚刚他没有开口火上浇油的原因。 毕竟在这个年代并没有那么规范的流程，被冤枉进去的依旧不少，既然秋白想要离开家庭的束缚，那帮她就好。 但他不得不说一句，这剧情是真的狗血！ “林川，谢谢你没有抛弃我。” 不着调的话让顾秋白的表情先是一惑，然后释然一笑。 自己这个丈夫逗她开心呢。 “先去吃个午饭吧，六百块虽多但我们想想办法也不是一定凑不到。” 这宁断送自己的前途，也绝不违心道歉做那一个手镯500块，相当于他所处年代十万元的省城有钱人家闺女，这样的女孩他又怎么舍得抛弃。 凑钱！ 作为一个重生穿越者，要是六百块也搞不来，那也太逊了。 至于做什么呢……填饱肚子再想！ “嗯。林川，你为什么不问我是不是真的偷了东西？” 正午的太阳正烈，两人正沿着树荫朝着远处一个有餐饮的街道走去。 顾秋白好奇的开口，一双美眸也跟着看向许林川。 她真的很好奇，为什么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跟她确认有没有偷东西。 “没必要，因为我知道你不会。” 许林川简截了当回答。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顾秋白绝对不会是偷东西的人，很大概率她被人陷害了。 “你……” 听到这话顾秋白愣在了原地，美眸直勾勾的看着说出这十一个让她心潮澎湃的字的男人。 “怎么了？” 看着自己这小媳妇眼中满是涟沥，许林川突然一愣。 “我真幸运，嫁对人了。” 顾秋白看着许林川的眼神，笑得水灵灵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甜如蜜枣。 是啊，对现在的她来说，有什么事比嫁对人还幸运的呢？ “现在就说幸运太早了，走，你家男人带你去吃大肉面去！” 许林川拉起顾秋白的手，径直往前方一家大肉面馆走去，不得不说小媳妇的手真的是嫩啊，还软软的，有点烫。 “林川……” 走了一会儿，林川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小媳妇一直低着头脸在冒热气，双颊更是红到了耳根。 甚至街上还有不少人朝着他们看来。 “擦！” 许林川瞬间松开了手。 差点忘了这不是他们那个随便在街上拉小手手，甚至亲个嘴都没事的年代，这是个谈恋爱像做贼，只敢在没人或漆黑的路上拉拉小手，能偷偷的亲吻一下已属大胆的八十年代。 “林川，你知道吗，曾经我也很珍惜那一份亲情，刚去的时候我甚至委曲求全，可结果我成了保姆的女儿，我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诬陷，我也曾知道人心险恶，但我终究是低估了，当然，他们也偏心到可笑，所以在高考结束后我走了，写了一封断绝关系并不要找我的信，谁能想到我来的当天丢了东西，我走的当天还有东西丢，让她们追到了这里。” 或许是为了缓解尴尬，或许是想袒露心声。 顾秋白讲述着自己回到省城之后的遭遇。 起初的时候她确实是以为找到了依靠，结果没有想到是深渊。 自己刚回去的第一天，姐姐的手镯就丢了。 而在姐姐的房间发现了自己的鞋印，同时还有头发，然后她挨了一个巴掌，并且被逼问手镯的下落。 这一切都源于他们揣测在孤儿院长大的自己，手脚不干净。 后来家里有意让她转到一中去读书，跟妹妹顾晴晴在一块，然后妹妹就散播她在校园霸凌她的谣言，甚至还偷偷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日记，记录姐姐欺负她的不公，然后还无意间给了爸妈看到。 随后为了顾家的名声她就成为了保姆的女儿，被转到了另一所学校。 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可她依旧没放过自己。 你问她有没有反抗过。 她试过。 可没有人相信她。 甚至她私下找妹妹顾晴晴还被误会成霸凌，然后就是那句话，姐妹俩闹矛盾很正常不要诋毁，你看妹妹多乖这个时候都为你讲话之类的。 所以对于这么偏心的父母，她逐渐也就放弃了。 甚至离开了家，结果没有想到她们居然还追了过来。 “原来你第一天刚进家门的时候就被扣上了偷名贵手镯的帽子，难怪对你印象不好，不过他们居然妄想着霸占别人十八年人生的养女和亲生女儿好好相处。” 听完小媳妇说的话，许林川渐渐弄清了前因后果。 难怪自己这个小媳妇会被针对，原来第一天就被人设计成了家贼，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人一旦第一印象被抹黑其实也就很难掰过来了。 而今天在办公室里求情的顾晴晴是当年抱错的养女，颇有绿茶婊特性。 至于对方的动机无疑是争宠，怕亲生女儿回去她就失宠了之类的。 然后就使劲抹黑，不得不说年纪不大心机倒是挺深。 但魔鬼从不分年龄，小祸害多的是。 当然这六百块钱他也不会白掏，小媳妇的委屈也不会白受，偏袒与作恶的人终有一天会后悔，他许林川说的。 “其实我根本不想夺走她什么。” 顾秋白叹了一口气。 她就想回到自己家庭，过一个正常的日子，谁能自己这个妹妹居然有被害妄想症。 “不聊这些闹心的事，冤枉这么个好女儿以后真相大白让他们后悔去！” 许林川对着顾秋白说道，其实不止是这个顾晴晴，她爸妈自己的问题也很大。 希望真相大白那天，他们依旧记得今天在孤儿院办公室趾高气扬，盛气凌人欺压自己闺女的一幕。 “嗯！让他们后悔去吧！” 此时此刻两人的心紧紧连在了一起。 顾秋白也随着自己丈夫喊出了自己的心声。 受了这样的委屈，她又怎么想忍气吞声不反击回去。 只不过现在太弱小了而已！ 所以她要争气！ 让她们后悔去吧！ 偏心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说起来，我已经想到赚钱的办法了。” 走着走着，许林川转身看向顾秋白，嘴角微微一扬道。 …… 第7章 一个月赚六百元的方法 “是什么？继续去卖泥鳅吗？” 顾秋白一双灵动的眼睛望着许林川。 如果是卖泥鳅的话感觉也有一丝希望，就是可能需要孤儿院的大家来帮忙了。 “怎么可能，泥鳅、黄鳝这些东西又不是树叶随便长，我们去哪里找千五六百斤。” 许林川当即摇了摇头否认。 泥鳅这个东西需要的周期太长了，像昨天丰收的原因是因为捕猎区已经很久没有人去了，所以他们才得了几十斤。 正常来说一个人能抓十斤都属于高手级别了，而且还得不断的转移阵地。 毕竟专往一个地方抓，那地方它又不是泉水能一直冒泥鳅，天天造访只会一天比一天少。 至于继续二道贩子收，说老实话，这个也不好收，因为收的话他也就是赚一毛五的差价，这得几千斤的黄鳝、泥鳅才能卖出六百块钱，太不现实了。 也正因为如此，当初他就没把卖鱼生意纳入考虑范围内。 “倒也是。” 顾秋白一双美眸暗淡了下来。 六百块啊。 在如今县城里上班的工人才是23块工资的情况下，这六百块相当于一个工人两年半接近三年的工资。 去哪里有这么多鱼能卖这么多钱。 “老板，两份大肉面二两。” 恍惚间他们已经来到了面馆，许林川对着老板喊道。 “好咧，稍等一下马上就来。” 老板是个五六十岁的微胖男人，他当即从远处的人群中抽身，然后笑呵呵的回来煮面。 “啊！二两！我吃不了的！林川你别闹！而且我们还要省钱呢！” 一旁正思考挣六百块的点子是什么的顾秋白在听到二两约莫十几秒后，反射弧较长的她信号终于抵达了中枢，然后猛地看向许林川，又是二两，还不得把她给撑死啊！ 而且他们现在还得要省钱呢。 不能花钱大手大脚的。 “不吃饱怎么干活？你可是我们挣钱计划的关键一环，再说，省这一毛两毛的什么时候才能省出六百块？” 许林川对着自己这个小媳妇郑重说道。 薄瓜皮改造计划才刚刚开始，那是不可能停止滴。 “可我也吃不了二两啊，早上吃二两都把我给撑死了，那我要一两素面好不好？” 顾秋白一脸抓狂的商量道。 “上顿能吃，下顿就一样能吃。” 很快两份清汤大肉二两面出现在了面前。 看着面顾秋白一脸忧郁。 早上她吃了半个小时才吃完二两面，中午又来，不可否认很好吃但真的吃不完啊。 “林川我匀……” “不用！吃不完就倒掉！” “……” 简短的对话。 大黄在旁边默默啃着骨头。 知道挣扎无效的顾秋白，只能深呼吸一口开始干饭，毕竟糟蹋粮食的事她做不出来。 “咻~，咕噜，咕噜。” 伴随着最后一根面吃进肚子，最后两口汤喝完，一个倒立都不会脏桌子的碗被放了下来。 “林嗝~，林川，下次不许给我点二两面了，我真吃不完的！嗝~！” 顾秋白一脸气鼓鼓的模样说道，同时还伴着打嗝的声音。 自己真是活了十八年了都还没有像今天吃的这么饱，早上二两面中午还是二两面，要撑死她顾秋白了。 “好好好，下次不点了，我们先坐这里歇会儿。” 看着小媳妇一口一口的吃进肚子，许林川笑连忙点头道。 下次肯定不能单独点二两面了，加个鸡腿吧，长胖这不得多吃肉才行。 “歇会儿再走，歇会儿再走，林川，你不是说想到挣钱的办法了吗，办法是什么来着？” 顾秋白摸了摸肚子，点了点小下巴，然后凑过来轻声的询问道，她真想了好久都没想到。 “喏。” 许林川给了个眼神让顾秋白看看隔壁。 “嗯？” 顾秋白顺着许林川眼神的方向转身看过去，那边挤着一群人，赫然是一副写生的场景。 “给人画肖像？！” 顾秋白美眸一亮，颇有些醍醐灌顶。 她刚刚进来的时候确实看到那边围着人，但因为之前在孤儿院的事让她心不在焉，再加上进来的时候她正面是朝里的，也就没注意到外边。 “这正好也是你的专业所长。” 许林川点了点头。 这个年代不像是几十年之后摄像技术普及，现在大家还是很希望自己有一张画像的，甚至会请人画一张画。 当然具体的市场价他不清楚。 但这是个画家受敬重的年代，画一张画像的费用应该不低，相信最低一两块应该是有的。 那一天画十张，画满三十天也就能挣够六百块了。 最关键这也是自己小媳妇的专业，相当于一边训练画画感受一边挣钱，两全其美。 且东西也不用担心市管局，基本可以无风险。 “可是我基本上没画过深入的肖像。” 顾秋白有点不太自信。 她还真没怎么画过很深入的肖像画。 平常也就是给福利院的小家伙们简单画一下而已，再者就是她们考试考的也是石膏素描，据说得到大学时才学人体写生。 “那边不是有正在画的吗，可以过去学一学。” 许林川指了指方向。 绘画的学习方式就是看画。 这看画主要分为看完整的画，看完整的绘画过程。 “嗯！！” 顾秋白重重的点了点头。 给人画肖像确实是一条不错的挣钱道路，先看看别人是怎么画的。 “画的可真不赖，不愧是艺术大学的天子骄子啊。” 旁边是一家炒菜的餐馆。 伴随着一个超出这个年代正常体重的圆润青年站起身，门口一道道夸赞与掌声传来。 “孙同学这是完成稿了吗？画的可真好看！” 画面里是一张类似于蒙娜丽莎式构图的肖像画。 主角则是炒菜餐馆的老板娘。 她凑过来看自己的画，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当然，周围的民众也是一阵夸赞。 “人不用坐着当模特了，再稍微深入一点，大约一个小时就完成了。” 青年戴着一个军绿色的大码帽子，整个人距离画面一两米看着自己的作品。 漆黑的手横拿着炭笔摸了摸鼻子，一边看一边说道。 “孙同学，你要不一会儿也给我画一张怎么样？” 大肉面馆老板对着询问。 “张叔，你这急什么，我都还没深入好呢！！” 餐馆老板娘有点期待深入后的效果，毕竟坐两三个小时屁股都疼了。 “哈哈哈，我这不是跟美术学院的高材生提前预约吗。” 大肉面馆的赵老板笑哈哈的说着，这年头可难得看到一个帮画画的美术学院天子骄子，可得把握住机会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周围其他人也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怎么样？能画不？” 许林川与顾秋白此时也挤到了后边，他压低声音询问。 …… 第8章 重生后第一次动笔 “可惜了，没能看到画画的过程，不过感觉他画的也没多写实。” 看了一眼之后顾秋白凑到许林川耳旁，说着悄悄话。 毕竟当着人家的面说这画差了点意思终归是不太好。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正在画画的这位孙同学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是缺了点感受。” 小媳妇的话虽然高情商了一点，但判断的一针见血。 这幅画就是典型的缺了感受的画。 所谓的感受就是感知事物与事物差异的能力，一种敏感体现，也可以称之为感知能力。 一般来说，可以分为初中高与绝对级，初级的感知能力大家都是有的，而画好一张画至少需要中级以上感知。 “赵老板，我孙方圆是城门外摆摊子，这不有两个厉害的你让他们给你画去。” 这位孙方圆同学坐下之后淡淡的来了一句。 他这个人就耳朵好！ 什么叫缺点感受？那你行你上呗！ 孙方圆不爽了。 毕竟这年代的大学生有属于大学生这个天子骄子群体的脾气。 “这……孙同学，您这江南艺术学院的大学生、天子骄子自称门外汉就过于自谦了，我看他们两个这么年轻，最大的也就十八九岁，可能在读高中，怎么能跟您比呢。” 两人肤色都比较白，而且都是属于那种比实际年龄年轻些的容貌。 赵老板猜这两人估计还在读高中呢。 高中生和大学生相比，那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毕竟现在的录取率一百个高中生里边才录取那么一两个，有些县城几百人高考一个都考不上，就他们县，上一年才考了一个大学生，所以大学生称人中龙凤都不为过。 “这可不一定，高手在民间嘛，刚刚点评的不就头头是道，什么感受，说的词犹如恩师在耳。” 孙方圆丝毫没有继续画新肖像的意思。 “两位，要不帮我画一张画？我愿意出三块钱，外加包一顿晚餐怎么样？” 一脸苦笑的赵老板最后目光落在了许林川身上。 相比于这个绑着马尾辫的姑娘，他感觉这个男的应该年级高一些，至少有高三吧？ 这姑娘估计就高一这样。 所以孙老板对许林川开了个价格，既然大学生不愿意画，那找个会的高中生也行吧！ 现在他年纪大了，也希望家里边挂上一张自己的画像，以后子孙也能看看他长什么样。 “赵老板，我倒是愿意帮你画，但我现在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实在是不好意思，要不就明天帮你画，你看怎么样？” 虽然足足有一年多没画画了，但画一张肖像对他来说问题不大。 唯一现在自己没有工具，等他明天买了再说。 “诶，这位老弟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们都是学画画的人，有困难理应帮助，我这里有画纸有画笔，甚至还有一个小画板，你要的话我都可以借给你！” 许林川的声音刚落下，这位叫孙方圆的学兄就一脸热情的模样拿出了画笔画纸，甚至还有小画板。 “既然学兄这么慷慨，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许林川接过画纸。 虽然知道这位孙学兄目的不纯，但有人免费提供画纸他也不介意今天画一张肖像，毕竟三块钱呢！ 比他之前想象中的一两块钱还要高一块。 “小事儿，我孙方圆是出了名的乐于助人！” 孙方圆一副拍着胸脯大好人的模样。 你小子刚刚不是挺能装的吗？ 是驴是马拉出来溜溜！ 明天？明天你都跑咯！ 他看来许林川最多也就是个在培训班学了一两个名词连自己都没理解意思就出来卖弄的高中生，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他这个经过系统训练的大学生。 “林川，要不我来画吧？” 顾秋白开口。 虽然此前林川传授的这些小窍门对她绘画帮助很大，但她是从来没有见过对方画画，万一画砸了就麻烦了。 毕竟这位学兄是不是真的热心肠，她又不是睁眼瞎看不出来。 “好好学着，我只示范一次。” 许林川看着自己小媳妇那担忧的眼神，指尖轻轻触碰她的香肩，扬着嘴角走上前。 他可不止会动嘴，手也相当不赖。 当年刷了好几个状元的头衔，最后因为名气就读于那所备受争议的理工类综合大学美术学院。 “好……” 好装…… 顾秋白想说。 但他那一脸从容的模样也让她不禁有点好奇，拥有不错理论水平的他动手能力如何。 老实说，当时对方救了自己确实让她非常感动，但那不是她选择嫁给他的理由，认知上的情投意合才是她选择对方的真正原因。 “赵老板你就坐在那个位置吧。” 许林川坐在孙方圆的旁边，正好餐馆的老板娘已经从写生的椅子上起来了，他让赵老板坐在那儿。 “好好好。” 赵老板坐了下来。 “老弟，要不要学兄我把画架也让给你？反正我就剩最后的深入环节了，拿个小画板画问题也不大。” 孙方圆颇有意味的询问道。 好小子。 还挺能装！ 说起来旁边这个应该是他喜欢的女孩子吧？长得确实绝美！ 一会儿这纸上谈兵的小子猪鼻子插蒜装象失败画砸了，赵老板不满意，然后自己仗义出手……嘿嘿嘿。 “那就辛苦学兄了。” 有画板会更好一些。 很快双方调换了位置。 周围也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许林川直接拿起了一根炭条。 作为最古老的素描绘画工具之一，他还是非常喜欢用这个东西的。 而且它能画出一种很真实的触感，出效果也非常快。 拿起炭条，许林川看着前方的写生对象，然后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 旁边的孙方圆皱着眉头。 那表情好像是在说，开局就炭条加眯眼？好家伙，今天自己这是碰到了个逼王？！ 然而很快孙方圆就发现小丑竟然是自己！ 这特么真是个逼王！ 一套操作直接颠覆了他的绘画观！ 当然，这是后话。 “刷拉——” 重生后的第一张画，就从今天开始吧！ 观察了大约三十秒的许林川动笔了。 …… 第9章 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新书签约啦，求月票】 一般来说，绘制一幅画，特别是写生的时候，第一步应该认真观察进入画面对象。 然后通过自己的感受去画这是一个必须的流程。 正所谓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种哈姆雷特。 画画也是这样。 因为每个人的绘画感受不同，造就了不同的画面效果。 至于什么是感受呢。 简而言之就是对物体形状、色彩、大小、质感以及美感的差异的感知，如之前提过的可以分初级、中级、高级、绝对级。 初级感知就是局部变化的差异化。 基本上普通人都能分辨出，同样的外形，局部差异化发生的美感变化，也就是同样的脸不同的五官摆在一起哪个更加好看。 至于中级感知则是相似度大于80%之后进行的细微分辨，譬如之前比较火的一张图，分别找出荒木飞吕彦老师和战狼吴京、wdnmd茄子，以及带头发的郭冬临、林俊杰等。 能从这个相似程度的事物中辨别出你所想要找的对象，并精准锁定，那么也就拥有了绘画中的中级感知。 一般来说，中级感知是一个合格绘画者的最基础感知。 至于高级感知则是从90%以上的相似度里进行区分，最火的当然也就是2013年韩国选美小姐，流水线一般‘猜猜我是谁’的那些整容图。 当然，以上这些只是理论比喻。 在实际的绘画中一般就是对绘画对象进行区分，譬如之前那位孙学兄画的餐饮店老板娘，对方明明是朝天鼻，他却画成了鹰钩鼻，还有眼睛，对方是柳叶眼，但他画成了桃花眼。 这就是为什么他说对方缺点感受的原因。 明显是因为平时绘画的时候，习惯于画这样的眼睛、鼻子，久而久之就困在自己的绘画习惯里了。 所以画面整体看出来确实是这个人，但总觉得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像，可怎么也找不到问题在哪。 除此之外还有比例形成的美感差异。 就用人体来形容。 譬如透视学里脸和鼻子的朝向差了几个单位，乍一眼看不出，但是经过训练的人看了会觉得很丑，这就是敏锐度的不同带来的审美差异。 好消息是，这种感知能力是可以训练的。 坏消息是，少数一部分人怎么训练都训练不出来。 这些也一样适用在空间感受，色彩感受，以及质感，设计等各个角落。 至于绝对级，这个级别不在讨论的范围内。 天生有就有，天生没有就没有。 所以我们很多人究其一生未必能画得过晚年白内障的莫奈，为啥连一个残疾人都无法逾越呢？因为感受太弱！ 一些毁容式的文物修复也是一样。 工匠或许有修复技术，但对于原本文物的色彩、质感、结构美感的感受终究是与原主差了一大截，因此也就修毁了。 许林川在画板上刷拉刷拉，一个圆，一个圈，手速非常快。 这是他对大肉面馆赵老板的最初感受。 “？” “？？” “这人在干嘛？” “不知道啊，这不是乱画吗？” 然而他这不着调的绘画方式，且下笔极为粗狂，完全就是一阵乱画的模样让不少围观者一个个问号冒了出来。 纷纷在小声地议论。 “这？？？” 然而他们没有看到，正在旁边深入的孙方圆已经停了下来。 目不转睛的盯着画面！ 定位吗？ 还能这样定位的？ 毕竟是专业的美术系大学生，相比于其他围观者他还是有很强的画面预见性的。 简而言之就是他知道许林川在干嘛，但这样粗狂的画法在最后真的能把型收回来吗？ 要真能收回来，那也太牛逼了吧！ “卧槽！真把型收回来了！” 仅仅是过去了十分钟，见到一步步成型的画面效果，他莫名感觉浑身酥麻！ “？” “还能这样画？” “天啊，我感觉他比刚刚的大学生厉害多了！！” “像，太像了，不对，应该说就完全是一模一样！！” “这种画法就好像是隔着大雾在看人，刚画的时候远远地，大家不知道这是人，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只见到一团模糊，然后他挥动的画笔就像我们朝着目标走去的步伐，伴随着一步步走近，发现，诶，这不是你吗！” 热闹了。 许林川的背后一个个议论着。 那表情生动的演绎了，看之前‘这是个什么东西’，看之后‘我是什么东西’，‘祂是我能评的吗？’这三个心境路程。 “极初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一个身材瘦削，戴着眼镜的老人惊叹的评价道。 “姚先生您也来了啊，确实看着小伙子的画有一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感觉。” 看到来者，不少人纷纷打招呼道。 姚宣儒，是县城里的教书先生，当年也考过秀才的人，所以在县城里还算有些人缘。 “这么热闹，我也来看看。” 只听到他点了点头悄悄站在身后。 “还是你们这些读过书的人会形容，我们这种文盲憋了半天就只能说出厉害两个字！” 一时之间，整个餐馆门口里三层外三层。 然而谁都没注意，站在许林川一旁的顾秋白的表情就像是一幅生动的画卷。 刚下笔时。 林川在干嘛？ 下笔后。 还挺有戏的。 激情作画十分钟后。 她嘴角轻微上扬，一副，‘哟嚯，开始炫了’的模样。 当然此刻顾秋白整个人努力保持着克制，压着那上扬的嘴角。 半个小时之后，整个画面的效果逐渐显现。 听着周围人的夸赞，惊叹，她的嘴角再也压不住了，低头抿嘴憋笑。 这或许就是平常当混子的朋友突然来了帅气，然后在众人面前高光，对他优秀的肯定与欣慰所以嘴角不断上扬吧。 不过这人装起来真的一套一套的，好在他是自己的丈夫，居然一点也不讨厌。 “卧槽，好他妈美啊！！” 孙方圆听到后头传来用古诗文形容的声音，本来想看看究竟是谁来着。 结果他妈正好看到顾秋白盯着画面眼神迷离在傻笑并抚弄秀发的动作，一瞬间，孙方圆感觉自己的世界从此刻昏暗了。 这惊艳的小表情外加容貌，简直是人间绝品！！ 可他妈这居然是别人的女朋友！ 这小子真该死啊！！ …… 第10章 这鸡腿，吃起来酸溜溜的【求推荐票月票】 “？？？” 莫名其妙。 正在画画的许林川突然感觉右边有一股寒意传来。 他侧目看了一眼。 居然是旁边的孙学兄，他早已经停下了深入画面的笔。 整个人一幅想刀人的模样。 这不禁让他满脸问号，自己就这么安安静静在画画，好像也没得罪这位孙学兄吧。 一个半小时之后。 “惟妙惟肖！！” 不知不觉，后方居然来了上百人在看画，有人甚至还垫在凳子上。 “许画家，你要不也再帮我画一张吧，我也给你三块钱一张还包餐。” 画面即将完成，许林川站起来观察。 就在这个时候餐馆的老板娘开口。 在没有对比的时候，这位艺术大学高材生的画那是绝对的好。 现在一有对比，老板娘感觉自己给高材生画的画不够看了，谁不希望有一张如同自己一模一样的画像放在家里呢。 再说，人家这水平以后那不是妥妥的上大学。 “可以可以，不过现在已经两三点钟了，我们一会儿还要回家，大家想画的明天我们可以给你们画。” 听着隔壁餐馆老板娘的话许林川知道效果不错，市场算是打开了。 “好！那我明天可就等着您来了，孙同学，这是两块钱我直接给你了，可以不用深入了。” 老板娘掏出两块钱。 非常爽快的给了旁边木若呆鸡的孙方圆。 “可以了，赵老板你看看效果怎么样。” 添了两笔，许林川对着当模特的赵老板说道。 “画完了？” 赵老板有点不可思议。 毕竟这才过去了一个半小时这样。 之前孙同学一个半小时都还没上色，就是一个简单的轮廓而已。 “嗯。” 许林川点了点头。 这不过是一张八开小肖像画而已。 相当于两张a4纸大小而已。 之前他训练画画的时候都是画半开或者全开的画，经过这种大画训练之后画四开、八开这种级别的小画自然是非常容易。 “天啊，神了！这不就是我自己吗！！” 这位大肉面馆的赵老板看到画像的那一刻，人都傻眼了。 上边的自己神态放松，嘴角还带着非常自然的笑容。 像这个字都不配提起，因为这完全就是自己定格在了画纸上。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隔壁的餐馆老板娘要再画一幅了，因为这完全就不是一个水平线的。 “赵老板喜欢就好。” 许林川笑了笑。 “喜欢，喜欢得不得了！这样，许小兄弟我给四块钱外加一顿晚餐！我这就去准备！” 赵老板当即从兜里掏出四块钱。 “赵老板，这四块钱我们收下了，你直接给我媳妇吧，至于晚餐就不用了，因为一会儿还得赶路回家，好几个小时的路程。” 许林川婉拒了赵老板。 至于钱，当然是给自己小媳妇收了。 “谢谢赵老板，因为我们家比较远，实在是不好意思。” 顾秋白没有想到林川居然又把钱给自己收了。 她接过赵老板的钱之后对着道谢。 同时也惊叹，自己这个丈夫藏得太深了。 居然这么厉害！！ 看来今晚得好好撬撬他的嘴，看看还有什么瞒着自己。 “我赵老三说过请许小兄弟你们吃晚饭，这么多人看着肯定不能食言，不过既然你们要回家赶路，这样，我让隔壁的侄媳给你们打包一份，这样你们在路上也好吃。” 就这样，拗不过的他们被打包了一只鸡，两碗大米饭。 三点。 “学兄！留步！！” 作为一个有职业操守的绘画者，孙方圆最终还是深入到了自己水平的极限然后才走的。 而当他收拾好东西离开。 许林川和顾秋白追了上来。 “嗯？” 看着追上来的两人，孙方圆眼中充满了疑惑。 “今天的事谢谢孙学兄的慷慨相助，这是画材费请一定收下。” 许林川拿出五毛钱。 今天估计用了人家一两毛钱的画材，费用还是要给的。 而且要不是对方的话，他打开市场也没这么顺利。 “许哥！那点画材费算个毛！还有从此往后你别叫我学兄！你是我学兄！！” 孙方圆现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但理论很强。 在实际绘画中，看似潦草，功底却十分深厚，且运笔随意流畅，线条错落协调，疏密有序！ 这是真的大哥，他孙方圆在对方面前就是弟弟。 “学兄不是说今年二十四了？我二十比学兄小得多，而且连大学都没考上哪能称学兄！” 许林川说着。 刚刚画完的时候也稍微交流了一下。 所以他知道孙方圆的年龄，今年二十四岁。 在他们那个年代虽然不限考试年龄但24岁的大一学生确实有点罕见，而这个年代虽然限制高考年龄不得大于25岁，可21-25岁的大一学生确是主流。 “扯这些年龄干什么，许哥！达者为兄！把你这五毛钱收走！！” 孙方圆直接将许林川拿着五毛钱的手给推了回去。 白活了几年。 连人家水平一半都不到，简直丢脸！ “既然学兄不收钱，那我给你一个鸡腿表示感谢吧！” 许林川刚刚得到了一只煮好的鸡。 只见他扯下了一个大鸡腿。 “这……好吧，那许哥这个鸡腿我收下了，也难怪你能找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孙方圆接过了许林川撕下来的鸡腿，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口。 天赋逆天，人长得还帅，还他妈会做人！ 也难怪对方眼神拉丝，就问哪个美女能抵挡得住这样的男人！ 之前他还有点羡慕嫉妒。 现在是一点都嫉妒不来。 因为嫉妒往往是双方差不多的情况下另一方突然高光，进而引发的不健康心理反应。 现在许哥跟他已经不是一个位面了，他在十八层地狱，许哥在九重天，这嫉妒个毛线啊。 “学兄，稍微纠正一下，林川不是我男朋友。” 顾秋白做了个纠正。 “不是男朋友？可刚刚许哥明明称秋白学妹你为媳妇啊？？” 孙方圆愣了一下。 自己误会了？ 顾秋白学妹还单身？ 可刚刚那倾迷离、拉丝、倾慕的眼神他没看错啊，再者许哥也是以媳妇称呼的。 “嗯，林川是我丈夫。” 顾秋白点头回答道。 “丈夫？学妹你不是才十八岁？？？” 孙方圆人懵了，一般丈夫这个词只有结婚才会这么形容吧。 可人家才十八岁啊。 今年刚高考结束。 “准备十九了，我们赶在了新婚姻法实施前领了证。” 顾秋白说着。 还有两个月自己就生日了。 想想还是挺快的。 “狗啊！！” 孙方圆怒视着许林川！ 十八岁的小媳妇！ 还扯了证的！ 禽兽啊！！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手中那香喷喷的鸡腿吃起来酸溜溜的。 …… 第11章 林川，这里没人……【感谢盟主小天大佬打赏】 县城，某招待所。 “方圆回来了？今天画的怎么样？” 大厅椅子上，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头发银白的小老头笑眯眯的询问道。 “柳老师，画在这。” 孙方圆将鸡腿咬在嘴里，从画袋中拿出一幅画。 “咦，怎么带回来了？这幅画的效果很完整嘛，不错不错，比之前有进步多了。” 小老头拿起那张8开的画有点诧异。 这一次他们是出来采风的，学习艺术最忌讳的就是闭门造车。 而柳鸿江根据学生的不同缺点分别安排了不同的采风任务，孙方圆的任务就是去写生，训练绘画感受。 往日对方的画不都是给被绘画者的吗，怎么今天拿回来了。 “柳老师，我考虑清楚了，我不适合学习纯艺，回头还是转个专业吧。” 孙方圆一边恶狠狠地啃着鸡腿，一边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坚定地说道。 为什么拿回来？ 他不收钱，人家也不收画，所以就拿回来了呗。 反正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天赋级的差距，画家的梦碎了，不学了，转专业！ 正好他们学院大二还可以转。 “转专业？今天这张画不是画的挺有进步的？是受打击了？其实画画这种事不能急于求成，要一步一个脚印，老师我当年也是遇到很多挫折然后一步一步这么走过来的。” 这位小老头听到这话之后对着耐心安慰道，学艺术这条路不是一蹴而就的，是注定要遭受很多挫折的。 “何止是受打击！柳老师你知道吗，我今天在给人家画肖像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变态，他十分钟就打形好了，半个小时出效果，一个半小时直接完成一幅画，效果惊为天人！就仿佛一个人栩栩如生在画像里，非常生动！” 孙方圆形容着今天遭遇的滑铁卢。 曾经他梦想着成为像达芬奇、莫奈、毕加索之类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大画家，感谢许哥让他梦碎了一地，找到了躺平当混子的借口。 “我们毕竟是艺术学院，跟人家专业美术学院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戒骄戒躁走好自己的路，莫要攀比。” 听着孙方圆的形容，柳鸿江抿了一口茶。 听起来像是那两所顶尖美术学院的画法，怎么说呢，人与人有一定差距，但没必要跟那种真正的天子骄子相比。 “柳老师，对方要真是美术学院的学生我那是输的心服口服！可他还不是大学生！” 这才是孙方圆备受打击的地方。 人家压根不是专业美术学院毕业的。 “不是大学生也很正常呀，高中也是有不少天子骄子，不然为什么有人读清华北大，有人读江南师大，放平心态脚踏实地就好。” 柳鸿江说道。 同一个高中那不也有排名高低的吗。 有些人天赋确实天赋异禀，没必要跟人家比。 “高中？关键他连高中都不是，甚至都没系统学过画画，学历都还只是初中毕业，职业是卖鱼郎！关键他还有一个漂亮的老婆你知道吧！才十八岁！！！” 孙方圆道心彻底崩了，羡慕得连鸡腿骨头都咬碎在嘴里吧唧吧唧响。 “这……” 柳鸿江神情复杂。 他算是听出来了重点在哪了，合着这孩子是受到双重打击啊。 “啊啾——” 三点半。 而另一边许林川和顾秋白已经走出了县城，顺带还购买了画材并寄存于画材铺，明天来画肖像的时候就可以用了。 结果刚离开画材铺没多长时间，许林川又打了一次喷嚏。 “奇了怪了，今天怎么老是打喷嚏，究竟有是谁在说我。” 许林川揉了揉鼻子喃喃道。 “还说呢，瞒了这么多秘密。” 顾秋白给了许林川一个小眼神。 居然画的这么好，真看不出来啊。 “秋白，这就是你不对了。” 许林川看着自己这小媳妇。 “我不对？” 顾秋白纤细的玉指轻抚下颚，那双美眸似乎是在思考自己怎么就不对了。 “当然了，作为准大学生你该不会是不知道‘瞒’这个字的释义吧。” 许林川点了点头。 “你该不会是想说，我没问过你所以这就不算瞒吧？” ‘瞒’应该是指隐瞒真相，进行欺骗。 换过来不就是可以诡辩成你没问我，所以不算是瞒。 “哈哈哈，还是我们家小媳妇聪明。” 许林川哈哈一笑。 对方都没问过自己，这怎么能叫瞒呢对不对？ “媳妇就媳妇，为，为什么要加个小字啊，感觉像是叫小朋友一样……” 回村的石子路上，两人并排走着，夏日的阳光虽烈，但好在路边有一颗颗大松柏树阻挡。 此刻一阵风抚着少女的秀发，她微微低着头，青涩的小脸蛋带着几分羞意与抗议。 “啊？有么？我是觉得这样叫会亲切可爱一点……” 许林川没有想到小媳妇还介意这个。 说起来你问他为什么要加个‘小’字，他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对方才18岁的原因吧，自己虽然现在这一具身体二十岁但实际灵魂的年龄应该是29岁这样，对比之下对方确实小了点，所以不自觉加了。 “哦……老公想这么叫就这么叫吧……” 顾秋白低声呢喃道。 这个时候许林川才发现，自己这个小媳妇的脸像一抹夕阳余晖，就连耳朵也红了半边。 “嗯？秋白你说什么？” 许林川掏了掏耳朵，一副自己没听清的模样。 “我说你想这么叫就这么叫吧！” 她紧握着两个小拳头，青涩的脸蛋如盛夏的蜜桃。 “这句话我刚刚听清楚了，最前边两个字是什么来着？” 许林川一脸认真的姿态问道。 “老公？” 顾秋白看向他，似乎是在确认是不是这两个字。 “诶——” 对方这两个字刚说出口，许林川顺势应下。 刹那，原本就有些羞红的顾秋白整个脸顷刻红得冒气，犹如那蒸汽火车似的，呜呜呜！ “欺负我，不理你了……” 顾秋白扭头，快步的往前走，就自己丈夫那一副贱兮兮外加仿佛某种奸计得逞的姿态，顾秋白又怎么会不知道对方是故意占她便宜。 不过这个好像也不能叫占便宜，毕竟她们是夫妻。 但她才不管呢！ “这怎么能叫欺负呢，毕竟我们可是合法夫妻，妻子称呼丈夫叫老公这不挺正常的？” 许林川追了上来，枯燥的生活总得找点乐子。 逗逗小媳妇也不错。 “正常是正常……但，但你要人家改口也得要时间的呀，哪有一下子就……” 顾秋白面红耳赤的辩解着。 “好像有点道理，不能急于事功。” 许林川一脸正经的点了点头，内心os，自己这个小媳妇娇羞起来还是挺动人的嘛。 “嗯，以后我肯定会叫的，还有林川……” 顾秋白的手微微触碰许林川的指尖。 “怎么了？” 许林川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自己这个小媳妇。 “这，这里没，没人……” 顾秋白红着脸看向许林川。 …… 第12章 若夕阳日落，望先生再提笔 原来牵手会心跳加速，她想再试一次牵着自己丈夫的手回家。 “唔——” 然而下一秒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一双大手捧住，然后整个人被一股强有劲的力往前一拉。 顷刻间自己的嘴唇被堵住了。 一股怪异的电流冲击全身。 “不是亲嘴……是牵手啊。” 顾秋白的脸红得发烫。 女孩子的嘴唇好软，还有点清甜。 回去的路上。 许林川回味着，同时也感慨，自己的初吻就这么被夺走了。 幸好顾秋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否则肯定给他一个大白眼！ 我的才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夺走了！！ 夜晚八点。 “真的吃不了了！林川！我又不是猪，我要撑死了！！” 六点半到家。 五点半，许林川开启了养猪计划。 要自己这个小媳妇在路上吃完半只鸡加唯一的一个大鸡腿以及一份米饭再赶路。 此刻八点许林川又从厨房端来了一碗鸭肉和一份菜汤。 看着自己鼓噜噜的小肚子，顾秋白崩溃了。 自己又不是猪，哪能早上吃二两面，中午吃二两面，傍晚吃半只鸡外加一份米饭，现在宵夜又来半只鸭加一份汤！！ “秋白，这不是喂猪，我也不想拿来的，是妈今晚以为我们要回来然后杀了一只鸭，结果我们半路吃饱了，晚上一点没吃，可这鸭还剩半只，天又这么热，不吃明天就臭了得倒掉！这多可惜啊！！” 许林川一本正经的说道。 “谁叫你在半路吃饭的。” 顾秋白没好气的瞪了许林川一眼。 “我的问题，我的问题，但我这不是想着得按时吃饭吗？现在妈把这个鸭交给我们，我们不吃明天可就真得倒掉了，这可是逢年过节才有的鸭肉。” 许林川说着。 “那这菜汤为什么还冒着热气？” 顾秋白指了指菜汤，她现在严重怀疑丈夫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癖好。 “这不是我重新热过了一遍，我寻思着吃鸭肉太腻了，就弄了点菜汤解解腻。” 自己这个小媳妇有防备心了啊，不过这对他来说问题不大。 因为他找到了小媳妇的软肋，那就是多年的孤儿院生活让她养成了一个怕浪费的好习惯！ “真的？” 顾秋白看向许林川。 “千真万确！！” 许林川拍着大腿。 “那……那我吃一点吧，倒掉挺可惜的。” 看着自己丈夫那诚恳的眼神，然后顾秋白的肚子又大了。 …… 次日一早。 “啊啾——” 许林川打着喷嚏。 不用问，睡前这小媳妇那是安静优雅，睡熟了之后原形毕露睡梦中还抢被子！！ 他昨晚又吹了一晚的风！ 不行了！看来以后晚上必须多准备第三床被子才行！！ 县城。 “许兄弟，你来了啊！吃早餐了没有？我这边有早餐，先吃个早餐再画也行。” 餐馆的老板娘看到许林川和顾秋白，顿时一脸热情的姿态迎接道，整个人也笑成了一朵花。 “许小兄弟，顾姑娘，我这侄媳为了等你们你瞅瞅连衣服都换咯。” 昨天拿到一张肖像画的赵老板一脸调侃的姿态。 “去去去，赵叔你这画都挂起来了，我这还一张都没有呢！” 餐馆的老板娘故作幽怨的说着。 这时候许林川与顾秋白发现，这位赵老板居然真的把画挂在了大碗肉面店里最显眼的位置。 “谢谢乔老板，我们已经吃过早餐了，直接开始吧，大家还有想画肖像的可以找我爱人，她画的也不错。” 许林川坐了下来。 随后熟练地摆上了画架并介绍着自己的小媳妇。 为什么之前说小媳妇是挣够六百块的关键一环，主要原因就是自己哪怕画的再快，一天三五张画也就顶天了。 运气好一张三块钱计算，三五也才十五块。 想挣够六百块还是挺难的。 但有小媳妇在的话，两人一起画，她三五张自己三五张，六百块很快就出来了。 “顾姑娘，你要不也帮我画一张吧？”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凑上来。 “好。” 顾秋白想都没想点了点头，甚至都没说价钱。 毕竟第一张，对方给多少就要多少吧。 就这样，两人都进入了绘画状态。 许林川是真的佩服自己这个小媳妇的领悟能力。 第一张有点青涩。 第二张立马找到了味道。 第三张走上正轨。 而且她的画有一种女性独特的干净感，一时之间也引来了不少的好评。 接下来的几天。 他们都在县城里画画。 甚至为了节约时间还在县城里租了一个小房子。 而画画的范围也扩展了，不但是正常的肖像其中儿童满月肖像、百日肖像、甚至是遗像他们都画。 仅仅是一个礼拜的时间，大半个县城街道基本上都知道了有这么两个画肖像的年轻人。 “谢谢许兄弟，给我妈妈画了这么一张像，真的就像是她在旁边陪着我一样。” 一张小木床面前。 一头纯银色的头发短发，脸上还有不少的老人斑的瘦削老人坐在床边，她打扮得干干净净。 而她的正对面是一个正在画画的青年。 此时画架上一张栩栩如生的画作已经完成。 只见一个身形瘦削的老头抹着眼泪。 如果有其他人在这里会发现，这个人是县城里之前的秀才，那位颇受人尊敬的姚先生，姚宣儒。 可他此时却因为一张画哭成了泪人。 “姚先生，时间久了点不好意思。” 这是一个多礼拜以来，许林川第一次花三个小时在画一张画。 因为这是一张遗像。 属于清朝的木床，木架、梳妆台、嫁妆木箱、还有老人那印着浮雕的首饰盒，在这一个小小的房间里，他仿佛是窥视了老人的一生。 想必在年轻的时候，她肯定是一位很漂亮的大家闺秀吧。 “不久！不久！许兄弟你愿意在我母亲的画上费时间，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时间长呢。” 姚宣儒擦了擦眼泪。 他抓住了自己母亲画画时欣慰、愉悦的表情，似笑但却又没有笑的表情，可整张画看上去又是一副在笑的模样。 脸上的动作，眼睛里的光，真的让人拍案叫绝！ “小，小儒……” 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老太太扶着床头要下来。 似乎她也想看看这张画。 “姚奶奶，你不用起来，想看我直接转过去给你看就好。” 许林川将画架转了过去。 这位98岁的老人盯着画看了好久，好久。 直至脸上露出与画面里一模一样的笑容。 紧接着她用那一张印满花纹的手帕擦了擦湿润的眼睛，并将自己手上的一个金镯子摘了下来递给许林川。 “许兄弟这是我母亲给你的，她说你这张画画到她心坎里了，如果再早几十年遇到你那该多好。” 姚宣儒解释着自己母亲的意思。 “谢谢姚奶奶，这手镯我不能收。” 许林川将手镯推了回去。 老人家能满意他的画是对他的最大肯定了，自己又如何能要这额外的黄金呢。 金固然贵重。 但一个人的原则他认为贵比黄金。 姚宣儒送许林川来到了街道上。 “许先生，这十块钱你一定收好。” 他十分尊敬的给许林川行了一个礼，紧接着拿出了十块钱的报酬。 “姚先生，不是五块吗？” 许林川愣了一下。 之前说好的是五块钱的。 “这是我和母亲的共同意思，请许先生你一定不要推脱。” 姚宣儒将钱塞到了许林川的手里。 “倘若未来我至夕阳日落，也望许先生您能再提笔画上一张。” 同时还非常认真的补充了一句。 他今年也六十多了。 自认为没有母亲这样的高寿。 但若能有一张跟母亲一样的遗像，走也知足了。 “那我就收下了，若以后姚先生想让我给您画像，只管联系就好。” 许林川将这十块钱收下。 现在或许画像还有人青睐，再过个一二十年，进入信息时代，这些可就都是过去式咯。 到时候老人家还看不看得上还是个问题。 “小伙子。” 背着画板。 许林川朝着自己在县城临时居住的房屋走去。 自从业务展开之后，他和小媳妇就在不同的街道画着。 突然许林川被一个小老头给叫住了。 “嗯？老先生，您也要画遗像？？” 许林川疑惑的看向这个小老头，他剃着平头，银色的白发。 莫非对方那个也是来画遗像的？ “呸！呸！呸！” …… 第13章 水彩画 “我是来找你画张肖像。” 柳鸿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问自己。 虽然自己显老了一点，有白头发，但毕竟也才五十多岁跟来画遗像完全不沾边好吧，顿时他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明天吧，四点我要回家给爱人准备晚餐，不好意思。” 看着古朴的街道，身形略微单薄的小老头穿着一件红色的短袖，拿着一件蓝色的外套站在满是痕迹的青石板上，许林川致歉道。 四点多他得回家了，养猪计划不能耽搁的。 “三十块一张画怎么样？” 柳鸿江伸出了三根手指。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来晚了，希望这个价钱能打动对方吧。 “三十？当然可以！老先生坐好保证画的让你满意！” 许林川立马卸下画袋，露出一道顾客是上帝的笑容。 一张画三十块钱，县城里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才二十三块，画一次比人家一个月的工资还多四分之一，对于这样的大户，他加一点班又算得了什么。 “……” 柳鸿江愣住了。 他有一种去买衣服去砍价，态度强硬的老板在小砍一刀之后果断卖给你的那一种凌乱感。 “小兄弟，可我想要画的是彩色头像不是黑白头像，你也能画吗？” 他已经观察了对方一个礼拜的时间，素描这一块确实画的无可挑剔，所以这一次过来是专门想测试对方色彩头像的。 “没问题！接受任何画种！只不过这些颜料还得去画材店去买，毕竟我这里没有。” 自己家就在画材店那边。 到时候甚至可以买好晚餐给对方，让她先吃，自己先把这三十块给挣了再说！ “不用，我带了水彩颜料还有笔。” 柳鸿江说着便从蓝色外套里拿出了五支颜料，两支水彩笔。 “老先生你这倒是挺会省钱啊。” 许林川看着这小老头掏出来的颜料顿时满头黑线。 湖蓝、品红、柠檬黄，黑，白一共五支，妥妥的三原色+黑白颜料。 “画材店老板说想要画简单点用这几个颜色就够了，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再去买点也可以。” 柳鸿江似乎早就预测了许林川的反应。 三原色作为所有颜色的祖宗，一般来说它并不能直接用于画面，得稍微调一下色。 因此哪怕是资深的画家用三原色来画肖像都够呛。 本来他是想直接带24色过来的，可想了想还是先带三个，剩下的就让他自己去画材店里挑就好了。 “这个也行，不用买了。” 与现在这个时代不同，当年他们艺考的时候可谓是卷上卷。 因此有些美院就频频放出了为锻炼学生调色能力，色彩高考用三原色绘画的消息。 所以他们也专门训练过三原色绘画。 试下来他发现哪怕用三原色绘画，其实也并没有多大压力，唯一就是要浪费一点时间调色罢了。 画材店距离这里半个小时这样。 跟一个老人家过去估计得四十分钟甚至更长，他干脆在这里画好，然后买晚餐直接回去就行。 正好这里距离之前那乔老板的餐馆店也不远。 可以在她这里订个晚餐。 对方手艺还是不错的。 “真的？” 柳鸿江有些错愕。 他真要用三原色画？ “老先生你挑个地方坐吧，或者我们到前边的餐馆门口怎么样？” 在柳鸿江点头后，许林川来到了大肉面馆旁边的餐馆门口。 “乔姐能借一张椅子和一个装水的小水桶吗？有位老先生请我画张肖像可能要打扰一下，然后再帮我准备两份晚餐六点钟这样要。” 然后对着那位乔老板娘招呼着。 餐馆的显眼位置此刻已经挂上了一张肖像画。 乍看比本人漂亮了不少。 毕竟是来自后来世界的人，当然知道邪术对女性的诱惑力，这不就直接给对方开了个美颜。 当时这画一出来老板娘那是心花怒放。 当场就给了他五块钱，还包了晚餐。 “林川兄弟瞧你说的，乔姐这里的东西你随便拿！晚餐是吗，你画完准时给你出餐！” 老板娘亲自搬了一张椅子出来，还打了一桶水。 有个大画家在自己门口画画凑凑人气，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什么打扰，生分！ “谢谢乔姐。” 自从给赵老板和这位乔姐画画之后，许林川在这一条街接了许多生意，大家也相熟了起来。 不得不说，乔姐的手艺还是很赞的，一个礼拜的时间感觉小媳妇的脸明显有肉了一点，因为没有秤具体也不太清楚长了多少斤。 “林川兄弟，这一次画的怎么感觉跟之前不一样？” 看到许林川除了像之前一样画架上放纸之外，居然还拿了一张凳子垫素描纸，同时还有一种像毛笔一样的东西，乔老板满是疑惑。 “这一次是画水彩画，稍微复杂一点。” 许林川回答道。 “彩色画啊！我可以坐旁边看吗？” 听到彩色画，这位乔老板顿时满是兴趣，当即搬来了小板凳，还贴心的给许林川准备了一点水果！ “老先生你怎么穿了件外套？” 许林川准备好动笔，下一刹那他看到这老先生居然加了一件深蓝色的外套。 七月天啊！ 虽说今天没这么大的太阳还有点阴，但也不至于加个外套吧。 “年纪大了，我怕一会儿太阳下山容易着凉。” 柳鸿江其实是故意的。 这段时间都是看许林川在画穿短袖的人，其实衣服的结构是比较难画的，所以他特地找了一件外套过来，看看自己穿着外套对方能画成什么样。 也不怕揭短，他们江南艺术学院也算是南方数得上名的艺术学院了，更是第一批艺术硕士招生点之一，可不少学生甚至毕业创作的时候还将衣服画成一坨。 “行吧，那我开始画了，大概接近两个小时这样。” 许林川拿起笔。 然后挑了一点柠檬黄、品红，以及一点点黑色随后调配出了较深的土黄色。 “这都不用铅笔了吗？” 画彩色画当然引来了不少人。 他们此刻震惊的发现，许林川居然没有用铅笔打型，而是直接用水彩笔勾出一个人的形状，顿时让不少人惊呆了下巴。 这彩色画还能这样画？ …… 第14章 艺术奇才 “哈哈哈。” 六点出头，县城某招待所，柳鸿江捧着一幅画走了进去，整个人乐滋滋的。 “瞧瞧这笑容，柳老师今天有什么开心事？” “老柳，是不是路上捡到钱了，笑得这么开心？！” 招待所一个包间里一共有四个人。 分别是江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副院长许正国。 湖美美术系副主任丁封山。 天美美术系主任周峰。 央美副教授楚明。 除了楚明是柳鸿江的学生以外，剩下三人都是柳鸿江的老友，这一次都是假期来沐安县这个人文风景排得上前列的县城采风的。 有的先来有的后到，这不今晚才聚在一起。 “钱算得了什么，我这次啊捡到了个宝贝！” 柳鸿江笑得合不拢嘴。 本来他就是想随便测一测，结果没有想到这小子内功了得，直接给了他一个惊喜！ “捡到宝？” “什么宝？” “老柳你就别卖关子了！” “是啊鸿江兄，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餐厅包厢里几个教授被勾起了兴趣。 “周峰、小明、正国、封山，你们先别急，先来看看这一幅画怎么样？” 柳鸿江将一幅八开的水彩画拿了出来，然后摊在桌子上。 刹那几个教授都纷纷凑了过来。 “老柳你的肖像画？画的非常不错，水平挺高的。” 周峰率先开口说道。 “嗯，颜色调得也非常的雅，而且整体非常通透。” 江南师大副院长许正国表示认同。 “造型准确生动，柳老师看来我们江艺这一届又出现了一个冒尖的学弟学妹，难怪你心情这么好。” 楚明点评道。 “那你们说说这一幅画用了多少种颜料？” 看着这一个个对这一幅画夸赞的模样，柳鸿江笑得更开心了。 “这不是用正常的24色颜料画的吗？” 丁封山表情满是疑惑。 “难道对方用12色画的？” 既然老师问了这个问题，那肯定不可能是24色。 “12色怕是很难画出这么通透的效果吧，至少也得十六色。” “16色都悬，柳老哥你赶紧说说。” 四人对颜色展开了讨论。 但因为画的太通透了，愣是没猜出个所以然出来。 “他只用了三原色。” 柳鸿江伸出三根手指！ “什么！三原色画的！” “老柳你在忽悠我吧，这颜色是他自己用三原色配的？我不信！！” “就是！这要是真的，他还在读大学的话，简直就是我们艺术界一颗即将升起的新星！！” 炸了！ 这几人彻底的炸了！！ 一个个表情激动地表示不相信。 “颜料是我自己带的，画的还是我，这能骗你们吗？而且他还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当许林川真的画出来的时候，他的心情跟在场的这些老友一样激动！ “鸿江兄，有这样优秀的学生，你这还藏着掖着也不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就是就是！你今年都五十八岁了，也没有精力带人家了不是？” “老师，这位同学在哪呢？” 现场柳鸿江的年纪最大。 其次是周峰，今年55岁。 年纪最小的是楚明，30岁，但他的天赋也是最高的，在央美当副教授。 能用三原色画成这样，说实话谁都想认识一下这个江南艺术学院的艺术奇才。 如果还是本科阶段让对方来读自己学校的研究生也不错。 “我可没说这是我们江艺的学生。” 柳鸿江将画收卷起来。 “不是江艺的学生？你不要告诉我，这是个高中生！” 在场一个个瞪大眼睛。 甚至连楚明也匪夷所思。 大学叫艺术新星，但如果这是个高中生那简直就是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艺术奇才！ “我可先声明啊，这是我先发现的，至少本科阶段你们不能跟我抢。” 本来柳鸿江都想退休了，可看到许林川他感觉自己还能干几年。 毕竟能伴随着这么一颗璀璨的艺术新星升起，成长，未来成为毕加索、莫奈、达芬奇、拉斐尔这些里程碑意义的大画家，自己的人生也圆满了。 “真是高中啊！多大年纪了？” 震撼了！ 一个个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姿态。 “连高中都不是，他学历是初中毕业，今年刚二十岁，是我学生在街头上画画的时候碰到他的，我接连观察了好几天发现不但素描画的一流，今天让他画水彩也是极品！” 柳鸿江对着说道。 “柳老师，这位兄弟在哪，我去把他请过来吃顿饭吧！” 楚明当即站起身。 “楚明，你这今天刚跟你老师见上一面都还没来得及叙旧呢，老柳，人在哪，我去把他带过来！” 丁封山摁下了楚明表示自己去，毕竟这样的人才抢到就是赚到啊！ “封山兄，这大晚上了还是我去比较好。” 周峰也要起身。 …… 另一边。 刚回到出租屋的许林川还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正隔空被一群系主任、副院长最年轻的副教授隔空争抢。 “林川，你回来啦？” 许林川打开出租屋的大门，房间敞亮，顾秋白正在认真的画画。 县城与乡下的区别就是，在县城可以找到通了电的房子，虽然贵了一点要七块钱一个月，但至少晚上也能画画。 “嗯，今天画了一张色彩画所以回来晚了，这是晚餐秋白赶紧吃，不然就凉了。” 许林川拿出了打包好的晚餐。 “水彩画？林川你还会画水彩画？” 顾秋白放下笔去帮许林川卸下画袋，同时还顺手关了门，此刻那一双美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嗯，会画一点。” 许林川点了点头，因为在孤儿院长大的原因，自己这个小媳妇还是很会照顾人的，唯一就是…… “那我们家老公今天应该收获不少吧？” 顾秋白凑过来白净的脸庞上带着营业额记得要充公的笑容。 喏，唯一来了。 说起来也是自己造孽。 之前让小媳妇收钱。 然后她现在越收越顺手，像个小会计一样。 自己挣的钱都得充公。 美名其曰为了美好的未来。 “不知道啊，你数数。” 许林川拿出了一个刺绣的小钱包，是顾秋白给他做的。 自己这些天的日子就是白天提着一个空包包出去，晚上带着鼓鼓的小钱包回来再被掏空空。 “45块！彩色肖像这么挣钱的吗？林川你教教我好不好！” 果然，每天就充公的时候能听到对方叫一句老公。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许林川将饭倒了出来。 小媳妇的画技真的堪称恐怖，短短一个礼拜的高强度训练已经差不多跟自己扯平了。 不过想了想倒也是，虽然这个年代大家普遍比较水。 但在孤儿院这么离谱的环境下小媳妇都能考出全县第一的预考成绩，甚至还完全没有经过任何培训达到了考美术学院的地步，个人学习天赋绝对不低。 曾经的你们她高攀不起。 未来的她成长起来你们怕是攀不动。 看着忙碌的小媳妇，许林川颇有兴致的期待着她那两个偏心父母未来的反应。 …… 第15章 夫妻间的悄悄话 “13加上45等于58，208.15加上58，一共253.15元，林川，我们距离目标已经完成一小半了。” 清点完营业额。 顾秋白小心翼翼的将今日的钱与之前存下的两百零八放在了一起。 这才过去了不到十天的时间。 就跟做梦一样。 她之前是完全没有想到可以挣这么多钱。 “不就是六百块钱，小媳妇你这记账的样子跟个小财迷似的。” 望着小媳妇一副财迷的模样许林川不禁觉得有点可爱。 不过想想也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做生意也就是小打小闹卖泥鳅，一次挣个两三块钱，这应该是她第一次靠自己的专业技能去挣这么多钱吧，开心也是正常的。 “瞧你神气的，小财迷怎么了，这是我们夫妻一起奋斗的第一笔钱。” 顾秋白将钱放进刺绣的小包包，然后用那沾满炭笔灰的小手拍了拍胀鼓鼓的口袋。 “好好好，我们家小财迷先吃饭，吃饱了才能挣第二桶金第三桶金。” 记忆中原主也在黑市见过几次顾秋白，记得那时候对方一副挺清冷的样子，用他那个年代的词叫清冷女神怎么现在就变成一个女神经了？莫非这就是成为熟人之前和成为熟人之后的区别？ 此刻许林川将两人的饭菜均匀分好。 这一段时间他都是这样做的。 自己吃多少小媳妇就吃多少，吃不完他就铁面无私的说要倒掉，一周下来食量见长。 人看上去气色也好了不少。 不像是之前虽然皮肤白皙但总有一种营养不良的病态感。 “嗯，相信以后我们小家肯定会越来越好的，什么亲情，自己有本事才是硬道理！” 顾秋白坐在了那张简陋的餐桌上。 整个房间一共就两张木凳，许林川一张她一张。 只见此刻的顾秋白一副目光坚定的姿态说道。 曾经她是很想要这一份亲情的，更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有着无限向往。 可从从那天开始，这份向往已经被扼杀得一干二净了。 此刻顾秋白将一大口米饭倒进嘴里，这么多天她已经渐渐适应了丈夫带回来的餐食份量，也不再反抗了，因为反抗无效。 “说起这个，那我倒是想听听我们家小媳妇心里对小家好的标准了。” 许林川很欣慰自己小媳妇成长了。 也感叹她才十八岁就经历了这么多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事。 “有一个像现在一室一厅的小房子，有电，有一张床足够我们两个人睡的床，能洗衣、做饭、洗澡、画画，这应该就很好了吧？” 顾秋白觉得现在租的这个小房子就很温馨。 要是以后能买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那真的就很棒了。 “秋白，手表、风扇、自行车、冰箱、彩电、洗衣机不考虑一下吗？” 小媳妇向往的未来是真的朴素啊。 虽说在未来绘画没落了，但就她这个天赋未来达成这些心愿那不是简简单单。 “能有手表、风扇、自行车都知足了还冰箱，彩电，洗衣机呢，林川你知道这些多少钱吗？” 顾秋白白了许林川一眼，她做梦都不敢想这些。 “多少？” 许林川没有想到她居然还知道这些东西的价格。 “我去省城的时候顾叔叔和梅阿姨家里就有这些东西，当时保姆阿姨跟我说，洗衣机要八百元，彩色电视要一千三百元，至于冰箱就更贵了，好像叫什么琴岛利勃海尔，足足要三千七百八十元！” 顾秋白形容道。 去省城的时候保姆阿姨对她照顾有加。 而顾家是一个大家族，各种规矩都很严格，比如吃饭一定要在饭点，过了饭点就不允许吃饭，她可挨了不少饿。 保姆阿姨经常会带一些东西给她吃，也喜欢跟她聊天。 用一句话总结在省城的生活就是，看似光鲜亮丽穷姑娘变成了富家千金，实则如掉进风箱的耗子，两头受气，过得猪狗不如！ 所以这种富贵人家的东西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敢想。 “还挺贵。” 许林川嘀咕道，价钱基本都跟他所处的时代持平了。 不过作为一个手握这么多时代风口契机的穿越重生者，既然开始亲自下场捞金，三大件，五大件都搞不来那也太拉胯了不是。 “不是挺贵是非常贵，我们在县里也挣不到多少钱，林川你可不能乱花钱也不能到处乱跑给人家画肖像，九月我们去省城生活衣服下课之后我回来洗，菜我们每天买新鲜的，没有彩电我们以后买个收音机也不错，我不在乎人家怎么看我们，我也不想因为这些物质让你这么受累。” 肖像虽然也挣钱，可县城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掏得起这个钱。 有过一张之后大家基本上也不会画第二张，也就是说，这实际上是一个长度有限的生意。 当然，外边倒是有很大的市场。 可现在的社会环境很不稳定，不少鱼龙混杂的人，万一碰到危险就得不偿失了。 “真是个贴心的小媳妇。” 许林川凑了过来拿一双咸猪手不断朝着顾秋白的小蛮腰上靠拢，毕竟同居了一周多，晚上还睡在一起，小蛮腰还没搂上那也太对不住国家爸爸发的两本红本本了不是。 至于画肖像挣钱？不存在的！ 如果不是因为小媳妇缺六百块钱，他大概率是不会碰艺术了。 毕竟上一世搞艺术穷了一辈子，谁重生了还往火坑里跳啊。 真男人就去做生意开公司站风口上挣大钱！ 至于做什么生意呢……还没想好。 “林川……以后别回来这么晚了……我怪想你的。” 寻常丈夫都是四点多就回家了，然后晚餐时间点一起出去吃饭。 可今晚她回来整个房间空荡荡的，顾秋白感觉自己的心仿佛缺了一块，特别是天色渐渐漆黑她脑海中还冒出了很多的想法。 “我也想……” 手刚搂住小蛮腰，顾秋白柔软的身子也跟着倚靠了过来。 柔心弱骨，我见犹怜，许林川不禁内心一股原始的欲望上涌。 或许是感知到了什么，顾秋白也闭上了眼睛。 …… 第16章 好歹也是教授，脸都不要了！ 这是他们自己租住的房子也没有人会打扰，自然也没有异样的眼光投来。 夏日轻薄，伴随着各自靠近。 甚至能听到双方那‘砰砰砰’的加速心跳。 “咚咚咚——” 可就在两人情意正浓，轻柔的嘴唇微微相触时，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道敲门声，可把两人吓了一跳。 “林川，去看看是谁吧？” 这一敲也让少女的潮红褪去，从怀里挣脱。 “谁啊！！” 忙了几天好不容易情到深处即将亲亲，结果一个莫名其妙的敲门声把他给打断咯，许林川有点上火了！ “小伙子，是我啊。” 伴随着门打开，许林川看到一张乐呵呵的老脸。 “是你？” 看到居然是今晚让自己画水彩头像的人，许林川眼眸中满是诧异。 “林川，这位是？？” 顾秋白跟随在许林川的身后，神情有几分困惑。 “今天回来晚了，就是因为给这位老先生画色彩肖像。” 许林川说道。 他有点好奇这位小老头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原来是老先生您啊，先进来喝杯水吧。” 顾秋白招呼着。 房间虽然不大，但接待一个客人还是可以做到的。 “刚吃晚饭呢？那我这个老家伙就不要脸的先进来蹭杯水了！” 柳鸿江说着笑眯眯的走进了许林川他们小俩口的出租房。 拗不过这些老友，最终还是决定过来找许林川。 而他也观察了许林川好几天，知道对方住哪里，画材店周围一个小院的出租房里。 “是啊，刚吃，老先生进来吧，谢谢您对我丈夫事业的照顾。” 顾秋白挪了一张凳子给柳鸿江，而后拿着一个杯子去倒了点温水。 她从丈夫的口中得知了这位老先生出了三十块钱让他画一张水彩画，自己的均价是一两块钱一张，丈夫是三块钱，对方这三十块钱相当于他们画一两天的收入。 既然对方来了，那招待一下是应该的。 “老先生这么晚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许林川有点弄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晚会过来。 “果然是个好姑娘啊，不但长得漂亮还体贴，也难怪方圆这个孩子一直说羡慕他许哥。我今天过来也确实是有点小事要说。” 柳鸿江打算表明自己的身份了。 “方圆？孙方圆？” 此话一出许林川和顾秋白面面相觑。 这位老先生跟当初他们碰到的孙方圆有关系？ “柳老师，不是说邀请林川兄弟一起去餐厅一起吃饭吗？你这怎么进房了半天还没出来！” 就在二人疑惑间，一个穿着衬衫戴着眼镜的男青年出现在了门外。 “老柳，这就是你不对了，说好的去餐厅吃饭居然一个人在这里开小灶！！” “鸿江兄，此种偷偷摸摸的行为确实不妥。” “可耻二字也不为过。” 刚见青年又来了三人。 “不是让你们在外边先等着别把人家给吓着，怎么都过来了？！” 看着这一个个的。 柳鸿江顿时一副没好气的姿态。 “柳老师，我们再不来你就跟林川兄弟聊上了。” 楚明摊了摊手。 “你们这是？？？” 许林川条件反射的将顾秋白护在身后。 不管对方有没有恶意，护住自己的媳妇总没错。 “林川小友不要害怕，我是天美美术系主任周峰，我们这一次过来没有任何恶意，只是看到你给老柳画的那张水彩画像堪称绝妙，想与你交谈一番。” 周峰做着自我介绍并表明来意。 “我是湖美美术学院的副主任丁封山。” “我是央美的副教授楚明。” 丁封山和楚明都做着自我介绍。 “许正国，师大美院副院长，这么晚来打扰实在是不好意思。” 瞧这模样确实是把人家给吓到了，许正国也一脸歉意道。 “许正国？江南师大的许院长？” 顾秋白看着最后介绍的这个中年男人，她隐约觉得有点眼熟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直到对方说出自己的名字后她总算记了起来，这不就是来过她们学校讲过课的许院长吗。 “这位姑娘你认识我？” 许正国看着顾秋白的反应顿时一喜。 看着两人住一块这关系应该不简单，搞定了另一半那剩下的一半不是手到擒来？真是天要助他许正国啊！ “嗯，三月份的时候许院长去省二中美术班讲过课。” 顾秋白如实回答道。 “三月十五号对不对，我也寻思着同学你有点面熟，原来我们在二中的时候见过啊，哈哈哈，真的是巧了，今年报了哪个学校啊？” 许正国开心坏了。 居然是省二中的学生！ 这艺术奇才是他们江南师大的！ 论在一群专业美院里成功抢到艺术奇才是什么体验？他许正国回头得做个报告会！ 想到这许正国的嘴角已经要压不住了。 “行了行了，这一个个的猴急什么，还有你许正国，你那点花花肠子收收吧，人家今年报了江南美术学院，距离你的师大隔了好几个小时的路程。” 看着两人攀谈甚欢，柳鸿江忍不住打断道。 “老柳你这就不人道了，我跟学生叙叙旧怎么能说花花肠子呢？再说，人哪怕上江美跟我江师大实际上也不远嘛！” 许正国据理力争。 而顾秋白则是一脸懵逼的看向许林川，为嘛从这两位教授的话里她感受到了一股醋意？ 错觉吗？ 还有这一帮教授今天过来是为他老公来的？ “林川兄弟，我是湖美美术系的副主任丁封山，你的绘画天赋不错，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湖美？我保证你明年一定可以上大学！” 趁着这两人争论斗嘴的时候，机智的丁封山与许林川攀谈。 而这话让顾秋白美眸一怔。 他们居然真的是邀请丈夫上大学的！！ 而且还是湖美！ 这可是八大美院之一，如果丈夫能去那里上大学的话那就太好了，相信这个平台未来也一定能让丈夫大展拳脚。 “林川小友，不可否认湖美是一所不错的学校，但我觉得你的天赋还是来我们天美比较好，我可以亲自带你，保证你在艺术界闯出一片蓝海。” 周峰开口怎么可能让丁封山捷足先登，当即开出了自己的条件，那就是以后亲自带！ “林川兄弟，我们央美毫无疑问是所有学习美术的学生的圣地，你的天赋在我们学校才能最好的挖掘，搞好文化课，我给你写推荐信，专业合格进来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央美无需多言。 仅仅是这两个字，楚明相信对任何一个学习美术的人来说就已经足够诱惑了。 “你们这一个个好歹也是大学的教授，怎么为了抢个人连脸都不要了，还有你楚明，明目张胆啊你！” 柳鸿江是真的没有想到啊。 说好的不跟自己抢！ 这一个个的倒是比他先开条件了！ 第17章 挣到钱了，去省城 “林川，只要你去江艺当旁听生，次年九月不用文化高考我们给你走特招上大学！” 柳鸿江说出了一个自认为极具诱惑的条件。 “不用文化高考直接进江艺？老柳，你们学校也没有我们那种类似预科的制度，难道你要违反政策？！” 许正国皱了皱眉看向柳鸿江，他可记得江艺美这样的政策。 “国奖特招，就林川这个水平我还担心进不去？” 柳鸿江自信满满的说道的，就许林川这个水平他一点都不带担心的。 “……” 许正国欲言又止。 “其实文化成绩也不难。” “楚明说的没错，林川你要是愿意去我们湖美当旁听生，我请人帮你补习！” “直接住我家里吧，我爱人是高中的英语老师可以帮你补习，一年后来天美我亲自带你。” “各位都省省吧，人家小两口拆散终归是不合适，而且你们也不能保证林川突破文化课受限100%上大学，但我们江南师大有明文规定可以保证百分百上大学！” 众教授七嘴八舌，许正国此刻开口了。 那就是江南师大有明确的文件规定，只要旁听满一年完成学院的考核第二年不用高考直接上大学。 他作为美术学院的副院长，美术旁听生的考核由他评分，就许林川的水平100%上大学。 人小两口还可以在一个城市。 看着这些教授为自己丈夫纷纷开出这么诱人的条件，顾秋白打心底开心。 毕竟也不希望自己男人是块金子，发光发亮。 就是不知道他要怎么选了。 顾秋白有点好奇也有点期待，但不管对方去哪她都无条件支持。 “谢谢各位教授的抬爱，我暂时没有去艺术学院学习的打算。” 许林川这下总算是弄清这帮人的意思了，原来是想让自己去美术艺考上他们所在的大学。 可这几个教授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他什么时候说文化成绩不行了？自己当年高考好歹也是末流985的文化成绩！ 倘若现在真想要艺术高考的话，他们这种卷出来的孩子对这个宽松的时代简直就是降维打击，考个央美简简单单。 毕竟前世那么卷的情况下他都考上了，只不过最后去读了清美而已，至于湖美、天美，当年他是这些学校的艺考状元。 然而这又怎么样。 天赋异禀的他最终还不是因为搞艺术猝死。 所以穿越重生的第一天他就发誓这一世绝不能走老路，他要做生意搞公司赚大钱，舒舒服服躺平养老！！ “没有去艺术学院学习的打算？” 听到这话几人一个个瞪大眼睛。 十分钟后。 一盏盏锈迹斑斑的路灯下，五道没落且备受打击的身影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回走。 “你们说是不是我们过于鲁莽吓到林川了？” “谁知道呢，对方既然对央美不感兴趣那也就作罢吧！” “楚明说得对，尊重林川的选择由他去算了。” “虽然可惜但也强求不来，终究是过客。” “唉，吃饭喝酒，今晚我柳鸿江请客，大醉一场就当忘了这件事吧！” 还有一道道感慨声。 次日一早。 “咦，小顾，你看这不是巧了吗。” 顾秋白刚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小老头提着早餐笑眯眯的跟他们打招呼。 对方的手里还提着几个包子与一些豆浆。 “巧？柳教授？你这？？” 这才早上六点半。 顾秋白是起来洗漱的，结果看到提着早餐的柳鸿江她有点发懵。 这是哪门子的巧？ “年纪大了睡不着，正好也住在这周围，吃完早餐就寻思着给你们带点，见你们没醒刚要走结果就开门了，来来来，拿着拿着。” 柳鸿江将早餐塞到了顾秋白的手里。 “谢谢柳教授，但这我真不能要。” 顾秋白推了回去。 虽说早餐不值得几个钱，但再怎么也不能随便拿人家东西啊。 “柳教授，你这……” 见柳鸿江一大早来送早餐许林川欲言又止。 “诶，林川你别误会我，人各有志，你不想搞艺术我支持你，我这一次来是问你和小顾去省城上大学，住的地方找好了没有？” 柳鸿江看着许林川无奈的表情，当即表示自己不是过来劝说的。 “还没，准备八月底再过去找房子。” 毕竟这个时代外出还是比较麻烦的，介绍信之类的都不能落下，他还得回村去办这些事。 “那你们不用找了，我们江艺名下正好有房子，也就距离江美就四十分钟的路程。” 柳鸿江一副拍板你就住我们那儿的模样。 “你们学校的房子我们能住？” 许林川一头雾水。 “柳教授，我们又不是江艺的学生怎么住江艺的房子，你这不是在说醉话吧？” 顾秋白从这位老教授的身上闻到了一股酒味，她觉得对方可能在说醉话。 “不是醉话，昨晚陪几个老友喝了点身上有点隔夜酒味，但现在我可清醒着呢。” 柳鸿江摆了摆手。 “是这样的，昨晚我和学校里的领导通了电话，对方也非常欣赏林川，所以只要林川愿意去我们学校当旁听生，可安排免费校外住宿，解决户口问题，且每月还有22.5元的补助，除要听几节课之外，所有时间自由且无考核！” 紧接着继续补充道。 “还能这样？” 许林川有点不可置信。 “当然可以！林川，八月底跟着小顾一起去省城就行，其他事我们学校帮你解决，以后你想外出我们学校可以帮你开介绍信！” 昨晚许林川的话让他琢磨了好一阵子。 确实，搞艺术没有做生意挣钱。 可让他放弃这么一个艺术奇才，他柳鸿江真做不到。 所以他想了一个法子，先给他们解决房子和户口这两大难题，把林川忽悠进江艺当旁听生，届时再找理由投点钱给他做生意，亏了就亏了，就当是为艺术界未来做贡献。 等他见识到做生意这条路的荆棘，碰得灰头土脸，不就老老实实回来搞艺术了？ 现在一看果然有奇效！ 柳鸿江此刻欣喜若狂。 “那好吧，就先谢谢柳教授了。” 既然柳教授一大早跑过来，还开了这么丰厚的条件，确实，去省城租房子的事情需要解决，户口这一块挺麻烦，而且自己也缺一个单位，倘若以后去哪可以有学校方面开介绍信倒也省心不少。 毕竟这个年代不像是他之前所在的年代，一张身份证可以到处跑。 很多时候还得需要一个身份与单位。 在江艺倒是起步的一个不错选择，正好距离小媳妇的学校不近不远，想干什么也比较自由。 “哈哈哈，那我可就提前祝林川你在江艺学习愉快了，还有现在这一份早餐可以收下了吧？” 柳鸿江眉开眼笑。 也不枉自己昨夜喝到了十二点，许林川终究是被他带进了江艺。 “嗯嗯，秋白收下吧。” 许林川示意顾秋白收下这一份早餐，也不算白拿，毕竟以后有的是机会还。 “谢谢柳教授。” 顾秋白鞠躬接下了这份早餐，甚至她还有点恍惚。 这怎么一觉起来房子的事情也解决了，丈夫甚至还成为了江艺有工资旁听生。 一个月22.5元，跟她完全一样。 “哈哈哈，不用这么客气，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今天我正好也要回江艺。” 今个是真啊真高兴。 搞定这件事柳鸿江的心情大好，就差哼个小曲出来了。 “柳教授九月见。” 许林川和顾秋白同时挥手道别。 “老师？你怎么在这？？？” 然而对方没走两步，一个戴着眼镜手里拿着早餐的男青年愣在了原地。 “楚明？你不是醉了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看到来者柳鸿江也愣住了，这不是自己的学生楚明吗？ 昨晚喝酒的时候说自己已经醉倒十二点都起不来的那种程度了，怎么现在才七点就出现在许林川家门口了。 “啊？是啊，老师我醉了，我这不是睡不着来逛逛醒醒酒。” 楚明将早餐藏于身后，一脸打哈哈的姿态。 “来送早餐的吧？你昨晚不是说这件事就此作罢了，以后不会打扰了吗？突然发现你这小子口是个两面派啊！” 柳鸿江又没有眼瞎，见那早餐，八成是来送给许林川他们的。 “什么两面派，老师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想着来拜访拜访林川兄弟吗，咦……那老师你来这里干嘛？你也是来送早餐的？？” 作罢？不打扰？ 这么有天赋的天才你叫他怎么可能放过。 那不得多交流交流争取挖到他们央美来，如果能成为自己的学生那就更棒了！ 结果没有想到居然来这里碰到了自己的老师。 而当他看到许林川与顾秋白手上的早餐那刹，他瞬间就明白了，老师居然也是来送早餐的，还捷足先登了！！ 阴险！ “是啊，林川已经答应去我们江艺了，你这份早餐就给恩师我吃吧。” 柳鸿江将楚明的早餐拿给自己。 别说，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吃到学生给自己买的早餐肉包子。 “啊？去江艺？老师你？？？” 楚明瞪大眼睛。 “老柳？楚明？？”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惊诧的看向他俩。 “得，又来了一个，合着你们昨晚都是装醉啊。” 聊了一会儿，除了周峰是个老实人之外其他的都来了，看着这一个个的柳鸿江一副没好气的模样，真是三个人三十万个心眼。 当然，最后他收到了几人致以最深情的鄙夷。 毕竟一边说请喝酒让他们忘记这件事，一边一大早就过来给人家送早餐，还把人挖走了！ 不过这些终究是几十年的老友外加爱徒，自然也不可能为了这些事情闹掰。 既然对方选择去江艺，那他们只能希望对方未来在研究生阶段甚至更高的博士阶段来他们这里进行深造了。 这件事过去之后。 许林川和顾秋白又开始了在县城里画肖像的日子。 只不过比起之前又多了一种彩色画像。 很快时间来到了八月二十九号，这一段时间顾秋白不负众望拿到了江美的录取通知书，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大学生。 而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夫妻俩一共挣了一千一百零三十二元，比之前的六百元多出了五百多。 拿出四百元捐给了孤儿院。 这一天三十号的早上，许林川与顾秋白和大沟村父母告别后一起踏上了去省城的路。 省城顾家。 “妈，今天三十号了姐姐都没过来，万一今天也过来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要去她的学校找她并且报警吗？！” 这天早上，顾晴晴一脸惆怅的询问着自己母亲梅书玉。 “真要这么不识趣以为我们拿她没办法，那她就别怪我冷漠！” 梅玉书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冷冷道。 “晴晴，怎么老是提起这个。” 顾文清没好气的瞪了顾晴晴一眼。 “爸，我这不是担心姐姐吗。” 顾晴晴有点委屈。 “担心她干什么，不回来更好，死不悔改就报警抓进去，无德的人当什么大学生。” 说话的是餐桌上一个稍微年长的女人，她是顾秋白的姐姐顾美玲。 她对这个亲妹妹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毕竟来家里的第一天就偷手镯，还把手镯卖了偷偷给孤儿院汇款，简直太太不像话了。 下午六点，江南火车站。 一辆途径沐安，终点为江南的色皮的火车缓缓停下。 “林川我们到了。” 顾秋白熟练地拿着行李。 “嗯。” 许林川跟在小媳妇的身后，很快走出了火车站。 省城的街道相比于县城宽了不少。 低矮的房屋，错落有秩的红砖建筑，朝气蓬勃的蓝装工人，随处可见的治安亭。 “嘭——” 走着走着，突然传来一道爆炸声。 “爆米花，爆米花——” 朝声源方向看去，那是一所小学门口。 穿着灰色裤子，深色短袖，头戴着一顶藏蓝色帽子的老爷爷正在做爆米花。 那黑乎乎类似压水井机的东西，许林川认得。 在他们那个时代它也火过，一群网红为了流量在‘嘭’一声响时围着拍视频，做着各种浮夸的动作。 而此时是一群小孩子们拉着各自的衣服，像老鹰吃小鸡般围着唱歌，眼里天真无邪丝毫没有一点污垢。 “林川，没吓到吧？公交车来了，走我们去坐公交车。” 远处正方形的盒子缓缓驶来。 圆圆的车头灯，红白相间的车身，此时此刻，许林川莫名有一种老照片突然上了色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1981年的江南省城。 …… 第18章 懵逼的顾家，她不应该来道歉的吗？怎么就走了！ “怎么会。” 许林川嘴角上扬露出整齐白洁的牙齿。 “县城不比省城，当初我来的时候也感觉到处都是新奇，等回头我们安顿下来我带你去逛逛。” 红白色的公交车停稳。 因为是下班高峰期极为拥挤。 好在许林川身材足够高大，拿着行李挤出一条路将顾秋白护在身后，成功挤上了公交车。 不得不说，这拥挤的程度有一种梦回帝都死亡四号线的感觉。 唯一不同的是地铁的场景换成了公交车，色彩鲜艳的服饰变成了深蓝色、灰色、白色、黑色，仅有少数几个姑娘穿着天蓝色、浅红色的衬衫，胸前系着一根绳结。 车辆缓缓行驶。 透过车窗，看到了一张巨大的海报。 三个人举着一张红旗青春的面庞洋溢着笑容，海报的下方还写着，‘发挥工人阶级的主力作用，加速实现四个现代化’的红色标语。 亲身经历这朝气蓬勃的年代，确实比任何影像都要深刻。 “林川，下一站我们要到了。” 港西花园路站。 公交车上播报着接下来停靠站点的名称。 “好。” 许林川直接带着顾秋白往后挤，最终成功在港西花园路站下车。 “小洋楼啊？” 下来之后许林川看到前方是一个静幽的小区，房子类似于民国时期的小洋楼。 门口还有专门的人在守。 “原来林川你也会紧张了呀？” 看着许林川的模样，顾秋白美眸眨了眨。 “紧张？我只是有点小惊诧罢了。” 许林川淡淡一笑。 就来个小洋楼有什么紧张的。 不可否认现在小媳妇的亲生父母确实有钱有势，但这些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么。 迟早有一天他要带小媳妇住大别墅，过上比这小洋楼里更好的日子！ “我刚来的时候也很惊讶，原来房子可以做得这么漂亮，住的地方可以像宫殿一样豪华。” 顾秋白笑了笑，毕竟在孤儿院长大的她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房子，属实是惊讶到了。 “那我们家小媳妇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想回去吗？” 扬起笑容的小媳妇脸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如同盛满美酒的杯子，总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这些可跟我没关系。” 行李不多，两个人一个背着一个包，剩下的许林川一手提着。 只见此刻的顾秋白将白净的小手伸了过来，两人牵着手走进了小洋楼所在的片区。 省城的思潮比县城走在前边，夫妻之间牵个手也不会发生像县城那样引来无数异样眼光的一幕。 不过当许林川和顾秋白真正牵手走进去的时候，还是引来了不少的目光。 主要还是顾秋白看上去太年轻了。 虽然一米七的身高，但那肤白貌美的样貌极显年轻，所以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少女模样。 夫妻之间牵手没人管，但如果是情侣可有的说道。 毕竟社会整体的开放程度还没那么高。 不过这一次的顾秋白没有理会那些异样的眼光，因为这是她国家承认的丈夫。 而她从今往后也只会回有他的地方。 港西花园路1-011号。 “妈，六点三十二分了，还在等谁啊？今天是爷爷过来吗？肚子都饿扁了还没开饭！” 顾美玲从楼上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整个人一副饿坏了的模样。 “好了好了，快来吃吧，顾文清你也赶紧过来吃饭了！” 梅书玉对着远处坐在沙发上抽烟的顾文清喊道。 一般六点三十分他们都准时吃饭，今天都延迟两分钟了。 “来了来了。” 顾文清掐灭烟头，然后走了过来。 “爸，真没必要，她不识好人心不来就不来呗，明明是自己做错了搞得我们好像要求她一样。”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深褐色衬衫，米黄色西裤，外加一双皮靴的男青年。 对方在饭桌上一副极度自由的模样，一看就是家里备受宠溺的孩子。 确实，他是顾家长子顾青云。 “就是！我们家不欢迎一个家贼！” 顾美玲非常赞同自己哥哥的说法。 “其实姐姐也就是在外边沾染了一些不好的习惯而已，我觉得多加引导还是可以改掉的，我们应该给她机会。” 顾晴晴一副严肃真诚还带几分惋惜的姿态说道。 “晴晴，你啊真的是太善良太傻了，当初她来的时候你受欺负最严重你忘了吗？人家甚至还找人去学校霸凌你，要不是妈无意间看到你的日记本，这件事我们都被瞒在鼓里呢！” 顾美玲说起这个事就有点恼火！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霸道！ 都是从哪学的这些歪门邪道。 “毕竟我夺走了姐姐十八年的人生，她对我有点意见也正常，下次我不记了……” 顾晴晴低着头喃喃道。 谁都没有人注意到，对方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狡诈。 “什么夺走，你就是我们顾家的人，我们十八年的妹妹！还有写日记是个好习惯，你不记我们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当初她偷了我的手镯爸还叫我们原谅她呢！” 顾美玲一副没好气的说道。 记得当初自己的手镯被偷了之后她父亲居然还叫自己原谅了对方，现在看来真的是讽刺。 “你这个性格必须改一改，否则以后被卖了以后都还帮人家数钱。” 顾青云也补充道。 相比于那个亲妹妹，他对这个养妹感情更深。 “行了行了，别说这个了，先吃饭，还有晴晴你也不用有这种亏欠的心理。” 顾文清夹起菜。 今天的菜要比往日丰富不少。 有宫保鸡丁、五香肘子，五花肉炒黄瓜还有老鸭汤、煎蛋、炒时蔬，五个人六个菜，伙食标准几乎餐餐相比寻常百姓家过年。 “哦……” 顾晴晴默默低头吃饭。 “顾文清，怎么不能说？反正我丑话放在这里，她既然不将我的话放在眼里，那也别怪我把她送进去管教。” 梅书玉沉着脸，整个家一向是她最有权威。 只是她真料到顾秋白这丫头居然敢这么狂妄，至今都不出面，真以为她们拿她没有办法是吧！ “先生，夫人，秋白回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保姆张阿姨小跑进来。 “秋白回来了？” 顾文清听到这话心头一喜正准备起身。 “姐姐回了啊，太好了！” 顾晴晴也一副顺势要站起来去迎接的模样。 “都给我坐下！谁也不许去接！” 梅书玉冷喝一声。 刚要起身的顾文清僵住了身子。 而顾晴晴这会儿也一副无奈的样子缓缓坐下。 至于顾美玲和顾青云两人对这个妹妹也没有什么感情，所以也根本就不打算起身去迎接。 一瞬间餐厅安静了下来。 “这……” 这一幕让保姆张阿姨有点不知所措。 “张姐，你该干嘛去就干嘛去吧。” 梅书玉毫无感情的吩咐了一句话。 “好的。” 毕竟是家里的保姆，她也只能听吩咐了。 就这样，餐厅一家人在静静的用餐。 一会儿之后许林川与顾秋白走了进来。 “秋白你，你们来了啊。” 看到顾秋白和林川一起进来，顾文清表情僵硬了那么半秒。 因为这与之前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不过他还是跟对方打了一声招呼。 “顾叔叔，梅阿姨，谢谢你们之前在复读时为我提供了住宿，这是你们要的六百块钱我找来了，从此两清互不相欠。” 顾秋白将六百元放在了桌上，语调平稳得如同湖面，没有一丝涟漪。 “这……” “既然你要两清，就把你房间里的那些垃圾带走。” 顾文清眼里满是急切的刚想张嘴，结果梅书玉给了他一个眼神，接着她先开口了。 “好，林川跟我去收拾一下吧。” 只见到此刻的顾秋白微微碰了碰许林川。 紧接着两人就走进了一楼拐角的一个小房间。 房间色调暗沉，就一张床，一个小柜子，顾秋白拉开柜子从里边拿出了之前画的一些画。 这也是她留在这里的唯一东西。 “小媳妇，你就住这啊？” 许林川仔细打量着这个房间，比他大沟村的房间还要小，而且外边装修这么豪华，顾秋白的房间就一个九十厘米的单人铁床架，床板还一长一短，跟住牢房一样。 “对啊，毕竟我可是保姆的女儿。” 顾秋白眼皮微微一挑，带着一丝调皮的笑意。 就在两个月前她视这个称呼为耻辱，但现在她发现自己居然能释然到跟丈夫调侃这件事了。 主要还是那六百块钱，交给她们之后，顾秋白莫名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 就仿佛一座压着自己喘不过气的大山从此崩碎。 “幸好你是保姆的女儿，不然我都不知道睡哪。” 听小媳妇在调侃这件事他知道对方彻底放下了，这不许林川也半开玩笑的说道。 本来以为她在省城的生活只是精神受委屈。 谁能想到这是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就这小媳妇预考才降了三分，并成功考上江美属实是内心强大了。 “当然是睡我旁边了，走，回去了。” 顾秋白看向许林川睫毛轻轻颤动如同那蝴蝶的翅膀，透着几分俏皮与难见的妩媚。 “看来今晚得尝尝鸡腿了。” 许林川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流氓。” 顾秋白微微皱起眉头，娇嗔带着大白眼。 外边。 一桌人依旧在吃饭。 “诶呀，你这至于闹这么僵吗，人家好不容易回来万一真的走了怎么办！” 看到女儿真的去收拾东西顾文清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走？挑着饭点回来的会走吗？就算她想走，那个下了血本的乡下老公会让她走？等着看吧，八成是进去收拾床铺了，等一会儿就过来跟我们认错道歉了。都给我记住，没有我开口谁也不允许原谅她，特别是你们两个！” 梅书玉坐在副主位上，眼神深邃锐利，表情自信而又从容。 同时还警告顾晴晴与顾文清。 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不过有一点她承认自己倒是看错了。 那就是顾秋白这个丈夫居然能凑够六百块，但想想一个村这么大，借倒也是能借出来。 “唉……” 顾文清看了一眼自己妻子那表情，心里着急也没办法，现在只能希望他们一会儿来道歉，这件事就这么揭过了吧。 “妈，姐姐和姐夫过来了。” 顾晴晴听到动静回头瞥了一眼。 正是许林川和顾秋白从房间里走出来。 “吃你的饭，看她们干什么。” 梅书玉冷喝顾晴晴。 然后顾晴晴一副不情愿回过头，吧啦吧啦吃着饭。 而许林川和顾秋白也从最里边的保姆间走到了餐厅，然后从餐厅走出了小洋楼的房门，花园的大门。 “？？？” 看着径直走出去的两人，除了安稳如泰山的梅书玉，餐桌上几乎每个人都冒出了一个问号。 “妈，她们好像出去了？” 率先开口的是坐在餐桌里边，可以看到大门小院花园方向的顾美玲。 她一直淡漠的脸上带着几分惊讶。 因为自己这个妹妹居然没有过来道歉，不应该啊，平常的时候她不都过来道歉的吗。 还声泪俱下，情感真挚动人，就仿佛真的受了天大委屈一样。 就那演技，不去拍电影都可惜的那一种。 本来今天她还想看对方表演的，然后她就这么走了。 熟悉了这个孤儿院长大的亲妹妹的操作，今天突然不按照剧本走了，顾美玲莫名心里有点空荡荡的。 “只要这六百块钱还在桌上他们就不会走，估计是有什么东西忘收拾出去拿了。” 梅书玉淡淡的说了一句。 甚至从女儿进来到离开她都没有将目光放在两人身上一眼。 “还有我们家过点不吃饭的规矩是优良传统，五分钟后我会叫张姐收拾。” 同时还对桌上众人交代道。 刷拉，一瞬间大家吃饭的速度快了不少。 并唏嘘着，这个妹妹和他那乡下老公今晚怕是要饿肚子咯。 “张姐，你去帮他们搭把手。” 就在这时，顾文清对着门口看向远处的保姆张姐招呼道，毕竟是亲女儿，回家总得给对方吃口饭，而且对方刚刚那一声叔叔叫的他莫名头皮发麻，闹了这么久，这件事也该过去了。 “搭把手？搭什么手？？” 下一秒保姆张姐眉头微微一皱，困惑的看向餐桌上吃饭的顾家人。 …… 第19章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我离开了你追啥？！ “张姐，他们东西多你就帮忙抬一下。” 一眼都没挪开餐桌的梅书玉用纤细的手夹菜，身姿如同翠竹一般挺拔，那仪态更是高贵而又庄重。 “先生，夫人，小姐和许先生已经走了啊，他们不是出去抬东西的。” 张阿姨这会儿回答道。 刚刚小姐在与她见面的时候还特地跟自己介绍了一下她的丈夫许先生。 确实是郎才女貌。 感觉两人在一起之后小姐的气色都好了不少，甚至还胖了一点点。 之前在这边的时候有一次对方低血糖晕倒，她扶时刚好抓到那手，细得就跟那芦苇棒似的。 希望小姐以后跟许先生在一起能幸福吧。 不对，是肯定幸福！ 如果仔细看，张阿姨的衣服口袋里冒出一个红色的小角。 那是刚刚小姐给她的红包，说多谢她之前那段时间的照顾。 对于这种红包她当然是不想要的，结果吧，她硬塞给自己，甚至许先生都开口了。 那她也只好接受了。 具体多少钱她倒是没有拆开，说心里话，她也不在意对方封多少，哪怕一分钱这情意都比金重。 “走了？” 顾文清听到这话身子一僵，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张阿姨。 而挺拔如翠竹一般不屈不弯不语，准备给自己女儿一个下马威的梅书玉身体在此刻更是如同定格的石像，那双夹菜的筷子停留在空中。 不过对方倒是很快恢复动作。 但从那闪烁的眼眸中可以看得出来，这一刻她完全失去了刚刚的那份从容与镇定。 “这……” 顾美玲和顾青云两人也都抬起了头，朝着外边的方向看去。 因为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妹妹居然会离开这个家。 要知道他们在江南省城可绝对算得上上层人了。 甚至他们的起点都是有些人努力一辈子的终点。 正常来说对方不是应该死皮赖脸的求着他们原谅，然后再在这个家待着吗！ 怎么走了？ 兄妹俩眼里满是惊讶与困惑 至于顾晴晴则是瞪大眼睛，瞳孔甚至都因为震惊而缩小，并透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也就是说这一场战役自己大获全胜了？ 她还想着，到时候两人进来自己要打一场持久战呢。 结果就这。 她还真是不堪一击啊。 “做这些事简直太不像话了！！” 顾文清的脸色在惊讶的冲击下变得苍白，额头的青筋隐隐暴起，一双大手猛拍向桌子，刹那连碗都跳了起来。 当然，跟着心颤的还有一众吃饭的顾家人。 一个个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一样。 连顾家实际上的掌权者梅书玉也不敢朝着盛怒的男人看去，只得略显僵硬的重复着吃饭的动作。 “小李，他们人呢？” 顾文清从桌上拿那六百追了出来，左右看都没有见到人，只得询问门口洗车的小李。 “秋白小姐和许先生吗？朝着小区外边走了。” 司机小李对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姓许？” 顾文清皱了皱眉看向自家司机，似乎他们从没有提过这个女婿吧。 “是秋白小姐介绍的。” 小李看到顾文清这一副很诧异的姿态表情有点疑惑，可也是如实的回答了一句。 “启动车给我追上他们。” 小李没注意到自己话落下之后，顾文清的呼吸变得更加沉重了几分。 对方连跟自己家的司机介绍她的丈夫，甚至都不愿意跟自己的哥哥姐姐去介绍。 甚至还喊自己叔叔，喊书玉为阿姨。 顾文清感觉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一根无形的针刺入，带来一阵阵细微而深邃的痛，这种疼痛并不剧烈，却足以让他感受到一种难以言说的苦涩。 “好的！” 小李作为司机当然是以雇主的命令为行为准则。 这不立马就启动了那辆擦得蹭亮的车子。 另一边。 “林川，我们的公交车好像来了。” 两人继续朝着公交站台走去。 离开顾家之后顾秋白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 就这么跟许林川两人慢悠悠，手牵着手走着往前迈步，仿佛迈向属于他们二人的小生活。 而就在这时，远处一辆写着‘9’的红白色公交车出现了。 她查了一下，这辆车就是之前柳教授说给他们两人小房子所在地方的公交车。 公交车等候的时间还是比较长的，所以可不能耽搁了。 “嗯，是9路，我们家小媳妇眼神不错嘛。” 许林川步伐快了不少。 他们打算放东西之后再去吃早餐，毕竟手里提着行李去吃晚饭终究是有些不太方便。 “那可不，快点快点，好多人。” 顾秋白回眸充满爱意的看了一眼许林川，然后一只手拉着他就往前跑。 毕竟许林川就让她背着一个包。 所以自然是跑在前边。 “好好好，来了。” 许林川步伐加快反超，毕竟公交车上这么多人，他肯定不可能让小媳妇那个小身板去挤。 顾秋白看着许林川瞬间跑在了自己的前边，拥挤的人群，摇响的车铃，仿佛是一首欢快的歌曲，奏响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幸福旋律。 望着那背影，她不知不觉笑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拥有另一半的感觉。 真好。 “秋白！” 顾秋白没有注意到一辆黑色的车子猛地停下，后门打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白色衬衣深褐色西裤的男人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 被这么一抓，顾秋白慌乱的看了过来。 然而顾文清以更慌乱更快的速度放开了手。 “你，你一直这么瘦吗？” 他难以置信的看向顾秋白。 刚刚就在他拉住女儿那刹，他发现对方瘦弱得令人心疼，那手腕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折断。 “你才知道吗？” 顾秋白反问道。 “这……” 而这一句话直接让顾文清沉默了。 是啊，自己女儿这么瘦弱，他居然现在才知道。 身为父亲真是讽刺啊。 “顾叔叔追上来有事，总不能家里又少东西了吧？” 顾秋白看向顾文清，那双美眸中没有任何温度，也没有丝毫的波动。 “秋白，之前你妈妈在开玩笑呢，这钱你拿回去，走跟爸爸回家吃饭顺带介绍一下你的丈夫给哥哥姐姐好不好？” 顾文清拿出那六百块钱。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错觉。 那就是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如果这一次让她走了的话，以后就真的永远不会回来了。 “顾叔叔，我不认为梅阿姨在跟我开玩笑，我也说过我们从此两清了。” 公交车在此时缓缓进站，顾秋白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小许，你劝劝秋白啊！” 看到无比冷漠仿佛与自己有一层屏障的女儿，顾文清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双无情的大手也捏住了一样呼吸困难，顿时连忙跑上去希望从许林川身上找到一些希望。 “劝？你脑子装浆糊呢，让我把媳妇往火坑里推！” 许林川早就想骂街了！ 以前小媳妇就一个人你们逮着她使劲欺负，现在他在这里给你们脸了？ “你？？？” 顾文清显然没有想到来自乡下的许林川居然会骂他这个，他们眼里高高在上的城里人。 “这六百块我迟早会要回来，但不是现在，也不是通过这种方式！还有，你不用在这里装什么深情，真有这个时间去好好查你们家那点破事！” 许林川一阵输出结束后直接拉着小媳妇上了公交车。 之前他碍于对方有钱有势，自己没钱没人，所以为了稳住他们没有选择跟他们吵。 他也不是在贬低，这个时代冤假错案不少。 特别有一方还是这种住洋楼开小汽车的有钱人家，对方在有所谓证据的情况下想指控一个孤儿院背景的人偷东西太容易了，搞不好某些败类收了点钱直接就给你抓人了！ 就算运气逆天一番调查取证几个月下来发现是冤枉的，那小媳妇也错过了大学报道。 所以他才忍着。 现在开学了他可不怕你这个。 就现在这个时代大学生这层身份，警方抓人绝不敢草率。 至少在没有决定性证据之前他们不会贸然行动，真去彻查搞不好还能查个水落石出，他可不相信一个绿茶婊的伎俩能做到毫无破绽。 而之所以现在他没有去报警，其实怎么说呢，他想把这件事的主动权交给自己的小媳妇。 所以也就没有过多去干涉。 但自己媳妇的委屈他绝对不会就此作罢，后续她要是没有进展，那自己就上场！ “这……” 看着径直离开，挤上9号公交车的两人顾文清懵了。 他被骂懵了。 本来想这乡下的小子会因为他们家的家境而劝自己媳妇与家人和好，结果谁能想到对方火气这么大，这么暴躁的上来就给自己骂了一顿。 公交车上。 “林川……” 顾秋白一双美眸别样的看着他。 “怎么，把他骂狠了，我家小媳妇不开心嘞？” 许林川见到小媳妇看着自己的眼神怪怪的，顿时有点疑惑。 “突然发现你不止画画拿手居然连吵架也这么厉害，看来以后不用担心被欺负了。” 顾秋白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眼睛更是弯成了两轮新月。 不开心？ 怎么可能！ 好大一口怨气从嘴里吐出来，舒畅着！ “那你可高兴的太早了。” 许林川站在顾秋白对面，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为什么？” 看着丈夫这一副表情，顾秋白的脸上出现一个大大的的问号。 “小媳妇没听过屠龙少年终成恶龙吗？” 许林川那狡黠的笑更浓了几分。 见这话配合那坏坏的笑容，顾秋白给了许林川一个大白眼，一副不理他的模样朝着窗外看去。 唯有那慢慢熟透的脸颊在诉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十五分钟后。 许林川与顾秋白提着自己的行李下了公交车。 江艺给他们安排的宿舍居然是一个画材工厂，距离江艺40分钟，顾秋白的学校江美40分钟，这路程分的还挺均匀。 “许哥、嫂子，你们两个就住前边。” 负责带路的是孙方圆和一个年纪略小，叫小贾的小伙。 许林川此时的注意力都在小贾那裤子上。 那是一条藏蓝色的裤子，两个屁股后边补着两块超级大的深蓝色的补丁。 望着这色差明显的裤子，他寻思着，若在自己那个时代这装扮至少是个时尚达人吧？ 所以有些时候审美真是个怪圈。 “到了。” 小贾带领他们来到了工厂的宿舍区，他们居住的地方是一个一层的红砖人字形小楼。 抬头看去。 小楼中间一刻大红星，两旁写着‘发展经济，保障供给’。 而他们小俩口的宿舍在最左边。 走进去红色的墙砖，老式的九宫格窗户，还有一张床与柜。 虽然简陋但极具这个年代专有的生活气息。 “谢谢小贾，谢谢学兄。” 许林川和顾秋白对着帮带路还拿行李的两人道谢道。 “许哥！嫂子！不要叫我学兄！你们要实在不知道叫我什么，就叫我孙胖也行！” 孙方圆听到两人叫自己学兄，整个一副求求你们放过我的模样。 毕竟他们上大学住的是学校多人宿舍，许哥，学校安排的豪华单间。 这就是小老弟和大哥的区别。 学兄这两个字他是一点都不配。 而另一边。 顾文清也回到了家里。 此刻也早已超过了七点钟。 但桌上的菜与他的碗筷还跟之前一模一样，并没有收走，甚至桌上还坐着人。 “梅书玉！人怎么走的你给我怎么找回来！” 顾文清一把将六百块钱砸在桌上！ 刹那无论是在桌上的人还是在客厅餐后休息的，都又被吓了一大跳。 “爸，你消消气，她真要走妈能怎么办？” 顾青云这会儿劝说道。 “是啊，妈都给她台阶下了，她自己不要台阶就这么走了你说妈干嘛，之前我们家没有她的时候不过的也挺好的。” 看一向强势的母亲被训斥，顾青云和顾美玲两人都替自己的母亲说话。 而梅书玉没有说话。 但那无意识整理头发的动作无不在告诉，这事脱离了掌控。 “故意离家，让爸爸跟妈妈发生矛盾这种事姐姐应该做不出来……” 顾晴晴挠了挠脑袋，一副自己想破脑袋也想不为什么姐姐会走的模样。 “诶！” 顾青云好像听到了什么词一样诶了一声。 “爸，你听到晴晴的话了吗，搞不好还真是这样！” 顾美玲刹那一副思绪通达的姿态。 只有顾文清眼神深邃的看向自己这个小女儿。 脑海里浮现出了许林川最后骂他的那句话。 …… 第20章 你有阳关道我有独木桥，又何必再来打扰！ 8月31号，中午。 “林川，你看看我带回来了什么？” 明天开学，今天的顾秋白刚报到回来，然后一脸神秘的模样。 “一个差点健康的人？” 许林川佯装一副上下打量顾秋白的姿态。 “哎呀，都95斤了！是这个！” 顾秋白拿出一个小白卷纸。 感觉丈夫在体重这一块过不去了，她之前88斤，现在都95斤了。 这才多久，接近两个月长了七斤！！ 养猪都没这么快长膘的。 “这是什么？” 许林川看到顾秋白手里一个像两张a4纸卷起来的小东西，顿时眼中露出一道疑惑。 “我们一起来摊开。” 顾秋白将许林川拉了过来。 “日历啊！” 下一秒当这个小白卷摊开之后，许林川看到了一只神采奕奕的大公鸡与1981辛酉鸡年八个大字。 “对啊，这么贴上是不是很有一个温馨小家的感觉？” 顾秋白露出一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甜美又可爱。 这是她们学校发的，今天报到的前十个才有，很幸运领到了。 “不错不错，再买一床大被子就更合适了。” 单人床是九十，夫妻床在工厂里是一米二。 许林川他们夫妻俩的床也是。 下午两点。 两人来到了市场购买生活用品。 远远看去，一张黄色的招牌写着‘日杂’两个红色大字镶嵌在一旁。 市场里人头攒动，声音嘈杂而热烈。 许林川和顾秋白往里走，一个原木色复古的菱形的橱窗映入眼帘，透过玻璃可看到保温壶、碗筷、厨具，各式各样。 而售卖营业员们都穿着蓝色的衣服，白色的袖子，头上还戴着属于这个时代无暇的白帽，当然背后还挂着先进单位的锦旗。 这锦旗的样式倒是几十年没有变过了。 在他们那个时代也是一模一样。 逛街是女人的天性。 逛市场也是一样。 进入这眼花缭乱的地方原本计划半个小时买点东西就回去，结果硬生生在这里逛了一个多小时。 “电视机没有了，我们这里下一个月会进新一批电视机，大家想购买的话请下一周再过来。” 即将离开市场。 顾秋白的目光停留在了抱着电视机离开，那脸上笑开花的人的身上。 “真尼玛背！二十台电视机有个单位直接要十二台，我排第十一！” “别说了，我第十个都没说话呢！” 当然，还有人摇着头叹着气。 本来以为排在前二十能稳稳拿到电视机，结果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怎么，我们家小媳妇也想要一台电视？” 许林川看着顾秋白笑眯眯的问道。 售卖电视机的地方，上方挂着一个大大的‘电视机凭劵供应，请大家自觉排队’的横幅。 确实，这个年代电视机还是个新鲜玩意。 不像是他们那个年代，这东西成了客厅的装饰品，有时候偶尔开开看看，有些时候则是一边开一边一个个都刷着手机。 “林川，你们的补助是月初发吗？” 顾秋白没有回答许林川问题，而是话锋一转询问道。 “是啊，第一个月是开学那天发。” 许林川点了点头回答。 从入校指南来看，自己被姓柳的老头忽悠了。 虽说没有考核，但学校的课是真的多。 他得每天进行签到，实际上也没有那么自由。 不过想想既然答应了当旁听生，他也就吐槽一句罢了。 毕竟来省城方方面面对方都帮自己安排好的，否则他也没今天这么省心。 凡事往好的方面想，顺道体验一下这个年代的大学或许也不错。 “我们两个人在外边生活，妈说了让我管着你不许乱花钱，所以明天补助下来的时候林川你可别忘了。” 顾秋白抬着一双灵动的眼眸看着他。 “……” 许林川欲言又止。 他以为小媳妇问的是什么呢。 结果对方是提醒他学校发的补助要上交。 好家伙，自打从有王育红同志的口谕之后，现在开始名正言顺了啊。 瞧瞧这小神采奕奕的模样。 绣花钱包这会儿估计都撑满了吧。 “怎么？不愿意？？” 顾秋白那双美眸微微一挤，深邃而又明亮。 “王育红同志亲赐尚方宝剑，我哪敢不愿意啊，只是在想小媳妇你之前秀的富贵花钱包应该要装不下了吧？” 与生前同名同姓同样的样貌，甚至连性格都一样的王育红同志。 他亲妈。 唯一就是前世的王育红同志有二胎，自己还有一个弟弟。 这里的王育红同志只有他一个人。 当初离开家的时候，王育红同志给了他们三百块的路费，老两口对这个儿媳妇那是心疼的不行。 除此之外还表示，倘若自己敢欺负对方，立马写信。 老两口从大沟村火速冲过来。 听着就可怕。 所以反抗是肯定不可能反抗的，学校的补助上交了就上交吧。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可以悄眯眯的建立一个自己的小钱包。 然后狠狠地塞满！！ 嘿嘿嘿！！ “不用担心，我已经买好针线了准备缝一个大的。” 顾秋白展示着自己手头里的针线。 “公交车来了！” 就在两人走出市场没多久，人群中一道声音喊了起来。 “是九路，林川快点。” 闻声顾秋白朝着那边的方向看去，一辆白色加上红色条纹的公交车上边写着一个大大的九字。 “来了来了。” 许林川提着东西就往公交车上挤。 “画材厂到了，想要下车的乘客请准备准备。” 因为是工厂的附近，外加周围有大学，9号线非常拥挤。 “让让，麻烦让让。” 许林川在车上强行挤了出去。 “刷拉——” 好巧不巧，刚下车勾到了另一个人买的钩子。 许林川的裤子直接被撕破了。 “吱吖——” 公交车关上门。 当许林川发现异样抬起头，四目相对的时候，公交车已经带着同样慌乱的肇事者开走了。 “诶！！！” 顾秋白也发现了丈夫裤子勾破了。 她下意识的想要追车。 “秋白，算了算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许林川喊住了顾秋白。 首先追车危险。 其次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自认倒霉吧。 “拿这么锋利的东西也不拿好一点，斜着拿，幸好勾到了裤子要是勾到人出血了怎么办！” 眼看车子已经走远，顾秋白看着大腿已经露出小手掌般大小的许林川窝气道。 幸好也就是裤子。 “特别是往上五公分，那是足以影响我们家秋白一生性福的事情对吧！！” 许林川也是一脸愤愤的姿态说道。 “是啊，那肯定影响我幸……等等！！” 许林川的话音落下之后顾秋白也着随。 然而下一秒她隐约感觉到这话有点不对劲，眼神一挪。 “呜——” 刹那白净的脸蛋冒起了热气。 这个距离，不正是那里吗！！ “没个正经！不理你了！” 短短一秒。 耳朵都红透了。 虽说她们是合法夫妻。 可目前确实还停留在亲吻着一步。 所以那个部位……她依旧觉得羞涩。 “哈哈哈！” 许林川坏坏一笑。 在他们那个年代，这些稍有些流氓的话不少妹子比你还要精通。 但在这个青涩且十分单纯的八十年代可没那么多老司机，所以偶尔开车逗逗小媳妇，人家脸红起来还挺好看，最关键的是自己这是有证驾驶。 完全不怕被抓！ 说起来这年代流氓罪可重着呢。 “林川，赶紧把裤子脱下来。” 回到两人住的宿舍，顾秋白对着许林川说道。 “啊？这才四点，秋白会不会有点……” “你这大流氓想什么呢，我是帮你缝裤子！” 顾秋白拿起刚买的枕头，一副要打爆许林川那充满污垢脑袋的模样。 毕竟总是一副流氓的样子搞人家脸红，实属讨厌。 “哦，缝裤子啊！” 许林川佯装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不过这大流氓的称呼，怎么能叫自己大流氓呢，合法的好吧！ “穿上这个，虽然天气热但不能就穿着一个裤头，会感冒的。” 顾秋白拿出了一条到膝盖的大裤头换掉了许林川的裤子。 随后将床铺整理了一下。 两个红色富贵花的枕头，黄色小碎花的被单。 还有今天刚买的一床一米八乘两米二的被子。 林川自己挑的。 经历了这么长时间，今晚终于能盖上一床被子了。 这么大一床被子，他就不信小媳妇该能抢走。 四点到七点。 中间许林川去职工食堂点了两份晚餐。 “来，林川试试看。” 顾秋白也帮他将裤子缝好了。 “这还挺可爱！” 看着裤子上一个小猫咪图案，许林川不可思议的看向顾秋白。 对方这手艺还挺好。 “应该不幼稚吧？” 顾秋白拍了拍脑袋，她之前经常给孤儿院小家伙们缝衣服。 与方正的补丁不同，她往往都会缝上一些好看的图案，什么兔子脑袋，猫咪脑袋之类的动物。 刚刚缝着缝着就莫名顺手了。 然后给丈夫的裤子用其他颜色的针线缝出了一个猫脑袋。 “怎么可能幼稚，很可爱，明天我穿去报道。” 许林川一脸很满意的模样。 夜色渐渐深去。 “林川，以后我们有时间自己做饭吧，正好后边也有灶台。” 睡前，顾秋白对着许林川说道。 “可以啊，说起来我还没尝过我们家小媳妇的手艺呢！” 许林川点头道。 有时间愿意自己做饭那其实也是可以的。 “我最拿手的就是做饭了，到时候尝尝。” 说起这个顾秋白表示自己很拿手。 许林川自然也只有期待。 熄灯。 一床大被子，盖着两个人。 这是他们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盖一床被子。 与之前的羞怯不同，此时的顾秋白从容了许多。 次日一早。 许林川和顾秋白各自去了学校。 整个省城高校周围也出现了许多新面孔。 一个个大包小包。 “许哥，在这！！” 许林川报到的地方是美术系，孙方圆看到他之后奋力的招着手。 “孙胖，这就是你说的画圣许哥？被颜料和重金属腌入味的人居然皮肤这么好？连痘痘都没有？而且他连画板画架都没带？” 孙方圆的旁边有一个跟他差不多一样大的青年，马严。 对方年纪轻轻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画家了。 上一次拿了新生绘画大赛二等奖，作品被学校收藏。 实力算是江艺顶尖那一小撮。 至于颜值。 上帝给他关了这扇窗。 长相平平无奇类似更低配版本的黄渤。 主要就是脸上，因为熬夜或绘画正挂着痘痘。 本来这一段时间他应该在创作的，然后孙胖说有一个画圣级别的厉害同学叫许哥，他今天来报道，在宿舍形容得跟神人似的。 这不引起了他的兴趣。 结果看到真人马严皱了皱眉。 美术生的标准三件套一样都没有。 对方就空手来的？ 除了颜值，哪里圣了！ “画圣许哥用带画架？学院不发那都是不长眼！” 孙方圆这会儿对着说道。 说起来柳教授还是厉害啊，居然能把许哥劝到他们江艺里来。 “得了得了，瞧你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校长亲儿子呢。” 马严没好气的说道。 身上没有一点颜料痕迹甚至连画材都不带，他严重怀疑自己被孙胖子给忽悠了。 “不是我说，许哥要是跟我们同一个年纪老马你估计得当万年老三了。” 孙方圆说道。 “新生画展上拿第二再说吧。” 马严耸了耸肩。 “两位学兄。” 许林川对着两人打招呼道。 “许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睡在我上铺的舍友马严，你可以叫他老马。” 孙方圆介绍着。 “许兄弟好，我听方圆兄对你可是大肆称赞，有机会我们一起去写生如何？” 马严一脸热情。 “好好好，有机会一定。” 许林川敷衍的应了下来。 写生？他疯了！ “对了许哥，你填完资料之后去那边第二间108办公室找一下柳教授，对方说有很重要的事交代你。” 许林川在填写资料，就在这个时候孙方圆开口道。 “柳教授有事找我？好的好的。” 许林川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的江美。 “是你找我？？？” 江艺一间会议室，顾秋白被告知有人找她。 然后她就过来了。 过来一看冷愣住了。 居然是顾文清。 阳关道，独木桥早已分清，对方来干什么？ “秋白……” 顾文清看到女儿来，顿时站起身。 “顾副校，那你们先聊。” 而一直在与他聊天的男人这会儿笑眯眯起身，他是江美办公室主任。 这届新生真是卧虎藏龙啊。 平平无奇的顾秋白居然是江南师大副校长顾文清的女儿。 …… 第21章 连环画大赛，作品《神龙》！ “有事？” 顾秋白一双美眸淡淡的看向顾文清。 藕断丝连不会在她身上出现，当离开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 不再进那个家门，不再与这些人接触。 “我想我们都需要一个真相。” 顾文清看到女儿这么冷淡，整个人一副不愿意与自己多言的模样，顿时呼吸沉重了几分。 “我说的还少？顾叔叔请你们遵守承诺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现在问真相？ 她是没说过吗？ 解释后回应的是一口咬定的狡辩和冰冷火辣的巴掌！ 她彻底累了。 现在她放弃这一份亲情现在又跑过来挽留。 借用林川之前说的话句话，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当攒够失望离开谁还稀罕这晚来的道歉。 “秋白我是你爸，什么顾叔叔！” 不知道为什么，顾文清现在听到顾叔叔这三个字就仿佛尖锐的刀片划过心脏，刺痛，因为这是他亲女儿啊！ “我是孤儿，没有父母。” 如果在之前自己受冤枉的时候她能听到这么一句话，估计再千疮百孔的心都能复原。 但现在她心中一点波澜都没有。 其实这种事很好查。 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偏心，宁可相信一个养女也不相信亲生女儿。 导致她被冤枉这么长时间！ 期间低血糖晕倒，要不是保姆李阿姨她估计死了都不一定！ 所以当时给李阿姨的红包她包了一百块钱。 倒不是自己装大方，是因为对方救了自己的命。 然而这些他们有过问过，有知道过吗？ 只会冰冷的告诉她饭点是六点半，半个小时后的七点结束。 没来吃就饿着。 她低血糖虚弱躺在床上错过饭点就被饿到第二天早上，要不是李阿姨给她吃的，她说句可笑的话，在孤儿院都没有被饿死，但在顾家差一点点。 你问她有没有求救。 她们说孤儿院的孩子可有心机了，会使苦肉计。 所以你现在来问她真相，可笑。 “秋白，我知道你妈妈之前行为有些不妥伤到了你的心，但她也是望女成凤希望你改掉那些偷摸的毛病，这样我在这里替你妈妈跟你道个歉，今天跟爸爸回去，这件事我们就算过去了好不好？” 虽然自己的妻子行为举止过分了一些，但她是绝对没有恶意的。 “顾叔叔，请回吧。” 对方这会儿还在邀请她回去。 还以为自己会稀罕顾家。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自在。 顾秋白现在不想要道歉也不想解释这么多更不想争辩，她只想忘记这一段经历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秋白，你想想，现在给你机会你也不回去自证，我们如何去了解真相，到底是不是冤枉了你？” 顾文清一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模样，他今天来就是把人劝回去的。 “冤不冤枉还重要吗？你要真的那么想了解真相可以报警让警察来查。” 顾秋白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会议室。 之前她害怕报警，甚至已经做好了对方报警自己进去的打算是因为她只是一个孤儿院出身的高中生，还没有大学生这一层天子骄子的身份来保护自己。 作为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人，她深刻了解社会运行的规律。 当你孤身一人，没有身份又没钱没势的时候别人随便可以欺负你。 一旦顾晴晴认识点人甚至塞了点钱那自己的下场会更惨。 但现在她不一样。 她拥有了大学生的这一层身份，也感谢国家对大学生的重视，让执法者至少没有决定性证据之前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乱抓人，哪怕这个是熟人检举。 所以她现在也就不担心报警了。 至于自证，她吃饱了撑着。 “秋白你……” 顾文清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女儿会这样回答自己。 外边。 “咦，秋白你怎么从这里边出来了？还没去领教材吗？” 顾秋白刚从办公室出来到外边的走廊，一张小圆脸皮肤黝黑的同学叫住了她。 “没呢，被一些事给耽搁了。” 顾秋白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当你真的不在意之后也就没有了负担。 “哈哈哈，好巧，我也是！走走走，领教材去！” 姑娘叫朱玲。 是顾秋白的高中同学。 一张黝黑小圆脸，两条鲶鱼须飘在脑门，还扎着两个毫无章法的马尾辫。 笑起来一口大白牙。 这会儿推着顾秋白的手一起去领教材去了。 而另一边，江艺。 许林川已经填完了资料，来到了108办公室。 “咚咚咚。” 他敲了敲门。 “是林川来了啊，快过来我有个消息要跟你说。” 柳鸿江将手上正认真看的一份文件丢到了一旁。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上边写着江南艺术学院高级教授延迟退休合同。 前几天成为了五十九岁，还差一年就退休的夕阳黄昏教授。 院里一直在跟他沟通，希望他能延迟退休或者签下退休返聘合同，因为现在非常紧缺高级教授。 他本来想着还有一年就解放了。 退休安享晚年。 结果碰到了许林川，这不他一下子又满血复活准备签个五年卖身契。 “柳教授您说。” 许林川有点好奇是什么消息让对方叫自己来办公室。 “是这样的，现在思潮复苏上边也非常重视我们绘画创作领域，准备举办第二届全国连环画大赛，我想让林川你去试一试。” 柳鸿江要说的就是这个。 消息是八月中下来的，这不今天林川刚到学校他就把人找来了。 “柳教授，你真是抬举我了，我哪会画什么连环画啊！” 许林川耸了耸肩。 大学摆烂准则第一条，没事别揽项目，否则有一定概率会累死你。 “林川你先别着急拒绝，我觉得你可以认真看一下这一份文件，只要你通过了校内筛选就可以拿到最低50元的奖金。” 柳鸿江拿出了一份名为‘全国第二届连环画大赛’的红头文件。 五十元绝对不少了，这一次学校也可谓是下了血本，目前江艺不少学生都忙于连环画创作。 “柳教授钱不钱的不重要，主要我这个人也比较喜欢看连环画。” 校内筛选都有奖金，还最低五十元，这要是国奖的话能拿多少啊！ 许林川打起了小算盘。 因为在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就一张奖状。 “你啊，刚刚不是说不懂吗？现在又会了？” 柳鸿江摇头笑着。 这样的人才，果然得投其所好啊。 “当然不会，但我可以学！” 许林川目光一副很坚定的模样。 他看完了文件，学校将选拔十幅作品参加国赛，但凡被选中，学校的校刊会进行刊登并最低有50元现金奖励，最高是200元。 如果拿下国赛前五名最低有两百，最高有八百元的奖金，同时还会得到国家级的媒体进行报道与表彰。 表彰什么的他不感兴趣。 主要是钱啊。 他现在一个月的补助二十二块都得上交。 他不得撸点其他的项目充实一下自己的小钱包？ 校赛第一名两百元确实给力。 相当于一口气拿别人十个月的工资来搞发奖。 国赛的第一名直接拿人家四十个月的工资。 如果按照他们那个时代3500一个月的工资类比，拿下校赛第一名就有三万五，拿下国赛第一名就有十四万。 确实是大方！ “哈哈哈，你愿意学自然可以，那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譬如我给你普及一下什么叫连环画？” 听到许林川答应了下来，柳鸿江乐开了花。 同时连环画这个画种可能对一部分学生比较陌生，当时说的时候一些正规高中毕业进来的学生都有提问这些是什么东西。 许林川他查了一下确实是初中学历。 然后就一直在当二道贩子。 所以他猜对方可能不是很了解也不一定。 “普及就不用了，柳教授帮我保个密就好。” 他一个搞艺术的还是知道连环画是什么的。 这种东西可以简单理解为漫画的祖宗，是他们国家自己的古老漫画，小人书。 他要参加的话得让柳教授帮自己保密，毕竟他是赚私房钱啊。 特么要是被发现那不是白忙活了？ 话说回来，虽然结婚不长，但他现在终于知道已婚男的快乐了。 “保密？哈哈哈，我答应给你保密，正好这个比赛也没有这方面的强制规定。” 柳鸿江先是皱了皱眉，而后释然一笑。 “谢谢柳教授。” 果然，跟过来人沟通效率就是快。 “我还有个私人工作室，到时候你直接在我工作室里画就行了，里边的画材你可以随便用，这是钥匙你拿着，今天你就可以进去构思了，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也比较紧。” 柳鸿江还将自己工作室的钥匙给拿了出来。 “这么周到的吗？！” 保密这个事有了，工作场地也有了。 这下挣私房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了。 不得不说这样的老柳，简直就是义父在上，太周到了！ 回头拿奖了必须搓一顿。 “哈哈哈，那是自然，林川也别有太大的心理压力，第一次比赛就当是浅试一番。” 林川的画工柳鸿江是非常满意的。 至少他目前看到的水平整个江艺找不出两个。 但连环画不止是画工，其中还有故事性。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让许林川参加这个比赛的原因，一个艺术家的创造能力就是他的生命力，所以必须得多锻炼锻炼。 两人聊了一会儿。 几分钟之后许林川离开了108办公室。 紧接着按照钥匙上的铭牌来到了江艺另一栋楼，北楼的1-108工作室。 这个地方属于江艺风景宜人又十分安静的区域。 远离喧嚣，僻静优美倒也确实是一个极好的创作环境。 不过柳鸿江毕竟是江南艺术学院元老级教授，有这么顶配的工作室也正常。 打开门。 许林川看到一张大画桌，上边还有一些画。 应该是这位柳教授的画作。 许林川看了一下，不得不说这柳教授的水平还是在线的。 他找了一下。 然后拿出一张全开的纸。 工作室里的纸都是半开、全开的。 所谓的全开可以这么理解。 一张a4纸是16开。 两张a4纸拼成一块是8开。 四张a4纸拼成一块是4开。 八张a4纸拼成一块是2开，也就是半开。 至于全开自然也就是十六张a4纸拼成一块了。 所以还是挺大的。 好在画板足够大，能容纳得下这么一张画纸。 他思考了两秒钟，在最开头的顶端写下了《神龙》两个字。 这是他准备创作的连环画主题。 如此短的时间，要想创作一幅稳拿奖的作品估计挺难。 但他可是穿越重生者。 可致敬故事剧情可太多了。 记得当年鸟山明的龙珠引进他们国家的时候，那可谓是火爆至极。 所以这一次他要致敬的就是鸟山明先生，将《龙珠》的剧情、人物、色彩借鉴加入符合国情的元素创造新的连环画《神龙》。 他也不奢望拿一等奖。 能有保底50元就不亏，毕竟画个漫画的祖宗连环画还是很简单的。 就这样许林川凭借记忆和绘画功底开始进行了致敬《龙珠》的《神龙》连环画创作。 从早上折腾到傍晚他终于打出了八十份草稿图，明天再打八十份就先创作一百六十张图的剧情吧。 这样刚好算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粗略算了一下十五天应该足够。 如果超出的话自己就多创作两张。 下午六点。 许林川从江艺走了出来。 回家要四十分钟。 龙珠拿奖了之后可以先买一个自行车。 许林川和顾秋白两人的路属于一个‘y’的形状。 也就是大概有二十分钟左右相同的路线，剩下半个小时就各走一边。 到时候有自行车可以两人骑一段路。 然后车给自己的小媳妇，他只用走二十分钟，想想快了一半。 “你到底想干嘛？” 许林川走着走着，突然听到远处好像有两个女的在纠缠。 “小媳妇？？” 许林川远远的看过去，下一刹那愣住了。 因为那居然是自己的小媳妇，另一个穿着碎花红裙子的女的是谁？怎么这么眼熟？ “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挑起爸妈的矛盾，你以为这样就能回去了吗？” 碎花裙的是顾美玲。 她觉得真应了晴晴那些不可能的猜测，那就是她在使坏，得不到就破坏掉。 “有病！” 顾秋白给了顾美玲一个眼神。 第22章 柳教授嘴角为何在抽搐？ “你骂谁有病？我是你姐！” 听这话顾美玲又惊又气！ 记得之前这个妹妹就极为乖巧，她凶对方，对方都能想尽法子讨好自己，嘴里更没听过过一句脏话，现在她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还敢骂人了。 “你记性不是好到连我鞋底泥纹都能过目不忘，怎么前晚说的话就忘了？” 顾秋白淡淡的朝顾美玲看了一眼，然后准备离开。 “站住！我知道你最终的目的是回到顾家，但如果你以这种方式我保证你永远回不去！” 顾美玲拉住要离开的顾秋白，恶狠狠道。 “正好。” 顾秋白推开了顾美玲的手。 这些所谓的‘家人’真挺可笑，自己在顾家期待这一份‘亲情’的时候不理不睬，现在她离开了一个个就找过来了。 “正好什么，你跟我回去坦白一切然后道歉！” 看到顾秋白那一脸无所谓的模样，顾美玲又气又惑。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不想回她们顾家，住大房子坐小轿车，装得可真像！ “请顾小姐说一说我媳妇应该道什么歉？她错在哪里了？是果断离开你们顾家吗？！” 许林川来了。 他觉得这些人真是来找骂的。 “她……” 刚刚万分恼火的顾美玲此然被这么一问刹那如鲠在喉，积攒的千言万语也莫名卡住了！ “她……她仗着亲生女儿的身份不应该在那天故意威胁离开顾家！” 半响。 顾美玲一副底气不足的模样。 仔细想想，其实她想要离开这件事本身没有错。 只是她认为顾秋白作为外边不懂规矩的野孩子，无论有没有错，为了这个家的和睦都应该妥协、道歉。 “哦？这样吗？那顾女士我猜你脑子一定没装排水管吧？” 闻言许林川略微吃惊的反问道。 “啊？” 顾美玲被这么一句话弄得有些发懵。 “噗——” 而一边的顾秋白突然捂住憋笑。 “你才脑子进水！” 这人是在骂她脑子进水！ 终于顾美玲回过味来了，顿时气急暴躁！ “不进水啊！那顾女士你慢慢说，别着急、别激动，再认真想想到底是哪一年被人砸的脑袋？” 许林川丝毫不急。 不紧不慢的给了顾美玲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 争论就得给人暴击，可不兴比嗓门大。 “噗嗤——” 憋笑是一门技术活。 显然顾秋白没有训练过，这会儿彻底憋不住直接笑出了声。 此刻她真想撬开他脑子好好看一看，里边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经常说话又流氓又不正常，最关键的是骂人不带脏字还一脸正经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别人，真的忍不住想笑。 “你！！” 顾美玲抓着拳头跺着脚，胸口上下起伏！ “我？我确实有句忠告。怎么说呢顾小姐，伤了脑子不要紧的，至少咱还有脑子，哪怕是一滩浆糊也总比没有强你说对吧？” 看到顾美玲一副破防的模样。 许林川继续关爱道。 他对老天爷发誓自己真不是在骂人，他这是在说实话。 毕竟她说自己小媳妇因为威胁离开顾家所以要道歉，这话不是纯粹的脑瘫言论是什么？ “你！你个乡下来的无耻之徒！我发誓你们永远也别想进顾家大门！！！” 顾美玲彻底气炸了，胸中怒火狂涌几乎要冲破胸膛！ “那不巧了吗，我们也没想回去，走，小媳妇回家。” 许林川牵着顾秋白的手，夕阳下朝着红砖小屋走。 顾家？ 算个屁！ 他许林川说的！ “林川，你把她气坏了。” 顾秋白注意到顾美玲气得发抖，顿时有点好笑又有点解气。 记得之前自己进顾家的时候因为被冤枉偷了手镯，她对自己一直都是各种给脸色。 她当时还想着时间会让她们见证人品，从而消除误会。 后来才发现时间不会见人品，只会让偏见越来越深。 “人模人样的脖子上顶了个猪脑袋，活该。” 许林川才不在意这些。 毕竟拥有人的脑子但凡思考几分钟就能知道这里边处处是破绽，如果察觉不出，那么一定是猪脑子。 你若问故意的怎么办？ 他只能说那也得有脑子把这事情想通，然后再决定故意不揭穿，往中间和稀泥。 “林川，其实今天顾叔叔也来找我了。” 顾秋白觉得这件事也不该向自己丈夫隐瞒。 “哦？” 没想到顾文清也来自己家的小媳妇了。 “他来跟我解释梅女士为我好的良苦用心，同时还浅淡的道了个歉，希望我回去将整件事说清楚让大家接近真相。” 顾秋白回忆着今天早上发生的离谱一幕。 “接近真相？然后呢？” 果然是文化人，这个词用得好。 他别有兴致想听后续。 “真相报警不是更快？” 顾秋白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看向许林川。 “哈哈，我猜这句话之后话题也就结束了对吧。” 突然发现小媳妇有幽默天赋。 他猜顾文清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 人偏心的时候一切的不合理都会合理，可当站在正常层面去思考问题的时候估计很快就能找到破绽。 就说偷手镯的事。 虽然给自己所在的贫困孤儿院资助这个动机看似合理，可仔细想想却漏洞百出。 毕竟谁会蠢到第一天到新家就偷东西？ 特别这还是一个打算常住的家。 之所以这句话就是终结，因为顾文清也不敢真的去报警，他本意是和稀泥的。 倘若报警的话说不定弄出个更大的丑闻影响他们顾家，毕竟为了那老顾家的名声，连亲生女儿都能说是保姆的孩子。 其实说到底他们这会儿还在是偏袒。 “不知道，反正我走了。” 顾秋白摊了摊手。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她都成小话痨了，什么事都想跟对方分享。 “估计现在顾家挺热闹。” 许林川别样一笑。 藕断丝连不过是作贱自己，他很高兴小媳妇能坚定自我。 “不聊他们，林川你今天在江艺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 顾秋白比较感兴趣丈夫在江艺的状况。 “感觉还行吧，柳教授还布置了任务给我，估计接下来这一段时间还挺忙的。” 许林川耸了耸肩。 “柳教授还是很看中老公你的，我相信老公未来肯定会在江艺的平台上发光发热，把我们的小家建设得越来越好。” 顾秋白的眼睛像两颗闪烁的星星，充满了欣慰和对未来的向往。 “所以建设小家的第一步先从上缴工资开始对吧？” 别看这女人笑得这么甜，实则拐弯抹角盯着二十块的补助来了。 “嘻……” 被拆穿小心思，顾秋白羞涩一笑，脸颊的红晕如同初绽的花朵般娇嫩。 “这是今天发的补助，小媳妇拿着吧。” 老公这两个让男人兴奋的字眼，为啥要赋予上缴工资的含义。 许林川揉了揉脑门。 “诶呀，林川你不要一副很绝望的样子嘛，妈说是怕你有了钱拿去做小贩子就让我先拿着，要不我给你点零花钱？” 顾秋白刚想把钱塞进小钱包里，看到许林川揉了揉脑门，她那白净的小手指准备数几张出来。 “咦？小媳妇，这钱包怎么感觉空了不少？” 许林川刚刚揉脑门不是为了钱。 他只是因为‘老公’这两个字新的含义罢了。 大丈夫必须得搞副业，整私房钱！ 不过他瞅了一眼，感觉小媳妇的钱包好像空了，这不应该啊。 他这个小媳妇用钱精打细算的程度几乎到分，几百块怎么可能用完。 “今天我把爸妈之前给我们的钱都寄回去了。” 顾秋白拿出了自己缝制的大号富贵花钱包。 大概跟一个手掌这么大，深蓝色的不料红色的富贵花，上边还自己缝了一个小拉链，挺精致的。 而里边现在还有五十六元三毛三分，他们的全部家当。 “啊？都寄回去了？” 许林川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这个小媳妇。 “嗯，两个老人在大沟村也没有多少经济收入，这四百块钱是他们省吃俭用攒了一辈子的钱，我们肯定得还回去。” 当时顾秋白就想拒绝的，但奈何二老态度坚决。 现在她们都拿到了学校的补助，可以放心的将这一笔钱还给父母了。 其实心意到了就行，她们可以在外边好好生活的。 “没看出来嘛，我们家的小财迷也有不为财所动的时候，那这五块的零花钱就当给小媳妇你加鸡腿用吧。” 虽说父母给的钱用了也没啥，但不得不说自己这个小媳妇的三观还是非常正的。 “我又不是猪，谁能吃得下五块钱的鸡腿！” 顾秋白狠狠地白了许林川一眼。 大鸡腿一毛钱一个，五块钱可是五十个鸡腿，自己哪里能吃这么多！ …… 傍晚六点二十九分顾家。 “晴晴，那日记是不是你故意写的？” 一众人坐在餐桌旁等候开饭。 因为满肚子火气，顾美玲今天踩自行车比平常都快了好几分钟。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顾文清看向左手边的顾晴晴。 而此话一出。 整个餐桌瞬间一片寂静。 “爸，爸爸……你为什么这么说，是姐姐说什么了吗？我知道我写日记很过分，但破坏家庭和睦让姐姐离家出走不是我的初衷，我也没有想到事情最后发展成了这样。” 顾晴晴说着说着一瞬间眼眶湿润，整个人也是一副柔柔弱弱惹人怜的模样。 那眼泪也紧随其后大滴大滴掉下来。 “爸，你这是在怀疑晴晴吗？！” 顾青云看着泪眼朦胧的妹妹甚是心疼。 前者只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后者是相处了十八年的养妹，这十多年他对这个养妹的品性一清二楚。 对方绝对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不是怀疑，是很奇怪，顾秋白为什么第一天就来偷我的手镯，甚至还好巧不巧的掉落了一个带鞋印纹的泥土。” 顾美玲也补充了一句。 今天回来是越想越气，但脑子她感觉好像也被打通了。 如果当家贼没必要第一天来就当啊。 其实她们这个家这么大，每天偷一点这个根本不容易被发现。 而且她的手镯甚至都没展示过。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今天她去找她们的时候，发现这个妹妹似乎真的不想回来了。 如果这也是欲擒故纵，那她只能说对方十八岁的年纪已经有了三十八岁的城府，所以她更倾向于对方真的选择跟顾家断绝关系。 “姐……连你也怀疑我在嫁祸秋白姐姐吗？我知道我跟秋白姐姐有矛盾，我夺走了属于她的人生，可事情发生的那天晚上我都不在家啊！” 顾晴晴泪水却不断从眼角溢出，滑过脸颊，滴落在地上。 “好了好了！吃个饭有没有安宁的！既然她不想回来就永远不要回来了，那六百块我也不会还给他们！” 梅书玉将顾晴晴搂在怀里安慰道，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气。 想想也是可笑，至今她都还觉得这种威胁对这个女儿有用，那六百块钱他们一定会低声下气的求她要回去。 而此刻没人看到顾晴晴的委屈的眼神下边藏着一丝难见的狡诈。 好在这个家里哥哥和妈妈是坚定地支持自己的。 见此顾文清皱了皱眉，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的去梳理秋白在他们家这大半年发生的事。 可现在秋白正在气头上，显然这种工作不好展开，等过些时日对方气消了再说把。 而接下来的日子没有了顾家的打扰，许林川与顾秋白两人自在了许多。 后者忙于适应大学生活，开始新生创作。 而作为前者的许林川依旧在忙活神龙的创作。 时间很快来到了九月十五号。 “林川，画的怎么样了？” 这天早上，柳鸿江有事外出半个月，刚回来就找到了林川。 这段时间都是他自己话，指导老师他也没给对方找，所以也不知道进展。 其实他是故意的，想测测许林川独立创作故事的水平。 “刚画好，就是多用了柳教授你一些纸。” 早上九点的阳光明媚而温暖。 许林川对着柳教授回答道。 “不就是多用了一些纸，搞艺术的也不缺这些东西。” 柳鸿江吟吟一笑。 他什么时候在乎画材。 说起来他倒是有些期待许林川的连环画，莫名有一种开奖的感觉。 北楼1-108工作室。 这半个月的时间林川都在这里度过。 因为时间充裕他还多画了一些。 “吱吖——” 108工作室的大门打开。 “刷拉——” 窗帘也跟着拉开。 紧接着许林川清晰看到，柳教授的嘴角抽搐了两下。 …… 第23章 引狼入室啊！ “柳教授我这画材是不是用多了点，要不我给点材料费？” 许林川看到柳鸿江脸在停不住的抽动，一副很心疼的模样。 自己搞这种连环画创作确实用的画材也比较多，都是用人家柳教授的，给点画材费用也是情理之中。 “哈哈哈，画材不就是拿来用的给什么材料费，这都是林川你的画的？” 柳教授此刻挤出来的笑容就跟亲女儿出嫁一样，心疼到窒息。 他原本以为许林川最多就用了一两张全开纸，结果刚刚进来他差点没晕倒，他收藏的三十张臻品画纸全都被用光了，除此之外还有光秃秃的颜料，连环画啊，他居然贴心到上色了，十五天时间还都上完了！这绘画的速度就跟做梦一样！ 而在自己这一顿引狼入室的操作下，整个工作室如同土匪扫荡。 好在目前这个画面效果确实震撼。 就是不知道故事性怎么样。 自己还得仔细品味一番。 “嗯，前后画了半个月，不得不说这些纸确实是好纸，呈现出来的效果非常惊艳。” 许林川点了点头。 作为搞艺术出身的他还是能鉴别纸张的，感觉这些纸应该属于高档纸了。 虽然这位柳教授装出一副不心疼的模样。 但刚开门时的眼神骗不了人。 要是有速效定心丸，他在打开门的一瞬间至少得先服一抓。 “这些纸是最好的上色纸张，就你现在画面呈现出来的效果基本上可以过初审了，如果故事内容不错的话选上校赛拿50保底应该没问题。” 能不好吗！ 一张纸十块钱啊！ 三十张纸三百块钱！！ 自己这点家当全都被嚯嚯完咯。 引狼入室！ 引狼入室啊！！！ 幸好一眼看去视觉效果强烈，否则他真的能气背过去。 其实他这么说还是保守了。 就目前这个程度，校赛前十的名次里边应该有一个名额。 至于能不能冲到国赛拿奖，还得看里边的内容，也就是故事性。 毕竟空有其表的作品肯定拿不到奖项的。 “我想着上色的人可能比较少，把颜色上了至少效果突出，一会儿我裁剪一下装订成册傍晚就可以上交。” 效果突出，一眼便抢其他作品风采成为视觉中心点是他们那个时代拿分的关键。 倘若单纯画线稿自己用不了半个月的时间。 只见此刻他拿出一把锋利的刻刀。 这种横平竖直的画面，剪刀还是不比刻刀速度快一些。 “确实，连环画多数都是线稿为主，一来是简单，二来许多人对色彩的感受没那么好，上色不如不上色，倘若能把颜色上好绝对非常突出，林川我觉得你可以不用裁剪，我就这么挂着展示其实也不错。” 全开的画纸大概也就是八十厘米宽，一米一长。 此刻整个108工作室从进门的左手边就开始挂画，一共三十张，正好将整个工作室挂满。 刚走进这间工作室，他仿佛踏入了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给了他不小的震撼。 所以他觉得这种震撼是可以用到评画现场的。 “不用裁剪？” 许林川有点诧异。 连环画就是小人书自己应该没有记错才对。 所以他这会儿在这张全开的画纸上，以32开进行划分。 简而言之就是他们那个年代读书时，老式的语文书大小，a4纸的一半。 一张全开纸可以均匀划分出32个区域，也可以称之为32页。 30张全开纸一共就有960页。 昨天晚上才刚刚画完，干了整整半个月。 打型的速度倒没有多久，最关键的还是回忆剧情，在原有剧情的程度上进行丰富，毕竟致敬不是抄袭那也不能跟原本的一模一样不是。 当然一模一样他也做不到。 自己又不是电脑，能把整个《龙珠》给下载在脑子里，也就只能凭记忆进行创作这样子了。 “是的，虽然连环画是往日的小人书但我们完全可以在形式上进行突破，你这个效果惊艳数量也足，到时候评委肯定第一眼就落在了你的画上，接下来就看故事内容了，故事内容好你这一个作品集拿奖的概率非常大，如果内容不行的话惊艳的画面效果可能也会反噬在你身上，落个空有其表的评价。” 柳鸿江这会儿对着如实说道。 校赛他还可以保。 但到国赛可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事情了。 还得故事性。 “那柳教授你赶紧瞅瞅。” 许林川也想听听这个年代的专家对自己创作的神龙的评价。 “嗯。” 柳鸿江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已经来到了第二张全开纸上。 每一张全开的大纸上分三十二个均匀的小区域。 小区域里画面布置虚实相连，疏密有秩，看起来倒也不累眼。 这剧情和人物设计也挺有意思，主角叫孙悟空。 直接拿了我国古典文化魁宝中西游记的名字，里边也有不少西游记的身影。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二点二十分。 “柳教授怎么样？” 两三个小时的时间，许林川看到柳教授扭了扭脖子，是终于看完了最后一张画了。 一共960页的内容。 对方看的是非常仔细。 实际上正常看的话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此时他不禁询问对方的阅后感受。 虽说当时《龙珠》是1984年创作的人气漫画，畅销海内外。 可他们这边毕竟是90年代初才引进的，那时候热销也不一定代表现在也能热销。 毕竟现在是80年代初，1981年，思潮刚刚开始松动。 虽然他已经添加了很多属于他们本国的文化元素，可也不敢保证百分百能通过校选。 “没了？” 柳鸿江抚了抚下巴那刚长出来的白色胡渣，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问道。 “不然呢？” 许林川摊了摊手。 他这会儿正好画到《神龙》里，皮拉夫一伙人抢走了九颗龙珠，并且成功召唤了神龙准备统治世界一幕。 在最后一张里。 一条金色的神龙显现。 世界即将陷入被统治的危险。 而本来想去抢回九颗龙珠拯救世界的悟空一伙人被关在大牢里出不去，此刻小伙伴大喊完蛋了，神龙出现了来不及了，全世界要被反派统治了之类的崩溃场景。 …… 第24章 不能让我一个人痛不欲生！ 落笔则是金色神龙威武霸气悬浮在空中，透着紫气的眼眸盯着前方的邪恶一派，要对方说出愿望，不管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 而小悟空则透过牢房的缝隙惊叹‘原来这就是龙啊，真大，真霸气’。 也不怪他。 时间刚好画到这里。 毕竟他还得留时间去裁剪。 “倒也是，你这些日子也挺累了，这样你今天先歇一歇，正好我也是评卷组的专家，傍晚给你把这些画送到校办公室去就不用你忙活这些事了，改日再抽个时间把后续剧情给我完善一下。” 柳鸿江开口道。 这么短的时间内画这么多画，说实话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他反正是做不到。 “这么贴心？那交给柳教授你了！” 许林川听到柳教授这话知道有戏，脚底抹油立马溜了。 这个破工作室他是一天都不想待。 至于后续。 狗都不画！！ 这年头攒点私房钱可真不容易。 看来还是得搞点生意才行。 那东西来钱快，你看看现在自己累死累活的画画还只是有机会拿五十块保底。 “天才啊！颇有丰子恺先生的绘画灵魂，看了让人意犹未尽！” 许林川走远之后柳鸿江忍不住夸赞道。 此刻那神态就像是一个走火入魔的小老头。 看着墙上的画自言自语。 今年这一届全国连环画大赛前五，他们江艺或许有一席了。 感觉自己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之一就是果断的将许林川邀请进他们学校，唯一就是自己就不应该来看他画的合集的连环画，看的不痛不痒的太难受了。 具体怎么形容呢。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把刀子在绞心，又痛又痒，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后续的剧情。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看连环画也能有瘾？ 不行，这种痛苦不能让自己承受。 对不住了，老丁、楚明、正国、周峰老弟！ 今天江南有个画展。 而上述这些都是特邀参展嘉宾。 当然，自己也是。 昨天约好今天中午在江艺附近吃饭。 吃什么饭。 先他们给忽悠过来，让他们也感受一下这颗艺术界新星的魅力。 想着想着，柳鸿江拉好窗帘，然后连上了两把锁这才离开自己的108办公室。 另一边，江南艺术学院食堂。 “诶！许哥，神龙见首不见尾正好碰到你了，这一天天的都在忙什么啊？” 中午了，许林川正在食堂打饭。 他早餐和午餐都是在食堂吃的，晚餐的话回去跟小媳妇一起吃。 毕竟他得监督对方吃饭，加鸡腿的那种，在他坚持不懈下，这半个月感觉对方似乎又长肉了一些。 今天对方去称，晚上应该就知道现在有多少斤了。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许林川看到远处一个圆润的身影跟自己打招呼，是孙方圆。 对方旁边还跟着被上帝关了颜值这一扇窗的马严。 “孙胖子？马学兄？你们也这么晚才吃午饭啊？” 看到这两人许林川对着打招呼道。 他之前一直都是叫学兄的，结果孙方圆不让他这么叫，一定要叫他孙胖子，说这样显得亲切一些，以后苟富贵勿相忘。 然后他就无奈的叫孙胖子了。 至于马严他倒是没有胖子那么离谱。 “是啊，今天那个连环画大赛不是截止了吗，我们老师叫我们学习纯绘画艺术类的每个人都上交一个作品，这不忙活到这个点。” 孙方圆整个人一副很无奈的姿态摊了摊手。 此时的他就像是考试前临时抱佛脚，交作业前在狂抄的人一样，累得半死。 “哦？” 许林川一脸感兴趣的姿态。 原来他们也参加这个比赛。 哦，不对，是纯绘画艺术类的都参加啊。 那这么来说的话整个江艺竞争还是非常大的。 “许哥你别这表情看我，我就是充数的，老马为这事情准备了整整一个多月，他的作品惊艳得不行！” 孙方圆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自从那次被打击之后他现在都想转专业了。 现在也就是摸鱼躺平过日子。 “行了行了，别到时候校选落榜就让人笑话了。” 马严这会儿摆了摆手。 “老马，你这人就是喜欢贬低自己，你那一副连环画老师都说了今年至少是校赛金奖的种子选手，不过老马你别不服，要是许哥参加你绝对一点戏都没有。” 孙方圆是那种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 马严是他们宿舍最努力的一个，否则也不可能获新生画展二等奖。 “呃？？？” 许林川听到这话欲言又止。 要不是这货真诚的表情，许林川真的以为他在反串黑给自己拉仇恨呢。 毕竟这位马学兄属于那种好胜心比较强的人。 他之前听闻胖子说他是全校新生展第二。 现在努力这么长时间肯定想拿第一一雪前耻，结果这孙胖子直接说自己是第一，这不是给他拉仇恨嘛。 不过这位学兄看上去也不是那种偏激的人。 否则也不可能跟孙胖子关系这么铁。 “林川兄弟，说起来我们好几次去找你都没看到你，这段时间你在干嘛呀？” 因为孙方圆将许林川的画技说的神乎其神。 马严一直想去看，结果好几次都没看到许林川。 说老实话，现在他也想知道许林川画技如何，能让孙胖子这么崇拜。 “我在忙活点其他事，有几天没去上课了。” 因为得到柳教授的特批，这几天他都在忙着连环画创作，所以基本上也不怎么去上课。 至于你问他为什么不说实话在创作连环画。 连柳教授他都要对方保密了。 自己大喇叭到处说？ 疯了不是！ 毕竟他本身就是打算偷偷拿奖金存私房钱，到时候拿来做生意的！ 就目前小媳妇与王育红同志处于同一战线，想问她们拿钱做生意不太可能，因为时代因素她们也不想自己这么干。 只有他知道，未来彻底开放之后有钱才是真正的快乐。 “这样啊。” 马严欲言又止，这真的跟孙胖子形容的一样画技一绝堪称画圣吗，怎么总感觉这像是个混子。 另一边，北楼108工作室。 楚明、丁封山、周峰、许正国此刻被不怀好意的柳鸿江叫来赏画。 “老师这里边藏了什么画啊，居然还上两道锁？” 楚明一脸懵的看向自己老师。 其他几人也满头雾水。 “当然是这个了！” 柳鸿江打开门，一把拉开窗帘。 刹那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映入眼目，世界的喧嚣在此刻戛然而止。 …… 第25章 校赛评选，这是谁的部下！ “老柳你画的？不错嘛！” “老师你居然对全国连环画大赛感兴趣？” “鸿江兄，水彩与连环画的结合，效果震撼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确实，有浓浓的丰子恺先生影子在里边，只不过你们江艺这也太不要脸了吧，居然派了个老将上场！” 工作室许林川画的环画就跟挂历一样环绕。 丁封山、楚明、周峰、许正国无不感叹。 同时许正国还一脸别样的看向柳鸿江，这种比赛一般默认都是给青年画家参与的，江艺这边为了打破美院统治的局面，派出了成名已久的老将企图拿奖确实有点不要脸。 “我连江南展都不参加会参加这个？” 众人的表情让柳鸿江暗爽。 毕竟他们越惊讶就证明这画面效果越出彩，许林川在未来拿到的成绩就有可能会越好。 只见他那沟壑的脸上挂满笑容回答道。 “不是你的？” 众人疑惑看向柳鸿江。 倒也是。 连环画大赛是上个月十五号才出来的，要求各个单位或个人报送的时间是这个月20号。 老柳九月二号开始一直在外边出差根本没时间。 而三十张全开纸，最快也就是一天画一张，所以至少得一个月。 老柳不符。 同时他这个级别的正高级专家教授，连江南画展主办方邀请他，他都不参加更不会参加什么连环画大赛。 “当然。” 柳鸿江轻抚着下巴的胡渣子笑道。 “老师现在的学弟学妹水平这么高了吗？你就别卖关子了，这是谁画的呀？” 楚明焦虑难耐，迫切的想要知道究竟是哪个学弟学妹居然这么强悍。 他们央美有专门这方面的教授。 他不介意推荐到对方名下去深造。 “就是许林川画的，说老实话，我上午看到的时候也被惊到了。” 见这一张张急切好奇的面孔，柳鸿江自知到了尺度，这不说出了许林川的名字。 “许林川？” 楚明惊愕地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是我们那晚在县里见到的那小伙子？” 丁封山同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真是便宜你了。” 许正国与周峰两人则是相互看了一眼，眼中皆闪着惊讶的光芒。 从进来第一眼他们人称柳鸿江的作品就可以看得出来，对这一个作品集的评价有多高了。 “好了，看也看完了，饭点也确实是到了，就先去吃饭去吧，毕竟你们下午都是有任务的。” 柳鸿江一副要关门的模样。 “诶，老师，我们都还没看呢！” 看到柳鸿江一副要关门走的模样，楚明急忙拦住对方。 “老柳你急什么，现在人在你们江艺了我们又不能连夜把他带跑，而且看画特别是连环画要仔细看，光看一眼效果能看出什么。” 丁封山此时直接将锁给拿在了手上，以防柳鸿江锁门。 “那你们看吧，我反正是饿得受不了了。” 柳鸿江看着这一个个沉迷其中的模样，麻溜跑去吃饭了。 “感觉林川应该是学习过丰子恺先生的画，有许多神似之处。” 柳鸿江走了。 但他们没有在意。 一个个专注于看画。 此刻的许正国在看完第一张全开纸之后评价道。 除了故事内容不同。 整个叙事的形式非常像。 他之前以为是柳鸿江从丰子恺先生的画里摄取营养，结果没有想到居然是许林川画的。 这小子真是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惊喜。 “名字‘神龙’，主角悟空，处处都是西游记的身影，人物设计也极好，关键这故事剧情很新颖也很有张力。” 楚明已经看到了第二张全开纸。 他觉得作品名字和里边的人物形象设计都做的挺好的。 “都两点钟了，你们不饿的吗？” 柳鸿江回来了。 这四个还在看呢！ 一个个就跟抽鸦片一样废寝忘食。 不过自己上午好像也是这样，不看完就停不下来，看完之后没有后续心痒痒！ 前有吸鸦片上瘾，现又多了个看连环画上瘾。 当然，这也证明了许林川的故事极具吸引力。 倘若未来能正确指引在艺术这一条路上，他们国家未来或能出现一个齐名于毕加索这些时代大师的人物也不一定。 “一边吃饭一边看，实乃今日之喜悦。” 怕他们挨饿。 柳鸿江把饭装来了。 周峰拿起饭一边吃一边看。 其他人也都一样。 盯着画面津津有味。 生怕错过任何一段剧情。 “吃完就走吧，三点钟省美术馆那边的画展要开始了，迟到了就不好了。” 柳鸿坐在一旁开口道。 “鸿江兄，要不你等一下去参展的时候帮我请个假吧，就说我今日身体不舒服暂时去不了了。” 周峰看向柳鸿江。 一副忘餐废寝的模样。 这连环画很奇怪，说有内涵实际上没多大内涵，但看了就是让人不想停。 画展不参加了。 先看完再说。 “我又没作品，都这个点了也没兴致过去。” 柳鸿江摊了摊手。 他连被邀请当嘉宾都不去，闲着没事去看画？ 特别是晚上他们江艺这边还得评选出全国连环画大赛校展前十。 其他几个学院，譬如湖美、天美、川美、江美这些在前天就已经评出五十强了。 他们学校时间紧着呢。 “老丁，你要不一会儿帮我请个假吧。” 周峰看向在自己右手边丁封山。 “我？头疼！正国，你帮我和周峰兄请个假吧！” 柳鸿江揉了揉脑袋。 一副自己头疼的模样。 废话，连环画才看到一半，你叫他去参加什么画展发言。 不去不去！！ “我？我也不去，楚明你要不帮我们三个请个假？” 许正国也看得正尽兴。 那种感觉就好像在做爱做的事，根本停不下来。 一时间三人的目光同时看向楚明。 他看的也是最快的。 “你们都不去了，我还去干吗。” 楚明扒拉了几口饭，然后抬头看着画作。 正看得上瘾在这里！ 体内莫名一股热血涌动。 虽然寓意之类不算那么契合这个时代背景，但这绝对是他迄今为止看过的最能调动情绪的连环画了。 “楚明你也不去？我怕们几个不去就算了，你可是青年代表，你到时候要在台上发表创作理念的，而且你的画也是重点展示环节！” 三人听到这还诧异的看向楚明。 这一次的江南画展属于省级高规格画展，楚明作为央美最年轻的副教授之一，他要在上边发表创作感想。 “是啊，楚明，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不去就算了，你这要发言的代表居然也不去这不合适吧。” 丁封山也对着说道。 “说得好像主办方没安排你们发言一样，谁爱去谁去，老师你要不直接找个人帮我们请假好了。” 又不是没讲过。 反正他现在看的不痛不痒这里，没心思去。 干脆叫老师找人去现场给他们请假好了。 一时间，其余三人也看向柳鸿江。 “你们这？画展都不去了？？” 这是他没有料想过的后果，柳鸿江这次是真的懵了！ 试想，央美最年轻的副教授，天美美术系主任、湖美美术系副主任、江师大美术学院副院长因为看一幅连环画上瘾，连画展都没有去参加，这传出去美术界得多震动啊。 “不去了！” 四人异口同声。 “……” 柳鸿江一阵沉默。 三点半。 画展开始后，主办方收到了几位特邀嘉宾教授中午吃坏肚子集体来不了的请假条。 一时间在风雨中凌乱。 “老师，后续呢？” 也正是这个时间点，楚明把剧情给看完了，刹那兴趣正浓的问道。 “没了。” 柳鸿江摊了摊手。 后续，他还想看呢！ “没了啊……对了老师，你那份续聘合同还没有签吧？” 楚明闻言一阵失落，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双眸发亮的问道。 “怎么了？” 学校给了的那份续签协议自己因为忙还没签字上交。 “没事没事。” 楚明笑了笑，脸上明显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构思大胆，想象丰富，妙趣横生，精彩绝伦，是不可多得的一副连环画佳作，早知道当初就不喝那顿酒了，否则林川不得来我们江师大！” 许正国赞不绝口。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种心潮澎湃的感觉了。 “没有后续？老柳，你故意来让我们心痒痒的对吧！赶紧监督这小子把后续给我们画出来！！” 许林川的画得到了这群教授的赏识。 同时也一个个感叹。 当初要是坚持一下，不去喝酒，又或者早上去早一点，说不定这样的人才就到他们学校去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他们这么多年的朋友肯定不至于为了一个人闹翻。 所以这几人一致决定，未来许林川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希望老柳可以联系他们，他们必定会尽最大努力帮助，力争辅佐华夏艺术界未来出现一个时代大师。 因为目前在艺术这一块他们还缺一些底气。 一直都是西方占据主导，给他们文化输出。 而他们东方也就是在自己的小圈子里玩。 艺术的状况与国际盛名的诺贝尔奖一样。 至今没有一个华夏本国人拿奖，也没有一个华夏本国人在全世界范围内被认可成具有时代意义的艺术大师。 这当然也是柳鸿江最想看到的结果。 他一个人能力毕竟有限。 但有这些老友一起帮他，许林川在不久的将来必定会有质的飞跃。 五点二十分。 江南艺术学院门口，一个英俊的小伙溜了出来。 今天是他小媳妇第一天下厨，他这不得赶回去吃饭。 至于神龙。 都已经上交了，他也懒得理了。 能不能拿奖具体拿多少听天由命。 后续？ 打死不画！ 结束了！！ 走着走着。 看着周围一辆辆自行车飞驰。 许林川心中五味陈杂。 感觉还得买个自行车啊，不然这么上下课走着也不是办法，特别是下雨天路湿溜溜的。 回头问问柳教授那边有没有自行车票。 这年头还是挺麻烦的。 买什么都需要票。 而也就是这个时间点。 “柳老师我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大成楼108办公室一个圆润的身影出现。 孙方圆。 一米八的身高，一百八十斤。 在这个年代绝对算是圆润。 有同学告诉他，柳教授找他，所以他就来了。 “方圆，你一会儿帮我去收拾一些画作，我带去评画现场。” 柳鸿江对孙方圆说道。 因为身材高大，干杂活也经常找他。 “柳老师没问题！” 孙方圆一副拍着胸脯的模样。 “那我们走吧。” 北楼108工作室。 “柳老师，我们这一次去收拾的是连环画参赛作品吗？” 孙方圆正拿钥匙开门，同时好奇询问道。 “当然了，不然带去现场干嘛？” 柳鸿江点了点头。 “也是，哈哈哈。” 气氛莫名有些尴尬，孙方圆抓了抓后脑勺憨笑着。 “对了，这次的作品在展览出来之前你最好不要泄露出去。” 柳鸿江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柳老师你放心，我孙方圆的嘴出了名的严实！！” 孙方圆当即保证！ “我的妈呀！！！” 下一秒，工作室的大门打开，孙方圆盯着环绕整个工作室的画作，差点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是哪路神仙的连环画合集啊。 老马？你怕不是又要千年老二了哟！！ 五点四十分。 搬完砖的孙方圆回到了寝室。 宿舍在一排红砖小平房里，一个小平房住着四个人。 不过他们寝室没有住满，就只有三个，除了马严之外还有一个叫李忠艺。 “孙胖子，怎么一副丢了魂的模样？” 刚进入宿舍，年纪最大的李忠艺发现了孙方圆的表情。 “记得之前被骂的狗血喷头也没今天这个样啊。” 正在画画的马严也一脸怪异的看向孙方圆。 “李哥，老马，我看到了神仙。” 半响，孙方圆宛如招魂回来了一样，一双疲惫的眼睛看着马严与李忠艺。 “神仙？” 李忠义皱了皱眉。 “大白天你说什么梦话呢？柳教授叫你去干嘛呢？？” 马严也是一副没好气的姿态。 怎么一回来就说胡话。 “柳教授叫我去拿今天校赛的画作，你校园金奖怕是没戏了……，不对，是绝对没戏了，因为那副作品是我至今见过最令人发指的作品。” 孙方圆震撼无比。 “谁的？” 马严一个机灵！ …… 第26章 顾秋白的礼物，鲜红盛开的桃花 虽孙方圆不算拔尖，但审美能力还是有的。 能让他震惊的画作水平绝对不低，此刻李忠艺也兴趣浓浓。 “那些画在柳老师北楼的108工作室见到的，具体是谁的我也不知道。” 孙方圆嘴角下垂，形成一个苦涩弧度摊手道。 “上边没名字？譬如背面！” 李忠艺询问着。 不少作品会把名字信息写在背面。 “李哥，完全没有任何名字标记！” 碰到这样一眼难忘的画作，他怎么可能不想知道是谁。 可背面也没名字。 “你说会不会是苏冰蓝？” 思考者模样的马严小灯泡亮起，脑海中浮现一道靓丽的身影。 80届新生展览第一名，苏冰蓝。 对方跟孙方圆一样是柳教授的学生，莫非她一直埋头在柳教授的工作室里，企图画出一幅惊世骇俗的连环画一句拿下全国大奖？ “有可能！” 孙方圆也第一时间想到了苏冰蓝。 据传对方还十分喜欢看连环画！ “要不问问？” 马严一双眸子看向孙方圆。 刹那一拍即合。 李忠艺则是没兴趣继续睡着。 女生宿舍外。 两人正在溜达。 相比于他们的平房女生宿舍要豪华不少。 此时接近六点，正好是饭点时间。 所以找人一找一个准，特别是女生这种基本上都按时吃饭的人。 “蓝蓝，我们去北食堂吃饭吧，那边的饭菜好吃一点。” 一个穿着红色小碎花衣服，扎着两个辫子搭在肩膀上的姑娘挽着另一个白色衬衣浅灰蓝色小裙子的姑娘说道。 “嗯，北食堂的饭菜也好吃。” 穿浅灰蓝色小裙子的是苏冰蓝，而旁边这个则是她的室友萧丽红。 “孙方圆？马严？你俩在这干嘛呢？？” 没走两步，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凑过来，萧丽红诧异的问道。 之前他们都是一个班的同学。 1980年，他们学院经批准确定将美术系拆分成了美术系和工艺美术系。 1981年，也就是前几个月，学院正式进行拆分。 美术系继续走纯艺的道路，而工艺美术系则设染织、装潢这些专业。 所有美术系的学生可自主选择继续在美术系还是在工艺美术系。 萧丽红则是选择了工艺美术系。 苏冰蓝、马严、孙方圆目前还在美术系。 “准备去吃饭呢？我们来问苏同学一点事。” 孙方圆憨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 “找我？什么事？” 苏冰蓝没有想到这两人居然是来找自己的，顿时有点疑惑。 “苏，苏同学你是不是也参加了全国第二届连环画大赛？” 马严有点拘谨的询问着。 男生嘛，二十出头的年纪，女生青春靓丽那肯定是有点喜欢的。 特别是对方还是新生展第一名，马严可想超越对方然后在一起了。 一般对于喜欢的女生，男孩子都是有点拘谨。 “老马你糊涂了，我们美术系每个人都要交作品苏冰蓝同学怎么可能不参加，你这个问题应该问丽红才对。” 马严一开口孙方圆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他知道对方在暗恋苏冰蓝，但也不至于说话这么没逻辑啊。 “瞧瞧我这脑子！！” 马严一副脑子怎么就突然短路了的模样也尴尬的拍了一下自己。 “你俩今天这是怎么了？我们家蓝蓝确实是参加了全国第二届连环画大赛，还为此准备了一个月。” 萧丽红皱眉皱眉看向两人。 苏冰蓝也有点疑惑，总觉得这俩人有点奇怪。 “苏冰蓝同学你的作品名字是不是叫神龙？那效果真的太震撼了！老马估计今年又是千年老二的份了。” 孙方圆竖起两个大拇指。 时间对上了，那些画至少要一个月才能画完！ 倒也是，新生展第一的苏冰蓝怎么可能会放过全国第二届连环画大赛。 “什么神龙？？” 苏冰蓝眉头轻轻蹙起，表情充满了不解与困惑。 “不是苏同学你的？” 孙方圆看着苏冰蓝疑惑的表情有点纳闷。 “不是啊，我画的是白毛女的故事。” 今天作品上交了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顿时对着说道。 “白毛女？那这对不上啊！” 马严看向孙方圆。 “是啊！一点都对不上！那这是谁画的？！” 孙方圆也在嘀咕着。 不是说大三大四没有人才，而是时间就一个月，外加历史原因大三大四的学生要么水平不足要么不想参赛，创作活跃的基本上是他们大二的。 基本上没人比得上老马和苏冰蓝才对。 “什么不对？孙同学你说的神龙是什么？” 苏冰蓝成功被勾起了好奇心，刹那对着询问道。 “是这样的，我今天帮柳教授拿画去评选，在对方工作室发现三十张全开画纸全都是连环画的内容，我们还以为是你准备拿下校赛金奖，力挑八大美院，让江艺占前五一席的大作，结果居然不是你。” 孙方圆如实说道。 虽然答应柳教授要保密，但是没有说画作者名字那就不算泄密不是！ “三十张全开！！” 萧丽红和苏冰蓝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一个个都是震惊的模样。 “内容怎么样？” 苏冰蓝急忙兴致浓浓的问着。 江艺居然藏了一匹黑马？ 内容怎么样？ 这到底是谁啊！” 画材厂，六点。 正好回到家的许林川还不知道自己又一次成为了被议论的对象。 此时此刻，夕阳西下。 红砖，红字，平房，书写着时代标语的巨幅海报，以及放学回来在打闹跳绳的孩子们，犹如一幅颇有意境的画作。 “叮铃铃——” 一辆自行车打着铃铛。 是一个穿着蓝色工服的大哥骑着二八大杠，单手开车，另外的手还拿着四个铝饭盒，从职工食堂往外骑，给这一幅画作增添了别样的趣味。 “小许回来了啊？” 一个正拿着保温白的大叔对许林川打招呼道。 “刚到，韦叔回去吃饭呢？” 这是生产车间的主任，韦国兵。 自从他和小媳妇住这里之后，对他们还是非常关心的。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在对方眼中是个准大学生，而小媳妇是真正大学生的原因。 这个年代大学生有天之骄子这个称呼绝对不为过。 所以在这个年代会得到应有的尊敬。 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好似在他之前那个时代德国之类国家的【dr.】一般，整个社会层面都极为推崇。 “哈哈，今晚我们家有小炒肉要不要带小顾去尝尝？” 韦国兵招呼道。 这年头哪怕是车间主任，也不是天天有肉吃。 至于招呼别人去家里吃肉，那绝对是厚待。 “谢谢韦叔，我们家秋白也煮了晚餐。” 许林川谢绝了好意。 说起来这还是自己小媳妇第一次下厨，他倒是有点期待今晚她会做点什么菜。 “倒是看到你们家的烟筒冒烟了，赶紧回去吧，别让小顾等久了。” 韦国兵笑哈哈的说着。 “那我先走了。” 许林川走进了小红房。 他们居住的区域本来也就是工厂的生活区，一般饭点可以看到不少人家的烟筒冒烟。 毕竟大多数人都少烧柴火、煤球之类的。 能烧煤气的在厂里一般都是干部或者比较有钱的家庭，毕竟它是凭票凭编号供应，可以说煤气罐和燃气灶是不少人的宝贝疙瘩。 有些甚至用锁给锁起来。 就连找对象，家里有燃气灶和燃气都能加分。 前段时间厂里这不还有人聊，有不肖子孙拿家里的燃气灶出去卖了，气得父母直接晕倒进了医院。 相比于燃气管，燃气灶才是真正的稀罕。 都是按招标的。 当然也有黑户。 不过黑户就得比正常家庭购买燃气罐、燃气灶多好几倍了。 “林川，你回来了！” 看到许林川回来，顾秋白嘴角上扬，形成一个甜美的弧度。 看着妻子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春天的阳光洒满了整个房间，许林川觉得这或许就是最幸福的事了吧？ 每次回到家，有一个人因为你双眸璀璨如星。 “怎么，我们家小媳妇这才十个小时不见自己男人就耐不住寂寞了？” 当然许林川可不会放过任何调戏着自己小媳妇的机会。 毕竟合法的。 这年头合法两个字可太重要了。 记得之前他看到个新闻，严打流氓罪的时候，一个男人也就是跟陌生女人吹了个口哨，然后就直接被关进去判了几年。 还有在舞厅陌生男女当众亲了个嘴直接吃枪子。 像他这样的估计得喝十几碗孟婆汤了。 “要不是今天是你的生日，这么一副没个正经的样子我才懒得理你！” 顾秋白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一双灵动的美眸故作生气的瞪着许林川。 “哈哈哈，今天可是我们家小媳妇第一次下厨的重要日子，做了几个菜呀？” 许林川目光看向远处的一个小桌子。 上边还有一个盖子在盖着。 也不知道小媳妇做了几个菜。 “一，二，三……六，有六种，赶紧来吃不然都凉了。” 顾秋白数了数手指头。 随后帮许林川盛饭。 这里用的锅是那一种黑色的圆形锅，上边一个铁盖。 煮出来的饭虽然没有高压锅好吃，但其实味道也不错。 “六种啊！” 许林川不可思议的打开了桌上的盖子。 下一秒他愣在了原地。 大白菜、蘑菇、豆芽、豆腐、面条、猪肉，一确实是六种。 不过这居然是一锅大乱炖。 “怎么了？” 顾秋白见到许林川表情有点异样，顿时疑惑的问道。 “丰富！营养均衡！” 许林川夸赞道！ 特么小说里都是骗人的，各种女主角厨艺好的，可他家的只会一锅大乱炖。 “嗯嗯，我之前都是这么给孤儿院的小家伙们做的，营养均衡还省时间。” 顾秋白点了点头说道。 “味道还行啊，秋白你赶紧来吃。” 果然在孤儿院练就的拿手绝活，不过这话倒是没错，这么做饭省时间而且营养也都在，大家吃的汤什么味道都有。 许林川尝了一口，虽然样式看上去惨不忍睹，但这味道确实还行。 “你今天是寿星，我等寿星吃完再吃。” 顾秋白双手撑在桌上，就这么甜甜的看向许林川。 “等我吃干什么，准时吃饭，还有今天称了多少斤了？” 许林川立马给小媳妇打饭，还塞了满满一碗。 “林川你别打这么多，都97了！还有接下来可以吃少点了吧！每天一个鸡腿真的腻……” 顾秋白真的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之前只能在梦里吃的鸡腿，自从跟了这个男人之后有一天居然会吃到腻。 此时此刻她看到许林川给自己塞了满满一碗饭顿时上前急忙接了过来。 要是不阻止，这人真能堆成小山！ 鸡腿的事之前她以为林川是开玩笑的，结果万万没有想到他是认真的，每天晚上都给自己来了一个鸡腿。 “才吃多久就腻了，今天继续，什么时候上一百斤再说。” 才九十七斤。 虽然比7月12号88斤重了九斤，但一米七的身高这个体重还是轻了。 什么时候到一百斤了再说。 于似乎。 这一天晚上顾秋白又被加了鸡腿。 “嗝~” 六点半。 那熟悉的打嗝声传来，顾秋白又吃撑了。 “林川，你今天生日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歇了半个小时，满血复活的顾秋白凑过来一脸神秘兮兮。 “还有礼物？” 许林川有点不可思议。 “你生日作为妻子当然要准备礼物了，瞧，一支钢笔、一个杯子、笔记本你喜欢吗？” 顾秋白这会儿从自己缝制的一个小袋子里拿出了三样礼物。 “不是说不乱花钱吗，还给我去买这个干嘛。” 杯子是老式的那种白色杯子，钢笔则是英雄牌，还挺贵的。 这些东西买下来至少得十多元。 相当于一个普通人半个月的工资。 “不用钱，这是我参加一个叫全国连环画大赛拿入围奖学校给发的！” 顾秋白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解释道。 她们学校但凡参加全国连环画大赛拿到入围奖的，就有钢笔、杯子、笔记本，也多亏了跟林川训练的那一个多月，她的画技直线提升。 “原来是这样，不错不错。” 没有想到小媳妇居然也参加了连环画大赛，居然还拿到了江美的入围奖，据说那边可是有几千个人参加呢，入围就50人，这天赋恐怖如斯。 “新生可就三个人选上，你小媳妇厉害吧？！” 顾秋白一脸快夸我的模样。 “新生就入选了三个啊，那我可得好好夸夸了。” 许林川的语气突然变得坏坏的，紧接着一把将顾秋白拉过来。 “诶——” 突然被这么一拉，顾秋白整个人坐在了许林川双腿上。 “又开始流氓了……” 她低声的抗议着。 不过人倒是没有从许林川身上起来。 “小媳妇，我今天生日就这么点礼物糊弄我？” 耍流氓？呵！合法的！无所畏惧！！ 许林川眼睛不老实的在打量着，当然咸猪手也没有停。 “你……你还想要什么？” 听到这话，还有那从大腿逐渐往上摸的手，顾秋白轻咬下唇羞涩地低头，双颊微微泛红，仿佛两朵盛开的桃花。 第27章 震撼的评委，校赛名次出！【求推荐票月票】 江南艺术学院。 院外专家，院内美术系、工艺美术系的权威教授都来到了会议室，因为今天是他们江艺的大事。 全国第二届连环画评画现场。 此刻伴随着三十张全开的《神龙》铺开，刹那全场瞩目。 原本七点开始九点结束，共两小时，硬生生折腾到了晚上十一点半。 而这个点，许林川和顾秋白已经在床上了。 刚开始睡的时候，自己这小媳妇还是很优雅的，甚至还甜蜜的亲亲了许久。 结果熟睡了之后本性又显现出来了，睡姿像练武功。 踢被子，抢被子，拿脚搭在自己肚子上…… 而这一晚许林川可没惯着对方，反手来了个前胸贴后背。 然后从未以这样睡姿入睡的顾秋白仓皇失措从睡梦中醒来，不过眼睛睁开没多久又静悄悄的闭上了眼，睡得更安稳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早上。 “林川，路上注意安全。” “y”字形的路。 两人走了二十分钟相同的路线便要各自去各自的学校了。 “小媳妇离别不亲一口？” 许林川挤了挤眉，一脸坏笑。 “大流氓！走了！” 顾秋白声音带着一丝没好气的娇嗔。 发现这男人现在是越来越坏了，以前只是在家里耍流氓，或者没人的地方。 现在居然不分场合了！ “去吧去吧，等以后买自行车了就不用走这么远了。” 许林川跟顾秋白挥了挥手。 “不想那么远！” 自行车。 那东西一两百一辆。 他们现在全身上下一共就几十块钱，哪买得起。 江艺。 二十分钟后许林川来到了学校。 昨晚评画他当然打算去问问。 毕竟小媳妇昨晚给自己赠送了生日礼物，一支英雄牌的钢笔，一个笔记本还有一只杯子。 这个月28号可是对方的生日，作为男人总不可能两手空空吧？ 所以他得问问自己的画拿了第几名，奖金什么时候发放，到时候好安排买什么。 七点四十分，许林川来到了北食堂买了一份早餐，然后就去上课了。 人体素描旁听课，练习基础造型。 说老实话，对他来说这种课程确实无聊。 就仿佛有一种学完大学高数，上课讲一加一的感觉。 一节课上一上午，中午吃完饭在办公室和工作室都没找到柳教授，倒是碰到了孙胖子。 “许哥！干嘛呢？” 108工作室周围，孙方圆看到许林川之后打招呼道。 “胖子？你怎么在这？？” 既然对方都说让自己叫胖子了，而且还一副苟富贵勿相忘的模样，那他也不客气。 “我还没问许哥你呢，你来这里干嘛？” 孙方圆同样也是不可思议的打量着许林川，他本来打算饭后来这里逛逛，看看谁在这间工作室里。 说不定就能逮到那个神秘的大佬。 结果在这里居然遇到了许哥。 “我来找柳教授，108办公室没看到人我以为他在这就找过来看看，你也是来找他的吗？” 许林川有点好奇的看向孙方圆，这工作室有点偏，孙胖子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巧合。 “哦，许哥你找柳教授啊，他这几天出差都不在学校得20号这样才能回来。” 孙方圆作为大二的老油条他还是要比许哥这种新生多知晓一些教授的去向的。 “那你？？” 既然对方知道教授出去了，那对方是来这里是干嘛？ “许哥，我们江艺出了个神仙。” 孙方圆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同时一双眸子还朝着周围看了看。 “神仙？？” 许林川满头雾水。 “对，我今天过来就是看看能不能逮到祂。” 孙方圆重重点了点头回答。 “哈？？？” 许林川迷惑更甚了几分，这哥们今天是发烧了吧？神志不清？？？ “许哥我没疯，是昨晚我来帮柳教授收拾画，然后看到了三十幅全开连环画，你肯定没见过那个盛况，藏得太深了！这绝对是我们学院不亚于许哥你的超级黑马！！” 孙方圆形容着当时看到画的场景。 就有一种直接膝盖一软，想给大佬磕头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是过来想找到这个作画者对吧？” 许林川一副顿悟的模样，他画的怎么可能没见过那个盛况，不过胖子手舞足蹈的形容总感觉有点夸张。 “可不是吗！许哥你平时来找柳教授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这个工作室里有其他人？我来了好几次都扑了空！” 孙方圆拍着大腿说道。 他可太想知道这人是谁了。 “这个倒没有。” 许林川摊了摊手。 看来柳教授的保密工作做的还不错，否则孙胖子也不可能不知道他就是作者。 而他的回答倒也没说谎，来找柳教授的时候确实没看到工作室里有其他人，因为自己都是单独一个人在这画的。 “好吧。许哥，下午我们有一个采风活动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孙方圆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许林川邀请道。 “我下午还有点事，就先不去了。” 许林川摇了摇头，采什么风。 躺着不舒服吗？ “这样啊，我还想着许哥跟我们一起去露一手，好好征服一下老马。” 孙方圆表情略微有点沮丧。 因为他发现老马已经开始越来越质疑他许哥了，他必须得让许哥的画圣位置坐正！ “我征服他干嘛……又不是个妹子。” 许林川没好气的说道。 而且他本身也并不想在艺术方面被宣传自己有多厉害多厉害。 “许哥，老马可比妹子好用多了！” 孙方圆开口道，刹那许林川眼睛瞪大瞳孔紧缩。 “一旦他认同你，以后绝对掏心窝子！！” 在孙方圆眼中，老马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而且你有事找他，他是真的帮你干。 非常实在。 妹子哪比得上。 然而孙方圆没注意到，许林川瞪大的眼睛慢慢收回，紧缩的瞳孔也恢复了正常，同时还带着几分自我检讨的歉意。 都是那该死的五毒思想，人家这个时代说的话本来就一个意思，不存在歧义。 “如果你实在是想征服妹子的话，苏冰蓝其实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人长得虽然比嫂子差了点但也是绝对的大美女了，就是许哥你这思想有点不对劲，你都有老婆了你！！” 许林川还没回话。 孙方圆在一旁自顾的说着，然后语气猛地加重看向许林川。 刹那许林川头顶宛如有一只黑色的乌鸦带着一串省略号飘过。 他刚刚只是调侃式回应，又不是真的要征服妹子。 “对啊，所以你在想什么，我这么专一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心思。” 为人正派，纯如玻璃杯的许林川用起了扣锅大法。 “许哥这话，倒是人家孙老弟不是了？罢了罢了，既然我等不到那《神龙》的作者，把许哥带回去也是个法子，正好那也有一张空床可以午休些许。” 这年代。 红楼梦中毒的也有。 孙方圆突然换成幽怨的模样看向许林川。 “去去去！这都什么怪调调！” 许林川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一副莫挨我的模样。 “哈哈哈，许哥我近段时间痴迷看红楼梦，学了林妹妹感情的话，别说，她这种语气还挺有意思。” 孙方圆哈哈大笑又恢复了正经模样。 “你倒是走在时代的前边。” 许林川调侃着。 他倒是没有说错，这话在几十年后还都流行着，甚至还有人做出了表情包。 就这样，他来到了孙方圆他们的寝室。 接下来的几天。 他与寝室几人都混熟了。 其实也就多了一个李忠艺。 九月十九号。 “奇怪，其他学院都展了，我们学院的连环画大赛参赛作品至今都还没开始展呢。” “是啊，前十也还没出来，也不知道学校是怎么回事，总不可能等新生大会再公示出来吧。” “新生大会月底呢，那可就太久了，我听小道消息说这一次我们学校出了一匹黑马，学校领导怕展出来引起轰动，所以延迟了。” “这小道消息一眼假，要真的有这么厉害的大佬会来我们江艺？江美不香？还有中央美院、中央工艺美院、甚至其他六大美院哪个不比我们好？八成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这一天许林川在食堂买早餐，走出来之后听到不少同学议论第二届连环画大赛的事。 是啊，他也觉得有点久。 都这么长时间一点音讯都没有，隔壁小媳妇的画都给展出来了。 新生第二。 对于小媳妇取得的这个成绩，他可谓是骄傲。 毕竟自己的小媳妇完全没有经过任何系统的训练，全都是靠自己摸索，就凭着这一份艺术的领悟力未来绝对不差。 看来她才是最适合搞艺术的，安安稳稳 至于想发家致富，那还得搞生意才行。 不过这还得需要本金。 小媳妇自从得了王育红同志的口谕之后对钱看的实在是太紧了，而且想做生意要么得搞定小媳妇，要么得藏起来，难度不小啊。 既然都来到了省城。 他可不甘心就这么穷下去。 先不说换一个大房子吧，天天走四十分钟的路程去学校，自行车得想办法买一辆吧。 大热天的，电风扇得有吧。 平时不上课，有个录音机能听听广播也很赞不是！ 而且小媳妇比较擅长针线活，有个缝纫机的话肯定事半功倍，咦，缝纫？？ 许林川突然脑子一亮！ “林川。” 许林川一边啃着包子，一边走在校园大道上想着，突然他听到一道声音叫住了自己。 “柳教授！” 他回头看去，这人不就是柳鸿江？ “看到我这么震惊干什么，你答应我的后续呢？” 柳鸿江回来的时候还特地去工作室看了一圈，结果看了个寂寞，《神龙》没有后续！ “什么后续？” 许林川表情有点疑惑。 “神龙啊！你不会把这件事给忘了吧！” 柳鸿江皱了皱眉。 “哦……柳教授，现在那一幅画一点消息都没有呢，我这是一点劲都没有。” 后续？ 这好几天了评画结果还没出来呢，你叫他画后续？ 吃饱了撑着！ 经过这件事他现在也深刻的领悟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先问问连环画校赛的消息，等钱下来了自己果断搞点副业！ 就在刚刚他已经想好了！ “哈哈哈，瞧瞧你急的，我跟你说，这一次你的画一点问题都没有！” 柳鸿江哈哈大笑。 他出去这么多天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这一幅画。 而且他至今还记得评画当天晚上，一群校内外教授围在《神龙》前边看了两个小时，并同时追问后续的场景。 甚至六十三岁的俞主任都看完了这一个连环画作品合集，从八点看到了晚上十一点半，三个半小时，关键对方看完之后还拍了拍他，说出了频率最高的三个字，后续呢？ 当时可没把他乐坏了！ 毕竟俞主任可是带头人啊！ 当年更是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的系副主任，后来被返聘到了这里。 甚至后来有人想找出这一幅画的作者。 可因为没用真名，用的是笔名。 所以除了去查参赛档案倒也不知道《神龙》是许林川，哪怕有人知道许林川这个名字，许多人发现根本找不找人。 毕竟正规名单里没有他。 他是江艺一个特殊的旁听生。 “柳教授，没问题是什么奖啊？还有这钱什么时候会发？” 许林川疑惑的看向对方，今天十九号了，二十八号可就是小媳妇生日了。 别到时候他连小媳妇生日的礼物都买不起。 “不急不急，最迟今天中午十二点你就知道了，这样，我还有事要去院长办公室，记得把后续画出来。” 柳鸿江拍了拍许林川的肩膀，笑吟吟的赶去院长办公室。 “……” 见柳教授离开，许林川满头黑线。 对方居然还卖起了关子。 继续画画是不可能画的，打死也不可能，看来自己还是得做点反馈时间短或者直接能看到收益的事情啊。 想到这他再度感叹了一声。 毕竟这男人的口袋里没有钱，说话都没有底气。 很快时间来到了中午十二点，伴随着一张榜单贴出。 整个江南艺术学院犹如平静的湖面砸下一块巨石，彻底炸了！ …… 第28章 只有四个小时的展览，疯狂的学生们！ 江南艺术学院校宣传栏。 两位老师正在粘贴一张红纸黑字的获奖告示。 “老马，你成老三了，这大林肯定就是《神龙》那位！！” 孙方圆和马严作为利益相关者，听到获奖名单出来了，这不立马连饭没吃就飞奔过来了。 【金奖：大林（美术系）「200元」】 【银奖：苏冰蓝（美术系）「150元」】 【铜奖：马严（美术系）「100元」】 【第四：梁全全（工艺美术系）「50元」】 …… 【第十：吴正光（美术系）「50元」】 【注：全国第二届连环画大赛获奖展览于今日下午14:00-18:00结束，地点在校美术馆，请大家合理安排时间前往参观。】 那是一张红纸黑字的通知。 落款江南艺术学院。 “大林。” 马严盯着画面，嘴里念叨着大林两个字。 “大林！这究竟是哪路神仙啊，居然拿到了第一名！” “就是！上次新生展第一，被誉为江南艺术学院第一才女的苏冰蓝竟然被挤到了第二！” “你们没有发现这一次连环画大赛的展览时间就四个小时吗，我的天，之前哪怕是作业展都有一天！” “这大林真没有听过，下午我们一起去看第二届连环画大赛展览吧！” “必须去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大家甚至关注点都已经不在多少钱身上了，而是在于这个第一的大林究竟是画了怎么样的一幅作品，居然打败了江南艺术学院第一才女苏冰蓝，斩获了金奖。 “蓝蓝！校赛名单出来了！！” 女生寝室，凑热闹的萧丽红直接冲了进来，对着正在吃完饭看连环画作品娱乐的苏冰蓝说道。 “出来了就出来了。” 苏冰蓝一脸淡然的翻着页，看舍友这一番惊讶的表情自己的成绩应该不差，没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第一吧。 “你拿了第二！！” 萧丽红喘着气宛如刚跑完马拉松一样说道！ “第二？第一是谁？马严？” 苏冰蓝翻页的手停留在了空中，露出一道疑惑的眼神。 至于孙方圆之前说的神乎其神的《神龙》苏冰蓝已经忘记了。 毕竟这是对方单方面形容，可她又没见过作品，再者后边也没有发现这个人，所以一时间没把对方算进去也正常。 莫非是马严？ 感觉更加不可能。 对方的水平跟自己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是一个叫大林的名字，也是我们美术系的。” 萧丽红只是看到了一个叫大林的名字。 大概率应该是笔名，毕竟有谁姓大啊。 “居然用笔名！走，我们去看看！” 苏冰蓝当即起身。 “赶紧赶紧，不然人越来越多了，看完之后我们就去美术馆排队看连环画展！” 萧丽红刚从宣传栏那里回来，现在那边聚集了很多人。 如果不快点都没有办法挤进去看榜单。 毕竟消息传的太快了。 “看展览也要排队？？” 苏冰蓝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记得毕业展都不要排队吧！ “可不是吗！这一次就展四个小时，现在都已经有人在那边排队了。” 主要是这一次学校给的时间太短了。 外加上这个大林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拿下了第一名，许多人都想看看究竟是什么连环画作品征服了评委。 艺术方面的评选基本上都是要进行展览的，虽然个人品味不同，但对于画的好坏大家还是能看得出来的，所以只要敢暗箱操作肯定会被集体炮轰！ “那我们赶紧去看看。” 苏冰蓝拉起萧丽红的手，她同样对这个用笔名的大林很感兴趣。 因为她准备的白毛女画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并很有信心拿第一名，而这个大林居然抢了头筹！ 最关键的是学校只展览四个小时，这不得不勾起了她的好奇心，究竟是这一副作品太惊艳还是这个人是关系户，怕展览的时间太长漏了馅。 “苏冰蓝同学、丽红同学你们居然也来了？” 十二点半，公示栏周围已经围了上百人，孙方圆、马严、李忠艺三人这会儿正在聊着。 突然看到了两道身影，这不是他们的同学苏冰蓝还有萧丽红吗。 “苏同学你们怎么也来了？” 马严也对着苏冰蓝打招呼道。 本来以为这一次自己能打败苏冰蓝，结果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成了老三。 “你们聊得这么火热，说点什么呢？” 看到孙方圆说话如同流水一般涌出，眼神里还闪烁着激动和兴奋，两人回应招呼后萧丽红有点好奇。 “我们在讨论大林是谁，作品名是什么，我认为这一次的第一名绝对是我之前说的那幅《神龙》，当时看到那幅画就觉得对方百分百是金奖了！” 孙方圆的嘴角挂着一抹自信的微笑。 “胖子，也别把话说那么满，万一是其他人呢。” 李忠艺和马严则是有点不相信。 毕竟之前都是听他单方面输出，大家也没看到画，有些事还得眼见为实。 “对哦，你之前说过有一副《神龙》，难道真的是这一幅画抢了我们家蓝蓝的第一？” 萧丽红仿佛阳光穿透了乌云，思绪瞬间通达！ …… 下午两点。 “我的天，还真是《神龙》！” 校美术馆开门。 一大群美术系的学生冲了进来。 当看到那些个全开作品之后，一个个都愣在了原地。 “你们以为我是在开玩笑的啊，当时我人都差点跪了！！” 孙方圆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 “太厉害了！所有作品在它面前都黯然失色！这到底是谁啊！！” 马严的内心也极度的震撼，同时对这个叫大林的美术系同学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而另一边苏冰蓝眼神深邃的在看连环画的故事。 这个画面效果她也能做到，连环画一定是赢在了故事上，她想知道这个故事是怎么打败她的白毛女的。 两点四十。 上课的时间不少老师发现，自己班级的学生居然翘课了。 而美术馆里，一个个人头涌动。 有些进去了一个多小时都还没有出来。 而且人越来越多。 “后续呢！没了？！” 三点，一个同学对着大喊道。 “是啊，后续呢！就三十幅？？” 越来越多的人看到后边发现不对劲。 纷纷喊着后续在哪里。 四点，南楼108办公室。 “林川，钱也拿了，保密我也帮你保密了，你记得画后续！！” 柳鸿江将两百块钱奖金拿给许林川。 看来用笔名这个确实是非常正确的事，就今天美术馆的火爆程度，简直比名家展还要火爆。 甚至这美术馆第一次只进不出。 可不是学校封锁的，是学生自己不出来的。 往日著名画家展甚至是国外大师真迹展，学生们进去逛一圈也就出来了，像今天这样进去好几个小时不出来，艺术氛围炸裂的场景，真的属于江艺第一次。 “好好好，我有时间一定画后续！那这样柳教授我先走了！” 许林川数了一下，正好两百整，奖金就是奖金也没有扣税之类的，这不揣着全额的两百块钱溜了。 “不是有时间才画，我告诉你上边非常重视你这一个连环画作品集。” 柳鸿江看到许林川一副敷衍的模样顿时感觉到头疼。 这孩子明明就是大师预备役，可他整个人就是对艺术是真的一点都不上心，得想办法扭正他这一种心态才行。 想到这柳鸿江挠了挠头。 普通洗脑，呸，是思想工作对他一点用都没有，还得从实际出发让他转变观念啊！ “这么热闹？” 揣着钱许林川路过江艺的美术馆。 结果发现这美术馆人满为患，甚至还有一些拿着乐器的同学往里走。 正好无聊没课他也进去溜达了一圈，顺带看看其他学生的水平。 “许哥！好巧啊，你也在这看画？！” 孙方圆与苏沐橙她们正看完《神龙》准备回去，结果没有想到居然看到了许林川。 这不过来打招呼道。 “方圆同学，这是我们美术系的学兄吗？长得真俊啊！！” 萧丽红看向许林川。 高大，俊气还显得特别年轻，同届的同学她基本上都认识，而大一的新生学弟孙方圆应该不会叫哥，那么也就只剩下大三、大四的学兄了。 “学兄？许哥是我们学弟，不但人长得帅画技不是我吹，你旁边的苏冰蓝同学还不一定比得了他，估计也只有那位神秘的《神龙》作者能与许哥一较高下！” 孙方圆站在那里，神态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和虚伪，只有满满的膜拜！！ “学弟这么厉害！！” 萧丽红不可置信的看向孙方圆。 而苏冰蓝听到这话也打量了一下这个许林川。 如果是之前她肯定认为孙方圆嘴里没边，毕竟自己从小就接触正统的绘画训练，一直到大学，如果不是特殊原因留在了江艺，她应该去的是央美，但经历了《神龙》的事情之后她发生了些许改观。 “我骗你们干嘛！许哥比《神龙》还要保真，要不是他八月底才到我们江艺，我甚至都怀疑《神龙》就是他画的了！你看大林，我许哥叫许林川，那不也有个林字。” 孙方圆一副推测的姿态说道，然而他没注意当自己说出这段话之后，许林川眼皮猛地狂跳了两下。 …… 第29章 校刊被卖爆，江艺的高光时刻！【求月票推荐票】 “孙方圆同学，你这个就有点生硬了，大林我觉得应该是谐音达令，亲爱的、心爱的人甚至是物的意思。” 萧丽红这会儿说出了不同的意见。 “我倒是觉得丽红同学这个解释很正确，因为大林加快速度读确实就是‘达令’。” 李忠艺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 其他几人微微点了点头。 显然这个笔名的含义才更符合原作者的意思。 他/她估计是将《神龙》视为心爱，确实，画家和画作之间总有一些不一样的情絮，可能现在这个环境下用‘达令’这个词不太好，于是就谐音成了大林。 “我这不是随便举例吗，反正我许哥强的可怕！” 孙方圆反正就是我许哥强如神仙的模样，因为他看到了柳教授的那一张水彩，更无意间在这几个教授聊天的时候，听到当初许哥居然是被一群大佬抢着要！！ 他可以眼瞎，但人家美院设计系主任、副院长这些总不能也眼瞎吧！ “什么强的可怕，别听他说，还有孙胖子你别老是把我形容的这么离谱。” 许林川满头黑线。 他只是来当混子的。 现在画作业都是划水。 真不想被捧成艺术大佬。 上一世已经做过了，猝死了，不想再体验了！ 还有胖子这张嘴不得了啊！幸好用了笔名，要不然自己这两百块私房钱还没捂热乎估计又进小媳妇的家庭存折里了！ 毕竟他们还有一个共同认识的人叫小贾，画材厂的。 “林川学弟，正好这两天有写生活动，你和孙方圆、马严这几个同学跟我们一起去写生吧，正好也相互学习你看怎么样？” 苏冰蓝开口邀请道。 几分钟后。 “蓝蓝，许学弟或许真的有什么事情呢，别在意这个了。” 回寝室的路上，萧丽红注意到旁边的苏冰蓝一直沉默未语，顿时开口道。 谁能想到许林川居然拒绝了苏冰蓝这个大美女的写生邀请。 “谁会在意这个，我只是惊讶《神龙》到底是谁画，对方难道是柳教授的学生？” 对于许林川毫不犹豫的拒绝她确实有点小诧异。 但她其实是在想连环画的事。 这一次自己输的心服口服，因为她也想看后续。 甚至有点心痒痒。 “要不我们去找柳教授问问？” 萧丽红提出了一个主意。 另一边。 “我的天，林川兄弟是男人吗，他为什么拒绝苏冰蓝同学啊！！” 马严想不明白！ 他真的一点都想不明白！ 当时苏冰蓝同学提出一起去写生之后，他甚至没思考一秒直接拒绝了！ “确实狠人！面对这么个大美女居然不为所动！” 李忠艺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当时短暂的聊了几句之后，许林川就进去看画了。 而他们则是离开了。 对方那简截了当的拒绝，简直把马严、李忠艺震惊得！ 说句不好听的。 不知道多少人想跟苏冰蓝这个才女一起出去写生。 除了对方的颜值之外还有画技。 看着都赏心悦目。 “胖子，你怎么不说话了？” 聊着聊着，两人发现孙方圆居然一句话也不说，顿时两人都看向他。 “当你有个漂亮媳妇，你会向下兼容吗？又不是偷腥！反正我不会！” 孙方圆瞥了两人一眼，一副悠哉的模样吹着口哨。 他早就说过了，许哥的媳妇漂亮！ 不可否认苏冰蓝在他们学校是才女还是美女，但自从见了许哥的媳妇之后，他觉得苏冰蓝跟她比起来还真差了点意思。 “真有这么漂亮？” 两人眼里满是怀疑。 时间很快来到了五点半。 “我的天，这出都出不来！！” 许林川不是在里边看画一个半小时，是堵在里边一个半小时。 进来的人直接把门口给塞满了。 自己想出去都挤不出去。 甚至他还发现有些居然是江师大、江美的学生。 也实在是离谱，这消息到底是怎么传这么快的。 “各位同学们，很感谢大家对连环画大赛的支持，六点钟要准时闭馆了。” 许林川离开半个小时之后来到了六点。 这一次的人是越来越多。 不但是学美术的，就连音乐类的同学们也都挤了进来。 同时还有校外的同学。 校领导亲自来维持秩序。 毕竟这么多人万一出现踩踏事故就麻烦了。 “闭馆？我们都没看呢！！” “就是，我们大老远从江美那边跑过来的！！” “我们是江师大的，我们过来一两个小时呢，你们江艺也太小气了就展四个小时！” “齐院长，希望延长一点时间！！” …… 听到要闭关，人群沸腾了。 大家更想挤进去。 “各位，我们这一些画要送到京城去参赛了，不过大家不要担心，过些天我们会将《神龙》给印在校刊上，大家可以那个时候再看！！” 学院的院长亲自来到了现场。 但这一晚的美术馆直至九点才闭馆。 原因是六点虽然不让人进去了，但已经在一边的人可还没出来呢。 “齐院长，后续呢？到时候校刊应该有后续的吧？” “早知道就不来看了，好看是好看，但看完总想看后续。” “我终于知道这个作者为什么用笔名了，要是知道是谁，不知道多少人要把他关起来，不画完后续不给走！” “是啊，看得牙痒痒，最精彩的环节没有了！！” 九点钟。 最后一批学生出来。 一个个意犹未尽。 “后续会有的，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注意安全。” 齐院长这会儿还在这。 “吱吖——” 终于，美术馆的大门关了。 “老柳、老俞，你说多少年了，我们美术馆都未曾出现过这样的高光时刻的。” 柳鸿江、俞之开两人都在这。 也都还没回去。 齐风朴这会儿看向学院的两位老教授。 “是啊，这一次展览仅仅是四个小时将整个场馆都给挤满了，甚至不少学生还推延到九点，直至看完《神龙》才回去，确实是我们江艺美术系历史上从未发生过的事。” 俞之开点了点头。 “艺术终将复兴，不过换了一种形式。” 半响后他继续道。 从学生对这些画的痴迷可以看得出来，连环画必将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 正如周总理为连环画平反时所说的，它不是小人书也不会局限于此，它终将会成为艺术，人民喜爱的艺术。 “所以啊，老柳，你要加把劲好好栽培，有什么困难跟我们提，我们尽量辅佐，也让我们江艺在国内甚至国际上露露脸。” 齐风朴看向柳鸿江，意味深长的说着。 而另一边，许林川已经回到了家里。 时间很快来到了九月二十六号，小媳妇生日的前两天。 而这一天江南艺术学院校刊，《江艺》也印刷了第一期，以《神龙》为校刊封面。 首发五百册被一抢而空。 编辑部甚至被各种读者留言要求加印！ 当晚再印了一千册第一期，二十七号早上又没了！！ 而这一本《江艺》第一期直接在江南省城高校之间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甚至连校领导都懵逼了。 毕竟他们之前江艺的校刊可没什么人看呢！！ 这次一下子售出了一千五百册。 “老柳，后续还没画出来吗？你看看我们编辑部收到的读者信件上边说知道有三十张，目前才发到十二张，别藏着掖着了赶紧把第二期给发出来，可第二期专门刊登神龙的话，就没有了啊！你得想想办法，这是扩大我们江艺影响力的最佳时刻！” 二十七号晚上，齐风朴找到了柳鸿江。 齐风朴也没有想到校刊会这么火爆。 编辑部都被信件给塞满了。 而且京城那边他也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估计明天就可以公布了。 “齐院长，我也想啊，但是这小子油盐不进，他就想做生意发财你知道吧！！” 柳鸿江也不是没试过。 但许林川就是不想画，你叫他能怎么办。 “齐院长，你说我们可不可以这样，就是把校刊收入的一部分，比如说百分之一百分之几分给他，又或者像文学杂志一样给林川这孩子画稿的稿酬，毕竟我们也不能光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 俞之开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不怕人有欲望，就怕人没有欲望。 “老俞你是说约稿性的预支？” 齐风朴一副略加思索的模样。 一般文学杂志的形式是，投稿完录用，然后给钱。 而他们还有一种预支制度，那就是约稿，先给钱后给稿子。 后者也更容易调动积极性。 但他们艺术这边倒是比较少。 “对！就是这样！可以先让老柳去跟这孩子谈一谈。” 俞之开点了点头。 “那我明天试试吧。” 虽然给钱了，但他就担心这小子给一个子动一下。 “老柳！这可是我们江艺提升影响力的绝佳机会，古往今来，我们江艺什么时候像今天这样输入艺术文化给其他学院！所以你一定得拿下他！让他安安稳稳的搞创作，有什么麻烦你找我们，我们在合理范围内能解决一定解决！！” 齐风朴从未像今天一样爽快。 毕竟之前他们都是被各大专业学院打压。 说他们江艺美术不是美术，音乐不是音乐，戏剧不是戏剧，就一个臃肿的大杂烩。 瞧！！ 现在他们校刊印了一千五百册全卖光了。 在艺术界甚至引起了属于他们江艺的骚动！ 别提多扬眉吐气了。 所以他们得好好把握住林川，这位大林同学。 画材厂。 许林川回到了家。 今天他一个下午都没有课，他去给自己小媳妇买礼物去了。 28号对方的生日。 今晚23:59过后的00:00不正好合适。 “林川，回来啦，我也刚到家！” 顾秋白一边在看书一边露出一行大白牙齿笑嘻嘻的跟她打招呼道。 “我们家小媳妇看什么看得这么着迷啊？” 许林川一进门就看到了小媳妇在看书。 而且一副目不转睛的模样。 “林川，是你们学校的学刊，这个《神龙》的作者可太坏了，你认识他吗？” 顾秋白过来拉着他。 那一本杂志封面是一个头发炸开，穿着红色衣服背着一根棍子的小孩，背后还有一只金色的大龙。 正中间还有几个大字，《江艺》第一期，1981.09。 同时还一双大眼睛看着他，问他认不认识作者。 …… 第30章 不应该啊！她为什么还没回顾家！ “坏？” 许林川紧紧揣住了兜里的钱。 真是没有想到啊，这书居然都传到小媳妇手里了。 “可不是吗，剧情刚好停留在龟仙人灭火焰山这里，这个这么瘦弱的龟仙人真的能把火焰山的火给熄灭吗？你们学校的画展你去看了吧，他们说有三十幅呢，这才是十二幅的内容。” 顾秋白翻到最后一页。 剧情正好是火焰山燃烧熊熊大火，龟仙人表示自己可以熄灭火焰。 可就在那衣服炸开之后，一身排骨…… 就跟流浪的三毛似的。 让人不禁怀疑，他真的能做到？ 综合来说情绪收的恰到好处，不少人都在催江艺赶紧发第二期出来。 “我去看了，确实是有三十幅的内容，不过这应该不是作者坏而是学校坏吧，毕竟就印了十二幅画的内容出来。” 许林川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态。 他差点还以为自己兜里的178元私房钱被发现了呢！ 这可是他发家致富的本金，被没收了，住大别野计划至少耽搁好几年。 “倒也是，不过这个叫‘达令’的带有故意的成分，明明知道大家很想知道后续还特地不画完钩人心。” 顾秋白微微点了点头笑了笑，仿佛微风拂过细柳。 “小媳妇先吃饭吧，说起来明天可就是你生日了，想要什么呢？” 许林川这会儿拿出两份打好的饭。 周六周日的话她们没课可以自己做饭，周一到周五除非是一个下午没有课，不然都是去职工食堂买晚餐来吃。 “我不需要礼物，有林川你就够了。” 六点多的夜已经渐渐深去，世界也在此刻仿佛安静了下来。 只见小红屋里点着一盏柔和的电灯，两人坐在一张长凳上，顾秋白放下书拉起许林川的手，头轻轻依偎在他的肩膀上挂着一抹笑。 十八年来她从未渴望过生日，也从未过过生日。 唯有上一年她领完证，林家想给她过生日最后顾家将她带走，并准备了盛大的生日宴。 然后当晚她被泼了一身脏水。 所以生日什么的过不过无所谓，有自己爱的人陪在身边就好。 从7月12号到现在的9月28号，这两个多月的时间是她十八年来最幸福的日子。 “那今晚就由你吧，我不反抗。” 许林川任顾秋白那柔软的秀发侵占自己的面庞，好香。 “嗯……呃？？？” 脑袋靠在许林川肩膀上的顾秋白赞同不足一秒后眉头微微拧紧，清澈的美眸里可以看到无数的小问号挤满。 另一边。 顾家。 每天的六点半准时吃饭。 今日的顾文清一上桌就板着一张脸。 “怎么了爸，学校那边谁惹你不高兴了？” 顾美玲询问着自己的父亲，几乎很少看到对方这个模样。 “问你妈！” 顾文清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指向一旁的梅书玉。 这都一个月的时间了，秋白完全没有回来道歉的意思。 “这……” 顾美玲默默地闭上了嘴。 不用想能让自己父亲这么生气，肯定是因为顾秋白，是啊，自己这个妹妹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有回家了。 她要真的像之前晴晴推测的那样，企图用这种方式回来，这时间跨度也太久了吧。 而且中途她其实是去见过对方，当时她与同学在一起，直接说不认识自己。 “你去找她了？怎么说？” 梅书玉坐在精致的餐桌旁边，动作优雅，嘴唇轻启。 “你为什么会以为她这是欲擒故纵，迟早有一天回我们顾家道歉？她是真的想跟我们划分界限你看不出来吗？明天是她的生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人给我找回来，不然你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顾文清身体微微颤抖，手指紧握成拳压抑着怒火。 九月份他去找了两次，被拒之门。 今天他又去到了江美，顾秋白看到是他扭头就走，最后直接走进了女寝。 根本不理会自己。 这一切都如同他预感的一样，小女儿是真的打算跟顾家划清界限。 “青云怎么还没来？” 梅书玉没有理会青着脸的丈夫而是开口询问道。 餐桌上还没见大儿子的身影，记得对方明明回来了的。 “哥哥在房间看书呢。” 顾晴晴此时此刻一副表面柔弱乖乖女的模样说道。 心中狰狞道，又是顾秋白，每次吃饭总是阴魂不散！ 真是人死魂作孽！ “看书？” 此话一出，梅书玉不可置信的朝着楼上看去。 “来了来了，这学刊真不错，晴晴你明天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哥哥给你买！” 六点三十二分，迟到了两分钟的顾青云从楼上跑下来。 脸上带着笑意问道。 “谢谢哥哥，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可以。” 顾晴晴的声音轻盈而动作娴雅。 没人看得出来，这是精心设计的表演。 因为在顾家人眼中，这孩子从小到大都非常的懂事。 “这怎么行，想要什么礼物就大胆开口，你哥我可还等着你帮我抢第二期呢。” 顾青云这会儿夹了一块肉送进嘴巴，然后对着坐自己旁边的妹妹说着。 “青云到时候准备两份礼物吧。” 梅书玉此刻看向自己儿子。 “青云看什么书这么着迷呢？” 听到妻子说出这一句话之后，顾文清松了一口气。 解铃还须系铃人，都一个月过去了，妻子总算是愿意去找小女儿了。 他现在就怕两个人都坚定立场死犟着，最后真的一拍两散。 这母女俩的脾气真就一模一样。 幸好书玉终于肯去找她了。 这不他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有了心情询问儿子在看什么书。 “晴晴她们学校的校刊，刊登的是他们这一届连环画大赛的作品，其中有个叫《神龙》的连环画是真的不错。妈，为什么要准备两份礼物啊？顾秋白准备回来了？” 顾青云此时没好气的询问着。 还是那句话。 他对这个叫顾秋白的妹妹，当初接对方回来的时候他是想补偿对方的，毕竟流离在外十八年，可就她做的那些事已经让他对她没有一丁点感情了。 …… 第31章 争论，憋了好久！ “叫你准备就准备，啰嗦这么多干嘛，美玲你也是。” 梅书玉看向大女儿。 她这一个月倒是一直在等小女儿回来道歉。 结果居然还真有点意外。 莫非对方真的打算跟顾家断绝关系？她总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顾家在江南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可以说家族随便一点资源，都足以让他们不愁后半生。 就算她不愿意，她的丈夫应该也会软磨硬泡要对方回来才对。 毕竟一个乡下卖鱼的二道贩子。 谁能想到女儿居然在新婚姻法实施之前，十八岁生日当天，他们去接人的那天早上跟这个男的领了证。 要是她知道有这一回事，绝对不会同意。 罢了罢了。 明天去看看吧。 梅书玉如此打算道。 其实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跟自己这个女儿断绝关系，只是对方蹬鼻子上脸，她非常恼火这种行为说的气话罢了。 “哦。” 顾美玲虽然对顾秋白和许林川，特别是许林川那个卑劣的乡下人有意见，但其实她倒也是挺想这个妹妹回来把一些疑点说清楚的。 因为这一个多月她也是越想越不对劲。 “嗯，到时候一定帮哥哥你抢第二期。妈你不用给我钱，我那里存有一点回头给姐姐买礼物。” 顾晴晴看到母亲的目光朝向自己，顿时一副贴心小妹的模样。 梅书玉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原来是江艺的校刊啊，确实听说他们最近出了一个《神龙》送到京城评选，那边讨论得也很激烈。” 他们这个家本身就是艺术世家。 而顾文清是学习艺术史论出身的，更担任江师大的副校长，所以信息倒也较为灵通。 知道神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连环画大赛更是为它请出了元老级的前辈。 “激烈是想拿下它的版权吗？说起来我们《美术世界》杂志的领导也在讨论买《神龙》版权的事，对了晴晴你知不知道这个作者是谁？如果认识的话可以的话引荐给我们杂志。” 顾美玲是《美术世界》杂志编辑。 从目前江艺发出来的第一期可以看得出，这一幅连环画有大火的潜质。 她们可以截胡对方，把人挖到他们杂志来。 “倒不是这个，是是否能拿奖，这帮人吵了挺久。” 顾文清笑了笑对着说道。 妻子愿意放下架子，他现在心情好多了。 “啊？可是《神龙》看过的都说好，为什么会争论到底该不该拿奖？” 顾晴晴有点疑惑的问道。 “应该是那个问题吧。” 顾美玲毕竟是参加工作的人。 知道一些社会规则。 “是的，太过超前。” 虽说现在思潮已经逐步开放， 可大家一个个都像久闷在瓶子里的蟋蟀，突然掀开了一个口子见了光，既蠢蠢欲动又担惊受怕。 所以这一届连环画大赛上边还不敢跳出这个口子，可能更想要一点保守的作品，譬如宣传、歌颂。 甚至改编小说、引用古典也能接受。 《神龙》虽说也借了一些传统文化，但改编尺度太大，不敢冒险。 “唉，要是没拿奖就太可惜了，姐，目前这个大林很多人都想找，等没有具体消息，等我知道是谁一定给你挖过来。” 顾晴晴叹息了一声，并回答之前姐姐的话。 她其实也对这个人的身份很感兴趣。 “能用笔名就代表着他并不想暴露自己，慢慢来吧。” 七点钟吃完饭，顾美玲就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明天应该送点什么礼物呢？ 顾美玲拉出了抽屉，里边是一块上海牌的女士手表。 上一年的28号，她是打算送给这个妹妹当礼物的，结果也确实是送了出去并让她戴在了手上。 然后自己的手镯被她偷了，最后确定是被卖掉之后，她气不过从对方手上夺了回来。 争执中磕到石头摔坏了镜片。 然后就一直躺在柜子里。 “要不明天去修一修？” 顾美玲想到这为自己这个决定点了赞。 记得当初妹妹是非常喜欢这块手表的。 高兴得不行。 画材厂。 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一点之后。 旁边的小媳妇已经睡了。 许林川则是望着窗外，没有手表，没有钟，他现在根本不知道是几点，只知道是晚上十一点多。 唉。 要不是钟太贵了，他多少得买一个。 目前的时钟可不像是他们那个年代的电子钟，现在的石英钟贵的话要五六百块钱呢，普通的也要一两百。 除非自己发达了，否则就兜里这点钱不够一溜烟。 “林川，你在想什么呢？如果你实在是睡不着的话，就抱着我睡吧。” 时间悄然。 许林川正在倒数至极，突然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是小媳妇醒了。 毕竟一个人在旁边一直醒着还盖一床被子，那她还是有点察觉到的。 “原来我们家的小媳妇也没睡？” 许林川从后边抱住了顾秋白。 别说，软软的，暖暖的，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抱住对方的时候仿佛每个细胞都在释放活力。 所有的困意都一扫而空。 “林川，你睡不着不会是二期的事情吧？我今晚就是随便说说，实在是带不回来也不会怎么样的。” 顾秋白想着是不是因为自己今晚说，如果《江艺》杂志以后二期出了，可一定帮她带回来一份的事为难自己丈夫了？ “二期？那都是小事一碟，等出了杂志你老公必须给你带一本回来，以后你要是想看原画都可以。” 他已经想到了做什么生意。 等他发家致富之后就给小媳妇看原画！ “说大话也不闪了舌头，既然不是为了这个那为什么这么晚还睡不着？是有什么事藏在心里边吗？” 原本背靠着许林川的顾秋白转身过来，没好气的问着。 许林川看到她那一双白净的手触碰自己的肩膀，月光下眼里满是温柔和关切。 “确实是有事，憋了好久了。” 许林川此刻一把撑了起来。 刹那顾秋白的眼里多出了一丝慌乱。 “小媳妇，生日快乐！！” 许林川跳下床。 直接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了一抓大白兔奶糖，还有一盒褐色的珍珠膏。 是永芳牌的。 在这个年代属于十分火热的化妆品。 价格也不低。 一瓶要十几块钱呢。 相当于半个月的工资。 …… 第32章 生死相随 “林川你？” 顾秋白没有想到丈夫睡不着居然是在等过了十二点之后的二十八号，然后给自己生日礼物。 “小媳妇，我不管你之前的生日怎么样，但从今往后希望你都交给我来过。” 许林川示意顾秋白接下礼物。 这可是他老婆，对方过生日自己肯定不可能吝啬，所以就送一抓大白兔奶糖和珍珠膏了。 “林川你……” 听到这话，顾秋白莫名感觉心中一股酸潮上涌，她轻轻咬着下唇，努力不让泪水落下，但越想要遮掩，泪水就越是不受控制地涌出。 她尝试着通过一口气把哽咽吞下，却发现情绪的洪流更加难以抑制。 “别哭了，以后有我呢。” 夫妻俩这会儿都坐在床上，许林川轻轻搂住顾秋白，任由对方的泪水打湿自己胸口。 是啊。 即使伪装得再坚强她也才是一个十九岁的姑娘。 相比于其他大学同学，她早已被这个社会蹉跎得遍体鳞伤。 稚嫩的肩膀更扛下了太多的沉重。 “选择嫁给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顾秋白用力的抱着面前的男人，她也不再掩饰，任由泪水洗刷着脸庞。 深夜，就这样两人坐在床上抱了许久。 “小媳妇，虽然我说了今晚由你，我不反抗，但你也不能做这种反人类的事情太长啊。” 许林川坐在床上。 顾秋白此刻屁股坐着他的大腿，脚锁着他的腰，双手紧紧缠着他的脖子，脸微侧埋在他胸口。 作为一个男人，像爬树一样挂在他身上十来分钟是可以的。 可现在都差不多半个小时了。 而且感觉对方的呼吸越来越均匀，一副打算就这么睡在他身上的模样。 如果他手上没东西。 身子往后一倒，对方就这么趴在自己上边睡倒也还行。 关键他一只手抓着大白兔奶糖，另一只手还握着珍珠膏，礼物都没送出去呢！ 至少得把礼物拿走再趴着睡嘛。 “林川。” 顾秋白松开自己的手，然后认真的看着许林川。 “嗯？” 许林川突然被小媳妇这表情给弄懵了。 “我同你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此后生死相随。” 顷刻，顾秋白往前一压，柔软湿润的嘴唇吻了下去。 原来抱着睡这么舒服，一不小心差点睡着了。 在他的怀抱中感受呼吸和温暖的体温，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满足，仿佛来到了一个忘却烦恼与压力的温柔避风港，只想沉浸在这份安心和幸福中。 糖洒了一床。 珍珠膏落在了一旁。 只剩下紧紧相拥，倒在床上。 吸吮。 缠绵。 直至入睡的两人。 日次清晨。 “林川，这大白兔奶糖好甜啊！快来尝一颗！” 今天早上两人都的课都在十点之后，顾秋白一大早起来做早餐。 拆开一颗大白兔奶糖放进嘴里，一刹那味蕾被前所未有的甜味包裹。 这糖她只是在供销社的玻璃上见过，普通糖只要一分钱一颗，而这大白兔奶糖要一毛钱一颗，堪比一份荤面。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吃不上这么奢华的糖了。 结果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可以拥有一大抓。 这不顾秋白当即剥开一颗大白兔奶糖，喂给床上的许林川。 他还没起。 毕竟现在才七点钟，上课时间是十点，还有三个小时呢。 “我觉得还是我们家的小媳妇更甜一点。” 许林川躺在床上，一只手撑着脑袋侧着身嘴角微微上翘，眼睛眯成一条缝坏笑着看向顾秋白。 昨晚差点就走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了。 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欲望。 毕竟小媳妇才刚十九岁。 自己又没有避孕设施，万一真的整出一个孩子出来就麻烦了。 不是说养不起，主要是小媳妇有自己的理想，她要追求自己的事业，而且也还在求学路上有孩子势必会耽搁对方。 先克制。 下次准备避孕设施再说。 不能因为一时爽给双方往前推的事业带来一个绊脚石。 “大流氓！总是喜欢弄人家脸红！” 顾秋白听到这话想起了昨晚的事，顿时小脸又羞怯的一红。 “哈哈哈~” 许林川哈哈一笑。 生活的乐趣之一就是挑逗合法的小媳妇，脸颊红起来真好看。 “对了林川，这大白兔奶奶糖还有珍珠膏是很贵的吧，买这么多下来肯定得二十块钱往上，你该不会又偷偷去做生意了吧？妈可交代过你不能做生意，要好好学习的！” 顾秋白看这些东西都不是便宜的东西。 这个永芳牌珍珠膏虽然她没用过但看到有同学在用，据说要十几块钱一瓶。 要普通人大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工资。 而这个大白兔奶糖也非常贵，号称七颗糖一杯牛奶，一毛钱一颗，这足足有二三十多颗，至少得两三块钱。 学校的补助应该没下这么快。 而林川手头上也没有钱。 不会为了自己生日礼物又偷偷摸摸去做生意了吧？ 妈可说过要监督林川好好学习，争取考一个大学的。 “放心小媳妇，我这是帮柳教授做事，对方给我的报酬。” 许林川早就想到小媳妇会这么问自己，这不将之前准备好的话回答着。 柳教授希望他参加连环画大赛，那么他答应了，这也确实算是帮对方做事，最后奖金也是从他那里领的，也算他给自己的报酬。 所以合情合理。 自己可没有任何欺骗。 那对另一半是绝对的真诚！ 要怪就怪小媳妇没问仔细。 “原来是柳教授，林川，我们这一次来省城多亏了他的照顾，有时间请他吃一顿饭吧，至于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我也不过问了，到时候支付餐费就行。” 听到是柳教授，顾秋白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以丈夫出色的专业技能，对方特地照顾找一些事给自己丈夫做，一个月挣二三十块也合情合理。 估计他现在手上还有几块钱。 所以她就不收干刮净了，作为一个男人身上还是要有点钱的，到时候让他请柳教授吃饭付款就好。 “当然可以了！改天有时间我们必须得请他！” 许林川赞同小媳妇的想法。 他原本以为小媳妇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自己还有多少钱。 结果没有想到她居然没有问，直接让他请柳教授就行，请小老头能用多少钱啊！ 两三块钱撑不死他！ 这不立马就给答应了下来。 “嗯嗯，还有下次不要买这么贵重的东西了，下个月底发补助了我们就去银行开一个存折把钱存进去，当成我们小家的启动资金。” 现在顾秋白身上还有几十块钱。 无论是随身带着还是放在家她都觉得不安全。 下个月等补助下来了她就打算去开个户头，把钱存进银行卡里，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用。 “肯定不买这些了，小媳妇你先试试这珍珠膏。” 许林川打开那瓶珍珠膏。 大概就跟一个小笼包一样大小。 上边是巧克力色的盖子，下边是土黄色。 扭开盖子，晶莹白皙的珍珠膏出现在了面前。 “好香啊。” 顾秋白凑近深吸了一口气闻了闻。 “还是没你香。” 许林川这倒不是说的假话，虽说这玩意属于这个时代的香奈儿、迪奥但他真心觉得小媳妇比较香一点。 “懒得理你，我先试一点点。” 顾秋白拿指尖轻轻触碰一丁点。 “这点蚊子吃都嫌少，多放点。” 许林川拿手猛地一捞，一个指尖的珍珠膏被挖了出来。 “啊！林川你弄这么多干什么！” 顾秋白感觉心脏猛的一抽，莫名心疼到了极致。 毕竟这可是十几块钱一瓶呢！！ “用这么少能有什么效果，来我帮你涂在手上。” 许林川将顾秋白的手拿了过来，紧接着将珍珠膏涂抹在了上边。 不得不说，这东西确实是好用。 涂抹上去之后整个人的皮肤润滑了不少，甚至还更白了一些。 果然是这个时代的奢侈品。 九点。 吃完早餐的两人从画材厂出发去了学校。 “白白，早啊！！” 一个鲶鱼须，扎着两个粗糙马尾辫，大大咧咧的妹子对着打招呼道。 是朱玲。 高中同学，现在也是江美的同班同学。 “小玲早。” 顾秋白也挥了挥手。 “哇，好香啊，什么味道？这手怎么这么嫩？？” 朱玲准备挽起顾秋白的手，而后对方惊奇的发现，这手今天特别白净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涂了点珍珠膏。” 顾秋白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有想到这东西这么明显，自己刚涂就被发现了。 “永芳牌对不对！没看出来啊，咱们家白白还是个隐藏的小富婆！！” 朱玲一脸腻歪的模样。 “额……没有没有。” 顾秋白更不好意思了。 毕竟口袋里拿不出几个钢镚，什么富婆。 简直穷的叮当响。 相比于朱玲，别看对方大大咧咧的也不打扮，对方经济条件不知道比自己好多少，之前的《江艺》第一期第一册也是对方给她看的。 “秋白同学。” 两人朝着课堂走去，突然有人对着打招呼道。 “范学兄有事？” 顾秋白疑惑的看着来者，而朱玲则也是疑惑的询问道。 这是大二的学兄，因为指导他们布置连环画展，所以就认识了。 但他们之间基本上也没有交情，也不知道这一大早来找她们做什么。 “是这样的，朱玲学妹，我们这边有几张《喜盈门》的电影票，晚上想邀请你和秋白学妹两个一起去看。” 范严己此时拿出了两张电影票，同时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衬衫。 一双蹭亮的褐色皮鞋在阳光下格外亮眼。 “《喜盈门》的电影票？范学兄你真请我们去看？？” 《喜盈门》是近段时间最火热的喜剧电影了，而且一票难求。 “当然了，可一定要来啊。” 范严微微扬起嘴角。 年级前十外加上有点小帅的样貌以及为人慷慨，在江美颇有女性缘。 “不好意思范学兄，晚上还有事我就不去了，你让小玲找其他人一起去吧。” 顾秋白拒绝后走进了教室。 已为人妻，要跟异性有边界感，所以哪怕是同学邀请她也不会去看电影。 “啊？真可惜，那范学兄我晚上找其他人跟我一起去！谢谢你的电影票！！” 朱玲拿过两张电影票，然后兴高采烈的与顾秋白一起进了教室。 “这？？？” 范严愣了两秒。 “哈哈哈，那晚上就等着朱玲学妹你们了。” 而后露出一道比死还难受的假笑。 时间来到了下午四点。 江艺。 “林川，我告诉你现在学校对你的《神龙》极其重视，并且愿意给一间工作室你专门画，同时还可以给你后续校刊收入的2%分成或者一次性支付你一笔稿酬，你能不能不要再说布料了！这东西你挣不到钱的，现在多少国营厂都面临倒闭的危机了你知道吗？！” 108办公室。 柳鸿江血压有点高。 “柳教授，我跟你保证《神龙》我下周肯定画！这周你能不能帮我弄一百块钱的布料、纽扣或者帮我出个证明我自己去采购，亏本我担着，赚了到时候我给你5%的利润分成你看可以不。” 许林川思来想去发家第一步，打算做布料生意。 打他算用布料做一些自己那个时代款式的包包、手提袋、头饰、披肩、围巾、书包、笔袋之类的拿来售卖。 原材料肯定不可能自己去弄，万一被扣上投机倒把的罪名，风险太大。 所以他想着让自己单位也就是学校出面以学习的名义给自己弄一些布料来，当然他肯定也不可能给让柳教授白忙活，他可以给对方5%的纯利润分成。 如果实在为难，对方开介绍信并介绍个地方给他也可以。 “你！！” 五点。 “老柳，用完炭笔没洗脸？还是那小子不同意画《神龙》？？” 院长办公室。 俞之开和齐风朴正等着柳鸿江的好消息，结果两人看到对方一脸漆黑的走进来。 顿时有点疑惑。 “唉！这么好的天赋，这小子就拿来白白浪费你说气不气人！我跟他说这件事，你们猜他说什么？” 柳鸿江感觉自己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滑铁卢。 碰到了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小子。 “老柳你就别卖关子了。” 齐风朴也急得慌，毕竟第二期他们这边已经准备出了，后续可还没点着落呢。 “我叫他明天开始画《神龙》，学校可以支付40元一幅的稿酬买断，或者先支付20元每个月结算一次期刊销售额，分出2%的分成，结果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下周一定画！这周他有事，然后问我能不能给他弄点布料来。” 柳鸿江很上火。 40元一幅的买断价钱已经非常高了。 毕竟之前30幅刊登校刊，也就是拿到了200元而已。 倘若他再画出30幅，直接拿1200元，绝对的高薪！！ 可他居然还要弄什么布料！！ 你就说他上不上火。 “布料？？？” 齐风朴和俞之开两人相互看了一眼。 “对！就是布料！我寻思着拿布料干嘛，一问才知道，他要拿布料去缝包包做裁缝生意！你说气不气人！！” 当听到许林川准备去拿布料做生意的时候，他整个人真的要气背了。 “哈哈哈！好事啊！老柳！！！” 突然齐风朴拍了拍大腿！整个人哈哈大笑！！ “好事？？？” 柳鸿江听到这话满脑子问号。 “可不是好事吗，之前你不是一直想断他做生意的念头，这个不就是天大的好机会！” 齐风朴笑得合不拢嘴。 裁缝生意没那么好做的，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厂家濒临破产。 “对啊！等他把手头上那点钱亏完了，那不就老老实实回来画《神龙》了？！” 柳鸿江醍醐灌顶，大腿拍得更响了！！ …… 第33章 争吵，吵翻天了！ “还差点火候。” 一旁的俞之开缓缓地开口，一双老眸掠过一道别样的光。 “嗯？？” 齐风朴和柳鸿江两人同时看着这位全校最资深的老教授。 “我们得让他欠点钱，这样才有动力创作《神龙》。” 俞之开低沉而略显沙哑的开口。 “哈哈哈！老俞！资本主义大扒皮还得是你啊！！” 柳鸿江听着话又激动的拍了一下大腿，笑得前仰后合。 把钱用光了还倒赔了钱，那他画《神龙》的动力不是更足了！ 别说一个月画六十幅了，就一个月跟之前一样画出三十幅那也足够了！ 《神龙》最多应该也就能画几十幅了吧。 “老柳，你这就用词不当了，人家俞主任是为了让未来的艺术大师迷途知返，怎么能说资本主义大扒皮呢！” 齐风朴这会儿也一脸乐滋滋的模样说着。 不得不说老俞这个法子极其的优秀！ 把钱赔光了虽然会回来画，但专注力肯定得不到保证。 而如果再适当欠一点钱，那专注力必定新高。 “……” 俞之开看着两个逐渐魔怔的人，一阵沉默。 “老柳，还等什么，你赶紧去把林川找到我们办公室来，就说学校支持他的决定。” 齐风朴招呼柳鸿江。 相信《神龙》连环画画完之后，他们江艺的影响力肯定会更上一个台阶。 刚刚他还在一些读者寄来的信件。 「《神龙》以我国西游记元素、功夫元素起家，中途搞笑、乌龙或温馨或激烈打斗，小悟空的成长，对世界的认知，对待爱与被爱之人，生死相托，如此的理想和纯粹，我从未想过连环画还可以这样，期待后续。」 「这是我最喜欢的连环画，而我那叛逆期的孩子也非常喜欢，很感谢《神龙》缓和了我们父子俩的关系，让我们有了共同的话题，并一起等候新一期发行。」 「我是一名美术专业的教授，在如今被《雨宫明历险记》、《巴黎圣母院》、《木偶奇遇记》等一批优秀外国连环画霸占的市场，《神龙》出世改变了我们以往对连环画的刻板印象，让“中华学派”再次具备了外输出的能力，曾以为是央美或其余七大美院所著的作品，倒没有想到居然是江艺打响了第一枪。」 这些信件看得齐风朴那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特别是最后那位美术专业教授所说的话，更是让他浑身发麻，全身的血液都在热涌！ 曾几何时，中华学派是国外为了研究他们国家连环画、动画而出现的名词。 但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深埋了十多年。 如今的市场早已经被国外的艺术作品霸占。 甚至思想也被他们所影响！ 如今《神龙》横空出世！！ 吾辈当自强！ 就从他们江艺开始，先增强国内外影响力，打响对外输出第一枪！ 所以现在就把许林川带过来，让他做生意的念头彻底被溟灭！ “呀！那小子刚回去了！” 柳鸿江梅开三度，大腿再度被狠狠一拍。 “回去了？这不是才刚五点？” 齐风朴和俞之开两人眉头微微一皱。 “好像说是回去给爱人过生日吧。” 柳鸿江微微回忆着。 “这个情有可原，那就明天早上把他叫过来吧，对了老俞，京城那边你有什么风声不？怎么结果现在都还没出来？” 听到许林川回去是给爱人过生日的，那这件事延迟到明天也可以。 这不他又转移了另一个话题。 那也是这段时间他最关心的事，全国第二届连环画大赛获奖名单。 俞之开教授的老友是这一次的评委会成员。 前天就说有好消息了，怎么现在这消息还没出。 他还想着神龙获连环画大赛大奖，自己直接给印到杂志的封面上呢。 “现在应该在开最后一场会议，张乐平、万籁鸣两位老先生都被请来了，估计晚上应该就能有结果了吧。” 俞之开这会儿开口道。 毕竟是从京城过来的，那边他也有一点门路。 可以说他们学校的《神龙》一波三折。 “张乐平和万籁鸣两位老先生都来了啊？！” 齐风朴听到这话也十分惊讶。 前者是《三毛流浪记》的绘画者，《漫画世界》的主编，美协顾问，华夏最杰出的连环画家之一，今年都七十一岁了。 而万籁鸣老先生就更不用说了，世界动画大师，华夏动画创始人，近代艺术史500人之一，当年一部《铁扇公主》打遍世界无敌手获奖无数，更是启蒙了对面岛国有‘漫画之神’的手冢治虫，也就是《铁臂阿童木》、《火之鸟》、《怪医黑杰克》的作者。 往后一部大闹天宫更是被评为传世经典之作。 而他今年都81岁了。 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隐退不问世事。 没有想到居然连他都出来了。 看来《神龙》的影响力不小啊，接下来就静候结果吧！ 京城。 文联会议室。 全国第二届连环画大赛评选第13次会议评选现场。 “我花了四个小时看完了《神龙》，无论是剧情、人物设计、还是文化宣传，我认为这一幅连环画作品符合大赛的评选标准与宗旨，而且连环画也不需要承载那么多的意义。” 说话的是一个头发花白，圆脸的微胖老头。 对方的形象大概就类似于满头白发的于谦老师。 “我赞同张仁兄之言，美术不一定要染成纯粹的红色，它承载了这么多年的意义还不够吗？现在应该要打破这个壁垒，让它讲好我们华夏的文化，走出去，弘扬出去，提升我们的影响力，这今天我之所以来到了现场，也是为《神龙》而来，它就应该拿金奖，它也是周先生所说的人民喜爱的艺术！” 高个老头一张长脸，头发全白，但表情却极为严肃。 毕竟他见过辉煌，他也曾亲自感受没落，如今一颗新星徐徐升起。 他想起了周先生说的话！ 籁鸣当以弘扬我国艺术为己任，扩过国际影响力，打破西方壁垒！以文化强而强于世！ 所以当他看到小严带过来的《神龙》那一刻，他想起了自己当初创作《大闹天宫》时候的场景，也是以孙悟空为原型。 而这里则是走出了自己的局限，将他放到了另外一个故事中。 如故事所说的一样。 他们现在有一群坏人，夺走了九龙珠，企图让这个世界陷入黑暗！ 此言一出，刹那在场九位评委面面相觑。 本来评奖也就是一场会议的事。 结果因为《神龙》，他们开了十三次会议。 有的评委认为，《神龙》不应该拿奖。 对方就是纯粹的小人书，基本上没有什么内在的意义。 而像连环画中，《红星闪耀》、《白求恩》、《征途》虽然看完没有那么强烈的情绪波动，但这些符合主旋律。 另一部分评委则是认为《神龙》立于本土，不应该什么都要承载旋律。 且从目前发行的杂志可以看的出来，其十分火热。 对销量和人民喜爱的事视而不见，去追求所谓的旋律不妥！ 于是双方评委就吵了起来。 然后各自摇人。 越摇越大。 连这些创始元老都出来了。 当然。 此刻的许林川还不知道京城那边一群大佬为自己这一幅《神龙》吵来吵去。 他正好来到了‘y’字路口，跟小媳妇相遇。 今天他们出来的时候就约定好了在这里见面的时间，四点半左右。 “小媳妇不用这么急，瞧瞧这一身汗，背后都湿透了。” 看到小媳妇跑着过来，衣服也被汗水浸透，许林川赶忙对着说道。 “我这不是怕林川你在这等的时间长了。” 顾秋白挂着笑容。 “等以后我们买自行车了，小媳妇你就不用这么累了。” 柳教授说这事先跟领导商量一下，他觉得开个进货证明应该不难。 等布料到位自己就生产包包之类的布艺产品。 争取在十月底之前购买一辆自行车。 “八字还没一撇呢，林川我们不想那些事，现在这样我们回去不就挺好的吗？两个人还可以手牵着手。” 两人相见后，各自的手就像是有吸引力一样，紧紧握在了一块。 四点半阳光虽烈。 但走在阻挡阳光的茂密树荫下，一阵阵风吹过，衣服伴随着秀发飘起，心情也万分惬意。 甚至顾秋白都有点小心思，希望每一天都能牵着林川的手回家。 当然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所以也才是小心思。 “可是我觉得搂着小媳妇你的腰会更舒服一点。” 许林川捏了捏顾秋白的小手。 “大流氓！今晚想吃什么啊！我们去菜市场买怎么样？” 顾秋白脑海中浮现了自己在骑车，林川坐在后边搂着自己的腰，甚至那一双咸猪手还不老实的场景。 你说他会老实？ 不可能！他那双手至今就没老实过！ 她是真的挺好奇的，这个大流氓究竟是怎么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么流氓的话来的，关键还有点深情！ 不过现在还在外边，她不想跟大流氓继续这个话题，否则天知道对方还能做点什么出来。 “小媳妇，你这是看不起谁呢，今晚你生日怎么可能要你下厨！” 许林川摇了摇头，做了一副nonono的表情。 “难道今晚是我们家林川下厨？” 顾秋白突然有点惊喜。 说起来自己还没见过这个男人下厨呢。 “想让我下厨也可以，不过不是今晚，因为今晚是我们家小媳妇的生日，我们要去下！馆！子！” 许林川重重的强调了下馆子这几个字。 他下厨的话，还是等以后有煤气了再说吧。 现在烧柴火还是挺折腾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上次小媳妇做饭之后至今没让对方做饭，也就平时偶尔做一个早餐的原因。 “啊？去下馆子啊，昨晚林川你不是送给我礼物了吗，生日已经过了没必要去下馆子。” 顾秋白听到许林川说要去下馆子。 整个人是拒绝的。 毕竟在自己家吃饭花不了多少钱，但去下馆子的话那这个费用就高了。 在江南省城，五六毛钱都是便宜的。 “小媳妇，你忘记了你昨晚说的话了？” 许林川故作认真的看向顾秋白。 “我昨晚说的话？什么话？？” 顾秋白听到这话之后满头雾水，自己昨晚似乎没说要下馆子吧？ “你看看，怎么昨晚亲个……唔。” 许林川这话说到一半，突然一双白净的手对着他的嘴巴捂了过来。 “大流氓！这么多人呢！你要敢瞎说晚上回家别怪我！！！” 正好两个路人经过，顾秋白当即一副奶凶奶凶的模样抓起小拳头。 “诶呀，我是说怎么亲个嘴把记忆都给亲没了，你昨晚不是说让我请柳教授吃饭吗？” 自己说话还是很有分寸的，而且声音也不算大。 再者路人骑着自行车呢，嗖的一下不见了，肯定不可能听到。 “嗯嗯，这有什么联系吗？” 路人过去了，顾秋白也没了刚刚那副谨慎的模样，只是好奇这有什么联系。 “你想想啊，人家一个大教授我们请吃路边摊肯定不合适对不对？” 许林川看向顾秋白。 “嗯，人家让你赚这么多钱，我们肯定不能吝啬。” 顾秋白了点头。 “所以嘛，我们得找一个好地方去请客，什么叫好地方呢，至少环境、菜品都过得去，这样才能把柳教授叫上，而今天小媳妇你除了过生日之外还有一项艰巨的任务，那就是给我们今天下的馆子打分，从环境、菜品、味道等房间进行测评！” 许林川语气那叫义正言辞，合情合理！ “好吧，那我们去哪呢？” 听到许林川这么说，顾秋白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 得先试试菜品，别到时候怠慢了人家柳教授。 “跟我走就行！” 许林川拉着顾秋白。 小样！自己家的小媳妇他还拿捏不住？ 稳稳地！！ “哦。” 顾秋白点了点头跟个乖巧媳妇一样跟在许林川身后，两人就这么手牵着手并步走。 “刷拉——” 走着走着。 突然背后有一阵汽车的轰鸣声，随后在他们前方的位置刹了车。 就当两人疑惑之间，车门打开，三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不是别人，正是顾文清、梅书玉一行。 …… 第34章 寒风刮过的枯叶，如何再振作生机 “走。” 顾秋白拉着许林川的手，就当没看到面前这些人一样，朝着前方走去。 “秋白，等等。” 看到顾秋白拉着许林川从他们面前走过，顾文清急忙叫住了她。 “怎么了，顾叔叔有事？” 顾秋白声音平静得几乎冷漠。 “什么顾叔叔，我是你爸！” 看着女儿眼里只有淡漠和疏离，仿佛他们之间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顾文清的心更刺痛了！ 倘若当初在孤儿院的时候，不那么咄咄逼人，不自以为是的说出六百块钱赔偿款，估计也就没有这样的事了。 现在弄得女儿要跟他们断绝关系。 想到这顾文清面容更憔悴了几分，毕竟这是他们费了很大心思找回来的女儿啊！ “先说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顾秋白有点厌烦了。 毕竟之前说好的再也不打扰，这位顾叔叔在学校找了自己好几次，现在居然又在路上拦着她和林川。 “姐，我知道我之前跟你有一些矛盾，咱们冰释前嫌就一起回去好不好？” 顾文清还没开口，车后边的顾晴晴早已经红了眼眶，过来拉着顾秋白的手，一副很让人心疼的模样求着她回去。 “放开！别碰我媳妇！你脏！！” 许林川直接甩开了顾晴晴这个绿茶婊的手。 别以为他听不出这话的意思，拐着弯给他小媳妇扣帽子坐实之前那些子虚乌有的事呢！ 欺负自己小媳妇这么长时间的帐他还没算呢，还在这装模作样！ 对面这些人眼瞎或者有其他心思，你当他也眼瞎？ 手被猛地甩开，顾晴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不知所措。 自己可是顾家的小姐，顾秋白的乡下丈夫为什么敢甩自己的手，还敢说她脏！ 她那一双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片刻，在场的人也都愣住了。 “我……我知道我脏，因为抱错我夺走了姐姐十九年的人生，秋白姐姐回来吧，家里因为你的离开弄得鸡飞狗跳甚至一项关系很好的爸妈都吵架了，只要你愿意回来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让我离开这个家。” 顾晴晴眼眶血红，纤细的手擦着眼泪抽搐的哭泣着。 那模样简直楚楚可怜到了极致。 “晴晴，当年的事是大人的责任跟你没关系，而且你姐姐他们肯定也不是这个意思，对吧秋白？” 就在这个时候梅书玉开口了，对方一双眸子看向顾秋白。 至于许林川，她认为充其量是顾秋白的嘴替罢了。 “秋白，跟我们回去吧，今天晚上家里给你准备了生日宴，而且还把你的房间换到了二楼，购置了一张大床给你和林川。” 顾文清此时也对着开口说道，表情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在8月30号傍晚我们已经断绝了关系，梅阿姨也亲口答应过六百块钱给你们之后一切再无瓜葛，至此断绝关系，如今我有我的家，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被寒风刮过的枯叶，又如何再振作起生机，当决定离开时又怎么会舔着脸回去？ “这……” 顾文清愣住了。 “姐姐！爸妈真的很想你！” 而顾晴晴则是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继续哭泣着挽留。 “呵。别假惺惺了，这装模作样的姿态真令人作呕，得逞就得逞吧，可惜我也不在意，因为他们的眼光与偏爱配得上肮脏的你给顾家带来的灾难。” 顾秋白冷笑着看向顾晴晴。 曾经，她也梦想着家庭的温暖，但无数次的争吵和误解已将那份渴望磨成了尘埃，既然散了她也就不在意了。 如今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过来骚扰他们小夫妻。 也别怪她骂人！ “你！” 顾文清惊呆的看向女儿。 记得之前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反驳，甚至不会说重话，现在居然还骂人了！ “姐……” 顾晴晴也十分错愕。 她居然骂人了！ 逼急了？ 急了也好，闹得越凶、越僵这辈子越别想进顾家大门。 “顾秋白！即使晴晴不是我们亲生的，但她在我们教育下不知道比你好多少倍！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出口成脏毫无教养！” 梅书玉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真的在骂另一个女儿脏。 她今天就是要告诉对方。 即使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那她也宁可维护一个懂礼数、有教养、知感恩的养女而不会去偏袒毫无教养，出口成脏，当街骂人的亲生女儿！ 这就是她永远站在正义和道德的一边，决不为了个人私利而妥协的态度。 “所以呢？梅阿姨又要威胁报警抓我进去改造吗？！” 看着这个高贵的母亲，顾秋白冷声问道。 既然是小媳妇在输出。 许林川自然也就做起了坚实的后盾。 不过他倒是挺想看看这个一副正气十足的处处顾家尊严、脸面模样的女人，在未来知道真相时究竟是什么样子。 “秋白，你们母女俩这一见面就吵架，能不能消停消停，你妈妈上次说报警实际上她心里从未想过报警的，你知道吗？” 顾文清看到母女俩又针锋相对，刹那只觉得一阵头疼。 这不他决定先从女儿这边下手，缓解缓解对方的情绪。 “哦？是吗？” 顾秋白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分讥笑。 这话骗小孩可以，骗她可行不通。 毕竟自己这位梅书玉女士是什么人她可一清二楚。 “当然了，你看看你妈妈是不是经常把顾家的颜面挂在嘴边，作为一个把家族脸面看得这么重的人怎么可能去报警呢？要是亲生女儿被抓进去了，那不是让我们顾家蒙羞了吗？所以啊，当初你妈妈是吓唬你的，她压根就没想过报警，只是希望你改掉一些不好的习惯而已。” 顾文清作为副校长，做思想工作也是他的强项。 除了第一次的江美见面后，顾秋白一直抗拒与他见面，所以思想工作也就没办法进行下去。 现在这不开始给女儿进行思想灌输，只要对方从思想上松动，那么这件事就解决了一半。 “可我是保姆的孩子，从始至终不关顾家的颜面不是吗？” 顾秋白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看向顾文清，似乎在等着他怎么回答。 …… 第35章 小媳妇，我也爱你 “这……” 顾文清万万没有想到，女儿居然回复了这么一句话。 是啊。 本来他们当时想着回去成人礼之后就公布女儿的身份，邀请亲朋好友过来，结果谁能想到后来发生了失窃事件。 然后为了家族的声誉就延迟了。 别人问起来就暂时把她说成了保姆的女儿，而这一说直至对方离开都没改过来。 仔细想想，当初怎么做得这么过分！ 把人家接回来连个身份都不给人家，明明在亲生父母身边却被说成了保姆的女儿。 也难怪她不想见自己，甚至执意要离开顾家。 心早就千疮百孔了吧。 “行了，几位请回吧，就让我这个没有教养的孩子自生自灭好了，这么多年我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看着半天说不出的话顾文清，顾秋白浅浅的笑了笑，她居然抱有念想，真是可笑。 “秋白，都过去了，今天妈妈、晴晴还有你哥哥姐姐也都准备有礼物在家里，爸爸还给你把礼物带到了这里，你看看。” 顾文清看着顾秋白真的要走，顿时拿出了一份精致的礼物。 盖子微微打开，是一对景泰蓝嵌金精致耳环。 这是之前女儿在跟他们一起回省城的时候，在车上的一本杂志上看到的，当时秋白就很喜欢，顾文清本来想回到省城抽个时间买给女儿的，可因为一些事耽搁到了现在。 希望这迟来的礼物对方能喜欢。 “我生日已经过了，不需要礼物。” 顾秋白头也不回。 她认出了这一对耳环，可那又怎么样呢。 夜半鸡叫，不是喜声！ “秋白！我知道上次断绝关系的话是你一时冲动，你也知道你妈妈是个好面子的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真没必要闹这么僵，你服一下软，我们从此不纠结这些事开启新生活了好不好？！” 顾文清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这么犟！ “服软？我服软的还不多吗？野孩子、不懂规矩、家贼、混混等等……然后我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你们嘴上一视同仁，实际的偏心至极，哪怕现在你从始至终还是认为这些事是我做的！” 如果对方不来打扰她，这些话她也就藏在心底随着时间过去了。 可现在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自己，那她也就没有什么顾忌，直接明说了出来。 回想他们做的事也是可笑。 千里迢迢把她带回家，因为姐姐丢了个手镯，在对方的房间里发现了她的脚印、头发就给她定了罪。 完全不想自己回家为什么要偷东西。 哦，他们后来找到了一个理由，她为了给孤儿院寄钱。 呵呵。 自己就算要寄钱，为什么不开口问，而是直接偷？ 还有学校霸凌的事。 全凭顾晴晴一个日记本。 什么自己跟混混交往，什么要当大姐大。 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自己刚来省城拿什么当大姐大，认识谁啊？ 后来甚至冷暴力他，一家人出去吃饭出去玩耍，唯独把她留在家里。 一家人出去玩，也不叫上她，像个边缘角落人一样。 真是狗屁的一视同仁。 简直偏心到了骨髓里！ “秋白，爸爸没有这么认为，爸爸只是想平息这件事……” 看着疯狂输出的女儿，顾文清欲言又止的说着。 “平息？让一方受委屈是平息吗？你要真的想平息这件事，那你就报警，查明事实真相，把这肮脏的玩意给我送进去！！” 听到这话许林川忍不住冷笑。 顾晴晴还没送进去呢，平息？开玩笑！ “姐，姐夫，如果把我送到警察局能让你们平息怒火，那我进去也行。” 当顾晴晴看到许林川最后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刹，她心头猛的一跳，同时又演技大爆发的装了起来。 “行了！别劝她了！顾秋白，如果今天你不回去，不管有什么理由，从今往后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你也别想踏入顾家大门！我梅书玉说的！！” 贵妇人梅书玉眼中带几分怒火。 什么时候他们这么低声下气了。 “求之不得，勿再犯贱！” 顾秋白留下八个字，直接拉着许林川的手离开了。 “小媳妇这战斗力迅猛啊。” 自从小媳妇上场之后，许林川基本上就没插过什么话。 “真的忍不住了！” 顾秋白紧握拳头。 她这个在孤儿院这么多年都从未爆过粗口的人，自从经历了这一帮奇葩之后真的忍不住了，特别是那顾晴晴，她好想撕烂对方的脸。 “算了，别理他们，我们得赶紧去吃饭，别超过五点二十分了。” 许林川加快步伐催促道。 “林川，为什么一定要赶在五点二十分之前啊？” 顾秋白表情充满了疑惑。 “因为520是一个很浪漫的数字，不信你快速的复读二十遍。” 许林川颇为神秘的看向顾秋白。 “520520520……” 越读顾秋白越发现，这几个字好像变音了。 似乎变成了我爱你。 “诶，小媳妇，我也爱你。” 许林川在顾秋白最后一句话落下之后笑哈哈的回答着。 当然。 顾秋白毫无意外的给了许林川一个大白眼。 那眼神好像是在说，你个大流氓又占我便宜。 不过她倒是很新鲜，‘520’居然是‘我爱你’的谐音，怎么感觉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大流氓了。 长期在山村里他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后边。 一辆车停了许久的轿车缓缓发动。 “我们是来劝人回去的，不是来断绝关系的！你非得把关系闹这么僵干什么？” 顾家小洋楼。 顾文清叹息着。 “如果我的女儿是这么没有教养，这么道德败坏的人，我宁可不认！” 梅书玉在房间里坐得笔直，言语中满是坚定！ “难道你就没有意识到一点不对劲吗？你不觉得晴晴有很大问题？” 回来的车上一言未语，这话顾文清特地留到了现在才说。 “不可能！晴晴是什么品性我一清二楚，你要说这些事是她做的我绝不相信！” 看到顾秋白和许林川两个人态度强硬，甚至要报警，她也曾动摇过。 可立马就烟消云散了。 …… 第36章 表面温顺羔羊，内心蛇蝎心肠 毕竟这是她亲自教育了十九年的女儿，她的品性自己一清二楚。 “按道理来说晴晴确实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可你说为什么秋白他们对报警有恃无恐？甚至要求我们去报警？” 在顾文清的印象里，这个小女儿一直都非常的乖巧。 而且性格也很善良，所以他能理解妻子不相信她做出排挤秋白的事也合情合理。 可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是秋白做的，他们为什么能有恃无恐？ “这丫头聪明着呢，知道我们顾家要脸不会报警，所以才会要求我们去报警以此来自证自己是清白的，你以为我琢磨不透她的心思？” 顾家是书香门第，与纯粹的经商家族不一样，他们家族一向重教育，如果被传出家贼必定有辱名声。 所以顾秋白估计是猜到她不会去报警让警察来查这件事，才会说那么一些话来妄想自证清白。 “书玉，难道你看不出来秋白根本不想回来吗！” 看到妻子还这么一副迷之自信的模样，顾文清拍着桌子！ 妻子的话是建立在对方要回顾家的情况下，毕竟自证清白就是要回来，否则自证什么？可现在顾秋白已经跟顾家划清了界限，人家根本不想回来！ 所以何来自证清白之言。 “万一她仗着自己是我们亲生女儿的身份，血浓于水终有一天会让她回去呢？先忍辱负重将自己洗白，为以后回到顾家或许更大的利益进行铺垫。” 虽然这种可能性的概率比较小，但梅书玉认为不可忽视。 如果让她复盘这个小女儿的处境，在这样的绝境下冒险走这么一条路，既可以洗白自己家贼的身份又能让对家也就是他们做父母的产生自我怀疑，从而土崩瓦解。 相信对方背后应该是有人指点。 “你不要把你生意上的那一套用在自己女儿身上，用这种卑鄙的心思去理解淳朴的心灵。” 顾文清甚是头疼。 “可有些人表面像温顺的羔羊，内心却是蛇蝎心肠，让我不得不防。” 梅书玉冷冷的来了一句，坚持自己看法。 或许不是女儿。 但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人指点。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事情可能没有出在两人的身上？秋白既是被冤枉的又跟晴晴没有关系，两个孩子都是真实的情况表达，只是阴差阳错出现了误会。” 今日他看到秋白眼里满是疲倦，像是受了委屈对他们心灰意冷。 再加上对方的丈夫之前也明确说了，等真相大白之后这六百元他一定会要回来。 他之前就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劲，现在越发的肯定。 秋白说不定是冤枉的。 而晴晴可能也没问题。 问题出现在了其他人身上。 “出现在了其他人身上？你是说吴妈？” 梅书玉听丈夫这一句话之后瞳孔猛地紧缩。 吴妈是在他们家里做了十多年的保姆，就在顾秋白来省城之后的第三天因为年纪大的缘故辞职回乡下了。 “这事情很巧合，虽然我相信吴妈的人品但毕竟人心隔肚皮，而且我们之前一直以为是这两姐妹的争端，将注意力也都放在了这上边，完全略过了吴妈这个人。” 吴妈做保姆的时候勤勤恳恳。 人品也是有保障的。 但人善恶其实就是一念之间。 “那晴晴被霸凌以及后来老爷子茶叶的事你怎么解释？” 虽然巧，也有这个可能，但梅书玉觉得说不通。 “这就需要我们去调查了，就说被霸凌的事你不觉得很可疑吗？秋白远在小县城里，怎么可能认识那些混混并且去霸凌妹妹？” 顾文清对于霸凌这个事仔细的研究过，他发现里边也有很大的逻辑漏洞。 “晴晴的日记里不是写有，‘姐姐总是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听同学说姐姐想叫那些人跟自己聊聊天，我很讨厌这些人不想跟他们聊……’。” 对于那本日记，梅书玉看了好几次。 一些关键的内容都记在心里。 可以说触目惊心。 简直就是完美的继承了孤儿院那群野孩子的脾性，不加以制止并改正以后吃牢饭都不稀奇！ “那她刚来省城凭什么这些混混就听她的？” 顾文清反问道。 “凭什么？明知道父母要去接她回省城，可她居然连背着父母领结婚证的事都能干出来，那还有什么干不出的？她完全可以拿偷手镯的钱去给这帮混混保持好喝，就跟养狗一样，给块骨头这些狗不就摇尾巴了？” 梅书玉立马说出了自己站得住脚的逻辑。 至于动机也很简单。 妹妹抢了她十多年的人生，她心有不满遂要给对方一点好看。 孤儿院出来的孩子不就是这样，不懂规矩，没教养，野性劣行十足。 “你……” 顾文清看妻子的这一番模样，一口气堵在胸口，因为一些经历导致她现在过分偏执了。 罢了。 既然对方不去找那自己就去乡下找那吴妈问清楚。 “文清，在校园里的时间长了，有些时候真相就在眼前你都不愿意相信，看着吧，只要我们这边态度坚决用不了多久低头的就是他们，我可以跟你打赌。” 梅书玉浅浅的喝了一口茶，脸上颇为自信的说着。 六点二十五。 顾家晚餐准备开饭。 整个小洋楼里布置得极为靓丽。 而且还准备了满满一大桌子饭菜。 因为今天有两个寿星。 “蛋糕来了！” 顾美玲提着两份蛋糕进来，同时包包里还有一个精致的礼物。 她修复好的那块上海表。 “先过来吃饭吧，摆一个蛋糕就够了，还有张姐把这两副碗筷撤掉。” 梅书玉对着顾美玲说道，然后指挥着张姐撤掉多余的碗筷。 “妈，为什么把碗筷撤掉啊？秋白她们不是说过来吗？” 顾美玲听到这话和看着将碗筷撤掉的张阿姨，顿时眼中多出一道疑惑的神光。 “断绝关系了，从此我们顾家没有这个人，以后谁也不要提起。” 梅书玉坐在了自己的餐位上，优雅的拿着餐具，言语毫无感情的说着。 …… 第37章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为什么啊？你们不是去把人带回来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妹妹她们最终没有回来，她居然莫名有点失落。 “姐，今天妈妈和姐姐因为否认之前那些事又吵了一架，还吵出了火气，妈一时冲动就……” 顾晴晴弱弱的说着，眼里还有些许无奈。 “好吧，晴晴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顾美玲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好漂亮的手链，谢谢姐姐。” 顾晴晴给了自己姐姐一个大大的拥抱。 “晴晴，猜猜老哥给你带了什么礼物？绝对惊喜！” 顾青云表情颇为神秘的拿着一个盒子。 “难道是一个小花瓶？” 顾晴晴故作姿态的模样对着猜测。 从自己记事开始，这个哥哥给的离谱都非常好，成年礼的时候送了她一辆自行车。 她知道此时的礼物肯定也不便宜，但故意往便宜了猜，显得自己没那么的贪心。 “什么花瓶，你哥是这么小气的人吗？来，拆开看看！！” 顾青云直接拿着小盒子放到了顾晴晴的面前，让她自己拆。 “青云，送什么礼物啊，这么神气？” 梅书玉笑眯眯的看向儿子。 “妈，等晴晴拆开就知道了，今晚用得到的东西。” 顾青云笑哈哈的卖了个关子。 刹那除了顾美玲眼神略微有点游离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桌上，顾晴晴正拿着白净的手拆开礼物。 “相机！居然是相机！！” 顾美玲彻底的愣住了！ 整个人非常的激动。 因为那居然是一台海鸥牌的相机，属于高配置，一台要四百多元呢！ “晴晴你不是一直说想要一台相机吗，哥哥送给你了，你们学校的《江艺》第二期可记得帮我抢。” 看着妹妹一副高兴得蹦起来的模样，顾青云也打心底开心。 毕竟这是他从小疼爱的妹妹。 至于顾秋白。 他倒是也准备了礼物，一个牡丹香脂。 不过既然对方现在不来，那他改日就顺便送给晴晴好了。 “一定一定！到时候出来一个帮哥哥抢！！” 顾晴晴笑吟吟的点头答应，这或许就是小投资大回报，当初看到学校很多男生都喜欢《神龙》她就带回来给了哥哥看。 果然也符合他的胃口。 如果不是《神龙》的话，自己肯定没有这么好的礼物。 也不知道作者是谁。 要是能找到作者帮姐姐一个忙，到时候说不定她在顾秋白影响下对自己那一丁点动摇也荡然无存了。 她又怎么看不出来，顾美玲是有些动摇了。 也幸好他们今天闹得很僵，给了自己找人解决麻烦的机会。 “晴晴，你哥哥果然是疼你，居然送了一台相机，那今晚我们就拿这一台相机照一张全家福吧。” 梅书玉看着自己这个女儿。 虽然当年抱错了，但在自己的教育下现在不知道比亲生的省心多少。 “嗯！妈我也是这么想的！” 顾晴晴重重的点了点头。 很快这一家子就吃饭了。 吃完饭拍了一张全家福，然而就在拍完没多久，吃蛋糕的众人发现顾美玲居然不见了。 省城一条繁华的街道。 松鹤楼。 时间正好是七点半。 吃饭之后许林川带着顾秋白在外边散步。 “小媳妇，今晚的饭菜你觉得怎么样？” 回去的路上，许林川摸了摸肚子对着顾秋白问道。 今晚两人又吃得饱饱的。 两个多小时试了十多样菜。 “原来这种大饭店的菜这么好吃，我觉得请客在这种地方肯定是非常好的，不过林川你兜里确定还有钱吗？如果没有的话到时候我来出就好了。” 今晚吃去了四块钱。 也就相当于吃了四十碗荤面。 这大酒店也是真的贵。 但饭菜确实是好吃，说出来也不怕别人笑话，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而且用餐的环境也非常的好。 唯一她担心丈夫口袋里可能没那么多钱，如果是这样的话到时候她出就行。 “小媳妇你不用担心，钱还是有的，没有的话再去柳教授那里干几天活就又有了。” 许林川笑了笑。 作为一个小目标要买自行车的男人，请客的钱还是有的。 要是实在没钱，神龙画几幅不就有了？ 不过，如果自己不是真的缺钱的话，他还是不想去画画挣钱，因为那属于他的保底挣钱手段。 “柳教授那里有这么多活儿吗？” 顾秋白有点不可思议的看向许林川。 一个月多挣二三十块钱那可不是小数目了。 都超过一部分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如果再加上补助的话，一部分教授的工资都没有林川那么高。 “当然了，小媳妇到时候有活咱们一块干，夫妻同心，骑车前行！！” 小媳妇可是自己第一笔生意中的得力帮手，这不先给对方吹吹风。 突然发现，柳老头真是一个万能的挡箭牌。 还挺好。 “当然可以了，不过不是其利断金吗？骑车前行是什么东西？” 顾秋白一双美眸疑惑的看向身旁的丈夫。 “骑车前行当然是指等我们攒钱买自行车上下课一起了！” 许林川嘴角微微一扬拉着顾秋白嫩嫩的小手。 “梦很美好，我陪你一起做了。” 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轰隆——” 突然天空一道雷鸣。 “要下雨了，小媳妇我们得赶紧回去了。” 看着天色异变。 两人很快消失在了繁华的街道，朝着画材厂的方向走去。 八点。 雨渐渐地落下。 “林川，快点。” 下了公交车。 顾秋白拿着衣服挡着脑袋朝着画材厂跑去。 “你别管我，先跑。” 许林川手上提着一些东西紧随其后。 “你，你怎么在这？” 然而刚进画材厂，顾秋白就看到一辆自行车正在雨中，他们那红色的小屋檐下站着一个人。 这人居然是顾家的顾美玲，原来她从顾家出来之后就来到了这。 “秋白回来了。” 顾美玲看到顾秋白回来，露出一道属于姐姐的笑容。 “不是，你们这一家子有完没完啊，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一样这么粘人。” 许林川看着被雨淋得可怜兮兮的顾美玲站在他们家门口，他没有一丁点同情甚至十分不悦，这一家子打车轮战是吧。 第38章 完了，遭雷劈了【感谢小天大佬上白银盟】 “什么狗皮膏药，今天是我妹妹的生日，我过来送礼物的！” 顾美玲没有理会一旁粗鲁的许林川，而是从自己包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打开之后是一块上海牌的手表，十分的精致。 “唉。” 顾秋白叹息了一声。 “秋白你仔细看这是之前的手表，我给修复好了！” 顾美玲将表拿了出来。 相信自己都做到这一步了，妹妹应该懂她的意思。 不管她和妈他们今天发生了什么，自己的态度很明显，那就是之前的事过去了。 “嘭——” 下一秒顾秋白连话都没回，直接拉着许林川进了房。 这手表她当然记得，是当初刚进顾家时顾美玲送的礼物，后来对方强行从她的手上给扒了下来，在争执中敲到了尖锐的石头，然后这块表的屏幕也碎了。 如果是之前的她，或许会感恩戴德，毕竟姐姐将礼物修复后给自己那代表了认可她。 但现在她毫无情绪波动，因为她不需要这迟来的深情。 “？？？” 雨在下。 看着一句话不想跟自己说，直接给了她一个闭门羹的顾秋白，顾美玲整个人满脸问号。 而这一关。 直至雨停了顾秋白都没有打开过门。 回去的路上顾美玲越想越委屈，毕竟自己大晚上骑自行车过来送礼物，谁能想到居然吃了这样的闭门羹！ 顾家，顾美玲是哭着回去的。 一到家就锁上门把自己给关了起来。 而她这反常的一幕直接把顾家给吓坏了，寻思着女儿大晚上出去经历了什么，怎么还抹着眼泪回来。 直至第二天，顾文清才知道怎么回事。 当然，这是后话。 画材厂。 “小媳妇，干得漂亮啊，一百多的表居然连看都没看！” 看着顾美玲被气走，许林川从窗外抽回目光，颇有些不可置信。 说老实话，他是越发欣赏起了这个白捡的小媳妇了。 因为今天她想要这一块表甚至都没有任何负担，顾美玲早已经铺好了台阶，可结果给了一个闭门羹给对方甚至都没说上一句话。 “不是我的东西为什么我要看？” 顾秋白没好气的给了许林川一个眼神，那好像是在说我是那种人吗？ “就是！不就是一块表吗，下次你老公给你买！” 听着自己小媳妇说出这一句话，许林川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同时拍着胸脯说道。 等他做生意赚大钱了，手表自行车都给小媳妇安排上！ 她也配得上这些东西。 “说起来老公我突然发现你最近有点奢侈，又是自行车又是手表，最近那小钱包是不是又鼓起来了？” 突然顾秋白一双美眸随着身体凑了过来，嘴里还叫着酥软的老公这两个字。 “不鼓不鼓，我是说以后！以后！” 听到老公那两个字，许林川赶忙捂紧了自己的小钱袋。 自己就不应该话多！ 完了！ 这下遭雷劈了！ 顾家的东西小媳妇确实不会要，但自己丈夫的小金库她可真的会掏空！ 这可是他明天打算拿来进布料的私房钱，真被打破砂锅问到底掏空就完蛋了。 毕竟他的底线就是不对小媳妇说谎，希望对方不要问具体的数字是多少！ 只要对方没问具体数字，自己可以换一种方式回答。 “哦哦，这样啊，那老公现在口袋里具体还有多少钱呢？” 顾秋白那声音更加温柔了好几分，而且把身体挪过来跟许林川贴得紧紧的，一双白净纤细的手还主动地朝着林川背着的小钱袋摸去。 就丈夫这眼神，她猜钱肯定不少。 果然。 当她摸到许林川身上的钱袋那刻，发现钱袋超乎寻常的鼓。 “一百七十三块五毛三分钱！天啊！老公你这私房钱比我们家的存款还多，你去干嘛了？！” 当钱袋打开！ 顾秋白那一脸吃惊的表情看向许林川。 难怪丈夫敢带自己去酒楼吃饭。 不过她现在好奇的是对方怎么有这么多钱的！ “怎么能说私房钱呢，这是我准备上缴的工资，至于来源当然是帮柳教授做事了，小媳妇，下次我带你一起赚钱，买个自行车和手表问题肯定不大！” 造孽啊。 钱被掳走了。 他刚刚就应该默默地去洗澡，不说那句该死的话。 希望明天柳老头没把这事谈下来吧，缓一段时间。 说起来那个全国连环画大赛获奖名单应该出了吧，这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一点消息。 现在只能等那个钱下来再去做生意了。 不过钱虽然被迫上缴了，但肉疼不能表现在脸上，这不立马转移了一个话题。 他真怕回头再把《神龙》的事给牵扯出来，那可是他保底挣私房钱的活儿。 “柳教授有这么多挣钱的事情吗？一个月的时间居然挣了两百块。” 顾秋白不可置信的看向许林川。 她大致算了一下，自己的生日礼物加上今天的餐食再加上现在这一百七十多的余额，总数正好是两百块。 “小媳妇你怎么知道刚好是两百块？” 许林川莫名感觉背后一凉。 “当然是算的了。” 顾秋白将芳华牌珍珠膏、大白兔奶糖、今晚下馆子以及丈夫平时的大饭钱都给计算了出来，正好两百块。 “原来是这样，柳教授他挣钱的路子可多着呢，下次我叫你一起可不要拒绝啊。” 许林川看着那张清单，只觉得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了。 自己这小媳妇学什么艺术，学会计去啊！ “嗯嗯，如果柳教授有需要帮忙的事叫到我，我肯定不会拒绝的。对了林川，现在我们的钱已经来到了两百四十二元五毛七分，明天我想去银行开个户把钱存进去。” 顾秋白对着许林川说道。 把钱存进去只留下一小部分。 毕竟拿着这么多的钱也不方便。 “没问题，我陪你一起。” 值得高兴的是在转移话题之后，自己《神龙》作者身份并没有被小媳妇挖出来，悲伤的是他一百七十元钱目前只剩下十块钱了。 而这十块钱是小媳妇给他请柳老头吃饭的。 怎么说呢，昨天他希望学校弄布料的事顺顺利利，今天他倒是希望曲折一些。 第39章 创业刚开始，倒欠一笔钱！【感谢小天大佬上白银盟】 至于你问他为什么不能不把钱给小媳妇。 当然可以。 只是王育红同志与许正强同志会立马杀到省城来。 然后把他数落了一顿。 钱没了可以再挣，被发现私房钱只能说自己藏得不够深，下次小心点就好了。 毕竟已婚男人谁不是斗智斗勇。 说起来小媳妇不是要开通一个存折吗？回头他也可以开通一个，然后把钱悄悄的存进去再把存折藏起来！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早上。 这一早他们有了自己的存折。 办完存折之后许林川也去到了学校。 “林川。” 许林川刚到教学楼下准备去上课。 突然一个声音喊住了他。 “柳教授？您这一大早就来了？” 此时才是十点。 许林川没有想到柳教授居然在教学楼下等着自己。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说布料的事经过学校慎重讨论同意了，现在你跟我去一趟校长办公室吧。” 柳鸿江笑眯眯的对着许林川说道，他当然不会告诉对方自己是特地在这里蹲守的。 “啊？同意了？还是校长说的？” 许林川一脸震惊！ 本来都想着自己的事没经过学校批准，凉了，毕竟昨天柳老头那么激动。 特别是那眼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结果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计划居然经过校长同意了，这怎么这么离谱。 而且昨天柳老头那么激动，今天怎么一副眉开眼笑善意十足的模样？ 这真的是他？ “当然了！怎么这么一副表情？我告诉你，你的想法得到了学校的大力支持，学校表示非常喜欢你这种有前瞻能力的学生，具体我们到校长办公室里细说吧！” 看着许林川的表情柳鸿江有点纳闷，怎么昨天还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今天就突然熄火了呢。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先把对方弄到校长办公室再说。 齐校长和老俞这个资本主义大扒皮可还等着呢。 “等等，等等柳教授，我突然觉得这个事得延迟一下。” 许林川也不知道柳老头被灌了什么迷魂汤，但现在他没有钱啊。 昨天说进一百块钱的布料，他现在一百块钱都拿不出来，只有十块钱。 “延迟？延迟什么？这可是我好不容易给你争取下来的！说吧，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延迟？不可能的！ 今天是周三，他还等着对方先把手头上的钱都给折腾完了，然后安安心心的画《神龙》呢。 刚刚去校长办公室，俞主任又给了一堆信件。 都是来自《神龙》的读者。 而他猜许林川从昨天的放纵到今天的收敛，肯定是经历了什么。 “柳教授我跟你说实话，我没钱了，那点奖金昨晚都被小媳妇给收走了，要不还是等全国连环画大赛的奖金下来了我再进一点布了吧。” 跟柳老头说实话也不丢人。 而且他至少得告诉柳老头，自己因为什么原因没办法进布料。 对方也好回去交差。 “就这啊？那不用延迟！我们学校是出了名的人道主义，对于学生那是能帮尽量帮！” 等全国连环画大赛的奖金，他可以等神龙可不行！ 他必须得让对方去商场里冲撞一次，然后死了这条心安安心心的画连环画。 说起来对面的岛国也有一个头铁的人。 人们管他叫漫画之神，手冢治虫。 记得对方当初也是沉迷于经商，后来做生意失败欠了三个亿。 从那之后就老老实实画漫画还债，也因此出了许多的优秀作品。 怎么说呢，专一行精一行。 即便上边政策现在有些放开，做生意也绝对不是门外汉可以去做的。 只可惜现在很多眼高手低的学生不懂。 相信这一次毒打之后对方就老实了。 “啊？” 许林川宛如见鬼了一样看着柳鸿江。 然后他就被带到了校长办公室。 “林川同学你好啊，我们学校向来是鼓励学生散发思维去挑战不同的事，昨天听到你说想进一批一百元的布料、纽扣对吧？” 齐风朴看着许林川眼睛笑眯成了月牙弯。 《神龙》一出来，他们江艺瞬间成为了许多人茶前饭后闲谈内容之一，近期可谓是十分火热。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眼前这个青年。 那他不得把对方当成宝贝啊。 “林川这孩子刚刚说钱被上缴了，这会儿口袋里只有十块钱。” 柳鸿江补充了一句。 “是的齐院长，要不等连环画大赛的奖金或者我再去画几期《神龙》之后再进布料吧。” 如果全国连环画大赛没拿奖，那自己就先启动保底技能，画《神龙》挣点稿费。 虽说重生打死不再搞艺术了，可奈何经济实在拮据。 挣钱嘛！ 不寒碜。 “口袋里没钱了？没事！我们学校资助你！！” 齐风朴就差没笑出来了，简直天时地利人和啊。 至于《神龙》，那要专注地画，画一下挣到点钱了又去做生意怎能行呢！ 得让对方在生意上摔一个大跟头，这样才能心无杂念。 “林川同学经济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们学校准备资助你三百块钱，用来给你进布料和所用到的工具，而且我们会专门给你一间工作室。” 俞之开这会儿也对着说道。 “三百块钱？这么多？！” 许林川听到这话直接给愣住了。 在一个月工资22元左右的时代，八百元相当于一个人一年多的工资啊。 江艺这么富有的吗？ “不多，到时候缝纫机肯定得买吧？针线肯定是需要的吧？再加上布料、纽扣，三百块钱估计勉勉强强，而你只需要签一个支借合同就可以拿这一笔钱了，布料的话最迟今晚可以送过来。” 俞之开给许林川算上一笔账，还拿出了一份准备好的合同。 在上边写上了‘叁佰元’三个大写字母。 于似乎。 思考了一会儿的许林川以支借的形式从学校借了叁佰元，开启了自己的创业生涯。 “林川，好好干，我们可以给你提供一切帮助！” 齐风朴对着离开的林川挥手道。 “嗯嗯，那齐校长我就先走了。” 许林川关上了门。 “哈哈哈~” 半响确定许林川离开之后，办公室里三个老家伙一脸计划得逞的姿态。 “老俞你太狠了，人家创业刚起步倒欠三百块！” 甚至柳鸿江还打趣的数落起了俞之开。 “药要下猛！我还想给他五百块呢！” “别，三百块已经很合适了，我们三个一个掏一百，接下来就等着这孩子生意失败了，老老实实回来画《神龙》了。” 俞之开话音落下后齐风朴望着窗外回答道，此时此刻，他仿佛看到了属于江艺的曙光。 第40章 获奖名单出，林川拿什么奖？ “说起来，今早我接到来自京城的电话，全国第二届连环画大赛获奖名单已经出来了。” 办公室里喧嚣了一会儿。 齐风朴给两位教授倒了茶，而后缓缓的看向柳鸿江说道。 “哦？出来了？结果怎么样？林川拿到奖了没有？” 听到大赛出获奖名单了，柳鸿江一双昏暗的老眸瞬间敞亮了起来。 他目前没有任何行政职位，只是一个教授，所以信息渠道还是比其他人慢一点，就比如全国第二届连环画大赛的获奖名单他目前根本一点消息都没有。 “拿了金奖。” 茶水在杯中荡漾，齐风朴声音再度响起。 “好小子！果然没看错他！太争气了！！” 柳鸿江听到许林川拿了金奖，手掌在大腿上拍出了一个明亮的声响。 “林川争气是毋容置疑的，但也多亏了张乐平和万籁鸣两位老先生的力保，否则林川的《神龙》别说是金奖了，哪怕前五名都占不到一席，回头我和老俞打算亲自去京城感谢感谢这两位老先生。” 评选的过程在结束后被传了出来。 《神龙》虽然故事内容强，引人入胜，但因为不符合价值观，仅仅是被放到了入围奖的池子里。 对于这个决定，以去年执导《哪吒闹海》获得第三届百花奖最佳美术片奖的严定宪教授为首的几位评选专家不认同，遂就此问题连续开了十三场会议。 幸得最终的结果是好的。 所以他觉得登门拜访也是应该的。 自从许林川得奖之后，他办公室贺电来了好几个。 确实啊，江艺碾压众多美院，从中拿到了金奖！ 这不妥妥的江艺高光时刻。 “应该的应该的！不过林川这小子现在整这么一出，否则可以带他一起拜访业内的前辈老师。” 趁着去领奖的机会见拜访业内前辈，对他肯定也受益无穷。 可惜对方对赛事领奖并不感兴趣。 之前甚至说拿奖他只要钱，现场的话找人代领就行，可把他给气得半死。 要知道多少人穷极一生都没有一个类似的露脸机会。 “没事，等我们先去探探路下次再带林川一起去拜访也行，还有老俞，我们的《江艺》期刊也可以着手第二期了，先把这个消息给放出去，并收集一下多少人有订购意向。” 他知道林川目前的心思不在艺术上，所以这一次林川愿意去那更好，如果不愿意去也没关系。 等这一次折腾结束，以后专心走连环画这一条路，相信不用他们提醒对方都自发的会去拜访业内前辈。 现在连环画的事已经尘埃落地。 终于可以把《江艺》杂志第二期给发出去了。 这事是老俞把控的。 对方是《江艺》杂志的总编辑。 所以齐风朴对着他交代。 “没问题，我一会儿去办公室就开始联系登报。” 目前很多信息都是通过报纸传播的，而且这也是最便宜的方式之一，符合大众。 至于通过电视打广告，第一价格太贵，第二很多人目前还接触不到电视，广告预期效应有限。 但报纸多数人都会订一份，可以说真正的走进了寻常百姓家。 “对了齐校长，咱们学校那个国奖特招政策应该没有过期吧？” 他记得学校有这个政策，这不柳鸿江打算问一问是否还能实行，要是可以的话，明年就直接让林川在江艺上学就好了。 “哈哈哈，林川的事老柳你不用操心了，这两天我就着手给他办学籍。” 齐风朴抿了一口茶，笑眯眯的说着。 “啊？这两天还能给林川那小子办学籍？不是已经过时间了吗？怎么办的？” 听到校长这一句话柳鸿江满脑子问号。 他想的是下一年，没有想到校长居然直接提到了今年。 “具体怎么办的别打听，我自有办法。” 齐风朴举起茶杯，嘴角微微一扬跟柳鸿江碰了一下。 好歹也是一校之长。 而且对于这种金奖人选，等到明年都被挖走了！ 必须要下手快才行！ 学籍这两天就给安排上！ “那我可等好消息了。” 果然是校长，路子野！ 另一边。 校办所在的一楼。 许林川看着钥匙以及三百块钱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就好似有一种像前世刷到的段子，明明是路过四儿子店，五分钟后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车钥匙，以及门口一辆崭新的车停在那儿。 不过怎么说呢，既然齐校长、俞主任、柳老头将真金白银交到了他手上。 创业之路没有中途崩殂。 那就好好干吧！ 根据俞主任所说的，布料下午会到致远楼工作室去有专人对接。 咋说呢。 这几人找的地方还真是偏僻。 如果把学校形容成故宫，致远楼大致就类似于故宫角楼。 在最角落的地方。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地方一共是个两层的小楼。 一楼是心理咨询处，二楼则一直空旷着，问他为什么知道因为他现在拿到的就是二楼的钥匙。 至于发现这个地方的原因也是因为自己是旁听生，当时学校没有给安排校内的寝室，他这不吃完午餐就在学校里乱走了？ 然后就发现了江艺有那么一个偏僻的一栋小楼，当时他还去看了一下致远楼的介绍。 原来是给心理老师用的。 江艺没有专门的心理系，所以心理老师基本上闲得很。 平均一周就过来一天。 出现心理有问题的学生，那么就会偶尔加加班。 但这个一般很少。 毕竟这个时代，除了极少数无法掩盖的，哪个考上大学的天子骄子会说自己心里有问题啊，就算真的有那也硬说没有，否则一句‘该生因心理问题不适合重点培养’就能把你所有的努力给整没了。 将钥匙放在兜里。 许林川就去上课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下午。 五点。 致远楼。 “许同学您好，我是江南布料厂的副经理王大龙，听说贵校这边需要订购一批布料做课内实践，您需要什么布料呢？”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浅灰色裤子的中年人笑眯眯的跟许林川打招呼。 …… 第41章 真相出来了！秋白是被冤枉的！ “您好王经理，这是我需要进的布料具体种类、尺数、颜色。” 许林川早就准备好了购置清单。 “帆布一百六十尺，缝纫机一台，白色……许同学，你就要这点吗？不是说还有扣子之类的？” 一尺白布他们这边的价钱是三角三分，一百六十尺也才是五十二块八毛。 缝纫机有了。 但之前学校那边不是说了是多种布料，还有纽扣之类的。 总价可能一两百元。 现在直接削减成了五十二元。 “是这样的王经理，我们这边准备分批订购，这是第一批所需要的实践材料，纽扣之类的得等下一批才会订购。” 看着王大龙那耐人寻味的眼神，许林川对着解释道。 他打算先进一批布料试试水。 “原来是这样，那我先跟许同学算一下价钱，目前一台缝纫机市场价是150元，我们厂给您一个优惠价125元，麻布是三毛三一尺，一百六十尺是五十二元八毛，我给你抹个零就收五十元，两项加起来一共175元，先支付50元的定金，明天送过来结算尾款你看怎么样？” 听到许林川的解释王大龙瞬间明了，然后开始算账了起来。 “王副经理，除了这些正常的布料，你们这些废布料是怎么卖的？” 许林川询问道。 他打算看看工厂的废布料是什么样的，有好的后期可以做成小袋子，实在碎屑他就拿来当其他设计的填充物。 “废布料？徐同学你们还要这些东西吗？这样吧，你要多少，我直接送给你们怎么样？” 废布料他们基本上也没什么用。 “这样吗？太好了，那有多少给我多少吧！” 许林川听到废布料居然是附加赠送的，顿时心里乐开了花。 他可有数种变废为宝的手段。 “有，有多少要多少？？” 王经理发愣的看向许林川。 “王经理，我这是要太多了？” 见王经理这一番模样，许林川笑了笑。 “不多不多，我回头给您送过来。” 王经理苦笑了一下。 五点半。 经历了半个小时的谈话，王经理拿着定金离开了。 而许林川也朝着画材厂走去。 六点的傍晚夕阳西下，一切都显得格外美好，他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可在江南某市某县某乡某村，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 而这人就是顾文清。 此时的他经历了大半天的路程，来到乡下找原先的保姆吴妈，可在这里找了两三次，愣是没找到人。 就仿佛这个吴妈在刻意躲避着他一样。 “顾先生，我们这么晚了确定要走路去石井村吗？” 顾文清的旁边跟着一个着装清爽的青年。 这是他的司机小李。 他们一路开车开到了县城，石井村就在县城的周围大约步行半个小时的位置，至于开车的话也就是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走路去吧，我感觉吴妈是刻意在避着咱们。” 今天他们开车去。 两三次无一例外人都不在家。 估计是车太招摇了。 所以他现在打算步行去，晚上六点正好是饭点，这位吴妈大概率是在家的。 说老实话。 见这躲躲闪闪的吴妈，顾文清的心真的是一沉！ 他们果然还是冤枉了闺女！ 石井村17号。 “老婆子，今天省城那边人下来是怎么回事啊？那不是你之前的雇主吗？” 一个干瘪的老头一边吃着饭一边抽着旱烟，询问着旁边那个头发花白的女人。 这就是吴妈。 今年六十二岁了。 “唉，别问了，先吃饭。” 吴妈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在扒拉着米饭。 “这怎么能叫我不问，你不会做什么昧良心的事了吧？” 干瘪的老头今年六十五岁，因为过度操劳的原因，整个人样貌看上去有七十多岁了，只见他语气略微有些凝重的问着。 他们老孙家一个个都是挺直腰杆做人几十年，可不能做那些昧良心的事。 “我像是做这种事的人吗？饭还堵不住你的嘴了不是！” 吴妈突然被这么一说，人也跟着急了起来。 “妈，有人找你。” 突然院子里跑进来了一个青年。 “您就是妈在省城的雇主啊，当初她在城里的时候可多亏了你们的照顾，在的，我妈在里边呢，我们正在吃饭，两位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在我们这里吃个便饭吧。” 跟在后边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知道对方是母亲的雇主，也十分热情跟顾文清聊。 “这！！！” 当吴妈看到门外的两人的时候，整个人神态瞬间不自然了起来。 “吴妈，你这菜也还跟以前一样，是熟悉的味道。” 老孙家的媳妇很热情的给顾文清与小李添加了一双筷子，两人当然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顾先生喜欢吃就好。” 吴妈此时虽然在笑，但那笑容十分的难看。 “确实对胃口，就这么把你送进监狱还真有点糟蹋。” 一边吃顾文清一边淡淡的开口。 “那顾先生以后想吃可以……嗯？进监狱？？” 孙家的媳妇刚刚还带着笑容，突然下一秒诧异的看向顾文清。 一瞬间，孙家人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只剩顾文清在自顾的夹着菜。 “妈！什么进监狱？” 青年也愣了一下。 “顾先生，我们家老婆子是犯了什么错了吗？千万别报警，有事好商量，我们老孙家一定配合！” 干瘪的老头将烟放到了一旁赶忙安抚着。 就这还说没事呢，雇主都上门来准备报警把人抓进监狱了。 一个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要是出了个劳改犯，那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 “犯什么事你们问她不是更清楚一点？” 顾文清又将目光瞥向吴妈。 他当然是制造心理压力在诈对方。 这也是最简单省事的弄清真相方法。 “妈！你说啊！” 急了！ 孙家人都急了。 一个个催促这吴妈。 “顾先生，这事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半响。 在众人的目光下吴妈的心理防线崩溃。 “没关系？你觉得要真没关系我会来这里吗？” 顾文清表面则依旧是一副平静且带着几分冷笑的姿态。 而内心却对这一句话紧皱起了眉头。 没关系？不是她干的？ 不可能啊！ 不是她干的对方躲着自己干嘛。 “那，那我把钱还回去，都是晴晴小姐叫我做的！我儿媳妇才怀孕我以后还得在月子期间照顾她呢，顾先生你千万别报警！” …… 这一晚六点到石井村的顾文清九点才离开石井村。 “小李，今天的事先不要说出去，嘴巴严实一点知道吗？” 顾文清的心情万分沉重的看向了陪着他一起的小李，这一辈子他瞎了两次眼。 “顾先生我明白了，那我们要连夜回去吗？” 司机小李点了点头。 真是匪夷所思啊。 平常温柔、文静、善良到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顾晴晴小姐，居然藏着另一张恐怖的面孔。 他就说嘛，顾秋白小姐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 “今晚咱俩都累了，先不赶路，好好歇一歇明天再回去吧。” 顾文清整个人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顾家真是枉称教育世家，书香门第！ 也不知道一直偏袒对方的妻子知道事情的真相会是什么心情。 …… 第42章 自责煎熬，心脏像被打花刀【求推荐票月票】 说老实话，这个结果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起初的时候他还以为吴妈是罪魁祸首，用了一招声东击西转移注意力。 结果当听到吴妈将整个事件说出，还把用布包好的五百块钱还到他手上，并哭诉着这钱自己是一分都不敢用的时候，他整个人的脑袋是嗡嗡作响！ 仿佛一道惊雷在耳旁炸开。 夜深了。 躺在招待所的凉席上，顾文清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那些令他后悔莫及的场景，心脏更仿佛被打了花刀，整个人更充满了自责与煎熬。 直至后半夜他这才入睡。 而与他不同的是，许林川与顾秋白二人早早的就睡觉了。 凌晨，顾秋白盖着一层被子，半截掉在了床底。 许林川又被冻了？ 正所谓办法总比困难多。 经历了两个多月的历练，许林川早就掌握了破解之法。 此刻他扯了一个被角，盖在肚脐眼的位置，睡得那叫一个香。 用句比较耳熟的话来说就是，妈妈再也不用担心媳妇跟他抢被子挨冻了，毕竟只要肚脐眼盖上那就不算没盖被子。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早上。 “小媳妇，那我们回头见。” 七点半，许林川对着顾秋白挥手道。 “嗯。” 顾秋白点了点头。 然后在‘y’字形路口，对方去了江美。 而许林川则是去江艺。 今天是9月30号。 9月份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是10月1号国庆节了。 与他们后来的国庆七天假期不同的是，如今的国庆节只有1号、2号两天假期。 王经理说今天早上会送过来，毕竟假期要到了。 他们也得安排放假的事。 所以自己得去接货。 而小媳妇今天只有早上第一节的课，他直接忽悠对方过来给自己搬砖。 八点半。 吃完早餐，许林川将一些材料搬到了致远楼。 九点。 江南布料厂的王经理将布料与缝纫机和碎布送了过来。 “许同学，这是你要的缝纫机和一百六十尺白色帆布，废布料的话我送了十斤你先看能不能用，如果能用的话下次我再拿多一点过来。” 王经理实在是想不通废布料能干什么。 他担心许林川一股脑要太多了，到时候也是拿来当垃圾放在那儿浪费掉。 所以先给对方带了十斤过来。 确定可以用下次有多少给他送多少。 “那也行，就辛苦王经理了，这是你的尾款。” 许林川将剩下的125元支付给了王大龙。 “许同学客气，这是我们江南布料厂的电话，下次你要是想订购布料直接打电话过去我们送过来就行。” 王经理留下了一个电话，然后笑眯眯的离开了。 这年头一般的单位还是有电话的。 倘若是发达一点的村庄，每一个村都会有一台。 当然，大沟村是没有的。 毕竟太贫穷落后了至今连电都还没通呢。 在王经理离开之后，许林川就打开了那一个装废布料的袋子，不得不说，确实是废布料。 形状，长条的、不规则的、钩子模样的，各种千奇百怪。 至于颜色的话倒是稍微丰富了一些。 有碎花的，白的、灰的、蓝的、粉的等等。 江南布料厂对方也不单单是一个布料厂，同样也在扩展布料衍生品增强竞争力。 众所周知，因为时代特殊的原因，很多厂子经历了大锅饭时代后效益低下甚至濒临倒闭。 政府的财政赤字也越发严重。 也在这样的背景下，经济改革的号角被吹响。 企业自主权的扩大，经济责任制的推行，更让厂里的职工们有了一定的动机，开始关心厂里的经济效益。 而厂里的领导也开始整顿经营，扩大生产，研究市场。 一定程度上纠正了‘大锅饭’时期的高平均主义。 要是再早个五年。 他这边想要订货别说副经理会亲自过来了，你去找他，对方还不一定见你。 因为厂里的效益跟他没关系，那都是国家的，他爱干嘛就干嘛，工资反正照样发，总有不见你的理由。 而现在改革之后。 企业有了拿一定利润充当奖金的机会。 这不，大家的积极性一下子就被调动了起来。 为了更多的单子更高的经济效益，不但扩充生产线制作衍生产品、下游产业，甚至还亲自外出接单。 9点40分。 许林川离开了江艺。 小媳妇早上只有两节课，上到十点。 许林川打算在‘y’形交叉路口那里等着对方。 毕竟对方一次都还没有来过江艺呢。 自己应该是要去接她的。 走了二十分钟，许林川来到了交叉路口。 偷瞄了一眼别人家里的钟，正好十点。 要不往江美的方向走走？毕竟在这里干等着也无聊。 说起来他也没有往江美的方向走过，正好这一次过去认识认识路。 说干就干。 许林川朝着江艺走去。 十点。 江南美术学院。 “同志们！《江艺》的第二期要出来了！” 伴随着下课铃声响起，第一份报纸送入教室，刹那202教室沸腾了起来。 “终于要来了啊，《神龙》的后续可心痒死我了！” 教室里一个身形瘦削，喉结突出，日常比较搞怪的同学做出了一副仿佛有无数蚂蚁在身上爬，奇痒无比的姿态。 “悟空！帅气！！” 还有同学随手在教材上画出了一个悟空的简笔画。 江南省城近期各个大学，《神龙》成了大家最热衷的话题，如今第二期准备出来了，这不很多人都打算订购。 “白白，今天就上午一节课，明后天又是假期不用上课，要不我们去文化广场逛一逛，听说那边有马戏团表演！” 今天上的是文化理论课。 朱玲跟顾秋白两人坐在一起，此刻的她一脸兴奋的对着顾秋白看去。 “小玲我今天有事，我一会儿得去江艺那边。” 这年头马戏团她当然也感兴趣。 不过她答应了丈夫要去江艺帮忙，肯定是不能食言的。 而且这是柳教授安排的工作，机会难得。 “江艺？好吧……” 朱玲听到这话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小玲，你们玩得开心，那我先走了。” 顾秋白跟朱玲挥了挥手。 “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朱玲点了点头。 “嗯。” 很快顾秋白走出了教室。 她们上课的地方在二楼。 “秋白学妹，好巧啊，我们居然又碰上了！！” 结果刚出教室一个拐角，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挺巧。” 顾秋白瞥了对方一眼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一边下楼一边回了两个字。 “秋白学妹，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我这边有几张马戏团的门票，要不要一起去看马戏团——” 范严手扶着楼梯，看着顾秋白的背影，扯着嗓子在喊。 第43章 踩缝纫机，得适应。【求月票推荐票】 然而没有回应。 当范严稍微压低视线，发现顾秋白已经走出了好远。 “……” 只剩下一脸凌乱与满头的省略号从他头顶飘过。 “朱玲学妹，秋白学妹这是干嘛啊，急匆匆的！” 就在顾秋白离开之后没一会儿，楼梯口再度出现一个身影，是穿着葛红色碎花短衬的朱玲。 今天一天都没课了，明后天又是假期，她这不拿东西准备回去。 结果刚到楼梯口就碰到了熟人。 “范学兄又是你啊。” 朱玲看着范严有些惊讶。 这两天频繁能看到对方的身影。 “哈哈哈，是啊，我这刚好路过，朱玲学妹下午想不想去看马戏团？” 范严这会儿尴尬一笑，然后对着朱玲问道。 “马戏团？我刚还和白白说想去文化广场那边看马戏团表演！范学兄你们也要一起去吗？！” 朱玲正愁没人跟她去看马戏团。 听到这话心中一喜。 “这不是巧了吗，马戏团的表演我们也打算去，这样朱玲学妹我正好有两张门票，咱们下午见！” 范严立马掏出两张马戏团的门票。 “范学兄，不行的，上次的电影票都还没来得及感谢你，这次的马戏团票我自己买就行。” 朱玲摆了摆手表示拒绝。 “朱玲学妹，你不用客气，我这里有多余的门票还花这冤枉钱干嘛，都是同学不能光看眼前，以后有的是互利互助的机会，来来来，拿着！不许拒绝！！” 范严将票强行塞到了朱玲口袋里，语气那叫一个义正言辞，令人不能拒绝。 “那，那行吧……” 朱玲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客气的学兄，既然对方态度这么强硬，那就要了吧。 他说的也没错。 大家都在江美里边读书，以后相互帮忙的机会也不少。 “这才是我的好学妹嘛，那我们下午见！哦，对了，朱玲学妹，你还没回答我秋白学妹这么急匆匆的去干嘛呢，回去放东西？” 见到朱玲将两张门票收了下来，范严那是春风满面打心底高兴！ 同时也问起了刚开头那个疑问。 就是顾秋白这么火急火燎的是去干嘛来着，莫非是下午要去玩这会儿回去放东西？ “不是的，白白她去江艺。” 朱玲对着回答道。 “江艺？她去江艺干嘛？抢订《江艺》期刊第二期？？” 范严满脸问号。 “应该是找她丈夫？？？” 朱玲也是一脸疑问。 她也是刚知道对方有个丈夫的在江艺学习，又是假期，那估计是去找丈夫了吧。 “丈夫！！” 听到这话，范严整个人犹如雷击！ “学兄，你怎么了？” 朱玲看到这位学兄嘴角在抽搐，一副石化在原地的模样顿时有些奇怪。 “不，不是，朱玲学妹，秋白学妹不是刚过十九岁的生日哪来的丈夫啊？！” 范严的声音甚至都有些沙哑了起来，别以为他不懂法！ 婚姻法他可是一清二楚！ 上边规定了，法定婚龄，男不得早于二十二周岁，女不得早于二十周岁。 刚满十九岁哪来的丈夫！ “真假这我就不知道了。谢谢范学兄的两张票，那我先回去放东西下午跟你认识的那个球球一起去看马戏团。” 朱玲当时也没细问，毕竟这是别人的隐私。 不过既然范学兄送了两张票，说句感谢是应该的。 自己带的是球球，他也认识，不会尴尬。 “啊？球球！朱玲学妹你……” 石化在原地刚刚解冻的范严听到球球两个字一哆嗦，正准备阻止，猛然发现，朱玲的速度比顾秋白还快。 一下子没影了。 草率了啊！！ 范严内心歇斯底里。 早知道就先问清楚了，谁知道顾秋白不去！ 越想越气的他紧握拳头猛砸了一下栏杆！ “嘶——” 或许是因为脑子乱成了一锅粥，竟然没收住劲，栏杆都是石头砌成的，一股钻心痛让他眼泪都给崩出来了。 江南美术学院大门。 顾秋白正快速的走出。 期间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点零二分了。 她得快点到江艺才行，因为丈夫出门之前曾提起过今天的任务比较繁重。 反正手里拿着的东西也不多，她一路小跑。 “小媳妇？？？” 许林川走着走着，突然看到马路另一头一个穿着浅粉色格子衬衫，浅灰色裙子，扎着两个马尾辫的姑娘在狂奔，定眼仔细一瞧那不是自己的小媳妇吗！ “秋白——” 许林川大喊了一声。 “嗯？？？” 正集中精力赶路的顾秋白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 刹那四处张望。 然后在对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川，你怎么过来了？” 过马路，两人相遇，顾秋白整个人非常震惊的问道，她真是万万没有想到许林川会来到这里。 “当然是过来接你了，不用跑这么匆忙，我们的时间来得及，来，先喝点水。” 不用想就知道，小媳妇百分百是赶时间去江艺，多半被之前自己那句任务量可能有点大给吓唬住了。 怎么说呢，任务量确实有点大。 但他们可以慢慢做。 “我这不是想去早点给柳教授一个好印象，毕竟他们这么照顾我们。” 顾秋白喘了口气，然后接过许林川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 “他不在，工作室就我们两个人随便发挥不赶时间，唯一就是小媳妇你可能要适应一下缝纫机，因为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基本上离不开它。” 许林川跟在顾秋白旁边，一边走一边说着。 自己做生意小媳妇和王育红同志两人都不会同意，许正强同志大概因为要让自己考上大学而加入其中，这不他就又拿柳教授当挡箭牌了。 这样既能给小媳妇增加收入，减少查私房钱的概率，又能实施自己的创业计划完成第一桶金的积累。 当然这可不是骗。 毕竟项目确实与柳教授有关。 虽说自己是提出者，但柳教授去帮他在校办申请，并且与校长、俞主任二人进行了投资，最终让计划落地得以实施。 唯一就是在这个创业项目中，自己是大股东占的份额最高罢了。 所以作为文化人‘骗’这个庸俗的字眼是不能用在他许林川身上的，要怪就怪小媳妇没有精准提问！ “缝纫机五六年前孤儿院有一台，那时候经常拿来缝衣服，只不过后来坏了，也不知道现在的缝纫机跟以前的有没有区别。” 上次使用缝纫机都是五六年前了。 孤儿院的东西大多数都是别人不要的旧货，当时用没多久就寿寝正终了，如果没有区别的话她应该是会用的。 “会用更好，缝纫机这个东西差别不大，等到了学校小媳妇你再试试看。” 听到小媳妇会用，许林川咧嘴一笑。 看来生产进程又能快上不少，说不定今晚就能开始变现。 “嗯嗯，先去试试。” 顾秋白点了点头。 就这样两人一起朝着江艺的方向走去。 而另一边。 顾家。 十点二十分，一辆沾满泥土的黑色的轿车缓缓停下。 戴着金丝眼镜的顾文清从车上下来，望着正在花园里浇花的妻子，他的脸色跟车漆一样是黑的。 “顾文清你干嘛呢？吃苍蝇了？还有这车你们是开到田里了，弄得这么脏！” 这一早梅书玉心情美美的在浇花，突然见丈夫铁青着脸走进院，车还弄得这么脏，刹那脾气就上来了！ 然而她不知道，顾文清这会儿也正一肚子火！ 接下来这几分钟，一直被宠着的梅书玉迎来了人生中的至暗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