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温柔》 第一章 童年平静被打破 别离村,一座坐落于明朝边境的小村,人烟稀少。 多年来,因为朝廷在边陲地区养兵,而留守着片刻的宁静。 一个平常不过的晚上,天空挂着一轮圆圆的月亮,却是血红的颜色。 一道身影而过,打破了小村的平静。 那道身影被身后的一群官兵穷追不舍。 落下屋顶,那道身影以很轻快的身法甩开了追兵,回头望了望,发现身后已无追兵,便开始有些得意,放慢了脚步。 猛一回头,发现前方已有大批官兵集结,等待着那人的自投罗网。 官兵的捕头看了一眼被绑的那人,微微的冷笑一声,命令道:“把他鼻子割下来!” 一间茅屋里传来阵阵啼哭。 哇哇哇哇…… 接生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终于产下一个婴儿。 “老张呀,恭喜你呀,终于当爸爸了。” 老张活了三十多岁,终于尝到了当父亲的滋味。一手接过襁褓中的婴儿,他的啼哭声止住了,小小的眼睛微睁,红彤彤的脸蛋带着些些笑意。 老张把婴儿抱到妻子面前,一家三口看上去圆满惬意。 孩子已经产下来了,接生婆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接生婆擦拭了几下手腕,准备离开。老张还在哄着孩子睡觉,开始有些忘我了。 妻子从床上躺了起来,一手接过襁褓,给了老张一个眼神。 老张浑然不知,以为妻子想要喝茶。 妻子有些苍白,说道:“去呀,张杜礼,她老人家来了都不好生招待。” 老张顿有所悟的憨然一笑,道:“我差点搞糊涂了,居然把这事给忘记了。” 接着,老张从袖口里拿出几两碎银子,塞给了床边的接生婆,说了很多感谢的话语。 屋外走进来一位年长者,手里拿着一个酒坛。 老张直接把他邀请了进来,迎接道:“是大哥呀,快过来坐坐。” 张大哥将酒坛递给老张,说道:“堂弟家生了娃娃吧,这是我提来的女儿红,特来祝贺!” 老张把孩子给张大哥过目,附和道:“大哥来就来呀,还带什么礼物?真是见外了,这孩子还没有名字,要不大哥给其一个名字吧?” 张大哥摇了摇手,表示婉拒,这孩子小脸圆圆,额骨突出,将来一定会是可造的栋梁之材。 只是他的才疏学浅,不知如何给孩子取名。 时光如梭,转眼那个襁褓里的娃娃走路,说话了。 张母拿着一个簸箕,不时撒给庭院里的家禽一些碎米。 小童拉扯着张母的衣摆,好像要讨要什么东西。 张母指着那一群家禽说道:“黎黎乖,你要学会说小黄鸭,你父亲回来就给你买吃的。” 黎黎看了一眼那群走路一摇一摆的动物,说:“小汪呀。” 张母搬起起面孔,正色道:“是小黄鸭,再说一遍。” 黎黎嘴里碎叨几句,张父从栅栏外走了进来,走到跟前,弯下腰拿出一个物品,说道:“看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一个小糖人,知不知道?高不高兴呀?” “知道。”说着,黎黎接过小糖人,开始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看着黎黎一天天长大,张父也是越来越洋溢着笑容了。 一天,张家的栅栏外集结着大批的官兵,准备兴师问罪了。 张父第一眼看见,心头猛地一惊,对妻子小声说道:“我们可能遇到困难了。” 说着,张父让妻子把黎黎牵走,藏匿在一个安全的位置。 但是张家屋舍狭小,只有两间。一间客厅,堆放着木柴。另一间是卧室,也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 张母准备和黎黎一起藏在木柴里面,但是仍旧不放心,便和黎黎一起跑进了卧室。 大门被一把推开了,张父有些惊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们是官兵,为何要私闯民宅?” 官兵的头目瞧不起的宣布道:“我们怀疑你家伪造印章,特地来搜查的。” 张父感到不可理喻,他只是一位普通的农民,哪有心思去伪造印章。 官兵看了看客厅,发现空空如也。官兵头目不由分说道:“你没有伪造的心思,但是贼人有呀。我之前有看过你家附近有贼人的身影经过。我在这附近找了好多天一无所获,我认为你家有窝藏贼人的嫌疑。” 张父摇摇头,表示否定,“不会的,伪造印章要受极刑,窝藏嫌犯同样加一等。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一刀过去,一排人倒下。 结果暗地一刀,张父被打倒在地,地上是一滩血。 官兵准备撤退,他们的头目有些犹豫,表示卧室还要搜查一遍,如果真的有嫌犯呢。 与此同时,张母把黎黎藏在床底下,嘱咐他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发出任何响动。 黎黎拉住张母的衣袖,让她不要离开。张母轻轻一笑,狠心扒开了黎黎的小手,说不会有事的。 张母坐在镜子面前,一个人梳理着装饰。 铜镜里面倒映出几个陌生的身影,他们面容狰狞,像是一群野牛,亮出了那尖利的角。 一旁的官兵对头目报告,厅堂里没有发现要找的嫌疑犯。 这间卧室空空,应该没地方藏人。 头目准备大刑伺候,追问有没有和贼人有过联系。 张母转过身,放下铜镜,依旧显得那么的从容不迫。 “我只是一位在家养蚕织布的妇道人家,哪里知道你们所说的贼人是谁?” 头目显得有些急躁道:“我再问你一遍,贼人经过此地,上报有奖赏。否则,格杀勿论!” 冷笑一声,张母表示,何来贼人?贼人是不请自来吗?农民生来就有罪吗? 一旁的官兵已经失去了耐心,脸色阴沉道,顾大人说了,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漏掉一人,动手吧。 头目瞥了手下一眼,样子无比镇静。 手下心领神会,直接抹了张母的脖子。 片刻的安静,就像张母视他们这群人为无物一样。 那一瞬间,黎黎噙满泪水,心中只有仇恨,小小年纪的他看到了人性最阴暗面。他记得母亲说过,世界有两种人,好人和坏人。他们都是坏人,有朝一日这事一定要算的! 第二章 火树银花望星辰 张大伯刚买了两只卤好的鸭子,兴冲冲的走去黎黎的家庭。 发现栅栏开着,张大伯发现围栏里面的家禽都不见了。 放眼一瞧,现场一片狼藉。 也许发生了什么动乱,张大伯脸色一沉,感觉事情不妙,便急着寻找弟媳和叔侄的下落。 走进屋舍,里面没人。还有叔侄不见身影,莫不是被人打家劫舍了吧? 呼喊几声,卧室里仍旧没有动静,张大伯开始担心着急起来。 美满幸福的一家,为何会遭此劫难。 翻箱倒柜之后,张大伯在床底下找到了黎黎的身影。 他的小头低垂,不敢面对这飞来横祸。 张大伯把黎黎一把抱了出来,看见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问他什么也不说。 便只好接到自个家居住,希望让他走出阴霾,忘记那些江湖恩怨。 照料好黎黎后,张大伯向伯母说道,堂弟家出了事情,只有黎黎幸运的存活了下来。 伯母摇头叹息,黎黎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失去了双亲。 张大伯建议把黎黎当做自家孩子一样赡养,也不枉愧对堂弟的在天之灵。 妻子坐在板凳上面无表情,有些无法接受,她家本就不富裕,为何要养别人家的孩子。 张大伯锤了锤妻子的后背,安慰道,“黎黎本就命苦,如果放任他不管,那么他就像路边的野草,只能自生自灭。好了,别生气了。你负责看管照料黎黎,我负责种菜种稻。等黎黎长大一些就让他放牛,好替这个家出一份力。” 妻子有些闹别扭,说道,“黎黎已经不小了,可以当放牛娃了,等会让他去喂养乡边的水牛。” 张大伯回应:“这段时间黎黎遇到了太多的不幸。先缓一缓吧,过几天,我就带他去放牛。黎黎不小了,还没有一个合适的名字,我读书不多,要不你给他起一个吧?” 伯母想了一会儿,说道:“那就叫怀英吧。” 湖水边,张大伯一把牵着牛鼻子。张怀英骑在牛背上,看上去不那么轻松,但已没有了之前的消沉。 张怀英吹了些凉风,感到有些晕乎乎,想下来休息。 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喊,“牛跑了,牛跑了,快帮忙抓牛呀!” 张大伯想把张怀英抱下来,谁知他直接从牛背上纵身一跃。 落地的一瞬间,黑牛翻起圆眼,挺着圆圆的肚子,直接朝黄牛冲了过去。 黄牛速度虽快,但有些式微。打斗到胶着时刻,被黑牛抢先一步用尖角直接掀翻在地。 牛主人赶了过来,发现黄牛已经颈部有些擦伤,但不太碍事,便和张大伯寒暄了几句,牵着自家的牛往回走。 等到开饭的时间,桌子上摆了三菜一汤,看上去挺丰盛的。伯母笑颜盈盈,以为张怀英会喜欢这些菜肴。 张怀英开动筷子,伯母说道,多吃一点菜,才能跑得快。张怀英吃了几小口青菜,便把小半碗饭都吃的不剩了。而后离开。 张大伯看后摇摇头,说道:“黎黎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五岁就能言善辩,哪知现在竟然如此沉默寡言。” 伯母安慰道:“也许黎黎长大了,有心事了。我有时想找他聊聊心事,他却爱答不理。” 坐在张大伯门前的台阶上,张怀英面无表情,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却一言不发。 从一旁的小巷口窜出来两个小脑袋,脸上带着嘻嘻的笑容。 “阿飞,快看,那小子一动也不动,一定又在那里做白日梦了。” “得水,要不我们去捉弄他下。” 阿飞咬了一口木桃,往张怀英方向扔去,正好击中他的身子。 本以为张怀英会恼羞成怒,去追赶两人。但是,张怀英好似一个木头,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阿飞看了得水一眼,满脸的疑惑,那人该不会是一个傻子吧?怎么捉弄他都不会生气。 得水有些茫然,从一旁找到一块鸡蛋大的石头,准备再次发射。 突然,张怀英抬起头,用那幽怨的眼神看着二人,却没有打成一片。 得水有些惊慌,准备扔出石块。 突然,一只手抓住得水的手腕,那人是一位女孩,打抱不平道:“李得水,你不要太过分了。” 说着李得水和那女孩扭打了起来,没几下功夫,李得水被打趴在地,喊话道:“阿飞,你不是扬武级别吗?快过来帮忙呀。” 阿飞看了那女孩的架势,实力不会低于扬武级别,转身留言道:“好男不跟女斗!得水你先躺一会儿吧,我先行一步。” 过了一会儿,阿飞,得水带着另外一位人来了,他就是村里有名的恶霸,外号小胖子,实力在扬武级别,优势在于有着一股蛮劲。 张怀英坐在牛棚里,仿佛有许多心事。 得水指着牛棚里面,道:“大哥,就是他,快去教训他。” 小胖子走进了牛棚,一脚踢开了喂牛的干草,盛气凌人道:“上次是你家的水牛把我家牛撞伤了,导致现在我家黄牛不吃饲料,你该给本少爷赔不是。” 张怀英瞥了他们三人一眼,没说话。 阿飞说道:“这小子没爹没娘,寄居他伯父家吃白食。大哥,快去扁他!” 说着,小胖子撸起袖子,准备大动干戈。 张怀英解开牛绳,一头水牛冲了出来,三人皆逃命去了。 午后的时光,伯母找了好半天,喊张怀英吃饭,仍不见踪影。 夜色渐深,那位小女孩来到牛棚里,递给张怀英一个馒头,看上去十分友好。 “我叫小棠。你是张怀英吧。”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小棠笑了笑没有回答,引着张怀英爬上了屋顶。 屋顶上,两人一起夜观星象。 “看西北方向,七颗星星连在一起,像不像一头金牛?” 张怀英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不值得你的偏爱。” 小棠坐在屋顶上,吹着凉风,感觉有几分自在。 “我没有偏爱你,只是觉得你和我境遇一样,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的依靠。” 张怀英准备站起,哪知脚一滑,直接把小棠扑倒,顺着青瓦往下滚落。 到屋檐,小棠一把抓住了边檐,固定了两人的身躯。张怀英有些害臊,脸色羞红,呼吸也变得急促,头脑里一片空白。 “你没事吧?” “……谢谢你。” 第三章 河草青青天难老 一宿未归,伯母心里十分的忐忑,生怕张怀英被坏人拐走了。 牛棚里水牛在咀嚼着干草,看上去十分的和祥。 草堆上,张怀英还在梦乡里缠绵。 那女孩家住何方?为什么喜欢和他相处? ……明天河岸边再见。说完,小棠轮廓的光影消失。 带着许多疑问,张怀英从梦中惊醒。 擦了擦惺忪的睡眼,发现四周空空如也,十分的寂静。 伯母手里拿着一捆青草,来到了牛棚外。 眼尖的她很快就找到了失踪的张怀英,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 将青草放置在耕牛的旁边,便喊了张怀英一声。 转过头,张怀英才发现是伯母,便放下了心中不安的情绪。 “昨晚一宿未归,你都干什么了?” 张怀英凝望了伯母一眼,她那眼神带着几分担心,而更多的是安慰。 没有回答,张怀英直接躺了下来,在干草上继续睡觉。 伯母也没再追问,临走时留言道:“等下记得一起吃饭,不要和别的孩子打闹。” 牛棚里只剩下张怀英一个人,心里总是空荡荡的,有些莫名的情愫,不知道为何,是因为情窦初开吗? 不!是仇恨。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晚,官兵的强取豪夺,视人为无物的蛮横。 早晨的风吹得人清凉,有几分实在。 可惜他不会武功,不然就可以出去闯荡。 倒是那位叫小棠的女孩,是扬武级别。如果和她比比,兴许能够有所收获。 脑海中开始回想,小棠身手敏捷,能够很轻快的爬上屋檐。 如果不是她,张怀英还不敢从屋顶上下来。 小棠找来一架梯子,才成功将张怀英请下来。 她说的时间快到了吧,张怀英立起身子,有几分沉重。 沿着乡间小道行走,小巷中出现几个身影。 李得水暗笑一声,觉得可以报昨天那一箭之仇。 阿飞连忙劝阻,小棠可能在附近,随时会过去帮忙。 李得水将阿飞一掌推开,说小棠已经被他哥哥带走了,可能不在附近。 如果现在两人一拥而上,胜算会很大。 阿飞有些犹豫,不知道那小子武功在什么级别。 说不定在扬武之上,那么就有些冲动了。昨天面对三人的围攻,那小子面不改色,而且看上去还十分轻松。 阿飞把头凑到李得水的肩膀前,准备监察那小子的一举一动。 张怀英突然停住了脚步,把头一扭,余光发现小巷里不对劲。 “谁在那里鬼鬼祟祟?” 李得水心头一紧,连忙后撤。 结果不小心将阿飞撞躺在地,小巷里传出一声惨叫。 张怀英也没太过在意,站在原地愣了好久。 往回跑的路上,李得水总嫌阿飞太慢。 “你能不能动作快一点?小心那小子追了过来。” 阿飞捂着屁股,小碎步蹦跶的的跟着,“你看,我的花园再次被践踏了,啊啊啊……” 李得水也管不了那么多,只顾着甩掉那小子。 突然面前出现了一位彪形汉子,用他那威严的目光盯着二人。 “慌什么慌?又不是野牛追了过来。” 阿飞看见那人是小胖子,心中踏实了不少。 “是大哥……别跑了。” 说着三人在偏僻的地方商量了一下对策,准备联手对付一下那位叫张怀英的少年。 阿飞开始打退堂鼓,表示昨天是他成功吸引了野牛的注意力,否则大家都会没命。这次,他负伤在身,想要报复只能假人之手。 小胖子把一只手搭在阿飞的肩上,看上去威风无比,想要为小弟出头。 顺着乡间小道继续走,张怀英终于来到了约定的地方。 小河边青草依依,风儿吹过,青草摇摇头。 那女孩不是说约会的地点在河岸边吗?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也许女孩子都很矜持,约会迟到才会显得尊贵。 张怀英明白,他愿意等,哪怕到天黑,斗转星移。 天色暗了下来,张怀英没有忘记他们之间的约定。 可能那女孩临时有事,在路上耽搁了呢。 坐在河岸边,张怀英独自看着湖面,波澜不惊。随手折取一只狗尾巴草,含在嘴里。 勾了勾嘴唇,狗尾巴草被移到一边。 天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沉的十分厉害。 早上还碧空多云,怎么说变天就变天,就像是女孩子的诺言一样。 认识小棠也只是几天的时间,她会因为那一句约定而前来赴约吗? 张怀英受过她的帮助,他相信他们之间的情谊。 小树下长着一些蘑菇,灰白色的,张怀英想采摘一些回去打汤。 不久张怀英捧着一手的蘑菇,发现小棠还是没有出现。 即使等不到她,就算是一个人的游玩吧,至少回去时不会两手空空。 “张怀英。” 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转过身,张怀英发现是小胖子和阿飞。 应该是来找麻烦的,张怀英想要绕道而行。 小胖子笑了笑,问道:“等谁呢?” 阿飞颐指气使,想要小胖子替他出气。 张怀英没有理他们,当做没有看见。 小胖子一个健步来到跟前,一手抓住张怀英的上衣,将他提了起来,然后随手扔倒地上。 怀里的蘑菇撒了一地,张怀英已无退路可言了。 “你在等一个女孩呀?她已经离开了这座村子,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阿飞在身后不忘雪上加霜道:“老大说的对,你的对象没有了,哈哈哈哈……痛快!” 张怀英在地上面挣扎了会儿,有些不敢相信道:“你们在说谎,小棠是不会离我而去的!” 小胖子慢慢走到跟前,一把抢过张怀英的一只千层底布鞋。 “这布鞋挺新的嘛,只是没有鞋子,你会如何?跳河还是打赤脚?” 阿飞有些得意,终于可以看张怀英的笑话了。 “把鞋子还给我!”张怀英伸手去讨要。 小胖子也管不了那么多,顺手将其扔到了小河里。鞋子正好浮在河面的不远处,伸手去取太远,拿竹竿去捞又正好可以够得到。 张怀英感到十分失望,也只能自认倒霉。阿飞还不忘揶揄几句,“这河水太深,说不好的。” 第四章 山腰飘逸的雨花 走入树林,里面长了许多高大的乔木,周长有人的臂展那么长。 张怀英拿着一把砍柴刀,四处寻找着合适的竹子。 转过几个弯,深入了树林当中。一棵高大的竹子映入眼帘,张怀英看见一旁还长有竹笋。 这里人迹罕至,只听见鹧鸪的空鸣声,却未见任何鸟兽。 张怀英肚子有些饿了,想要挖几棵竹笋果腹。 等竹笋拿到手上,扒开果皮,发现果肉过于结实,不好下口。 这样,张怀英顺着林间小道继续前行,发现这里面的竹子不是稍短,就是笨重。 走了好半天的路程,开始有些劳累了。 天空也不作美,乌云沉沉没有一丝光亮。偏偏在这时候下起了红雨滂沱,飘逸在山腰间,将张怀英的衣服都淋湿。 躺坐在一棵粗竹下面,张怀英的一只脚板都磨破了皮,有些肿胀。 这都不是大的问题,现在张怀英只想找些东西充饥。 张怀英不自觉点了点头,打起了瞌睡。 等到雨停,身旁的土地有几棵新笋破土而出。张怀英睁大了双眼,一下子食物都有了。 竹笋很是鲜嫩,看上去美滋滋的。尽管味道不是那么的可口,但至少填饱了肚子。 起身前行,张怀英在寻找一棵合适的竹子。 在树林的岔路口,小胖子挖了一个半丈宽,深两尺的坑洞,干活累了,便将铁锹扔给了阿飞,想要他继续挖。 阿飞有些不明白,为何要挖这么一个坑,是要掩埋什么金银财宝吗? 小胖子用手剃了一下阿飞的后脑勺,威压道:“你懂什么?这是张怀英的必经之路。我们这是给他做陷阱,想让他困在里面,爬不上来。” 接着,阿飞在小胖子的胁迫下,不得不将陷阱挖深,直到只能露出两个脑袋。 现在,陷阱已经挖好了,就只等张怀英往里跳了。 小胖子有些激动,在陷阱里面撒了一泡尿,解决下内急。 不远处,张怀英扛着竹竿按着原路返回,看见坑洞里面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尽管看不太清楚,但是张怀英断定那两人必然不是什么善类,应该是不怀好心的。 小胖子双手趴在洞口边,想要往上爬,却发现挖得太深,有些作茧自缚了。 于是想让阿飞将他的屁股推一把,借此有个支撑点。 但是小胖子爬上去了,他会拉阿飞一把吗? 断然不会,所以阿飞有些犹豫。 小胖子说如果爬上去了,会给他很多好处,阿飞才决定出手帮助。 这家伙真是心存不轨,张怀英抬头一看,发现洞口附近有一个拳头大的马蜂窝。 竹竿一捅,马蜂窝落地。 小胖子快要爬上来了,看着马蜂大军已经整装待发。 刹那间,两人慌了神。阿飞直接蹲在原地,双手抱头。小胖子却拼命地往上爬,已经到了慌不择路的境地了。 马蜂大军在空中飞舞着,已经锁定了地面上的两个目标。 趁他们还没发现前,张怀英赶紧跑路,以免被马蜂蜇伤。 另一边,李得水在家拿着书籍,指中转着毛笔,十分的乐淘。 李母端来一杯茶水,给用功读书的孩子解解渴。 李得水一脸的不快,他不喜欢喝茶,因为那西湖龙井味道苦涩,连舌根都麻。 突然,李母身后出现了一位少女,端庄质朴,丽质却不失活泼。 “湾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李湾拿出一包白晶状的物品,递给了李得水。 这不就是冰糖吗? 李得水最喜欢喝甜甜的饮料,会让人产生一种愉快的感觉。 看到李得水喝糖水高兴的样子,李母居然有几分伤心。 老人家总是会触景伤情,李得水却总是不懂的体贴,李湾又时常不在家,母亲身边连安抚的人都没有。 这回总算是一家团圆了,也算是一件美事。 李湾在外已经有了归宿,已经加入了闻名遐迩的太岳派,而且成为了舵主,职位还不小。 李得水也想要加入太岳派,练习武艺。 却被李湾一口拒绝,李得水做事虎头蛇尾。估计连外门弟子的考核都过不了,也就别在学习上开小差了。 不过李得水想让李湾教训一个人,替他涨涨士气。 李湾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乡外的湖水边,张怀英拿着竹竿去捞河水上漂浮的新鞋。 之前,竹竿的长度还能够得到那段距离。 等回来,张怀英开始有些傻眼,鞋子已经顺着河水漂流到离岸的远处。 小胖子顶着肿眼泡赶了过来,和阿飞一起嘲笑张怀英的如意算盘落空。 阿飞站在不远处大声呼喊道:“喂!鞋子没了,天也黑了,回去睡觉吧。” 哈哈哈哈…… 伴随着阵阵嘲笑声,张怀英有些有心无力,不小心间手一滑,竹竿掉落到了河水里。 李得水带着李湾赶了过来,阿飞被眼前这位少女的气质所深深吸引,有一些心动。 “湾姐,就是河岸边的那个人。居然放牛来欺负我们兄弟几个,真是太过分了。” 李湾明眸紧锁,咬着贝齿道:“岂有此理!我这就去会会他。” 阿飞不失时机道:“对,那人名张怀英,是一个没爹没娘的臭孩子。” 李湾走到张怀英面前,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袖,准备对他下手。 后面的几人跟上,都以为张怀英会成落水狗的时候。 哪知张怀英转过身,正面看着李湾,深邃的眸子发出无所畏惧的光芒。 李湾愣了一下,他的模样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也姓张,你的父母呢?” “走开,要你管!”张怀英对待对手从来不心软。 随后,李湾用轻功在浮竹上踩了几下,脚尖一勾,鞋子就到了手上。 回到岸上,李湾将鞋子归还给张怀英。 “你为什么要帮我?” 李湾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这大概就是眼缘好的原因吧。 随后,李湾离去。 阿飞等人顿时傻眼了,少女态度的转变之快真是如翻书。 天空已经乌云密布,阿飞等人赶紧避雨去了。 张怀英穿上湿的布鞋,准备回去。 第五章 觉醒体内的魂力 小胖子顶着肿眼泡回到了家中,看上去十分的落魄。 胖父不想见到孩子这副模样,像是一个流浪汉。 没办法,谁让小胖子总是喜欢惹是生非呢。 小胖子的屋舍豪华,在别离村是富甲一方的存在。 他父亲靠着兼并土地起的家,手上的雇农就有六七位。 但胖父知道孩子是被张怀英欺负以后,心里总不畅快。 张家只是一位普通不过的农民,家里最值钱的物品不是金银,而是一头水牛。 小胖子想要报复张怀英,但是又师出无名,不知道如何是好。 顿了顿,胖父计上心来。 想用一头黄牛的代价来让张怀英下冤狱,那样就没人敢和他家在作对。 不久,张伯父牵着一头黄牛回到了家中的牛棚。 张怀英刚从梦中惊醒,就接到伯父的一个事情,帮忙喂养一下小胖子家的黄牛。 虽然满不情愿,但是有几纹铜板的奖赏,张怀英也就听从了。 喂养了多天的黄牛,黄牛日渐壮实。 不过,家中的那头黑牛有些看不惯黄牛,总想和它在较量一场。 为了避免摩擦,张怀英把黄牛牵到牛棚外的木柱上拴着。 等到任务完成后,张伯父把黄牛归还给胖父家,因此得到了些许好处。 张怀英其实对小胖子家有所顾忌的,他俩之间有一些不快。 胖父家里也不缺佣人,为何偏偏要伯父帮他家放牛,一定是别有用心。 第二天,胖父就带着几位官兵来到了伯父家。 张怀英睡在牛棚里正酣,就被两位官兵叫醒,给绑了起来。 胖父从他旁边拾起一把砍柴刀,说这就是作案凶器,上面还沾染了罪恶的血液。 张怀英有些惊愕,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官兵头目冷眼视之,质问道:“张怀英,胖父家一头牛昨晚三更被人割了舌头,我们有充足的理由认为是你干的。证据就是这把带血的柴刀,等我们比对上面的血液和死去的那头黄牛是否一样后,再做最后的判罚。” 伯父急忙跑了出来,苦口婆心的申辩,这一定是个误会。张怀英年纪轻轻,是不会拿胖父家的黄牛开刀的,更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官兵哪里听得进这多,回应大明法律是不容他人践踏的。 不久,法医比对了两者的血迹,发现完全一样后,便断定那把柴刀确实是作案的凶器。 这下,张怀英成为了犯罪嫌疑人,可能会遭受牢狱之灾。 胖父暗地里阴笑,张怀英这次在劫难逃。 谁知,张怀英仰天大笑一声,让周围人很是不理解。 难道被告人接受通牒后,会变得如此的情绪异常? 张怀英说道:“确认犯人就是我吗?仅凭一把失踪的柴刀就可以嫁祸于人?” 官兵反问道:“如果你不能证明你三更天在干什么,或者用人证摆脱嫌疑的话,你的任何说辞将会苍白无力,而且将会是呈堂证供!” 张怀英三更天在睡觉,自然没有人证。 这下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张怀英是嫌疑人。 不久,邻居家牵出来一头黄牛,和那头死去的黄牛十分相像。 邻居解释,他家的黄牛经常耕地,胃口不是很好,处于亚健康的状态。他牵的这头牛食欲旺盛,放开绳子就能跑,所以断然不是他家的牛。 昨天下午的时候,张怀英说要替邻居家放牛。邻居听了很高兴,哪知今天就牵错了牛,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张怀英平时就很容易相处,不是那种冲动的人。 胖父开始有些慌张,直言张怀英杀牛犯罪的事实不容狡辩,他是故意而为之。 现在,问题是张怀英杀了邻居家的牛,他的犯罪动机何在? 案件眉目开始清晰,邻居解释他之前有拜托张怀英放牛,如果张怀英想杀牛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而且他家的黄牛前几天就不肯进食,准备杀掉换钱。 张怀英不是不知道这事,杀掉一头病牛,他到底图啥? 既然没有作案动机,那么张怀英是无罪的。 官兵头目将张怀英松绑,宣布他无罪释放。 听到这里,伯父眼中转悲为喜,有几分欣慰。 倒是胖父唱出这么一番戏剧,实在是居心叵测。 结果,胖父赔了张怀英邻居家那头牛,以及一些损失,案件到此明了。 小胖子在家有些恼羞成怒,于是将阿飞约出来,准备进行实战。 拳头就是话语权,在江湖上没有会否认这句话。 杨柳堤上,张怀英一个人看着河水的浮动。 身后走过来一个人,引起了张怀英的警觉。 他手上拿着一把铁剑,是来报复的吗? 不是!李得水高扬的眉头显然有些奕奕。 “这是我姐让我转交给你的。”李得水将铁剑递给张怀英,接着说道,“你可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姐已经恋上别人了。送你铁剑,是她觉得你是一位可造之材。” 接过铁剑,张怀英刚要试试剑锋,小胖子就带着阿飞赶了过来。 栽赃嫁祸他人未果后,这次小胖子已经迫不及待羞辱张怀英了。 “拿着一堆破铜烂铁想要修理人呀?来呀,本少爷不是吃素的!”小胖子给了阿飞一个眼神,意思是两人一场公平的决斗。 张怀英武力没有级别,可以带上武器。如果被打败了,那就更加讽刺了。 打斗开始,李得水赶紧躲在一边观战。 没几下功夫,张怀英手中的铁剑就被打飞。 赤身肉搏拼的是力气,但更多的是技巧和信心。 两拳对击,张怀英手腕有些受伤。 阿飞顺势拉住对方的胳膊,将其扯起转圈,最后甩飞。 躺在地上,张怀英有些受伤。 艰难的爬起来后,张怀英准备为了荣誉而战。 阿飞缓缓走到跟前,放话道:“手无缚鸡之力,你拿什么赢我!” 张怀英眼中布满了血丝,那是仇恨!体内突然间有一股魂力在酝酿聚集,伤口处也自动愈合了。直到那股魂力在各个经脉中疏通释放。 阿飞十分得意,他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有金刚不坏之身。 张怀英缓缓起步,用头颅直接撞了过去。 那一瞬间,大伙都为之一振,阿飞竟然直接被撞倒在地。 “不可能!这绝无可能!战力值为零的平民是不可能打败扬武级别武士的!”小胖子疾呼道。 李得水走了过来,对小胖子说道:“此言差矣!我们对张怀英的武功还不是非常了解。但是那一击呈现压倒性的优势,最少是华武级别的存在。” 第六章 托份工作乐呵呵 总寄居在伯父家也不是办法,伯父伯母可以将他拉扯带大,却不能养他一辈子。 张怀英已经不小了,应该找份工作,靠手艺养活自己。 托了一些关系,伯父已经为张怀英物色好几份工作。 铁匠,木匠,还有烧砖匠。 张怀英被叫到了伯父的卧室里,伯母正在养着蚕宝宝。 听说伯父跟他找了一份事,张怀英有些些憧憬未来,自食其力。 伯母想要张怀英做木匠,学成以后还能帮家里做几件像样的家具。 张怀英拒绝了,做木匠不是他的意愿。张怀英想要做铁匠,以后铸造锋利的武器。 伯父有些担心,张怀英自幼失怙。 现在别离村也不安宁,官府到处捉拿造假的贼人。村里有过几场血案,都是因此事而起。 在伯父伯母的劝说下,张怀英决定烧砖。 来到别离村的砖窑,里面有几位师傅正在分工明确的干这活儿。 张怀英被一位督查员沿着整个生产线走了一圈。 制作青砖主要分三步,制胚,烧制,风冷。 做好的成品都要经过督查员的检测,尺寸,强度合格即可。 张怀英被分配烧制环节,这是做砖的主要工序。为了保证做的砖品质良好,张怀英需要经过七天的学习。 这是试用期,如果做的好,那么就会被录用。否则,卷铺盖走人。 所以明白这事里面的成败厉害,必然要下一番功夫。 走在烧砖的隔间里面,里面大概有五六个窑炉。 新来的学徒就有两位,而且还是熟人,阿飞和李得水。 两人窑炉旁观望着,小声的商量着什么。 烧砖不仅需要观察力,还需要领悟力。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张怀英已经基本领悟了烧砖的窍门。 放置柴火需要大火久烧,待到三个时辰后,就不用添柴,直接自然冷却。 这是师傅手把手传授的秘诀,所以砖窑厂出来的砖块都是质量过硬的。 张怀英觉得可以接手烧砖的工作了,便主动提出接手的事宜。 他的师傅睁大眼睛,惊呆的看着,表示烧砖不是靠说的,三天学会这门手艺的人从未有过。 张怀英表示想要试试,万一成功了呢。 师傅转过脸,看了看旁边,张怀英的同侪还在干着拾取木柴的简单活。如果让他接手烧砖之事,那么其中的风险只能由张怀英一个人承担。 张怀英认为,闻道有先后,他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再说砖窑厂的师傅本就稀缺,应当尽早让徒弟干正活,那样师傅才能腾出手来干别的事。 师傅将信将疑的放开了手,准备让张怀英试试,如果烧坏了土砖,代价是直接被开除。 看着张怀英坐在窑炉前,一手拿着柴火,两眼盯着里面的火候。 阿飞和李得水十分的吃惊,三天就学会了烧砖的手艺,这不可能。 要知道这里最厉害的师傅学会这门手艺就花了四天的时间,换做他人至少需要七天的时间。 师傅因为有些闲事,被喊走了。 没有他人的敦促,这次张怀英更是困难了。 阿飞在看张怀英的笑话,想报之前的仇恨。 过了一段时间,张怀英烧的砖出炉了。 阿飞看了看成色,有些浅黄色,明显不对劲。 不久,阿飞就把窑务长带着过来,想要兴师问罪。 “窑务长,就是他,烧坏了一炉的黄砖,建议立即把他开除,以免再生事端。” 窑务长看了看出炉的砖,质地可以,成色偏淡,但是不符合要求,于是想将张怀英开除。 不久,师傅回来了,过目了一下出炉的砖,笑着说这砖只是半成品,只需要回炉文火加热片刻即可,问题不大。 窑务长叹了口气,转身就走了。 倒是阿飞显得那么的激动,真是不怀好心。 张怀英的烧砖手艺越加的熟练,火候每次掌握的游刃有余,很少出现意外。 这让他的师傅颇感意外,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竟然有这本事,仅用三天的时间就掌握了烧砖的诀窍,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牛人。 等到阿飞和李得水免除闲杂之事,开始接手正事。 阿飞信心满满,至少他已经耳濡目染,烧制砖块只是一件简单的小事。 倒是李得水,几分担心,放不开手脚。 等到烧制完毕,阿飞和李得水将砖块全都烧坏,不是成色差那么一丢丢,就是质地清脆,属于不合格的产品。 窑务长过来看了一眼,将两人大声的训斥了一顿。 张怀英坐在一旁,毫不关心的样子,只顾着自己手头上的活,没有心思火上浇油。 阿飞心里已经受了莫大的委屈,为什么他学了七天,竟然还是没能掌握烧砖的窍门。这不可能,张怀英莫不是祖业制砖。 李得水一脸轻松,天塌下来,也会有人顶着。 因为窑务长是他的叔叔,凭着这层关系,即使烧坏一天所有制作的胚土,他也能安然无恙。 念在这是第一次失手的情况,窑务长决定让他俩再好好的反思,再学习。直到掌握了其中的诀窍,方可烧制砖块。 两人挨了一顿批评,心里很是不舒服。 烧砖是个精细活,容不得半点虚假。 阿飞的信心顿时崩溃,如果下次再出岔子,那么离卷铺盖回家不远了。 深夜里,阿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六人间的学徒间里显得空荡荡的,只剩下暗淡的夜色。 张怀英躺平,一动不动。 想要阿飞向他讨教掌握火候的要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阿飞宁愿被开除,也不会向张怀英说半句话。 夏天的夜晚有丝丝凉风。 阿飞却只觉得闷热,满头的大汗淋漓。 不知道为何,不见李得水的身影。 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有几分耳熟。 一个黑影走了进来,依稀可以分辨那人就是李得水。 他手里拿着一碗水,像是送给阿飞喝的。 接过那碗水,阿飞开始下咽。顿时感觉有几分精神,但不知道是何物。 李得水解释道:“这是枸杞冰糖茶,可以清热解暑。我叔叔说明天配货到买家,差事比较闲,所以我帮你请了三天的假,希望你能向张怀英取得真经,从头来过。” 第七章 学会手艺教徒弟 砖窑有一间十分隐秘的破屋,里面有数十个大缸,装着丹青色的颜料,不知道有何用处。 窑务长吩咐督察员运成批的砖块,送往那间小破屋里面。 张怀英站在一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突然,师傅跑了过来,将张怀英拉走。 那个地方为什么不能靠近,难道那里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师傅横眉冷对,表示行有行规,如果将这事泄露出去,就不是被开除那么简单,很可能带来杀身之祸。 事情一来就变得复杂了,一个小小的砖窑居然会干杀人灭口的勾当,到底是有多见不得光。 这砖窑已经运营了多年,每次卖货都是风声很紧。 所以想要在砖窑里做长久,就必须守口如瓶。 为了明哲保身,张怀英答应不会泄露与之有关的任何事情。 尽管不太明白,但是有时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砖窑的北门外,停着几辆板车。 上面对方的砖块居然是青砖,为什么会这样? 砖窑不是生产黄土砖吗?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青色的,其中一定存在着暗事。 张怀英一脸懵,不调查也明白不了。 走到板车旁,张怀英闻到一股淡淡的刺鼻味,不知是什么。 用手指触摸了下其中的砖块,手指上居然也沾染了青色。 原来这就是他们所说的青砖,一切都是假象。 张怀英顿然大悟,这间作坊原来是造假的窝点。 通过染料将砖块上色,然后包装成品质上乘的青砖,人心真是叵测哪。 板车夫看了看张怀英,是不是还有要拖运的青砖?如果没有,就出发上路了。 张怀英摇摇头道,这批青砖要运往何处? 板车夫瞥了砖窑中人一眼,那人莫不是新手,真是不懂规矩。 随后,板车夫就拉着货物走了。 现在官府打假十分严格,砖窑竟然还敢顶风作案。万一派人督查下来,那么砖窑里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张怀英想要离职,回家的行李都收拾好了,临走时却被李得水叫住了。 张怀英直言这是损人利己的勾当,会遭到官府的严厉打击。 李得水笑了笑,说道他叔叔家的青砖物美价廉,专门兜售给一些需要的买家,例如那种伪富豪,也就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没有钱又想要盖高屋院落,就会选择这种仿造的青砖。 而且这种染料经久耐用,可以长时间保持不掉色。 再说制造一块货真价实的青砖不仅耗时耗力,而且价格是仿造品的数倍。 没人会和钱过意不去,多快好省才是“人间正道”,层次需求不同而已。 张怀英有些龃龉,一时间无声。 师傅走了过来,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他俩。 现在窑炉要开工了,需要人看守。 张怀英已经出师了,可以教导那些新人。 其实没有严格的新人之分,只是张怀英聪慧过人,比人早熟一些而已。 既然阿飞,李得水做砖的手艺那么菜,不如让张怀英让他俩开开窍。 张怀英有些激动,之前是学徒,做事不着急。 现在要他成为师傅,便开始为难。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如果真没两下子,估计学徒都会起内讧。 做砖的第一步在培养手感,砖块不仅仅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泥土,更是墙壁上的一幅画。 既然张怀英对做砖的过程已经了然于心,手艺也肯定是出神入化了。 基于两位徒弟的领悟能力极差,张怀英只能先从制胚开始教导。 方砖的尺寸为二尺四,原料要将模具填满、成型,这样才算完成第一步。 等到二人开始制胚,两人还有些满不情愿。 凭什么后来的张怀英有资格教导他俩,而不是那些师傅亲自教导。 等到张怀英亲自示范一遍之后,一旁的师傅都觉得合格,两位学徒才有几分敬佩。 阿飞把原料放在模具里面,用木条直接抚平,然后放在一边不管了。 这厮做事真是三心二意,那模具里面原料还没有填满,再说抚平砖面靠的是手,不是工具。 张怀英拾起一根细条,直接打在阿飞的手背上。 一旦做的胚土不如意,张怀英就会用细条教导。 阿飞憋了一肚子的气,直接向上级举报张怀英公报私仇。 督察员看了看阿飞做的胚土,貌似已经达标了,张怀英做的有些过份了。 张怀英表示,胚土的制作中用水太多,一旦烧制起来会裂开,不得不返工。 倒是李得水,闷不做声,耐心的听从教导。 张怀英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成品看上去十分的舒服。 经过一段时间的教导,两人总算对制胚有了深入的了解。 下一步就是主要工序了,那便是烧砖,如何控制火候。 李得水有些迫不及待,准备跃跃欲试了。 阿飞抚摸着被肿胀的右手,隐约有几分疼。 这段时间,张怀英将知识传授给两位学徒井井有条,而且做出的胚土也是不含糊的,应该说是上品。 轮到烧砖,张怀英开始传授心得,李得水却有事离开了。 什么事也不说,真是有几分耐心寻味。 李湾特地回乡,顺便到砖窑探望下李得水。 再过不久就要发工资了,几人有几分期待。 砖窑的空地上,出现两道长长的影子。 李得水一手接过李湾手中的桂花糕,开始品尝了起来。 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桂花糕味道和样式肯定俱佳。 阿飞忍不住舔了舔口水,十分期待李湾能够给些点心他品尝。 李得水呼唤了一下张怀英,让他过来尝尝点心。 张怀英愣了一下,李湾看上去没有上回的生气,而是笑脸相迎。 正好还剩下一提点心,李湾毫不犹豫的将其送给了张怀英。 “听说你对得水很耐心,这甜品拿去吧,就当是我的谢意。”张怀英有些犹豫,支支吾吾,李湾补充道,“哼!不要白不要,本姑娘可没打算找你要钱。” “那我就不客气了。”看着张怀英和李湾熟稔的样子,阿飞有几分生气,十分的不甘,心中涌出一股酸酸的醋意。 第八章 暗中较量罚薪水 两位徒弟这段时间表现得不错,让张怀英比较满意。 特别是李得水,制胚的手艺越加得心应手。 只要是原材料备货到位,李得水都能做的绘声绘色。 倒是阿飞,发挥时好时坏,真不是省油的灯。 张怀英单独去烧砖了,所以没工夫监督制胚的过程。 这样一来,阿飞更加无所拘束,使得张怀英不太踏实。 为了保险起见,张怀英让李得水督查阿飞,避免阿飞搞什么幺蛾子。 等张怀英离开后,阿飞撑了一个懒腰,看上去十分的慵懒。 李得水只顾制胚,没心思约束阿飞。 阿飞放下手头活,来到李得水的身旁,想要给张怀英下套,让他接受处罚。 但是遭到了李得水的拒绝,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何必让他为难。 不久就要发工资了,李得水漠不关心,因为薪水的多少取决于他叔叔的态度。 若是李得水踏实本分,薪水就照发无误。 阿飞想要和李得水穿同一个裤子,一起对付张怀英。 因为他的态度严苛,而且语气傲娇,实在是不把他自己当外人看。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得水却不这么认为,张怀英严苛是希望徒弟手艺有所进步。语气傲娇是他的资本,艺多不压身。没有把自己当外人,是因为张怀英的责任感强。砖窑能够多产,那便是对大伙的劳动成果的肯定。 最近砖窑已经发出去三批的货物了,放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 砖窑加大产能才能有更多资金流入,不会克扣员工的薪水。 阿飞摇了摇头,砖窑为了牟利,吃相不合时宜。 再说李得水叔叔家大业大,小妾都不止一位,为此原配还跟别人跑了。 窑务长有钱有势又如何,还不是私生活不检。 金钱是一碗汤药,可以悬壶济世,接济苍生,也可以杀人于无形。 有的人…… 李得水白了阿飞一眼,表示正事还干不干了?张怀英正等着要泥胚烧制呢。 阿飞看李得水不易点化,便回到了座位上,准备罢工抗议。 看着一旁同伴悠闲的样子,让李得水有些无所适从。 一起罢工抗议,到底图的是啥? 阿飞解释,张怀英想要独揽功劳,不给他们这些新手出路。 这话咋听上去似乎有几分道理,但是张怀英性格善良,从来不喜欢居功自傲。 李得水相信他的为人,是一位好的老师,也是一位善于分享的同行。 拿起一根粗条,阿飞直接杵坏了李得水手中的泥胚。 这是怎么了?阿飞为何会如此生气? 阿飞咬牙切齿道,知道他俩为何一直做泥胚吗?这就是张怀英想要独揽功劳的有力证据。 烧制砖块才是主要工艺,制作泥胚没有发展前途,也没有钱途。 所以必须一起罢工抗议,才能多争取些薪水。 李得水没有太多感同身受,尽管不太懂薪水是如何发放,但是张怀英的薪水也只是试用级别的,比他俩高不了多少。 阿飞却不这么认为,张怀英这么短的时间就成为了师傅,一定是正式工级别的薪水。 而且试用工的薪水少得可怜,连吃喝都成问题,没人愿意将就。 屈尊将就的人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疯子。 一起罢工抗议,让张怀英也得不到好处,这样大家心里才会平衡。 张怀英在窑炉旁掌握着火候,准备往里面加一把柴火,发现这批泥胚水含量多了一分。 如果加大火候,会导致烧出来的砖块颜色偏深,不容易着色。 便等候胚土的水分蒸发,然后成型。 师傅走了进来,看见窑炉里面的火不是那么的旺盛,可能会出什么岔子。 当看到张怀英沉着自如,应该对烧砖还是有把握的。 之前有两位新手没有掌握火候,导致一炉的砖块烧坏,师傅心里难免产生顾虑和担忧。 喊了下小师傅,张怀英转过头发现是师傅。 两人现在是平级,没有孰优孰劣。 不久就要发工资了,师傅对张怀英提了一下这件事。 念在张怀英烧砖从未失手,应该会发正式工级别的薪水。 想到这里,张怀英不禁感叹,终于尝到了挣钱的滋味。 一个人能够自食其力,那便是幸福的。 张怀英往窑炉里面加了一把柴火,烧制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 在制胚的作坊里,李得水和阿飞吵了起来。 “你究竟想怎样?你说一起罢工,期间的损失你赔得起吗?” 阿飞据理力争道,“我只是不想看到张怀英超过我们,他只是一个没家教的野孩子,不值得我们的尊重。野蛮生长永无止境,难道我们要为他的私欲买单吗?不!不行。没有他,我们照样吃好喝好,照样一起共创辉煌。” 李得水想要厘清其中利弊,却被他叔叔叫走了。 听说李得水的家人很想他,想让他回家一趟。 李得水回家后,阿飞哼笑一声,拿出另外一个模板,然后开始制胚。 阿飞将一批新的土胚运到了烧制坊,张怀英过目了一眼,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却说不出所以然来。 烧制完成,张怀英很满意烧制的砖块。 结实且耐用,颜色偏淡易于着色。 不久,窑务长派人把阿飞和张怀英叫了过去。 张怀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窑务长为何会如此生气。 指着最新一批砖块,窑务长批评道,这砖块少了两寸,市场上没有这种规格的,所以这批砖块属于残次品。 阿飞连忙推卸责任,这是张怀英负责督查的,并拿了一块新的模板给李得水制胚,让阿飞帮忙烧制。 张怀英顿时哑口无声,阿飞这是凭空想象,明明暗中使坏,还装作很受伤的样子,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无赖。 双方各执一词,而且都说的有理有据。但是没有证人,这事成为一桩悬案。 经过考量,窑务长觉得阿飞是新手,处于弱势地位,应该受到保护。 窑务长一拍板,决定张怀英承担此事的主要责任,扣除当月所有工资,只发一些试用金。 看到这里,阿飞得意的笑了笑。 午后时光,张怀英数了数试用金,憋出两行眼泪,咬了一口冷涩的馒头。 第九章 拮据之时贵人助 躺在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张怀英饿着肚子难以入睡。 一个馒头填不饱肚子,但是又没有多余的工资吃饭。 试用工资只能买白面馒头,若是下馆子是不可能的。 如果只顾今天,明天有没吃的那就说不定了。 砖窑厂里无亲无故,没有人会施舍同情张怀英的。 黑暗的夜色吞噬了空气,在微暗的月光中,出现一个人。 他手里拿着一提桂花糕,看上去津津有味。 是阿飞,他是故意拿东西引诱张怀英的吧。若是求饶,或许阿飞会开恩。但那不是张怀英的性格,向他放下身段,那是比要他的命还要难受的事情。至少张怀英的自尊心不允许,饥饿只是暂时的。 吃着桂花糕,阿飞有些自鸣得意。微光中看到张怀英饿的肚子咕咕叫的样子,阿飞得意的笑了笑。 尽管张怀英极力掩饰,但是身体的本能不会说谎。 当尊严和利益对立时,人们往往会选择利益。但张怀英是个例外,他宁可饿死,也不愿想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去讨好别人。 阿飞看上去失望无比,毕竟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想要来二次伤害,看来是行不通了。 走到张怀英的床前,阿飞轻蔑的笑了笑。那不怀好意的表情中带着一些遗憾,然后说道,这桂花糕可真香啊,你不想尝尝吗? 吞了吞口水,张怀英准备起床。 依旧沉默无语,张怀英拿起保温壶想要离开。回过头瞥见,阿飞扔掉了手中的桂花糕,用脚尖碾成细沫,看上去歇斯底里。 这样的阿飞,张怀英还是头一回见,但也没什么意外。阿飞的假慈悲是不会如意的,张怀英不吃这一套。 尽管张怀英极力地不接受别人的好意,但是身体却扛不住。 几天的饥一餐饱一顿,张怀英干活开始力不从心了。 一次,师傅过来探望,发现张怀英嘴唇发白,说话也是有气无力。师傅顿生恻隐之心,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馒头,塞给了张怀英。 但是遭到了婉拒,烧砖师傅有些诧异,张这小子真是爱逞强。 师傅的滴水之恩,不求回报。张应该顺从才算通情达理,但他却异于常人的倔强,像一头犟牛,没人牵着鼻子。 也罢,烧砖同事被人拒绝,只是有些不甘。咬了一口馒头,同事用轻蔑的眼神随口说道,“既然你不要,那也怨不得我了。小张你没啥银子,倒不如回家吧。家里有你父母惯着你,在外就得老实本分点,否则连馒头都吃不起!” 笑贫不笑娼,这就是人性。 张怀英对这同事本来有几分好感,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既然把话都挑明了,那么张也没必要对他低声下气。 干完活,张直接大步跨门而出。 回来时,手里竟然拿着一瓶陈年老窖。 同事即刻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张的温饱都成问题,居然还有钱买酒。 一定是哪里出岔子了,那酒的来路不正。 走向前去,同事不忘揶揄一句,听说街上近来多了许多毛贼,小张不会也入伙了吧。 张怀英有些许心酸,淡然一笑道,这酒是买不来的,何谈做贼呢? 话不投机,张痛饮一口,转身离去。 回到废弃仓库里,张怀英坐在干草上面,直接扔了手里的酒壶,暗忖道,遗憾个什么,不就是壶凉白开吗? 躺在干草上面,张合计了下口袋的银子,撑不到下个月,真是令人头疼呀。 回家吧,伯父伯母不一定会给好脸色。不回去,也许会饿死在这偏僻的地方。 不久,张进去了梦乡,也许能够暂时忘记现实的烦恼。 另一边,富家子弟小胖子在寝室正展开一幅画卷,上面的女子不正是李湾吗?小胖子眯了眯眼,笑道,这幅画作是托人临摹的,花了足足十两银子。若非是有熟人介绍,小胖子花的钱可能不止这个数。 窗外埋伏了一位飞贼,已经将室内的情况看了个大概。 外面突然狂风大作,飞贼打开窗户。一阵风差点没把小胖子吹懵。 收起画卷,小胖子去关严窗户。 倏忽间,屋顶上潜入一位黑衣人,拿起画卷准备离开。 等到小胖子转过身来,去抓不速之客。 黑衣人跃上柜台,用小腿一蹬,从屋顶的口子溜掉了。 小胖子欲哭无泪,飞贼都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声东击西吗?而且动作迅如闪电,来不及追捕。 睡醒以后,张怀英准备去酒馆里打零工,混一口残羹冷炙。 有时剩一些,那是运气好。但更多的是什么都没有,现在县令在别离村推行杜绝浪费行动。 张怀英洗完了碗碟,准备用餐。可是发现餐桌上什么也不剩,又是白忙活了一场。 能怪谁呢?餐馆本就不缺零工。但是张怀英已经无处可去了,只得委屈混一份苦活累活。 失望之余,张怀英已经瘫倒在地,脑袋晕乎乎。 清洁工看了,也是无奈的摇摇头。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出来闯荡本就不易,而且还没挣到钱。 回去路上,一道黑影闪过,张怀英顿了顿脚步,发现有人在附近,立即提高了警惕。 突然,一个绣囊扔了过来。 接过绣囊,里面居然有十两银子。张有些惊喜,那人到底是谁呢?得当面感谢他。 黑影在屋顶上掠过,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张有些失望,无亲无故就受人恩惠,该如何报答? 那人不高,体型比例适中,应该是一位女侠。 举起绣囊,张大呼一声,“女侠可否留下芳名,等我发工资了就加倍奉还。” 可是街道上空荡荡的,没人回应。张站在原地良久,没等到结果,只得失望而归。 巷子口,女侠摘下面罩,是小棠。 其实她是有些许愧疚的,那天的爽约不是她的意愿,是她表姐的意思,让她不要和没有教养的人走的太近。她无奈遵守了,让张怀英等了一个下午落了空。 也许她不该那么的循规蹈矩,有些事诚实一些会比较好,这样对彼此都好,但有时又身不由己。 第十章 再见已是阶下囚 看到张怀英精神抖擞样子,阿飞就感到十分的讨厌。 敌人的欢喜即是他的悲伤,这是人的共性。 干完一天活,张怀英的小腹略微鼓起,看上去吃的很饱的样子。 阿飞也无心勾人嘴馋,也伤害不了张。即使像上次那样抓狂到底,结果只会让他自己难受,而张却挺高兴。原来敌人之间的感情是相反的。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阿飞发现张的荷包鼓了起来,有钱下馆子,嘴角不时剩些许荤油,不知道他的银两是从哪里来的。 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是不会得到别人的同情。 别离村近来小偷肆虐,甚至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张的武力等级已经到了华武级别,凭他的聪慧,如果去干坏事,也很难被人发现。 但当小偷又不是张的性格,他的眼中总是带着深邃的忧郁,一种莫名的情感。 阿飞走到寝室的墙角,一手拎起张的保温壶,转过身威胁道,“听说你去当小偷了,喜欢偷人东西,你小子来钱不正!” 尽管张解释其中缘由,阿飞非但不听,还变本加厉。 面对同窗的无理取闹,张怀英也不想多费口舌。 这样子越发激怒了阿飞,两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啪嗒”一声,张的保温壶被摔得七零八落,剩下一地狼藉。 阿飞以为这样就能彻底激怒张,但是他再次失望了。 张睥睨了阿飞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甩袖而去。 这次,阿飞做的有些过火,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人。但是阿飞并没有就此罢休,不把张怀英整惨那就不是他的性格。 从山上下来,张怀英砍了一捆木柴,准备拿去烧制砖块。 鉴于上次制作泥胚有人从中使坏,张怀英已经有了防备心理,预防阿飞对他下手。 磨了磨刀,张怀英暗自庆幸一笑。 阿飞烧砖的手艺日渐精进,已经开始着手烧砖的工作。 为了避免两人产生不必要的冲突,督查长决定将两人分开干活。 烧砖隔了一堵墙,阿飞却完全没有把心思放在烧砖上。他想着如何对付张怀英,让他彻底失去这份工作。 督察长已经运走张的一批烧好的砖,这效率真是不让人佩服不行。 摸了摸手边,已无木柴可用。砖窑里面的炉火将灭,少几根木柴影响不大。阿飞需要新的木柴,等待出货。 算了算时间,张那边也应该炉火正旺,需要大捆的柴火,那样能够赶些进度。 不久,督察长传唤了张一声,应该临时有些急事。但是督察长的语气十分的柔和,不像是出了什么问题。 控制火候以后,张怀英被叫走了。 阿飞看到这一幕,准备故技重施,阴张一把,让他彻底离开砖窑厂。 等到张怀英回来,发现其余的木柴不翼而飞。而需要木柴的工人只有阿飞,便准备找他算账。 刚一出门,阿飞就带着督察长走过来了,他俩面带愠色,看来木材的不见其中必有蹊跷。 阿飞直接状告道:“就是他,又烧坏了一批青砖,理应被开除!” 督察长看了看张的眼神,仍然不明就里。瞥了他一眼,督察长直接去监察窑炉里面的青砖成色。 因为没有足够的火候,烧制的青砖都是半成品,需要二次加热,但需要的木柴会更多,对于投入也是更大的负担。 为此,督察长决定张要负一定的责任,扣除三分之一的工资。 这样的结果当然是张所不希望看到的,为什么做错事情总是算到他的头上,这样不公平。 阿飞轻蔑的笑了笑,十分的得意。谁让他总是喜欢好为人师,抢尽风头。 张苦笑一声道:“最近村里有许多小偷,导致私有物品容易被窃。而我之所以没有烧好这一炉青砖,就是有小偷光临。” 督察长一脸疑惑,不知道谁是小偷。张用手指着阿飞,认定他便是小偷。 至于证据,张也是早有准备,那就是他的木柴每一根长度都一样,都是五尺长。 经过督察长的检查,阿飞的木柴确实有盗窃的嫌疑。 这下张这边已然有理,理亏的倒是阿飞。张怀英有些痛恨他,想要让他从视野里消失,以免以后在处处做对。 请假回来的李得水看到督察长正在训导阿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次做出残次泥胚被扣薪水,张差点没饿晕。这次,人证已在,阿飞再难狡辩。 在李得水的证明下,那天制作泥胚的人只有阿飞一人,张怀英在监督制胚以后就去烧砖了。此后一直在烧制青砖,没有作案的时间。 两次出现烧砖的重大事故皆因阿飞而起,督察长已经失去了耐心,直接将阿飞开除了。 离开砖窑以后,阿飞心里十分不甘,想要报复却没有机会。 偶然经过一间画廊时,阿飞看见了一幅李湾的画像,那不正是小胖家失窃的宝贝吗? 阿飞详细询问了画廊老板,那幅画的来历。 画廊老板有些反感,一个不买画的人喜欢问东问西,那样很烦躁。 阿飞威胁道,这幅画是村里有名画师作的,被小胖买下,却在近日失窃。如果据为己有,会惹上官司的。 画廊老板居然有些怕了,开始描述卖家的模样。 阿飞转过身,苦笑一声,就是那人错不了。 难得有一个假日,张怀英带着工资想要吃上一碗混沌。 食堂里,张听说小偷已经被抓了。 根据交代,小偷是一位小女孩,但是轻功了得,无父无母就是一个野孩子。 咯噔一声,张怀英已经猜出那小偷是谁了,就是那天接济他的黑衣人,身高体型也十分相似。 小棠有难了,必须现在去营救她。否则面对的就是明朝最苛刻的刑罚,能把人折磨的半死的那种痛苦。 尽管不太确定,但是至少要亲自见上对方一面才能放心下来。 另一头,阿飞也在酒馆里面,看着墙角边的张怀英心事重重,心里别提有多幸灾乐祸。 走出大门口前,阿飞还不忘留下一句,“官府用刑霸道,小棠怕是要倒血霉了。” 第十一章 平息狱苦为报恩 衙役手里大刀,笑起来有些狰狞。那眼神中充满了未知的情愫,像是羊入虎口。 小棠双手被绑着,想挣脱却又挣脱不了。 一衙役放话道,“别在想逃跑了,落到我们手里就得老老实实的。否则,不死也脱一层皮。” 另一衙役如沐春风,笑起来有些猥琐,“这小姑娘家如花似玉,要懂得怜香惜玉,知道不?” 那名衙役被刀柄推开了,毫不客气道:“你懂什么?这姑娘狡猾得很,可不能被她的善良外表给欺骗了。我们抓住小偷要交给上级处理,看她还有没有共犯。” 说着,两名衙役将小棠带到了牢房,用铁链锁牢后就离开了。 牢房里面阴暗潮湿,只有走廊的门口透进来一丝光亮。 四周是各种哀怨求饶的犯人,他们声音低哑,应该是受到了虐待。 沿着走廊到尽头,那里有一座十字架,上面的铁链血迹斑斑。上面还绑着一个犯人,散乱的头发遮住了脸,像是一个躯壳。 “啊……”的一声,尖锐而高亢,像是针刺进肉中的感觉。 那犯人应该十分痛苦,尽管还活着,但已经失去了半条命。 他的一旁是一个火炉,冒着炽热的红光,铁烙被随意的扔在地上。 衙门对待犯人原来是如此的残忍,鞭打之后还要烙印,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小棠低叹了一口气,直接瘫在干草上面。 隔壁的牢房伸过来一只手,小声的说,“给我吃的……” 顿时,小棠被惊扰到了,看了看前面的矮脚桌,上面有两个冰冷的馒头。 但小棠已经没有心思吃东西了,便将两个馒头直接递给了那位瘦弱的嫌疑犯。 吃到正上劲时,小棠问道,那受刑罚的人到底犯了什么过错,为何要如此对他。 瘦弱的女子神志有些模糊,看上去有些疯癫,支支吾吾的说,“他是坏人……我是被冤枉的。” 本想继续问下去,但是那女子只顾着吃馒头,说话都吐词不清,小棠便作罢。 坐在地面上,小棠陷入了沉思,到底是谁将她出卖的?如果作案不留下蛛丝马迹,那么根本没人能够制服得了她。 要不是衙役提前知道了些风声,到小棠的家中直接将她接走,她之前的侠盗行为也无人知晓。 在别离村,小棠无亲无故,父母都是自幼双亡。如果不是外地的舅舅接济,小棠根本活不到现在。 舅妈对小棠一直看不顺眼,毕竟寄人篱下。 为了能够活着,小棠学会了偷窃。 在跌跌撞撞中,小棠知道了钱的重要性。所以,每次作案都会滴水不露,让人找不到任何把柄。 久而久之,小棠开始有些盛气凌人,对那些穷人冷眼相看。 即使有富人对那些乞丐打骂,小棠也是视而不见,听之任之。 这世界很不公平,但有钱就会很不一样。 直到某天,舅妈和小棠因为琐事骂了起来。 舅妈将小棠父母的身世都抖了出来,原来小棠父母是农民,他父亲耕田被凶牛撞死了,母亲没有生活来源,无钱买衣,冬天冻死了。 总之,小棠的父母都是穷死的。如果有钱,就不会用野牛耕地;如果有钱,就有棉衣大氅穿。 从那以后,小棠的世界观发生了大转变,那便是偷来的钱来接济那些最需要的人。 小棠想当一位劫富济贫的侠盗,没想到这次栽了跟头。 别离村真是一个不安宁的地方,各种人物都有。 当小棠正在发愁时,张怀英独自走了进来。 看到小棠,张压抑了心中激动地情绪。 “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你先别管,我在想方法救你出去。” “怎么救?你有足够的保释金?” “我认识这里的县令,只要争取到时间,我就有方法救你出去。” 说着,两人相互打量,嘘寒问暖起来。 临走时,张怀英留言道,让她不要胡思乱想,过几天会再来探望的。 下次来的时候,小棠人不在,不知道被谁带走了。 等到小棠回来的时候,明显消瘦憔悴了不少。 “你去哪里了?我很是担心。” “没去哪里,只是录了一下口供而已。” “录口供?为什么你的脸颊有块掌印?你告诉我谁干的,我跟他们拼了!” 说着说着,小棠的眼泪不住的流了下来,伤心道:“他们盖了公章,已经认定我是惯犯了,看来已无挽回的余地了……” 张怀英一把抓住小棠的双手,安慰道,“不会的,因为他们的印章不算数。” 胖父在家里看着地契,心里却乐坏了。 张怀英潜入府邸,回忆小棠的嘱咐,直到偷取了一个方形盒子,准备离开。 转过身,胖父堵在了房门口。 “你干什么?为什么要私闯民宅?” “没干什么,只是拿了一盒不该属于你的物品,还有你手中的文件。” “这是我的财产,你张怀英不许碰它!否则,我……我就去报官的。” “该报官的是我,你手中是非法占用别人家的地契吧。那些贫农不肯卖地给你,你就威逼利诱,用暴力手段伪造了他们的地契。我手中正是你伪造的印章,这就是你干坏事的证据。” 听到这里,胖父居然害怕了,伪造印章之罪可不小,至少得判十年八年的。 胖父双腿都吓软了,张笑了笑,知道他们之间的合作不会落空。 之后,张怀英将小棠保释了出来,两人都没有受到官府太多的刁难。 小棠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那些贫农世代靠种地为生,失去了地契也就只能背井离乡的流浪了。 张看出了小棠的小心思,知道她本心不坏,故意说道,“去外地好呀,可以找份正经的工作干活。” “可是……他们没读过几年书,只能干些粗活累活,也不一定找得到工作。” 张让小棠放心,那些伪造的地契已经销毁,不存在民事纠纷了。张做事还是想的周全,用一石二鸟之计救了小棠,也救了那些失地农民。 其实张怀英挺想知道那天小棠为什么会不辞而别,但是看到她脸上的笑容,那便是答案。 第十二章 危机四伏的砖窑 近来,砖窑厂生意一直不太景气。导致厂里的员工戾气太重,没事就喜欢抱怨。 阿飞走后,张怀英的日子也不好过。 新来的同事不太懂规矩,制胚也是三心二意,庆幸的是他们没有坏心思,毕竟有员工被开除的前车之鉴。 李得水负责督查制胚的工艺,闲得无聊时就去找张怀英聊天。 两人之前还有些摩擦误会,但是从上次为张打抱不平的事来看,李得水是一位正直的人。 张也没有嫌弃李得水不修边幅,他是那种粗犷的汉子。 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内心善良,容易被小胖子他们带坏。 说来也奇怪,李得水长的是磕碜了点,但是他的姐姐却截然不同,用闭月羞花来形容都不算过。 李湾现在还在太岳派,明天可能会回来。 她平时很忙,时常在修炼武功。现在应该到了元武级别了,正是加入内门的起码条件。 张想看看李湾,毕竟她对待自己不错。 李得水有些犯嘀咕,上次回信时,李湾写着会回来探亲,但语气比较委婉,可能是她们的掌门有事情要交代吧。 太岳派真是一个神秘的门派,规模不大,却极难入派。 因为他们只招收女弟子,要有一定的武功功底,而且要天生悟性非常高的弟子。否则别说加入门派,可能都入不了太岳派的大门。 很显然,李湾就是符合他们条件的弟子。 张有些不清楚元武级别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个人的武力需要级别来划分。 李得水耐心地解释,人有三六九等,高低贵贱,武力的级别也一样。 武力总共分为十五个级别,扬武、华武、经武、元武和圣武。 听上去挺神秘的,张不明白武力划分,圣武之后还有十个级别,怎么没有了后续。 李得水有些不耐其烦,平凡人能够练到元武级别已经是极限了,更别提是圣武的级别。 换一种说法,扬武是最基本的级别,想要达到这个级别至少要练习三年之久,级别越高练习的时间也越长。但是有例外,李湾天生悟性极高,仅用半年就到达了扬武的级别,这也是为什么他父母要将李湾送去学武的原因。 一个村子能够出一位元武级别的侠客已经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了,所以就别追问圣武级别之后是什么等级。 张怀英不知道太岳派的来历,但一定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存在。他只是有一点不明白,武力划分的最高级别是什么等级,有没有人达到过吗? 李得水顿时被吓傻,赶紧摇摇头说道,没听说过。据他所知江湖上没有人达到过他说的等级,即使是四大门派掌门也望尘莫及。 中华历史上千载,能够无限接近最高等级的人物屈指可数,无一不是绝世之才。 先秦有白起,长平之战直接封神,可据史料记载他的等级才够到了战魔级别。 张有些赞叹,白起是万夫莫当的帅才。 相比白起,更厉害的不过是项羽,韩信。可是他们已经作古了,也没有达到最高的级别。 叹了一口气,张怀英放下手中活,从窑炉前站了起来,眼中放出一道明亮的光芒。 时势造英雄,明朝政权在那些宦官手中已经分崩离析了。张怀英的父母因为是农民,而惨遭上层阶级的毒手。为了报杀亲之仇,张怀英一心想着如何提高武力,直到某天能够有和那些贪官污吏所相抗衡的实力。 尽管李得水不知道张的武力等级如何,但还是奉劝他一句,武功是用来保身的,而非用来屠戮的。那样的话只会招来更多的仇人,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张笑了笑,他想以后加入太岳派,不知道李得水可否托李湾说个情。 打量了张一眼,李得水有些犹豫,张的武力才达到华武级别,还没到经武级别,太岳派掌门是可能不会同意的。再说太岳派只招收女弟子,这是规矩,没有人能够改变。 几句寒暄之后,李得水心里开始变得心神不宁,便回去监督制胚了。 令人奇怪的是新来的同事都无心制胚,不是他们不肯用功,而是砖窑出现了运营危机,县衙正在四处打击仿制作坊。 整个砖窑充斥着流言,就是县令想要拿此作坊开刀。 仿制青砖已经触动了青砖的利益,在市场份额上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导致青砖厂亏损严重。 为了及时止损,青砖厂已经联合状告仿制作坊,他们薄利多销,品质得不到保证,而且在税务上开始玩起了猫腻。 要知道县衙税务中占大份额的是青砖厂,他们也自然看不惯那些小作坊,准备一起抵制。 李得水顿时明白为什么最近许多员工都辞职回家了,因为他们都害怕惹祸上身。 作为砖窑的厂长,这时候就应该站出来安抚人心,可是李得水却找不到他叔叔的身影,不知道去往何处说情了。 督察长走了过来,一脸担忧。 张怀英也为此事想讨个准信,这厂还开不开的,为什么厂长都不见了。 督察长说,“慌什么慌!你没看见厂长的妻妾都还在这里吗!” 李得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小声的抱怨道:“叔叔已经带着小姨子跑路了,现在只有你督察长能够稳住大局,暂代厂长的职位。” 另一边,官差已经集结过来了,准备严厉打击违法行动。 不久厂房的南墙破了一个窟窿,一位员工从垮塌处飞了出来,洒了一地的鲜血。 事到如今,大家只能逃命去了,张怀英也不例外。 听到这样的新闻,最开心的人莫过阿飞了。 现在张已经成为了无业游民,也没有人能够庇佑他。 于是阿飞找到了小胖子,将那天偷画的同犯抖了出来。 小胖子本就对盗贼恨之入骨,就是她的同犯保释的。小胖子的府邸不是茶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那样岂不是太没礼貌了。 接着,阿飞火上浇油道:“确实是我亲眼看见的,盗贼小棠是张怀英从衙门里接走的,他们是一丘之貉。现在大哥武力大为长进,不如我俩一起想办法惩罚那些无礼之人!” 第十三章 今夕天涯是何夕 张怀英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十分的忐忑。他不知道回去如何向伯父母解释,毕竟是伯父托了许多的关系才找到的一份工作。 这次丢了工作,免不了伯母一番的冷言冷语,以及遭受十里八村的非议。 张记得伯父常说,年轻人就要出去闯荡,不然伯父伯母老了有谁还能指望?或许到那个时候,伯父母已经积攒了一笔养老金,但是侄子能够顾得上自己吗?很难说吧。一个人如果不能养活自己,甚至不能为国家做贡献,那么便失去了为人的价值。 张有些苦恼,他的志向不是挣多少钱,而是如何报仇雪恨。 他记住了那位官差头目的长相,马脸虬髯汉子。仇人的名头还不小,经历过萨尔浒战争,而且用砍柴刀杀死过女真部落两卒,可谓是名噪一时,实力至少在经武级别。 张知道他目前的实力比不过那名头目,所以一直隐忍。但是这笔账一定今后要算的,反正现在已无牵挂,不如就此开始复仇。张有李湾给他的一把利剑,他准备借此去刺杀仇人。 尽管此去凶险万分,但是没有退路的死路才是有前路的活路。 张已经决意要去刺杀捕头,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心中的伤痛。 半路上遇到了小棠,她好像要有心事。 小棠看了看张怀英,身体比较僵硬,手里握着一柄铁剑,看上去杀气十足。 她不知道是谁招惹了张,便问他的目的,“你要去干什么?为什么眼神也变得如此昏暗?” “报仇!” “找谁报仇?是杀亲之仇吗?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得上忙。” “此仇不共戴天,而且此去凶险异常。如果我回不来了,请把这些银子捎给我的伯父伯母。”说着,张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钱袋,并递给了小棠。 推辞再三,小棠说什么也不要那袋银子。他的伯父伯母就这么一个侄子,当做亲儿子来对待,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一袋银子有如何能够平息他们的心痛呢? 张转过身,看着一棵树木,打了一拳,看上去极其的无奈,“我什么也做不了,连杀亲之仇都不敢报,真是没用!” 小棠走到张的眼前,递给了他一个手帕。 张怀英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用手背一抹泪水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他不想别人看见他的脆弱,特别是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 小棠收回手帕,安慰道:“你说的仇人可是衙门的捕头汪祖德,那个彪形壮汉?” 张怀英摇了摇头,表示说只对了一半,那人确实是捕头,岁数在四十出头,不过身材是瘦长的那样。 “张大哥,那人是一脸胡子吧?也许你不知道,汪祖德因为目无法纪、中饱私囊,生活条件大为改善,四十岁身材就走形。他的武力尽管还停留在经武级别,但是对许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了,而这正是我们刺杀他的好机会。” “是吗?可他身边还是有很多捕快,我还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只要和张大哥在一起,我小棠即使豁出性命也要和你一起干掉他。” 说话间,张已经感觉到了小棠的决心是如此的坚定,如果行事不带上她也说不过去。咬了咬牙,张决定把小棠也带上。万一遇到危险,小棠可以用轻功脱身。 两人并肩沿着小道走到了树林边,在大路口前看到异样赶紧停下脚步。 一群士兵拿着武器,整装出发去往通往后山。 他们用板车运送着一具棺材,在那里漫不经心的聊天。 “昨天那位刺客是谁?居然在人群中直接结果了汪捕头的性命,别的人却毫发无损。” “你们别传出去了,据说那人是李湾,是太岳派的内门弟子,我们得罪不起。” 张怀英准备去寻仇,没想到有人就先杀死了汪祖德,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李湾真是一位福星,以后得当面感谢她。 大仇已报,张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而后与小棠做了别。 另一边,阿飞已经想好了计策引诱张怀英过来,小胖还是有些听不懂其中的细节。 传闻,李湾刺杀捕头时磕坏了一只玉镯,有几分后悔。 小胖家有钱,只要送上一只价值更高的玉镯,和李湾之间就有商量的余地。 当使者准备送上精美的玉镯时,李湾已经回太岳派了。 倒是这消息吸引了李得水的注意。 使者拿出玉镯时说道,“你看这玉镯剔透无瑕,采自和田,当属上品。限量一只,非常的珍贵。” 但得到它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约张怀英出来。 李得水开始变得有些犹豫,使者说这玉镯有价无市,可以换很多冰镇饮料喝。经过使者的循循善诱,李得水开始见异思迁。 “这是你说的,你们不会把张怀英怎样,这条件我接受了。” “那是当然,明天早上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把张怀英带到别离庙门前,这玉镯就是你的了。”说完,使者悻悻然离去。 来到张怀英家,李得水在门口看到了急匆匆走路的伯母,问道:“伯母,张怀英呢?” 伯母睥睨了李德水一眼,大声说道:“死了!” “怎么死的?他前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伯母懒得解释,甩头就离开了。 走进屋舍,里面空无一人。在一间小房子里,张怀英被罚面壁思过三天。 听到有李得水来找他,张有些开心。 “我姐姐李湾想见你一面,看一下你是否有加入太岳派的资质。”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正愁没地方去。” “但是时间是明天早上,如果过了这个时间点,我姐可能没耐心等下去。是去是留你好好考虑下吧。” 张怀英心里很感激李湾,觉得她是一位靠得住的人。经过再三的思想斗争,张决定明天偷跑出去。 李得水心里窃喜他的目的达到了,张怀英的原则性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顽强,“那就说好了,就在别离庙。我姐还有很多内心话向你袒露,你要提前有个准备。” 第十四章 流星掠过人已非 秋深夜已寒,张怀英一个人看着墙壁,不知道明天李湾会对她说些什么。或许什么都不会说,就像以前一样。 也许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张有些憧憬,但还是持悲观的态度。 整整一天了,张回家仅喝了一口水,连饭都没吃上。他肚子空空,却还在生伯母的气,为什么要将他关在小屋子里面,连房门的外面都上了锁。 这是什么意思,没有了工作就真的是没用的人吗?那和尚念经,还有人给香火钱,建造富丽堂皇的庙宇。 伯母只是操心张的未来,如果一个年纪轻轻就想着插科打诨,那么将来肯定不会有出息。 室内烛光暗淡,火苗迎着冷风跳动。张的心情也是左右不定,也许这就是成长的过程吧。 伯父放完牛回家,心情有些放松,一扫倦容准备吃饭。 到了厨房,伯父却发现竟然做了很多的饭,不知道家里是来客人了,还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没等妻子回来,伯父就开始准备吃饭。 开动筷子时,妻子一脸沮丧的回来了。 生活这么多年,伯父还是第一次看到妻子心情这么的差,便想问出原因,好安慰她。 原来侄子张怀英失业了,想回家种地。侄子这么年轻,就耕田种地,如此张家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做人。 伯父无奈的笑了笑,说道,“这年头兵荒马乱,能有饭吃就不错了,还要什么大富大贵。想当初你嫁给我还不是因为我勤劳嘛,侄子干事利索,以后不会愁吃愁穿的。” 妻子白了伯父一眼,嗤之以鼻,“我嫁给你是因为相信你能够大富大贵,哪知竟然穷了一辈子。早知今日,还不如嫁给对门的那个汉子,至少他家比你有钱。” 两人争吵几句,言归正传,伯父想让伯母消气,把侄子接出来吃饭,不然饿坏了肚子,哪有力气干活。 打开门锁,张走了出来,一脸的不满,他的心锁还没有打开。 伯父说情,“怀英,你尽管是我的侄子,当我把你当做亲儿子来看待。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伯母这么做也是希望你好。我们都会有老去的那一天的,到时可以指望谁、依靠谁。所以,你要好好的干活,不论是大事小事都要用心,总会有出头的那一天的。” 张低垂着头,没有说话。伯父总是通情达理,不像伯母那样严厉刻板。 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吃着团圆饭,只是米饭有些冰冷。 这天气有些严寒,特别是到了晚上,冷飕飕的风吹来,冷从脚起。 伯母有些不高兴。张能够感受的出来,便拿出了一袋银子,那是他的所有积蓄。虽然买不了一头牛,但是可以冬天买几件棉衣穿。 这年头工作不好找,没有一技之长意味着没有铁饭碗。伯父对张怀英没有过高的要求,只是想把他教导成一个勤劳朴素的人。而伯母的情绪有些缓和,她已经找好了媒人,有几家对张怀英的背景很是看好。成家之后再立业,这样才算是做大人了。 张怀英还没有准备好,人生大事就已经被安排的明白。这不是他的本意,故而心生疑惑。 伯母介绍道:“明天是个好日子,媒人会带着隔壁村的村花亲自上门拜谒。所以,小张呀你要好好的表现,可不能让女孩子失望了。” 到了第二天,张怀英已不在房间,不知道去往了何方。伯母一脸失望,到底有什么事比相亲还要重要。 别离庙宇坐落于村头的山脚下,四周的栅栏已经破败,锈迹斑斑的香炉里面的灰尘厚厚一层,隐约可以看见当年的人声鼎沸。庙宇年久失修,屋顶上的琉璃瓦已经残缺,早已人去楼空。 日上三竿,李得水先到一步。 不久,庙宇后出现两个身影,是小胖子和阿飞。 “怎么样?玉镯带来了没有?” “未见张怀英,如何能够先交货。” 等了半天,阿飞质疑道:“大哥,你说张怀英这小子会不会不吃这一套,不敢前来赴约?” 小胖子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比在李得水的喉咙上,威胁道:“张怀英来不来的?如实交代。” “大哥……他、他说了来就一定会来的,我相信他的为人。”李得水吓得直哆嗦,双腿打颤。 “好,我就暂且相信你一次。这里四周都已有人把守了,只要你敢轻举妄动,下场就如这玉镯。”说着,小胖子收回匕首,并拿出玉镯,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说完,两人找个地方藏身,等待张怀英的到来。 李得水悔不当初,不该为了一只玉镯而出卖朋友。 等到张怀英到来,他笑脸相迎的看着李得水,问候道:“李湾人呢?怎么没看见她?” 李得水吓得不轻,不敢作声,张怀英也看得出了端倪。 “想找李湾啊?她没来,但是我来了。”说话间,小胖子拿着匕首直接刺向张怀英。 眨眼间,张转过身,躲过了一次偷袭。 接着,阿飞从侧面拿砍柴刀劈头盖脸冲了上去。 刀光剑影中,张有些被动,身上添了许多锋利的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袍。 两人多次联手攻击,却拿张没有办法,准备撤退。 大概是恐惧之火引燃,张怀英眼中泛红,准备去追。 李得水一招手,挽留道,“别去追,他们在四周都做好了各种机关!” 张看了看李得水,他是那个为正义说话的人,此刻却如此陌生。 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火焰,急速往这里坠落。 “有流星,快跑!”张怀英看着天外来客,立刻意识到了危机降临。 可能是流星的速度太快,在场的人来不及躲闪。 一声巨响之后……别离庙直接被荡平,附近的五丈森林瞬间被夷为平地。 地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冒着烧焦的热气。 阿飞和小胖子跑得快,各自捡回了一条命。 而坑洞周围赫然横躺着两具烧焦的尸体,这让小胖子和阿飞大为意外。 走进坑洞,发现一具是李得水的尸体。另一具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无从分辨面容。 第十五章 斗转星移到他乡 青山上翠柏花木森森。一侠客身着道袍穿行在竹林间,步伐十分的轻盈,顺手拈取两片竹叶。 倏忽间,侠客在空转了一圈,两枚竹叶已急速发射了出去。 捕食羊羔的灰熊即刻被划伤,赶紧扔下猎物逃命去了。 那侠客国字脸,剑眉星目,看上去英姿飒爽。缓缓落地以后,一名蓝衣仆人跑了过来,传话道,“大明最有名的李医生已经被我们请来了,虞师兄去看一下吧。” “你先去转告李医生一声,让他实事求是的诊断,我随后就到。” 武当派坐落于武当山脚下,建筑星罗棋布,恢宏大气。 回去的途中,虞亭胸口突然一痛,不知什么原因。他脸上的表情略带几分忧愁,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这一幕被刚好经过的二师兄看到了,便寒暄道:“听说羊群遭受袭击,幸有虞师弟及时发现,并将羊群全部引回羊圈。算得上美事一桩。” 虞亭收好情绪,回应一声道:“这是分内之事,没什么好夸奖的。倒是四师弟,躺在病床上一年有余,不知道还有没得治愈的可能。” 二师兄走到虞亭的跟前,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四师弟会有好的一天的。” 瞥了一眼二师兄的眼神,如此的坚定,虞亭临别时留言道:“但愿如俞师兄所说,四师弟能够好起来吧。” 四师弟的房间内,李医生正在给四师弟把脉。一旁是仆人端着一盆热水,给躺在床上的师兄敷额头。他的体温太低,甚至有冰冻的趋势。 李医生吹了吹胡须,叹了一口气道:“脉象滑而浅,而且昏迷了一年之久,大概已无救好的可能性了,准备后事吧。” 虞亭赶了进来,看见仆人一脸沮丧,再看看李医生,没有任何表情,便知道四师弟的病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乐观。 跟李医生交谈了片刻,虞亭知道了事情是最严重的那种。李医生当过太医,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劳苦百姓,都能够得到满意的回馈。 而这一次,虞亭却不满意了,因为他始终相信四师弟还有救活的可能,哪怕还有一丝希望。只要有需要,他可以将自身的真气传输给四师弟。 李医生已然摇摇头,瘦削的脸颊上布满了皱纹,回应道武当派老四能够活到今天很大程度就是虞亭的真气续命。只是他的真气只能保一时,却不能保一世。 据说,老四是因为遭受江湖匪徒暗算才重伤于此。 李医生已经束手无策,作为太医医治的是未病,若是病入膏肓,医治的效果就会打折扣。 再说江湖恩怨无休止,那群匪徒已经铁了心要将老四置于死地,所以才会在白酒里面下药。 而那毒药的毒性比鹤顶红有过之而不及,只怕再医治下去也是突然。与其耗时耗力的去医救一个活死人,不如就此理性看待。长痛不如短痛,李医生建议火化老四的躯体。 虞亭瞬间脸色大变,怒目圆睁道:“四师弟年纪比我小一辈,从小无父无母,是我一手拉扯带大。如果有谁胆敢对老四不敬,我虞亭第一个饶不了他!” 说完,李医生拿了巨额的问诊费匆匆离开了。 不久,四师弟眼角滑落一滴眼泪,手指开始微微颤动。 这让虞亭欣喜若狂,四师弟可能有意识了。 临别时,李医生还留下一封信函。虞亭迫不及待拆开来看,上面说明了病情,以及所需的药方。 原来李医生早就知道老四处于假死状态,只是碰到了庸医,为了攫取利益而胡乱开方子,这才导致他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 原来真正的好人不是用谈话来诊断的,而是用丰富的经验来判断病情。 通过把脉,李医生发现老四体内有一股莫名的内力护体,这也是他能够大难不死的原因。 现在只需按照开的方子上面去抓药,不久就能让四师弟下床走路。 经过几个疗程的治疗,四师弟睁开了双眼,有了意识,他好了! 虞亭兴奋地有些手抖,想不到太医一出手,就是不同凡响。 四师弟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脑袋里一片空白,思绪零碎…… “张师弟,你总算好了起来,真是一个奇迹。” “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 虞亭顿时傻了眼,四师弟居然还没有清醒,便回应道:“我是你的三哥虞亭啊,四弟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老四抱着脑袋,只觉得头痛欲裂,“啊……你在说什么?三哥是谁?我又是谁?” “你是张怀英啊,是武当派的四弟子。” …… 也许是昏迷太久的缘故,张怀英已经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也许过几日等他清醒了,情况就会有所好转。 张怀英下了卧榻,只觉得周身不自在,身体的关节好像散架一样。 面对陌生的环境,他有些胆怯。 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桌子上有一碗小米粥,正好可以填饱肚子。 李医生在信中还嘱咐,张怀英因为躺平多时,身体机能有所退化,应该出去干活出汗。 虞亭交代给张怀英劈柴的任务,希望他能够砍完堆放的木材。 厨房的院落里,有一个人在烧火做菜。 张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厨房,那厨子一转身便看见了他,顿时噤若寒蝉。 四师兄不是已经濒临死亡了吗?怎会痊愈,难道遇见鬼了?厨子下意识蹲下身子保护自己,战战兢兢道:“四师兄,你生前我对你不错,你快咽气的时候,我还给你烧了许多纸钱。你死了可不要找我报仇啊。” 张愣了愣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给我烧纸钱?我不是活了过来吗?” 厨子睁大眼睛,掐了一下脸颊,发现不是在做梦,“你、你真的活了过来吗?你可不要吓我啊。” 经过几番商谈,厨子发现张好像失了忆,便介绍他的身份背景。 张听后好像有所理解,但又对厨子曹上木的介绍一知半解。 正好厨房差木柴烧火,张便去砍木柴。 这环境很新奇,这里的人好像都认识他,但他却不认识这里的人,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第十六章 武当派的三剑客 对于四师弟痊愈一事在武当派中马上传开了,门派上下都惊为奇谈。 一个连太医都下死亡通知的人居然还能活过来,莫非这世界真有九转回魂丹? 对于此事最开心的当属师娘朱冕了,然后才是师父余时仲。 朱冕命人买了许多补品,灵芝、阿胶、珍珠粉、冬虫夏草满满的几大提。 余时仲看后叹息一声,道:“唉,夫人以后买贵重物品前,可不可以先和我商量一下?我可是你丈夫。” “好啦,别横眉瞪眼了。这些东西不是买给我自己的,而是送给怀英的。我看他伤愈不久,要买些滋养的物品给他好好补补。” “都是送给张怀英的吗?珍珠粉是美白嫩肤的,他一个大男人还需要这个滋补?”余时仲转过身,说道,“我看你是存有私心,想借机会给自己买些补品吧。” “女人不是用来哄的,而是用来宠的。再说这珍珠粉也不贵,只当你买了几件漂亮的衣裳的钱花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余时仲嗤之以鼻,径直离开了房间。 另一边,曹上木已经做好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准备通知大家用餐。 食堂里,人来人往,师兄师弟都在这里用餐。 有一位弟子不小心撞了一下另一位的肩膀。 被撞的那位弟子立刻板起了面孔,生气道:“你他妈没长眼睛,是不是诚心找茬呀!” 那撞人的弯下腰,连忙赔不是:“对不起,何老大,我不是故意的。” 一旁的弟子打圆场道:“何大哥,他是无心的,不如就算了吧。” 何辉不由分说道:“这是我们的地盘,在这里我就是老大。犯了错就要受惩罚,否则以后谁还把我们武当三剑客放在眼里?” 说完,何辉直接过去就是一拳,打的撞人者眼冒金星,瘫倒在地。 围观的群众纷纷睁大了眼,何辉怒目扫视四周,群众赶紧转过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何辉的弟弟何朗连忙陪笑道:“哈哈哈……大哥气场果然强大。” 现在该来的弟子都已到齐了,曹上木环顾了一下四周,却发现少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人不就是张怀英吗?他已几天没吃饭了,难道不会感觉到饿吗? 放下手中的活,曹上木决定去找张怀英。 在他的卧室里不见人影,然后是各大厅堂。 曹上木问了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张怀英的下落。 兜兜转转一圈,曹上木在厨房的院落里找到了张怀英。 他在那里劈柴,真是一个勤勤恳恳的人。但是现在午饭都做好了,不急着用木柴。 说着,曹上木就拉着张怀英去吃饭。 张有些不愿意,不知道曹上木要将他带往何处。况且木柴没有劈完,三师兄会生气的。 曹上木一本正经的说道:“四师兄,你是我们的上级。劈柴只是让你活动筋骨,身体舒展开了就留给下人去干那些粗活。” 张还是有些听不明白,但听曹上木的语气带着善意,便跟从了他。 回到食堂,张怀英看了看大家,大家各个面面相觑,四师兄真的活过来了? 大家都有些紧张,张怀英是如何做到的?因为人多嘴杂,大家开始小声的讨论起来。 食堂的饭菜所剩无几,曹上木打好一碗饭菜,准备递给一边的张怀英。 但是被武当三剑客之一的伏明拦了下来,曹上木瞥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想找死呀?” “这是张怀英的饭,你的那份已经分给你了,不能抢师兄的了。” “张怀英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 曹上木准备解释,张不知道要干什么,一脸呆滞的模样,引得伏明哈哈大笑。 “他就是张怀英,太滑稽了吧。他是我们的师兄,莫不是一个傻子吧?” 身边的两兄弟脸色沉闷,大气都不敢多喘。因为张怀英加入武当派的时候,伏明还不在武当派,两人互不相识。 何朗给伏明一个眼色,让他冷静下来,不要动作过大。伏明没有领会其中的意思,便一把抢过饭碗,不作任何解释。 让何氏两兄弟诧异的是张怀英居然没有生气,莫非张怀英真如传闻所言脑袋不好用。 何辉笑了笑,略带几分心酸。 当初他和张怀英一起加入武当派,内门考核时,张以微弱的优势侥幸获胜。 如果当时他心在狠一些,比赛结果就可能会改写。 现在张怀英失了忆,不如当众羞辱他一番,或许能够获得二师兄俞乐的支持,加入内门。 何辉不声不响抢过伏明的饭碗,令对方有些费解。 “喂,姓张的,想吃饭吧?过来呀,我给你吃。” 张怀英愣了一下,走了过来,准备接过饭碗。 “啪嗒”一声,饭碗掉被何辉摔在地上七零八落。 “把地上的饭舔干净了,我们就暂且放过你。”何辉盛气凌人道。 大伙都以为张师兄会直接过去给他一拳,没想到张居然蹲在地上用手抓饭。 “哈哈哈……传言果然不虚,张怀英尽管醒来了,而脑袋变得不灵光了。”三剑客十分得意。 但张把饭抓到嘴边时,虞亭闻讯赶了过来,阻止了这一尴尬的场面。 张怀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乎置身事外。 虞亭怒怼何辉道:“你别做的太过分了,小心师父知道了怪罪下来,到时候看谁吃亏!” 说完,虞亭把张怀英带走了,只剩下大众争相围观。 曹上木赶紧维持场面秩序,“大家都别看了,赶紧吃饭。” 房间里,虞亭把师娘带来的补品悉数送上。 “四师弟,以后你说话、做事都得注意一些,别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看了笑话。”虞亭喊来曹上木,让他以后管着四师兄,让他不要到处的跑。四师兄的脑袋好像出了问题,不只是失了忆,逻辑还不清晰。太医对此也没有解释,只是写道:九味可回心。 也许让张怀英找回失去的记忆需要的不仅仅是补品,更多的是用耐心去刺激他深刻的回忆场面。 第十七章 师父过寿徒弟贺 余时仲起了个早床,穿好平时的道袍,看上去神采奕奕。 朱冕走进房间,端来一碗薏仁红米粥,笑脸盈盈。 米粥冒着热气,看上去很是诱人。余时仲端坐了下来,用完早餐就去找虞亭询问大徒弟、二徒弟的下落。 他们这段时间到处奔波,寻找那群伤害四徒弟的土匪的线索。 听朱冕说,张怀英已经有简单的逻辑了,但是看到白酒就会不自觉的害怕,有时甚至连白开水也会有相同的反应。 或许是他太敏感了吧,酒和白开水还是有区别的,只是在张怀英心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不经意间,朱冕的眼睛定住了,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 “你在看什么?我有哪里不对劲吗?” “过些时就是你的六十大寿了,身上的衣袍都破了个洞。若是徒弟们看到了,还不被人见笑呀。” “那我脱下来,给你补补,这衣服还能将就着穿。” “不行,你的衣袍都穿腐化了,不能将就了。正好虞亭买了一件崭新的花白道袍当做寿礼,托我送给你。” 接着,朱冕展开花白道袍,给余时仲换上,看合不合身。 换好以后,余时仲顿觉神清气爽,乐呵呵道:“想不到虞亭挺用心的嘛,上次看我教导其余的弟子练武不动声色,连我身上的一个破洞都看出来了,却又碍于师父的面子没说出来。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后生可畏呀。” 随后,朱冕拿出两封信给余时仲过目。 上面大致的内容就是目前两人分开寻找匪徒的线索,大徒弟徐宏在案发地点遁甲客栈一无所获,那里经过的都是三教九流之徒,回头客也少,再说那里临近戈壁,昼夜温差巨大。如果不是有事在身,没人愿意在那地方遭第二次罪。现在,徐宏已经离开了遁甲客栈,准备回到武当山。 二徒弟在调查戈壁周围的小镇,那里人烟稀少,一个小镇的人口也不过千百人。人口最多的小镇是绮梦镇,那里有几个恶霸,在不停地扩大他们的地盘,并且收取保护费。经过俞乐的一番深入调查,他们有作案的动机,但是又找不到他们作案的证据,突然出手又师出无名。现在,俞乐已经到了武当山脚下,很快就会回来。 看过两位徒弟的来信,余时仲放下心来,至少他们现在人身是安全的,没有不幸就是最大的幸运。 转眼已是深秋,天气转冷了,余时仲来到桌案前,准备执笔写回信。 朱冕眼尖,发现余时仲的手有些微微颤动,可能是天凉的原因吧。 等到余时仲写完回信,才发现肩上多了一件披风。朱冕真是无微不至,给人穿衣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怕是影响到了丈夫的工作。 很快俩徒弟各自收到了回信,信中师父说他身体很健朗,不要为此担心。还有四师弟已经苏醒过来了,只是好像失去了记忆,虞亭一直在照顾他,希望你们俩徒弟能够回来一起团聚。 过了几日,俞乐率先回到了武当派,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手里还拿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用蝴蝶结系着。 余时仲带着虞亭出了正殿的大门,过来迎接。 “俞乐,你回来就回来,还带什么礼物嘛。” “师父,今天是你的六十大寿,作为徒弟的理应送上大礼孝敬,这样才合适嘛。”说着,俞乐打开蝴蝶结,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棵人参,足足有三尺长,“这是长白山上的百年人参,有大补元气、安神益智的功效。是徒弟在长白山的阴面偶然发现的,行家欲高价收购,当被徒弟拒绝了。因为百年人参可遇不可求,有价无市,只有孝敬师父才是值得的。” 余时仲捋了捋胡须,笑了笑道:“难得俞乐有这番孝心,但你挖的可不是野生人参哦。师父曾去过长白山,那里有许多农家栽种的人参,七八年就能长到这个样子。” 俞乐垂下头道:“不瞒师父,这是徒弟在农家庄园里挖取的,确实是家养的人参。对不起,师父,野生的长白参实在太难寻找了。” 师父让虞亭拿好礼物,回应道:“家养的也好,也算是你的一番心意。但是偷取的做法不可取,以后记得要等价交换。” 很快,徐宏回到了武当派,看见余时仲正在和几位师兄谈话,看上去其乐融融。 来到他们跟前,徐宏给余时仲请安,然后展开了手里的一幅字画。 上面是一群马在奔腾前行,每一个马的轮廓、形态都画得惟妙惟肖,实乃画中的精品之作。 “师父,这画名叫万马奔腾图。” “这画中有话,万马奔腾意指武当派人才辈出,繁荣昌盛。特别是上面的题字‘吕布名驹为赤兔,浴血沙场如飞舟。马上五关斩六将,壮缪乾坤万年长。’用词非常恰当,点名要义。”说完,余时仲让虞亭将《万马奔腾图》裱在偏殿的厅堂上,以此彰显武当派的文化素养。 三位徒弟都已经送完了礼物,这让余时仲十分的高兴,除了一位徒弟例外。 这让何辉有机可乘,便招来二师兄俞乐,说起张怀英的不是。 师父每年的大寿都会收徒弟的礼物,尽管不是硬性规定,但是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 礼物不在于花了多少金钱和精力,重要的是送上的礼物要用心。 张怀英不缺钱,他的私房钱都存在小金库里,照说给师傅买一件像样的礼物也不难,但是他没有那么做,也就是不把师父放在眼里,实在是有失体统。 俞乐被这么一激惹,也是有些愤懑。 往年这个时候张怀英都会送上礼物,但是今年却没有,难道他存怀异心? 很快,太岳派派人来给余时仲送礼,这让余喜出望外。 太岳派和武当派没什么来往,主要是太岳派都是女弟子,而且十分神秘。 李湾拿了很多金银首饰给武当派,这样显得有仪式感。李湾开门见山道,“我此次前来有两个目的,一是给余掌门贺寿,二是寻找一个叫张怀英的人。请问他人现在在哪?” 第十八章 怀英好像不对劲 张怀英坐在凳子上看《三字经》,十分投入的样子,断断续续的念叨,“人之初,性本……善。性、性相近,习相远。” 突然,房间门直接被推开了。动静很大,看来来者不是一位善茬。 一位陌生人走到了跟前,一副生气的样子。 “到这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思看书!难道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你是哪位?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你这人很是奇怪。”张怀英合上书籍,一脸疑惑,但更疑惑的是陌生人。 “你不要假装不明白,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对吧?” 张怀英有些迷糊,不知所以然。 那陌生人继续说道:“那我就重申一遍,我在武当派排行第二,大家称呼我为俞乐师兄。今天是师父六十大寿的日子,花甲之年你都不去送礼,甚至连句暖心的问候都没有,你张怀英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看到俞乐,张怀英有几分敬畏,毕竟他的辈分比较高。但他确实不知道今天是师父大寿的日子,也没有人提醒他。即使有人提醒,他也不知道送什么礼物。 人情世故就是礼尚往来,这样以后遇见了,感情也不会显得很生疏。俞乐现在在这里发脾气,就是想张怀英知道这些交际关系。 “师父今天做寿呀,我忘了。对不起,他想要什么?可我不知道他老人家想要什么礼物。” “你和师父生活在一起有很多年了吧,居然还不知道师父喜欢什么,这不是借口。给我一百两银子,我帮你挑选礼物送给师父,这事就这么算了。” 张摇了摇头,因为他身无分文,怎会拿得出来这么多的银子送礼。这不是送礼,而是敲诈勒索。 俞乐根本不相信,据说张怀英有个小金库,里面存的不光是内门弟子的薪水,还有行侠仗义时获得的丰厚回报。 房门外探出来一个头,悄悄地偷窥着房间里面发生的一切。 两人开始起了争执,一个说没钱,一个说快把钱交出来。 最幸灾乐祸的当属偷窥者何辉,挑拨师兄弟关系的是他,怂恿俞乐向张怀英要钱的也是他。 俞乐已经被张怀英的愚钝给惹怒了,便以师兄的身份进行威压,目的就是要到一百两银子。 张手中的书籍顿时掉落在地,只觉一阵头痛,便用双手捂着脑袋,蹲在一旁,表情极其的痛苦。 何辉甚是得意,希望俞乐再进一步威压。 面对这种场景,俞乐是越想越气,还不忘火上浇油,希望张能够识时务些。 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何辉见势不妙,趁机溜掉。 “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我问你最后一遍。” 虞亭闯了进来,连忙阻止了俞乐的语言暴力。 场面气氛有些不融洽,俞乐自觉占理,便无所顾忌。 虞亭传话,师父那边来了位送礼的太岳派弟子,想见张怀英一面。 嘈杂声停止了,张的头疼也减轻了。 武当派偏殿大厅里,余时仲正襟危坐在堂前。李湾站在一边,柳眉微皱。 张怀英来到了大厅,有些迷迷糊糊,因为他只认识这里的三师兄一人。 李湾笑脸盈盈道:“张怀英,你来了,我师父想见见你,跟我去太岳派吧。” 令人奇怪的是张根本不认识眼前的女子,“你是哪一位?为什么要我跟你去太岳派?” 李湾瞬间龃龉,张居然装作不认识她,实在是令人窝火。 “我们从小玩到大,你难道不记得有一次你的千层底鞋子掉水里了,是我帮你捞起来的。还有你在砖窑里打工,我给你送糕点。”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如果这些都可以忘记的话,那么你一定会记得你的杀亲仇人汪祖德吧?”李湾暗笑一声。 张似乎灵光一闪,有些印象,却又印象不深,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湾,想要知道一些他的身世之谜。 李湾继续说道:“汪祖德是别离村的捕头,假借伪造印章的借口杀掉了你的母亲。你很想复仇,但是又没他的武力高超。我平生最痛恨那些贪官污吏,所以帮你除掉了汪祖德,你难道还没印象吗?” 张捂住脑袋,只感觉天旋地转,脑袋里的画面开始不停地翻滚,甚至支离破碎。 李湾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张怀英居然还置身事外。李湾很是失望,虞亭出来解释,那些都是陈年往事了,张大病初愈,刺激回忆不是一蹴而就,而是需要慢慢来的。 说罢,李湾临走时留言道,“感谢余掌门热情的招待,我这就告辞了。” 散会后,俞乐来到梅园里,梅花齐放争艳,一缕幽香飘向远方。 从梅林后面走出来一个人,他是何辉,带着坏坏的笑容。 “二师兄为何忧心忡忡,是有什么烦恼吗?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得上忙。” “我总感觉张怀英有些不对劲,是我错怪了他?” “俞师兄也看出来了,张怀英大病初愈,但是得了失心疯。智商和七八岁的孩童一样,武功估计已经忘得一干二净。这种人留在内门当师兄肯定是不服众的,不如……” 俞乐连忙打断道:“若是有一天张怀英恢复了记忆,那我们现在的计划都将化为乌有……” “不会的!太医说过失心疯没办法医治,能够有七八岁的智商就算看得起他了。让这么一个人当师兄,我们大家都不赞同。” 张怀英尽管是排行老四,但是武力早已是圣武级别,比俞乐的武力还要高一级。叹了一口气,俞乐少了一位亦敌亦友的对手。除掉了他,俞乐在武当派的腰板会更硬,话语权也会更多。 倘若张怀英被赶出了内门后,那么还有谁可以当此大任,管理武当派上百号弟子。 何辉得意的笑了笑,那人自然是德才兼备以及亲合力强的三剑客之一。 三剑客在武当派固然威望颇深,但是废除内门弟子的权力在余时仲的手中,只有说服师父之后才能够另选贤能。何辉满怀憧憬,因为他离内门弟子的资格又近了一步。 第十九章 一招奠定了胜利 回到太岳派,李湾将所见所感都告诉了张杜礼。他有些惊奇,那位叫做张怀英的人真是他的儿子吗? 据他的堂兄说,张杜礼一家三口在那场血案中都被杀死了。 也许这只是掩人耳目的借口,其实是想保护好他的儿子。现在他的夫人已经不在了,如果还活着一定会保护好他们唯一的儿子,即使赌上性命。 张杜礼有些好奇张怀英什么来历,该不会是同村的同名人。李湾摇了摇头回答,张怀英已经成年,但是长相基本没太大变化,还是国字脸、丹凤眼。只是他好像遭遇了什么不测,失去了记忆,所以目前无法完全确定那人就是掌门的亲儿子。 张杜礼宁可信其有,也不愿信其无。便让人招来顾妮,想和她聊聊。 顾妮很快来到堂前,张杜礼让其入座。顾妮很是耐心,想知道张杜礼想和她说些什么。 张杜礼预感张怀英可能境遇窘迫,会遭受同侪的排挤。张怀英又失去了记忆,如果有什么意外,谁也帮不上忙。 故而想让顾妮前去武当派,暗中调查并保护好张怀英。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可能会十分的危险,但是这个时候只有顾妮能够挺身而出。 让顾妮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隐藏张杜礼的身份,难道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顾妮从小失去父爱,在她三岁的时候父亲就带着小妾去往京城了,是母亲一手带大。小顾妮总是询问父亲的下落,但母亲一直三缄其口。直到有一天,母亲听到一条消息,悲痛欲绝。小顾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母亲说他父亲已经死了,让她以后别提了。 一天,顾妮在田野里捉蜻蜓。结果来了一群同乡的女孩,她们一个个不怀好意,因为顾妮抢走了他们小姐的中意人。 感情这事说不好,没有确定关系之前,一切都是莫名的猜测。只是顾妮天生丽质,很容易遭人妒忌。 经过一番挣扎,一群人将顾妮推倒在了水渠里,弄得浑身是泥。 那群女孩的嘲笑声,顾妮或许永远都不会忘记。 然后那群女孩手执泥块,准备往顾妮身上扔,极尽的羞辱。 这时候张杜礼有事正好经过,将那群捣蛋鬼赶走,并把陌生女孩从水沟里拉起,问她的家住何方。 小顾妮没有回答,从此和张杜礼一起加入了太岳派。 太岳派上届掌门名叫孙诚聘,年岁已高,物色新任掌门时,发现顾妮是一个好苗子,不仅天赋极高,而且武功进步神速。 当时张杜礼也有意竞选掌门,只是武力级别有所不足,达不到孙诚聘的标准。 顾妮正处豆蔻年华,却一直受张杜礼照顾。 为了顺利继任掌门,张杜礼便说顾妮还小,不懂人情世故。毕竟江湖险恶,太岳派不可能把一个经验不足的人选为掌门吧,那样只会让门派弟子迷失前进的方向。 无奈之下,顾妮放弃了掌门之位。从此,与张杜礼的恩怨一笔勾销。 尽管张杜礼是掌门,却管不了顾妮。顾妮想做的事,不需要别人说;不想做的事,即使费九牛二虎之力也是徒劳。 顾妮想要知道张杜礼和武当派的张怀英是什么关系,但是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顾妮觉得无趣,便结束了谈话,不肯替张杜礼卖命。 武当派里阳光明媚,而张怀英一脸忧伤,他的面前是二师兄俞乐。 “出手吧,看你能够接我几招?” 这是一场测试比赛,失利者可能会被检举。张怀英不想比武,但是已经被俞乐哄骗带到了比武场,比武场陆续围满了观众。 不是说私下讨教的吗?为何有这么多围观的弟子。人群中三剑客笑的特别的得意,因为这些人都是他们放风吸引过来的。 何辉在想如果俞乐师兄三招之内击溃了张怀英,那么他的名望瞬间化为乌有。 比赛开始,张怀英还没反应过来,背后已经站了一个人。 电光火石之间,张怀英后背被击一掌,应声倒地。 仅用一招,俞乐就击败了张怀英,这让众弟子不解,内门弟子怎会如此不堪一击,实在是令人不甚唏嘘。 接着何朗带头高呼,“换掉内门,换掉内门……”别的弟子也开始起哄,导致场面一度无法收拾。 为了平息大家的愤怒,俞乐请大家稍安勿躁,换掉内门弟子一事会向师父禀告,请他拍板做决定。 武当派的悬崖峭壁上,余时仲正在练习太极剑法。俞乐赶了过来,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如实禀报。 余时仲有些不敢相信,便无心练剑,回到了卧室。 朱冕正在刺绣,听见余时仲询问弟子今天俞乐和张怀英比武的情况,结果并无二致。 余时仲惊奇之余,想起了俞乐说的话,现在众弟子都不服张怀英,想要他退位让贤。 其中呼声最高的当属三剑客之一的何辉,还有外门弟子易扬。他们两人实力不俗,都是一只脚踏进了内门弟子的门槛。 现在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余时仲也是恨铁不成钢。便考虑直接废除张怀英的内门弟子之位,让能者得之。 朱冕不小心扎破了手指,渗出来几滴鲜血。在她看来张怀英尽管比赛失利,但是不代表他永远都是那么的软弱。 余时仲对夫人说道,失心疯可能治不好了,张怀英和儿童没有太大的区别,不如就此让他安心养病,让出的内门弟子之位给那些有实力的弟子。 朱冕放下手中活,坚决反对。余时仲这次做事过于草率,当初选择张怀英就是因为他的天分高,这次却说他的天分不行。余时仲总是这样翻来覆去,自相矛盾。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余时仲终于拿定主意,决定给张怀英两次机会,打败易扬、何辉两位外门弟子,此事就作罢。如果不行,那么就让易扬和何辉决斗分胜负。 这个主意看似对张怀英公平,实际是对他的不公。为了取得胜利,张怀英必须接连赢下两场切磋,而何辉有可能只需要比赛一场就能奠定胜利的成果。 第二十章 残酷擂台的对决 内门弟子选拔赛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外门弟子间传的沸沸扬扬。大伙觉得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比赛,张怀英不可能保得住他的现有地位。 张怀英的对手是易扬、何辉。让他同时战胜两位华武级别的选手,几乎难于登天。 三剑客这边在掂量,如何能够无悬念的赢得比赛。现在张怀英不是问题,而突然冒出来的易扬是个拦路虎。何辉对他一无所知,但是伏明对他有所了解。 据伏明介绍,易扬出身卑贱,从小就开始干体力活,练就了一身的好肌肉。在力量上,少有人能够与之匹敌。他加入武当派的目的只有一个,即是成为核心弟子。但是武当派人才济济,易扬的状态时好时坏。这一次他已经做了决定,势与张怀英分个你死我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听完易扬的介绍,何辉居然有些害怕起来,横的也怕不要命的。 其实何辉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因为两人的武力级别都在华武级别。而且易扬还力量上占优,何辉只怕是遇到了难缠的对手了。 尽管外界对比赛结果众说纷纭,但是何朗却有其独到的见解。 上回俞乐师兄仅用一招半式就降服了张怀英。俞乐的武力是元武级别,即使遇到低一级的华武对手,可能也需要五招才能奠定胜负。这也就充分的说明了张怀英的武力级别可能是扬武,不可能再高了。 当然这不是令何辉担心的对手,他的直接对手是易扬。 易扬如果战胜了张怀英,可能会消耗一定的体力,而这正是何辉的机会。 所以为了百分百的进入到内门,何辉不一定要硬碰硬,也需要斗智斗勇。 何辉想了半天做出了决定,何朗和易扬有过几次照面,让他约出易扬一起想办法对付张怀英。 至于地点,当然是要选择掩人耳目的地方,以免隔墙有耳。 何朗有些为难,他不知道易扬会不会跟他们合作。如果他不肯赴约,到时就不好办了。 眼珠子一转,何辉计上心头。他让何朗渲染张怀英的威胁,把他说成唯一靠得住的朋友。 话分两头,张怀英不知道如何应对明天的保级比赛,心里七上八下的。 曹上木便端来一盘香菜卤鸡翅,这是张怀英以前最喜欢的食物。 只是张已经戒荤了,开始用斋。虞亭师兄说白菜、玉米粒吃了对脾胃有好处。 至于明天的保级比赛,曹上木安慰道,不需多操心。以前的张怀英是唯一能够和徐宏师兄抗衡的存在,只是入派时间稍短,所以才排名靠后。 张现在已经忘了最基本的招式,对于打斗已经没有半点信心。曹上木从怀中拿出一本武书《武术基本功》,让张仔细演练,或许对提升武力有所裨益。张拿起书,如饥似渴的阅读了起来。 转过身,曹上木神色黯然。那一本武书不正是很久以前张怀英给他的吗?为的是避免别人的欺负。现在那本书又回到了张的手中,曹上木心里却五味杂陈。 翻阅武书秘籍,张开始死记硬背里面的招式。 出拳穿掌避实就虚,实部应该正面对抗,虚部只是做的假动作,迷惑敌人。以不变应万变,首先要气定神闲。 张开始比划起来,样子倒还有几分相似,但总感觉里面的攻势显得华而不实,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这让张有些难以理解,便想起了曹上木,想询问一下他如何才能学几招看门绝技。 武当派管辖区域很大,更像一个迷宫,有时候很容易让新人迷失方向。 曹上木是这里的大厨,这个时间应该在厨房里面干活吧。张想去厨房找人,但是走到半路就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厨房和后山紧挨着,顺着山的方向前行或许有所发现。 穿越住宿楼以及连接的走廊,张还是迷失了方向。 来到了后山,那里阴气森森的,让人莫名的恐怖。 后山的山洞里传来细微的声音,让张怀英有几分好奇。查清之后,原来是三剑客和易扬在里面。 “如果你肯跟我们合作,我们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你让我打假赛,故意输掉这事绝对不行。” “可是这里我们人多,你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必须和我们合作。” “如果我拒绝呢?” 一声惨叫划破了长空,易扬被人背地里下手了。 易扬之死不胫而走,导致武当派下面传的沸沸扬扬,各种说法满天飞。 张怀英向徐宏举报此事,却被当做恶人先告状或是疯子的自述给否决了。 为了平息那些捕风捉影的恐惧,俞乐建议封锁事发现场,停止一切传播有关易扬之死的流言。 等到双方选手签定了生死状,内门弟子比赛照常进行。 张怀英虚部向前,摆起了架势。何辉已顾不得那么多了,打倒一个菜鸟不需要那么多复杂的招式。 三招之内,张被打倒在地。何辉眼中充满了怒气,挑衅道,“你不是圣武级别吗?怎么这么不堪一击!站起来呀,沽名钓誉之辈!” 张怀英已经受了皮肉之苦,倒在地上面,脑海里不停地回想李湾说的汪祖德,回忆仇人的外形轮廓居然变得清晰。仇恨开始滋长,在血脉中蔓延开来。 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后,张眼中泛出了绿光。 顷刻间,张冲上前去直接击出双拳,被何辉双掌接住。 双方开始拼起了内力,不久何辉头上冒出了白烟,长发尾端开始炸毛。 张体内的魂力开始觉醒,稍微一用力,何辉就被震退七八步远。 何朗和伏明为大哥助威,只是何辉已经受了内伤,而后瘫倒在地! 比赛是张怀英胜利了,也报了上回何辉在食堂不敬之仇。 但是张还没来得及庆祝,他的脖子上已经架了一柄长刀。 “给我立即弃权认输,否则大刀无眼。”伏明恶狠狠地说道。台下的观众也不过数人,大概是受之前黑色恐怖的影响,不敢外出活动。 虞亭办完事及时赶了过来,阻止了三剑客破坏比赛的行为。 张怀英保住了内门弟子之位,却赢得没那么的轻松。 第二十一章 戛然而止的探案 再过几日就是太岳派掌门张杜礼的寿辰,广厦派、千和派等派别都要前去贺寿。武当派本是不去的,但是李湾之前有来为余时仲贺寿。礼尚往来,余时仲在考虑派谁去参与贺寿。徐宏是门派的大师兄,门内大小事务都是他负责打理。在权力方面,他的地位仅次于掌门。 这次,余时仲有意派徐宏去。徐宏不仅工作能力强,而且能作一幅好的字画,当做太岳派寿礼也算拿得出手。 最近,武当派上下都十分的萧索,好似被一团迷雾所笼罩。 因为易扬之死十分突然而蹊跷,原来广场上的弟子成群结队,而现在却不见踪影。 空荡荡的广场,徐宏独自走在上面,徒增几分寂寞。 沿着张君宝雕像往里走,徐宏在半路上遇见了俞乐,他好像也是拜见师父的。 俞乐最近和三剑客走得很近,徐宏对此有些不满。他们是杀害易扬的嫌疑人,应该被软禁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余时仲的房间,余时仲正在吃甜点,便邀请两人一起过来品尝。 俞乐也不客气,直接吃了起来。徐宏却一脸不快,好像心中有事,想要开口时却被余时仲打断。 余问俞乐,易扬的后事都处理好了没有?俞乐点了点头,已经封闭了所有负面消息,就连闹得最凶的易扬的亲友都失声了。 笑了笑,余递给俞乐一块玫瑰花瓣点心,两人吃的有滋有味。 慰问金没有五十两银子摆平不了的事,如果不行,那就一百两。 徐宏有些生气,人命关天,岂是一百两银子所能够抵消得了的。再说易扬是三师弟的得意弟子,怎可花钱了事。 通过这几天找寻线索,徐宏大致知道易扬的死因。 易扬死的凄惨,被人背后给了一刀,但没有致命。他的致命伤是四肢骨折,最后疼痛而死。凶手作案手段极其残忍,令人发指。 吃甜点的两人似乎不关心此事,而是讨论有关太岳派回礼之事。 余使唤徐宏出使太岳派,这才是当下要紧的事情,别的都是次要的。 但是易扬之死绝非小事,事关武当派弟子的安危和荣誉,徐宏坚持先把案件查清,然后再做别的事情。 经过几番争执,徐宏明白想要惩治罪犯需要足够的证据,而余时仲想找一个理由请徐宏离开。俞乐没有掺和此事,因为师父对易扬之死并不关心,何必要火上浇油呢。 徐宏一直很郁闷,为什么师父对此漠不关心,心思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记得上次动员会上,余对众多弟子说,武当派就是一个大家庭,大家要和和睦睦,相亲相爱。而现在,大家庭中少了一员重要弟子,余对此换了另外一副面孔。 徐上次听张怀英说,杀人凶手极有可能是三剑客所为。案发的前一日,何辉担心易扬抢走了内门弟子的名额,便在山洞里痛下杀手。当时张的神志有些激动,吐词还不清楚。 现在看来,三剑客确实有杀人的动机,至于证据需要在案发地点寻找。 山洞里,躺了一具尸体,洞口前被众多弟子把守。 走向前去,那尸体的关节已经僵硬,死去的时间是昨天早上。那段时间,大多弟子都在崖壁上练武。三剑客有事离开,有充分的作案时间。易扬的死法是四肢被折断,疼痛而死。 徐宏蹲了下来,仔细发现死者的细节之处。发现折断处是少林的大力金刚指所为,而武当派却无一人是少林中人。 带着疑惑,徐宏去找武当派的万事通虞亭。 “虞师弟,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你可知武当派中有谁会少林派武功?” “容我想想……” “是不是何辉、何朗两兄弟?” “对,就是他们俩,你怎么知道的?” 徐宏笑而不语,便去找余时仲了。当要求虞亭做证人时,虞亭却说张怀英那边有些事情要做。徐宏要写搞不懂,什么事情比人命还重要。既然虞亭不肯做证,徐只好用自己的信誉作保证了。 案件的眉目已经清晰了,只等犯人自首认罪了。 凉亭里,余时仲一个人在研究着棋艺。 “师父,易扬之死徒弟已经查明白了,就是何……” “慢着,这一步走的不对,千万不能乱说。”余时仲好似自言自语道。 “师父,你有没有在听徒弟说话?难道我们只能任由凶手逍遥法外吗?” “给对手一步活路,是以退为进。有时候需要明哲才能活命,你懂得活命的道理吗?” 徐宏大失所望,师父居然装起糊涂来。 后来徐宏从虞亭那里知道,何辉何朗居然是余时仲的亲外甥。怪不得他俩在武当派为非作歹都没人敢管,原来是有强大的靠山。 这次徐宏的当面顶撞,余时仲气得不轻,便免去徐宏出使太岳派的机会。而俞乐非常高兴,因为他有机会找张杜礼替他儿子说个媒。 张杜礼做寿的那天十分的热闹,人声鼎沸。 他们有来自各大小门派的弟子,大多都是着急之人,也不乏俊秀之人,比如广厦派弟子由贵,不仅玉树临风,而且帅气多金。他的礼物是一箱金银,价值之高让别的门派望尘莫及。 他们明着是替张杜礼祝寿,实则是想在太岳派找一门亲事。 由贵的随礼已经送达,他首先向大家介绍他的身份,然后毫不客气的说他已经相中了李湾,而且是一见钟情的那种喜欢。 张杜礼很高兴收下礼物,回答他也看好这门亲事,但是能否成功还得看李湾的意思。 到了千和派,车如水直接送上翡翠玛瑙,更是无价之宝。车如水看上了顾妮,只是没有直接说出来,因为顾妮都没有对车如水正眼瞧。可见顾妮不像李湾那样落落大方,而是属于那种冰山美人,需要慢慢培养感情。车如水想知道顾妮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便跟她走了。 到了武当派,俞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想把李湾嫁给他的儿子。 正当大家以为俞乐会拿出什么价值更高的礼物时,他却拿出了四书五经,美言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李湾有些鄙夷,拿这东西送礼也太随意了吧,拒绝道:“书中有美人,你去书中找儿媳妇吧。” 哈哈哈……场下观众传来一阵嘲笑声。 张怀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张杜礼见此人大吃一惊,他就是自己失踪十多年的儿子? 第二十二章 一场盛大的筵席 张杜礼看了看那个武当派的小伙子,跟旁边人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宴会上,太岳派已经准备好各种食物来款待宾客。 俞乐在广场的人群中四处寻找张怀英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那些送礼的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有,他们都去哪里去了? 不远处走来一位英俊的青年,他就是广厦派的由贵。 “怎么你没去参加筵席呀?哦,对了,四书五经不能当饭吃,哈哈哈……” “小伙子,请你好自为之。你们高掌门看见我都要给三分薄面,你个晚辈对长辈如何无礼,到底是何居心?” “我说了,李湾是我的菜,请你最好识时务些。否则,别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说完,由贵扬长而去。 俞乐站在原地又气又恨,一个小辈居然口出狂言,这明摆着不把他放在眼里。 人群散后,张怀英走了过来。俞乐问他去哪里了。张没有回答,便邀请他去参加太岳派的筵席。 俞乐有些不知所云,他都没有收到邀请函,贸然去吃筵席可能会被人赶出来的。 张让师兄放心,他已经收到了邀请,而且来此是给俞乐传话的,张杜礼要永结武当、太岳两派之好,一起欢乐欢乐。 日落黄昏后,夜幕悄悄降临,太岳派华灯初上。 大厅里灯火辉煌,里面的装饰是中原的风格。矮脚桌和矮脚凳没有涂油漆,但是焕发一新,隐约飘来一阵檀香的淡淡木香。 宾客已经上座了,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美味诱人的食物和美酒,就等张杜礼过来开始筵席。 接着一群舞女身着霓裳羽衣轻盈的来到走廊中间。随后,张杜礼赶到。 舞女衣着暴露,穿着露脐装显得十分的耀眼。 尽管已是小雪时节,中原地区已经开始飘起了冰雨。舞女却丝毫不受影响,人群炙热的目光以及温柔敦厚的风度即是她们的温度。 舞步旋转跳跃,彩带飘飘,每一个姿势都恰到好处。 张怀英一脸沉静,领舞的是位大美女,手执羽扇半遮面,吊足了众侠士的胃口。 在舞女转圈的过程中,领舞的终于移开了羽扇。她不就是李湾么? 太岳派的美女如云,李湾的美丽算得上数一数二。 由贵斜着身子,对旁边人窃窃私语,看上去谈笑风生,春风得意。 李湾脸色绯红,给张怀英抛了一个媚眼。张怀英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或许只是舞蹈的动作要求吧。 俞乐已经看的目不转睛了,心想他这么一大把年纪还会有人暗送秋波,真是不虚此行。 扭动着身躯,李湾转过身,朝由贵也抛了一个媚眼。 由贵停止了悄悄话,也回了对方一个媚眼。 这女人真是电力十足,一场舞会就能迷倒一大排男人。 李湾看惯了这种场面,只是能够让她主动抛媚眼的人却不多。 由贵不理会周围人的闲话,只要他看上的妞,一定会想方设法泡到手。 舞毕,一群舞者悻悻然而去,李湾准备离去,被张杜礼叫了回来。 大伙的情绪已经被充分调动了起来,除了一个人,那便是俞乐。他还沉浸在舞蹈的境界里,嘴边挂着哈喇子。 张怀英小声的提醒道:“俞师兄,注意形象。” 俞乐抹了抹嘴唇,笑道:“这菜肴可真丰盛,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由贵不忘揶揄道:“听说武当派二师兄口若悬河,今日一见,传闻果然不虚。” 哈哈哈……场下传来一阵嘲笑声。 俞乐没太在意,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口里念叨,“李湾、李湾,我的儿媳妇。” 张杜礼对此十分严肃,让大家稍安勿躁。毕竟俞乐上了年纪,喝了点酒闹情绪也是常情。 由贵一脸不快,俞乐就喜欢和他争抢女人,实在是不把广厦派大师兄放在眼里。 “大家给我都静静,武当派的俞乐好像不明白。李湾是我的女人,任何人都别想从我手里抢走她。否则,我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尽管俞乐有些生气,但不得不忍着。张怀英站了出来道:“李湾不是属于武当派的吗?怎么又轮到你由贵了?” 由贵怒目直视道:“你又是哪一位?不相干的闪一边去!” 张杜礼有些生气,道:“好了,你们都别争了。我来做个主,我方才问过二徒弟李湾,她说对我儿子张怀英有好感。由贵虽然表现积极主动,但是李湾早已芳心暗许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张杜礼收了人家的金银财宝,现在还替别人说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护犊子。 李湾对由贵轻蔑一笑,匆匆离去。 张杜礼看着张怀英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追呀。” 张杜礼看了看宾客,少了千和派的车如水,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山崖里,顾妮一个人在和猫说话。 “小猫呀,你的主人最近不快乐,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喵呜…… 车如水跟了进来,让顾妮有些惊讶。 “谁让你进来的?这里是女人家的卧室,快给我出去。” “小猫需要人照顾,而我只想变成猫的主人,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说着,车如水拿出一条鲜鱼给猫做粮食。 顾妮有些惊讶,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何要和她走的这么近。她讨厌这种感觉,男人都是善变的,一旦爱上便难以自拔。 “这猫已经有主人呢,认别人做主人是不行的。” “这猫是母的吧,看这肚子就知道刚产过崽。只是这群猫不怎么温顺,需要一位新主人耐心的照顾。”车如水似乎话中有话,让顾妮很是惊奇,“忘了介绍,我是千和派的车如水,我们或许可以做朋友。” “你这人很是奇怪,我又没问你名字你就开始自我介绍。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所以请你速速离开我的视线。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顾妮开始动起手来。 五招之内,却没有占据任何上风,这男人果然不简单。 “不如就此停下来吧,这样打下去也分不出输赢的。”说着,车如水收手。 但顾妮管不了那么多,劈头盖脸一阵痛扁,“谁让你不识趣,这便是下场!” 第二十三章 彼之道还施彼身 筵席已经进行了良久,宾客们该看的节目都看了,酒足饭饱后还想抱得美人归。 大伙迟迟不肯离开是有原因的,张杜礼猜中了他们的小心思,便许诺会找媒人牵线,撮合心仪的姑娘。 不久,张怀英就牵着李湾的纤纤玉手来到了大厅里,准备拜见未来的公公张杜礼。李湾还有些不习惯,毕竟半个时辰前还是掌门的称呼。张怀英喊了一声“父亲”,让张杜礼笑的开怀畅饮。李湾却还在犹豫该如何称呼,既然这事让她十分为难,张杜礼便不勉强,转而说道:“大家都累了,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至于张怀英和李湾两人是否一起同房,李湾表现得很乐意,郎才女貌不正是天生一对吗? 由贵站了出来,表示不服气。他想从张手里抢回心爱之人,比开始挑衅。 “李姑娘天生丽质,怎可能把他交给一位废物,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张怀英有些生气,竟然把他说成一无是处的人。俞乐也站了出来,但不是为张说话。 “说来惭愧,武当派确实出了一位德不配位的弟子,让大家见笑了。” 这次,张怀英两头受气,心里很是不快。既然要比武,张也不得不展示一番,证明他不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废物。张质问怎么个比法,这正好中了由贵的下怀。 由贵怎可能让张存活于世,那样他就永远追不到李湾了。由贵命随从齐升拿来一柄利剑,准备短兵相接。 为爱而战总是残酷的,非死即残。 李湾看了一眼张,他为何目光是那样飘忽不定,难道他没有勇气迎接挑战。 一个声音振聋发聩,“好!我来比试。”张挺起了胸膛,准备比武。 “不行!你不能参加比试,你是这里的主人,怎能反客为主呢?”张杜礼连忙插话道,“李湾,要不你来代替怀英出战吧,让广厦派看看太岳派的实力。” 说着,李湾和由贵两人比划了起来。 舞后弄剑,这下可以让大伙大饱眼福了。 “你为何要与我作对,你有信心打败我么?” “本姑娘能文能武,打败你不费吹灰之力。” “那我要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说话间,由贵冲剑过去,被李湾侧身阻挡。 两人你来我往,见招拆招好不热闹。 场下的张怀英手心都开始出汗了,李湾好似被对手压制着,使不上力气。 “你还是乖乖的投降吧,我看你的招数不过元武级别,和我相差好几个级别呢。” 场下的观众都为李湾捏了一把冷汗,由贵的级别早已是圣武了,如果使出全力,可能是一边倒的比武。 “你吓唬别人可以,但我可不吃你这一套。元武怎么呢?照样能够打败圣武侠士。” 李湾拼命反击,为的是寻找突破口。由贵还在考虑该不该使用杀招。李湾步步紧逼,反击开始有了起色。 由贵眼中闪过一丝狠劲,后仰身子横剑阻挡,然后翻转身子,摇动手中的利剑。李湾跟不上节奏,利剑被搅合在地。 现在场上形势对由贵一片大好,由贵便出剑直入,只是杀意所剩无几。 李湾见机用二指击中由贵的手腕,对手的利剑被打落在地。李湾乘势而上,奋力一掌将由贵击倒在地。 很显然这场比赛是李湾胜了,而且出乎了大伙的意料之外。 元武居然超越了圣武,到底是谁隐藏了真正的实力。 由贵捂着胸口,表情相当的痛苦。曾经的风流人物,如今狼狈不堪。由贵从地上爬了起来,灰溜溜的走了。 张怀英上前庆祝,但是没看见李湾有多高兴,因为她知道由贵的实力对她有所保留。 如果由贵那一剑长驱直入,现在倒下的可能是她自己。 随从齐升呼喊着“少爷”,跟着由贵的背影追去。 场下面一片嘈杂声,议论纷纷。有人说由贵太高看自己,低估了对手,这是失利的原因。还有人说,由贵比武动了感情,终被感情羁绊,这大概就是别人说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吧。 现在太岳派挣回了颜面,李湾似乎是属于张怀英一个人的了。张怀英很傻,但这傻小子真是有福气。张杜礼给了他一个眼神,张怀英心领神会,一把抱住李湾,两人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享受片刻的温存。 众人准备回去休息,而广厦派的车如水却始终不见人影,难道独自去花天酒地了。同行有几分困惑,车如水武力高强,应该能够保护好自身的安全。 张杜礼看着众人起身,许诺今天的舞女可能会是他们的对象。她们年纪不小了,也该找一位如意郎君。众人中不乏有钱的、有势的和俊秀的。当然要找出一位最出众的人,非车如水莫属。 门外走进来一个鼻青脸肿的汉子,衣衫褴褛像是一位乞丐。张杜礼十分嫌弃,准备命人将他赶走。 那人自称是车如水,众人大惊失色,车如水到底经历了什么,搞得如此体无完肤。 也许爱情可以是相濡以沫,也可以是洪水猛兽。 众人离去,俞乐站了出来,他反对张怀英的亲事。俞乐发起了挑战,“张怀英,你这个浪得虚名之徒,不过扬武级别。想娶走李湾,先过了我这一关。” 张怀英还没反应过来,俞乐居然连自己人都树敌,为了儿媳也是拼了。 “二师兄,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或许我们不必为此大动干戈。” 不等张过多解释,俞乐直接驱散了周围的人,开始了对峙。 “我只需要一招,就能让你现出原形。” 俞乐一眨眼,张已经不知所踪。 “你说的是这一招吗?”张已经绕到了俞乐的背后,用二指在对方后背轻轻一点,俞乐就被弹飞。 张杜礼和李湾皆为惊奇,张怀英的招数至少是圣武级别的存在。李湾记得以前张被小胖子欺负时,都不敢还手。多年不见,张的武力级别已经突飞猛进。在他的二师兄身上占据绝对的优势,这实力连他父亲都自愧不如。 俞乐站了起来,心中颇为诧异,难道张怀英的失心疯已经痊愈了? 第二十四章 结束暧昧的关系 李湾睁大那双迷人的眼,表示难以置信。张怀英竟然仅用一招就打败了他的师叔,而且呈现的是压倒性优势。俞乐是名门之秀,最少是元武级别。但是在张怀英面前,像根本不会武功一样,连半分招架之功都没有。李湾在想张怀英武力到底是什么级别,不自觉发起了呆,连张怀英喊她的名字都没有反应。 等李湾反应过来,仿佛如梦初醒。张怀英看上去年纪轻轻,文质彬彬的,没想到他的功夫也是一流的。李湾问张的功夫是如何学来的?张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武力与生俱来。只是向余时仲学了几招太极,自然而然的就领悟了功夫。李湾还有一点不懂,太极拳法就二十四式,张怀英却能把它灵活运用。他的领悟能力是一般人所不能相比的,尤其是他的内力强大,不知怎么修炼而来的。 张怀英解释,他没学过什么内力修为,他体内的内力早已有之。每次气沉丹田时,他体内的内力就会喷薄而出,游走于各个经脉,身体也感觉无比的畅快。 拉起张怀英的手,李湾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至于什么地方,等去了就知道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惊喜,李湾决定坦然面对张怀英。 两人跑走后,俞乐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吐了一口鲜血,心里十分的难受。他不仅没有抢到儿媳,而且被师弟重伤成这样。张明显不知道轻重,下手都是如此的不留情面。既然张完全没有估计他这个长辈的颜面,倒不如暗地里给他下绊子。 人群都走散了,大厅里冷冷清清的。张杜礼准备离开,被俞乐呼喊了几声。 张杜礼不知道俞乐有何话要和他讲,但败军之将不足言勇。张杜礼不想理会他,继续行走。 “我有几句肺腑之言,张掌门如果不听一定会后悔的。” 话到这份上,张杜礼突然心里一惊,俞乐到底有什么要紧事要跟他讲。 见张杜礼停下脚步、回头,俞乐重展笑颜,料想他们之间的洽谈不会落空。张怀英这次在劫难逃,而李湾也会改变原有的固执己见。 走到太岳派的泉水边,这季节天寒地冻的。张怀英放眼望去,旁边的偌大池塘都结冰了,而那浅浅的泉水却依然可以流动。难道那泉水是温泉,但是水面上也没有冒出任何热气。 李湾把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张有些不知所以然,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这是在向他示好的意思吗。李湾舒展眉心,一脸幸福的说道,可以再给一个温暖的拥抱吗? 张其实还有些介意,他的头疼好了些许,但是这幸福来的太快了吧。 突然之间他就有了父亲,如花似玉的美人。张有些犹豫不定,但是李湾已经过了那阵兴奋地劲头,便转过身去,看着一泓清澈的泉水。 “你知道这泉水是用来干什么的吗?”张摇摇头,水底铺满钱币不知有何用。李湾解释,“这是许愿池,求姻缘、求子都很灵验的。许多外地少男少女来太岳派,就是冲着这许愿池的名头而来。许愿池的泉水很特别,不仅清澈透亮,而且可以当做水来喝。泉水中间有一座女神像,那是送子娘娘。若是有情人在一起了,向她祈福求子都会有收获。” 说着,李湾递给张怀英一枚铜钱,介绍只要能将这枚铜钱扔到送子娘娘手中的瓷瓶里,那么求子成功地概率也会大增。 尽管张怀英不太懂其中的因果关系,目测他距离瓷瓶有一丈远,而瓶口仅有李湾的胳膊粗细。想要将铜钱扔进那么小的口子里,需要刚好的力道和精确无误的方向。 张准备抛掷手中的铜钱,却被李湾喊住了,她不知道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谈到生孩子的问题,张莫名的感受到一股暖意。张表示生男生女都一样,没多大关系。男孩子有时比较顽皮,但是可以调动活跃气氛。而女孩比较内敛,可以安安静静的相处。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都说不定。 “叮”很清脆一声,铜板被弹掷了出去。 铜板在瓶口转了半圈,掉落到了泉水中。 张怀英有几分失望。李湾没什么表情,又递给张另一枚铜板。 与此同时,听闻太岳派有个泉水祈福灵验,小棠特地不远千里赶过来,就是寻找张怀英的下落。当她走出假山的那一刻,眼前的人不正是张怀英吗?他身边居然还有一个女的,是同村的村花李湾。 “再相信我一次,这一次我一定能投进。”张鼓起勇气,李湾也是将信将疑。 铜币被再一次抛掷了出去,正好落入了瓷瓶中。 “怀英真有你的,相信你的诚意一定能够感动送子娘娘,我们也会有个圆满结局的。”李湾继续补充道,“其实我还是喜欢男孩,一家人热热闹闹,共享天伦不好吗?” 张怀英一脸欣赏,李湾就是他想找的人,谈情说爱落落大方,没有别家姑娘的半点别扭。现在两人已经是情侣关系了,成为夫妻就缺一场婚宴了。等水到渠成,各大门派前来祝贺,请长辈喝茶,拜堂成亲过后就算修成正果了。 小棠躲在假山后面,偷偷地哭泣。她不敢发出声来,那位和她仲夏夜在屋顶上纳凉,说只爱一人的男人后来还是变了心。 伤心过后,小棠暗下决定,以后再也不相信男孩子说的话了。 张杜礼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他的火气仿佛能够融化冬天的冰雪。张怀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的疑惑。 “你是到底姓甚名谁?为什么要冒充我儿子,是想打我二徒弟的歪主意吗?”张杜礼质问道。 “父亲,我是怀英啊。你在想什么?我和李湾双方都有意。” “好,你可以冒充我儿子的名字,甚至长得和他相像,但是你知道怀英是哪个村出生的?是谁抚养长大的?如果答不上来,你就是冒牌货。” 张怀英只觉记忆凌乱,顿时词穷了。 第二十五章 调查陨落的事件 看到张怀英语塞,张杜礼更加有理由相信他只是一个冒牌货。李湾也知道其中的端倪,她记得上次去武当派,张怀英被逼的头痛失忆。让一个人完全恢复记忆需要情景重现,也需要耐心的教导。李湾不是那种人云亦云的人,她相信张怀英的为人。尽管她的师父不承认,因为他已经十多年没看见他儿子了。 每次从别离村回来,李湾都要给张杜礼通报张怀英的近况,直到听到他无大碍才会放心下来。张杜礼暗地里一直关心他儿子的状况,生活工作以及喜怒哀乐。 张怀英努力的开始回想,他记得虞亭师叔说他是来自明朝边境,一个叫做别离村的地方。当时发现他的时候,他躺在森林的一间漏光的草屋里,处于昏迷的状态。 所以张怀英知道他的出生地,即是别离村。但问到是谁抚养长大,张回答不上来。张杜礼不是很满意,但已经舒缓了那种肃杀的氛围。张杜礼在想知道有别离村的人也不足以证明他的身份,而眼前人已经记不得他的童年了,让人难以理解。 张杜礼记得俞乐说张怀英得了一种失心疯的病,喜欢到处攀附认亲。上一次是冒充武当派掌门的舅侄,想要加入武当派。可是余时仲没有侄子,演出了一系列闹剧。当时是虞亭出面解围,说小孩子不懂事,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是想寻找归属感,这事才告一段落。 突然,假山后面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 “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快出来!”出来一位妙龄少女,张杜礼打探道,“我们在这谈论家事,你一个陌生人为何要偷听?” 少女看见张怀英是又惊又喜,自我介绍她名叫小棠,也是别离村的人。小棠行走江湖多年,听说太岳派的泉水祈福特别灵验,所以就过来试试,也没有什么恶意。此次前来是祈愿找到一位好友,但是那人已经变了心,在她心中已经失去了位置。如果没什么别的事,就先告辞了。 张杜礼看到了一位老乡,心中多了几分熟悉感。她的口音确实是别离村的方言,只是不知道她到底在找哪位好友。 小棠想要袒露,但是看到李湾的含情脉脉看着张怀英,便回答那人已经不重要了。 “放走你可以,但是本掌门有一个问题问你,你要如实回答才能走。”张杜礼继续说道,“听说你的江湖阅历丰富,那么你也应该熟悉别离村的人,那里到底有几人叫张怀英?” 小棠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定,或许知道什么,却又保持缄默。张杜礼感到这小女孩很是奇怪,一直偷听他们的家事,不知道有何目的。她肯定知道些什么,又不敢直言,想来是遇到什么难题。张杜礼循循善诱,张怀英在村子里小有名气,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直说,没人会怪罪的。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别离村只有一人叫做张怀英,他是我的朋友。我曾经落难时,张怀英以性命相救。只是在一场决斗后,张怀英就从此失去了音信。” 张杜礼指了指一旁,“那人可是你口中的张怀英?” “是……不是。”小棠说话语气都不坚定,“是……” “是或不是?给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希望是的,但是传闻张怀英已经死了。不是亲眼所见,所以我也不敢妄下定论,再说这位兄台也叫张怀英。只是失去了记忆,等他记忆恢复了以后,在向他问个究竟不也很好吗?”小棠有些黯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杜礼叹了一口气,为了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他决定派李湾去别离村一趟,调查事件的真相。 这些时一直在太岳派练功,算来有一年多没有回家了,这次回去可以看看父母弟弟啥的。弟弟很喜欢喝甜饮,李湾收到了几瓶长白山的蜂蜜,相信李得水会很高兴的。 回到别离村,李湾看了看村子,发现并无异样。 来到家中,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墙角已经结了蜘蛛网,墙壁裂开了一道口子,显得凋敝不堪。 李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要搬家,李得水一定会托人捎信。但是她没有任何有关的消息,难道李得水遭遇了什么不测。李得水玩得最好的同伴是小胖子,向他询问或许会有结果。 来到小胖子家,李湾居然看到地主家也一样凋敝不堪。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曾经风光无限的小胖家无人料理。 胖父是别离村远近闻名的富豪,居然在庭前用簸箕挑米。这些叫下人都可以做的事,胖父却亲力亲为。李湾感到一种不好的预感,或许这一年来确实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久,小胖颤颤巍巍的回来了,看上去神志不太清楚。 “我回来了,县衙来抓人没有?” “小胖呀,爸跟你说了很多遍,你没做错什么,县衙是不会来抓你的。” “可是我做错了事,他们都还活着对吧?不然我也不会梦见他们。”说完,小胖脸上带着笑意,仿佛周围没有人一样。 李湾准备向前问个究竟,但是看到小胖蹲了下来,看见一只蟑螂,一把抓住举高高的说,“看吧,我找到了好吃的食物,前面的屋子里还有好多。” 小胖子已经疯了,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 李湾便作罢,带着两瓶椴蜜四处寻找李得水的踪迹。 他的弟弟还有一个朋友,名叫阿飞,问他或许会有想要的答案。 阿飞在杨柳堤上,看着河滩里面的浅水。 李湾上前询问李得水的下落,“阿飞,小胖子疯了!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弟弟李得水呢?” “死了!” “啪嗒”两瓶蜂蜜掉落在地,李湾心情变得无比沉重,“怎么死的?快告诉我!” 阿飞脸色变得阴暗,“是张怀英干的。他被砖窑辞退,于是对李得水怀恨在心,便将他约出来,想要对其加害。不幸的是一颗流星划过,将两人瞬间砸死,两人尸体都烧焦了。小胖子和我是见证者,那情景太恐怖了。” 第二十六章 姻缘最苦求不得 俞乐回到武当派,风尘仆仆的。 很快三剑客闻讯赶了过来,广场上一行人边走边聊。何辉有些不明白,二师兄和张怀英一起出发去太岳派的,回来时只剩下师兄一个人。张怀英该不会是做了太岳派的乘龙快婿,已经乐不思蜀了?那样岂不是太便宜那小子了。 俞乐打断何辉的话,张怀英已经得了失心疯,不可能完全记起身世。俞乐料想张怀英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可能答不上来张杜礼的问题,被列为骗婚的对象。如果张怀英被人软禁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所以武当派中还是三剑客说话算数。 何辉有些得意,张怀英也会有不如意的时候。只要武当派有他在,三剑客就会被人限制。现在三剑客可以为所欲为,也不用担心有人秋后算账。何朗还是一脸的无奈,只要大哥高兴,一起吃吃喝喝就很快乐。伏明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只要他认定的事就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做成。 听说武当派来了几位师妹,伏明有些心动,到底该不该下手。人和动物都一样,都有欲望。尽管现在已经是天寒地冻了,有些动物也已经冬眠了,而有几位师妹却不惧严寒,冒着风寒给心上人送毛衣。 爱的针法是一针一线编制而成,何辉在想什么时候会有人给他送一件毛衣。尽管他不感觉到冰冷,但也需要别人的暖心行动。何朗白了他哥一眼,他们哥俩就是在少林骚扰上香的女游客才被逐出师门,出过家就应该本分起来。 何辉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周身顿时觉得冰冷起来。师弟们大多都有艳福,三剑客可不能没有,不然心里就会失去平衡。伏明没有师妹送毛衣,就想抢别人的毛衣给自己来穿。 何朗开始笑起伏明的迂腐,抢一件毛衣来穿能值几个钱。不如抢一个有毛衣的“猎物”来,那样每年都有毛衣穿。伏明似乎若有所悟,准备找准“猎物”下手。 何氏两兄弟已经出过家,对男欢女爱之事没多大的兴趣。再说他们的舅舅余时仲都没有催婚,他们心理上自然也没什么负担。 不久,伏明杀了一只鬣狗回来,脸上带着欢快的笑容。这下毛衣的材料有了,也少不了一顿美味的火锅。 何朗有些鄙夷,这伏明是真傻还是装的,凭借三剑客在武当派的地位,即便是横刀夺爱,那也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况且伏明要费尽心思寻找一位养眼的师妹,是他半辈子修来的福气。 何辉摇摇头,觉得伏明傻不拉几的,严重拉低了三剑客的平均智商。 到了午餐的时间,身为厨师的曹上木只看见俞乐的身影,却未见张怀英,心里很是担心他在外被人欺负。 三剑客中的伏明去盛饭,接过厨子的饭碗,却故意把里面的饭倒掉,让他们的大厨曹上木过来捡起来。 别的厨子十分惊慌,这伏明诚心是想来找茬的。如果依照他的说法,他也可以再倒第二碗饭。 曹上木走到跟前,质问这是什么意思?浪费粮食可不在理。 伏明辩称,那碗饭里面有沙子,是做饭厨师的不对,难道食客不能抗议吗? 说着,曹上木让人给他重新盛了一碗饭。曹上木解决了一个难缠的家伙,轮到何辉拿饭碗时,他没有故意刁难,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张怀英可能吃不上饭了,他喜欢周游各地,也许在四处乞讨,谁让他认了一个亲爸爸。有异性没人性,恐怕免不了吃牢饭咯。” 曹上木有些不服气,义正言辞道,张怀英不是那种人,他也是有家属的,只是很多年都没有相见了。 何朗补充道,“不相见便是不想念,不想念何来家属可言。” 因为有事,曹上木不得不提前离开了。 找到虞亭后,曹上木告诉他张怀英可能被扣押了,现在需要武当派出人解救。余时仲因为送礼之事被怼的够呛,不想出人处理此事。他的态度暧昧,太岳派愿意放人就放,不愿意的话张怀英可以在那过日子。 虞亭有些担心,张杜礼不是余时仲,不可能像弟子一样好心的对待。因为太岳派经常有外人骗婚,万一张杜礼动起真格,谁也说不好张怀英会被如何虐待。 太岳派里,张杜礼已经将张怀英软禁起来,给他一日三餐,但是限制其自由。至于什么时候可以放人,张杜礼等待李湾的回信再做决定。是认亲还是刑罚?李湾有很大的话语权。 张怀英被困在一座阁楼里,每天都会被人暗中监视一举一动,这种感觉让人很反感。没有了自由,张怀英就像笼中鸟,任人宰割。张怀英也有逃出去的想法,只是这里的女侠众多,如果她们一拥而上,毫无胜算可言。 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张怀英看天边云卷云舒。 远处有一座高山,那里有一座寺庙,即是少林寺。 尽管相隔数里远,僧人每天的修行尽收眼底。张怀英安慰自己,僧人修行也只是在一个庙宇之内,很少下山化缘。张怀英何尝不是困在一个区域里,闲来无事拿着《武术基本功》开始品读。直到读到最后一页,他发现这本书的作者居然是他自己。这就很耐人寻味了,张怀英还要研究自己写的作品,该用怎样的角度去理解其含义呢? 终于等到了李湾回来了,张怀英以为他的苦日子也到头了,心里不自觉踏实了许多。张怀英不明白李湾为何一脸幽怨,“李湾,请告诉我,我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张怀英。” “不是!只是同名同姓罢了,真的张怀英已经被火焰吞噬了。也许我应该听听师父的建议,不该恋上一个感情骗子,我们的关系也到头了吧。” “或许他还有活下来的可能呢?相信我,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不!如果他还活着,我定饶不了他,因为他是杀害我弟弟的凶手。你不是他,但要接受禁闭半年的惩罚,这是太岳派的规定,即使是你师父余时仲来求情也没用!” 第二十七章 去救好友遇匪徒 虞亭听说他的师弟张怀英被关押了,很是义愤填膺,张杜礼怎么这样虐待他的儿子,说出去还不怕别人笑话。曹上木对此也是同样的感觉,再说武当派还送了礼物给太岳派。 为了替张怀英讨回公道,虞亭准备出使太岳派。但是他不知道太岳派的具体位置,想找俞乐问问。但是二师兄好像从那里回来时不怎么高兴,所以就有些犯难。 正好曹上木知道太岳派的具体位置,可以带着虞亭师叔一起去。 虞亭摇摇头,表示曹上木是大厨,如果走了,谁可以负担起武当弟子的伙食。曹上木解释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先把张怀英给救出来,毕竟他是曹的贴心朋友。 厨师是一门手艺活,没有什么精细的技巧。只需要有做饭炒菜的经验,拉到大锅前试两下功夫就可以了。想当初曹上木也是从学徒做起,没有掌勺的权利,只能做些最普通的活干。摘菜、洗菜、切菜都是最底层的工作,但是曹上木没有一句怨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曹上木做这种简单的工作,拿着最低的津贴。 直到有一天,掌勺的厨师年迈,开始力不从心了。放眼其余的厨师,能够担起大任也屈指可数。为了选拔最优秀的大厨,老厨师让那些师傅,乃至学徒都做一道菜。谁做的菜美味美观,谁就能接任大厨的资格。 当时曹上木名不见经传,连锅铲都没拿过,但是从耳濡目染中学到了经验。随即做出了一道红烧鲤鱼,力压群芳,获得了大厨的称号。 其实曹上木当大厨已经很长时间了,已经在培养轮值厨师,特别是在他不在的时候能够发挥出作用。 这次前往的地方是中原地带,与少林寺毗邻,却在山峦的边角地区,所以需要人引路。 说着,两人带上包袱就出发了。 经过一天的旅途劳顿,曹上木体力有些吃不消。 虞亭有些无语,大厨都是这么大肚便便,才二十几公里路就已经停停走走了好几回。 等曹上木休息片刻之后,虞亭准备出发。但是曹上木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虞没办法只能找一家酒肆吃饭。 两人在二楼安坐了下来,开始喝起了茶水。隔座传来嘈杂的声音,听上去咋咋呼呼的。 广厦派弟子听说张怀英是个冒牌货,已经被关押起来,这让由贵总算找回来几分颜面。李湾和张怀英已经闹掰了,现在处于单身状态,由贵觉得这是一次机会,越难得到的东西有时越想得到。 虞亭从他们口中听到了张怀英的名字,便想从他们那里打听一些有关他的消息。由贵看了一下对方的服饰,应该是武当派的行头,更加的不想搭理对方。 这让虞亭很是生气,气氛瞬间被引燃了。由贵不喜欢武当派是有原因的,虞亭又是武当派的人,所以更加没有理由给他们所想要的消息。 两人争吵了一阵,让周围的食客都惊扰了,最后闹得由贵提前离开。一旁的齐升问道,既然不喜欢武当派的老三,为什么不灭灭他们的威风,让武林中人知道谁才是江湖第一门派。 由贵脸色阴沉,拐进了一个小巷,和一伙莽汉接头。 酒肆里,曹上木一个劲的喝茶,茶水很快喝完了。 突然一群莽汉匪徒闯进了酒肆,手里拿着九环大刀。一环就代表杀死了一位经武级别的侠士,就换就代表杀死了九位那样的侠士。 莽汉土匪一身杀气,吓得酒肆里的客人都落荒而逃,除了虞亭和曹上木。 “他们一伙总共五个人,看来不是什么善类,要不我们也离开吧?不然就会惹祸上身。” “怕什么!有师兄我在,他们奈何不了我们。” 土匪老大走到了虞亭的跟前,把九环刀往地板上一砸,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们可是武当派弟子?”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管是不是,你们的小命就要在此终结了!” 说着双方打了起来,曹上木是经武级别,一直疲于应付。虞亭一打三,游刃有余。 趁着打架的间隙,其中有一人逃到了厨房。 几番打斗,土匪也没占到多大的便宜,准备离开。 店小二拿来一壶茶水,给到虞亭手里。 喝上一口,虞亭顿时觉得不对劲,全身都松软了起来,才意识到这茶里有毒! 土匪哼笑一声,“哈哈哈……想不到武当派张怀英愚蠢,结果虞亭也高明不到哪里。你已经中了软筋散,不死也得瘫痪在床。” “老大,要不我们赶尽杀绝吧,以免留下祸根。” “放他们过来吧,我们怕过谁?”说完,一伙土匪扬长而去。 虞亭体力不支,倒地的一瞬间被曹上木给扶住了。这次出师不利,本想着解救张怀英出来,没想到遭到了一伙土匪的暗算,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万般无奈之下,曹上木做出了艰难的决定,把虞亭接到客栈休息,然后寻找郎中为他把脉看病。 另一边,张怀英已经被关押了很多天了,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 阁楼不高,房门外有一个走廊,走廊的楼道口被人把守。想用轻功从五层楼飞下去有受重伤的风险,明显不可取。 突然阁楼三层有人闪过,她矫健的身影仿佛来去自如。 张不知道是何人,总感觉有些奇怪。 那人顺着屋檐飞到了五楼,张怀英定睛一看,原来是上次许愿池少女小棠。 “跟着我,我带你出去。” “可是这里的出口都被人堵死了,我们又打不过,如何能够出去得了?” “这你就别担心了,阁楼的后院被我放了一把火,现在他们都跑去救火去了。楼梯口已经无人把守,这是我们出去的最好时机。” “你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救我,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不值得你的奋不顾身。” 小棠一把抓住张怀英的手,仿佛嫌弃他的慢慢吞吞。逃命要动作迅速,不然等后院的火浇灭了,她们就会回来,到时候再跑就已经太迟了。 说着,两人牵手有惊无险的逃下了阁楼。 第二十八章 认个小弟叫阿默 几盆水浇下去,终于扑灭了后院的火灾。李湾在现场舒了一口气,有弟子过来报告,张怀英已经逃走了。李湾这才意识到可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感觉十分的恼火。但是张怀英一个人孤掌难鸣,肯定还有其他的同伙。那弟子突然想起,火灾之前就感觉不太对劲,因为她听说阁楼的琉璃瓦上有身影闪过,只是速度太快看不清样貌。 李湾勃然大怒,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件不早些向她禀告。那弟子胆战心惊,断断续续道,可能是误判,因为那身影只出现一次。等到再次去寻找时,后院突然传出了火灾的紧急状况。 那就错不了了,这事件是早有预谋的,那道身影即是张怀英的同伙。如果就这么容易的放走了骗婚者,这是对太岳派莫大的侮辱。不抓住张怀英不足以以儆效尤,所以有必要派人去抓捕。 时间不等人,张怀英应该还没有逃远。李湾下令,让其徒弟吕雯立即带着两名侍女前去追捕。有弟子提出不同的意见,张怀英可能身边有高手保护,吕雯即使遇见了张怀英,也不一定能够安全的抓回来。李湾考虑要不要多派弟子围追堵截,在太岳派山下的主要出入口守株待兔。 吕雯主动请缨,她的武力早已是元武级别,加上两名侍女是经武级别,对付张怀英和他的同伙在人数上有优势。李湾尽管也是元武级别,但是已经是准圣武级别。她对吕雯的实力还是充满信心,打斗不光拼的是武力等级,有时还拼的是武术技巧。吕雯在太岳派习武多年,已经掌握了太岳派内门弟子的妙莲星雨拳六段。这是一套极其难练的武功,李湾练习了三年之久才不过五段,后来经过高强度的练习才突破了六段。 现在弟子中最靠谱的还是吕雯,只有她的武力最高,也最聪慧。所以对于吕雯的请缨,李湾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至于抓捕张怀英的具体细节,吕雯还有一点不明白。张怀英不可能等着别人去抓捕,如果顽强抵抗,不肯乖乖地束手就擒该怎么办? 李湾眼中冒出一丝亮光,如果活捉不了的话,取他的首级回来一样记大功。吕雯有些犹豫,毕竟张怀英也姓张,和掌门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既然师傅都已经下了死命令,吕雯不从也不合道理,便带着两名侍女赶紧遵命去了。 小棠和张两人已经逃了有半个时辰之久,应该躲过了太岳派的追捕行动,便停下脚步稍作休息。 长时间的逃跑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小棠肚子饿了,想去找点东西充饥。 前面是一座小的村庄,茅草屋错落有致,只是有些诡异,过街道上没有一人走动。 张有些防备,这座村庄可能发生了什么意外。 走进村庄,两人四目环顾,只听得见风声,没有半点人的活动气息。村庄的茅草屋破败不堪,大门都敞开了,屋顶被风掀翻也无人修补。 突然,小棠发现了一家茅屋,大门竟然紧闭。如果里面有人,两人想要借宿一宿。 敲了敲门,竟然无人回应。正当两人准备离去的时候,大门居然自动的打开了。 这屋子真的很奇怪,里面堆放的物品杂乱不堪,已经布满灰尘。料想这家也是一间无人的屋舍,两人四处寻找,看有没得重要的发现。 来到厨房,张怀英惊呼一声,这灶里居然还冒着水汽。揭开锅盖,里面蒸着两个黄色棒状食物。张怀英从来没见过这是什么食物,自然不敢下口。 转过身,张怀英却发现小棠已经吃了起来,看上去津津有味的样子。张很好奇这食物是什么,小棠有些嗤笑他的见识,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小棠一边吃,一边解释这食物叫做玉米,是嘉靖年间传到明朝的外来物品。尽管是外国货,但是口感和营养都不差。说着,小棠把另一个食物递给了张,让他亲自品尝一下这玉米的滋味。 张开始小口的吃了起来,发现这叫做玉米确实是人间美味。 吃完玉米,小棠料想这间屋子应该有人居住,但不知为何没发现主人。玉米十月底收获,到冬月还能吃到反季节玉米就说明这家主人可能是南方人。 这玉米还是熟的,再等等,应该就能看见主人了。 但是等了半个时辰,两人还是没等到,便打算离开这间屋子。 走到街道上,小棠看见有尸体躺在路边,已经风化成了躯壳竟然无人收拾。 不远处,张怀英看见一条恶狗在追赶一个少年。 少年拼命地逃跑,已经气喘吁吁了。张怀英准备离开,不趟这趟浑水。 而一旁的小棠已经蓄势待发,准备解救那名少年。 眼看着那只恶犬快要咬到猎物了,少年身体往前一跃。 那一瞬间,小棠直接接住了少年。身体因为惯性转了一个圈,顺势一抬腿,将恶犬踢倒在地。 恶犬“嗷嗷嗷”的叫了几声,夹着尾巴逃跑了。 “你没事吧?你的家人呢?” 那名少年收到了惊吓,半天才缓过神来,“我没家人,谢谢你们救了我,我该回去了。” “你去哪儿?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走。” ……小棠接着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或许我们能帮你。” “我没名字,也不知道去往何方。你们走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小棠摇摇头,表示道,“你没家人,和姐姐一样可怜。不如你跟着姐姐,以后姐姐就叫你阿默吧。” 三人准备离开这座村庄,去往武当派。 半路上遇见了吕雯过来抓捕,小棠为了保护好阿默,决定在前方的三岔口分头逃跑,以便分散敌人的兵力。 张有些担心小棠,毕竟她还带着一位少年,尽管不愿意这样,但还是照做了。 一转眼,吕雯看见三人已经在岔路口消失了踪迹。侍女问道,要不要分头去追。吕雯冷笑一声,这条岔路口只有一条路通往武当派,不出意外的话,张怀英必然会在那条路上。 第二十九章 调查可疑的匪徒 与小棠二人分别之后,张怀英一个人踏上回武当的道路。匆忙间,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怀英意识到太岳派的爪牙已经伸了过来。想不到离开太岳派有五十多里路,她们仍然穷追不舍。 可能是太岳派在骗婚上吃过亏,所以才会如此的憎恨那些油腔滑调之人。张怀英不得不加快脚步,以免被追上。前方是一个岔路口,俞乐师兄说这路叫做刺猬路,因为周围地势险要,可以盘踞高地易守难攻。刺猬路分为两条路,一条宽道,一条窄道。 为了避免被发现,张怀英决定反其道而行之,选择宽道而行。毕竟窄道只有三尺宽,一不小心就容易跌落坡底,进退维谷。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张发现宽道慢慢的变窄,直到只有三尺宽的时候,前方是个死胡同过不去。张记得俞乐带他来的时候,是从宽路走到窄路,回去时应该是窄路走到宽路才对,原来记反了。但这不是致命的,致命的是身后传来追捕者的脚步声,张已经无路可退了。 脚底下是陡坡,足有一人半高,那里长满了一片枯黄的灌木。灌木丛中爬满了带刺的藤蔓,张一咬牙跳了下去。有几根刺刺进了他的脚底板,张忍着疼痛悄悄地拔出了肉中刺。尽管疼的身体麻木,但是不能发出任何响声,以免被敌人发现。 抓捕者随后赶到,吕雯很是奇怪,明明看见张怀英拐进了这条岔路口,一转眼人却不见了。吕雯望了望四周,除非张怀英轻功了得,不然是飞不上这拦腰的绝壁的。有位侍女挤向前打探,脚底泥土一松动,她便快要横着摔下坡底的灌木丛了。 一瞬间,另一位侍女将其拉住,死死地不让她坠落。吕雯看了一眼,眼中放出凶狠的光芒,“松开手,不然你们两人都会没命的。” 救人的侍女有些不舍,但还是慢慢的松手了。 坡底传来一声惨叫,摔下去的侍女被扎成了刺猬,尚有一口气在。 张怀英不敢对视她的眼睛,却已被发现了藏身之处。尽管那侍女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发出的声音很细微。 就这样回去交差一定会被李湾给臭骂一顿的,吕雯想到一个理由推卸责任。侍女有些害怕,她会成为第二个被害者。吕雯脸色阴暗,笑着说道:“放心,我现在还不想杀掉你。你想活命的话都得一切听从我的,知道吗?” 那侍女点了点头,表示默许。 “我们空手回去交差一定会受责罚的,倒不如你我将责任推给张怀英,这样我们都会相安无事。刚才的你的师妹死了,是谁干的?“ “是她自己摔下山崖的,没人有加害于她。” “不!是张怀英干的。我们在去武当的路上碰见了他,在抓捕过程中,你的师妹英勇就义,最后还是让他跑了。知道回去该怎么说了吧?” 话音刚落,两人转身一起离开了。 张怀英心里还有余悸,那位叫做吕雯的女人真是狠毒,对自己人都不心慈手软。为了逃避责任,甩的了一手好锅,无所不用其极。 忍着疼痛,张在陡坡上挖了几个下脚处,然后爬上了小道,跛着脚离开了刺猬路。 来到城镇,张怀英已经饥肠辘辘,准备去买个烧饼填饱肚子。付钱时,张看了看别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他不就是曹上木吗? 一眨眼,曹上木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张怀英不得不去追赶,甚至忘记了拿出炉的烧饼。 因为脚底板还在隐隐作痛,张有些跟不上曹上木的步伐。尽管他十分确定那人是曹上木,但是始终没有喊他的名字。万一回过头的人不是曹上木,那就是大型的社死现场。 那人的身高,体型十分相像,只是身着打扮却是粗布麻衣。张怀英想要迎头赶上,但是疼痛让他只能望其项背。情急之下,张怀英喊了几声,“曹上木,等等我。”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曹上木猛一回头,发现竟然是张怀英,连忙停下脚步。 张怀英一瘸一拐赶了过来,样子滑稽至极。曹上木问其原因,难道张怀英在太岳派受到了虐待,刑罚也没有个轻重。张解释事情说来话长,便问他出来所谓何事? 既然张怀英靠自己跑了出来,曹上木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是喜忧参半,师叔虞亭半路上遭遇不测,现在病情不容乐观。 曹上木介绍虞亭已经中了一种名叫软筋散的奇毒,躺在床上已经好几天了。医生说中此毒者活下来就是一个奇迹,至于以后能不能下床走路要看个人造化了。 听到这里,张怀英十分难受,在武当派对他好的人,除了师娘,就是虞亭了。在他躺在卧榻之时,只有虞亭不离不弃,像是大哥对小弟无微不至的关怀。 现在,虞亭出状况,张怀英只想看看他的具体病情如何,看有没得恢复的可能。 曹上木将张带回了客栈,张怀英看见虞亭醒着,挂着一脸忧伤。张连忙过去,用双手直接抓住他的手掌,却感觉到无比的冰冷。 张怀英说道,“师叔,是怀英不好,让你受苦了。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为师叔治病,请相信我。” 虞亭的手开始有了些些温度,有气无力说道,“是怀英啊,你回来了。别为我伤心,我不是好好的嘛。” 两人开始了贴心的交流,问及虞亭被害的经过。张感觉到蹊跷,广厦派弟子由贵从来心胸狭隘,有仇必报,但是听到武当派的名头后居然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之后就遇见了一群匪徒,在水中下毒,这群匪徒就是害张的同一伙人。 这一次,新仇旧恨都要一起报了,不然会让江湖武侠贻笑武当派无人了。 至于以后的打算,张怀英决定先把虞亭送回武当派养伤,过些时候找李太医为他开方子治病。 一辆马车带着曹上木和虞亭往南驶去,张怀英还要在此逗留数日,调查那群匪徒的背景以及企图。 第三十章 错综复杂的谜团 张怀英在城镇里寻找那群匪徒的下落,却一无所获。走的路长了,张的脚底板开始肿胀疼痛。那种钻心的感觉让每一步都显得艰难,张不得不去药店买副膏药缓解疼痛。 药店的大门开着,显得十分的寂静。现在正是营业的时间,药店老板到底到哪儿去了? 张怀英环顾了一下四周,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真是十分的奇怪。 靠近柜台处,张怀英顿时被吓了一跳。 药店老板居然倒在了地上,他的死因十分的离奇,很有可能是他杀。张怀英靠近尸体,仔细检查每一处细节。 尸体身上没有勒痕,也没有利器刺杀,那么有可能是死于奇门绝学。 到底是谁有这种功夫,能够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并且没有引起民众的恐慌。 张怀英看见尸体的牙齿已经变色,成了乌黑色,嘴角留下几滴血液。张怀英嗅到了一种十分奇特的气味,刺鼻中带着几分芬芳,十分的熟悉。当张怀英准备取血分析时,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官兵已经得知发生了命案,已经有捕快过来巡视案件。 药店外围满了人,两位捕快没得到任何线索,猜测可能是凶手毒杀药店老板。年纪稍长的捕快让另一人快去请法医,而他要在外围警戒线。 趁着四下无人,捕快转身的一瞬间,张怀英跑到警戒线之外,当起了围观群众。 不久,小捕快请来了法医,看来这事必然会闹得满城风雨。 张怀英在想是何人要将药店老板置于死地,难道是江湖上的仇杀吗? 后来,官兵将案件传开了。药店老板珍藏各种名贵的药材,应有尽有,而案发之后那些名贵药材却不翼而飞,这便是药店老板被害的直接原因吧。 法医鉴定了尸体的血液,发现里面有一种剧毒,名叫断魂丹。法医之前也听说过断魂丹,但一直没看见过用它谋财害命。这种物品产自西域,是一个地下组织特有的毒药。 张怀英顿时幡然醒悟,这案件不简单。他之前也中了断魂丹的剧毒,只是有真气护体,才没有命丧黄泉。想来这毒药也是那些匪徒下的,他们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张怀英从惊恐的人群中离开,寻找那群匪徒的踪迹。 由贵听说虞亭还没有死,已经被人用马车运往武当派,现在估计没走多远。一个虞亭就已经很难缠了,若是还有张怀英在一起,那么事情就难办了。由贵对他的手下很是不满意,为什么他们干事不利索一点,只要虞亭还有活着,那么就会多一份后患之忧。由贵不知道马车上还有谁,探子回答,除了虞亭、车夫以外,好像还有一位打扮朴素的人,不像是一位武士。 勾嘴邪魅一笑,由贵已经猜出了那人是谁了,即是武当派的外门弟子曹上木。他是张怀英的好朋友,只是一个做饭的厨子,武力是经武级别。 张怀英忍着疼痛来到浅水滩边,用水清洗伤口。而那被刺的皮肤已经开始发白,一碰伤口就疼。张不得不将伤口划破,排出里面的脓血,然后用干布条捆绑受伤的脚。 事毕,张发现远处的森林口聚集了一伙人。尽管看不清他们容貌,但是在荒山野地集会的人必然不是什么善类。 穿上鞋子,张怀英悄悄靠近那群人,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群人说话声音特别的小,好像是在耳边窃窃私语。但是他们的老大张怀英认识,就是广厦派的弟子由贵。 这由贵真是神出鬼没,没有回广厦派,倒是喜欢到处惹是生非。 太岳派山脚下的城镇真是鱼龙混杂,什么魑魅魍魉都有。张怀英想要寻找那群匪徒,却无意间找到了由贵。难道由贵有那群匪徒的消息,所以张不得不躲在草丛中继续偷听他们的谈话。 另一边,李湾听说吕雯她们回来了,就想知道她们到底抓会了张怀英没有。当听说这次任务中有人死了,李湾居然有几分忌惮,她不希望张怀英死了,因为她对张还有几分幻想。 侍女回来禀报,死的人是她的师妹,不是张怀英。李湾居然没有生气,便问抓到张怀英没有。侍女摇摇头,一脸无奈。 想来是让张怀英跑了,李湾脸色大变,想要亲自出马去抓那位骗人感情的伪善者。吕雯连忙赶了过来报告,张怀英的同伙,也就是他的师叔虞亭已经被人下毒,可能会不久于人世。而这一切是由贵派一行人干的,李湾才缓解了恼火的情绪。张怀英是跑了,可是连累了他最亲近的人,算得上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湾对由贵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听说他还暂居在山脚下的城镇,没有回到太岳派。李湾对他产生了几分好感,由贵为人手段毒辣,但是对喜欢的人却听之任之。这样的男人放弃了实在很是可惜,李湾想要和他重修旧好,兴许哪一天能够派的上用场。于是李湾搜罗了一些养元补气的食材,派人给由贵送去,就说是对由师兄的谢意。若不是他当时手下留情,李湾的小命可能就会不保。 森林口,由贵已经下了决定,准备暗中派人干掉虞亭,以绝后患。 张怀英似乎有些明白,由贵可能和那些匪徒有联系。但他干掉虞亭的目的到底何在,难道是为了找武当派寻仇。 武当派作为武林大派,行事作风从来光明磊落,不喜欢暗中伤人,更不可能与别的门派结梁子。 既然虞亭那边有危险,张怀英不得不追上他们,以免出现意外。 由贵回到城镇,看见他的手下左手拿着九环刀,右手拎着珍贵几大包药材,洋溢着坏坏的笑容。 “孙火炮,你去干什么了?这些药材哪里来的。” “去药店抢的!听说可以养颜美容,所以都打包回来了。” 由贵有几分鄙夷,土匪都是五大三粗,居然还有女人家爱美的小心思。由贵有几分嫉妒,凭什么战利品都是他的。 不久,太岳派侍女送来一包养元固本食材,说是感谢由贵上次比武的怜香惜玉。李湾知恩图报,特地托她送来的。 由贵接过食材,心里总算有几分平衡了。 第三十一章 阿默的真实身份 小棠带着刚认识的小弟阿默一路前行。阿默不知道回去往何处,半路上就喊累不走了。至少经过一天的路程,他们没有遇到太岳派的追兵。小棠耐心地劝说,这次是去往她表姐家投宿,以后可以安定下来,不用东躲西藏。 算来这一去的路程有上百里,疾走也得花上几天的功夫,阿默觉得有些不值得。寄人篱下总该不好,阿默讨厌那种感觉。与其投奔她表姐,不如半路散伙算了。 听到这里,小棠有些生气,她表姐可是把她当做亲妹妹看待,又怎么会怠慢一位少年呢?小棠已经下定决心,非要拉着阿默一起走,不管他愿意与否。 少年时期总会有叛逆,阿默也不例外。小棠好话说尽,却无济于事。 这一路上,小棠对阿默予取予求,结果花光了所有的盘缠。阿默一机灵,让他去小棠表姐家也可以,但是要请他吃一顿好的饭菜,至少要半斤卤肘子。 没有办法,小棠找了一间陋室将阿默安顿下来,再去想捞些钱财。 附近有一家富丽堂皇的屋舍,在小村的中心地段,想来是一大户人家。小棠的偷盗也有原则,那便是劫富济贫,既然她自己口袋空空,那么偷取富人的一些散钱也不算过分。 那家土豪大肚便便,对那些的佣人动不动就是打骂。既然土豪为富不仁,那么偷盗他家的财物在道义上也站得住脚。 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小棠穿梭在交错的屋檐间,四处寻找可以下手的目标。 出来时,小棠看见几位仆人跪在土豪府邸门口,哭天喊地的哀求。小棠料想那些仆人可能已经被开除了,而且失去了经济来源。 小棠扔下几锭银子,然后飞快地混入人群中。 等到那些可怜人发现银两,惊喜中带着几分感激,只是布施者已经没了踪迹。 回到那间简陋的屋子,小棠抱着一尊纯金的观音像,递上半斤卤肘子。 阿默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在生气。 “这样看着我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阿默,来,姐姐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食物,快来尝尝。” “不!之前让你买,你说没钱。现在又是金象,又是吃的,这钱来源不正,我是不会吃的。” 小棠放下食物,用手摸了摸阿默的后脑勺,微微一笑道:“很多富人之所以是富人,是因为他们在剥削劳动者的血汗金。既然他们为富不仁,姐姐难道不能劫富济贫吗?也许你一时不会明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别生气了,好吗?” 阿默将小棠的手推开,然后头也不会的跑走了。小棠十分好奇,阿默为什么会这样? 小棠放好金象,然后坐了下来,她在想也许阿默想通了就会回来的。可是左等右等,仍然没有他回来的消息。 终于,小棠不再等下去,决定出去寻找阿默的身影。临走时,小棠想起,金象这么值钱,一定要收纳好。 四通八达的街道上,没有少年的身影,阿默回去干什么了? 土豪拿着一个鞭子站在府邸前,好像在训斥着什么。有一位少年被绑在杨树上,看上去鼻青脸肿,挨过不少打。 “怎么?我说我家为什么老是不见东西,原来是遭贼了。快说,你有没有其他的同伙?” “没有!” “小子,被我抓到居然还敢嘴硬,看来你是没有尝够皮肉之苦。”土豪挥动着鞭子,继续进行体罚,“快说,你的同伙把我的观音像藏到哪里去了。那是我家的镇宅之宝,如果今天不说,信不信我可以将你折磨致死!” “观音像嘛,我说,但前提是你的放我下来,我才能将其物归原主。” 土豪笑了笑,想不到这小孩真有观音像下落,但是放他下来又太便宜他了。如果把他关押个几天,他的同伙知道了也会自然过来照损失赔偿。只有这样才能以儆效尤,让那些梁上君子不敢心里惦记。 “我嘛,有同伙,但不一定值金象的钱。先放我下来,我把金象偷还与你,绝不食言!” 土豪扬起鞭子,准备往死里打,这少年说话自相矛盾,不值得信任。他已经下定决心,不管少年值不值金象的钱。他既然有同伙,就用他的尸体和金象换! 在土豪下手的那一瞬间,一只箭矢飞了过来,插在了少年的头顶上,上面留着一个纸条:放下少年,金象就在原来的位置。 土豪扔下纸条,临走时瞥了少年一眼,放话道,看好少年事后处置,他先去看有没有金象归还。 很快,小棠现身了,和守卫打了起来。一阵混乱中,小棠把阿默的绳子解开,然后一起逃跑了。 虞亭这边也不安宁,马车在半路上颠簸不停。突然间,马车立即加速,像是失去了方向。曹上木掀开车帘,发现车夫已经倒在了马车上。 曹上木立即意识到危机到来,一把搂住虞亭,出帘跳下了马车。 四周已经围满了一群蒙面人,他们手上都拿着大刀,直接冲杀了过来。 虞亭站立都感觉吃力,没办法只能硬撑。曹上木被围攻,已经是强弩之末,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 正当两人感到绝望时,张怀英及时赶了过来。 几番打斗,张怀英始终技高一筹。对付几位经武级别的杀手,张还是游刃有余。 赶走蒙面人后,张怀英护送两人回武当派。 曹上木有些不明白,那些蒙面人什么来头?张回答,这些都是广厦派由贵派来的杀手。 扶住虞师兄,曹上木才觉得这由贵选择离开不是度量大,而是想背地里下手。总之他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需要保持合适的距离才行。 回到武当山,三人总算舒了一口气。不久,张脸色大变,太岳派有使者过来拜见,该不会是闹事的吧。 张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使者虚心道,他此次前来是想找一个人,也就是少女身边那位的小孩。 听完使者的解释,张怀英感到不可思议,原来阿默不是孤儿,而是张杜礼哥哥失踪多年的孩子。 第三十二章 找小棠访李太医 面对太岳派的使者,张怀英介绍了那位少年的年纪和模样,十多来岁,有些婴儿肥。使者听得很仔细,正好与张杜礼哥哥家失踪的儿子相像。 大概在阿默三岁的时候,大伯带着他外出游玩。因为有人来攀谈,大伯将阿默落下,前去和人熟络的聊了起来。聊到一半,大伯一回头发现不对劲,原来是阿默不见了。 找了半天,终究一无所获,后来才知道阿默失踪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张杜礼感到十分内疚,答应他哥哥一定会帮忙找到他的亲侄子。 张怀英告诉使者,阿默现在和他的一位朋友在一起,不会有事的。使者想要亲自看看阿默,张怀英感到无能为力。使者是受张杜礼之命前来,不可能空手而归,不然会遭受惩罚的。张杜礼是一个严厉的掌门,在这点上,张怀英应该比他更清楚。张怀英之前有骗婚的嫌疑,张杜礼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就作罢的。 使者恩威并施,让张怀英也不知如何是好。使者说道,这事情也不是没有回还的余地,除非找到阿默,并且将他带到太岳派,那么太岳派和张怀英之前的所有嫌隙都一笔勾销。 既然使者把话都说明了了,张怀英也答应了他的要求。只是这事不能够一直拖延,张大伯甚为挂念他的儿子,所以张怀英要给一个期限。 张怀英都不知道小棠的下落,还要给一个期限,这也真难为他了,于是给了半年的期限。使者正色瞥了张怀英一眼,这个期限太长了,断然不可以! 半个月时间,如果超过这个期限,太岳派没得到阿默的任何消息,那么张怀英将会被列入太岳派的追杀名单当中。 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张怀英战战兢兢地送走了使者。 一番整理后,张怀英去虞亭的卧室探望。 房间里,还有两位师兄徐宏和俞乐,他们两面色凝重,现场气氛有些压抑。俞乐回想起当年,虞亭和他两个人年轻气盛,先后加入武当派。当时两人第一眼相见都还相互看不顺眼,后来经过相互试探切磋,两人成了亲密无间的朋友。 两人相互比试,寒来暑往,历经冬夏,一起加入了内门,成为武当派的实力代表。现在虞亭中了匪徒的软筋散,浑身无力,可能没机会在一起比试了。 如果不是张怀英留在太岳派,骗取李湾的好感而被关押,虞师弟也不会在营救的途中遭人暗算。造成这一切不幸的根源是张怀英本身,他应该对此负有全部罪责。 徐宏见张怀英一言不发,便开始替他说好话。现在虞师弟已经瘫痪在床,需要人照顾。作为武当派的管家的他可以找人照顾虞师弟,但是时间拖久了,虞师弟也就成废人了。 早知今日,徐宏就不应该让虞亭冒这个险的。如果当时曹厨师把困难说与他听,他是断然不会派虞亭前往太岳派。太岳派混杂三教九流之徒,有上流的贵族,也不乏阴险狡诈之人。太岳派每年都会重点打击那些小人,可还是有漏网之鱼。金钱可以让人迷失,美色就如悬在头上的刀。 虞亭尽管瘫痪了,但好在思路清晰,还可以缓步的行动。 张走到床边,把虞亭缓缓扶起,开口说道,当时他也中了毒,是虞亭师叔负责照顾的。现在虞师叔有难,他不会袖手旁观,该换他照顾了。传闻李太医能够妙手回春,张的余毒就是他给治好的。如果能够找到李太医,相信虞师叔的病情也可以治好。 但是李医生现在已经不在辞去了御医的官衔,四处替人看病,想找到他可能会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两位师兄对此表示无奈,得出同样的结果是李太医居无定所,找到他犹如大海捞针。 虞亭用力的呼吸,发白的嘴唇说道,张怀英还要去找阿默,他的病可以在缓缓,不碍事的。 张怀英连忙摇头道,阿默可以以后再找,师叔的病情不能再拖,晚一天治疗就会多一分不确定性。再说李太医是在世华佗,载誉天下。尽管已经辞官归隐,著书立说,而且他家就住在南方,找到他应该不难。 虞亭看了看张,慈眉善目的,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没说出来。 为了不耽误虞师叔的病情,张怀英决定独自去寻找李太医的下落。 收拾好行李后,张怀英已经备好了骏马,准备星夜驰骋到达目的地。 经过长时间的骑行,马匹开始有些劳累过度,张就下马牵着缰绳翻山越岭。 太阳正高挂,张打开了地图,发现他已经来到了南方,剩下的就是寻找李太医所处的村庄。 距离李太医的位置越来越近了,张有些激动,已经完全把找阿默的事情抛之脑后。 村庄的街道两边有许多衣衫不整的人,他们饿的已经皮包骨头,看上去像是棺材里倒出来的。 张很想帮助他们,可是没办法,他不会医术,对此无能为力。 但是那种恐怖的氛围萦绕不去,张突然回想起俞乐师兄交代的话语。阿默是张杜礼的唯一侄子,如果没有按时找到,不幸列入了太岳派的追杀名单当中,到时张怀英的生死是小,而武当派因此受到牵连事大。 叹了一口气,张怀英又不能分身,同时找到两个人。经过这段时间的跋涉,他已经精疲力竭了,便拴好缰绳,躺在街边好好地休息片刻,毕竟他好久没有充足的睡觉了。 半梦半醒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帘。 是小棠!她在给那些病人食物吃。 张怀英从地上跳了起来,来到小棠身边。 这世界真小,小到即使相隔天涯也有重逢的时候。 小棠面带笑意的看着张怀英,一见如故。 张怀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座村落为何会有这么多病人,肯定不是巧合。 小棠回答,这附近有位贪官,压迫反对他的人,在河渠中暗暗地下毒,导致整座村庄民不聊生。幸存下来的都跑到外地去了,而这些都是不知情的无辜者。 第三十三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分发完食物以后,小棠准备离开。张跟在身后,一边走一边说道,那些百姓都生病了,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发吃的,而是找医生给他们看病。 小棠眉心一拧,表示无能为力,一般的医生是治不好这病的。张怀英不相信,只要对症下药,世上就没有治不好的病症。 转过身,小棠看着张怀英,用她纤细的手指指向那位抢食物的老者,无奈的说道,他便是村里的医生。无论是人生病了,还是畜生生病了,找他都能治好。可是这一回村医也倒了霉,可见这病无药可救。 张怀英仍然坚信,这病是可以治好的。他认识一位德高望重的医生,只要找到他,保证药到病除。小棠不知道张指的是哪位医生,便开始有些迷糊。 当听到那人是李太医的时候,小棠发现前方是个死胡同,立即掉头往回走。他不仅没有欣喜之情,反而更加忧心忡忡。李太医铁石心肠,即使村里的老百姓都病倒了,他也不会出手相助,只会在家写医书。 在这点上,张表示怀疑。李太医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之前武当派与他打过交道,觉得他的为人不错,能够药到病除。李太医心地不坏,其实是很善良的。当医生的都没什么坏心眼,而李太医也是如传闻那样博爱。 两人开始为此争执起来,小棠说这事不是李太医不管,而是他自身难保。听人说村长找过李太医,但是李太医素闻村长恃强凌弱,找不到李太医的所在,就一把火烧了他家的木屋。 大火过后,众人在灰烬中寻找李太医的遗体,但是没有找到。从此两人结下了梁子,没有回还的余地。 现在正值冬季,天寒地冻的,李太医对村长印象很差,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他。这沟渠里的毒药是村长投的,就是引诱李太医出来救济。哪知李太医不想中计,便找个地方隐居起来。 张在想他们或许能够在村长的身上找到答案,尽管存在没有理由的爱,但是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村长这么个做法,对他自身其实是害人害己。现在他管辖的村民都生病了,村庄失去了劳动力,自然也少了税收。没有金钱的来源,衙门等着坐吃山空,不能长久的维系下去。 小棠不这么想,村长八面玲珑,管辖的范围还有另外一个大的村庄,那便是他的主要收入来源。祸害这座村庄的人可能出于某种原因,不听话或者别的原因,总之村长就是这样冷血无情。 既然问题出在衙门这边,何不如到那里打探究竟,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来到衙门,两人避开门卫的视线,从一旁的院子飞跃进去。 书房里的典籍摆放十分杂乱,村长不在里面。 转了一圈,两人又在书房这里碰见,都没有发现村长的所在。 不远处传来几声咳嗽声,像是女人的声音。两人下意识的一惊,那间房没有查过,或许有村长下落的线索。 果不其然,村长就在里面,一手端着汤药,一手拿着汤匙,给她的正室夫人喂药。 村长夫人嘴唇发白,不肯喝药,因为这药方已经喝了很长时间了,没有任何疗效。村长便耐心的解释,这药可是滋阴正气的良方,取自上好的药材,喝了它体质会健壮一些。 村长夫人喝了一口药,立即吐了出来,这药简直苦的入心。也不知道谁开的药方,竟然这么难喝。如果李太医在,他是不会这么开药的。村长也犯了迷糊,这药可是他自学成才,按相应症状来抓的,不可能抓错药方的。村长也品尝了一小口药方,觉得没有什么不对劲。 既然夫人不肯喝药,村长给她削了一个雪梨。夫人用她那幽怨的眼神盯着村长,仿佛他心里有鬼似的。 两人开始了一阵小声的叨叨絮语,看上去打情骂俏,就是不知道说的什么。 张怀英身子往前一倾,户枢发出“吱”的一声。 村长立即提高了警觉,大声喝道:“是谁?” 门外没看见任何人,正室说也许是门没关紧,风吹进来了。 村长把雪梨递给正室,在看看四周,没发现异常后,便关紧了大门。 逃跑的过程中,小棠往回看了几眼,发现没有人追过来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现在,村长关心他的夫人,却对村民的死活不闻不问,实在让人恼火。小棠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准备回表姐家,问张怀英要不要一起。 张摇摇头,表示他已经找到了解救村民性命的方法了。小棠不解,怎么个救法。 “谁下的毒就有谁来救,解铃还须系铃人。” “你是不是犯糊涂了,村长下毒就是迫害反对他的人,怎可能大发慈悲,突然改变主意呢?” “他会的,而且是必然,问题就出现在他夫人身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夫人染上了怪病,村长寻遍良医都治不好。正好李太医荣归故里,村长想要找他的下落,但是李太医觉得村长为人太过狡诈。之后两人交恶,村长给村民下毒就是引诱李太医现身,但是计划落空了。” …… 张表示只要把其中的关系厉害解释给李太医听,李太医是不可能不深明大义的。 李太医被请来后,张怀英解释其中的关系。李太医也知道只有救好村长夫人,才能得到特效药解救村民。 开方完事之后,小棠拿着村长给的特效药,还是不太放心。万一村长以后反复无常呢?该如何应对。李太医说只开了两个疗程的药方,治好七成的病,另外一个疗程的药方需要三年后服下才能断根。 原来李太医能够在尔虞我诈的宫中存活不是没有克制的法子的。三人来到村头的井中,把特效药撒了进去。 不久,村庄恢复了往日的安宁,变得活跃起来。 李太医准备离开,却被张怀英叫住了。因为他师叔需要人问诊,不得不千里迢迢过来寻找李太医。李太医不得不收拾行囊,准备上路。 张怀英把小棠也叫上了,说明阿默的身份,他是张杜礼的亲侄子。张的大伯想要看儿子,所以必须把阿默十天内送到太岳派去,否则张怀英有生命危险。小棠知道张的不易,便许诺会按时完成他交给的任务的。 说着,一行人齐头出发了。 第三十四章 看过药方徒叹息 在渡口处,张怀英挥别了小棠和阿默,登上了一艘渔船。 原来渡过这条河,可以少走半天的路程。张怀英拿出地图,扫了一眼,准备销毁。李太医看见了,连忙上前阻止。这幅地图尽管陈旧,但是重要据点没有改变。虽然张怀英因此走了不少弯路,但是没有地图,他现在或许都不知道所处的方位。这幅地图有些年头了,用羊皮纸绘制,留着还有珍藏价值,或许以后还能派的上用场呢。 张怀英看了看李太医的眼神,目光如炬中带着些许威严。张怀英不得已,收回了那张图纸。 一路前行,渔船受到风浪的影响开始颠簸起来。张怀英望了望舱外,下起来冷冷的冰雨。 李太医伫立在船舷上,从腰间取下葫芦,开始喝了起来。 那酒香很远都能闻得到,想不到李太医也有喝酒的习惯,而且喝的是青梅酒。 青梅喜欢寒冷,应该也已经开放了吧。不知道李太医有什么心事,是回忆儿时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吗?那些都已经变了味道,就像烈酒一样。有时明明喝的是水,却能让人沉醉。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这一路走来也不容易,张怀英怕李太医身子会扛不住。 冰雨变成了雪花,洋洋洒洒的落下。不久,李太医的肩上都铺上了一层冰雪。风儿静静地吹拂,没有那么的刺骨,反而显得有些柔和。 张怀英走向前去,想喊李太医进船舱喝酒、吃饭。 哪知李太医突然转过身,声音洪亮的说道,“我们到北方了吧?” 把张怀英心头一惊,点了点头回答,快到北方了,南方也不是不能看雪吧。李太医以前在紫禁城工作,每年都能看到厚厚的冰雪。自从回到南方以后,很少看见这么大的雪花。他笑了笑,看上去像一位少不经事的孩子,仍然想着打雪仗,堆雪人。 回到武当派,张怀英把李太医引到了三师叔的房间,给病床上的虞亭把脉。 李太医抖了抖衣袍尾端,好似悬空而坐,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古板。 事毕,李太医写好药方,放在了桌子上,临走时还不忘嘱咐,只要按照药方采药,就能治好虞亭的病症。说完,李太医递给张怀英一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然后背着行李箱离去。 虞亭十分的高兴,他身患的病症终于可以医治了。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张看了看药方,直接欲哭无泪,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张被虞亭喊了过去,问是否可以用药了。张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说先等等,并且问虞师叔有哪里不舒服。 躺了许久的虞亭只是有些无力感,身体不自觉的有些僵硬,但又说不出是什么原因。虞亭很关心他的病情,急切问道,还要等多久?既然已经开了药方,那么就应该立即去煎药。 张不知道如何回答,坦白吧,怕是伤了虞师叔的心。说谎吧,又不知道能够瞒到什么时候。这哪里是药方啊,分明是向阎王爷要命。张已经拿定主意,暂时不要将这药方声张出去,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张又不得不回答一些虞师叔关切的问题,所以只能说几处难处。这药方仅有五味药材,但是有一味是很难得到的药材,那就是四月江南蜜桃花。 顿时,虞亭在床上不停地咳嗽。人间四月芳菲尽,江南蜜桃花到那时只怕是早已凋谢了。 张怀英不认命,说道,那后面还有一句山寺桃花始盛开。只要心中有爱,桃花晚几天跨月盛开也不是不可能。 其实虞亭在床上什么都不做也挺无聊的,需要修炼一下心境,或许能得到非比寻常的结果。张怀英把那本佛经递给虞亭,安慰道,种善因结善果。 张怀英拿着药方离开了房间,命人移栽了一棵蜜桃树在虞亭师叔的窗户前。那样每天一睁眼就能看见桃树,等到四月份的时候,桃花盛开,到那时就可以摘取花瓣做药引了。 虞亭感到很是欣慰,张师弟居然也有这样的心肠,之前真是没白疼他。 至于其余四位药材,张怀英没有透露,但是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虞亭感到十分奇怪,如果另外四味药材能够轻易得到,张怀英表情会很轻松,但是他却谨小慎微,甚至刚看药方时还叹了一口气。想来这五味药方必然很难得到,张怀英才会感到那般的沉重。 曹上木像往常一样走了进来,给虞师兄做好饭菜。虞亭问道,张怀英为什么神秘兮兮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曹上木心里明白,他是担心如何取得五味药才那样的紧张,放下食盒回答道,“张师兄刚刚问我哪里有四季恒温清水?我就如实回答,后山的某个崖壁深处有他要找的泉水。” “所以你的张师兄去取泉水了?” “不!他没有。他说他要去药店买五味子和九制军粮丸。” “这么算来已经有三味药了,还剩另外两味药没交代,具体是哪两味?曹厨师,你一定要如实告诉师叔呀。” “报告师叔,那两味药很难寻找。可能会让张师兄焦头烂额,也不一定能够找得到。既然师叔这么追问了,那我也只能如实回答了,是六岔鹿茸和腊月睁眼雪蛤。我在想五岔鹿茸已经很难找了,那么六岔更是稀有之物,至少在武当山上没有那种药材。还有雪蛤到了冬季就会冬眠,怎么可能会在腊月找到醒着的雪蛤呢?这些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么说来,张怀英的紧张兮兮也不是没有道理。他只是想将不可能变为可能,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全力以赴。曹上木临走时还说道,张师兄托他传话,让虞师叔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地安心养病,空闲的时候就看看佛经。如果感觉身体僵硬,就四处转转,别老是躺在床上,那样身心都不舒展。外面风景如画,多呼吸些新鲜空气,对养病都有好处。最后请师叔静待佳音,张怀英一定会如期归来的。 第三十五章 分头去寻找药材 张怀英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四处去寻找李太医开的药材。临走时,张不忘对好友曹上木交代,每天要敦促虞师叔诵读佛经,还有不能让他每天都躺着,那样对调理身体机能不利,吃完饭后应该多去走走,通畅身体四肢的气血。 点了点头,曹上木同意了。毕竟虞师兄为人友善,对派中的每一位弟子都视为亲人。只是患病以后,他的性格大变,没有往日的精气神。 大家都不希望看到虞师叔颓废下去,而是需要一位陪护人监督他早日康复,再教教大家太极拳法。 房间里,虞亭在躺在床上。曹上木已经送来饭盒,提醒吃饭的时间到了。 虞亭闭眼沉思,好像没听见一样。如果不是曹上木再三提醒,虞亭可能都不知道饥饿是什么感觉。 之前,中午的饭菜都放冷了,倒掉又可惜。拿回去热一下,当做晚饭吃了。 用餐完毕后,曹上木把虞师叔拽了起来,想让他起来活动筋骨。可是强拉硬拽半天,虞亭还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曹上木只好苦苦相劝,这是四师兄张怀英的意思。现在张师兄已经准备出发寻找药材了,如果让他知道师叔这么难伺候,他一定会亲自来照顾的。但是他又不得不去接受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没办法两者兼顾。其实他俩都是希望虞师叔能够快点好起来,能够照顾好自己。 虞亭有几分惭愧,他有些自暴自弃,有时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但是发过脾气之后,又会和好如初。他不想拖累大家,所以一直选择逃避,或许是不敢面对现实。 曹上木把虞亭拉下了病榻,在卧室的周围活动身子。既然大家都没有放弃虞师叔,虞师叔又何必过早的放弃自己呢? 晒着和煦的阳光,虞亭身体发冷,但是心里是暖的。 走出了武当派,张准备上马骑行,被徐宏叫住了。关于虞亭的病情,徐宏略有耳闻。李太医开的药都是不容易得到的自然地精华,凭张师弟一个人去寻找可能耗时耗力,事倍功半。 徐宏决定寻找鹿茸,至于腊月雪蛤,他是闻所未闻,就交给做事机敏的张去寻找。 准备分开时,张怀英特意嘱咐那鹿茸一定是六岔鹿茸,少一岔都不行。徐宏答应了此事,决定四处搜罗张说的药材。 同时,徐宏也表现出他的担忧,六岔鹿茸尽管稀有,但有人见过。而睁眼雪蛤就不一样,那是从未听过的药材,找到的难度好比大海捞针。张还是表现积极的态度,既然李太医开了方子,就一定有他说的那种雪蛤,所以不用太过担忧。 经过一路的驰骋,张怀英来到了北方,准备在长白山上寻找雪蛤。 半路上,张怀英有些口渴,看见前面有一家客栈,便下了马,前去讨碗茶水喝。店小二纠正这是酒馆,不是茶馆,客官要不要来上一壶? 张怀英只觉得天旋地转,转过身子准备离开。 很快,李湾带着两名侍女赶了过来,询问有没有看见一位面容清秀,身着武当道袍的侠士路过此地。 张怀英心里一惊,知道小棠那边可能出问题了。李湾过来不是道谢的,而是赶尽杀绝的,便匆匆离去。 店小二听了半天才想起来,刚才有位武当派的人过来喝茶。那人很是奇怪,明明口渴难耐,却不碰酒。 身边的两位侍女点了点头,知道那人就是张怀英,便一起跑去抓不了。李湾一边追,一边吩咐,这一次要活捉,还太岳派一个公道。 骑着骏马,张怀英路过一条大河。奔腾的河水湍急,沿着大河一直往西走。那里有一个浅滩,张拿着水壶去取水。 抬头的一瞬间,张看见一个女孩朝他跑了过来。张有些紧张,以为是李湾带着人马杀到。 心中不自觉慌乱起来,脚底一滑,好在张控制了姿态,往后摔倒在地。 张尽管没有掉进浅滩,但是已无时间逃跑了。张心中甚是不安,手里的水壶也掉落在地。 那女孩跑到跟前,张才发现是小棠,原来是虚惊一场。 张不明白小棠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还有阿默现在怎么样了? 小棠解释,她护送阿默到太岳派,到山脚下的一个城镇时遇到一伙自称地下组织的土匪,他们的各个凶神恶煞,说是要亲手宰了她俩。为了活命,她们立即逃命去了,但是那座城镇地下组织成员太多,逃到哪就被追到那儿。 在几路人马的围追堵截下,小棠和阿默走散了。 途中店小二说有个武当派弟子来过此地,所以小棠就赶了过来。 张怀英早已料到阿默可能没到太岳派,途中出了事故,没想到又是地下组织干的。 “张大哥,你到此地有何事?可以把我也带上吗?正好我没地方去了。” “我去长白山办些事情,你……是位女孩子呢,和我一起,恐怕不方便吧?” “虽然我是女孩子,但是我走南闯北,身上有许多银两,不会拖累你的。” “可是我担心阿默他会被坏人拐走,到时候我们就麻烦了。” 小棠也是担心阿默的安危,现在他的处境非常不利。张又要去外地办事,可能和找阿默的事起冲突。小棠也不知道该顾哪一边,但是她只想和张怀英在一起。 思考片刻,张怀英准备往北方行走,然后去长白山找雪蛤。 张小二人准备去牵马,前往目的地。 但是李湾带着侍女很快就赶到了,“没错,那男人就是张怀英,别让他们跑了。” 张怀英看见两位侍女过来追捕,连忙扔下马匹,转身逃跑。 后面是李湾挡道,这下进退两难,无处可逃了。 “你们就是太岳派要抓的嫌犯,一个有骗婚的嫌疑,另一个没有按照约定送回阿默,两笔账这次一起算了。大家给我上,活捉张怀英!另一个乱刀砍死!” 说着,两拨人开始了交战。刀光剑影中,小棠的衣衫被划破。张怀英一把抓住小棠的手,几招击退了两名侍女,赶紧逃命去了。 李湾见两位侍女受了内伤,没有半点怜悯,直接去追张小二人。 第三十六章 迷雾林中救阿默 摆脱了土匪的追捕,阿默总算舒了一口气。没过多久,土匪又追了上来。 几经周折,避开了那群土匪的视线,阿默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一条是笔直的平原大道,如果走下去很容易被敌人追上,所以被否决了;另一条是茂密的林子,现在天寒地冻,而林中仍是松柏森森。 听见身后传来的一阵嘈杂声后,阿默跳入了森林,用枯枝掩藏。 土匪头目四处张望,寻找要抓捕的对象,但没有发现目标。 “奇了个怪……那小子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戴老大,我们方才就是在这看见他不见的,会不会是让他给逃跑了?前方是直道,我们赶紧去追,或许还能跟得上他的脚步。” 戴比把手臂一拦,表示不用。帮众莫不感到奇怪,难道要放那小子跑了不成?但这不是戴比的性格,他是那种不达目的的不罢休的汉子。 戴比看了看林间,发现了异样,有一根断了的木枝。帮众感到不解,枯枝断落是很平常不过的事情。戴比让他们过去瞧瞧,就会发现重要的线索,而且戴比认为那断落处有一个浅浅的脚印,是阿默留下的。 帮众远处看不觉得有什么异样,但是走近一瞧,果然如戴比所言一样。那脚印正好是少年的尺寸,阿默必然逃进了这片松柏森林。 这森林阴气沉沉,伴随的恐惧如影随形。帮众在前面开路,戴比在身后四下巡视。 等到一行人穿越这片暗影的区域,他们也开始有些胆怯。戴比板起面孔,表示大伙要镇定,作为土匪什么场面没见过,难道害怕这片黑暗不成。 森林寂静的可怕,就连喘的粗气都听得见。帮众拿着火把,小心翼翼的前进。 不远处传来一阵沙沙的落木声,帮众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害怕遇见什么鬼怪。 戴比警觉性高,一眼就看到了声音的方向有个人影,“快!那小子要跑,我们快去把他捉住!” 说话间,阿默已经拼尽全力的奔跑。如果慢了,就会被敌人捉住。 跑了一段距离,阿默仿佛又回到了原点。此时的他只想走出这片森林,但是又困在其中找不到出路。 寒气渐渐地下来了,松柏的木枝发出呜呜的呼啸声。如果躲在森林深处不出来,或许能够躲避土匪的抓捕,但是林中的寒冷已经渗入到骨子里。前方是一片薄薄的迷雾,能见度不足三丈远。 不知为何,阿默开始感到有些窒息,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痛苦感。 土匪一行人感到奇怪,跟随那个身影深入森林,居然也迷路了。前方是一片薄雾,而且越是深入,白雾越是浓厚。戴比立即下令,在原地待命。 众人不解,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再说这森林的尽头只有一条路,而那小子应该朝着那个方向走了。戴比摇摇头,盘地而坐,说道,等那小子自动出来。 这次众人更加不解了,那小子怎会自动投降呢,除非脑袋不清楚。戴比肯定道,就是脑袋不清楚,这片白雾不是水珠升华凝结而成的,而是一种慢性毒气,即是瘴气。一旦人长时间吸入,就会导致脑袋不清楚,思绪凌乱。 在瘴气包围的森林中,阿默已经有些失去自我意识。现在他唯一的想法是如何出去,逃避追捕。 前面有一丝亮光,很是细微。昏迷之中的阿默以为那是出口的亮光,便沿着光的方向前行。 没想到那亮光竟是土匪点燃的篝火,他们在守株待兔。 阿默想往回跑,却被带着正着。 “小子,这次我看你还往那儿跑!” 被土匪绑起来以后,阿默尽管挣扎逃跑,却挣不脱束缚他的绳子。 戴比在考虑要不要杀掉这小子,他是组织头目下令要诛杀的对象。可是杀了他以后,那么地下组织又会遭到江湖的唾弃。尽管组织风评已经不重要了,但是这一次可以找个借口把责任嫁祸给张怀英,那样太岳派没有理由会原谅他,反而和他结下深仇大恨。 阿默立即辩解,这些灾祸都是他们造成的,与别人无关,杀掉他得不偿失。无论是太岳派,还是张怀英都会找地下组织寻仇的,所以请土匪不要逆势而为。 戴比面目狰狞的笑了笑,地下组织是神秘的存在,听说过的外人都死了,而下一个死的就是阿默了。 地下组织准备拿阿默祭天,告慰那些牛鬼蛇神,给他们带来吉祥安定。 信徒添了几把柴,加大篝火的火焰亮度。随后,信徒围着篝火勾肩搭背转圈跳跃。戴比开始作法,口里不停地念叨,“雅莫西克,阿鲁加,阿婆索……” 另一边,张怀英带着小棠来到了和阿默走失的地方,路过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 小棠准备往城镇里走,那里可能有土匪的巢穴。张怀英摇摇头,表示阿默已经找到了。小棠不敢相信,因为毫无根据。 那片森林上冒出的浓烟可能就是土匪的活动的证据,他们不敢对小孩下手,万一要下手,事前必须会作法辟邪。 戴比念的咒语已经将阿默制服,并将其沉睡过去。现在,只要戴比的咒语念完,阿默就会被抽空体内的魂魄,死在这片无人知晓的森林。 张怀英和小棠已经跟了过来,看见了地下组织的做法。小棠准备出面解救,被张拦了下来。 张小二人悄悄移动到阿默的身后,没有露出马脚。 咒语完毕,戴比直接朝阿默身躯击出一掌,让其心肝俱碎。 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戴比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想要收手却无能为力。 一股强大的内力贯穿戴比的全身,在各个经脉中游走。 张怀英在阿默背后一用力,更大的内力开始了运作。戴比已经被震出了内伤,往后连连撤步。 小棠一脸得意,和张怀英直接跳了出来。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坏我的好事。” “我们是来寻仇的,你们这些流寇,应该接受正义的审判!” 两拨人马立即打了起来,戴比趁机逃跑。 第三十七章 将功抵过怨未消 小棠拉着阿默的手一路前行,有说有笑,好在平安归来,过程有惊无险。张见状,竟生几分羡慕之情。阿默已经长开了,也知道男女有别,仍然与小棠卿卿我我,这让张有些看不习惯。如果阿默心理年龄在成熟一些,说他们是一对也会有人相信。 走过城镇,因为有张怀英的保护,地下组织也不敢轻举妄动。三人准备回太岳派,亲自登门谢罪,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半路上,张怀英碰见了一位熟人,他是武当派的弟子。张怀英停下脚步,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人看。小棠也停了下来,问他出现了什么状况。 张一脸平静,不像是遇到了危险,摇摇手说,他可能临时有些事,让小棠带着阿默先回太岳派,他随后就到。现在已经走到了城镇的东门,避过了土匪的势力范围。 二人回头望了望张怀英,看见他心气顺畅,便径直去了太岳派。 武当派弟子东张西望,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张怀英悄无声息的走到他的背后,将肩膀轻轻一拍。那弟子顿时吓了一跳,像是做了贼一样。张怀英问其为何这样胆怯,弟子看眼前人是四师兄,便将心平复下来。 原来这座城镇不简单,药店老板好像被施了魔咒一样,死的死、走的走,没有任何医生敢留在这里。张怀英知道这一切都是地下组织所为,他们就是凶手。衙门对他们也有所忌惮,不敢深入的追究下去,只求把事情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程度。 这名弟子是徐宏的仆人,张怀英正想找大师兄问些事情。那弟子便引路,将张怀英带到了一间无人的药店。 现场气氛十分的怪异,甚至让人窒息。药店里没有人,老板不在反而显得危机四伏。 一个人走了出来,微光中的轮廓变得清晰,他便是徐宏,肩上背着一个包袱。张怀英放下戒备,过去打招呼。徐宏没有多余的表情,看不出他是否找到了六岔鹿茸。 既然药店老板已经不在,缺什么药材可以随意拿取。张怀英不相信偌大的一个城镇,不会没有一家没有他们要找的药材。 解开包袱,徐宏微微一笑,表示鹿茸已经找到了。张怀英也十分高兴,因为他离完成任务又近了一步。张拿起鹿茸,总感觉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什么问题来了。 徐宏指了指鹿茸的尖角,十分的圆润细腻,正是入药的最好部位。张怀英在想徐师兄为什么运气这么好,几天之内就找到了药材,到底是何处寻觅得到的。 这里药店众多,鹿茸也不是很容易得到的。徐宏找了好几家都没找到,就在那个挂着金字招牌的药店里找到的。张怀英也知道那家店,是这座城镇最大的药店,老板被地下组织下药毒死了。 所以徐宏为了窃取里面的药材还花了一番功夫,不仅要趁四下无人行动,还要动作敏捷,不然有被官差发现的可能。张怀英瞬间态度大变,那家招牌店里面的最好鹿茸是五岔鹿茸,而这六岔鹿茸又是从何而来。 面对四师弟的质疑,徐宏淡然一笑道,六岔鹿茸和四岔鹿茸有很大的区别吗?尽管价格上有很大的浮动,但是里面的成分却大同小异。 张怀英持反对态度,四岔鹿茸只是普通的药材,任何药店都可以得到。但是五岔六岔鹿茸就不一样了,它们多是马鹿特有的,生长年限也不同。六岔鹿茸也称西马茸,可遇不可求。外表看上去和别的鹿茸并无二致,但是成分却千差万别。 按照此理,徐宏这一趟是白跑了。张怀英尽管不愿意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六岔鹿茸来不得虚的,必须按照方子上面说的来找。张从腰间取出地图,指出马鹿的所在地,那里长年信息闭塞,恐怕此去凶多吉少。 徐宏身为大师兄,关键时刻也不想拖累身边的弟子。便把弟子请回去,万一徐宏出了什么事故,便把他的画作当掉换钱,算是对虞亭的补偿吧。 尽管弟子有一千个不愿意和不舍,但是徐宏去意已决,已无回头路可言。 和徐宏道别后,张怀英孤身前往太岳派,不巧的是半路上遇见了李湾,真是冤家路窄。李湾准备手刃张怀英,以泄心中之恨。张想解释,但李湾哪里听得进,要解释也要到地府里去解释。 一阵拳脚相向后,张怀英处于被动局面。趁机,李湾点了张的点穴,动弹不得。 为了报婢女之死的仇,李湾已经不容置喙了。在她准备痛下杀手的时候,吕雯匆忙的赶了过来,传话张掌门请她收兵,因为阿默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在太岳派。 “好!这次暂且免你一死。你走吧,我不想在见到你!”说完,李湾离开。 侍女有些为难,不知道如何处置张怀英。吕雯知道掌门现在正在高兴头上,张怀英立下了功劳,不可能放他不管不顾,便把他请回了太岳派,等候掌门发落。 太岳派里,阿默被当做上宾,吃好喝好,还有一群年纪相仿的玩伴。但是小棠在一边嘱咐阿默,要把心守住,不能肆意妄为。 不久,张怀英也来到了太岳派。张杜礼之前对他还有几分怨恨,但自从他把堂哥家的儿子找到以后,便态度大变,不计前嫌。张怀英被安排上房住宿,而且周围也没有监视的门徒。 很明显,这一次张杜礼是诚意相待,而不是之前的软禁。 一路旅途劳累,张怀英正想在此稍作休息数日。 另一边,尽管张怀英找到了阿默将功补过,掌门原谅了张怀英,但是李湾没有原谅他。听说张怀英还特意来到了太岳派邀功,对于李得水之死,他是负有主要责任的。李湾决不愿原谅仇人,看他逍遥快活。 到了开饭时间,女仆提着饭盒去招待宾客张怀英。 半路上,李湾拦下女仆,将饭盒放冷了再送去,先给点颜色张怀英瞧瞧。 第三十八章 故意刁难旧情人 仆人从李湾房间里出来,手里拿了一提没有盖子的饭盒,看上去从容不迫。 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小棠看见了,这大冬天的,那饭盒里面的食物怕是早已凉透了吧,还能吃吗?小棠走向前去,对仆人说道,她正好要去见张怀英,这提盒饭就直接帮仆人拿去了。 等到小棠将热气腾腾的盒饭送来,张怀英有几分惊讶。昨天给他送饭的是仆人,怎么改为小棠送饭呢?这不是太岳派的待人之道,说话间,张怀英准备找负责人李湾说理。小棠放下饭盒,别的话都没说,只说顺路帮忙仆人送来的。饭还是热的,快趁热吃吧。 等到吃完饭,张怀英拿出地图开始寻找有用的线索。半天时间过去了,张只顾看地图,甚至不知道旁边还有另外一个人。小棠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也没有什么不自在。倒是张怀英聪慧过人,却不知道李湾对他抱有成见,甚至故意借机为难他。小棠不知道该怎么去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即使他和李湾做不成夫妻,但也不能反目成仇。 张还在研究地图,不知道得出了什么惊人的结论。小棠静悄悄的走出房间,张怀英只是把地图铺展开来,全然不知好朋友已经离去。 小棠为此有些愤懑,想找李湾说理。走到她的房间门口,准备敲门而入。很快仆人赶了过来,连忙阻止道,李师姐现在正在休息,最好不要打扰到她。 但这一次,小棠不能忍气吞声。时辰已是日上三竿,李湾不可能不会起床,便敲了敲门,但没有回应。房门已经被反锁了,说明李湾还在房间。 良久,李湾才回话道,不见任何人,除非是张怀英亲自过来道歉。 小棠有些恼火,明明是李湾做得不对,为何要张道歉,这不是平等的交往。李湾让小棠回去,这房门是不会对陌生人打开的。 原路返回后,小棠有些气喘吁吁。这段距离不远,也就一刻钟的路程。张怀英看到小棠回来有些惊讶,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小棠停顿片刻,说是李湾有话要对他说,让他过去一趟。 放下地图,张怀英感觉哪里不对。他和太岳派之间已经不计前嫌了,但是李湾对他的态度还是难以捉摸。张问道,有什么话不能传话吗,非得亲自过去一趟? 为了化解两人之间的矛盾,张思考片刻,决定前去赴约。 来到李湾的房门口,张怀英看见房门半掩,决定推门而入。 进去了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张怀英感到些些压抑。侍女赶紧过来解释,李师姐临时有要紧事出去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这里是女孩子的闺房,一般是不允许男人进入的,所以请张怀英先离开,等李师姐回来了再来吧。 这明摆着就是欺负人嘛,李湾托小棠传话要找他。等他急匆匆地赶来,以为有什么重大事情商量,结果吃了闭门羹。 到傍晚时分,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这个时间李湾应该在房间里休息,抵御夜晚时分的寒冷。张怀英像中午一样,去敲李湾房间的门。结果侍女说主人不在,可能会回来,也可能今晚不归。张怀英又不想白来一趟,毕竟之前有被放过一次鸽子,便想亲自去找她。侍女回答,主人可能在望月楼,如果不在,那便是在外出差。 来到望月楼,张怀英看了看四周,走廊的长凳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想来关系非比寻常。他们望着一轮弯月,谈情说爱。 听声音是李湾和由贵。奇怪的是由贵怎么会和李湾好上,这就是不打不相识吗?他俩卿卿我我,让张怀英心生几分醋意。 “李小姐,今晚的夜色闭月羞花,和你一样美。” “讨厌!你这人说话油嘴滑舌,也不知道是不是发自内心的话语。我上次不小心弄伤了你,你胸口还疼吗?” “不疼了,自从你离开了张怀英之后,胸口的伤就自动愈合了,不信你来摸摸看。” “这样当然最好,只是你我男女有别,我如果太主动,恐怕有失大家闺秀的风范吧?其实张怀英一表人才,只是人品值得商榷。” “嘿嘿!既然你不爱他了,就应该大胆地寻找自己的幸福。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愿为你赴汤蹈火。”由贵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开始毛手毛脚,把他的咸猪手伸向李湾浑圆的胸前。 眼看由贵就要得手了,身后传来一阵声音,打断了现场的暧昧气氛。 “张大哥,原来你在这呀。我找了你好久,总算把你找到了。” “小棠,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负责照顾阿默吗?” “阿默已经习惯了这地方,不需要别人的监管。我过来其实想提醒你,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外地。不管是天涯海角,我都会跟随在你身后。” 说着,张小二人离开,亲密关系毋庸置疑。 李湾愣了一下,扒开由贵的手,站起来直接拒绝道,“由公子,我们接触时间不长,还需要时间彼此了解。天色也不早了,我们都回去吧。” “你今晚不陪我了吗?你先前不是说会和我赏花赏月,共度良宵,现在却又气我离去,李小姐这样言而无信恐怕不好吧。” “今天我累了,改天再陪吧。”说完,李湾独自离去。她和由贵的卿卿我我没有刺激到张怀英,反而弄巧成拙,看见张怀英和小棠的亲密无间。 在太岳派已经休息了好几天,精神气已经充足了。张怀英收拾行囊,准备前往目的地。小棠也准备跟随,身后是阿默的依依不舍。小棠也是于心不忍,她的小弟正是学习文化知识的时候,需要人教导,而她却不懂那些之乎者也。小棠是侠盗出身,有着一身好的本领。如果把这些教给阿默,很容易把它带坏的。所以,小棠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太岳派。 临别时,阿默拉着小棠的手依依不舍。这一去不知何再相逢,小棠回应道,等办完事后她就会回来。以后要听夫子的话,不能和别的小孩打打闹闹,读书三心二意。 第三十九章 高山上面找雪蛤 张小二人朝着长白山前行。在山脚下,一阵寒气袭来,张打了个寒颤,用双手不自觉的搓了几下双臂。小棠停下脚步,说她很冷,需要一些温暖。张无心的笑了笑说道,都是因为急着赶路,没有做好上山的准备工作,这就下山买几件衣服保暖。 顿时,小棠感到十分的郁闷,这张怀英聪慧过人,为何不解风情。小棠说冷是希望有人抱住她,给她带来一些温暖。转过身,张怀英按照地图的路线下山,来到了一个偏僻的村镇。 因为天气寒冷,大街上的行人少得可怜。倒是街道两边的小商贩,他们看见顾客就会笑脸盈盈。 来到一家服饰店,张怀英看了看里面的衣服,有些眼花缭乱,不知道选哪件好。小棠看中了一款喜红色的带帽长袍,想买下来,当被张怀英阻拦了。这长白山有猛兽出没,红色太招摇,应该选一件隐蔽性好的衣服。 经过一番商量,两人已经一致同意买那件浅蓝色的衣袍。 离开小村镇,深入森林。张怀英带上帽子,以此减少身体热量损失。而小棠却没有带帽,看上去精神奕奕。这让张有几分奇怪,之前说冷的是她,现在不肯御寒的也是她,女孩子的心思真难猜透。 沿着山路走了一段距离,张怀英停了下来,看见前方有一行足迹,经过初步的辨认,大多是飞禽鸟兽留下来的。张怀英想找雪蛤的足迹,但是找了半天也没结果。 小棠表现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雪蛤蹦蹦跶跶的,靠后腿发力,而后足的长度不过半寸,那能够那么容易被发现。雪蛤在这个时节早已冬眠,要找的话只能掘地寻找。 张怀英仔细第看了附近每一处足迹,发现仅有鸟类的足迹相似,但还是长了半寸。如果要掘地的话,还不一定找到雪蛤的栖息之所。 长白山长年白雪皑皑,越是海拔高的地方越是难以发现目标。绘制长白山地图的画者只是寥寥几笔,就将长白山的轮廓描绘出来,至于哪里有什么动物出没完全没有提及。这样找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张怀英决定岩质地形,去土壤肥沃的山地寻找雪蛤。 沿着蜿蜒的山路迂回前行,小棠发现山林的半山腰间有座道观,那里一定有熟悉此山地形的道士。道观前有一座丹炉,旁边盘坐着一位面颊瘦削、道仙风骨的中年人。小棠准备前去问候,但是被张怀英阻拦了。 那位道士正在修行冥思,如果贸然打扰会显得不礼貌。张怀英看见道观周围积雪覆盖,土质松软,应该比较容易找到雪蛤。 正当张小二人准备从道士身前路过时,道士突然睁开眼睛,严肃的问候道:“来此何人?为何要闯入千和派的领地?” 张怀英不得不解释,他俩只是路过的路人,马上就会离开。道士不依不饶,经过此地的路人也需要缴纳一定的保证金,以免盗窃山中的猎物。 张怀英准备花钱完事时,道士比了五根指头,保证金至少需要这个数目。 五十两?张怀英尽管不太愿意,但还是准备出钱。 当张怀英拿出银两的一瞬间,道士轻蔑的摇摇头道,是五百两。 张小二人瞬间感觉这道士居心叵测,是有意为难路人。 道士解释道,来长白山的外地人大多是偷盗猎者,四百五十两是对路经此地人的惩戒,另外五十两是参观道观的游览费。 小棠直接辩驳,这长白山是大明的财产,不是某些小门派的私有财物。道士鼻孔中吐出一股粗气,现在大明已经背离了百姓,无暇顾及长白山的动物保护,由千和派代管。如果拿不出五百两银子,只能用拳头说话。 张怀英有些心虚,他没带那么多的银子。小棠仔细辨认了道士,发现他就是江湖人称“千和老怪”的陈雷,武功早已是和武级别,在中原武林难逢对手。与其以卵击石,不如软磨硬泡化解矛盾。 “千和老怪,这位是武当派的老四张怀英,他的师父是你的老熟人。看在你和余时仲故交的情分上,你就放我们过去吧?” 陈雷蓦地一惊,“什么,他师父是余时仲,我的启蒙师傅。” “怎么样?我们不是来偷猎的,不如就此免了保证金吧?”小棠讨价还价道。 “那好吧,保证金就免了。余时仲对我有恩,你们又是武当中人,不如到观中歇歇。” 随后三人来到了观中,开始了一番交谈。小棠闻着有一股香味,但是没太在意。张怀英也感到芳香扑鼻,感到十分好奇,那铜炉里面装着什么香料,闻着会让人产生一种轻松愉快的感觉。陈雷笑了笑,那里面装的都是长白山的宝藏,香料更是有价无市的雪蛤粉末糅合而成。 张小二人同时感到吃惊,千和怪人竟然有雪蛤粉末,那么也一定有活着的雪蛤。对此,陈雷表示无可奉告。雪蛤乃珍贵之物,如果被别有用心之人盗取一定不是好事。 天色也晚了,陈雷看外面寒冷,便留二人在道观中过夜。 趁夜深人静之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道观的厅堂。小棠偷偷地打开香炉,嗅了嗅香灰,没发现异常之处。盗贼的基本功是以最快的时间找到目标,然后带走。 很快,小棠在隔壁厅房里发现了一个精致的盒子,而且用银锁锁上,想来里面必定装有值钱的宝物。小棠直接拿出了一根铁丝,将银锁撬开。打开盒子的那一霎那,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是谁?为何半夜要在此鬼鬼祟祟?” 小棠意识到已经没时间逃跑了,索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陈雷走到厅堂前,看见那人是小棠,上下打探了一眼,“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没做什么,半夜起来如厕,嘿嘿!”小棠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 陈雷用怀疑的眼光看了看对方,如果真是她所说的,为何小棠会绕行进入到这里,里面摆放的都是他珍藏的宝贝。这间厅房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除非那人想要做贼。 第四十章 千和老怪的怪癖 陈雷看了看小棠的眼神,柔弱中带着一丝温暖。都说女孩的眼睛会说话,而陈雷却看不出什么异样。小棠故作镇定,极力隐藏心中的不安情绪。陈雷问道,珍藏阁是不允许外人进来的,这是道观里的规矩。小棠一脸无辜,说是夜深天黑,不小心走错了房间。 如此说来,小棠是第一天入观,在道观中走失也情有可原。陈雷放小棠回去,以后不许来这间厅房。 小棠蹑手蹑脚的往门外走了几步,却又被陈雷叫住了。小棠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老怪发觉出了异样。 “这盒子你动过没有?它的前后都放反了。”陈雷把盒子位置摆正,发现银锁还在。小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撬锁时的铁丝不小心掉在地上面,希望老怪没有发现。陈雷前后左右看了看,觉得没少什么物品,便放小棠回房间了。 走出珍藏阁的时候,小棠拍了拍胸脯,压压惊。好在老怪没发现什么,不然和他很是难缠。 第二天,张怀英还在梦乡中熟睡,就被小棠用羽毛挠耳给唤醒了。张睡眼惺忪,不知道小棠为什么要打扰他的休息。小棠便把昨晚的经过告诉给他听了,过程有惊无险。张好像不以为意,倒头继续睡。小棠不得不再次把他叫醒,因为他发现了雪蛤的踪迹,就在珍藏阁里面、 张怀英瞬间被惊醒了,起床直呼道,“什么!如何证明你看到的就是雪蛤?” 小棠说那珍藏阁盒子里面的香气和雪蛤身上的气味相同,所以才敢断定那个盒子里面很可能装有雪蛤。张怀英兴致有些高涨,但又担忧盒子里面装的只是雪蛤香。 张问道,那盒子打开过没有。小棠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刚想打开盒子,老怪就来了。那老怪好似有顺风耳,对观中的任何动静都十分警觉。 寻思片刻,张怀英准备找机会打开盒子,打探里面的究竟。小棠觉得可以等老怪出远门在行事,但这几天老怪一直沉迷于炼丹,一直呆在观中,哪里也没去。 小棠想如果将老怪吸引出去,来个调虎离山,那样就有机会下手了。张怀英皱了皱眉头,否定到老怪不一定中计。 传闻陈雷性格古怪,有特殊的嗜好,但知道的人不多。人们习惯称呼他为千和老怪,一定有它的原因。要想知道盒子里面的秘密,还得从陈雷的嗜好下手。如果他的嗜好稀奇古怪,害怕被人知道,那么就可以作为要挟他的把柄。 只是从这两天的共同生活来看,陈雷看上去和别人没什么不同,一时间无法察觉他的把柄。小棠知道陈雷做事一丝不苟,十分的谨小慎微,这种人根本就不会被别人抓住把柄。张怀英想谨小慎微也许就是陈雷的把柄,这让小棠十分的奇怪,但又莫名其妙。 “喂!你们俩在房间里面小声嘀咕什么呢?快出来给我干活!”陈雷在房门外呼喊道。 等到张怀英收拾好装扮,来到道观的后院。 鼎炉底下薪火旺盛,陈雷在一旁巡视火候。皱了皱眉头,陈雷往鼎炉底下添了一把木柴。张怀英准备过去帮忙,被陈雷阻止了。他炼丹时不许任何人靠近,这是道观的规矩。陈雷交给张怀英一个任务,那就是去取一些泉水回。张怀英到厨房拿起了木桶,准备去做陈雷交代的事。小棠抢过木桶,说这些小事就交给他去完成,张负责监视陈雷。 打开炉鼎盖,陈雷看了看里面丹药的成色,自言自语道,这是七七四十九天了,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 不久,陈雷从绣囊里面拿出一把神秘物质,掺和到了鼎炉里面。张怀英在一旁看了看,瞬间呆住了,那神秘物质是什么,为何要在即将完成炼丹前加入。 炼丹完毕,陈雷揭开鼎炉,冒出一股热气。陈雷看了看丹药,表示十分的成功。拿起丹药,陈雷放在鼻子边嗅了嗅,洋溢着无比兴奋的神情。 张怀英不知道丹药有什么特别之处,它的外观呈现紫色球形。炼丹的道士相信服用丹药可以长生不老,但是李太医对此深恶痛绝,丹药是害人的物品。张怀英不知道陈雷炼的丹有何特殊之处,但是药三分毒。 陈雷一共炼制了五颗丹药,其余四颗丹药先都收纳好,最后一颗留给自己服用。 吞了吞口水,陈雷一颗丹药已经下了肚,没什么异样,只是表情异常轻松。 小棠提水回来,将泉水交给陈雷。哪知陈雷根本没太在意,自顾自的高兴。 “陈道士,我已经取回了你要的泉水,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小张呀,你去忙吧,这里没别的事了。” 小棠瞬间感到吃惊,陈雷到底发了什么疯,竟然把她误认为张怀英。 很快,张怀英把小棠叫了过去,老怪吃丹药中毒了,已经无暇他顾,现在就是查看宝盒的最好时机。 两人来到珍藏阁,很顺利的打开了宝盒,发现里面装着的竟然是晒干的的雪蛤。小棠无奈的摇摇头,表示雪蛤太难寻找了。 正当两人在珍藏阁里面四处搜寻活雪蛤时,陈雷走了进来,看上去十分生气。 “谁允许你们进入珍藏阁的?” 现场气氛十分紧张,张小二人两手空空,表示没有盗取他的宝贝。但是陈雷听不进这些,因为之前已经警告过小棠一次,这次是累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看来一场恶斗在所难免,张小二人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智斗。 张怀英直言道,老怪的丹药有致幻的副作用,吃了爹妈都不认识。如果让那些购买的富人知道,倒贴别人都不一定会购买。 老怪面带羞色,他确实是如梦初醒。小棠补充道,之前帮他提水的是自己,不是张怀英。世人若是知道陈道士是一个制毒的坏人,恐怕没人愿意在和他打交道。老怪终于服软,同意既往不咎,但是张怀英没有同意,他们要找的是睁眼雪蛤,如果陈道士拿不出来,那么老怪的声誉恐怕不保。 第四十一章 小棠被人抓走了 陈雷有些心虚,又不想被人要挟,把全部的实话说出来,那样岂不是便宜了张怀英这小子。陈雷说道,可以把这些干雪蛤赠给张怀英和小棠,它的功效和什么睁眼雪蛤一样,滋阴补肺。小棠觉得此话在理,干雪蛤是活雪蛤的加工制品,在药效上面两者并无二致。 这一想法遭到了张怀英的反对,腊月睁眼雪蛤有灵性,不是这些干雪蛤所能够相比的。如果陈雷不肯和他俩合作,那么千和老怪的“美名”只怕会远扬。 面对张怀英的步步为营,陈雷已经走投无路了。道观的生活来源是那些富豪顾客,如果让他们知道陈雷的丹药还有副作用,到时候恐怕丹药无人问津了。陈雷也有他的原则,就是不喜欢被人胁迫,毕竟他是千和里举足轻重的人物。陈雷反问道,老怪之名由来已久,外人对此略知一二,但是仅凭张怀英的三言两语恐怕说服不了外人,到时候造谣者也会自讨没趣,不欢而散。 张怀英哈哈大笑一声,外人可以不追究造谣者的刑事责任,但是老怪的丹药有致幻的作用总该不假吧。而且丹药属于矿物质药物,药效单一,有一定的安慰作用。如果夸大它的疗效有时会适得其反,矿物质药物不适合长期服用,否则就会出现致幻的副作用。也许不等张怀英广而告之,老怪的丹药也会出现各种奇怪的副作用。 说到这里,陈雷居然有些心慌了,他辛辛苦苦研究长生不老的丹药,到头来竟是这种效果。小棠想问活雪蛤的下落,干雪蛤的价值比活雪蛤可能会更高一些。陈雷有些犹豫,因为抓雪蛤的地方不归他管理。如果把那片地带说出去,张怀英会盗取大量的雪蛤,对于千和派无疑是巨大的损失。 拍拍胸脯,张怀英保证只要睁眼雪蛤,抓到以后会拿去救人,不存在倒卖药材的情况。陈雷还是不太相信,张怀英这小子不知靠不靠谱。现在这个时节雪蛤都冬眠了,没有冬眠的雪蛤一定会被这高山的气候冻死,或者饿死。 转念一想,张怀英想要雪蛤是因为救人。陈雷只好给他们指路,在长白山的阴面断崖峰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陈雷想要嘱咐他们几句,张怀英赶紧带着小棠出发了。 来到长白山的山阴面,张小二人一路顺着山路前行。 不久,两人来到一处阶梯前。张怀英爬的很快,小棠在身后慢慢吞吞的跟着。张怀英在想会不会是这台阶太长,小棠受冻走不动了? 伸出手,张怀英想拉小棠一把。小棠果断牵住张的手,看上去显得很自然。 接触到小棠玉手的一瞬间,张怀英的心瞬间融化了,她手的温度比想象中要温暖,而且手掌肉肉的很是柔软。张怀英表情有些奇怪,眼神中放出闪亮的白光,愣在了原地。小棠小声的提醒,张才反应过来,他还有任务在身,不能在此长时间停留。 良久,两人来到了断崖峰,这座山峰的尽头隔着另一座山峰,中间没有任何连接桥。张怀英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景色,竹林幽森,环境十分的优雅。 小棠发现了一座木屋,像是发现了财宝一样高兴。张怀英想进去避避风寒,就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住宿。 进入木屋,里面的的家具已经废弃,上面布满了一层灰尘。小棠认为这木屋主人肯定搬走了,不用担心有人来找麻烦。 捡了一堆木柴,张怀英点燃了篝火,准备取暖。小棠把手双手放在火焰上,看上去十分的惬意。 “张大哥,你有没有发现老怪人挺好的。尽管武力高强,但是没有恃强凌弱。” “对吧,我师父曾经有恩于他,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接济过他,老怪怎可能对我们有所为难。” “我看那老怪临别时还有话要说,你却没有理他,这又是为何?” “因为那老怪想要我们不要泄露了他的秘密,否则断了他的财路。我只是想明哲保身,有的人越想长生不老,便越是死的早。活得开心一些不更好吗,是吧?” 小棠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把木枝推近火堆里。 外面寒风变小,张拿起一根木枝,用来挖雪蛤。小棠从身上拿出一个铁铲,递给了对方。张不知道这工具是哪里来的,小棠笑了笑,说是从道观的珍藏阁里面拿的。 寒风尽管变小了,但是气温依旧低迷。张怀英决定独自去挖雪蛤,留小棠在原地避风。 张怀英看了看四周,正在寻找肥沃的土壤。 在悬崖的低洼处有沃土,张赶紧开挖。一行行一列列的挖土,张挖到了一个很硬的东西,铁铲也被弄弯了。张怀英不得不拿出木枝,继续挖土。 终于挖出了一个红黄色的蛙类,这就是人们说的雪蛤。终于发现了宝贝,张怀英还没来得及高兴,才发现雪蛤正在休眠期。为了找到睁眼雪蛤,张怀英不得不加大工作量,一一翻开土壤。 收工时,张怀英才发现了两只休眠雪蛤,全都收纳于透气的木盒中,填些土壤做被。 回去时,张怀英想要把这些好消息告诉给小棠,却在木屋中没有发现她的身影。小棠到底去哪里了,张怀英瞬间感到不安起来。 不远处传来小棠的声音,张怀英连忙赶了出去。 只看见一位紫色衣袍的女人抓住了小棠,准备离开断崖峰。张怀英冲上前去,想和那女人来一场正面对决。 几番交手,张怀英始终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而那女人的身份已经自我揭晓了,她便是千和派的内门弟子独孤霞,武功造诣早已非平常人所能比。 张怀英已经知道了独孤霞的名头,也不怕她耍什么花样,便警告道,如果小棠少了一根汗毛,那么千和派必然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独孤霞得意地笑了笑,根本不把张怀英的警告当做一回事。 还没等张怀英反击,独孤霞带着小棠准备离去。张怀英一把抓住小棠的手掌,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温度。 独孤霞纵身一跃。张怀英松开了小棠的手,只能望着独孤霞带着小棠飞到断崖峰的另一端,逐渐远去。 第四十二章 爱本是恨的来处 张怀英在断崖峰上面伫立,看到彼岸感到绝望。以他的轻功飞到对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久,陈雷赶了过来。张怀英喜出望外,后悔没有听陈雷的忠告,这才发现当时太冲动了。陈雷说道,独孤霞是千和派中的师姐,武功造诣在他之上。张怀英顿时大吃一惊,这解释也就不奇怪了,方才与她交手连招架之功都没有。 现在张怀英想要救回小棠,如果硬碰硬未必会有好的结果。张怀英一阵心塞,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陈雷介绍,独孤霞早年失恋,给她打击的一蹶不振,到如今终身未嫁。她最痛恨那些薄情寡义之人,恨不得将他们赶尽杀绝。如果长白山上出现陌生的男子,独孤霞通常会狠狠地将其教训一顿。 此时,张怀英感到意外,他成了例外,没有被孤独霞教训。陈雷解释,张怀英是武当中人,属于名门之后,独孤霞自然也会忌惮三分。她将张怀英喜欢的人带走,这便是给予失落的教训。 说完孤独霞的性格,张怀英想要知道她的隐匿之所。陈雷望了望四周,眼神在游离,似乎知道些什么,又不敢直说。陈雷回答道,这对小棠只是一场考验,通过了独孤霞的测试,小棠的人身安全应该有保证。张怀英此刻思绪万千,独孤霞会有什么测试给小棠呢?等张怀英想要追问下去,陈雷已经不见身影,失去了消息。 为了解救小棠,张怀英准备前去一探究竟。 长白山山顶终年覆雪,张怀英初步推测独孤霞会在山崖的另一端。为了找到过山崖的工具,张怀英先是找了一些藤蔓,将他们扭成一条,但是张怀英用力一拉,藤蔓就拉扯成碎片。 木屋里,张怀英记得有一条长麻绳。当时准备把它当做木柴烧了取暖,但是被小棠组拦了下来。 现在那条麻绳起了作用,张怀英找到它,用力一拉,抖落了许多灰尘,但还算结实。 来到悬崖边,张怀英将绳子的另一端缠上铁爪,然后用力的甩到对岸的松树枝上抓牢。但是绳子长度有限,铁爪刚要抓到松树枝的时候便掉落下来。张怀英拖回绳索,准备再次尝试。 第二次,张怀英双脚站在山崖边,再次甩出绳索。铁爪碰到了松树枝,被反弹了回来。张怀英叹了一口气,竟发现绳索掉下了山崖,没有继续往下坠落,而是消失在云雾里,像是落在什么物体上面。 经过仔细的辨认,张怀英发现那物体是长在山崖间的一棵松树。张怀英感到有些意外的惊喜,那棵松树离对面山崖仅半丈远,他可以跃到那棵松树上,利用松树的弹力到达彼岸。 这一想法尽管可行,但是太过冒险。如果跳的不够远,有坠落的风险,还有松树的弹力如何控制好也是未知数。为了找到小棠,张怀英决定冒险一试。 另一边,小棠被独孤霞抓住,失去了自由。独孤霞一把抓住小棠的衣袍,快速飞跃在山林间,不知道要去往何处。 来到一座山洞前,独孤霞停顿了下来,把小棠带进了山洞。 小棠的手臂一直被掐住,隐约感觉到有些肿胀。独孤霞放开小棠的手臂,让其不要想着逃走,外面的森林里有各种鬣狗,饿狼等猛兽出没。如果不想曝尸荒野,最好听话老实一些。 “独孤霞,你难道不害怕张大哥找过来,为我报仇吗?” “哼!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断崖峰距此十几里路,他能够找得到这个地方吗?只怕他还没有找到这个山洞就已经被猛兽叼走了。” “不!张大哥武功高,而且用情专一。他一定会找到我的,请你放我离开。” “用情专一,天大的笑话。我生活在这山洞数载,还未有人能够踏进此山洞。我就是想看看那些所谓用情专一人失去意中人后痛苦的样子,然后你就会知道男人的虚情假意。不过话说回来,放你回去也可以,前提是等你的张大哥找到了新欢。我相信这一天会很快到来,也许半年,又或者是一个星期。” 独孤霞已经控制住了小棠,想让她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并且义务为她干活。小棠知道逃是逃不了,只能化敌为友。传闻千和派中的核心弟子都是怪人,有的痴迷炼丹,有的憎恶男人。千和弟子尽管各种各样,但武功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存在。 经过和独孤霞的几天相处,小棠发现独孤霞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一个被爱情伤害的可怜人。她没有人们说的那样坏,反而很重感情。 独孤霞时常在山洞里静养,劈柴挑水都是小棠负责帮忙。独孤霞吃饭从来都不会第一个动筷,直到小棠尝过才肯动筷。 闲来无事,小棠总会在山洞外等候一个人。尽管他不一定出现,但小棠还是相信奇迹的发生。 小棠取水的路段经常有鬣狗出没,她武功又低,有时面对一群饥饿的野兽都不能自保。 一天,独孤霞把小棠找来,想知道一些她的想法。小棠想要回去的情感十分的强烈,说出来怕是独孤霞不高兴,便说道,她想向独孤霞学习一些自保的武功。那样在独孤霞闭关修炼的时候,小棠可以保卫这片区域的安宁。 本以为独孤霞会一口拒绝,但是她同意了。但是教小棠武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消灭这世上的负心人。小棠不是很情愿,最后勉强同意了。 为了测试小棠是否真的做到绝情,独孤霞给她一个考验。通过了考验,方能修炼千和的武功。 独孤霞把小棠带到了林间的大道上,远处走来几个男人,手里拿着捕兽夹。独孤霞命令道,那男人来者不善,闯入禁地应该受到惩罚,派小棠去把他杀掉,以儆效尤。 如何选择是一件残酷的事情,杀害野生动物罪不至死,但独孤霞的命令就是天。 经过艰难的思想斗争,小棠下了狠心,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几招之内打倒盗猎者,一抔鲜血洒出,那男人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第四十三章 遗落红绳的暗号 张怀英四处寻找小棠的消息,几天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获。 雪峰顶上,张怀英被一件物品吸引住了。走近一看,原来是一根细红绳。这山峰上寒冷至极,怎会留下人类的物品呢?一定是有人做的记号。 这片区域是小棠消失的地方,那么这根细红绳很有可能是她故意留下的,为的是方便张怀英能够找到。 顺着细红绳遗落的指引,张怀英来到了半山腰,找了半天,才找到第四根细红绳。继续前行的一段距离,张怀英却没有发现第五根细红绳的下落。 既然半山腰都找遍了,张怀英在想第五根细红绳可能在山脚下。放眼望去,山下道路泥泞,出现了一位陌生的身影。张怀英顿时感到奇怪,长白山是千和派的领地,如果有弟子出现一定是成群结队的。如果只有一位人出现,那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张怀英决定向那人打探一下消息,但是距离太远。张怀英已经精疲力竭,跟不上对方行走的速度。如果以目前的速度追赶,肯定是追不上那位路人的脚步。张怀英不得不想别的方法,轻功或者穿云御空。这些方法都可行,但是张怀英已经体力透支,没法用上大的力气。 既然死劲都用不上,那么何不用巧劲。张怀英已经想好了一个方法,很原始但很有用。张怀英抽出利剑,劈下一截木头,然后将木头一分为二,这样滑雪板就做好了。剩下的就是把双脚固定在滑雪板上,用绳子系好。拄动着木杖,张怀英出发了。 张怀英下山的速度非常快,弯弯曲曲的避开每一个障碍物。 快到山脚下时,张怀英发现那人的背影很是熟悉,便在他的身后来了一个急停,扬起地面一阵冰雪。 听到身后有动静,那人不自觉的回过头,发现张怀英双手扶在膝盖上,气喘吁吁。 抬起头,张怀英发现陌生人竟然是曹上木。张怀英不知道曹上木来长白山的目的,因为这里属于千和派管辖的区域,危险随时可能降临。 曹上木看到张怀英,心生几分欢喜。好友相逢免不了热聊,介绍最近彼此的生活情况。张怀英拿出一个方形盒子,打开后发现里面有两只雪蛤在冬眠。曹上木心情复杂,雪蛤是找到了,但不是睁眼雪蛤,只怕药效达不到李太医的要求。 一时间,张怀英也很懵懂。他已经找遍了那片沃土,仅能找到这两只雪蛤。先把两只雪蛤养着,或许以后能开眼呢。曹上木叹了一口气,希望能够如愿。 这次曹上木来到长白山是给张怀英报信的,徐宏已经发现了马鹿,也找到了鹿茸,但是距离六岔鹿茸还少一策划案。徐宏现在在地毯式搜寻六岔鹿茸,一旦有消息就会及时回报。徐大师兄托曹上木带信,让虞亭放心,五岔鹿茸已经找到了,距离六岔鹿茸也不远了。最后徐宏师兄希望虞亭好好养病,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作为信使,曹上木准备拿过装有雪蛤的盒子,但是遭到了张怀英的拒绝。 长白山距离武当山有几百里之遥,一路跋山涉水,恐怕夜长梦多。而且曹上木上次遭到了地下组织的惦记,以防万一,张怀英决定保留这盒雪蛤。 雪蛤尽管是两栖动物,但是身子金贵得很,容不得半点马虎。曹上木是厨子,炒菜做饭在行,但是呵护动物不够细心。张怀英关上盒子,以防寒气将雪蛤冻伤,接着说道,会带着这盒雪蛤亲自送到虞亭师叔的手上,这样他比较放心。 既然张怀英心意已决,曹上木也没觉得什么不好。现在药材已经有了眉目,曹上木会把这些好消息传达给虞亭,让他高兴高兴。 不知为何,张怀英还是一脸愁容,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故。 张怀英也不知道如何表达,总之他现在遇到了困难。同行的好友被独孤霞抓走了,张怀英不得不寻找好友的下落。曹上木刚好是北方人,对长白山的地形十分了解,确切的说是长白山的活地图。张竟然心生几分希望,有人指引总比胡乱猜测来的要靠谱。 长白山脚下有许多山洞,能够四季恒温的山洞却不多。曹上木认为独孤霞很有可能藏匿于某个山洞里面,张的好友也会在那。至于山洞的位置,曹上木不假思索道,可能在距此西南方向,那里有几名千和死侍把守,想进入那片区域的洞穴会有些难度。 张怀英记住了曹上木的嘱咐,挥别好友以后。张怀英开始向西南方向进发,希望能够找到第五根细红绳。 半路上,张怀英赫然发现一具男尸。一旁是捕兽夹,可能是千和中人所为。张怀英没太在意,准备继续前进。 正好碰上从千和派回去的李湾和几名徒弟,这一幕让张怀英感到不安。 李湾发现了男尸,脸色瞬间大变。那名尸体是太岳派的女婿,杀害太岳中人,罪大恶极。李湾决定对嫌犯张怀英进行惩罚。 张怀英争辩,那名男尸四肢僵硬,死去已经多时,不是他下的毒手。李湾辩驳道,现在正值严寒季节,尸体的死去的具体时间无从查清。张怀英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这事情关系到太岳派的名誉,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尽管张怀英极力解释,但是他的信誉已经在太岳派中再次跌落谷底。 双方开始了打斗,这一次李湾武功明显强于上次交手。张怀英被一掌击倒,连爬起都显得十分吃力。 李湾对徒弟下令,将张怀英绑回太岳派,听候掌门的发落。 一行人走后,那名死尸被就地掩埋。 另一边,小棠开始了一天的干活。练习基本功,修炼千和派的武功。 孤独霞很是满意,小棠尽管是华武级别的存在,通过练武已经有所突破,级别处于华武和元武之间。 为了早日学习上乘的武功,小棠不得不练习扎实基本功,劈柴挑水。 在那天阻击盗猎者的路上,小棠发现了四根细红绳。这是她留给张怀英的暗号,现在暗号遗落于此,那么说明张怀英很可能在此遇到麻烦了。 第四十四章 设法离开千和派 因为独孤霞的控制,小棠没法离开长白山。小棠一直做独孤霞交给她的任务,不曾有丝毫的怠慢。 为了博取独孤霞的信任,小棠通常会把事情做的完美,表现好的话会在师父心里增加好感度。 一次,独孤霞准备去做一件棘手的事情,但是碍于闭关修炼,没办法两者兼顾,便把任务转交给小棠来做。小棠也正想在师父面前好好地秀一下,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修炼期间,孤独霞不想有人打扰到她。她有一个习惯,每次运气完毕时,都会饮上一口柠檬茶。但是柠檬已经没有了库存,只有下山去买。现在正值冬季,山下的商人不一定有售卖的柠檬。所以要去南方买才能买得到柠檬,但是一去一回花的时间长了,独孤霞的没有柠檬水喝,就会感到神烦枯燥。如果长时间没喝到柠檬水,这会严重影响到独孤霞的练功。 交给小棠的任务,小棠微微勾起嘴角,信心十足的保证道,即使山下商人没有柠檬卖,也会按时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尽管小棠没有说明她该会如何买到柠檬,但是她已经做了保证,独孤霞便放小棠下山。 小棠本想一走了之,但是独孤霞已经安排了众多千和弟子遍布中原武林。一旦违背独孤霞的意志,那么等待小棠的便是无尽的逃亡之旅,以后在江湖上立足便无可能。 不出半天的功夫,小棠便拿回了一堆新鲜的柠檬。 这效率让独孤霞感到吃惊,便问小棠是如何买到这些稀缺品的。小棠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即使买不到柠檬,但她是侠盗出身,盗取富家的供果犹如探囊取物一样容易。 在练习武艺方面,小棠也算刻苦用心。独孤霞看小棠轻功了得,但是正面对抗方面实力不足。 千和派有一本适合小棠的武功叫做元气功,修炼的不仅仅是内力,更重要的是强健体魄,打好武功底子。这是一门高深的武功,外门弟子不允许私自偷学。小棠是一个练功的好苗子,又是独孤霞的徒弟,传授她武功没有违反千和的门规。作为师父,独孤霞亲自示范了一遍元气功。身体快速移动犹如一幅幅画面,一掌击在碗口粗的柳树上,柳树瞬间折断成两截。 惊叹之余,独孤霞交给小棠一个任务,打断旁边的柳树,修炼才算成功。 小棠运足身体的内力,一掌击出,结果柳树只是摇晃了两下。独孤霞摇摇头,解释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出掌必须迅速,全力击出才能有足够的爆发力。 尽管和师父之间差距明显,小棠还是用心的学习元气功。 为了达到足够的爆发力,小棠平常也会拿水缸当做训练的器材。衣服在水缸中转圈,小棠开始了搅动。直到水缸中的流水形成一个急速的漩涡,小棠便立即一掌击出。顷刻间,水缸碎成四五块,里面的水都泄露了出来。 小棠十分高兴,她的内力有了长足的进步。打开手掌,小棠看了看手心的四根红绳,张怀英还在等着她去解围呢。张怀英是在千和派里失踪的,将他带走的人必然和千和派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为了搞清楚张怀英是何人带走的,小棠在寻找和他有过节的仇人。 小棠来到柳树前,闭气凝神,眼中射出一束亮光,一掌击出,莲藕粗的树木瞬间被折断成两截。完事,小棠将好消息报告给了师父。 独孤霞对此很是满意,对小棠的疑心慢慢开始减少。为了让师兄师弟知道独孤霞有一个好徒弟,独孤霞便带着小棠到千和派的大殿中会见掌门林宝昌,以展现收徒的合规性。 尽管林宝昌对小棠的武艺潜质很是欣赏,但是掌门更在乎的是小棠是否单身。当着大家伙的面,林宝昌好好地夸奖了小棠一番,最后问她要什么奖赏。小棠野心不大,不需要金银赏赐。 林宝昌更是钟意小棠的清廉,便毫不掩饰的追问道,既然不需要物质上的奖赏,那么小棠需不需要一位帅哥陪伴,这样千和派就会更加热闹了。 小棠无奈的默不作声,千和派里大多都是怪人,第一次见面就说话这么直接,林宝昌真是如传闻所言顽固不化。小棠不好意思拒绝,林宝昌便把车如水请了出来。 车如水看上去一本正经,遇到小棠竟然也会羞赧一笑。大家都看得出来车如水对小棠有意思,但是这种微妙的关系又不好摆在桌面上大方而谈。毕竟车如水刚收到了太岳派的传话,顾妮对他没有意思,让他在寻一位知音。 自从知道小棠师从独孤霞后,车如水变得殷切起来,三天两头往返独孤霞的山洞,总想找机会把小棠单独约出来谈谈。 小棠尽管不太愿意,但还是同意了。 当小棠和车如水走在河水堤上,两人一起聊起未来以及人生。小棠很想知道车如水的从前,打探一下张怀英的消息。当她知道车如水被太岳派拒之门外,小棠终于鼓起勇气拒绝道,车如水没什么缺点,只是太过热情,让双方都难以呼吸。与其勉强在一起,不如干脆的分手来的痛快。 回到山洞以后,独孤霞发现车如水没来,知道这门亲事黄了。小棠很高兴,她终于打探到张怀英的下落,将张怀英带走的就是太岳派的李湾。 独孤霞为了练功,经常喝柠檬糖水。关于柠檬的添加,刚好要不薄不厚,恰到好处,才能让甜饮酸酸甜甜。 当独孤霞突然卧病在床,小棠发现了甜饮不对劲,柠檬切得太厚,导致饮品苦涩至极。小棠不得不扔掉那些苦涩的柠檬水,换了些热水给师父调理脾胃。小棠尽管不常喝柠檬水,但是她知道柠檬水的做法。独孤霞每次想喝柠檬糖水,小棠都会把酸甜控制的恰到好处。 直到独孤霞身体康复,小棠提出想要离开千和派,因为她想要回去见亲人。本以为独孤霞会拒绝,但是她同意了,因为她知道小棠是一个爱恨分明的好姑娘。 第四十五章 像谜一样的身份 张怀英很不情愿来到太岳派,但是被捉住了,也只能跟随李湾一行人的轨迹。 回到太岳派,李湾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张怀英双手被反绑着,十分的不自在,让要求身边的死侍替他松开绳子。李湾想让张怀英如是招待,太岳派的女婿是不是他杀的。张怀英矢口否认,表示对此并不知情。死侍对李湾提醒道,这一路回来,张怀英坚持自己是无辜的,这种人不与刑罚是不会开口的。李湾点了点头,便让死侍将张怀英带到了地牢。 地牢里阴气森森的,十分的潮湿。张怀英被绑在了十字立柱上,看上去落魄至极。两位死侍对视一眼,纷纷嗤之以鼻。张怀英知道这次免不了一番皮肉之苦,但承认罪名又不是他的本性。 一位死侍拿来鞭子,开始了严刑逼供。 “我再问你一遍,人是不是你杀的?” “让我说上一遍不是我杀的,说上十遍也是这句话。” “好!死不承认是吧?那我只好逼着你承认了!”说话间,死侍挥舞着鞭子,在张怀英的身上来回的抽打,不留任何情面。 张怀英被打的皮开肉绽,但是让他说违心的话却比要他的命还要难受。张怀英龇牙咧嘴,嘴角留下鲜红色的血液。尽管身体已经疼的麻木了,但仍旧没有说一句话。 死侍看这情况后,觉得抽打可能不太奏效,倒不如威逼利诱,只要张怀英承认杀了太岳派的女婿,那么他的罪责可以降为交保释金就放人走。 武当派是名门正派,也不差那一笔保释金,死侍开出这样的条件已经很宽大包容了。 张怀英却绝口不提他和死者有任何关系,正因为武当派是名门正派,他便越是不能中了死侍的圈套。张怀英知道他一旦承认他就是凶犯,那么死侍就可以凭着这一句话当做证据,到时候死侍可以长袖善舞抹去她们的计谋,而口供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置张怀英于死地。 面对“高利诱惑”,张怀英依旧不为所动。死侍已经没了办法,把张怀英打死也就失去了他背后的动机。面对死侍的百般折磨,张怀英只能乐天知命,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死侍哼的一声扔掉了鞭子,准备换一种更加刺激的“新玩法”。 只见死侍拿来了一盆洗脚水,隔老远都能闻见,那味道简直令人作呕。死侍想了一些话题,想让张怀英开口说话,顺便尝尝洗脚水的味道。 “喂,姓张的,叫我一声姐姐,我就现在放了你。” 张怀英机智过人,怎可品尝洗脚水的滋味,硬是不开口。他的目光如炬,仿佛看穿了一切,又好似乌云蔽日,让人捉摸不透。 不管死侍如何引诱,张怀英就是不开口。死侍最后恼羞成怒,直接把洗脚水往张怀英头上泼去。张怀英瞬间被淋的湿透,失去了光彩。 死侍已经被逼的有些抓狂,已然奈何不了张怀英,更撬不开他的嘴。得知李湾要过来审查逼供的情况,死侍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李湾之前有交代,必须要将案件查的水落石出,否则死侍就是玩忽职守,会受到同样的惩罚。 火炉里烤红了一个铁烙,死侍拿起铁烙,轻蔑的看了看张怀英。这是她最后的王牌,如果张怀英不肯承认罪行,那么他的额头上就会被烙上一个“囚”字。张怀英还年轻,而且帅气潇洒。一旦被烙上这个终身印迹,那么他以后行走江湖更加抬不起头做人,属于社会的最底层。 这一次,死侍一定要一个满意的答案。张怀英看了看铁烙,心中面如死灰,也许他的江湖梦碎,从此低人一等。能够怪谁呢?也许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个错误,行侠仗义便是错误的开始。 死侍下了最后通牒,张怀英还是闭口不谈。 当死侍准备烙印时,李湾走进地牢,连忙阻止。那一刻,张怀英总算舒了一口气。 李湾将死侍训斥了一顿,数落她们不会做事。张怀英已经被折磨的只剩半条命了,他现在唯一的希望是活着回武当,将腰间的盒子送到目的地。 尽管李湾刑罚会温柔一些,但是把张怀英吊在十字柱上,不肯放他下来一样难熬。 当阿默知道张怀英被关进了地牢,心中更是不能平静。小棠和他一起出门的,回来时他却成了太岳派的罪人,小棠也被他弄丢了,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原谅。 阿默找到李湾,想让她将张怀英置于死地,以消除对太岳派的不良影响。其实李湾也有想过这件事,但是又师出无名。经过阿默的再三唆使,李湾准备巡视牢房,看看张怀英到底想通了没有。 被吊起的张怀英身体已经失去了重心,已经在垂死挣扎边缘徘徊。牢房里寂静的可怕,恐惧如影随形。张怀英知道太岳派做事向来心狠手辣,不留任何情面。落在她们手里,就好比羊入虎口,没有了活路。 现在武当派也不知道张怀英在武当派,更别提有人来救赎。张怀英只能死不承认拖延时间,但是失去重心的滋味犹如炼狱。 李湾带着阿默来到了地牢,她脸上带着一抹邪恶的微笑。阿默心里满是怨恨,张怀英就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 但阿默质问张怀英小棠的下落,张怀英无奈的笑了笑,没有回答。小棠的下落不明,这无疑加深了阿默对他的误会。 尽管几天的悬吊,张怀英知道嘴硬已经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便准备使出缓兵之计。终于等到张怀英开口了,李湾决定这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张怀英不得已亮明了他的身份,其实他是张杜礼的亲儿子,也就是太岳派的少主。如果这事情传到张杜礼的耳中,势必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只要李湾能够大事化小,张怀英可以不计前嫌,和李湾从头来过。 李湾心中有团怒火,这一招似曾相识,和骗婚如出一辙。张怀英具体的说道,他是从别离村走出来的,由他伯父抚养长大。 尽管张怀英说的振振有词,但是没有人证,李湾不敢贸然放了犯人。 第四十六章 苦海无边终有岸 阿默起了疑心,张怀英竟然是他父亲一手带大的,反问道,为何他的儿时记忆中没有这样一个人。张怀英解释,那是他在砖窑里工作,阿默还在学习走路,怎么可能有印象呢?当时阿默被人拐跑了,伯母为此大哭大闹了一场,很是伤心。 阿默尽管对亲生父母没有太深的感情,但是张怀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理应接受惩罚。李湾也认为张怀英在编造谎言,因为之前他和小棠在一起,小棠对张杜礼的儿子身世很是熟悉。如果小棠把这事告诉给这位嫌犯,那么他完全可以用冒名顶替。 这是一种可能,但是遭到了张怀英的坚决反对。冒充张杜礼儿子的人可是犯了太岳派的大忌,张怀英不可能顶风作案。还有小棠和他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亲密无间。李湾对此表示怀疑,嫌犯和小棠可能关系不简单,男女间的关系本就很微妙,发生些什么又有谁能知道? 张怀英立即怒怼,如果他和小棠是她说的那种关系,小棠有岂肯告诉他的真实身份?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阿默瞬间沉静,小棠和张怀英就不是一路人。李湾自觉理亏,但至少她处于主动地位,这便是她的理。 不管张怀英和小棠是什么关系,杀了太岳派的女婿就是罪大恶极,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张怀英也自认倒霉,谁让他因为好奇走到尸体旁,碰巧遇到了冰雪少女李湾。 李湾这次准备了钢鞭,在地上挥打了几下,发出震耳欲聋的碰撞声。若是钢鞭在身体上抽打几下,张怀英的身子骨都有可能散架。阿默眼中放出犀利的光芒,坚决站在李湾这一边,想为小棠讨回公道。 这一次,张怀英已无退路可言。经过这几天的折磨,他的身子已不堪重负。为了把公道继续圆下去,张怀英不得不喊停,因为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人小棠还在,只是暂时没有露面。而且小棠和张杜礼的儿子关系比任何人都要好,他们曾经患难与共,是最要好的铁哥们。小棠和他一起长大,应该不会不熟悉他的容貌和口音。 尽管阿默不知道这一段陈年往事,但是他还是不太相信眼前的囚犯就是少爷。李湾提出了质疑,小棠去了长白山,那地方阴森古怪。小棠若是还活着一定会来找张怀英,不会独自一人相处的。现在千和派里没有任何关于小棠的消息,其结果是证人已经遇害。至于犯人就是眼前的人,他用花言巧语骗取了小棠的芳心,然后从她那得到了大量关于张掌门儿子的消息,最后怕事情泄露,便起了杀心,这解释应该比较合理吧。 顿时,张怀英只感觉头大了一圈,陷害一个人有时可以仅凭直觉。张怀英可是有任务在身,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尽管张怀英百般解释,阿默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眼神变得昏暗,开始起了杀心,一把抢过李湾手中的钢鞭,准备致命一击! 突然太岳派传来小棠回来的消息,行刑的两人顿时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由贵有事要找李湾,却被一婢女纠缠不休。李湾看见两人拉拉扯扯,因为好奇跟上前去。 “李师姐来的刚好,正好为奴家主持公道。由公子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偷看奴家洗澡,这让奴家以后还怎么嫁人呐?” “我只是刚好从此经过,以为是李湾在里面,谁知……” 李湾立即打断道,“好啦!你们俩都别吵了。由公子潇洒多金,娶了你便是,这样就不算有损失了。” 由贵连忙打断道,他和这位婢女不熟,性格上也和不拍。 但是婢女洗澡已经泄露春光了,在情感上受到了不小的刺激。由贵也自认倒霉,谁让他走错了房间,能够用金钱摆平的事就不用惹得一身骚。 另一边,小棠看到阿默迎面而来,心里十分的高兴,有种有别重逢的幸福感。阿默表现很是体贴,小棠看他神采飞扬,便拉起他的双手,问他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学习诗词?阿默有些心虚,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小棠来到了院落走廊,看见张怀英换了一身行头,精神萎靡不振,不知道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了搞清楚张怀英的身世之谜,张杜礼也赶了过来,李湾跟在身后。 张杜礼有些不敢相信,张怀英已经不是第一次认他为父了。这一次还带上了证人,看来是有备而来。 小棠介绍了张怀英的身世,以前在砖窑干过活。李湾白了小棠一眼,上次火烧太岳派阁楼的人很可能是她。这次她给张怀英开脱罪责,那么就是与太岳派为敌,对死者的不尊。 张杜礼捋了捋胡须,感觉十分认同。小棠和张怀英走得很近,难免会有护犊子之嫌。但是张杜礼又不知道如何处置张怀英这个“冒牌货”,李湾介绍死者是广厦派弟子,应该让由贵来裁决。 这是一个万全之策,既保住了太岳派的名声,又有原告追责。 由贵给了两个出路,让张怀英做出选择。一个是以死谢罪天下,另一个就是进行决斗。 看来没有了选择,由贵威胁道,决斗比自尽更加严酷。 河岸边,张怀英从腰间拿出一个盒子交给了小棠,并交代了后事。小棠有些难过,张怀英不该为她背责。 打斗开始,由贵长驱直入,和张怀英见招拆招。 三回合后,张怀英体力不支,由贵趁机一掌过去,对手落入了河水当中。 时钟仿佛停止了,张怀英看不到日光,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我是谁?这是什么地方?”张怀英因为憋气开始难受,身体一直往下沉。他很想游泳上岸,但是身体虚弱,使不上力气。 等到张怀英醒来,睁开双眼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小棠。张似乎还在梦中,不知身处何处。 “你终于醒来了?真是太好了。” 张怀英如梦初醒,开口第一句话不是关于他的安危,而是雪蛙盒子还在否。 第四十七章 虞亭的悠闲生活 曹上木将张怀英和徐宏两边的情况都报告给虞亭听了,等张怀英唤醒腊月蛤蟆,徐宏找到六岔鹿茸,那么距离治愈虞亭只差一步之遥。曹上木本以为把这事说给师叔听后,他会高兴,没想到适得其反。虞亭依旧忧心忡忡,担心的事情变得更多了。 这让曹上木莫名其妙,虞亭师叔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作风果断,现在经常为了一点小事就闹得大家都不开心。尽管曹上木好言好语的劝慰师叔,像是哄老小孩一样。人们都说患难见真情,现在张怀英和徐宏在外舍生忘死,都是为了虞师叔的健康着想。 虞亭不但不领情,反而喜欢闹别扭。因为长时间卧病在床,虞亭筋骨没有以前那样利索。张怀英上回告别时特地向曹上木嘱咐,要经常带虞师叔多下床活动活动,这样有利于病情的恢复。但自从虞亭中了软筋散以后,他就很少锻炼,看书的时间也不多,更多的时间都在看着窗外发呆。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虞亭的喜怒哀乐藏而不露。 其实曹上木有好多心里话要跟虞亭说,但又不好捅破那层窗户纸。虞亭的倔脾气谁都改变不了,只能听之任之。 即使是曹上木,虞亭只把他当做佣人,很少和他分享心事。曹上木知道人微言轻,劝不了虞亭,尝试将他硬拽起来活动也是不可能,便只好暂时作罢。 曹上木不能每天盯着虞亭,就像监视他一样。虞亭不想和人分享心事,又没有说话的对象。曹上木没法每天陪着虞亭,一日两餐都是下人负责打理。曹上木买来一直黑猫,碧绿的眼睛看上去很是乖巧。曹上木知道猫的习性喜欢安静,是很好的宠物。 到了开饭时间,佣人提了一盒饭菜进入房间。虞亭心思没在吃上面,却好奇佣人后面的黑猫是哪里来的。佣人也不知道,武当派之前就有野猫野狗过来觅食,都被徐宏赶走了。 虞亭看着黑猫很是好奇,看样子这黑猫毛发很是干净,不像是流浪过来的。 佣人像往常一样把饭盒放在床前,离开时黑猫竟然留下来了。虞亭看着黑猫,心里一阵暖意。那黑猫好似懂得人的心思,站在原地歪着小脑袋,嘴里发出细微的声音。虞亭不知道他的动作会不会吓到黑猫,口里呼唤几声。 黑猫似乎很温顺,“喵喵”的声音越发洪亮了。虞亭心生几分欢快,把黑猫唤到跟前,用手抚摸它的身子。黑猫眯着眼睛,看上去很是惬意。 厨房里,曹上木开始处理厨师的工作,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徒弟将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曹上木长舒一口气,表示要亲自下厨。徒弟有些吃惊,曹上木属于那种厨艺高超,负责指挥的人,怎么今天就变勤快了?曹上木没有解释,只是吩咐厨子帮忙打下手。 拍了拍手,曹上木终于做好了晚餐,但总感觉少了一顿菜,寻思良久,才记起是虞师叔爱吃的红烧鲤鱼和麻婆豆腐。 准备好杀好的鲤鱼和豆腐,曹上木开始用心的炒菜。咋看之下,曹大厨的手艺高超娴熟,但徒弟却发现他少放了一味调料,那就是盐。曹大厨胸有成竹,用手指放了一小撮食盐。 很明显两道菜看上去很可口,但是味道却十分的寡淡。曹上木也没解释为什么这么做,然后命佣人送给虞亭下饭。 病床上,虞亭将鱼头夹给了黑猫吃,然后享受着晚餐。 吃到一半,虞亭才发现这提饭菜味道清淡无比。虞亭叫来佣人,向她问责谁做的菜这么难吃。佣人瞬间吓傻,半天才回答是曹大厨亲自做的。虞亭更加生气了,身为大厨应该保证菜肴的质量,但是他出去几天手艺变得这么生疏。佣人一脸紧张,左右为难。 等虞亭气消之后,佣人回答她吃的饭菜就很可口,至于虞师兄的饭菜这么难吃,她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会向曹上木回馈的。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饭菜都放冷了,虞亭将其倒给了黑猫吃。饿着肚子,虞亭还在生曹上木的气。 结果,曹上木走了过来,手里拎着糕点。 其实曹上木这么做是希望虞师叔明白躺着多没意思,不如出去走走,或许有所改变。 公园里,曹上木拿了些碎米喂食黄莺,虞亭杵着拐棍艰难地行走。 很快,三剑客出现在了眼前。何辉看不惯虞亭,命令伏明将虞亭的拐棍抢走,然后嘲笑道:“虞师叔武艺高强,怎么走路踉踉跄跄,像个娘们。” 一阵嘲笑之后,曹上木急眼道:“何辉,你们不要做的太过分了!” “怎么?想干架呀?来呀!你个水货弟子,永远都入不了内门。” 几番交手,何辉将曹上木击倒在地,下一个目标是虞亭。 曹上木十分自责,他不应该把虞师叔请出来的,敌强我弱已无胜算。 何辉对伏明使了一个眼神,让他做事干脆利落一些。伏明举起拐棍,用力下劈,却发现拐棍被某种神秘力量牢牢控制。 转过头,伏明发现是张怀英。三剑客瞬间脸色大变,虞亭的师弟来了。 张怀英一把抢过拐棍,一脚把张怀英踹开,然后把拐棍交给小棠。 何辉面带惧色,威胁道,“张怀英,你给我等着。” “想来阴的?是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正面决斗,我随时奉陪。” 何辉有几分胆怯,毕竟张怀英旁边还有一位女孩。张怀英身手不凡,在漂亮女子面前更是勇敢。 说完,何辉带着两位哥们仓惶离去。 女子将拐棍交还给虞亭,准备搀扶时,被对方阻止了,“我能行。” 结果没走几步,虞亭要摔倒,瞬间被小棠一把稳稳接住。 这女子身手矫健,至少是经武级别。曹上木看见漂亮女子,心生几分爱慕的情愫,双手开始微微颤抖。 张怀英给虞亭介绍小棠的身份,然后拿出一个神秘盒子,说里面有雪蛤,这便是他在长白山的收获。 第四十八章 唤醒幼稚的心灵 小棠和张怀英走得很近,经常黏在一起。尽管两人亲密无间,但是外人看得出来,张怀英对小棠只是单纯的友谊。曹上木和张怀英年纪相仿,却一直没有觅得良缘。单身久了,曹上木也会感到寂寞。既然张怀英和小棠之间没有所谓的爱情,这便是曹上木的机会。 只是张怀英还没有亲口承认他和小棠之间的关系,一直显得比较暧昧,曹上木不敢贸然追求小棠。如果张怀英对小棠还存有几分感情,那么曹上木属于横刀夺爱。 小棠不是武当中人,却被曹上木殷勤以待。 每回打饭的时候,小棠总能吃的美味可口的食物,而张怀英没有那么好的口福,都是些青菜蛋汤。曹上木不可谓不用心,甚至是偏心。小棠有些受宠若惊,和曹上木总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时刻保持神秘感。 张怀英对吃喝要求不高,所以没有什么怨言。空闲的时候,张怀英都会研究如何唤醒冬眠的雪蛤。因为无暇照顾虞师叔,张怀英总会找机会让小棠帮忙他代为照顾。 书房里,张怀英查阅大量典籍,自然、医学、历史甚至是天文,但是没有一本典籍说明如何唤醒雪蛤的方法。尽管张怀英没有找到知识要点,但是通过阅读掌握了丰富的知识。 放下书籍,张怀英打算看看虞师叔的状况。 公园里十分的安静,小棠扶着虞师叔的胳膊一路前行。尽管这些事情很平常,但是从中可以看出小棠体贴入微,很会照顾人。 另一边,何辉受了委屈,一直想着如何一雪前耻。对付张怀英,三剑客合璧也只有七成的胜算,一旦有曹上木的侧翼牵引,胜算只能是五五开。何辉讨厌张怀英,但又打不过他。 何辉有很长时间没见张怀英,也不知道他去哪里潇洒了,一回武当就带了一位美女。 那女子贤淑活泼,没有半分风尘的韵味,典雅而不失质朴,难怪张怀英最近如沐春风,这让何辉很是看不惯。何辉想拿那女子做要挟,便指使伏明暗地里动手。伏明轻蔑一笑,对付女流之辈是他的专长。何朗有几分忌惮那位叫小棠的女子,因为他昨天看见小棠用元气功教训了轻薄她的男人。 何辉不敢相信,元气功是千和派的独门秘籍,一个陌生女子如何会这门功夫。伏明一想到千和派,全身开始发抖,因为千和派里都是怪物,强大到可怕。一个女子对付一群男人,想来千和武功如假包换。何辉立即收回成命,取消对小棠的暗地行动。 这样一来,对付张怀英十分棘手,何辉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才好。 据伏明打探,张怀英房间里有一个木盒子,奇怪的是用厚棉袄包裹严实。伏明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何辉也是一头雾水。何朗小道消息灵通,解释道,张怀英外出不是猎艳,而是出差处理公事。虞亭看病需要珍贵的药材,何朗猜测那个奇怪的木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味药材,叫做雪蛤。 大伙顿时若有所悟,要对付张怀英,就从他辛苦寻找的雪蛤下手,让他的成果化为乌有,那样才更打击人。何辉很是兴奋,那雪蛤有价无市,营养价值奇高,如果把它熬汤喝了,岂不是能够大补身体? 小棠正有事想要找张怀英聊聊,但是走到他房门前发现一个身影闪过。由于速度太快,小棠只看见了那人的侧脸,但不知他逃跑的原因。发现房间内没人后,小棠无趣的离开了。 汤锅里,何辉正在享受着美食,其他两位也想尝尝雪蛤的滋味,但是手里只端着一碗汤。何辉解释,吃肉不如喝汤,只要大哥有福,小弟的好处肯定也少不了。何朗、伏明看着何辉满足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些落差。 等张怀英回来,发现雪蛤不见了,顿时脑袋里一片错愕。曹上木和小棠闻讯赶来,知道雪蛤被人偷走了。曹上木开始自责,他没有建议雪蛤应该放在山洞里隐藏,那样就不会被偷了。小棠勇敢的站了出来,说道,她看见了小偷的模样。张怀英微躯一震,想要知道什么人能够明目张胆偷窃他的物品。 小棠努力的回想,是三剑客中的瘦小的那一位。 伏明? 小棠点了点头,应该错不了。冤有头债有主,张怀英准备找三剑客讨要雪蛤。 三剑客主动找上门来,曹上木冲上前威胁。何辉肆无忌惮的大笑,他看到张怀英难受的样子很是得意。雪蛤不雪蛤其实都不差,其内在精华就在骨架。说着,何朗将雪蛤骨架扔到张怀英的面前,然后和何辉一起扬长而去。 曹上木拾起雪蛤骨架,挤出几滴眼泪。张怀英让他不要捡了,可是曹上木偏执的认为雪蛤骨也有药效。 其实张怀英还留有一手,被三剑客吃掉的只是雪蛤的其中一个,另外一个藏在一神秘的地方。曹上木一改沮丧,用手指抹去眼泪,憨态可掬的笑了笑。 小棠想知道另一只雪蛤的所在地,张怀英没有正面回答,因为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可以省去不少麻烦。小棠不好继续再问雪蛤的下落,便问张怀英一天都去干什么了,总是不见人影。 张只得说明,在查阅唤醒雪蛤的方法。李太医的方子里面明确记载腊月睁眼雪蛤做药引,但是张怀英翻阅书海只得到雪蛤是一类冷血动物,冬眠时间长,其他并无详细记载。 小棠追问张雪蛤会在什么时节醒来?张沉思了一会儿,若有所悟道,“我想到了,是惊蛰。那时春雷滚滚,就是呼唤这些冬眠的动物醒来。” 说到春雷,曹上木越是迷糊了。冬天寒冷,很少有雷声。如果等到春雷来临,那时已不是腊月了,两者之间存在矛盾。 张怀英尽管茅塞顿开,但他也不是雷公,不能呼风唤雨。冬天要打雷,自他打小起就没听说过,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小棠暗笑两人的木讷,不懂的圆滑化解矛盾。不就是冬天打雷,这个需要什么技巧吗? 第四十九章 徐宏在山中奇遇 徐宏在峨眉山上停留已有多时,尽管足迹遍布大山各个角落,最大的收获是发现了马鹿,但是没有发现马鹿群。 时值冬季,天寒地冻。徐宏除了御寒,还要寻找食物充饥。已经挨饿了一天,徐宏也没找到野菜野果。河水已经结冰,又无法捞鱼。 迫于无奈,徐宏暂时放弃寻找鹿茸,准备下山购买食物。这峨眉山蜿蜒曲折,在森林之中看不到来时的路,徐宏只好凭着记忆寻找。 往下山的地方走了一段距离,徐宏发现白雪上面没有踩过的足迹,才意识到走错了路。徐宏准备往回折返,却回不到出发的原点。望了望四周,徐宏只觉天旋地转,迷失了方向。 野狼在山里嚎叫,声音十分的高亢。为了避免遇到狼群,徐宏准备远离嚎叫声。 突然,一批恶狼冲了过来,徐宏只得努力的逃跑。 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徐宏凭借着了得的轻功躲过了恶狼的追捕。 离开了茂密的森林,徐宏望了望山脚下,那里就是一片繁华的城镇。 饱餐一顿之后,徐宏已经恢复了精神。 偶然路过路边小摊时,商贾在吆喝着他的药材有多么珍贵。路边围满了路人,一部分是看热闹的,另一部分是想购买钟意药材的。 城镇就在峨眉山脚下,那里是一座天然的药材铺,是造物者的无尽珍宝。 大伙看着药材种类繁多,黄芪、党参、冬虫夏草,五步蛇泡酒之类的应有尽有。商贾看大家购买的欲望高涨,借机推销他的六岔鹿茸。 这鹿茸的岔数可以算作最多了,没有长年的马鹿是长不了这么多鹿角的。商贾介绍他获得鹿茸的经历,十分的曲折离奇,令观众情绪高涨。 正是因为六岔鹿茸可遇不可求,而且只有这一支,所以价格也是非平常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商贾知道观众中不乏富家子弟,欲把价格调高驱赶观众以达到欲擒故纵的目的。 一位富少站了出来,直接向商贾开价。商贾打探了富少一眼,身着奢华貂绒,便开价五十两银子。 这价格对于平民已经是天价了,观众纷纷睁大了眼睛,好奇这富少肯不肯出银子。 富少眼睛都不眨,直接买下。但是被徐宏打断了,他愿意多出十两银子求购。富少当然咽不下这口气,谁让他年轻气盛,财大气粗,便直接加到了八十两银子。徐宏因为要鹿茸救命,所以又加了十两银子,以为富少会因此收手。 商贾勾勾嘴唇,微微一笑。富少怒视了徐宏一眼,他是存心的,这天下还没有富少得不到的东西。富少直接把鹿茸价格加到了一百两,观众都惊呆了,六岔鹿茸价格已经翻番了。商贾看徐宏半天没有反应,即刻一锤定音,价高者得。 半路上,富少高兴地拿着六岔鹿茸把玩。结果徐宏突然出现,交出鹿茸可免死。 富少还真没当一回事,让身边的两位死侍一起阻拦。 徐宏和他俩打了起来,小巷里一阵喧嚣。 等富少跑远,已经甩开了好几条街道,人群也变得近无。回头看看,没什么特别情况,富少总算放下心来,转过身才发现徐宏就在眼前。 徐宏手里拿着利剑,眼中杀气腾腾。富少一时惊慌失措,连忙赔不是,扔下六岔鹿茸拔腿就跑。 拾起鹿茸,徐宏发现底座已经裂开,很明显这是一个拼接而成的药材,也就是假货。徐宏叹了一口气,那个巧舌如簧的商贾竟然是个骗子。所幸的是没有出钱购买,不然就上当了。 为了找到真正的六岔鹿茸,徐宏不得不亲自行动,这一次他准备了足够的干粮。 再次上山,徐宏在山岗低洼处搭起了篷子,然后在里面点燃篝火取暖。 篷外风雪漫天,寒风不停地吹拂。徐宏在图纸上勾勒峨眉山的地形,每经过一处都会做上标记。 突然,远方传来小声的议论声。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徐宏敏锐地踩熄了篝火,明白那声音的来源背景不一般,一定是有猎人在此驻守。如果悄悄地接近他们,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顺着声音的方向,徐宏发现了两位猎人正在吃着烤鱼,喝着烈酒。 “大哥,这次我们上山只打了些野兔,卖不了什么价钱。这里寒冷异常,要不我们明天回家吧?” “你懂什么?这些野兔只是用来充饥的。我们真正需要的是马鹿茸,特别是六岔鹿茸,割下它,我们就发大财了。” “话虽如此,只是我们还不知道马鹿的藏身之所,如何能够得到六岔鹿茸?” “这个你别操心,你跟着我,我知道马鹿的藏身之所,就在云雾林区。至于能不能发大财就看是否是老马鹿了,只要得到六岔鹿茸,我们就能卖个好价钱。你不是说一直想找对象吗?有了六岔鹿茸,还怕没有对象?只怕到时候媒婆们都要挤爆我们家的大门。” “嘿嘿,这么说来六岔鹿茸就是我的对象啰……不不不,是有六岔鹿茸就有对象。”说着,两人开怀畅饮。 徐宏得到很重要的情报,只要跟着这两位猎人,必有收获。 两位猎人开始商量马鹿的常驻地点,徐宏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马鹿群会经常更换驻点。越是年长的马鹿对风声越是警惕,一有任何风吹草动,老马鹿都会带着马鹿群逃跑。这时候不一定要追跑到最前面的那一只马鹿,因为老马鹿会利用同伴掩护,所以捕获老马鹿非常考验眼力。 猎人二想要拿马鹿换钱,但是遭到大哥的强烈反对。马鹿不值钱,只需要控制就行,他们需要的是它头上的鹿角。猎人二点了点头,心领神会。 为了明天保持充沛精力,两位猎人准备早些休息,于是回到了他们的临时驻地。 徐宏正愁找不到六岔鹿茸,现在知道那些马鹿躲在一个叫做云雾林区的地方。那里马鹿数量巨大,六岔鹿茸很有可能就在其中。徐宏及时转移阵地,紧盯着那两位猎人一举一动,准备天亮前就出发。 第五十章 智勇斗取名药材 天刚蒙蒙亮,猎人两兄弟开始前往云雾森林。徐宏一直跟随其后,步履十分的小心谨慎。 一路上,苍翠的乔木高耸入云,四周却寂静的可怕。猎人一在前面带路,猎人二牵马紧随其后。两兄弟都背着弓箭,环顾四周的动静。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忽远忽近,往一边逃窜。猎人一转动耳朵,转身就是一箭。 一只奔跑的野兔被射死,而徐宏就在一丈远的地方隐藏。为了避免被发现,徐宏快速撤离,躲在大树树干后面, 拾起野兔,猎人二有些失望,不是他们要寻找的动物。猎人一继续前行,去往云雾林区。 前方的白雾越来越浓,猎人一给了对方一个眼神,他们到达了云雾林区。这地方寒气压人,让人喘不过气。越是深入林区,能见度越差。 猎人一举起弓箭,开始寻找他们的猎物。为了避免误伤到同伴,两位猎人形影不离。 周围安静的可怕,猎人一害怕马匹把马鹿吓跑,便让猎人二把马用绳子拴着。这样一来,两人正好可以联手抓捕猎物。 周围气氛也变得异常的静谧,两位猎人步履变得十分的谨慎。 徐宏准备独自抓捕猎物,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远方传来动物啃食野果的声音,三人纷纷注意到了那只动物。 为了保证命中率,两位猎人准备靠近目标射箭。徐宏眼疾手快,直接冲向猎物。 明暗之间,一只六岔鹿茸的老马鹿出现在了眼前。 就在一瞬间,徐宏扑向了老马鹿,而朝他射去的还有箭矢。 徐宏转身翻转避开了箭矢,老马鹿受到惊吓立即跑远了。 猎人一发现了陌生男子,准备将他杀害。一箭射来,徐宏凭着敏锐的听觉避开了。 老马鹿已经拉开有一段距离,如果将心思放在打斗上,双方都得不到六岔鹿茸。两位猎人决定追捕猎物,徐宏也追了过去。 白色的迷雾中,三人彼此都看不见,但是敌我双方的心跳频率都感受得到。老马鹿跑的飞快,很快趟过了一条溪流。 等到三人先后趟过溪流时,发现对岸是一群野猪。白雾消散,一头野猪猛地冲了过来,猎人一只用一箭就制服了那头野猪。老马鹿就前方,野猪因为惊吓一哄而散。两位猎人即使发现了老马鹿就在它们中间,也无可奈何的在身后追赶,因为箭矢数量有限,不能浪费其中的每一支。 很快,徐宏挡在了最前面,老马鹿已经被前后包围了。那些逃跑的野猪一窝蜂的往前冲撞,徐宏纵身一跃,居然骑在了一匹野猪上面。 野猪尽力地甩掉骑手,但是徐宏身体重心依旧平稳。 为了避免那位身着武当道袍的男子抢得先机,两位猎人纷纷瞄准目标射箭。徐宏双手撑在野猪背上,纵身一跃到了老马鹿上,控制住了目标。 两位猎人已经有些急躁不安,那武当中人功夫了得,从他手里取物异常艰难。 徐宏当机立断,手刃劈下了六岔鹿茸。这一次是真的的珍贵药材,没想到就这么拿到了手中。 还没等徐宏转身,一箭将六岔鹿茸射穿,插到了树木上。 猎人二骑马有速度优势,一骑绝尘抢走了六岔鹿茸,然后飞驰而去。徐宏还没缓过神来,就发现两人要逃跑。徐宏用轻功去追赶,而且有靠近的势头。 猎人一不得不停下脚步,阻挡武当中人的跟进。 “你是何人?为什么要断我俩的财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拿鹿茸救人。我出一百两购买此物,你看如何?” “一百两也想买六岔鹿茸?还是去给你买棺材本吧。” 说着,徐宏和猎人一大打出手。徐宏使出太极拳法,以柔克刚。猎人一的每一次进攻都刚劲有力,却每一次扑了个空。徐宏仅用最基本的推拿手就将对手击倒,准备以他为要挟。 还没等徐宏抓住对手,一支暗箭冷不丁射了过来,从徐宏的耳朵边呼啸而过。猎人一趁机站起,赶紧逃跑。徐宏去追,结果又是一箭。 这一次,徐宏没有躲过,手臂中箭,流血不止。 两位猎人趁机立即逃跑,徐宏已经无力再追,斜躺在泥地上。 煮熟的鸭子飞了,徐宏很是不甘心,但又没有办法。 徐宏对医药有些了解,采集了草药敷在伤口处,用衣袍上撕下的布条包扎。 两位猎人满意而归,过程有惊无险。他们已经跑了很远的距离,也不怕伤者追过来。这一回,两人要开庆功宴,好好地开怀畅饮。 回到昨晚的营地,两人准备暂住一宿,然后下山。猎人二抓紧六岔鹿茸的分支,心里有些不踏实,总感觉有人要抢走一样。 “大哥,这次我们凯旋而归,但是我怕那武当中人已经知道这个据点,我们可能会有麻烦。不如……” “我看大可不必离开此地,那武当中人再厉害还不是被我们射伤。他说要这鹿茸救人,肯定以为我们会选择下山离开,我们就在原地待命,让他找不到我们。” “好吧,一切听大哥的,我余生的幸福都在这六岔鹿茸上了,真希望这宝物能够卖个好价钱。” “那是当然,那道人想用一百两银子买下它,我看他就是打嘴仗,我才不卖给他呢。” 两人谈笑风生,为了以防万一,轮流值夜班。 月色昏暗,徐宏找到了这个驻点,趁一猎人不注意,直接将其拍晕。 掀开篷子,徐宏看见另一个猎人双手抱着六岔鹿茸睡觉,还在梦乡中熟睡。 徐宏趁机顺走六岔鹿茸,结果那猎人死不放手。两人一拉一扯,徐宏最后通过打太极夺走了宝物。 得到六岔鹿茸,徐宏的任务大功告成,现在他就要星夜驰骋,赶回武当派。虞师弟的病情拖延不得,必须要尽快的回去报告喜讯,还有照看武当派的大小事务。尽管徐宏的手臂隐隐作痛,但是辛苦的付出得到了回报,这一切都值得。 第五十一章 擂鼓太吵引众怒 曹上木在厨房里面打理一天的工作,烹炸炒炖样样精通。曹上木一边做菜,一边在想如何让天公打雷。想来想去也没结果,不觉间菜肴已经做好。 干完活后,曹上木走到厨房后院,看见徒弟还在劈柴。午饭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不缺木柴,倒缺人手去给武当弟子打饭。 食堂里,弟子们一个个拿着饭碗,耐心地等待开饭。 半晌过去了,厨房师傅一个也没见着。弟子们没目的的四处环顾,练完武术后不免有些疲惫。何辉看见大伙反对情绪高涨,便带头起哄道,派里的厨师偷懒,故意不给大家热乎饭吃。不如大家敲打瓷碗,一起联合抗议。 随着何辉的两个跟班敲完,大家也开始敲打了起来。 噔噔噔……敲碗声汇集在一起形成了共振,无比洪亮,从食堂传到了厨房那边。 厨房里,厨师适逢假日,连端菜打饭的人手都缺。曹上木从徒弟那里才知道食堂那边的情况,大家对厨师的工作态度很是不满,准备向余时仲告状,解雇那些办事不力的厨师。 曹上木很快找来张怀英,让他帮忙打菜端饭。 “曹上木,发生什么呢?为何看你神色如此慌张?” “听说食堂那边出状况了,弟子要联合抵制我这位厨师。有人还准备向师父告状,说我作为大厨成心让他们忍饥挨饿。” “师父那边我会向他解释,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就把饭菜端去,省的他们肆意妄为。” 食堂外,张怀英端了一桶饭,就听见敲碗的声音阵阵,像是演奏什么乐器。曹上木表情十分紧张,担心他的威望压不过大伙的反感情绪,从而影响到他的勤劳务实的美誉。 危急时刻,张怀英停在原地顿了顿。曹上木见了十分惊讶,见过大场面的张怀英莫非此刻也想逃避责任?张怀英灵机一动,说他突然想明白了,有方法可行。曹上木一脸懵懂的样子,似懂非懂。 干完打饭的活后,张怀英请来了曹上木和小棠,问他们如何能够沉睡的雪蛤。两人瞬间龃龉,不知道如何回答。曹上木反问,张怀英那么聪明,为何要将这种难题交给他们担待。张似笑非笑道,其实他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不太成熟,向他们要答案是集思广益。 小棠围着圆桌转了大半圈,然后找木凳坐了下来,用左手托着腮帮子,灵机一动便有了想法。雪蛤之所以要冬眠就是因为天气寒冷,就像把睡着的人叫醒一样,只需要把雪蛤拖出来冻冻,它的双眼自然就睁开了。 曹上木也觉得这个想法合理,等雪蛤睁开双眼,立马把它烤干做成药引,也就完成李太医的一味药材。 但是这一想法立马遭到张怀英的反对,二人不解原由。张怀英记得李太医的备注上面写到,腊月睁眼雪蛤要喂养三天才可以做药引。换言之,把雪蛤冻醒是打断其睡眠,不到三天它就会被冻死。如果把它放在温暖的地方喂养,雪蛤的睁眼是非自然情况,一天之内必然会再次进入到冬眠状态。 二人顿时恍然大悟,冻醒的方法行不通。 轮到曹上木发表意见了,他身份是厨师,对美味佳肴自然在行。至于如何唤醒雪蛤,曹上木抓耳挠腮,终于想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模仿声音。张点了点头,这个想法和他的类似。曹上木继续说道,雪蛤是杂食类动物,喜欢吃蝈蝈。所以,只要学蝈蝈的“唧唧唧”叫声,就能勾起雪蛤的食欲,到时候雪蛤就会被馋醒。 张怀英对此表示否定,雪蛤在冬眠时会吃大量的食物,以增加身体的脂肪。也就是说,冬眠的雪蛤只需要燃烧身体的脂肪就能安稳过冬。 二人思忖良久还是没有合理的答案,张怀英坦白道,与其模仿蝈蝈的声音,倒不如模仿打雷的声音来的容易。为了让声音传的更远,可以找一架擂鼓重锤,那样的效果会比较好。还有,打雷通常会在乌漆墨黑的天色时才会出现。所以,擂鼓的时间应该选择在晚上,这样才显得合理。 这是一个重大的任务,必须要合适的人选才能办成。张怀英要考察擂鼓的效果,小棠还要照顾虞亭,而这个任务的人选自然落到了曹上木的头上。 尽管曹上木十分不情愿,但是在张怀英的百般劝说下还是答应了。 到了夜晚,周围漆黑一片。曹上木把一架鼓安放在了偏殿的屋梁上,开始了响鼓重锤。 咚、咚、咚……余音绕梁,很快传遍了武当派各个屋舍。 余时仲在房间里办理文案,听见有不寻常的声音。朱冕走了过来,心情沉重道,那声音沉重雄厚,莫不是上天有什么异象?余时仲表示否定,那只是击鼓的声音。武当派属于中立门派,与其他门派并无过节。至于什么人为何在晚上击鼓,他已经派张怀英调查此事。 另一边,鼓声阵阵喧哗,闹得大家都不安神。 何辉在房间里躺着,心里躁得慌。大半夜的居然有人打扰他的休息,真是活腻歪了。 起床后,何辉叫上他的两个跟班出门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偏殿之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擂鼓。何朗眼明心细,很快锁定了那人就是曹上木。 “曹上木,大半夜的,你还让不让人睡觉的?快给我下来。” “我偏不下来,你能把我怎么样?” “好,是你逼我的。我这就上去把你请下来。”说着,何朗飞上了屋檐,直接把曹上木就地正法。 张怀英来到香樟树下,心里却无比的凄凉。那鼓声明明和雷声很相似,却没有看见雪蛤破土而出。这一次是他失算了,鼓声尽管声音洪亮,但是还是不够震撼人心。张怀英在想其他的方法来唤醒雪蛤,也许这只是一个不算完全失败的尝试。 香樟树下,张怀英踟蹰不前。如何能够震撼人心,而不是简单的扰民,这确实引人深思。 第五十二章 惊雷滚滚究可哀 曹上木的脑袋被按在大鼓上面,身体动弹不得。何朗质问其敲鼓的原因,但是曹上木打死也不说。何朗面带愠色,楼下的何辉怂恿道,曹上木肯定对我们的抗议心存不满,想伺机报复我们。何朗更加生气了,直接威胁道,不承认事实可能会遭受惩罚。 如果说出事实,那么同样逃不过何辉的惩罚。与其授人以柄,不如缄口不言,曹上木坚持自己的决定。何朗不得不动真格,抓住曹上木的脑袋,在大鼓上来回的敲击。 “你不是很想玩鼓扰民吗?这次让你玩个够!” 咚!咚…… 曹上木的脑袋快要被撞开花了,疼的嗷嗷叫。何朗又问,现在还说是不说? 这次曹上木被弄得一头懵,终于肯开口说话了。之前敲鼓是有原因的,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是为了报复武当派弟子。况且师父还在休息,他一个厨师又岂敢造次?何朗见他说得有理,便把他带到了何辉面前,解释其中缘由。 何辉勾了勾嘴角,莞尔一笑。这次该曹厨师解释实情了吧,否则武当派弟子没人会选择纵容他的为所欲为。 曹上木捂着脑袋,只觉得晕乎乎的。这地方人多嘴杂,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才能说理。 伏明表示反对,曹上木是张怀英一伙的,谁知道他又想甩什么阴谋诡计。曹上木怒怼,厨师能有什么坏心思,他只不过是想救一个人而已。 关于那人的身份,三剑客心里开始有了头绪。 四人前后来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何辉直言道,这里四下无人,曹大厨应该可以道出实情了吧? 夜色渐渐地变暗,何朗点燃山洞口的壁灯,开始有了光亮。曹上木放下戒备,说道,他只不过想通过击鼓模仿天公打雷,至于打扰到了大家的休息,他对此深表抱歉。 何辉想让曹上木做件事,此事可以招来雷公。曹上木有些畏葸不前,何辉从来都是无恶不作,和他们合作恐怕是损人害己。何辉知道曹上木的疑心,便坦诚道,这件事对曹上木有好处,不存在利益冲突。 在何辉的循循善诱下,曹上木有几分心动。为了招来雷公,他可以付出相应的代价。但何辉把他交代的事情一说,曹上木瞬间脸色大变,不久就恢复了平静。 这个方法十分冒险,弄不好会被逐出师门,从此臭名昭著。曹上木犹豫片刻,何辉厘清里面的成败厉害。曹上木一狠心,决定豁出去了。 提到打雷,不仅仅是自然现象。何辉解释那是因为人做了让老天都愤怒的事情,才会出现电闪雷鸣。这件事尽管为人不齿,但只要曹上木服从安排,没有办不成的道理。 至于做什么,如何去做,何辉开始有了头绪。 只是曹上木听后觉得不妥,身为男子汉怎能做这种让大家羞愧难当的事情。何朗、伏明抿嘴暗笑,曹上木看来是进退维谷。如果事情败露,人们对曹上木的好感都会败光。到时候别说处对象了,就连食堂打饭,大家对会对他产生反感。 对此,何辉对何朗、伏明表示,他们三人可以保守秘密,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曹上木看了三人的眼神,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便准备开始了计划。 朱冕忙活了一早上,便把要洗涤的衣服拿到池塘边,开始捣腾。 中午时分,太阳高挂,正是晾晒衣服的好时间。朱冕便把衣服一件件晾在麻绳上面,转身去做别的事情了。 半个时辰后,发现衣服全都不见了。朱冕有些不平,何人如此大胆竟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犯事。 一时间又找不到偷盗者,派中弟子对师娘恭敬有加,所以偷盗的可能性不高。 倒是那些新来的弟子或客人,他们作案的可能性最高。 很快,这样的奇闻在派中流传开来。派中弟子纷纷捂住口袋,害怕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的钱袋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武当派弟子的情绪变得更加不安。盗贼能在光天化日偷走师娘的衣服,情急情况时,谋财害命也不是没有可能。 人们相互之间保持戒备心理,纷纷揣测偷盗者的身份。 很快,小棠的历史被抖了出来,她是武当派的客人,而且以前做过盗贼。师娘的衣服大都是女人家的衣服,她有充分的作案动机。 以后离开了武当派,那些漂亮的衣裳都会成为她的私人财产。至于师父的道袍,可以拿去换钱,价值千金。 朱冕对外面的风声也是比较忌惮,准备让张怀英负责调查此事。 张请来小棠,问她有没有偷衣服的行为,要如实回答。小棠憋了一肚子气,张怀英和她相处了那么久,难道还不知道她的性格。她可以劫富济贫,但一定不会做这种卑劣的事情。 张怀英准备为小棠开脱罪责,但是遭到一旁弟子的反对。张怀英仅凭直觉就判案,这理由无法服众。还有,张小二人关系亲密,难免会有包庇之嫌。 小棠只好拿出证据她不是偷盗者,因为她也是受害者,她的内衣内裤都被偷了。 现场气氛显得十分的诡异,那偷盗者专挑女人的衣物下手,或许是一个色魔也说不定。小棠的嫌疑被洗清了,那么偷盗者另有其人。 朱冕有些同情小棠,武当派居然出现这种煞风景的事情。张怀英摇摇头,显然这件事对他来说比较棘手。 为了惩恶扬善,公平道义的伸张,朱冕限张怀英三天之内找出作案嫌疑人。 武当派流言四起,色魔就在众弟子之间。 到了夜晚,张怀英飞上了武当派金顶,点燃引线,随后扔出手中的春雷。 轰!轰!轰! 接连之间,发出了三声巨响,远处还能看见火光冲天。 众弟子更是胆战心惊,以为色魔的出现惊动了雷公。 房间里,虞亭也被怔了几下,问小棠那声音是什么。小棠说有火光,可能是阵雷。 来到香樟树下,一只雪蛤正在破土而出。 张怀英欣喜若狂,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腊月睁眼雪蛤的传说果然不虚。 第五十三章 找到偷衣嫌疑人 精准找出偷衣的嫌疑人,这对张怀英来说有些难度。谁让他智慧过人,师娘有那么的器重他。案件看上去很复杂,一旦找到了有力的线索,所有难题就会迎刃而解。 为了挽回师娘、小棠的损失,张怀英不得不和二人一起交谈案发的时间、地点以及可能路过的人。 朱冕的衣服晾在房门外的麻绳上,衣服不见的时间在中午一点。张怀英将信息印在脑海当中,便问道,当时有没有人路过?朱冕摇摇头,表示住处太和宫地处偏僻,很少有人经过,除了有人找余时仲办事的人之外,经过太和宫走廊的很可能是盗贼。张怀英点了点头,可以肯定案发时间是中午到中午一点这段时间,至于何人路过,师娘对此一无所知。 小棠是女生,住在单独的客房,离虞亭的住所很近,这样有个好的照应。她中午一刻晾的衣服,等服侍好虞师叔后,回头去看竹子上挂着的衣服全都不见了。 说到这里,小棠有些委屈难受。张怀英安慰了下小棠,表示都会过去的,有了足够的线索就能够找到偷盗者。小棠舒缓了情绪,继续说道,她回去的时间大概在两点。 据此可以推算,盗贼作案的时间在中午一刻到两点之间。 张知道小棠住所靠近人流密集区,便问其有没发现行为异常的人。小棠回答,有是有,而且是熟悉的人,应该不可能作案。张有些激动,追问道,那人是谁?小棠如实回答,是曹上木,他的步伐很是急促。当小棠过去找他搭话,他的表情很是惊恐,对衣服被偷一事毫不知情。 小棠看他身上没有怀揣女人的衣物,便放他走了。 让张怀英不解的是当时曹上木不在食堂打饭,有充足的作案时间。 为了调查案件的本末,张怀英决定找曹上木谈话,发现他始终支支吾吾,矢口否认他是盗贼。 这也不奇怪,没有盗贼会承认他自己就是盗贼。被盗的物品是一些值钱的衣物,貂绒大氅或是内衣内裤,若是承认了罪名可不轻。张怀英表示曹上木如果坦白罪名,并归还衣物可以宽大处理,不追究刑罚。曹上木依然模糊概念,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 张怀英十分诧异,曹上木每天勤勤恳恳,从不迟到早退,但为何今天请假,难道是遇上什么事情吗?曹上木表示他只是近来劳累,想请假休息几天。 尽管曹上木说他不是盗贼,张怀英也不敢完全打包票证明他的清白。 衣物是中午以后不见的,那时间武当弟子多在食堂吃饭,曹上木却在案发地闲逛,这不得不让人产生疑心。如果曹上木不是盗贼,那么在太和宫或是小棠客房前走的又有谁呢? 曹上木回想道,伏明去过太和宫,不知道要干什么,时间大概是中午以后。 张心里不禁一怔,伏明可能是嫌疑人,他和盗贼的作案时间吻合。 师父不在武当派,三剑客之中的伏明的举动有些奇怪,中午时分他没有去食堂吃饭。 现在,武当派的流言蜚语传得很快,曹上木、伏明都是作案嫌疑人。 何辉、何朗两兄弟对风声很是不满,三剑客是雄踞一方的存在,岂能被他人的“谣言”所左右。 小道上,何辉听见有弟子在说伏明的坏话。结果,何辉过去就是一顿痛扁,把对方打的在地上滚了几圈。何朗及时阻止,武力可以暂时堵住一个人的嘴,但是堵不住大家的嘴。 为了避免落人口实,何辉带着何朗找到伏明,想要当面问清楚盗贼是不是他。 伏明当然不承认,因为不去食堂吃饭的人多的去了,仅凭这一点不足以证明他的罪责。何辉也不愿意相信盗贼是他,并毕竟兄弟如手足。但伏明又不承认在中午以后去干了什么,其行迹十分的可疑。何辉表示,有他舅舅余时仲撑腰,天塌下来都不会有事。伏明摇摇头,表示无可奉告。 经过逐步的排查,张怀英又找到了一位路人甲没去食堂吃饭。张怀英问他为何不去,对方是新来报道弟子,不知道武当派的规矩。张怀英想要把一封信件托路人甲带给师娘,结果路人甲竟然没头没脑的把信件送去了。 等到回来,张怀英对其身份表示怀疑,太和宫的位置比食堂更加偏僻,路人甲为何轻易的找到了目的地。路人甲说他找人问路,找了半天才找到位置。张怀英算了算所用时间,一刻钟就能完成的事情,路人甲用时确实慢了十分钟。 张怀英请来了原告朱冕、小棠,以及嫌疑人曹上木、伏明、路人甲。当着大家的面,张怀英直接宣布他已经知道盗贼是何人了。在场的人无不感到吃惊,盗贼究竟是三人中的哪一位。 三位被告镇定自若,没有任何心虚的表情。张怀英毫不避讳道,盗贼就是伏明。他中午不去吃饭就有充分的作案时间,趁着两位原告不在的时候,在中午到中午两点先后盗取师娘和小棠的衣物,然后快速逃离案发地点。 伏明表示不服,没有人证,所有的推断只是张怀英的主观臆断,不足以让大家信服。张怀英问伏明去太和走廊所谓何事,师父也不在,这不是明知故犯是什么?伏明坚持己见,以为张怀英奈何不了他。 直到张怀英的徒弟从伏明房间里找到了失踪的衣物,伏明内心才开始崩溃,顽固开始瓦解。他一直讨厌曹上木的唯唯诺诺,想要做坏事又不敢,他这么做就是想将罪名嫁祸到曹上木的头上,谁让他没有一点男子气概。只是还没等他把装有赃物的箱子转移到曹上木的房间,就被张怀英逮个正着。 伏明十分忏悔,真相最后得以大白。张怀英当机立断,准备把伏明痛打五十大板,结果遭到了何辉、何朗的阻止。何辉道,余时仲是他的亲舅舅,伏明是他的好兄弟,无人敢动伏明一根汗毛。否则到时候师父追究下来,张怀英也难辞其咎! 第五十四章 迟来的正义之师 何辉凭着特殊的身份肆意纵容伏明的过错,但是张怀英对此坚决反对。 现在师父不在武当山,身为内门弟子的张怀英有权对伏明做出处罚。 现场气氛有些僵化,何辉让何朗请来俞乐。他的资历比张怀英要高,照理更有发言权。小棠讨回了衣衫,但是对伏明的为人很是鄙夷。俞乐对这件案件的始末都没有涉足,轮到伸张正义时他出来了,满嘴的仁义道德之词,实际一肚子坏水。 张怀英看了看师娘、小棠的情绪显得低落,准备开始口舌之争。俞乐年纪比张怀英要大一辈,他认为现在物归原主了,原告没有财产上的损失,不如网开一面,放伏明一马。 小棠对俞乐的辩解很是不满,她和师娘确实没丢什么东西,但是伏明犯事到了师娘的头上,给武当派蒙羞,在武当派里横行霸道,这便是他的三宗罪。 俞乐对这个小丫头嗤之以鼻,什么时候轮到一位外人来管武当派的内务。如果小棠看不惯,可以选择离开武当派不看。现在师父不在,俞乐就是派中的首领,一切都要为武当派长远利益着想。如果今天赶走伏明,明天赶走张怀英,那么武当派就会分崩离析。 张怀英被怼的哑口无言,什么时候他和伏明相提并论了。再说俞乐是老江湖,难免会存私心。 俞乐表示他都是为了武当派几百年的基业着想,没有任何的私心和偏见。 对此,张怀英表示怀疑,翻起旧账。当初两人给太岳派送礼,只是缔结两派之间的友好情谊。俞乐借着这个机会,给他的儿子说亲事。 俞乐有些惭愧,还以颜面道,他儿子很是优秀,到了年纪取个夫人是天经地义。张怀英冷笑道,关键这门亲事还黄了,不是俞乐儿子多么了不起,是相亲对象李湾根本就看不上他家儿子。 俞乐开始有些生气,这已经触及到他的个人隐私,属于花边新闻了,不应该拿来和伏明一事相比较。张怀英也识趣,没有深入的探讨下去。 现在大家开始相信俞乐存有私心,对伏明的罪恶选择性忽略。俞乐变得有些不安,然后亮出的底牌。俞乐的年纪比余时仲要小几岁,亦师亦友。当时师娘就是在俞乐的撮合下才和余时仲走到了一起,仅凭这层关系,俞乐可以理直气壮地宣布他对武当派有大功。 师娘对此事默认,表示认同俞乐的观点,不继续追究伏明的法律责任。张怀英身份低微,改变不了师娘的想法,对伏明之事做不了主。 这件事对小棠影响甚大,毕竟被偷的是她的贴身衣物,她都有些难以启齿了。 经过一番针锋相对,俞乐还是占了上风,伏明之事由他一人做主,张怀英也得听话老实。 三剑客甚是得意,武当派是他们的地盘,张怀英从此对他们都要和和气气。 正当张小二人一脸无奈时,徐宏从外地赶回了武当派。 听闻此事后,徐宏立即赶到现场。他听说师父不在,有盗贼竟敢在师娘头上动土。作为武当派的大师兄,他对此绝不姑息。既然伏明罪名成立,那么等待他的便是相应的惩罚。 在徐宏面前,俞乐还是小字辈,毕竟他为武当派流血杀敌。除了师父以外,徐宏的地位仅次于师娘。徐宏正考虑如何处置伏明,但遭到了对方的抗拒。 伏明认为他有悔罪情节,师娘也选择原谅,他可以免受处罚。但是徐宏却不这么认为,师娘是敢怒不敢言,她的不满都在肚子里,外人怎能看得出来。 这一次,伏明在劫难逃,他便使出了所有的法子免遭罪责。徐宏支持张怀英的决定,先打伏明五十大板。 大伙暗笑伏明光着屁股挨打的滋味可不好受,伏明争辩道,三剑客是师父的左膀右臂,少了任何一位都不行。徐宏功劳再高,也只能忍着。否则,师父回来定会追究徐宏的有失公允之罪。 徐宏做事从来说一不二,有人居然敢威胁到他头上,这是对他的莫大侮辱。徐宏顿了顿,认为伏明之流在派中欺凌弱小、目无法纪,而且怙恶不悛。对于这样的人,只能取消伏明外门弟子的资格,赶出武当山,永不录用。 案件已结,坏人得以惩治,众人皆大欢喜,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痛快。 张怀英已经找到了腊月睁眼雪蛤,并且已经做成了药材,就是不知道徐师兄出去这么久有没有找到六岔鹿茸。徐宏淡然一笑,已是胸有成竹。 徐宏不在的这段时间,武当派显得尾大不掉,一些不理性的事件时有发生。 好在这回徐宏及时赶来,替受害者主持了公道。 张怀英身边多了一位女生,让徐宏有些胡乱猜测两人的关系。张怀英想解释,但徐宏不让他解释。 解释就是掩饰,从张怀英看小棠的眼神中就说明了两人关系不简单。 房间里,黑猫“喵喵”了几声。小棠把虞亭从凳子上扶了起来,准备活动身子骨。徐宏拿着六岔鹿茸,张怀英拿着腊月睁眼雪蛤药材先后走了进来。 虞亭看到两人平安归来,心里很是舒坦。其实他从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是他的师兄师弟十分争气,拿到了所需的药材。 “虞师弟,身子骨可好?需不需要我送些补品来?”徐宏嘘寒问暖道。 “不用了。身子最近有所改善,但总感觉有些使不上大力气,不知为何?”虞亭回应道。 “虞师叔,没事的,我们已经备好了四位药材,还剩最后一味药材了。只要虞师叔每天锻炼,待来年四月蜜桃花开,我们就可以收集第五味药材。”张怀英鼓励道。 “这段时间多亏了小棠姑娘的细心照顾,师叔身体才有所好转。张师弟,你和小棠是伴侣关系吧?你以后要好好的善待她,不许欺负她。”虞亭像以前那样训导道。 张小二人不知如何回应,也许有时无声胜有声。两人关系十分融洽,一直保持着亲密无间的朋友关系,不敢越过雷池。 第五十五章 无间道的白与黑 三剑客少了一位帮手,何辉、何朗两兄弟显得势单力薄。要不是他俩是关系户,以及俞乐师兄的袒护,兄弟二人早就步入了伏明的后尘。 为了壮大队伍,何朗建议招人,扩大势力范围,代替伏明的位置。 但是三剑客的名声在武当派不太好,遭到了很多同行的唾弃,想要找到臭味相投的人有几分难度。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何朗觅得一位难得的人才,便把他举荐给了何辉。 何辉很是惊讶,何朗居然能在短短一天时间内就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其效率不可谓不高。当何辉问及对方有什么优势的时候,何朗夸夸其谈道,那人在武当派中威望颇高,武力级别至少是元武境界,属于敏捷型武士,人称“金钱豹”赵爽。 提到赵爽,何辉没什么印象,可能是对方不显山、不露水的缘故吧。何朗补充道,赵爽性格比较内敛,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是山大王般的存在。 何辉大致了解了赵爽的武艺以及性格特点,便想将其收入麾下。何朗便做中间的桥梁,负责两边的沟通。 赵爽来到了何辉面前,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何辉也有些看不起赵爽,对方身材矮小,怀疑何朗的眼光有误。何朗表示没有错误,人不可貌相。 何辉便坦诚公布道,想让赵爽替他做事。赵爽直接拒绝了,毕竟对方的礼数还没有敬到。何辉问,何为礼数?赵爽直言不讳道,金钱就是礼数。何辉又问需要多少钱。 赵爽比了三根指头,轻视一笑。何辉以为是三十两,便满口答应了。赵爽有些不屑,武当派中叱咤风云的武当三剑客居然只肯拿出这么些银子,实在令人大失所望。何辉不解,赵爽坦诚道至少要出三百两银子,他才肯为何辉卖命。否则,门都没有。 何辉拿不出银子,毕竟他还没有混入内门弟子。原以为双方会不欢而散,但赵爽和他俩性格相似,说话不爱拐弯抹角,他可以加入三剑客中,但是首领由他担任。何辉有些惊愕,赵爽的胃口竟然如此大,让人难以接受。赵爽不愿屈服于武力在他之下的人,那是一种羞辱。 赵爽可以无条件加入三剑客中,前提是何辉比武赢了赵爽。何辉答应了挑战,顺便试探一下对方的身手。 经过一番对打,何辉始终处于上风,没有给赵爽一丝机会。前者步步为营,赵爽趁机抓住了对方的一只胳膊,空翻到其身后,准备用力扭动。何辉眼疾手快,急忙反制。 两人翻转着身子,都想占据有力的形式。 结果何辉将赵爽的双手后扣抓住,整个身子动弹不得。技不如人,赵爽输的心服口服,同意加入何辉、何朗两兄弟之中。 新的三剑客终于诞生了,赵爽有些不满这个称呼,三剑客听上去好像三贱客。何辉对赵爽十分青睐,问到那该如何称呼。 思考片刻,赵爽脱口而出道,那就叫无间道,意思是像好兄弟一样亲密无间,走向胜利的凯旋大道。何辉赞同这个名称,可以使三人更加团结,便同意了改名。 倒是何朗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和何辉才是队伍的核心人物,把赵爽当做朋友只是利益使然。他可以表面上和赵爽保持和和气气的样子,但如果赵爽触动了他俩的重大利益,何朗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无间道就此诞生,很快声名鹊起。 何朗还是觉得不妥,悄悄地对何辉说,赵爽心比天高,但资质平平,留着可能是一个绊脚石,不如把他当马前卒。何辉决定先试用他一段时间,来考察他的忠心以及能力。 这样过去了数天,一名武当派弟子上山去砍柴,发现一具尸体赫然躺在了崖壁之下。 尸体已经断气多时,不知道是何人所为。那弟子害怕招来灾祸,便将事情隐瞒了下来。 没过多久,武当派里面陆续有几名弟子被害。 武当派里已经人人自危,希望内门师兄调查出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 张怀英通过弟子的议论知道了事情的基本轮廓,便让知情人带他去考察案发现场。 死者大多是颈部有绳子的勒痕,其余地方都没有异常,且死者都为男性,应该属于他杀。凶手手段卑劣,毫无人性。至于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张怀英一时无法完全确定。 死者已有三位,基本是傍晚时分作的案,可能是同一位凶手所为。那时间正是弟子下课的时间段,张怀英初步怀疑凶手就在众弟子当中。他的第一怀疑对象是无间道中人所为,其有报复之嫌。伏明被开除以后,何辉转身成立了无间道。徐宏忙于管理派中大小事务,如果有人趁机添乱,众弟子都会把矛头对准他,这便是无间道所要达到的目的。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何辉、何朗早出晚归,作息规律,看不出有作案的嫌疑。倒是无间道的新成员赵爽过着夜猫子的生活,不得不让张怀英产生疑心。 如果现在抓住赵爽,张怀英不一定能够拿出证据证明他就是凶手。 张怀英之前对赵爽不是很了解,既然他是无间道里的一员,肯定与何辉、何朗两兄弟沆瀣一气。 为了调查出三宗命案的凶手,张怀英准备派人跟踪赵爽,这样能够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异常行为。至于人选,张怀英准备挑选出一名敏捷型弟子来办事。小棠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消息,第一时间站出来报了名,但被张怀英反对。 “小棠,不许你胡闹,这是命案。你还有别的事,你应该回去照顾虞师叔。” “我知道两件事都很重要,命案是当务之急,我轻功了得,抓捕一个凶手对我来说不会太难。” “……虞师叔那边没人照顾,我不放心你去,而且凶手出手狠辣,如果有个意外……” “你是担心我吧,嘻嘻。不会有事的,白天我会照顾好虞师叔,晚上帮你探案,这样不容易被人察觉。” 张怀英沉思良久,同意了小棠的暗中调查。如果遇见凶手,不要和他正面交手,直接记住外貌特征,事后处置。 第五十六章 黑暗中伸出的手 后山的森林在夜色中显得阴气沉沉的,不远处是坟墓堆,气氛显得十分的恐怖。 沿着黑暗前行,小棠一直跟随着那道身影,左躲右闪显得小心谨慎。 那身影独自昼伏夜出,想来是干什么坏事。 不久,一个妇女出现在了眼前。小棠准备出面阻止,因为危险在一步步的靠近。那身影步履匆匆,看见妇女后又停顿了下来。 两人一见如故,好像很早之前就认识一样,没有想象中那么的血腥。妇女喊了赵爽的名字,这地方、这时间可以确定两人关系非同寻常。 妇女十分的怨恨赵爽,为何总是约定在这是见面,难道是他俩的关系见不得光。赵爽解释,因为白天要服从老大的命令,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出来。妇女有些酸楚,赵爽不是有一群帮手吗?怎么还称呼别人为老大。赵爽低垂着头,叹息一声,他加入了一个更大的团体,叫做无间道,他是里面的三大核心成员之一。妇女更是生气,核心成员就是这么被人任意使唤,不分昼夜。 赵爽想要抓住妇女的手,却被对方有意识的躲开了。赵爽不知道什么原因,之前还让亲昵的,现在却不让靠近。 女人心总是这样的善变,赵爽也不知道他错在哪。妇女有些埋怨,赵爽约会总是不守时,让她在这阴暗的地方等半天。黑夜如此寂静,多等一分钟就会多一分钟的危险。 这并非赵爽的意愿,他不是那种故意让人等待的人。他只是很晚才能出门,而且时机要成熟,等周围没人才敢出来。妇女反问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的见不得光,害怕被人看见吗?赵爽表示否定,但是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小棠看见两人拉拉扯扯,觉得两人关系可能不只是朋友,更有可能是情人的关系。 情妇语气有些低落,毕竟她和赵爽相处的时间也不过半年,称不上情比金坚。若不是初次相遇时,妇女被几个地痞无赖欺负,赵爽出手相助,解了对方的围困。妇女在心底感激赵爽,为她改变从前的那样的偏见和傲慢。 如果两人不曾认识,妇女可能会一个人过一生,谁让她是寡妇,众人眼里的扫把星。 在赵爽出现之前,妇女不乏有追求者,但是没有一个懂她的心思。他们只在乎男欢女爱,满足身体上的欲望,眼里都是金钱的腐臭味。妇女对那些人没有任何感情,所以感情之事一直拖着。 不管外人说什么,用怎样的眼光看她,她都坚守着内心从不转移。原本以为这样就能过一辈子,但自从赵爽出现后,妇女的内心开始悸动。也许这就是缘分,是自然而然的。 认识赵爽以后,妇女的心多是感激。但是聊到谈婚论嫁,妇女都有些戒备。 妇女每天都回去河边洗衣服,赵爽看见对方的衣服上有些补丁,便去集市上买各种花花绿绿的衣袍给对方。 这样的殷勤次数多了,妇女觉得赵爽是真的喜欢她。于是选了一个高兴的日子,妇女向赵爽坦白了,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幸福的家庭。 然而,赵爽拒绝了妇女,让她从云端跌落谷底。 妇女身边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含泪忍着心痛。那些悲与欢都逐渐远去,妇女有苦难言。 这次,赵爽约妇女出来,是想和她重修旧好的。但是时间和地点都让人摸不着头脑,赵爽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也许这一次就是一个命令,赵爽只是服从安排而已,无关其他。 赵爽想要解释,但是遭到情妇的一顿数落。两人的关系已经成熟了,再不成婚,那么赵爽就有玩弄对方的嫌疑。赵爽想要给对方一个拥抱,却被情妇一阵反抗。赵爽想要只得抓住对方的双手,平复她激动的情绪。 原以为赵爽会有想要的答案,但是得到同样的结果。 “兑兑,请在相信我一次,等我完成了任务,我一定会保护你直到永远。” “呵!你没有我想要的答案。也许我就不该抱有幻想,你走吧,我不想听你说话。” 观众小棠有些急眼,知道赵爽和兑兑是情侣,聊的内容是男欢女爱,爱恨情仇。他们没有聊到三宗命案的话题,小棠觉得这次探案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小棠准备回去,一转眼只有妇女兑兑还在原地,而赵爽已经不知所踪。 妇女沿着月光小道下山,步伐十分的稳健。 不久,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小棠走到事发现场,发现妇女倒在了地上,不知道死活,也不知道是何人干的。 靠近一看,简直触目惊心,妇女已经没有了呼吸。凶手就在附近!小棠不自觉寒毛直竖。 大树后面仿佛有一道身影闪过,那人莫不是凶手。 小棠直接追了上去,没有听从张怀英不要交手的忠告。 大树后面没有任何动静,小棠也觉得奇怪,但也没发现什么,难道是出现了错觉。 突然,小棠被一个绳圈套住,慢慢的开始收紧,直到勒住小棠的脖子不能呼吸。 凶手已经出现了,就在身后,用双手死死地拧紧绳子。小棠抓住绳子开始反抗,但是脸蛋被憋得绯红。 “你是第五个猎物,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小棠已经被勒的喘不过气了,凶手更是肆无忌惮。小棠将手掌穿过绳圈,并努力开始挣脱。 凶手眼看计划开始泡汤,便放弃了邪念,准备逃跑。 挣开绳圈,小棠也被勒的够呛。 猛吸一口气,小棠开始大口的喘气。等去抓捕凶手时,凶手早已跑远。 黑暗的夜色中,凶手动作敏捷,衣着武当派的衣袍。 小棠瞬间震惊了,那人竟然是武当中人,竟然残害同行,真是丧尽天良,毫无人性。 凶手逃离的方向是武当派的背面,那人究竟什么来头,竟然背负四条人命,来无影去无踪。小棠不知道凶手的具体身份,但是已经锁定了他的大致范围,就在武当派。 第五十七章 证据还没被洗掉 案发现场一片狼藉,一名妇女斜躺在山地里。周围已经拉好了警戒线,外围围满了不少的好奇观众,张怀英在现场调查蛛丝马迹。 死者是附近村落的一名妇女,名叫做兑兑。从外貌上看上去,年纪在三十七岁上下。死者的死因是脖子被人用绳子勒住,窒息而死。死者断气的那段时间并没有做太多的挣扎,所以看上去表情异常的平静。而且死者身上的衣物完好,不像是被人强暴过的样子。现场留有两根绳子,都是一样的粗细长度。 经过一番比对,绳子的粗细和勒痕宽度刚好相符合。一旁助手不太明白,勒死妇女的绳子就在一旁,多出来的绳子又是怎么回事? 张怀英也不太懂,绳子不像是断裂而成,有且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另外一人也遭到了凶手的伏击,最后逃跑了。助手恍然大悟,另外一人很可能与凶手发生些摩擦,而且知道凶手的重要信息。但是那人和凶手一样消失在暗处,想要找到目击者只能将此次案件公开,等待目击者来提供线索。 顿了顿,张怀英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劝道,这案件不可大肆宣扬,以免打草惊蛇。助手感到失望,如果没有目击者,抓到凶手更加遥遥无期。张怀英戴着白手套,捡起两根麻绳,在光亮处比对上面的痕迹。 良久,张怀英露出一丝欣慰,表示可以收工了。 助手一脸懵圈,难道张怀英发现了线索。张怀英笑而不语,似乎有了重大发现。 这几天一连发生四起命案,而且死者的死因如出一辙,皆是被绳子锁喉窒息而死,可以判定凶手就是同一个人。 回去后,张怀英拿着一个案发现场的绳子在认真的研究。小棠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与张怀英听了,和他调查的情况有几分相似。 今天的死者叫做兑兑,是赵爽的情人。张怀英不太清楚兑兑的背景,凶手为什么要将其杀害。 小棠解释,兑兑是一个寡妇,被武当中人杀害。张怀英反问,兑兑有没有可能被赵爽暗害。小棠表示否定,赵爽幽会兑兑,杀害她不需要暗地里动手。 沉思半晌,张怀英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那就是凶手是何辉、何朗的可能越来越大。小棠不知其中缘由,张解释,赵爽只是一个棋子,昼伏夜出只是一个障眼法,为的是分散别人的注意力,达到声东击西的效果。 小棠顿有所悟,如果赵爽是棋子,那么控制棋子的人嫌疑最大。 这想法正好说到张的路子上去了,纵观武当派,和赵爽走得近,又有权利控制他的只有何氏两兄弟。但是他们为何要陷害同门,其原因不得而知。 两人是否共同作案,还是其中之一,这让张怀英产生了疑惑。 为了调查清楚凶手的身份,以及作案的目的,张怀英悄悄展开调查。 作为张怀英的好友,曹上木之前就听闻有凶手在武当派作案。张怀英正要向他询问一些武当派弟子的信息,特别是何氏兄弟的吃饭打卡情况。 曹上木把张怀英带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神秘兮兮的说道,之前他没有注意两兄弟的异常情况,但是经过张怀英的提醒,他发现何辉作息规律,倒是何朗有几次没到食堂吃下午饭。 何朗是余时仲的舅侄,尽管是外门弟子,但是享受内门弟子的特权。即使不到食堂吃饭,也会有仆人伺候。至于何朗是否有作案的嫌疑,曹上木也说不清楚。 张怀英已经锁定了目标,嫌疑人很可能是何朗。仆人和何朗走得近,可以从他那里打听一些消息。 来到何朗的门外,仆人正提着一提饭菜犹豫要不要进门。张怀英在一旁观察,发现仆人的表情不对劲。他在外面一直等,但是一直不敢敲门。 天色暗了下来,仆人觉得时间不早了,便准备进门。 门没锁,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仆人顿时吓得双腿发软,直哆嗦。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是何朗的责骂声。 仆人的饭盒都吓得掉在了地上,连忙赔不是。何朗直接破口大骂对方蠢货,没有他的允许是不能随意进入他的房间的。仆人连忙附和、解释,但是何朗哪里听得进这么多,他是主人,下人的进出必须经过他的允许,否则视为擅自主张。 何朗相当的生气,让仆人用力地掌自己的嘴。 啪啪啪,脸打出红印,看着都疼。何朗有些不耐心,便把仆人赶走了。 仆人提着饭盒,眼泪婆娑,也许明天就会失业。怀着巨大的悲痛,仆人准备走人,何朗实在是个难以伺候的主。 半路上,张怀英拦住了仆人的去路,准备从他身上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仆人神情有些慌张,以为眼前的人是何朗的爪牙。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是武当派的四师兄张怀英,想从你这里打听一些消息。”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师兄还是去问别人吧。” “你是惧怕何朗吧,放心,我担保你的安全。我明天就找个人替换你的工作,这样何朗就不会找你麻烦了。”张怀英看到对方眼神没有闪烁不定,接着问道,“何朗这几天下午都在干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仆人惊魂甫定,坦言道,何朗昼伏夜出,过着夜猫子的生活。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入他的房间,只能干等,一直等到他回来才可以。但是何朗回来的时间也不固定,有时是傍晚,有时是深夜。 张怀英想问何朗离开的时候都在干什么去了。仆人回答,何朗没有交代,也不许别人打听。张怀英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想起昨晚兑兑遇害的事件,转而问道,何朗昨天是几点回来的?仆人回答很晚,大概是子夜时分。 这么算来何朗有充分的作案时间,张怀英可以肯定嫌疑人,现在就只差有利的证据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证据就在嫌疑人的身上,还没有洗掉。 第五十八章 出现了不明状况 小棠把虞亭扶到了公园里小憩。 春寒料峭,虞亭身体看上去有几分虚弱。小棠想把虞亭带到避风的地方,但是被拒绝了。虞亭解释,卧室里面太闷,现在外面吹吹风。小棠便没说什么,知道虞亭的倔脾气,谁也改变不了。 冷风不断的吹拂,将树枝摇晃的沙沙作响。 小棠想陪虞亭一段时间,一起聊聊心事,这是张怀英交代的。 之前张怀英和虞亭聊过家常,但是虞亭总是答非所问,看上去兴致不高。张怀英想要知道虞亭为什么每天不开心,整天摆着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聊天对象换成小棠,虞亭才会展开话题。 当小棠提到虞师叔有什么心愿时,虞亭舒了舒眉心道,他知道小棠是个女孩子,不懂的表达内心真实的感受。张怀英是个有为青年,值得被珍惜。如果小棠不反对的话,这门亲事应该早些定下来才好。 说到男婚女嫁,小棠不禁有些羞红了脸。虞亭继续补充道,张怀英在武当派一直勤勤勉勉,没犯过什么错误,深受大家的喜欢。他是看着张怀英长大的,视其如己出。张怀英诚实可靠,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其实小棠对张怀英也是情有独钟,只是张怀英总是把她的付出当做理所应当。两人的感情更多是朋友之间的关心,而不是男女之间的相互爱慕。想到这里,小棠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虞亭看到了小棠的难处,但不知道其中的具体缘由,便对小棠解释道,张怀英可能有时候会比较严肃,但是外冷内热,心眼不坏。 闪过一丝忧愁,小棠收拾好情绪,转而说道,虞师叔,我们去看桃花吧? 虞亭有些不乐意,小棠这是避重就轻。当虞亭想要问个究竟时,张怀英急匆匆赶了过来。 当看到两人似乎有些不愉快,张怀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棠瞟了张怀英一眼,内心开始悸动和不安。张怀英表示,他有些事情想要和小棠单独谈谈。 虞亭十分好奇,他俩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遮遮掩掩的。如果两情相悦,不如坦诚布公,虞亭也好做一个公证人。 张小二人有些害羞,张怀英否认道,他只是小棠的哥哥,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再说两人都还年轻,不着急人生之事。虞亭转过头,叹了一口气,这世上有许多人因为一些事而耽误了青春,最后抱憾终身。 张小二人相视一眼,看上去略带忧愁。张怀英想要说正事,那就是最近发生在武当派的命案有了线索。这次来找小棠,是想小棠再帮帮他。 虞亭也知道武当山不平静,已经发生了四起命案,都是绳勒脖子的方法作案,而且凶手可能是同一个人。身为武当派的三师兄,虞亭感到些许自责。如果他还健在,凶手不敢这么肆意妄为,至少武当派不会闹得沸沸扬扬。 小棠想让张怀英言简意赅,直接说明来意。但是张觉得这里有路人经过,如果坦白秘密,可能会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 为了保险起见,张怀英决定先把虞亭送回去休息,然后和小棠一起着手案件。 虞亭表示案件要紧,张小二人应该着手正事。至于送他回去,本就不是一件多大的事,可以不用管。 张怀英看了师叔一眼,然后带着小棠走了。 来到起居室,桌子上放着两根麻绳,一样长短,是作案的凶器。 咋看之下,两根绳子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小棠觉得奇怪,张怀英到底发现了什么,为何表现得如此神秘。 戴上白手套,张怀英拿起其中一根麻绳,放在亮光处。 瞬间,小棠瞳孔中闪过一丝亮光,那就是三小股细绳拧成的麻绳竟然少了一截。小棠心领神会,那一截是和凶手争斗时弄断的。当时小棠使出了所有的力气挣脱,但是凶手就是不肯松手。僵持之下,凶手拉断了其中的一股细绳。 但是,小棠仍然不明白这根麻绳能够说明什么。张怀英解释,凶手用双手握住麻绳,如果用力拉扯,必然会在手掌抓握处留下痕迹,即掌心智慧线起点部位磨起茧子。小棠顿有所悟,这么说来,只要在何朗身上找到相应的证据,那么凶手是他应该错不了。 案件迷雾开始一步步的变得清晰,但张怀英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何朗的作案嫌疑最大,现在只需要把他扣留审问就可以化解难题了。 张小二人十分的兴奋,因为案件到这里差不多可以十拿九稳了。 突然,助理从门外闯了进来,气喘吁吁的样子,看上去有什么紧急状况要禀报。 张怀英一把扶住助理,耐心的询问发什么事情。 “报告张师兄,何朗与赵爽打了起来,而且将事情闹得很大,旁观者将现场围的水泄不通。” “他们为何要打架?难道他们不知道武当派的门规吗?” “据说赵爽想要脱离无间道的摆布,但是何朗不允许,两人就打了起来。尔后,赵爽将何朗的手心划了一刀。最后徐宏出面,平息了骚乱。” 张怀英气息变得凝重,心思更加让人捉摸不透,便让助理先回去了。小棠一脸失望,何朗就是借两人的矛盾毁掉证据。现在案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调查四宗命案的真相越来越难了。 尽管如此,张怀英还是一脸镇静,也许凶手不一定是何朗,有可能是他人。小棠睁大眼睛,表示不敢相信。 犯人武力级别可能不高,所以才会借助绳索犯案。何朗武力是华武级别,想杀被害人不需要别的手段,只需要抓住对方的要害予以沉重一击就能解决战斗。 小棠想要继续探讨案件的细节,但是张怀英三缄其口。张怀英转而说道,虞亭师叔还在卧室,需要人照顾,他想请小棠贴心的照顾。 卧室里,虞亭不在里面,小棠开始慌张,担心师叔发生什么意外。 来到公园,小棠顿时愣住了,虞亭还坐在原地,可能是行走不便。 第五十九章 自古郡主配英雄 余时仲出差已有多时,连师娘也不知道他有多要紧的事,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余时仲是一个随和的人,为人师表,气度非凡让人起敬。 师娘派人托信,但是一直没有收到回信。师娘每天都十分的着急,不是怕余时仲遇到什么危险,而是怕他在外面有了外遇。 最近,师娘总是乱发脾气,针织好几天的靴子都没有完工。仆人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如何是好。 听说张怀英最近很忙,都没有时间陪师娘聊聊家常。师娘一个人很是寂寞,需要一个知道她心意的人交谈才行。 仆人知道师娘的意思,便准备把张师兄请来。 朱冕顿了顿,觉得有些不妥。张怀英探案一半中断,心情也十分的低落。张身边出现一位叫小棠的客人,流连武当派已有多时。那位客人娇小柔美,而且还会武功。也不知道她有什么魅力,能将张的心牢牢地捆绑起来。 三月桃花盛开,在春风中怒放。 两人时常在桃树下卿卿我我,也不知道干些正事。尽管师娘十分信赖张怀英,视如己出。只要有他在,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倒是小棠,毫无背景,也不知道张怀英在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位姑娘。师娘是过来人,对小棠不是很满意。 武当派男弟子众多,小棠不知道收敛,总是打扮的花枝招展,让别人垂涎三尺。 也许朱冕应该和张怀英好好谈谈,试探一下他的想法。 仆人很快在公园的桃树下找到了张小二人,但是师娘相见的只有张怀英一人。 没有办法,张怀英只好匆匆与小棠作别,前往太和宫。 刚进卧室,张怀英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杂乱摆放的家具,缝到一半的长靴,还有师娘一脸的憔悴。 不知道何人让师娘这么操心,也许这正是师娘把他找来的原因。 师娘请张入座,并且沏好了一壶碧螺春。 可能是放的茶叶比较多,张怀英舌根都麻,苦涩难耐,但是没表现出来。其实这也是张怀英的一个优点,喜怒不形于色。 师娘开门见山,知道张怀英消息灵通,便想向他询问余时仲的近况。 师父离开武当山时,没有说明去向,也没有托人回信给予合理解释,张怀英也不敢胡乱猜测。各大门派最近很少往来,也没有擂台要打和重要的任务执行,这也是师娘胡思乱想的原因。 为了让师娘平静下来,张怀英准备耐心的劝导。尽管师娘有时比较固执,谁的话都不听不进去,但是张怀英的话语还是有一定的信服力。 余时仲过完六十大寿不久,应该会安分下来。这次下山,余时仲只带了一位贴身弟子,或许是一场猎艳行动。 张怀英表现得较为镇静,师父总是虚心教导徒弟要走正道,做善事,岂可能做出有悖人伦的事情。 师娘泪眼低垂,双眼有几分凄迷。在徒弟面前,师娘从来都是落落大方的样子,极少展现她软弱的一面。 认识余时仲之前,他在外面有几位小三小四,感情这事说不清楚。如果余时仲沉迷于温柔乡里,那么武当派难免以后会蒙羞。 张怀英表示,师父可能是有要紧的事要完成,否则不会有家不回。师娘收拾好情绪,感到些许欣慰。 至于什么要紧的事,张怀英估计等师傅回来就会见分晓。 但是,余时仲何时会回来是一个问题,师娘心里同样七上八下。 师父出门已有十天,而且行程极为保密,就连徐宏师兄对此也全然不知情。师父是一个守时的人,最长一次出门不过十三天,也就是说师父很可能三天内就会回来。 果不其然,不过三天的功夫,余时仲准时回来了,而他身边多了一位年轻靓丽的姑娘,雍容华贵,瓜子脸上眉心的舒展如人面桃花。 朱冕见到这一幕,瞬间有些火光,准备与那位妖女争夺正位。 张怀英把师娘拦了下来,因为那位姑娘来头可能不简单,她的耳坠都是纯银水晶,不是平常人穿戴的起的,可能是一位名门望族之后。 看到师父回来,一行人盛情迎接。 余时仲看到朱冕有几分生气,便赔笑解释道,这位是勤勤郡主,是皇亲国戚之后。因为到了婚嫁年纪,郡主想要物色一位如意郎君。 所以,余时仲这次出门的目的就是保护勤勤郡主的安全。 勤勤郡主看了张怀英一眼,内心犹如小鹿一样乱撞。尽管郡主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是英雄玉树临风,英气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 张怀英只是有些紧张,他对皇亲国戚不是太过热忱。出于礼节,张怀英还是要展现绅士的一面。 倒是一旁的小棠醋意大发,看到两人一见钟情的情愫就觉得难受。 余时仲把勤勤郡主请到了正殿,预备了宾至如归的服务。 小棠把张怀英带走了,生怕她的心上人被这位郡主拐跑了。 正殿里,徐宏出来照看。勤勤郡主有些不开心,问道眼前这位又是何人。 徐宏连忙解释,但是被勤勤郡主立即打断了,他不关心眼前人的身份,她只关心武当派中一位叫做张怀英的英雄。 余时仲便让下人去请,一定要把张怀英请来。 张怀英来到大厅,知晓对方的好意,却想婉拒。 勤勤郡主没有失望,初次见面难免会有些看不顺眼。张怀英解释,他除了会一身武功,便一无所有。 笑了笑,勤勤郡主打破了场面尴尬的气氛。这次,郡主有备而来。一旁的奴才福旺拿来一箱聘礼,展现出郡主足够的诚意。 “郡主这样不好吧!怀英只是一介平民,恐怕给不了郡主想要的幸福。不如郡主另觅良才,武当派豪杰如林。” “不!你很穷我知道,但本郡主不介意。听说你未卜先知,武艺超群,最重要还是美男子,这些都算你的财富。” 一旁的徐宏趁机掺和,想要两人联姻,这对武当派来说是莫大的光荣。 “郡主,我已有心上人。你我有缘无分,这桩亲事还是算了吧。” 第六十章 藏黄书还假正经 张怀英昨夜睡的不甚踏实,不仅仅是因为有四宗命案的症结,还有勤勤郡主对他特别的好感。所以,夜深人静时,张怀英还在床上辗转反侧。 一大早,小棠兴高采烈的来到张的卧室,手里提了一盒早餐。 平常该起床的时候,张怀英居然还躺在床上。小棠有些奇怪,难道是张怀英受了什么刺激。张怀英感到些许不适,毕竟男女有别,再说双方都是单身。 小棠莞尔一笑,奚落张怀英这么大年纪还害臊。如果有一天老了,走不动了,张怀英是不是还需要佣人来照顾。 其实,张怀英有些介意小棠的闯入,他只是昨天睡觉忘了锁门。小棠从餐盒里拿出一盘草莓,颜色鲜艳,十分的干净,只是个头不大。张有些好奇,这些水果都是哪里来的,武当派早餐没有使用过草莓。 起了身,张怀英睁大眼睛,有几分稀罕这水果。小棠一脸欢笑,她从没看过张怀英这么饥饿的样子。 转念一想,张怀英怀疑小棠又去盗窃了,因为只有师娘才消费得起这类水果。小棠摇摇头否认道,草莓是她从武当山坡上采摘的,没有盗窃一说。这草莓个头只有龙眼大小,因为这是野生草莓,所以比人工种植的要小一号。 从盘中拿取一枚,张品尝了几小口,感觉味道十分可口,仿佛能够品尝春天的味道。那春意盎然的田野,一望无际的天空,瞬间令人心旷神怡。 将水果盘放在床头的木凳上,小棠让张好好地用餐。 空闲时间,小棠从书架上找寻张喜欢研读的书籍。尽管书架已经陈旧,但是里面的书籍种类十分的齐全。譬如四书五经、天文地理、九章算术、洗冤集录等。总之,只要与探案有关的重要书籍,就会摆在这书架上。 随手翻阅书籍,小棠抽出一本书,无意间发现里面竟然藏着有一本书,叫做《金瓶梅》。书本封面没有插图,作者是兰陵笑笑生。小棠感到很是奇怪,对张问道,这本书籍也与探案有关吗? 张看了看小棠,直接吞咽了大半颗草莓,连忙解释道,那是关于花卉种植的书。因为摆放错误,所以一直处于失踪状态。小棠不自觉的好笑,张怀英为何变得如此紧张。小棠神情越是疑惑,张越发心虚,解释那本书没什么阅读价值,不许翻阅! 看到张的表情如此紧张兮兮,小棠便觉得这本书非比寻常。张怀英起居室没有一盆花卉,为何会有这种书籍。张有些抓狂,因为他知道那本是特别的书籍,便以命令口气说道,“快把书放回去!客人随便翻阅房主的书籍是不礼貌的。如果你不遵守这里的规矩,我就会下逐客令。” “好嘛好嘛,不看就是了,干嘛这么小气?哼!”小棠尽管手上的书很感兴趣,但是看到张板起陌生的面孔,只得把那本书籍放回了书架。 听闻勤勤郡主离开了武当山,一定是她不适应这里的环境。据虞亭师叔介绍,那郡主外表看似乖巧,实则城府颇深。与其说她是一位强盗,倒不如说是偷心的贼。只要是她喜欢上的帅哥,都会想方设法的弄到手。小棠有几分庆幸,张怀英没有被她给拐跑。 其实这次小棠来送草莓是有目的,她想打听勤勤郡主离开的原因,是不是张怀英对她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送走了对方。张怀英表示无可奉告,他和勤勤郡主只有一面之缘,不存在男女私情。勤勤郡主离开武当山只是觉得这地方偏僻简陋,水土不适应。重要的是武当山近来很不安宁,已经有多宗命案未查明。福旺担心郡主的安全,便派人把郡主接到了山下的王府里安住。 余时仲认为案件必须及时查清,以免影响武当派的民间声望。 听到这里,小棠觉得这郡主可能不简单,暂居山下,没有回去就说明她以后可能还会来武当山。 张怀英没有回答,不置可否。 师父昨天有交代,张怀英是武当派最聪明的弟子,应该担负查明凶手的任务。 所以,张怀英现在是有任务在身。师父已经下了通牒,三天之内必须查明真凶。否则,克扣张怀英半年的薪资。 尽管扣钱事小,但是事关个人名声,张怀英不得不尽快找到重要的线索,找出凶手,还死者以公道。 小棠走后,曹上木进来拜访。 张怀英有些蓦然,不知道曹上木找他的用意。 曹上木过来拜访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问明他和小棠的关系。张之前就说明了两人只是哥哥妹妹的关系,没有人们想的那种亲密关系。 对于这一答案曹上木似乎不太满意,如果张不爱小棠,不如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才不会让大家误会。张思考再三,被迫答应。 公园里,小棠一个人看着花朵发呆。尽管心里有好多的疑问,但是又没人可以倾诉。只得一一拆数花瓣,看老天的意思。 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眼帘,小棠抬头视之,发现是曹上木,张怀英的好友。 两人不是很熟,不知谁先开口。最后,小棠让曹上木先说话。 “小棠,我刚去问了下张怀英。他说他怕被人误会,以后不想打扰你。” “不!这不是我认识的张怀英,他说的不是真的。” “他都亲口承认了,事实就是如此,谁也改变不了。可能是他还想念着那位郡主,又不想伤害到你,所以没好意思拒绝你罢了。容他自由的去追逐自己的幸福吧,爱是包容,更是成全。” “爱是成全?不!张怀英从小就很斯文,有话也不会拐弯抹角。也许只是时机没有成熟,他才会如此刻薄。” 曹上木看了看小棠的眼睛,变得阴晴不定。也许小棠不知道,张怀英和曹上木睡过一张被窝,他喜欢的什么类型的书籍,曹上木都知道。其中有本叫《金瓶梅》,是成人书,张怀英对此十分酷爱。 说什么花卉种植?小棠知道了事实,顿时感到娇躯一怔。 第六十一章 作案绳索又出现 三月的春风似剪刀,裁出了细叶,带来了盎然生机。云燕归巢,衔来春泥。小草刚刚发芽,万物充满了活力。 后山台阶上,长满了青翠的苔藓。张怀英手里拿着一根小草,无趣时就会吹响几声。 空山新雨后,春风扑鼻,让人感受不到疲惫。 还剩下三天时间,张怀英必须尽早将凶手缉拿归案。之前助理常天也给了建议,那就是联合官兵,一起调查案件。张怀英立即否定,余时仲是一个好面子的人。武当派近来出现了这么多变故,如果传了出去,那无疑会使门派卷入舆论风波之中。 但如果不请别的机构插手此事,查清凶手的身份变得更加遥遥无期。 天空不语,阴沉的厉害,就像张怀英的心思,没人能够完全明白。 姹紫嫣红的花卉齐放,而张怀英没有心思欣赏百花。唯独蜜桃花是个例外,张怀英多么希望蜜桃花能够晚些时凋谢,那么虞亭师叔就会有治愈的可能。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怀英下意识提高了警觉。回过头,发现是曹上木,张怀英放下心来。 曹上木介绍此次前来的目的,那就是小棠已经芳心暗许。至于张怀英是有远大抱负的人,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而耽误了事业。张怀英表情一时间很遗憾,尽管很是难过,却极力的去掩饰。曹上木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若即若离,这次告诫他的好友是希望两人划清界限,以便给好兄弟一条明路。 叹了一口气,张怀英知道了曹上木的来意,并承诺他和小棠之间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曹上木反问道,如果小棠和张怀英在一起日久生了情又该如何?张怀英表示,他会极力的躲避,离开这林林总总的是非恩怨。 说完,曹上木满意的离去。 不久,小棠兴冲冲地朝后山台阶的方向赶了过来。 张怀英见状,赶紧躲进了竹林之中,隐藏自己。 小棠往四周望了望,眼中流露着依依不舍的情绪,一脸无奈道,“虞师叔说张大哥就在这地方,可是我却没有发现他的任何踪迹,难道是虞师叔记错了?” 呼喊了几声,小棠希望能够找到张怀英,但遗憾的是什么都没出现。 带着忧伤的情绪,小棠失望的离去。 张怀英慢慢地走了出来,一脸凝重,也许女人的感情是善变的。诚如曹上木告诫的,小棠需要只是一个替代品。 念罢,张怀英离开了后山,准备从助理常天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张怀英不在的时间,常天组织了一批武当派侦察队,夜以继日的奋斗在法网的最前线。 常天尽管十分年轻,但是工作能力极为出色。不仅有过人的智慧,还有一张英俊刚毅的面孔。张怀英十分欣赏他的助手,在忠诚度方面更是出类拔萃。 最近一次命案是兑兑遇害,所以张怀英派常天下山摸查兑兑的家庭背景,以此找出有用的线索。 约定地点在兑兑家,屋里没有什么典当,只有一些不值钱的炊具,粗布麻衣。 经过对家里的脚印排查,里面只有两个不同的脚印。一个是兑兑的,另一个脚印比较大,可能是一位男人的。 侦查人员认为这是凶手的脚印,里面包含了重要的信息。 比如脚印在七寸半,身高在五尺左右。根据脚印在泥土的深浅程度,可以判断男人体重在一百斤左右。鞋印的花纹是武当派的靴子,这更加佐证了张怀英之前的论断。 这样看来,凶手的身材体型已经知道了,只要找到有作案动机,并且体型相同的人,那么案件就会变得明朗。 符合这种身材,又和兑兑走得近的人很可能是赵爽。常天摇了摇头,表示这人作案动机不大,众人莫不感到惊奇。 这案件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没有人知道凶手的下一个作案目标是谁。 很快,张怀英赶到了目的地,准时和大家汇合。 常天将调查的结果说汇报给了张怀英,表示这次调查收获不大。 看着大伙一脸失落的表情,张怀英已经拿定主意,那就是凶手可能武力级别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因为赵爽武力级别是经武,兑兑和他幽会不久后被害。如果凶手武力高强是不需要等两人分开后下手的,所以可以推出凶手武力低于经武,即是华武级别。 这么算来,凶手很可能是武当派的新来的弟子。 除此之外,一行人对凶手的其他信息一头雾水。 正当众人感到迷茫之计,侦查人员从外赶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根粗绳。 经过张怀英的认证比对,绳子粗细长度和作案凶器简直一模一样。这么说来,凶手已经开始了下山作案。 即便如此,常天仍然没有信心找出真凶。 与之相反,张怀英已经找出了凶手的身份,众人莫不感到惊奇。张怀英智慧过人,其实早有了准备,自他下山后,就封闭了武当派的各个出口要道。非常时刻,没有武当派令牌,所有人不得入内。换而言之,现在回去就能够查出不在武当山的内贼。 张怀英准备折返,但是迟疑了,凶手为什么要换地方作案,其背后目的又是什么? 经侦查人员介绍,山下城镇至今还没命案发生,而这凶器就在宁王府附近再找到的。张怀英思考片刻,脸色大变,把令牌交给常天,派他负责排查符合特征的凶手。 常天有些不明白,揪出凶手属于非常重要的事情,张师兄为何要让他接管此事。 首先,这是代表张怀英已经完全信任常天的能力,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宁王府可能会有事情发生,勤勤郡主可能会有危险。 事情吩咐下去了,一行人兵分两路。常天带着侦察队返回,张怀英要潜入宁王府,负责暗中保护勤勤郡主。 如果进度更快一些,就能多争取一些时间调查出案件的真相。张怀英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新准备好的行动计划。 第六十二章 宁王府里的骚乱 从武当山回来后,勤勤郡主时常茶不思,饭不想,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尽管福旺只是宫中的一个下人,但是他善于揣测郡主的心思。也许是那位叫做张怀英的少年,让郡主产生了爱慕。 勤勤郡主大老远从京师前来,就是为了一睹张怀英的风采,以便缔结美好的姻缘。但是事与愿违,张怀英对郡主并没有表现很大的兴趣,甚至是婉言拒绝。天底下的男儿多的是,也不差那么一两个特立独行,隔绝荣华富贵。 郡主最近心情不好,有时甚至捂着腹部喊疼。福旺只知道开胃药治标,却不知道这是水土不服的表现。 几剂药方喝完,勤勤郡主的肚子不见好转。无奈之下,福旺只得请当地有名的郎中诊治。 郎中把过脉象之后,露出了轻松的表情。郡主本是北方人,习惯了北方三月的风寒,却还没有适应这里的倒春寒。 只需要开几副驱寒发汗的中药,水土不服的症状就会得到改善。 福旺送走了郎中,按照他的交代煎煮中药。勤勤郡主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嘴唇没有血色。福旺想买一些补品,滋补气血,但是遭到了郡主的反对。气血蕴含着身体的能量,最好的补品不是食药,而是时常锻炼以此活络通血。 喝完汤药,勤勤郡主感觉身体有了力气,便准备下床走动。 卧室里面装饰的古朴典雅,鸟兽雕文的床架,若隐若现的镂空屏风,以及暗红色的座椅将里面装满。勤勤郡主小声咳了几声,心里却空荡荡的。不知为何,郎中开的汤药没有味道,像是白开水。 福旺牵了一只小黄狗,在庭院里溜达。 天色阴沉的要下雨,小黄狗一阵乱吠,看上去十分激动的样子。婢女走过,小黄狗都要朝她咆哮。福旺尽力地拉住绳子,避免黄狗对人造成伤害。 很显然,婢女对狗十分抵触,让福旺好好看管。福旺尽力拉扯,意外却发生了,手中的绳子还是被它挣脱了。 黄狗龇牙咧嘴,眼睛狠狠地盯着婢女,已经蓄势待发。 婢女惊慌失措,吓得不敢作声。也许只要一阵撕咬,婢女就会受到伤害。 当黄狗冲上前去时,婢女闭上了双眼,以为在劫难逃。 勤勤郡主走了出来,轻轻一唤,黄狗就停止了攻击,立刻变得温顺起来。黄狗前后变化之大,令人咋舌。 或许是因为郡主的地位,以及仆人的喜欢,黄狗能够看主人眼色行事。 福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赶紧给郡主作揖。郡主一把牵着黄狗,一切都显得自然而然。或许病情没有痊愈,郡主没有理会下人便独自离开了。 客厅里,宁王正在品尝着香茗。热茶冒着热气,盖上杯子后,宁王细细地品味茶水的苦涩。 与夫人一阵热聊之后,宁王知道了张怀英这个人。 摇摇头,宁王叹息一声,张怀英只是一位不出名的侠士,在身份上根本配不上郡主。这次张怀英拒绝了郡主,是他没有那种福气。强扭的瓜不甜,与其尽力撮合两人,不如选择两情相悦的一对。正好宁王的三公子到了娶妻的年纪,安排了很多场说媒。三公子眼高手低,对平民女子都没有太多好感,所以婚事就耽搁了。 这次宁王和夫人一商量,想把她的儿子介绍给郡主。 夫人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尽管宁王和郡主的父亲是血亲,但是至少隔了四辈人,勤勤郡主的骨子里流动的都是高贵的血液。 宁王点了点头,他也正有此意。现在只要勤勤郡主同意,宁王就叫三公子上门提亲。 仆人把勤勤郡主请来以后,宁王请她入座。 宁王年轻时是驰骋沙场的将军,说话做事从来不拐弯抹角。 这次,宁王想要和郡主聊得投机,却不知如何开口,所以一直表达含糊不清。夫人在一旁干着急,却不敢附和。宁王扫视了两人一眼,心里一激动,便把夫人请走了。 这下好了,大堂里只剩下宁王和勤勤郡主。 勤勤郡主不知道宁王找他所谓何事,便想离开。 宁王请她留步,最近府上送来一壶西湖龙井茶。沏出来的茶味道特别清冽,微苦,一点儿也不麻舌。勤勤郡主不喜欢喝茶,便径直离开了。宁王没有挽留住,气的咬牙切齿。 夜已深,府邸上下出奇的安静。勤勤郡主拆读余时仲的书信,揣度张怀英的态度。 外面传来小黄狗的乱吠声,不久叫声戛然而止。 书信读到一半,郡主有些茫然,这次是偷跑出来,如果空手回去,向她父亲也没个交代。 平常这个时候,婢女都会在过道执勤。但是今天却没人,难道是旷工了。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郡主听见门外有细微的脚步声。 郡主准备打开门看看,但是夜黑风高,而且宁王府里奇怪的事接连发生。 噔噔噔…… 敲门声显得如此生疏,郡主不得不提高警觉。 “门外何人?为何要打扰郡主的休息?” “我、我是……郡主……” 勤勤郡主感到蹊跷,福旺说话为何变得吞吞吐吐。 打开房门,郡主瞬间惊愕不已,福旺被一位蒙面人用绳索箍着,已经失去了自由。 蒙面人用力一拍,福旺晕倒过去。 下一个目标是郡主,蒙面人已经拿出了绳索,准备蠢蠢欲动。 “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不会杀害你。”郡主不会武功,离被害只有一步之遥,蒙面人继续说道,“我是武当派的张怀英,想和你同享鱼水之欢。” 郡主有些害怕,蒙面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其中必然有鬼。现在,郡主进退维谷。蒙面人威胁道,只要郡主大声求救,那么他就会下狠手。 郡主被绑到了床上,身体动弹不得,口里还塞了一块棉布。 蒙面人褪去衣衫,欲行不轨。郡主睁大眼睛,心里充满了恐惧。 一个身影赶了进来,他便是张怀英。 蒙面人准备开溜,直接踢翻木桌朝张怀英飞去。 木桌被击碎的四分五裂,而蒙面人已经趁机溜走了。 张怀英没有去追,而是帮郡主解开了绳索。 第六十三章 铲奸除恶还宁静 夜已过半,张怀英感到些许神乏,想要离开宁王府。郡主挽留,她还有些心有余悸,害怕贼人再来。 张怀英摇摇头,安抚郡主惊慌的情绪。他有事在身,要回武当。宁王府守卫众多,贼人是不敢再来冒险的。 郡主情绪有所缓和,便请张怀英吃过早餐在走。再说天色黑暗,张怀英回去会有风险。 张怀英谢过郡主的好意,他本就是为了捉拿贼人而来。贼人可能熟悉宁王府的地形,所以才能直接找到郡主的房间。张怀英之前就猜测宁王府会有骚乱,才会闻讯赶来。这和他猜测的如出一辙,贼人在附近作案,很可能和四宗命案相关。 凶手几次犯案无果,那么他或许会折返,也就是说郡主暂时安全了。张怀英想要离开,毕竟捉拿凶手才是当下要紧的事情。 尽管勤勤不太愿意,但是不得不放张怀英离去。 转过身,张怀英准备离开。 房门被一群人推开了,福旺带着宁王和他的侍卫匆匆地赶了过来。 张怀英一愣,被眼前一幕惊呆了。众人眼神带着阴险,看来来者不善。 福旺指着张怀英说道,这人擅自闯入宁王府,目的是接近勤勤郡主,居心叵测。 宁王恶狠狠地盯着张怀英,想要他给个供述。 张怀英解释其中缘由,但是宁王不听,府中上下数人已经被打伤,这已经触动了大明法律,理应直接问斩。 福旺往后退了一步,眼中充满了不屑。谁让他吃了豹子胆,竟敢在宁王府里作乱。 张怀英尽管思维敏捷,但是面对一群陌生人的质疑,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或许无论怎么解释,结果都会一样徒劳。 武当弟子,想来武功必然不凡。宁王有几分忌惮,但他手下的人手众多,而且都是大内高手。一群人抓一个毛贼应该不成问题。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勤勤郡主在张怀英的身后。一旦全面开打,难不保郡主的安全会出现什么问题。 宁王想要张怀英乖乖束手就擒,这样可以少受一些刑罚。 可能是张怀英也意识到这一点,勤勤郡主就是他讨价还价的资本。宁王有些心虚,便允诺对方可以提出适当的意见。 这次,张怀英已经拿定主意,把罪责都推到武当四宗命案凶手的身上。 宁王仰天大笑,张怀英是想武当派替他做后盾,以此大事化小。但是这一招对宁王不管用,勤勤郡主是千金之躯,岂可受人玷污?随后,侍卫受命捉拿张怀英。 刀光剑影中,张怀英没有受到伤害。 与此同时,宁王趁张怀英不注意,直接带走了勤勤郡主。 这次,张怀英已是瓮中之鳖,没有任何的退路可言。 宁王有几分庆幸,转而威逼道,武当中人乃是一丘之貉。宁王为了公道正义,决定荡平武当山的流寇残余,以绝后患。 张怀英说道,一个人的错误不应该让武当派所有人承担,这样不公平。但宁王就是这样的蛮横,听不进张怀英的辩解。 勤勤郡主想要为张怀英解围,但是怕他放走了就没有了后续。 迷迷糊糊中,勤勤郡主仿佛有了一些记忆。 等到宁王想要把张怀英就地正法时,勤勤郡主喊停了。 侍卫纷纷不知所措,宁王也是一愣。 其实张怀英是无辜的,他没有作案的动机。勤勤郡主本就爱慕张怀英,他又何必要是手段呢? 但这没有足够的说服力,张怀英身为一介平民,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一定是张怀英害怕郡主被人拐跑了,他才会抢占先机,干出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 后排的婢女走了出来,指认那名凶手自称是张怀英。想来贼人是有备而来,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宁王也深信不疑,想要继续斩首行动。 一阵打斗之后,房间里面的家具都被打的七零八落。张怀英身法高超,始终保持克制。 现在的情况是四名侍卫拿不下张怀英一人,宁王有些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你们几个饭桶!关键时候总掉链子,本王真是白养你们了。” 郡主记忆开始清楚,为对方辩解道,贼人的声音和张怀英的不一样,所以两人不是同一个人。 张怀英也表示,他已经抓住了贼人,而且还会亲口承认他的罪责。 众人沉默,不知道张怀英又在耍什么把戏。 不久,常天带着一位被绑之人过来报到。这也正好解决了张怀英的燃眉之急,贼人已经被捉拿归案。 常天说明来意,表示这位犯人名叫傅烛,是武当派的新来弟子。在张怀英的封堵之下,排查出来的害群之马。 宁王看了看傅烛,有几分熟悉,却又说不出其中缘由。 傅烛苦笑一声道:“我乃明朝功臣傅友德之后,听闻勤勤郡主南下寻觅如意郎君。我想这正是我攀亲、光宗耀祖的机会,但后来听说郡主的心上人是张怀英,所以我想制造一些疑案,让他困在里面脱不了身,最后背上办事不力的骂名。但还是被你们发现了,傅某只能自认倒霉。” 张怀英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以前的光荣都会烟消云散,只是你利欲熏心,走上了歧途。现在已经认罪归案,也许是对那些被害者最好的告慰。” 到这里,张怀英已经摆脱了嫌疑,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宁王府的骚乱已经调查清楚了,犯人傅烛交由官府处置。 从这几桩案件中,张怀英吸取了教训。智慧过人不是炫耀的资本,有时候隐忍才是长久之计。 宁王带着众人离去,纵然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按照规章办事。 房间里只剩下张怀英和郡主两个人,一时间又找不到共同的话题。 四宗命案终于水落石出,张怀英按时完成了余时仲交给他的任务。勤勤郡主想要问张怀英对她有没有感觉,却又不好说出口,害怕再次被拒绝。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但郡主感觉两人之间隔了一座山。身体离得很近,却感受不到对方的气息。 第六十四章 人间四月芳菲尽 回到武当,张怀英被余时仲叫了过去。不仅给予了优渥的赏赐,如提高津贴待遇,还免不了一番如沐春风的夸奖。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是四月份。张怀英走过太和殿过道口,看见桃花盛开。 张怀英准备离开办事时,一阵风吹来,有几分寒冷。 桃花飘零,随风起舞。一道念头闪过,张怀英顿时想起,还要采集四月的蜜桃花做药引。 转过身,张怀英碰见了小棠。 几天不见,小棠更是光鲜靓丽。张怀英表情有些奇怪,外表看上去冷漠,内心却无比暖和。 “几天不见,听说你去把妹了?” 张怀英有些扎心,回答道:“哪有?我是下山办案了。” “所以案件谜题都顺利解开了。”小棠一脸无邪的问道,“妹妹我最近在养花,能否把你的那本《金瓶梅》借阅一下?” “不可!那本书是圣经。即使给你研读,也不一定能够理解其中的妙处。”张怀英转而说道,“虞师叔现在还好吧?” 小棠有几分鄙夷,一本黄书在张的辩解下成了圣经,真是巧舌如簧。停顿了半天,小棠似乎有些不高兴。张不明就里,便径直去看望虞亭的身体情况。 走进卧室,虞亭还躺在病床上。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张怀英猜测虞亭的病情可能没有痊愈。虞亭咳嗽了几声,心情比较平静。张怀英走到跟前,嘘寒问暖。虞亭立起身子,感到一丝暖意。 张直接问道,四月蜜桃花收集到了没有?虞亭没有做声,表情也没有多大的起伏。 如果任务完成,虞亭是可以痊愈的。虞亭没有回答,那么结果很可能不尽如人意。 小棠有几分埋怨,随后赶了进来。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伤感,张大概知道了结果,调整好情绪安慰道,桃花谢了明年再开,今年可以用其他桃花代替。 小棠摇摇头,解释道,李太医嘱咐药材必须是长在树上的蜜桃花。 最后一味药材没有得到,张开始自责,这段时间的功夫都花在了办案上,忽略了虞师叔的身体情况。如果能够给花浇水施肥,或许能够凑齐所有的药材,可惜没有如果。 虞师叔看到张师弟表情难过,便反过来安慰道,花开花落只是自然现象,不必太过自责。桃花谢了明年还会再开,到时候集齐了全部的药材,他的病情自然会痊愈。 张舒缓了一下情绪,有些不明白桃花为何会凋谢,难道事出有因? 小棠含胸低声道,桃花原本可以长到四月,可惜在前一天风雨大作,吹散了一树的花朵。 也许这便是原因吧,天意难违。张怀英从来不相信命运,想要为蜜桃树修建一座桃花庵,可以遮风挡雨,以免重蹈覆辙。 虞亭长舒一口气,表示不赞成。四月蜜桃花本就难觅,有些事有时勉强不来。桃花沐浴三月的春风,吸收甘露以滋养,这便是四月桃花的灵气所在。传闻四月的蜜桃花是仙人播撒的种子,是天庭遗落人间的赠品。 尽管张怀英半信半疑,但还是不敢确定窗前的蜜桃花的品种多么与众不同。为了虞亭的痊愈,张怀英依然相信蜜桃花会再次开放。 等待下一个四月,还要等一年。张怀英有些抓狂,却又无可奈何。 黑猫悄咪咪的叫了几声,气氛显得十分的宁静。虞亭知道张师弟对他的情况十分关心,但是有小棠的细心照顾,他的身体状况日渐好转。以前虞亭走路都吃力,现在走路能够不需要拐杖,病情改善和小棠的照顾不无关系。 对此,张怀英心怀几分感激,但是没有什么表示。 离开虞亭的房间,小棠不免有些失落。张询问道,是否是因为虞师叔的病情而不高兴? 摇摇头,小棠表示否认。张怀英总是神出鬼没,行踪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有好几次小棠要找他,但是都无功而返。 以前两人无话不谈,到现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不远处,曹上木走了过来,向张怀英寒暄道,这几天都干什么事了? 张怀英答应过曹上木,要和小棠保持一定的距离。现在曹上木只是在试探,张怀英准备离开,以免引起他的误会。 小棠看了看张的眼神一直在躲闪,知道他说话言不由衷。小棠知道他一定有心事,留下一句告别后,先一步离开。 对此,曹上木有些耿耿于怀。该走的是张怀英,而不是小棠。张怀英准备离开,被曹上木喊住了。 其实,张怀英知道曹上木肯定对他有一肚子怨言。没办法,谁让张和他称兄道弟。 曹上木开始数落张怀英的种种不是,说话不算数,对兄弟言而无信。 当时张怀英保证会和小棠保持距离的,现在却卿卿我我。 曹上木十分生气,小棠对他的感情一直是不温不火,就是张怀英没有割舍这段感情。 尽管张一再保证以后会注意,但是曹上木根本不领情。两人亲如兄弟,到现在为了一个女孩闹得十分不愉快。 曹上木知道张怀英喜欢太岳派的李湾,而且勤勤郡主对他一直看好。曹上木想张怀英在她们中选出一位作为伴侣,反正离开小棠就可以了。 另一方面,张怀英一直关心虞亭的病情。曹上木作出承诺,他会照顾三师叔的伙食,不会让他饿肚子。缺少张怀英的关心,三师叔不会有什么损失。倒是张怀英借此接近小棠,这理由说不过去。 还有,武当派有大事要发生,曹上木想要通知给张。 勤勤郡主明天会莅临武当山,余时仲正在派人搭建比武擂台。这么做其实是选拔武艺高超的侠客做未来的驸马,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给张怀英一次表现的机会。 纵观武当派,武艺高超而且年轻俊美的男子也就张怀英了。曹上木希望张怀英抓住这个机会,当上万人敬仰的驸马,给武当派增光。 张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郡主这次是有备而来。 第六十五章 暗中破坏的刺客 武当山来了许多人,都是各大门派的参选弟子。 看来这场比武招亲诱惑力十足,竟然能够把广厦派的由贵请来。 武当派参选的弟子不多,除了张怀英、何辉参选,别的参选弟子都是一些菜鸟。 听闻这是驸马的招亲大会,能够和郡主一起的人不需要大富大贵,但一定要五官端正,德艺双馨。 经过初步的报名筛选,那些长得抱歉的侠士被刷走一波。 剩下的侠士来头不小,都是有身份的人。 尽管张怀英报了名,也通过了初步筛选,但他的对手都是武林豪杰。 有千和派的娄勇,是陈雷的师弟,武力级别至少在圣武之上。还有广厦派的由贵,武力最近提升了一个段位,也是张怀英最麻烦的对手。 比武擂台已经搭建完成,周围是各路侠客,在台下观摩着。 余时仲走到擂台中央,宣布明天的比赛细则。 侠客们跃跃欲试,都以为自己最有实力。直到张怀英走上了擂台,侠客们开始紧张起来。 台上那位剑眉星宇的青年正是武当派的种子选手,不仅武艺超群,还破了许多疑案。 一位侠客“哼”的一声跳上了擂台,自称是广厦双塔之一的长凉。张怀英瞥了他一眼,表示不满。今天还没到比赛日子,现场火药味却十足。 “你就是张怀英吧。听说你破了四宗悬案,智慧过人。涉及武力,怕是浪得虚名吧?” “两者不冲突,如果大家想知道我的实力,张某明天愿意奉陪。” “柔弱书生就应该好好去读书,舞枪弄棒会让群雄贻笑大方的。” 长凉眼中充满了敌意,冲突一触即发。 张怀英也没有畏惧,已经开始了防备。 电光火石间,一道身影而过。 众人以为张怀英来不及还手,只得乖乖的提前出局了。 眼尖的观众发现,长凉连出九拳,如星雨倾落。张怀英见招拆招,变被动为主动。到第九拳时,张怀英一拳击出,将对手血溅擂台。 长凉倒在了擂台上,样子十分的不堪。 广厦双塔的另一位长句把长凉扶走,在众人的余光中,冒失者黯然下场。广厦派的由贵不屑的勾了勾嘴角,转身就离去了。 张怀英载誉而归,武当派上下还沉浸在庆祝中,一些不明状况开始一波接着一波。 一位武当派内门弟子躺在地上,周围围满了同僚。 远远看去,张怀英知道那弟子受了伤,便走近了解详情。 从伤者口中得知,一名蒙面人专门针对武当中人下手。 常天赶了过来,报告了消息。受伤的不止一位弟子,还有几名武当派弟子,受伤部位都是腹部遭到了重击。时间都是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而且蒙面人的作案时间都不相同,可以推测作案者是同一个人。 张怀英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蒙面人的作案动机。常天补充道,今天张师兄打伤了广厦双塔之一的长凉,长句可能心有怨恨,有充分的作案动机。 张怀英表示有这个可能,但是查出作案者凭的是证据,而不是天马行空的猜想。常天垂首,顿时沉默不言。 为了找出凶手,常天已经派出侦察队小组,排查武当派的各个角落,严防蒙面人再次伤人。 此后,张怀英命人把伤者送去就医,并且通知下去不许泄露风声,以免引起门派上下的慌乱。 经过一番的乔装打扮,张怀英穿了一身普通弟子藏青色的衣服。尽管这衣服有些年头,是他刚入武当时候的着装,但是这么多年来衣服还没有破洞。 另外张怀英修剪了眉毛,用画笔画成落尾眉,还有贴上了假胡须,这样看起来和以前差异明显。 在小树林的练功空地,徐宏把张请了出来,给大家做介绍。新来的弟子名叫张三,是明天擂台赛的种子选手。 场下的弟子你看我,我看你,议论纷纷。这人长的很熟悉,但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 尔后,张三被请到一旁,作为操练使。不久徐宏有事,被人叫走了。 张三继续练习太极剑法,每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完全不像是新来弟子。 很快,张三和内门弟子融入到了一起,教他们很多武学技巧。 夕阳西斜,张三被同门约去吃饭,但是婉拒了。 张三走道路上,发现有人跟踪,也没有制造动静。张三继续以弟子身份往住所处走去,因为到了人多的地方,蒙面者会害怕暴露而离去。 次日,招亲大会按时举行。 张三出了门,却选择一条偏僻的远路去擂台。 日上三竿,比赛已经开打了。 张三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直到路边埋伏的蒙面人跳了出来。 引蛇出洞这一招,张三已经完成。 蒙面人目露凶恶的眼光,想要阻止张三参加比赛。 张三比起架势,想要解决掉蒙面人。 几番交手,两人的身法竟然不分伯仲。张三撕掉胡须,还原了本来面貌。 “张怀英。”蒙面人大呼上当,原来他中了圈套。 张怀英当然不能放蒙面人离开,欲将犯人就地正法。 蒙面人准备离开,回过头发现身后是武当派弟子。 张怀英命令常天捉拿蒙面人。 一阵乱斗之后,蒙面人被擒拿。 张怀英追问犯人的身份以及动机。常天却在催促张怀英,擂台赛那边还在等着呢,这里先不用管了。 其实张怀英对赢下比赛积极性不大,倒是对这些在武当作乱的人十分嫌弃。 蒙面人坐在地上,冷笑道:“张怀英你再怎么厉害也打不过由贵公子的,不如趁早放弃。” 常天对其一阵拳打脚踢,权当教训他的口无遮拦。 蒙面人应该是广厦派中人,长凉比赛受伤,他们派人暗中闹事,真是卑鄙龌龊。 张怀英厘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知道由贵不好惹,便想前去挫其锐气。武当派不是没有厉害的人,只是没有遇见旗鼓相当的对手。 随后,张怀英离开。 常天坦言道:“张怀英潜力巨大,只怕你们的主子由贵要吃苦头了。” 第六十六章 他只是一个传说 比赛已经开打了,由贵面对上台的挑战者十分从容。任凭对方如何挑衅,由贵都能在三回合内挫败对手。 擂台上,由贵俯视台下,睥睨一切。 张怀英好容易挤进人群,才发现台上的由贵是如此的嚣张,不可一世。那样子令人憎恨,感觉非常的讨厌。 笑了笑,由贵勾了勾嘴角,然后向台下挑衅,把群侠说成乌合之众,酒囊饭袋。 台下侠士敢怒不敢言,毕竟由贵凭一己之力挫败七八个壮汉。 如果一比一对抗的话,胜算十分渺小。 由贵见群侠一言不发,那得意的劲越发不可收拾。普天之下,能够配得上勤勤郡主的人也只有由贵了。自古美女配英雄,台下的侠士不是其貌不扬,就是武功稀疏平常,没有一个值得称赞的。与其上台比试自取其辱,不如有自知之明,放弃幻想了。 哈哈哈哈……由贵的傲气越大,群侠越是愤慨。 张怀英往前走一步,准备把人群赶走,才发现一旁是认识的人。 两人对视一秒后,小棠做出了惊奇的表情,眸子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尽管随后小棠平复表情,但是张怀英还是发现了其中的不寻常。 想起曹上木的话语,张怀英不敢和小棠离得太近。小棠想要阻拦张,毕竟由贵风头正盛,张怀英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张怀英有些跃跃欲试,但是他忘了上一次在湖泊旁和由贵比武,因此差点还丢了性命。 这一次,小棠说什么也不想让张怀英去送死,毕竟擂台上有前车之鉴。 小棠一把抓住张怀英的衣袖,眼神是如此的坚定。 另一边,一位侠士走上了擂台,表情十分的淡定。 由贵微微一笑,直接蔑视对方。 裁判介绍侠士是千和派的弟子娄勇,武力级别远非常人可比。 由贵依旧视若无睹,认为娄勇看上去很强,实则不堪一击。 娄勇摆好架势,准备大干一架。 转眼间,由贵冲到跟前,对方的要害已经完全暴露。由贵一扫拳,拳风将娄勇的面部都吹变形了。 很明显,由贵的身手在对方之上。 娄勇是神武级别的存在,很难想象神武之上的由贵是什么可怕的怪物。 双手握住由贵的胳膊,娄勇提起对方的身子,准备将其甩出擂台。 由贵脚尖离地的瞬间,趁机用力一蹬,整个身子像陀螺一样在空中竖着旋转。 缓缓落地后,由贵有些心虚,为刚才的突进感到后怕。 “一个神武级别的渣渣,若不是我刚才手下留情,现在的你怕是要面瘫了。” “请你说话放尊重点。只要我加大力量的幅度,到时你连起步都会成问题。” “放你的狗臭屁,你能把我困在原地?真是不知羞耻。” 两人打起了嘴炮,骂功水平不分伯仲。 说着,两人接着打斗,由贵的身法一直比较随性。 擂台后面搭建了一个屋舍,门口挂着缀花绸缎帘布。一个清秀的少女不时掀开帘布,观摩着擂台上的一举一动。 屋舍里面坐着另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全神贯注的在刺绣牡丹花。 少女一脸平静,因为由贵已经占据了很大的优势。 而华丽少女只在意张怀英是否出场了没有,丫鬟摇摇头,表示没有看到。丫鬟介绍台上有一位叫做由贵的侠士所向披靡,看来争夺驸马之位是志在必得。 勤勤郡主有些慌乱起来,不知道由贵是何方神圣。 丫鬟介绍道,由贵是广厦派的师哥,不仅武艺高强,而且一表人才,比起其他侠客不知道要优秀多少倍。 郡主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她心里在期盼,等待张怀英的出现。 打斗已经越演越烈,娄勇已经使出了全身的招数,却奈何不了由贵。 娄勇围着由贵在快速转圈,准备出其不意的一招击溃对方的防线。 观众以为由贵处于劣势,极力冲破束缚。 谁知,由贵闭上了双眼,令观众大呼意外。 刹那间,娄勇抓住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力一击。 由贵一转身,抓住对手的胳膊借力发力,让娄勇扑了个空。 娄勇往前跑了几步,才及时刹住了脚步。 高手之间的对决,有时拼的不仅是眼力,更多的时候是准确的预判。 此时,娄勇已经到了精疲力竭的时候。另一边,由贵的体力也没好到哪里去。 一番打斗之后,两人的动作都有些变形。尽管观众没有察觉到,但是内行人知道娄勇已是强弩之末。 由贵大喝一声,一掌击出。娄勇用双掌抵挡,结果被往后击退十几步。 观众感叹由贵强大的力道之时,娄勇已经被打下了擂台。 毫无疑问,由贵再次赢得比赛。 裁判立即宣布了结果,由贵料想最麻烦的对手已经解决,擂台之下应该没有能够匹敌的选手。 由贵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仿佛他已经胜利在望。 张怀英不顾小棠的劝阻,偏要上台和由贵比个高下。小棠苦口婆心相劝,但是无济于事。张怀英看不惯由贵的作威作福,更看不惯他无视武当派中人。 由贵有几分兴奋,对决张怀英这个手下败将,还是胸有成竹的。 裁判擦了擦冷汗,在由贵耳边小声嘀咕着。 看到张怀英上台,丫鬟开始兴奋起来,勤勤郡主的心上人还是到来了。 裁判有几分担心,介绍道,张怀英尽管是武当派的四师弟,但是他的武力已经超过了徐宏,甚至可以和余时仲比肩。 由贵表示难以置信,张怀英竟然可以和武当派掌门相提并论。裁判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武当派流传一个传说,张怀英和余时仲比过功夫,掌门十招之内没有讨到任何便宜。不是余时仲故意放水,而是张怀英是一个潜力巨大的练武奇才。 至于武当派内门弟子的排名,是按照资历来定的。如果按照武功级别来定,张怀英恐怕要超过大师兄徐宏。 经过一番商量,由贵表示体力跟不上。裁判宣布,最终比赛在下午申时举行。 第六十七章 意料之外的结果 中场休息时间,由贵带着几分疲惫去会见他的手下。 刺客身上带着伤,面露难色。由贵已经知道他的行动失败,便狠狠地训斥了手下的办事不力。 手下解释,他想破坏武当派的秩序,最后还是被张怀英发现,只怪对方太警觉。 由贵一扭头,把手下遣返了。 很快,又来了一个彪形大汉。由贵问,孙火炮前来何事? 作为地下组织的头目,孙火炮和由贵沆瀣一气。这次擂台招亲中止,想必是遇到了刺头。 由贵表情严肃。孙火炮也猜出了大概,听闻最后一位挑战者是武当派的王牌,由贵应该遇到了难缠的对手。 等了半天,由贵依旧沉默。孙火炮表示会全力相助由贵的比赛,因为他的人马已经埋伏在了武当派四周。 由贵知道孙火炮性情耿直,便问他想要什么好处。孙火炮表示,什么都不要,无条件支持。 既然有这等好事,由贵不自觉转了转眼珠子。孙火炮要么是个傻子,要么就是个疯子。他和孙火炮不是主仆关系,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尽管由贵不知道孙火炮打的什么算盘,但还是想听听他的打算。 孙火炮皮笑肉不笑,看上去阴险恐怖。如果由贵在比赛中失利,那么他就会派人炮轰武当派,把一切化为破坏掉。 这只是预备手段,由贵当然不愿相信他会失败,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另一边,张怀英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经过走廊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张怀英知道有人在大声喧哗,便前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棠经过两排拦路的武当弟子,他们充斥着一些刺耳的声音。 “这女的是个妖精,明明知道张师兄喜欢郡主,非要刻意的死不放手,真是不要脸。” “可不是吗?女生就要安分守己,可这妖女偏偏喜欢勾三搭四,竟然和张师兄聊起金瓶梅,真是不嫌害臊!” 小棠眼泪低垂,也许是天真打败了她。面对武当门人的攻讦,她竟然毫无哑口无言。也许是累了,但更多的是他们已经把小棠当成外人来对待,没有丝毫的同情心。 面对着无数的唾骂声,小棠只有选择隐忍,离开他们的视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示弱有时会适得其反,那群人更加肆无忌惮。小棠眼边噙满了泪花,准备一泻而下。 张怀英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站了出来,摆出一副严肃端正的模样,立马镇住了那些流言蜚语,“你们说话最好给我注意点,小棠是无辜的。我和她打小青梅竹马,关系纯洁。什么时候还轮到你们几个教训了?真是太不像话了。” 说完,弟子们完全变了一副模样,悻悻然而去。 张怀英看了看小棠,向她道歉,但是无济于事。 不知什么原因,小棠说很讨厌张怀英,不想再见到他。 张怀英一脸懵,问其原因。 小棠眼泪喷薄而出,如果张怀英赢得了比赛,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尽享荣华富贵,还可以抱得美人归。 张怀英一时龃龉,准备解释时,小棠气的跑远了。 临别时还留下一句,张怀英已经忘记了当初的诺言。 到了申时,比赛再次就绪。 擂台上站着两位选手,裁判见时候已到,便宣布开始比赛。 眨眼间,张怀英冲拳过去,由贵不停地躲闪。 相比上一次交手,张怀英这次更加有侵略性。 雨点般的拳星朝对手袭来,由贵一直被动防御。 观众们也很纳闷,超武级别的由贵在武林是雄霸一方的存在。为何这次却躲不过张怀英的招数,难道是体力不支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由贵抓紧机会变被动为主动,直接击出飞云拳。其速度之快,甚至灼烧了空气。 张怀英见状使出太极,把对手的强攻变为了温柔一击。由贵有几分羞愧,他的傲气瞬间消失殆尽。 飞云拳是广厦派的绝学,武力级别越高的人使出的威力越大。 纵观所有与由贵比赛过的对手,能够接住那一拳的人已经被淘汰掉了。 想来这是一个难缠的对手,由贵开始有些胆战心惊。张怀英好似换了一个人,和他比赛的不是之前的菜鸟,倒像是一位武林宗师。 张怀英开始了蓄力,准备一记杀手锏。 帘外的丫鬟看上去很是开心,因为张怀英一直占据着主动优势。郡主放下了手头的针线活,耐心的聆听外面的呼喊声。 因为武当派是东道主,所以支持张怀英的助威团比较多。 由贵准备放手一搏,但是被张怀英抢先了一步。张怀英使用无极功把由贵控制在半空中,只要一松手,由贵就会掉下擂台。 很明显张怀英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的加油声也越来越多。 张怀英离驸马之位仅一步之遥,比赛似乎没有了悬念。 由贵威胁道,只要张怀英胜过了他,那么武当派立刻变为焦土。 张怀英有几分惊奇,一甩手把由贵扔到了擂台上滚了几圈。 小棠挤到了观众之中,眼中的怨气一如既往。 张怀英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下擂台。 观众们顿时惊呆了,裁判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由贵居然赢得了比赛,而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郡主知道了比赛结果顿时恨的咬牙切齿,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裁判宣布了获胜的一方,武当派弟子个个垂头丧气。 这次比赛最高兴的当数由贵,他是无意间捡到了一场胜利。 等到郡主出来,观众们目不转睛。勤勤郡主居然这样眉清目秀,眼神略带几分稚嫩。 张怀英和小棠相视一笑,知道那郡主是掉了包的,所以失去驸马之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假郡主姿色差了点,但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由贵看中驸马的权势地位。 由贵一个劲的呼喊着郡主的芳名,想要当众来一个亲密接触。 广厦派弟子在台下起哄,希望由贵能够大男子主义一些。 随即由贵把郡主搂到怀里,擂台招亲也告一段落。 第六十八章 调查大炮的事件 由贵赢得了比赛,却成为了笑柄,因为他娶了一位假的郡主。 虽然由贵要的是权势地位,但这门亲事不欢而散。 武当派转悲为喜,张怀英所到之处,势必引起弟子的欢呼。 倒是何辉高兴不起来,还没挺过资格赛就被淘汰了。 这是何辉不愿提起的回忆。何氏两兄弟从此不敢在派中作威作福,更不敢觊觎内门弟子之位。 何朗十分不解,张怀英武力忽上忽下,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这一奇怪的现象。何辉想起舅妈朱冕的叮咛,张怀英有未被发掘魂力,可能是练武的奇才。 余时仲年纪大了,想要立储一位掌门。如果哪天余时仲撒手人寰,副掌门可以直接代理门派之事。 对于这个想法,何辉十分抵制。 如果张怀英被选为立储掌门,那么等待两兄弟的是无情的清算。尽管何氏两兄弟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们的思想达到了前所未有一致,那便是想方设法阻扰掌门立储一事。 张怀英性情比较适合探案、修行,而担任掌门必须要学会交际应酬,这样才能光大门派。 身为探案长行事需要低调,同时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这样算来,张怀英被立储的可能性不太大。 尽管朱冕是何辉的舅母,但是他俩的关系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样亲密。与之相反,张怀英却被师娘当做亲儿子一样看待。 所以要从朱冕那里离间张怀英和余时仲的关系,看上去可行性不高。 倒是二师叔有很大的权力欲望,论资排辈俞乐不输于张怀英。而且俞乐和张怀英有过嫌隙,如果能够让俞乐出面,那么张怀英又会遇上一位拦路虎。 何辉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俞乐听说余时仲要立储掌门,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尽管俞乐没有太大意愿参选掌门之位,但是在何辉的循循善诱下,俞乐竟然开始有些心动。 何辉借机做文章,准备让俞乐师叔从中作梗。 尽管这算盘打的不可谓不精,但是俞乐却不乐意。 纵观整个武当派,武功资质在张怀英之上的还没有发现。而且张怀英在派里名气颇高,选他当副掌门应该是众望所归。 看到俞乐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何辉有几分生气。俞乐曾经打败过不可一世的张怀英,业务能力更是在其之上。如果真的要选出一位大家都能接受的副掌门,最佳人选应该是俞乐,而不是擂台比武弃权,给武当派蒙羞的张怀英。 俞乐有些犹豫,眼中焦点闪烁不定。何辉笑了笑,知道俞师兄内心开始动摇,继续说道,如果俞乐以后当上了掌门,张怀英之流岂敢造次。否则,张怀英只会更加目中无人,排除异己。 叹了口气,俞乐表示张怀英不是那种人。他是一个大公无私,爱恨分明的武师,胸怀坦荡而且年少有为,有远大抱负,不可能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目光短浅之人。 想来,俞乐对副掌门之位没有太大的兴趣。何辉不得不亮出底牌,让俞乐不得不迎难而上。 张怀英的抱负如果变为武当派的负担,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俞乐不知道何辉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何辉只得循循善诱,一针见血指出其中利害。俞师兄可以选择急流勇退,毕竟资格摆在那里,是他的权力自由。即使俞师叔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他的儿子着想。 他的儿子面容清秀,应该属于人见人爱的那种英俊青年。但是俞乐的儿子偏偏是个白痴,连武当派弟子的门槛都够不着。别说太岳派的靓女了,就是十里八乡的姑娘看见了都避之不及,生怕摊上这么一门倒霉亲事。 关于这一事,俞乐心生芥蒂,他的儿子是他和表妹生的,属于人中次品。何辉看了看俞乐,他的表情变得格外的凝重。俞乐没有上进心,那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儿子的幸福从指缝中溜走。 俞乐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这正好中了何辉的下怀。如果俞乐能够挺身而出,副掌门之位能够胜出还未可知。再进一步讲,俞乐如果当上了武当派的掌门,那么还怕他家的傻儿子娶不到漂亮姑娘吗?只怕到时候攀亲的眷属络绎不绝,他家的儿子就等着享福了。 太和殿里,余时仲正在考虑是否要把张怀英提拔起来,便让人把他请了过来。 郡主招亲一事已经过去了,但是余时仲还是耿耿于怀。勤勤郡主中意的人明明是张怀英,而且张怀英也有实力赢得比赛,为什么到最后选择退出比赛。是因为软弱吗? 张怀英表示他对勤勤郡主没有什么好感,郡主私下嚣张跋扈,把仆人当作刍狗一样,生杀予夺看心情,他只是不想步入她仆人的后尘。 对于这一答复,余时仲不是很满意。 正好俞乐走了进来,表示想要看一下师母的近况。 余时仲回应道,他夫人已经回娘家了,可能有一段时间会见不着。俞乐表示遗憾,武当派现在都被外人嘲笑,广厦派还是武林的顶层。 现在矛头都指向了张怀英,让他的处境显得异常的尴尬。 此情此景,张怀英不得不和盘托出事情的原委。那天的弃权比赛不是他的本意,因为他在武当山附近的山洞里发现了五六门火炮,只需要点燃炮弹引线,整个武当山庙宇都会变为焦土。而且由贵已经做好了局,派人充当刺客,四处寻衅挑事。这些火炮可能和他有关,至于他为什么能够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安排好这一切,张怀英认为由贵的身后可能还有一个利益集团。 听后,余时仲冷汗直冒,表示当初错怪张怀英。余时仲已经上了年纪,想要选拔一名副掌门。万一哪天师父不在了,副掌门就是下一届掌门。余时仲十分看好张怀英,想要择日提拔他,但是被俞乐否决了。 武当派的危机还没有完全解除,为了惩罚那些不法之徒,必须查出由贵后面的利益集团,并且找出证据将他们绳之以法,这样晋升副门主才比较服众。 第六十九章 一座奇特的村庄 宁静的路上无人路过,前方是一座村庄,荒凉凋败像是无人的村落。 大门口是一座白玉石柱牌楼,匾额上面的题字已经模糊不清。从牌楼的规格和工艺依稀可以领略这座村庄昔日的繁华。 一声惨叫打破了村庄的宁静,应该是出现了什么不明状况。 村庄里,几个村民被捆绑在地。周围是一群皮肤黝黑的恶霸,他们个个笑容狰狞,看上去要吃人的样子。 被捆绑的村妇已经惊吓过度,眼睛里都是惊慌的神色。 恶霸头目收执长刀,大声呵斥道,为什么不听老大的命令,要私自下井活动? 村妇身旁的工人解释,他们当时不知道情,是别人指使他们这么干的。 勾了勾嘴角,恶霸一脸不屑,露出怀疑的眼神,顺手将大刀往地上一放,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说道,谁是幕后指使?如果答不上来,这里的所有俘虏都要被杀。 被俘村民面面相觑,一个身材土圆的村民把矛头指向他们的领头人,面颊瘦削的老年人。 瘦削老人故作镇静,开始支支吾吾。 恶霸觉得他们有隐瞒真相,为人不诚恳,想除掉这伙村民。 在举起屠刀的一瞬间,远处观望的张怀英准备出马,但被小棠拦住了。 正当所有人觉得俘虏都会没命时,突然出现了两位神秘人。经过仔细的辨认,他俩是广厦派双塔长凉、长句。 “且慢!刀下留人。我还想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你们把这群人交给我看管吧。” “好,今天我就看在长凉的面子上,决定放过你们。如果还有下次,我会就地正法。”说完,恶霸一行人离去。 长句看了兄长一眼,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长凉帮村民解开绳子,并且开始安抚村民惊恐的情绪。 观望的张怀英总算舒了一口气,村民暂时安全了。小棠的劝阻是正确的,不然免不了一番争斗。 松绑了村民,长句觉得任务完成,应该离开黑石村,返回广厦派。 长凉觉得不妥,这次离开门派就是为了争名夺利,如果空手回去岂不让师傅失望。 尽管两人身为广厦双塔,但是长句一直不知道他大哥长凉的心思。这些村民为什么听长凉的话,对他言听计从。 现在从商的都景气,为了赢取蝇头小利,不惜亏本买卖,为的是赢个彩头。长句从商失败后,便失去了高百年的信任。这一次,高百年把最重要的任务交给长凉,想必是对他的极其信任。 黑石村原本是一座平静的小村,默默无名。 直到有一天,一伙人闯入了闯入了村庄,打破了这所有的平静。 那伙外地人凶神恶煞,手里还拿着武器。他们听人说这地方有煤矿,所以集结队伍开始淘金。 村民男耕女织的平静生活彻底被打乱,那群恶人将村民当作挣钱的奴隶。如果有反抗者,就会被他们无情的屠戮。 所以,那些挖矿工人都是被胁迫做事,而且没有任何回报。 长凉也知道煤矿是稀有物品,可以代替木柴生火,更可以冬天取暖。因为产能有限,所以煤矿有市无价。特别是那些富贵人家,临近冬天就会大肆收购这些煤矿,以备不时之需。 广厦双塔来到黑石村也是想分一杯羹,没想到半路遇到了阻扰。 瘦削老人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介绍道,他们在矿井路口挖了没多远,就被那些外地人抓了起来。来不及解释,外地人就把他们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只要一切损害他们权益的事情,他们就会组织,即使不择手段。 所以,瘦削老人叹了口气。为长凉卖命也挣不了几个钱,不如就此一拍两散,他和他们这群村民不想在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了。 还没说完,长句上去就是一拳,把瘦削老人打的口吐鲜血。 这是杀鸡儆猴,为的是威慑住这群矿工,不许他们心生二心。长凉轻蔑一笑,那群外地人和广厦派是合作关系,不可能把事情做得太绝。所以不需要担心什么,以后出事情了就找长凉报告。但是如果谁擅自逃跑,或是见异思迁,在场的所有矿工都将受到刑罚。 说完,长氏二人离去。 小棠准备上前询问具体情况,以便带领他们脱离险境。但是被张怀英阻止了,当前情况复杂,不能完全保证能够取得那群矿工的信任,所以贸然出手是不理智的行为。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跟随那群矿工,找出盗挖煤矿的具体证据,这样才好主持公道。 黑石村村后曾经是一片田园,只是没人种庄稼,荒草丛生。取而代之的是数个幽暗的洞穴,洞口两边还有人特地监察。 因为无聊,两名守卫开始闲谈起来。 自从发现了黑石村有煤矿以后,戴老大每天都是笑脸相迎,哥们吃的都是大鱼大肉。这煤矿真是堪比黄金,这一大片都是他们取之不竭的宝藏。另一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矿床可能不是组织所有,广厦派也想从中分一杯羹。开过这样的先例,只怕太岳派、千和派还有武当派都有资格来“盗取”他们的宝藏。这样对组织可谓是十分不利的,必须想办法剔除广厦派,这宝藏专属于组织。 两人的闲谈开始变得小声起来,似乎在商量着一场阴谋。 不远处是瘦削老人,带着他的工友重新开始挖掘煤矿。 洞口走来两名刚才的守卫,询问他们是谁派他们来挖矿的。瘦削老人如实禀报,守卫眼珠子一转,放他进去了。 奇怪的是其余人都留在矿井外,暂时不得入内。 封堵了洞口就好比人摒住了呼吸,矿井里面都是要命的瓦斯。如果没有通风口,瘦削老人活不过明天早晨。 同队的一行人身体开始颤抖,因为这两人是要人命的死神。 守卫郑重警告道,他们隶属于地下组织,这里所有的矿产都是组织的。如果有人胆敢“盗取”组织的财产必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连广厦派的人也不例外。 第七十章 矿井上面的花园 张怀英想要去救那名瘦削老人的性命,小棠拦住道,矿井下面暗无天日,全都是要命的瓦斯。如果贸然下去探勘,效果会适得其反,不仅救不了老人的性命,还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得不偿失。 摇了摇头,张怀英表示无可奈何。 地下组织已经完全控制了黑石村,他们和广厦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由贵是广厦派的一份子,自然和地下组织脱不了干系。张怀英打算制伏矿井的监工,从他们嘴里打探一些虚实。小棠再次阻拦,那群监工武力级别不详。如果贸然出手,双方胜负还很难说。张十分自信,表示对付几个监工不在话下。小棠补充道,他们手里还有人质,张欲言又止。小棠挤出一丝笑容,这才是重要之处。 监工已经控制了附近的矿井,替他们做事的平民不可胜数。即使张怀英打倒了那几名监工,但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他们手里的人质远不止于此。万一打草惊蛇,监工跑去报信,那么事情会变得更加严重,远非几名人质可比。 权衡利弊,张怀英左右为难,出手或是收手都是一种煎熬。为了解救更多的无辜百姓,小棠建议先从调查长句长凉两哥们开始,弄清楚他们和地下组织的联系,以及接下来的工作。 随后,两人来到一片空旷的场地,那里小草发芽,是一片花海。只是时值冬季,百花不开,只有梅花几朵盛开。走近一些,还能嗅到梅花芬芳扑鼻。小棠有些感伤,目光没有注视梅花,不知为何?张也不知道其中原由。 每一朵花都有花语,张怀英听师娘朱冕说过,梅花的花语坚强和忠贞。小棠洁身自好,对待感情专一,和梅花的花语比较符合。那么小棠看到梅花为何会难过呢?张思来想去,也不知道答案。 走过一片花丛,有几株花儿长出了骨朵,好像在迎接要来的春天一样。可是后冬的严寒仍未褪去,花朵没有心,即使盛开也会很快凋败。小棠停住了脚步,好像发现了什么,张也停住脚步。 不远处传来一阵谈话声,二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长氏两兄弟。他俩身边还有一位陌生人,看上去毕恭毕敬,像是奴才一样。 静静地分辨他俩的声音,长凉话语中不太愉快,仿佛对身边的奴才不是很满意。 长句也是沆瀣一气,对奴才语气鄙夷。谈话中,奴才原来是矿井的监工,因为迫害了那名瘦削老人而被训斥。 一番劈头盖脸的大骂后,长句还感觉不很畅快,便开始动手。 落手的一瞬间,被长凉拦住了。 “你是疯了吧?监工只是例行公事,不必下此重手。” “放开!这小子杀了我们的人,不能这么轻易的就饶了他。” “一条命值多少钱,有煤矿值钱吗?监工和我们有利益交集,我们不能和他们伤了和气。听哥一句劝,小心驶得万年船。” 经过两人的商量,长句怒气未消,便想方法惩罚这名监工。 不久,监工双脚被绑着,倒立的吊在枯枝上无法动弹。 待到长氏二人走后,张小二人过去查看情况。 监工挣扎了许久,但是做了无用功,放弃了垂死挣扎。看到有人过来,监工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一阵呼救之后,张怀英用手掌吸起一块石头,掷出将悬吊的麻绳斩断。 小棠有些不值,这监工飞扬跋扈,视人命为草芥,不应该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张怀英没有将监工松绑,想从他口中询问一些事情。 被救下的监工还有些惊魂甫定,不知所措。张怀英问道,为何要迫害那名瘦削老人。 利益使然,监工如实回答。张怀英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既然监工控制了矿井,那么他们隶属的组织什么性质? 地下……组织,监工支支吾吾道。张怀英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这个组织既熟悉,又陌生。虞亭师叔就是被他们迫害的,必须找出他们的头目,讨回公道。 张怀英质问地下组织的老大是谁?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监工眼神闪烁不定,恐惧占据了整张脸。 张怀英发现事情不对劲,连忙阻拦时,监工竟然咬舌自尽。 之前看监工那么怕死,为何聊到地下组织便急忙自杀,其中必然有什么蹊跷。 还有黑石村一片荒芜,为何这里会有一片花园。 花朵是何人所种,自然开败也无人管理。 这地方出奇的寂静,听不到任何飞禽走兽的声响。 当张怀英百思不得其解时,长凉好像往这地方走了过来,已经发现了张小二人。 别跑!你们已经被通缉了,是跑不掉的。长凉带着两名手下从那边赶了过来。 张怀英不能等着被抓,只得带着小棠一路狂奔。 一路你追我赶,很显然,张小二人的轻功要好于长凉等人。 二人准备停下来时,发现身后传来一阵声音。 你们是跑不掉的,这里都是我们的人。我已经下了通缉令,即使跑到天涯海角都要将你们抓住。说完,长凉气喘吁吁的停止追赶。 小棠有些庆幸,后面已经没有了抓捕者。 张怀英有些困惑,这片花园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一丝血腥味若有似无的飘来,小棠毫无察觉。张怀英以明锐的洞察力发现这篇花园不简单,往前走了十来步,花园地表居然发现了夯土。张怀英下意识的扒开土壤,下面埋葬的竟然是数十具无名尸体。 有老人,小孩,还有妙龄少女,可见地下组织没有固定的屠戮目标,有的只是沾满无辜鲜血的黑手。 张怀英想要从这里找出线索,一个个的排查出地下组织头目,但是那样无异于大海捞针。 如此私自盗取煤矿已经触犯了大明律例,理应受到制裁。 小棠有些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下去。张怀英不认识朝廷中人,也使唤不了地方差役。他能够想到的是厚着脸皮去找勤勤郡主,只有郡主有本事平息黑石村的风波。 第七十一章 难以捉摸的感情 庭院里,勤勤郡主正在练习瑶琴。 一旁是服饰的丫鬟,听的入神,不觉已是寒冬。 不知道郡主在想些什么,琴声从之前的柔和变得杂乱。丫鬟停止了发呆,看了看四周。 勤勤郡主目带恨意,贝齿紧咬,小声嘟哝着说本郡主不练了。丫鬟瞬间慌了神,赶紧上前询问原因。 上回招亲大会不圆满,张怀英明明占据了巨大的优势,可以迎娶郡主。但是他最后弃权了,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这能怪谁呢,也许张怀英从未喜欢过郡主。一厢情愿的感情走不长远,还不如趁早醒悟。 丫鬟附和几句,勤勤郡主一锤打在琴弦上,却不小心把手弄出了鲜血。丫鬟准备去取纱布包扎,但是被勤勤郡主叫住了。一点小伤,不碍事。 数九时节,春寒料峭。 郡主心事重重,又不随意向人表露。 池塘边的垂柳抽出新枝,池水碧绿,清澈见底。郡主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没有先前的忧愁。 放眼望去,一群白鹭振翅飞翔。 每年这个时节,北平都会银装素裹,遍地白雪。 今年比较冷清,好像下过白雪,又好像是在梦里下过。 转过身,福旺前来报告。 不知什么事情,福旺看上去急冲冲的,上气不接下气。 随后一个新奇的消息传了过来,张怀英登门求见。 勤勤郡主有些疑惑,张怀英不是在武当山吗,怎么大老远跑到北平探望她,想必是有求于她,但这一次勤勤郡主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范。郡主吩咐福旺,说郡主不在府上,让他回去。 说着,福旺赶紧往会客厅那边跑。 丫鬟知道郡主还在意张怀英,只是没有可以表现出来。 如此让张怀英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丫鬟知道勤勤郡主还没有像她说的那样放弃对方。 问明来因后,福旺有些动了恻隐之心,将事情告诉给郡主。 会客厅里,张怀英有些失望,但是看到福旺行色匆忙,好像在两头跑。而且每次回来的回应都不完全相同,甚至有些只想矛盾。 不难看出,勤勤郡主还在府上,没有出远门。 不顾福旺的劝阻,张怀英跑到了府后的庭院里,看见郡主正在拿着白玉瓶喝酒。一脸微醺,看上去有几分醉意。 “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本郡主今天心情不好,任何人都不想见。” “勤勤,我是张怀英。我找你有急事,很重要的急事。” “哦?急事啊,你说说看,本郡也想听听。” 随后,张怀英想请求郡主为他做一件事。这件事关乎黑石村村民的命运,十分的重要。 没想的是勤勤郡主嗤之以鼻,对黑石村村民的死活漠不关心。张怀英不是很明白,或是其中夹杂着个人恩怨。郡主指出,让张怀英给出一个出手相救的理由。 平民无端被人奴役,上层贵族不能不见死不救,以免产生不必要的动乱。张怀英把影响提升到江山社稷层面,但是勤勤郡主依然不为所动,只是有所鄙夷。 想当初郡主倒追张怀英,结果热脸贴了冷屁股。这次,换张怀英来感受这种侮辱。 万般无奈下,张怀英提出有没有一种可能,让双方达成和解。 和解倒不是没有可能,除非张怀英立即答应迎娶勤勤郡主,否则黑石村民的命运将会自生自灭。 张怀英没在犹豫,为了村民的性命,他直接答应了这个要求。 本以为事情会拨云见日,但勤勤郡主怒气未消。准备婚礼不是说说而已,需要父母的见证才算数。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张怀英想把事情简单化,便讨价还价道,让师父师娘代替可好? 勤勤郡主想起了不好的回忆,连忙打断道,不行!必须让亲生父母作证,这样才算是有诚意,否则勤勤郡主爱莫能助。 霎那间,张怀英没了主见。他不知道父母是否健在,听虞亭师叔说过,自从那次起死回生后,他对过往的事情一无所知,思绪凌乱。 这是一个硬性标准,张怀英初步达成约定,随后启程前往太岳派。 福旺有些担心,现在天下不太平。如果张怀英的父母健在,也不必为难成那个样子。看得出来,勤勤郡主对张怀英好感没有完全消失,只是想给他一个考验。 这世上的姻缘哪有那么的容易,好事多磨。也许出于未知的疑惑,福旺也替张怀英感到担心。 郡主终于感到释怀,当初求不得的姻缘,到现在反转了。 福旺问郡主,这门亲事会不会因为这道坎而不了了之。郡主笑了笑,小声回答,不会! 既然张怀英的父母健在,为何他会那般感到为难。 据可靠消息称,张怀英的爸爸是江湖举足轻重的人物,有着相当高的威望。只是张怀英多次寻亲未果,才会显得那样被动。 福旺还是云里雾里,丫鬟心思缜密,即刻知道郡主所指的人是太岳派掌门张杜礼。 照理说来,张怀英和张杜礼都姓张,而且身高外貌接近,为何张杜礼不肯认亲。 太岳派大多以女弟子组成,不仅武功了的,而且颜值出众。这便是问题的复杂之处,因为江湖上求婚的侠客众多,想当张杜礼儿子的人不可胜数,不管是亲生的,还是充数的都大有人在。 张怀英在太岳派吃过太多亏,如何证明他是张杜礼的儿子,又能拿出让人信服的证据,这就十分的考验人了。 身为一国的郡主,勤勤精打细算,这正是考验张怀英的好机会。 江湖上流传着这么一个悖论,张怀英在探案方面得心应手,智慧过于常人,但是就是证明不了他是张杜礼的儿子。 张怀英在这件事情上栽过跟头,此去想必是凶险异常,甚至可能性命难保。勤勤郡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为何。站起身子,让丫鬟搀扶着回到闺房休息。勤勤郡主最近无精打采,几天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了,这次应该能够睡个好觉。 随后,丫鬟拿来一提糕点,归去时蹑手蹑脚的合上了郡主的房门。 第七十二章 拜谒太岳派的人 有段时间没见到阿默了,小棠内心比较复杂。 来到太岳派后,小棠直接被门卫拦住了。 良久不见,门卫都换了一批,都是陌生的面孔。 在没有亮明身份后,小棠也不能入内。 直到报出太岳派掌门,以及阿默的关系后,小棠才被放行。 经过走廊时,小棠无意间碰到了李湾。真是冤家路窄,李湾甩了小棠一记白眼,看上去十分的不屑。小棠也不甘示弱,直接睥睨反击。 两人擦肩而过时,李湾不忘讽刺一句,怎么又来本派想做梁上君子? 小棠欲反唇相讥,但看到阿默的身影后,便选择无视李湾的挑衅。 李湾得意的笑了笑,这回是她讨到了便宜,哼笑一声,直接走开。 抛去之前的不愉快,小棠径直来到阿默的身边。 良久未见,阿默倒是长高了不少。当小棠询问最近的功课情况,阿默不知如何接话茬。 想来是没有好好读书,阿默是张杜礼的亲侄子。即使不用功读书,以后也能衣食无忧。 小棠叹了口气,她没什么文化,但还是知道是非善恶。也许小棠不该对阿默抱有太大的期望,但学习使人聪明。学做好人需要百日之功,学坏一天就够了。小棠不希望阿默长大后是一个纨绔子弟,倒希望他是一个彬彬有礼的正人君子。 听说阿默最近结识了一些新的小伙伴,岁数不大,但都挺合得来。 和小棠问候了几句,阿默便找他的玩伴一起玩耍去了。 走廊里空荡荡的,都听不见人的脚步声。小棠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像是被抽干了灵魂。 太岳派戒备森严,很少让外人进入。因小棠和阿默亲如姐弟的关系,小棠才能暂时在这里站住脚跟。 不过数日,太岳派迎来一位门客,想要拜访太岳派,结果被阻挡在外。 因为情况紧急,张怀英又无法正大光明的走进太岳派的大堂。情急之下,张怀英只得硬闯入内。为此事还惊动了太岳派分舵主李湾。 张怀英着急求见张杜礼,半路上被李湾挡住了去路。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李湾开门见山道,这次来太岳派有何贵干? 因事情紧急,张怀英脱口而出道,结亲! 李湾鄙夷的笑了笑,像是亮出了一把利刃,杀气腾腾的。说的道轻巧,谁愿意和一个感情骗子结亲,张怀英使用这样的伎俩不是一次两次了。李湾打心底里痛恨这个叫张怀英的冒牌货。在张怀英的百般辩解下,李湾依旧不为所动。 为了彻底击垮张怀英的心理防线,李湾开始使用引诱的手段。 张怀英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找一门亲事。再说他在江湖上还有一些名气,比如破解了四宗命案。这样的俊秀青年,眼光必然会很独到,择偶标准也高不可攀。 当张怀英说出他想结亲的对象是一位郡主时,李湾顺便脸色大变,不忘挖苦道,可否指的是勤勤郡主,对不起她不在派里,还是去别处追求吧。摇摇头,张怀英予以否定。他知道勤勤郡主的下落,也知道郡主许下的承诺。 令李湾疑惑的是,张怀英知道郡主的下落,为什么要跑到太岳派找郡主,不会是在声东击西吧?张怀英看出了李湾的不解,想要解释此次前来的目的,但是又怕重蹈之前失败的覆辙,简单的介绍道,想找一人?但不是郡主。 何人?这人居然要比郡主还要重要?李湾眉头微微一皱,想让张怀英把话说明白,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但张怀英把他要找的人说出来,那样无异于自掘坟墓。张怀英保持沉默,不知如何是好。 越是沉默,现场气氛越是紧张。诡异的氛围弥漫,像是一团迷雾。张怀英瞥了一眼李湾,她那犀利的眼神不改,其中还夹杂着疑惑。 既然张怀英说不出要找的人,勤勤郡主也不在太岳派,如果没有别的事话,只得请客人回去。李湾拒人还是有一套的,根本不顾及旧情。 两人曾几何时形影不离,到现在形同陌路。依恋的感觉渐渐淡化,只剩下针锋相对的防备。 李湾欲让仆人请走张怀英。情急之下,张想起了小棠,他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为了看望她,希望贵派能够通融一下,把她请出来。 “对不起,派里没有这个人,请你回去吧!” 转过身,张怀英一脸失望,失望的准备离开。 “等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张怀英下意识转过头,发现是小棠,“跟我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来到小棠的住所,张怀英不安分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小棠不知道张怀英此次前来所谓何事?毕竟太岳派曾经把他打入地牢,处以重刑。 聊起伤心往事,张怀英还有几分忌惮。为了完成目标,张怀英决定找张杜礼认亲。小棠瞬间一怔,张怀英莫不是一根筋,张杜礼对他有抵触心理。如果老调重弹不仅达不到目的,甚至被太岳派封杀。 尽管张怀英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的身份,但是机会是需要把握的,就像探案一样需要些技巧。 在太岳派逗留半日,也未见张杜礼的消息,张怀英有几分担心。 突然,仆人大喊一声,掌门回来了! 很快,派里的弟子纷纷前去拜谒。 这次,张杜礼带着任务去了北平,回来身心俱疲。双眼无神,好像受到了伤害。 至于何人所为,众弟子莫衷一是。掌门行踪不定,任务对所有人保密。除了李湾外,没人知道掌门为何受伤。 病榻前,张杜礼仅能看到一丝光亮,待人接物都相当困难。 经过诊断后,郎中摇了摇头,表示张杜礼可能被一种名叫锻石朱砂散的毒药所伤,而且此毒无药可医。 李湾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难道就没有药方医治吗?郎中长叹一口气,没说什么。 来到张杜礼塌前,李湾百感交集。张杜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好像在说还死不了。 现在掌门失去了半条命,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他的失联儿子。 第七十三章 情敌相见眼分红 夜色不宁静,风声鹤唳,十分的诡谲。 张怀英在走廊里行走,连脚步声都听得十分清楚。 游览了一圈,居然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这就十分奇怪了,张杜礼回来后的气氛变得如此的诡异,让人不经产生疑惑。 太岳派先前灯火辉煌,行人如织。 而现在冷冷清清,明灭案灯。 天空月色朦胧,还没到睡觉的时间,为何大家提前熄灭灯火,难道太岳派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思来想去,张怀英也不知道答案。 天空阴沉的恐怖,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冷风一直吹拂,没有懈怠的样子。 漆黑的夜色中传来一声咳嗽,惨厉惨烈。 很快,咳嗽声淹没在暗淡的夜空里。 许久,太岳派楼宇间没有任何声响。张怀英有些纳闷,看了看走廊的壁灯。灯光闪烁跳跃,将木棍的影子拉的老长。 徘徊了一阵,再没听见先前的咳嗽声了,张怀英准备回去。 耳边传来雷鸣声,“轰隆”,一声巨响响彻云霄。 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 “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要这时间过来。” “我这不是想见你嘛,因事情给耽搁了。” “哼!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只不过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你我……” “是谁?!我找他算账去。”说着,由贵气呼呼地准备寻仇。 李湾看了一眼一旁的张怀英,语气温和的说道,“小张啊,还在这里等人呢,我有话和你说。” 由贵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把气撒到张怀英的身上。上次在武当一役,张怀英让他娶了假的郡主,让由贵出尽了洋相,这笔帐现在就该做了结了。 还没等张怀英反应过来,由贵冲到他面前,为复仇做准备。张怀英一脸疑惑,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为此准备大打出手。 李湾在一旁为张怀英助威,希望他能够小心行事。但内心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似乎在幸灾乐祸。 作为超武级别的存在,由贵当仁不让,直接无视看似柔弱的张怀英。张怀英常年探案,精力都放在智力上了,对于提升武力的需求很低。 一段时间未见,由贵武力提升了,张怀英还在原地踏步。这样算来,由贵有胜算的可能。 还没等张怀英反应过来,由贵直接出手了。 霎那间,由贵出手阴狠,直击张怀英的要害。 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张怀英已经躲过了多次凶狠的进攻。 在张怀英分神的一瞬间,由贵抓住机会打出一记飞云拳。势大力沉的拳头点亮了夜空,还好张怀英及时醒悟,扭过头躲过了威胁。 两人你来我往过招,不敢有丝毫懈怠。 不久,小棠赶了过来,想要阻止这场打斗。无奈由贵正在气头上,不肯就此收手。 张怀英有些恼火,想要即刻结束战斗。由贵不依不饶,一直试探游击。张怀英连击数掌,都被由贵化解。接着由贵再次使出飞云拳,直击对方要害。拳头在空中摩擦出的火花耀眼,有万夫莫当的气势。 小棠即刻傻眼了,当时由贵就是用的这一招打败娄勇的。 张怀英眼疾手快,迅速用右掌阻挡。两人看上去都有些吃力,张怀英右掌一顶,将对方击退,而他也被震退数步远。 广厦派绝学飞云拳也不过如此,张怀英嘲讽道。由贵憋足了劲,无奈碰到了厉害的对手。 发起反攻时,张怀英毫不手软。直接各个击破,丝毫不留对手喘息的机会。张怀英使出太极掌法,犹如行云流水一样把由贵打的没有任何脾气。场面上,张怀英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当张怀英准备再次出手时,天空开始下雨,渐渐雨势开始加大。张怀英的头发被淋湿,全身也被淋透。乌云间跳跃着火花,照亮了大片的夜空。 轰隆!一声巨雷炸开,让人震耳欲聋。张怀英捂住脑袋,只觉得晕头转向。 发生了什么状况,张怀英竟然失去了自我意识。 由贵喜笑颜开,他的好机会来了,准备直取强攻。 李湾邪魅的笑了笑,娇气的呼喊道,由贵快住手。 但此时的由贵那里听得进这些话,情敌就是仇人。 雷声越来越大,云间的光芒跳跃着,照亮了大半边天空。 处于优势的张怀英脑袋嗡嗡作响,竟然失去了进攻的目标,像是游离在状况之外。 糟了,张怀英的失心疯可能又发作了,小棠不自觉担心道。 天空开始下起了雨,将打斗的二人的衣衫淋湿。 李湾还不忘火上浇油,娇嗔道,你们两别再打了,再打会感冒的。 由贵瞥了一眼张怀英的眼神,已然失去了焦点,这正是下手的好机会。由贵当仁不让,直接击出数掌,打在对手胸前,对手节节败退。 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小棠气愤道。 张怀英已经失去了还手之力,脑海中闪过曾经的画面。 父亲杳无音信,母亲被陌生人逼死…… 由贵已经扭转了局面,一切朝着向他有利的方向发展,而这也正中了李湾的下怀。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兴奋的了,在李湾看来,感情骗子都要受到相应的惩罚。特别是屡教不改的惯犯,最好处以极刑。 天空中的雨渐渐停了,小棠已经泪流满面。 张怀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由贵嗤之以鼻,这一次他战胜了武当派的王牌。如果将此传出去,武当派怕是被外人笑话。 在确认张怀英已经被打败后,由贵心满意足的带着李湾离去。小棠走了过去,眼里都是心酸痛楚。如果张怀英呆在武当山修行,也不必遭此劫难。 夜色变得更加漆黑,寂静的可怕。 回到起居室,小棠用毛巾擦拭张怀英脸上的雨水。 张怀英尽管受了伤,不知为何,他的气息还是很平稳,像是没有受伤一样。小棠多想张怀英能够苏醒过来,然后完好如初。 等待了许久,小棠有些困了。无意间睁开眼,小棠发现张怀英的手指在动,看来张怀英没有性命之忧。 第七十四章 太岳派的新掌门 黎明时分,睁开眼,张怀英还有些晕乎乎。 房门敞开着,能听见远处的鸡鸣报早声。 张怀英起身,感觉周身酸痛。昨天发生了什么,已不记得了。 门外有一群小孩在玩耍。 阿默在吆喝一直母鸭,后门跟随着一群小鸭子。同伴在一旁嬉戏玩耍,看上去十分的合群。 母鸭没觅到食物,准备回到池塘里。 很快,池塘那边传来一声惨叫。一个小孩落水了,周围也没有一个大人。 阿默慌了神,准备去找救援。 等到阿默把小棠找来,张怀英已经救起了溺水孩童。 小棠看了看孩童,吐出了池水,已无大碍。 再看看张怀英,淋了一晚的雨水,这次救人会不会受风寒。小棠有几分担心,张怀英看了一眼对方,表示没影响。 很快,落水儿童的母亲闻讯赶来,谢过张怀英后离去, 这次,阿默见义勇为,及时通知小棠,理应受到褒奖。 待张怀英换身行头回来,小棠手里拿着一个糖串,馋的阿默眼睛都看直了。 瞧!这是什么?小糖人,喜不喜欢啊? 阿默点了点头,一把接过小糖人。 一道闪光掠过张怀英的脑海…… 母亲喂养着一群小黄鸭,教他说话。父亲拿着一个小糖人回来…… 张怀英若有所悟,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尽管还有些模糊,但大概轮廓已经了然。 他父亲名叫张杜礼,受官兵所害。他不会忘记那一天,凶残官兵的所作所为。 太岳派里也有一个叫做张杜礼的人,张怀英想要拜见。 听说这个名叫张怀英的冒牌货又来拜见,李湾嗤之以鼻。还没等靠近,门卫就将张怀英拒之门外。 张怀英先礼后兵,见门卫死活不肯放行。 僵持了一段时间,张怀英没有辙,说什么也行不通。 李湾走出门来,瞥了一眼张怀英的左右为难,不自觉哼笑一声。像张怀英这样的感情骗子就应该统统拒绝,以绝后患。 霎那间,张怀英消失在眼前。 再次出现时,张怀英来到李湾面前,把对方吓了一跳,身后时倒地不起的门卫。 看到这种情景,李湾心生惊恐,张怀英莫不是要造反不成。 再说,张掌门还躺在病榻上,此时弑君也正是时候。 张怀英看出了李湾的不安,便留下一句,我记起来了我的身世,请放行。李湾睁大眼睛,不敢相信,打斗可能不占上风,终于放行了。 房间里,传来几声咳嗽,听上去凄厉无比。 此刻推开门吧,有些冒昧,张怀英犹豫不决。 昨晚的咳嗽声或许就是从这里来,难道张杜礼遭遇了不测? 在门外徘徊了良久,房里的张杜礼似乎发觉了不对劲,便说道,门外的闲客不如进来坐坐。 打开门,张怀英一眼就看见了张杜礼的眼睛异常。他的眸子里没有了光芒,只剩下无尽的深渊和阴暗。 李舵主啊,门外发生了什么?为何听见打斗声? 张杜礼居然把张怀英认成了李湾,这更加证实了他的眼睛出毛病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张怀英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去,观察病人的情况。张杜礼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发现不对劲,开始警惕起来。 你是谁?为何要擅闯掌门的房间? “爸,是我。我是你儿子,黎黎啊。” 黎黎?张杜礼有些不敢相信,用仅有的微光扫了一眼眼前人。 “对,我全都记起来了。小时候母亲教我念小黄鸭,我老是念不对。还有父亲买的小糖人,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你真是我儿子张怀英?张杜礼有些难以接受,这一切来得太快了,他心心念念的儿子竟然找到了。 尽管张杜礼受了伤,但还是有一些视力的。为了给张怀英接风洗尘,张杜礼准备大摆筵席庆祝。但是这一想法被张怀英否定了,他想知道是谁竟然下此毒手,报仇才是当务之急。 这次张杜礼出远门就是寻仇而去,也就是张家一门的血案的幕后主使东林党人顾大章。身为富商的代言人,顾大章对平民性命视为草芥。他身边高手如云,庆幸的是张杜礼杀死了顾大章,却被他身边的锦衣卫胡恪毒害了双眼。 张怀英长叹了一口气,也算报了血海深仇,相信母亲在天也能感到欣慰。 房间里有些沉闷,张杜礼想要出去走走。 太岳派的池塘边有一座汉白玉堆砌的石拱桥,张杜礼双手杵着拐棍沿着台阶而上。张怀英想要搀扶,但是被拒绝了。张杜礼是个要强的人,在亲人面前也显得无比倔强。 走过石拱桥,张杜礼有些累了,便席地而坐,看上去还十分的惬意。张怀英在下一阶坐下,看着春风拂杨柳,千百条绿枝飘荡,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暖,随后陷入了遐想。 忽然,张杜礼脸色一沉,用拐棍敲了敲张怀英的肩膀,说道,怀英呐,在想什么呢? 其实张怀英有些思春,特别是太岳派的舵主李湾,真是又爱又气。 就他儿子思春那点小心思,张杜礼又岂能不知道,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现在张杜礼已经失去了半条命,在当掌门有些不合适了,所以他想物色一名合格的新掌门,带领太岳派继续屹立于中原武林。 若是要说没有私心,那也不可能。张杜礼很希望张怀英能够继承他的衣钵,当上新任掌门。 想法很是美好,张氏二人也没有不同意见。 现在最大的障碍就是张怀英非太岳派中人,没有建立起足够的威信,如果继任掌门多少会不服众。 这样一来,张怀英的继任之路多少不平坦。 为了给张怀英铺平道路,张杜礼决定采取投票制。尽管张怀英的威望不高,但有他老爹做后盾,得票自然数一数二。 想法施行后,结果出来了。 得票数最多的是顾妮,其次是李湾。 结果也不奇怪,顾妮是和张杜礼齐名的存在,即使张杜礼为他儿子拉票,影响力还是有限。 面对这样的结果,顾妮志得意满。李湾没有什么野心,也不敢明着和顾妮分庭抗礼。 相比较新人张怀英,他的票数尽管排第三,但只有顾妮的零头。 这样一比较,顾妮基本锁定了新任掌门的头名,掌门之位实至名归。 第七十五章 太岳派历史渊源 面对形势占优的局面,顾妮当仁不让开始庆祝胜利,场下的众弟子也欢呼雀跃。 张怀英有些失望,但又无法改变投票结果。 顾妮让大伙安静下来,准备开始发表胜选宣言。 这仪式是原先没有预定的,也就是说顾妮巴不得立马向所有人宣布她是新任掌门。 张杜礼杵了杵拐棍,打断了现场的平静。 不!顾舵主还没有胜选,投票只是选举的第一步。 顾妮瞥了一眼张杜礼,心里满是憎恨,这瞎老头又整什么幺蛾子?尽管一脸波澜不惊,顾妮没有激化矛盾。 这么说来还有下一步的选举方式,文的过了,该来武的了吧。 也许这是张杜礼最后能帮张怀英的机会了,尽管他知道顾妮的武力级别远超张怀英。 比武决定在三天后举行,在此期间张杜礼仍然是掌门身份管理太岳派。 比武的参赛者不仅局限于太岳派,确切的说是整个中原武林的豪杰。 也许众人不知道,太岳派的历史渊源。 最初没有太岳派,该派是一个小众团体。 小众团体的理念和世俗不符,故而遭到了排斥。团体想要另辟蹊径,成立一个新的组织,也就是太岳派的前身。 太岳派的前身和现在的太岳派有很大的区别,甚至可以用改头换面来形容。 以前的太岳派只有十二个人,而且全部都是男人。太岳派的前身叫做泰悦派,派里的成员各个眉清目秀,德才兼备。 泰悦派隶属于武当派,十二人都是面容俊秀的佼佼者。 除此之外,武当派其他人显得相形见绌。武当派掌门想要罢黜泰悦派,不搞小团体,但是遭到了泰悦派头领的反对。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后,泰悦派十二人无故有了嫌隙。 众人纷纷远离,只剩下三人。 泰悦派和世俗伦理格格不入,剩下三人中有人提议,武当山也叫太岳,何不改叫太岳派。 出于无奈,太岳派就此诞生。 太岳派成立的宗旨就是和睦武林,庇护武当派。 后来有了女弟子的加入,太岳派焕发了新的生机。 照此来算,武当派也有资格参与这次的掌门轮换仪式。 太岳派变天的消息不胫而走,武当派掌门余时仲决定派出何辉、何朗收复太岳派,重振武林雄风。 很快,各大门派都派人前往太岳派,见证新的掌门人或是他们未来的幸福。 这次,张怀英好像捡到了便宜。不仅没有失去掌门的出线权,而且比武胜任掌门还占据着主动权。 距离比赛也不过两天,张怀英也没心思放在研究武学上,整天对人笑脸相迎。 小棠先是不知道,以为张怀英的失心疯又犯了,该用药治治。 看了她那担心的样子,张怀英忍俊不禁说道,最近感觉要起飞了,他很有可能是太岳派新一任掌门。 说到这里,小棠有些一头雾水。太岳派掌门不是张杜礼吗?怎么说变就变。 张怀英没有解释,径直往掌门的住所方向走了。 后来听阿默说,张杜礼受伤的情况,使得太岳派不得不另选贤德。作为种子选手的张怀英被他父亲寄予了厚望,也许用不了多久张怀英会继承他父亲的衣钵,当上新掌门。 听后,小棠更是一脸惊愕。张怀英原来有了新的归宿,如果他胜选了掌门之位,那么小棠自然会被冷落一旁。 本以为张怀英成竹在胸的,哪知张杜礼立即泼了一碰冷水。张怀英武力是在超武级别附近,看似没有谁能出其右。但是太岳派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顾妮平日不显山不露水,不代表她的武功资质很平常。需要明确的是,那只是她的伪装而已。顾妮的武艺至少在战帝级别,也就是说她是武林一等一的顶尖高手。 如果公平竞争,张怀英可能都抗不了对方三招。 简直难以置信,难道说只有张杜礼的武艺级别能够超过他。 张杜礼摇摇头,表示还差得远呢。当初恰巧顾妮年少,张杜礼游说得来的太岳派掌门。 为了张怀英的宏图大业,张杜礼不得不再一次挺身而出,和顾妮进行和平谈判。 顾妮是个喜欢安静的人,有豪华套间不住,偏要住阴森幽暗的山洞。 夜晚能听见蝙蝠的“吱吱”声,偶尔里面会跑出来一只猛兽临时看门。 顾妮养的蝙蝠不是一般的蝙蝠,而是能够吸人血的嗜血蝠。如果未经顾妮的同意,擅闯洞穴者大都被嗜血蝠吸光身上的血,最后变成一具具白骨。 洞穴十分冷清,即使是分舵主在没有顾妮允许的情况下也不敢贸然进入。幽暗的光,像是无妄的监狱,充满了血腥味。 张杜礼提着一提酒进入了洞穴,很快把嗜血蝠惊动了。 面对着一群嗜血蝠,张杜礼不慌不张地用拐杖杵了杵地面。嗜血蝠立即回到了原地,好像是听命了似的。 随后,顾妮闻讯而来,看了看眼前人,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掌门来了,不欢迎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如果是比武的事免谈!” 张杜礼感到憋屈,还没开口就吃了闭门羹。顾妮更是无语,掌门之位原本属于她的,就是在张杜礼的八面玲珑下才易主。这一次机会再次降临,顾妮才不会像上回那样很傻很天真。 “我带了你最爱喝的花雕酒,顾舵主,不,顾掌门不想尝尝吗?” 来到客厅,外面透进来的光呈现血红色。 顾妮刚坐下,张杜礼就预备好了花雕酒,而且是经过水煮过的。 待一饮而尽时,张杜礼暗笑,这杯酒是下过药的。 顾妮用衣袖挡住了视线,酒杯就见底了,随后就昏倒在了石桌上。 看到此情此景,张杜礼欣喜若狂,他再一次得手了。 临走时,他不忘留言道,这杯花雕酒要不了人命,但是会使人昏迷一天。 一天过后,整个比武的时辰会结束,结果可想而知张怀英不战而胜,然后举行掌门的继任仪式。到时候任凭顾妮有千种理由,只会徒劳无功。 第七十六章 调虎离山的计谋 比武的前夜,各大门派使者齐聚太岳派会客厅。 他们每个人手里拿着请帖,如果没有会被拒之门外。还有人手里拿着利剑,他们是来比赛的。 张杜礼托病,请假没来。 在场的张怀英和各路侠客没什么私交,没能主持的了局面。 太岳派唯一的主人是李湾,她把这次请大家来的原因都介绍了。轮到介绍明天的主角时,顾妮竟然不在场。李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准备转移话题。 太岳派之所以屹立于武林不倒,顾妮绝对是绕不开的人物。没有她的镇场,各大门派可能心生二心,准备反客为主,把李湾轰下台。 台下已经有人坐不住了,大伙纷纷起事起哄。李湾又不参加比武,有什么资格代表掌门。如果太岳派的顶梁柱顾妮不在,干脆不比赛得了。中原武林德艺双馨的老前辈多的是,不如由大家推荐几位。 各路门派使者得理不饶人,把李湾憋的面红耳赤。李湾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准备找个由头敷衍过去。 台下不依不饶,大有反客为主的现象。 张怀英准备替李湾解围,也好借机表现。 但客人越来越喧闹,其中要数广厦派的大个使者最为咄咄逼人。 一瞬间,张怀英消失了。再次出现时,大个使者当场被打吐血! 这下张怀英的威严显露无遗,众人都闭上了嘴巴。 大个使者有些不服气,认为张怀英背地里暗算,不是君子所为。 撇嘴笑了笑,张怀英警告道,怎么还想再接一拳吗? 随后,台下气氛更加沉默。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明天正式开始比武,希望大家到时见证比赛结果。 回客栈的路上,何辉一直心神不宁,害怕张怀英抢走了他的掌门之位。何朗心照不宣,看出了他兄长的不安。 两人一商量,既然明着比武打不过,不如背地里下手。 这一招尽管不光彩,但和张怀英今天会客背地里偷袭没有异样。 所以,何辉准备今晚动手。 何朗觉得张怀英可能会有防备,此时下手可能会露马脚。 其实何辉蓄谋已久,他有一个周全的计划,只要何朗一起配合就行。 两人商量好以后,决定从小棠下手。 只要控制了小棠,张怀英也就被控制了。何辉唯一的对手就是张怀英,等对手错过了比赛时辰。到时候何辉顺理成章成为太岳派新一任掌门,何愁人生抱负不能施展。 但问题是小棠也会武功,如何将她控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何辉笑了笑,小棠看似毫无破绽可言,也有其他人看不到的软肋。何朗不明就里,何辉小声地讲诉他的计划。 听过之后,何朗连连赞叹。感情这事有时可以救人,但也会成为羁绊。 时值酉时,街道上面的灯火依旧辉煌,可是没有了什么行人。 这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返回太岳派,何辉做好了周密的部署。 他已经掌握了小棠的每日起居饮食,生活习惯。 通常在酉时,小棠会去给张怀英置办一提水果,案牍缠身时可以解饿。 太岳派里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守备。 除了偶尔路过的婢女,她们有些要值夜班,大多回房休息。 趁着四下无人,何辉潜入了太岳派之中。 等了半天,竟然没有发现小棠的身影。何辉有些心急,难道小棠已经回房休息,那么计划将会泡汤。 随着时间的消逝,走廊里刮起了一阵冷风。 有一个脚步声轻盈而且徐徐,一步步的在靠近。 一位少女提着水果篮子在廊道上前行。一道黑影闪过,少女觉得惊异,便望了望四周,没发现什么,停顿片刻离开了。 黑暗中,一双眼睛注视着少女,那人正是小棠。 何辉轻功不错,追随其后也不会被人发觉。 小棠似乎听到了什么,但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敲了敲张怀英的房门,房里似乎有动静。 张怀英过来开门,打开门却什么没有发现。在一看,水果篮里的葡萄散落一地。张怀英立即警觉到小棠可能出事了,便去四周搜查可疑犯人。 找了一会儿,居然一无所获。张怀英有些着急,不知道犯人到底有何意图。 天外传来一阵传音:要想解救小棠,明日午时,来万福楼要人。 一晚过去了,张怀英因为小棠一事没睡好觉。 上午时分,比武正式开始。 助手常天睡了个好觉,看上去精神奕奕的,走到张怀英身旁,陪他去参加掌门选拔大会。 张怀英似乎心事重重,有事想要离开片刻。如果错过了掌门选拔,张怀英可能会留下遗憾的。 “老大,有什么事情比今天的比武还要重要?如果是平常小事,吩咐我们下人做就可以了。” “……小棠不见了,我要去找她。” “可是比武就这一天,一旦结束再后悔就晚了。常某身为你的部下,愿意听从你的指挥代劳。” “不!这次小棠有生命危险,必须是我亲自出面。如果小棠出事了,我即使当上了掌门又岂能心安理得。” 说着,张怀英准备启程前往约定的地点。常天跟随其后,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不久,张怀英走到了大街上寻找万福楼。 但是找来找去,从路人口中也没发现所说的万福楼。 常天有几分疑惑,这歹徒不会耍什么手段吧? 张怀英叹了口气,一直相信万福楼的存在。 话分两头,太岳派的掌门选举大会已经如火如荼的展开。 擂台上站了一位主持人,四周都是看热闹的热心群众。 主持人开始了发言,今天要感谢大家从百忙之中来捧场,接下来有几组重量级的比赛要开始了。 按照抽签顺序,第一个上场的是广厦派的长句和武当派的何辉。 自从两人上次交过手之后,何辉一直怀恨在心。他没有赢得比赛,因此受到了俞乐师叔的冷落。 这一次,何辉有备而来。他最大的对手已经被调虎离山,只要他赢了长句,就没人会小看他了。 比赛正式开始,何辉发起了猛攻。拳星如雨点般倾落,但是被对手一一化解。 第七十七章 落下帷幕的胜利 比武已经开始了,如果在找不到万福楼,只怕会错过比赛。常天望了望四周,眼神中充满了落寞之情。 太岳派山脚下,一个城镇找一个活人有那么困难吗? 时间开始一分一秒的过去,搜寻了整个城镇,酒馆、茶馆甚至是青楼都查遍了,也没找到小棠的下落。 或许小棠是个聪明人,不需要别人的帮忙就能找到回来的路。 张怀英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关键时刻小棠总有方法脱险。 还要找吗?常天附和了一句。 当然,小棠是他的亲人,比好朋友还要亲的亲人。 如果找不到她,张怀英会自责的。 正当二人感到迷茫,要不要继续搜寻时。 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十分的蹊跷可疑。张怀英下意识看了一眼常天,两人默契地往事发现场赶去。 靠近楼宇时,常天一把拦住张怀英,表示这间楼宇还有更多不确定的风险,最好静观其变。 张怀英余气未消,准备上楼一探究竟。常天摇摇头,却又无奈老大探案从来都是不管退路。 也许这只是一场意外,和万福楼没有任何关系。 指着门前歪斜的匾额,上面标明“红尘客栈”,年久失修,属于无人居住的地方。 忽然楼间传来一声尖叫,声音听上去很熟悉。 没错!是小棠的声音。 顾不上太多,张怀英纵身一跃,来到了事故现场。 小棠正解开绳索,和几个恶霸对峙。 恶霸看见有人到访,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便准备殊死一搏。 霎那间,张怀英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站在小棠身前,看上去有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 你不是参加掌门比武吗?怎么还有时间……小棠也有些疑惑。 先别管那么多,先突围才是当务之急。 没几下功夫,恶霸被打的找不到北了。 趁胜追击时,恶霸居然停止行动。各个手中拿出一个雷,扔在张怀英身前。 一阵白烟过后,恶霸皆消失不见。 这都是些什么人,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张怀英疑惑道。 看到小棠没事后,张怀英也舒坦了不少。 你不去比赛吗?这几个毛贼有我对付就足够了。说着,张怀英替小棠解开枷锁。 太岳派这边比武正打的如火如荼,由贵一掌将何辉打下了擂台。 纵观擂台下的群众,由贵勾了勾嘴角,放话道,还有谁想上来和我一较高下? 众人纷纷噤若寒蝉,没有人有异议。 如果没人比武,就算由公子胜利了,裁判主持道。 不久,一位女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擂台。其速度之快,众人都摸不着头脑。 由贵也心里也“咯噔”一下,这女人莫不是太岳派头牌。 不等主持人介绍,神秘女人自报家门。 在下太岳派未来的掌门顾妮,不想死的通通给我退下,否则后果自负。 台下的张杜礼听说顾妮上了擂台,大为吃惊。顾妮不是中了他的迷魂散吗?怎么还能清醒的站在这里。 顾妮邪魅一笑,藐视一切世上的人。 不等由贵开口,顾妮直接出手了。 擂台开始风起云涌,天上乌云密布,落叶被风卷成一条长龙,直击由贵的正面。 数记飞云掌击出,由贵击退了落叶。 正当众人以为由贵解除危机,可以缓一口气时,台下高人突然发现顾妮已经不在擂台上了。 过了不久,主持人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欲将顾妮做出台违规处理。 还没等宣布,顾妮重新出现在大众视线里。 由贵左右环顾,却未发现对手的身影,不禁吓的冷汗直流。 他的身后是顾妮,打出一掌。看似轻松,实则内力高深莫测。 只见由贵被弹飞,双脚站在擂台边缘,快要掉下了擂台。 众人莫不感到惊奇,由贵已是超武级别的存在。这世上竟然还有比超武更厉害的人存在,今天大伙可算是开眼了。 面对窘境,由贵感到一阵后怕,又不想临场怯战。 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由贵准备开始了反击。 这一次他要以攻为守,占据绝对有利形势。 说话间,一记飞云掌击出。 红色的火焰耀眼而夺目,照亮了暗淡的天空。 这是广厦派的绝学,能将飞云掌练到此种程度的也只有由贵而已。 正当观众以为顾妮怎么躲避时,顾妮站在原地不动。 这不是等着束手就擒吗? 顾妮身体微微一颤,使出一招落雁指。 由贵就被定在原地。因为身体惯性,对手身体略微往前倾。 不过数秒,由贵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控制住,身体被抛物线的弹飞出擂台外。 简直不敢相信,太岳派的落雁指居然如此霸道了当。 毫无疑问,顾妮打败了对手。 张杜礼的完美计划落了空,顾妮依然站在擂台上。 主持人想把下一位选手请上台,可是左等右等不见人上台。 为了缓解气氛的尴尬,主持决定中场休息。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顾妮基本锁定了比武大会的头名。 比武结束后,顾妮当仁不让的当上了太岳派的掌门人。 不久,张怀英带着小棠赶来,还是错过了比赛。 小棠有些内疚,喃喃自责。 张怀英听说由贵被打败的消息后,感到十分的吃惊。 以他现在的实力,确实打不过顾妮。 与其做困兽之斗,不如淡然处之。 张怀英去拜见他的父亲张杜礼,心情十分的复杂。 张杜礼双目近乎失明,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能够安度晚年,儿子有个好的归宿。 也许这一天太远,小张只得带父亲回别离村。 启程前,小棠准备一起回去,但被张拒绝了。 现在世道无常,今天说好的事,改天就变得面目全非。 说着,张和小棠道别。 此去一别,不知今夕何夕才能重逢。 小棠总不能四海为家,也需要一个归宿。这是张怀英放心不下的事情。 好的消息是,经李湾推荐,小棠也加入了太岳派。 坏的消息是,这只是李湾控制张怀英的伎俩。他弟弟李得水的死与张怀英脱不了干系,这血债一定要还。 第七十八章 错怪了一位好人 回到别离村,张氏父子悬着的心也算落了地。 村子变化不大,街道上连位行人都没有。 冷冷清清的,没有烟火气息。 别离村没有高屋建瓴,地处偏僻。好处是村子比较安宁,没有外敌入侵。 十里八村人们以种地为生,田园风景恬美,有开采不尽的宝藏。 近来雨水连绵,一到这个时候道路湿滑,行车行人都不方便。 张怀英还有些担心,怕泥泞的道路影响行路。 惊奇的是,泥泞的道路不见了,而是一格格金砖铺地而成。 以前的砖窑厂都被查封了,扣押的金砖毁掉又太可惜,县令决定用来铺地。 一则变废为宝,二则是听说村里出了一位准驸马。 走在一格格金砖上,张氏父子有种说不出来的愉悦。 心旷神怡,好似春风拂面,又好似人在画中游。 闲情逸致不言而喻,有种无需多言的安稳感。 张怀英想把老张带到伯父家,这样好有个人照应。而且他准备了二十两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但老张想回老家,一个人居住。他也不是照顾不了自己,不需要别人的服侍。 胳膊拗不过大腿,张怀英还是遵循了老张的意思。 老家已经破败不堪,茅草房已经住不了人。 即使这样,老张还是坚持己见。 张怀英不得不开始修葺屋顶,打扫房屋。 其实老张有些挂念,想起他在此生活的大半辈子。 和煦的春风吹起一阵灰尘,使人感到一阵寒冷。 整理完毕,张怀英拍了拍手,屋子焕然一新。 喊老张时,发现四下无人。 他会到哪里去呢?到处呼喊也没有人回应。 张怀英放下手头工作,赶紧寻找老张的身影。 别离村郊外有一片森林,林间白雾缭绕,让人难辨方向。 老张眼神本就不好,在白雾中迷失了方向。 他离开别离村有近五年的时间了,每一年都没想起给老伴扫墓。 所以,老张迷失方向以后更是不知何去何从。 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张杜礼,你儿子杀死了我的弟弟,我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说着,神秘女人出现了。 她就是李湾,张杜礼亲手教导的好徒弟。 这一次,师徒反目成仇。态度转变之快,让老张猝不及防。 朦胧中,老张隐约认清了对方的模样,不由得大为吃惊。 以前门派有规定,要尊师重道。老张好歹也是师傅,岂可被徒弟胁迫。 周旋了一阵,老张才发现二人的关系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那便是老张已经被绑票了,随时有被撕票的风险。 押送途中,老张被绳索反绑着,无法挣脱。 为了以防张杜礼咬舌自尽,他的嘴里被塞了一团麻布。 由于张怀英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不定。 李湾决定从张杜礼那里得到张怀英的行踪,结果吃了闭门羹。 “他把我送回来后,就回武当了。要找的话,你去武当派吧。” “你还敢骗我!信不信我就此把你烹了喂狗?” “孽徒,真是不可教也!” 说着,李湾把张杜礼吊挂在树干上。双脚离地,那刑罚的滋味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得了的。 事毕,李湾开始了守株待兔。 她知道张怀英一定会找过来,而且用不了多久。 半天的时间过去了,李湾等了个寂寞。 张杜礼还不忘揶揄几句,“好徒儿,你我师徒一场,要不放我走吧?其实那位姓张的是我的男佣,认了只是好服侍我的。” “谁是你徒儿了?你在敢骗我,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活埋了!” 两人开始了口舌之争,李湾尽管恨得咬牙切齿,始终不肯落下风。 不久,张怀英闻讯赶来,准备就老张,但被李湾拦住了。 张怀英武力有所精进,但也不想和女流之辈做缠斗。他也忘记了谁是李得水,更不知道李得水为何死去。 没两下的功夫,张怀英救下了人质。 天空忽然大变,乌云密布。 李湾笑了笑,她知道张怀英遇到打雷天气就会发失心疯。 巧的是,张怀英赶在雷雨之前逃脱除了险境。 这下有家不能回,两人只能在一间陌生的废弃草堂落脚。 天空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云层间电闪雷鸣。 张怀英只觉一阵眩晕,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老张也是心急,他的儿子为何会有这种毛病。 失心疯是一个很难对付的疾病,需要长年累月的呵护。好在张怀英失心疯开始好转,只不过好没有完全康复。 屋外的大雨哗啦啦的之下,草堂里也被灌进了一滩水。 暗淡的天空仿佛黑夜的来临,老张只希望雨能够快停下来。 一个漆黑的身影出现在了草堂门口,是李湾。她是如何找到这儿的,这才是真正遇到了麻烦。 雷雨的天气让张怀英分不清是敌是友,更加没法参加打斗。 没几下的功夫,张怀英被击退,身体还受到了严重的内伤。 李湾出手毒辣,半分情面都不给。 血债就要血偿!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张怀英准备拖着疲惫的身子继续战斗,尽管已经无力回天。 当李湾出手的那一霎那,张怀英可能会性命不保。 靠近跟前,李湾使出了她那霸道的落雁指。 结果被老张挡下这沉重的一击! 天空逐渐放晴,张怀英有了意识,开始觉醒体内的血脉。 二人几番打斗,张怀英逐渐占据了上风。 另一边的老张咳嗽的厉害,张怀英不得不将李湾赶跑。 隔壁是小胖家,张怀英儿时的玩伴。 张怀英扶着老张回家时遇见了小胖。 “张怀英!我知道你是张怀英。嘿嘿嘿……我上次不该找你比武的。李得水需要手镯,我这里正好有一支给他送去。你不许眼红哦,这是属于他的宝贝。如果给你了,李得水会怪我的。” 一旁的李湾看到此情此景,不禁红了眼眶。千不该万不该,小胖子已经疯了,一个疯子又岂能说假话。 都怪当初她听信了阿飞的谗言,错怪了张怀英,还把他父亲打的遍体鳞伤。 现在,李湾唯一能做的就是能够请求张怀英的原谅。 第七十九章 别离村的婚姻事 真相已经大白,李湾对张怀英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从前李湾对张眼里只有憎恨、厌恶,到现在都变成了喜爱、痴迷。 出现这样的转变不容易,两人之间也有着相互爱慕的情愫。 同时,二人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李湾不知道她在张怀英心中的位置有几斤几两,所以想去试探一下。其实她还有许多话相对张怀英说,碍于之前的误会,两人从来没有把各自的心结打开。 张怀英开始了一天的干活,劈柴、挑水一些闲事。 半路上,张遇到了李湾,瞬间保持警戒心理。握紧手中的麻绳,张猜测来者不善。 没想到的是,李湾笑脸盈盈,不像是要打架的样子。这让张感到比较意外,莫非今天外出撞邪了,困于梦中还未苏醒。 事实是,李湾对张的态度大为改变。他弟弟的死属于一场意外,和张怀英没有关系。所以,血债一笔勾销。李湾对张没有了怨念,更多的是仰慕之情。 一时间,张怀英无所适从。 碰到一位缠人的女孩,张不知如何是好。 时值中午,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张怀英以为李湾会回家,在别家吃饭多少有些不合身分。 没想到的是,李湾居然主动下厨,不让张给她帮忙。 饭桌上,李湾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还给张怀英夹菜。 同时,她也不失时机地询问张老的身体恢复情况。见老张缄默无语,李湾从袖口拿出金疮药。 这可是落雁指的特效药,老张有一定的内功底子,内伤不重,倒是皮外伤正好需要特效药治一治。 饭后,李湾想出去透透气,想问张对她还有没有感觉。 恋爱嘛,是年青人的荷尔蒙在作祟。 李湾有些理亏,不该用酷刑惩罚张的。 好在张有魂力护体,即使受在重的伤,伤口不久会自重愈合。 不知道什么原因,张怀英有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张记忆力本就不怎么好,对于过去的困苦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仅存的记忆里,李湾好像有恩于他。 杀母之仇的幕后黑手汪祖德已经被灭了,对于当时弱小的张怀英来说算是幸事一桩。 功过相抵,两人的矛盾似乎没那么深。 河堤上,李湾如沐春风,笑靥如花。 李湾问张怀英对她感觉如何?张不知如何作答。 左右为难,说不喜欢是假的,说喜欢又太露骨。 看到张的表情,李湾已经知道了大概。 “要不我们在重新来过吧?以前的都作废了。” 重新来过?听上去挺新奇的。张怀英有几分憧憬,对爱情的渴望。 这个一个适龄青年的正常欲望,在最美好的年纪遇到对的人,那么人生就是幸运的。 “但是……我想征求一下小棠的意见。” 李湾本就不怎么喜欢小棠,直接了当道,“订婚是人的终身大事,为什么还要看别人脸色呢?如果我和小棠二选一,到头来你可能谁都得不到。如果你还没考虑清楚,我给你时间。限期三天,三天后午时柳树提上在来见我。” 回到家后,张怀英感到一阵眩晕。 干活都是灵魂出窍,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老张已经看出了端倪,他已经上了年纪,知道年轻人间的男欢女爱。 他让张怀英给他沏壶茶,茶水不能烫嘴,不冷不热最好。 水烧好后,等了半晌,张怀英给老张送去。 喝了一口,老张直接吐了出来。 “我要的是大红袍茶,你怎么给我喝金骏眉。你小子今天做事三心二意,莫非是被哪家姑娘看上了?”老张看破不说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光棍一个,若不是你妈妈发善心,也不会有你这个龟儿子。现在好姑娘不好找,有个姑娘看上就知足吧。” 这番话说到张怀英心结上了,他已经不小了,是该说门亲事的时候了。 但在此之前,张怀英想要跟小棠交代一下,以免日后有人反悔。 大街上,人来人往。 别离村的街上不大,但是生活用品有很多样。 珠宝首饰琳琅满目,尽管不够奢华,但也算得上种类齐全。 在两件珠宝中,张怀英开始仔细比对。 买珍珠项链好呢?还是买钻石发钗好? 摊主笑了笑,等待顾客一个好的选择。 张拿起钻石发钗,仔细地观摩。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这发钗配饰是否正宗。 摊主仔细讲解,钻石取自西域上好的金刚石打磨而成,发钗是纯黄金打造。只需要二十两银子,买了不吃亏,赠人倍有面子。 正当张犹豫要不要买时,一位官差叫住了他,说是县令有请。 县令府里,新来的县令格外热情,听说准驸马荣归故里,准备好好地犒赏一番。 尽管张不太喜欢做官的县令,但还是虚与委蛇。 听说张在挑选珠宝首饰,县令拿出一只闪闪发亮的钻石发钗,并且保证发钗有价无市。 对比和街上的发钗,眼前这一支钻石更加晶莹剔透,五光十色。发钗材质更加圆润饱满,是纯金打造的没问题。 张怀英想拒绝县令的好意,但是对方的盛情难却。 最近村子不太宁静,街市上常有以次充好的奸商。 还有江湖上的一些不法之徒,到处为非作歹。比如,汪祖德的死就和这些嫌疑人脱不了干系。县令把话说的很明白,嫌疑人可能是太岳派的核心弟子。 作为交换的条件,县令想张怀英帮他做一件事,就是找出杀害汪祖德的真凶,绳之以法。他是远近闻名的大侦探,而且破解了大大小小的案子。 张怀英内心比较抵触,汪祖德和新县令一丘之貉。如果被他利用,岂不是自讨苦吃。 笑了笑,张怀英回应道,县令的心意收下了,至于汪祖德的死比较复杂。 汪祖德的案子背景复杂,可能和女真族有过节。如果那样的话,这件案子不属于张怀英的管辖范围之内。 县令听后,双眼一抹黑,两腿发软。 现在查案不成,还损失了珍贵的首饰。 倒是张怀英挺得意,订婚的礼物轻松收入囊中。 第八十章 相爱如果有代价 到了约定日期,张怀英睡了个懒觉。 杨柳树下,他遇见了心仪已久的女孩李湾。 李湾春心荡漾,羞赧相视。 订婚要来个仪式,不然以后如何细水长流呢? 张怀英望着李湾的发髻出神,好像出现了什么问题。 对方怪不好意思的,每回都是精心打扮后才出门。 拿出钻石金钗后,李湾十分惊奇。碧绿的眸子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好像在说礼物准备的未免太用心了吧。 二人心照不宣,张怀英将金钗插在李湾的马尾根上。 见李湾没有拒绝,安心的收下了礼物。李湾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却没有流露出来。 闭上眼,李湾感受到一丝温存。 张靠近的贴脸,想要索取一个亲吻,以此见证二人的爱情。 正当二人快要亲吻在一块时,张感到一丝诡异,李湾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睁开眼,原来这一切只是场梦。 梦境如此真实,好似镜花水月。 快到午时,张做好了所有准备,准备按照梦境的剧情重演一番。 来到堤坝的杨柳树下,四下居然空无一人。只有湍急的渠水,随波逐流的柳叶。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张怀英还是没有看到李湾的身影。 看了看胸口的金钗,他心中思绪万千。 回去吧,张怀英被人放鸽子了。不甘心也罢,原来梦境不一定是真的。 到家后,张怀英顾不上温饱,倒头就躺下。拿出金钗,他将其扔在一边,不免心生怨气。 说好的三天之后酒见面,李湾言而无信,这桩婚事不谈也罢。 张怀英越想越气,李湾心里可能有别人了,不然怎会如此反复无常。 现在,父亲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 武当派那边需要张怀英,他是门派的四师弟,暂代副掌门的职责。 过了今天,张怀英决定明天启程上路。 辗转反侧,这一天过的真慢,让人无比煎熬。 午后时分,张怀英正在休息。 半梦半醒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李湾。这是作梦吗? “不好意思哦,我不去约定的地点是想考验一下你的耐心。”李湾接着说道,“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思考片刻,张怀英掐了掐大腿上的肉,确定不是在做梦。 李湾居然亲自上门拜访,而且提出了婚期,希望张怀英能够同意。 数天后,婚期将至。 嘉宾无数,高朋满座。有亲戚朋友、县衙里的官差。 有一个人很特殊,他要找李得水,想把手中的玉镯还给他。 小胖子打扮的很随意,蓬头垢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 身着盛装的老张拉长着脸,杵着拐棍将其赶走。 婚礼现场出现这么一个小插曲确实挺不合适的,好在没有扫大家的兴。 小孩绕着圆桌嬉戏打闹,大人相互攀谈,有说有笑。 作为新娘,李湾负责端茶倒水。 院子尽管简陋,足够容纳百来个人。 衙役各个穿着官服,聚集在在草屋里,被奉为上宾来对待。 李湾穿着红装,戴着凤冠霞帔,在人群中比较显眼。 穿着凤冠霞帔的不只有新娘,还有新郎、公公。 其实,张怀英想把师父师兄接到这儿来的。但是被李湾否决了,这样一来把婚期拖延了,也容易节外生枝。 县令看上去不怎么高兴,摆着一张苦瓜脸,不知做给谁看。 从县令的言谈举止中,不难听出张怀英是准驸马,今天应该是纳妾的日子。 张怀英比较老实,属于情有独钟的那类人。 县令的脸色更加凶狠,好像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手下穿插在人群中,鬼鬼祟祟的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李湾用手端着玉壶给客人上茶,余光瞥见了一衙役在新郎新娘的交杯酒中下了药。 果然是不怀好意,县令明摆着是来闹事的。 事已至此,李湾不得不准备揭穿县令的真面目。 忽然,院外传来一阵争吵声。 看来大闹婚礼的不只有县令一伙人,还有一位陌生女子。 从张怀英的念叨中不难得知,陌生女子是他的发小女孩小棠。 这下有好戏看了,吃席的观众各个蓦然。 已经到了夫妻相互敬酒的时辰,仪式完毕后两人顺理成章地喜结连理。 正当仆人端起玉壶盘,准备递给新郎新娘。 李湾表情严肃,表示拒绝。这下惹得县令十分恼火,又担心事情败露。 新郎张怀英小心翼翼的拿起酒杯,准备司仪过程。 看到这一幕,小棠呐喊道,“张怀英,你今天结婚通知了我吗?” 众人把目光都投向小棠,她是个外来者,想要阻止这场婚礼的举行。 新娘轻蔑一笑,对小棠威胁道,“怎么?想动武啊?” “对!张怀英是我的男人,如果有谁投怀送抱,我小棠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好!那我成全你。”说着,李湾怒目圆睁,现场气氛剑拔弩张。 张杜礼不得不出来主持僵局,大喜的日子打打杀杀不吉利。 如今最好的办法是张怀英的抉择。 李湾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两只玉壶中有一只被人下毒的,至于什么毒只有作案者才知道。 如果二人对张怀英的感情是认真的,就在玉壶中挑选一只喝下,中毒者被视为淘汰。 二人对此没有异议,都同意这一规则。 小棠才知道结婚的这趟水如此深。在幸福和性命之间,她选择幸福。没有张怀英,她的性命也没有了。 说着,小棠喝下一壶酒,干脆利落。 同样,李湾喝下另一壶酒。不久,露出狰狞的笑容。李湾中毒了,直接昏倒在地。 众人惊恐,不知道会不会出人命。 县令在案发现场,估计也很难判断谁是真凶。 张杜礼闻了闻毒酒,表示只是迷魂药。李湾没有性命之忧,被人抬走就医。 一场婚礼闹到如今地步,只能继续下去。 拜过高堂后,张小二人正式成为夫妻。 好在小棠也是别离村的人,观众对她的新身份没有什么异议。 原来追求爱情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这代价是天意,更是成全。 张怀英不仅没有遗憾,也赢得美人归。 花好月圆,人生得意不过如此。 第八十一章 消失不见的新娘 还没过上几天清闲日子,武当派那边发生大事了。徐宏亲自写信,托人送给张怀英。 信中内容极为机密,即使对小棠也不能走漏风声。 小棠想要一起去武当派,但被张怀英拒绝了。 现在,武当派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多带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 在说公公老张做事走路都不方便,小棠留下来好有个照应。 这次是独自出门,张怀英没有什么牵挂。 半路上,饱览草木繁茂、山河锦绣。 马车夫长时间赶路,有些许疲劳。 而且这趟路程长,如果不间断赶路,马匹会吃不消。 没多想,张怀英决定在就近城镇歇歇脚。 一路颠簸辛苦,找间客栈休息确实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 离开别离村已有三天,途经城镇确实看起来比较陌生,连一位熟悉的面孔都没有。 大街上的路人行色慌张,各个紧皱眉头。 前方有一群人,手里拿着大刀,耀武扬威。 从他们的装饰来看,白色绮罗绸缎,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势力。 往前走了一段路,被那群人的随从手臂推到一旁的路边。 人群中抬着一具棺材,看上去十分笨重,足足用十来个人抬着。 原来是丧事,张怀英有些无所适从,只好继续前行。 那群人中管事的大喝一声,“所有人必须离此十丈远,否则大刑伺候!” 张怀英本就有些生气,这群人真是蛮横无理。 如果贸然动武,可能会遭到追杀。 既然人在江湖,有些事是武力说了算。 贫贱不能移,威武岂能屈? “如果我不让道呢?是不是要杀人灭口。” “正有此意!”说着一群人杀气腾腾,准备用手中的家伙说话! 管事的首当其冲,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欲一击毙命! 微微一笑,张怀英使出无极功。 连人带棒被定在了空中,想挣脱无济于事。 “你到底是何人?为什么要插手我们地下组织的丧事?” 地下组织,张怀英眼中充满血色。 这是一个做假酒的邪恶组织,他和虞亭都曾被其暗算。 现在正是报仇的好机会,所有地下组织都应该带着他们的罪恶入黄土。 一群人围攻了上来,张怀英一甩手。 管事的人横着身子撞倒了攻击的团伙。 一蹬脚,张怀英整个人飞上了棺盖上。 一掌下去,棺木四分五裂。 出现了一位熟悉的面孔,身着五彩的寿衣。 是地下组织的首领戴比!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地下组织作恶多端,做了许多下贱的龌龊事。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灭了你们地下组织!”说着,张怀英使出无极功,拉起尸体。 重重一掌下去,整个尸体灰飞烟灭,“我帮你们火葬了逝者,你们还不快感谢我?” 管事者眼尖,认出了张怀英,威胁道:“我知道你是谁了,地下组织即使灭亡,这笔仇以后都要算的!” 还没等张怀英追击,地下组织成员四下逃窜,消失在这诡异的大街上。 大功告成,街道大门逐个开门,迎接英雄的凯旋。 张怀英想要找间客栈,很快被带到当地最好的客栈。 客栈除了恢宏大气、干净整洁,而且免费对英雄开放。 掌柜眼中闪烁着明丽的光芒,现场气氛从压抑变为惬意。 尽管张怀英不认识掌柜,还是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被佣人带到的客房宽敞舒适,属于豪华包间。 掌柜不久亲自送来最好的美食,荤素搭配、点心水果以供英雄食用。 张怀英很久没有享用如此规格的待遇,有些受宠若惊。 房东介绍道,英雄的光荣战绩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现在街里街坊都知道英雄摧毁了地下组织,一个全国生产假酒的窝点。 这些丰盛的晚餐了是英雄应得的待遇,不需要不好意思推辞。 晚餐完毕后,张怀英想要美美的睡上一觉,明天好赶路。 房东坏坏一笑,要不要送上镇里的有名的赛西施,疏筋活络? 张怀英摇摇头,表示不需要。 这年头真是世风日下,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这种小广告,诱惑一些无知少年。 关好房门后,张怀英可以静静的休息。 窗外圆月高照,月光照进客房,像是一层薄雾。 梦中,身边有个身影。 穿着花肚兜,“今晚,你是我的男人。” 声音很细微,像是在梦乡的温存。 女人不断摆弄清影,掌中的铃铛沙沙作响。 朦胧之间,张怀英感到身边有一位陌生人。 这人是小棠吗? 女人弯下身子,准备匍匐在张怀英的身上。 结果扑了个空,张怀英渐渐恢复神智,“你是谁?为什么要无故闯进我的房间?” 定睛一看,是李湾,她是怎么来到了这间客栈的? 张怀英有几分生气,想要将其赶走,“我是有夫之人,李姑娘请自重!” “张夫君,小棠又不在这里,为何要遮遮掩掩,我们再续前缘不好吗?”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这样委屈自己!” 两人争吵了一会儿,张怀英态度坚决,明确表示拒绝。 “好!我可以走,你会后悔的!”说完,李湾抱着衣衫离去。 不久,楼下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声。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降临,张怀英出门查看,发现掌柜和佣人都遇害了! 地上面留了一滩血迹,应该是李湾刚作的案。 张怀英除了叹息外,别无办法。 看了看作案的方式,都是数掌击毙,手端残忍! 张怀英想要去抓捕凶手,回过头发现柜台上面留了一张纸条:小棠在我手上,向我祈祷吧,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她的。 这下老家那边也出事了,张怀英十分愕然,不知道回去会是一番怎样景象。 二话不说,张怀英夺门而出,行色慌张。 恰巧这一幕被当地衙役发现,并及时喊停。 张怀英哪里有空解释,赶紧追踪李湾的去向。 第二天,街道的墙上贴满了通缉令:昨夜,张怀英杀害了客栈所有人。如有人提供线索,朝廷会给予丰厚赏金,并且对举报者保密。 第八十二章 摧枯拉朽的明朝 听说张怀英被通缉了,官兵在全国各地都在搜寻他的下落。 武当派这边也得到了消息,门派上下都为张怀英表示诧异。 糟心的事一桩接着一桩,余时仲由于年岁原因,已不适合担当武当派掌门。 而继承人一直悬而不决,徐宏资历最高,但实力差一大截。 余时仲中意张副掌门,同时也有顾忌,以张怀英性情来说,为非作歹不是他的个性。 现在,江湖险恶。 门派之间都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栽赃陷害是常有的事。 不知为何,张怀英没按约定时间回武当派。 依据回信的内容,张怀英早该回武当派了。 尽管张怀英已换了新身份,但是师兄弟中还有对他的各种异议。 如果选张怀英当上掌门,可能遭受朝廷的打击,可以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余时仲一时陷入了两难,要不要张怀英继承他的衣钵。 现在武当山辖区县令天天催促余时仲交出嫌犯,不然追加窝藏嫌犯之罪。 余掌门一板正经道,武当派弟子各个性情纯良,不存在滥杀无辜的情况。余时仲以他的人格做保证,张怀英一案必然蹊跷,需要有真凭实据后在作结论。 余时仲不知道的是,长官已经收了别人的贿赂,不肯轻易就此罢休。 一来二去,武当派陷入了舆论的漩涡。 余时仲拍着胸脯担保张怀英的人格,结果适得其反,被官差以妨碍执法罪关入了大牢。 武当派上下群龙无首,整个门派陷入明争暗斗的权力漩涡中。 回到武当派后,张怀英还不知道门派发生了什么。 以前殿宇灯火辉煌,如今阴森森一片,混沌不堪。 很快,张怀英被徐宏喊了过去。 介绍完武当派发生的事情后,张怀英备受打击。 先是夫人小棠被掳走,后是师父余时仲无故入狱。 舆论上,张怀英已被贴上了不仁不义的标签。 思考再三后,张怀英决定用他交换师父。 如此表明忠心,一了百了。 好友曹上木表示反对,张怀英没错,为何要顶替师父受罪。 这样的话,正好中了某些坏人的下怀。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兵行险招去劫狱,救出师父。 曹上木感到不妥,师父被救出来以后就不能在江湖立足了。 徐宏表示师父的命比名誉重要,掌门人选可以轮换,这个不是问题。 现在明朝气数已尽,各地起义不断。 其中,闯王高迎祥一呼百应,召集了数万人马。 等起义军杀进太行山,天下之事未可知也。 张怀英有些担心起义军会不会拿武当派做要挟,以致误入歧途。 徐宏表示武当派立场中立,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所管制。 他倒是希望起义军能够早日东进,控制黄河以南地区。这样,各地官差没有时间欺压百姓,而是一心防御起义军的叛乱。 天下形势瞬息万变,这个时候营救余时仲没有思想上的负担,可谓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 当然,这个任务要交给靠谱的人处理。 张怀英望了望其余二人,他俩意见一致,眼神坚定。 趁着天黑,张怀英换上了一袭黑衣,轻巧的穿梭在屋檐上。 另一方面,衙役忙着抵御起义军,无暇打理监狱的事。 这样一来,张怀英劫狱变得简单多了。 打开牢门,发现一个相似的身影。 原本以为那人是余时仲,转过侧脸发现不是。 “你是何人?为何要穿我师父的道袍?” 哼笑一声,那人开始自报家门道,“想救你师父余时仲是吧?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那你的命来换!” 陌生男人开始作威作福,欲取张怀英的性命。 几招下去,张怀英已经知道了陌生人的招式,广厦派的飞云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广厦派的田信。”张怀英补充道,“广厦派立场中立,为何要甘心替朝廷卖命?” “这个……你不需要了解。现在我就要替天行道,扫清一切障碍。” “你是想替你师弟由贵报仇吧?广厦派自称名门正派,在国难前是非不分,我看广厦派清誉也不过如此。” 说着,二人打了几回合,实力难分伯仲,都在平武级别。 张怀英似乎遇到强敌了,搭救师父已无可能,便想方法逃脱。 田信警告道,监狱周围布下了广厦派的天罗地网,任何人都是有来无回。 几经周折,张怀英一路披荆斩棘,有惊无险的逃脱了包围圈。 回到武当后,张怀英捂着胸口喊疼。 广厦派的飞云掌凌厉霸道,比飞云拳威力更胜一筹。 徐宏很快得到消息,赶到张怀英的落脚处。 四周望了望,没有发现师父的身影,猜想任务可能失败了。 现在师父可能凶多吉少,张怀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师父余时仲不在了,徐宏可能自立门户,推举自己为新一任掌门。 加上他的支持者众多,优势可以说是得天独厚。 次日,余时仲一个人回到了武当,令武当派上下十分惊喜。 尽管余时仲是回来了,但是他的样子看上去很是疲惫,像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 这一次,余时仲是凭高超的武艺突围的,算得上是自我救赎。 回来的第一件事是召开内门弟子大会。 会上,余时仲承认自己已经年迈,不适合担任掌门。 现在起义军四处抢掠,百姓民不聊生。 武当派属于中立门派,有必要在这场起义中保全自身。 没有人愿意为虎作伥,也没有人愿意无畏的牺牲。 至于新任掌门一事,余时仲也考虑了良久。 武当派德才兼备的人只有张怀英一人而已,武当弟子需要一位出色的带头人。 徐宏沉默半天,不语。俞乐想出头,但是实力不允许。 这一次,张怀英比较顺利的当上了掌门。 前任掌门想回离开武当派,游遍群山峻岭。 继承余时仲的衣钵后,张怀英神采奕奕。 这样他在武当派一言九鼎,没有人敢造次。 临别时,余时仲把太极掌法的心得体会交给张怀英,而后仙游远去。 第八十三章 大结局 张怀英当上了掌门以后,整个武当派风气焕然一新。 从前的仇敌何氏兄弟整日惶恐,他的舅舅余时仲已经不在武当了。没有人惯着他俩肆意妄为,为非作歹。 俞乐对何氏兄弟也不同往日,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 那措辞不堪入耳,比问候父母都要难听。 武当派不是避难所,不养闲人。 何氏兄弟也明白这个道理,比武招亲、掌门继承战没有一次成功。 或许俞乐高看了他俩,不该对其委以重任。 有时候期望值越高,失望值也越大。 俞乐有个傻儿子,名为俞仪。整天不务正事,只知道和新来的师弟称兄道弟。 大家都知道俞仪智商不高,所以把他当做小孩子一样看待。 何氏兄弟得势的时候没少背地里欺负俞仪,并乐此不疲。 现在他俩反悔了,想要拉拢其他弟子,重新巩固他们在武当的地位。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没人愿意和何氏二人来往。 唯一希望是和俞仪搞好关系,把之前的不愉快一扫而过。 二人以为俞仪是个傻子,觉得这事比较好办。 谁知,早有师弟给他提醒,何氏二人吃了闭门羹。 现在,二人身在武当,如过街老鼠,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想来武当派不留人,两兄弟只好离开武当。 张怀英也没有挽留,像弃子一样将其丢弃。 成王败寇,历史是成功者书写的。 天下形势风云变幻,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 数年后,张怀英听说在子午谷兵败,被押送到北平处以极刑。 英雄末路当磨折,有人成为新一代闯王。 同时,顾妮当上了新一任武林盟主,在峨眉山讲授盟主的修炼课。 天下英豪齐聚一堂,太岳派、广厦派、千和派掌门都都齐了,就差武当派掌门。 盟主多次给书函张怀英,暗自认为他是武林盟主的好苗子。 没想到的是,张怀英多次拒绝与会。 外人不知道是何原因,只有张怀英知道他父亲杀死了顾大章,也就是顾妮的父亲。 所以,张怀英多次称病不出。 这么多年来,张怀英一直打听小棠的下落,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杳无音信。 彼时,何辉已经在起义军中有了一定的声望,掌管几千士兵。 清兵攻破山海关后,起义军不得不逃回陕西,而后败退襄阳。 何朗在战斗的途中中箭牺牲,何辉有些记恨武当派。 这一次,他要报仇雪恨。 在一个宁静不过的早晨,武当派被四面包围。 首领何辉叫嚣着让张怀英出门迎战,否则屠杀武当派,片甲不留。 张怀英出门迎战,看见大军杀气重重。 不得已,张怀英开始讨价还价,可不可以冰释前嫌,放过武当派。 何辉轻蔑一笑,放过是不可能的,除非掌门以死谢罪。 事已至此,张怀英不得不拼死保卫武当派。 兵来将挡,在杀戮当中,张怀英使出太极接招。 无奈敌人太多,手里还拿着武器。 杀气冲天,张怀英终究体力不支身中多刀。 现在,他已经成为了俘虏。 当何辉准备致命一击时,一个大刀震开了他手中的长枪。 小棠在师父独孤霞的掩护下回到了武当派,随后武当派士气大振,努力赶走了侵略者。 “你来了……” “对,好久不见,你没事吧?” “没事,你回来就好了。”说完,张怀英在小棠怀中昏迷了过去。 而后,武当派在张怀英手中不断发展壮大。 虞亭的伤也被张怀英治好了,曹上木顺利当上了四师弟。小棠成为了师娘,但是她带来的小孩怎么和掌门长得不太像…… 对武当派而言,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治不好的痛苦,只有自设的魔障才是最难过的。 那些幸福的人的境遇都相似,怀疑人生,相信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