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勉强逼迫自己扯出来一抹笑容，她问：“阿擎，你不会爱上了我吧？”


    男人眼皮都没抬一下，将手里的碎屑抚到垃圾桶里，表情波澜不惊：“宝贝，你都不照镜子的吗？”


    人，怎么能做到的，嘴里喊着宝贝，用最甜蜜的口吻，说你丑的？


    云梦气得脑子发蒙，爬到床上躺下。


    身边一沉，云梦下意识的紧张，可是俞擎和她各睡各的，一直到她模糊着快要睡着的时候，俞擎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迷迷糊糊中，云梦听到了俞擎说：“给你找心理医生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明天起你可以再找你以前的那个医生。不过定期要让李医生看看。”


    云梦滚到俞擎的怀里，脑袋枕着他的手臂，“我困。”


    发顶被吻了一下，云梦沉沉坠入梦乡。


    ……


    买云湛对宋宋动手的人已经查出来了。


    云梦知道的有些晚，是陆泾川的表妹，褚越。


    在知道之前，宋梨和褚越闹了矛盾，把褚越从绿城香榭的二楼推了下去。


    云梦听到了俞擎的电话，男人边套外套边往外走。


    他的架势看上去像是去找宋梨的麻烦。


    云梦追了两步，下台阶的时候一脚踩空朝地面砸了过去，俞擎眼疾手快，把人接了个满怀。


    “宝贝儿，还没过年。”


    “阿擎，你要去绿城香榭？”云梦圈住他的脖颈，小心翼翼地问。


    俞擎顿了顿，点头。


    “宋梨推越越，而且阿川查出来，这件事情和越越有脱不开的关系。”


    “其中肯定有误会，我要去看看才行？”


    云梦心脏似乎会流泪，“有什么误会？褚越那个人嚣张跋扈，为什么不可能是买凶的人？”


    俞擎愣了一下。


    “怎么，找到真凶了，觉得可以和宋梨那个村姑交代了？你不会以为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还能原谅你吗？”


    同床共枕这么久，俞擎深谙那句话扎在心口上会痛。


    他大约不高兴了，蛮横地把她的胳膊拽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俞擎声音染上了两分凉意：“宝贝，搞清楚现状没有？我们现在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哥哥是害她走到这一步的元凶，你凭什么觉得你们还能回到从前？”


    “老实在家里待着，别问让我觉得烦的话。”


    云梦停在原地。


    眼睛越来越干涩。


    从来没这么痛苦过。


    她重新回到卧室，心脏像是坠入炼狱，完全冷静不下来。


    云梦抖着手打开了窗户，快要入冬了，冷风呼啸而过，像是刀刃，刮痛了云梦的皮肤。


    她不喜欢深秋，世界一点生气都没有。


    坐在落地阳台上，云梦一点一点地摇晃，打电话给千钰。


    对方接得很快，“云小姐。”


    云梦想问些什么，可是却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感受，只能问：“千医生，我的药，能不能给我邮寄过来？”


    “我暂时可能出不去了。”


    千钰的动作很快，晚上她就拿到了药，吃的时候，俞擎铁青着脸进来。


    看见云梦在吃药，他表情微微一滞：“不舒服？”


    云梦摇头。


    药片没什么味道，却难以下咽。


    她想问这件事情的处理细节，可是她知道，自己在俞擎面前没有干涉这件事情的资格。


    俞擎等她问好久了，可是她硬是一个字都没说。


    心里并未如预想的一样舒服，来的路上，他打过腹稿。


    已经准备好了告诉她实情，一个情妇，一个乡下的女人，他怎么处理，用给她一个交代？


    可是她不问，心里像是烈火在烧。


    “怎么，不好奇绿城香榭里的结果？”


    云梦看着他，不问也不说话。


    “嗤——”


    俞擎不屑地笑：“证据确凿，褚越雇佣你的好哥哥在迷宫巷里打掉了宋梨的孩子。”


    他比划了一下，“那么长的棒球棍，一棍下去，差点把你的好闺蜜打死。”


    “阿川找到了监控，我看了，看宋梨的样子，当时话都没力气说，在那条巷子里往阿川的方向爬。”


    云梦心不会疼一样，麻木的盯着俞擎。


    “哦对了，陆黛的父亲对陆爷爷有救命之恩，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情会不了了之！”


    “有没有开心点，你闺蜜出不了头，你哥哥只要再逃几年，就不会有人记得他犯过罪，你妈妈不用被气死，你们一家可以团圆。”


    云梦似乎听不见声音，心被绞成碎肉，只余下血肉模糊。


    她连连眨眼睛，想笑一下向俞擎证明自己不在乎，可是她瞬间失去了表情管理能力。


    凭什么？


    陆老爷子的救命之恩要让宋宋来替她还。


    耳边是宋梨年幼时稚嫩的话语。


    [梦梦，你长大之后想做什么？]


    [明星！这样我就能赚很多钱，我们这么漂亮，我要买好多漂亮衣服给我们两个人穿！你呢，宋宋？]


    [我没你那么大的梦想，我就想当个妈妈……]


    宋梨哽咽着看着她：[梦梦，我如果有宝宝，肯定不会让他受苦的，不会把他送人，我会当个好妈妈。]


    [我和你一起疼他！]


    云梦头痛欲裂，勉强揉了揉太阳穴，她看着俞擎，半晌才笑出来：“已经很晚了，我们要不去睡觉？”


    “你不打算发表一下意见？”


    云梦顿了顿，“我一个连自己自由都掌控不了的情妇，发表意见有参考价值吗？”


    空气因为云梦这句话，忽然寂静了好久。


    俞擎忽然一脚将卧室的茶几踹翻在地，玻璃杯碎裂开，碎片四溅，划破了云梦的手背。


    眼泪猝不及防掉下来。


    她好像，有理由哭了。


    “我是这个意思？”俞擎胸前剧烈的起伏，他是看不上云梦和宋梨的感情，是觉得不值一提，甚至他心里也暗暗的想，她不过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罢了。


    可是听她这么作贱自己，俞擎心里的火猛地上来，无论他怎么压制，都压不住，最后还是决了堤、


    俞擎把人从地面上提起来，想动手，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到底下不去手。


    气急，俞擎顾不上那么多，把人压在了柔软的大床上，以吻封缄她的泪。


    云梦累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