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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终曲

    何人杰回到天清殿,才喝了口茶,又有弟子来报:“盟主,有人来捣乱。”何人杰一听,登时火气就上来了,他如今盟主之威,居然还有人敢上门寻衅,捋起袖子就要出去收拾这几个不知好歹的狂妄之徒。


    来到大殿上,只见三个灰发老头正在大吵大闹。


    梵叶不通中原礼数,把筵席摆在了正殿之上,此时离登基大典尚有个把时辰,大殿上稀稀拉拉只坐了两三成满。毕竟群雄已经连着吃了好几天的酒宴了,不免有些腻了,这会儿要么在房间休息,要么在各处欣赏风景。


    何人杰认得三人是南山三老,只听三老揪着人就问:“谁是这里的负责人?是你吗?是你吗?是你吗?”一连问了十几个人,得到的全是否定的答案。


    三老有些不耐烦了,叫道:“到底哪个才是负责人?”边上一个看热闹的道:“负责人不是出来了嘛。”


    三老一见何人杰,即围了上去,指指点点道: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


    “大哥,你眼神不太好了,最近看谁都眼熟。”


    “不是啊,三弟,我也觉着他很眼熟。”


    “连二哥都这么说……那到底是谁?”


    “我们要知道,早说出来了。”


    “那用排除法好了,是昨天见过的吗?”


    “不是。”


    “前天见过的?”


    “也不是。”


    “大前天见过的?”


    “还不是。”


    “大大前天……”


    何人杰没发作,身旁的随从倒是叫了起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三老把手一挥,道:“我们管你是什么地方,我们只想知道武林大会是不是在这里举行?”那随从道:“武林大会早在几天前已经结束了。”


    三老面面相望道:“结束了?”呆了片刻后,老不死率先跳脚而起,叫道:“大名鼎鼎的南山三老都没参加,怎么能就此结束?不行,我们要重赛。”不死老接口道:“对,没有南山三老的武林大会,怎么能叫武林大会,重赛。”死不老也跟着嚷嚷道:“没有重赛,加赛也可以。”


    那随从“嘿”的一声,喝道:“三个老东西,武林盟主跟前,还敢这般放肆,不想活了是不是?”三老东南西北各张望了一眼,问道:“武林盟主在哪?”


    另一个随从也来了火气,叫道:“有眼无珠的东西,看打。”他岂是三老的对手,直接让三老给丢了出去。


    到得这时,何人杰终于动怒了,一声“找死”,双掌倏地推了出去。他这时内力之雄厚,已非常人能所及。三老没料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会有此等内力,惊讶之余,忙即躲到了两边,打量了何人杰一圈后,问道:“小子内力不错,哪里学的?”


    那随从一脸倨傲道:“盟主的武功,岂是尔等能够学会的。”三老一怔,齐声问道:“他是盟主?”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心思立即活跃了起来:“既然这小子是盟主,那岂不是只要打败他,就能成为最新的盟主了。”


    只见他三人各喊了一声“妙”后,迅速攻向了何人杰。何人杰的内力的确在三老之上,可手脚功夫依旧处于峨眉派时的水平,没过几招,就落了下风,完全让三老压着打。


    群雄见这个新任盟主竟然连三个疯疯癫癫的老头都打不过,无不愕然相顾。


    何人杰被三老围攻的焦头烂额,早知道会是这种情状,刚才就用人海战术了。照此下去,必败无疑,他新晋盟主之位,可丢不起这丑。当下猛地向后一跃,嘴里头同时叫道:“慢着。”


    三老以为他是要认输,欢喜地手舞足蹈。


    先前那随从叫道:“谁认输了?”他武功低微,看不出孰强孰弱,以为何人杰突然停手是另有意图。


    三老收了笑容,叫道:“不认输?那再来打。”


    在座人中,有个擅长溜须拍马的儒生看出了何人杰的窘迫,高声道:“我以为南山三老多么别具才智,今日一见,跟市井俚人一样愚不可及嘛。”三老叫道:“谁说我们坏话?”左右一扫,立即锁定在了儒生身上。


    那儒生见机迅速,不待三老近身,立即道:“三位不远千里而来,所为是何?”三老道:“当然是为了争夺武林盟主的宝座。”


    那儒生伸手一指,道:“盟主宝座不就在那吗?”三老见说,登时就愣住了,同样的心思:“对呀,我们夺了这盟主宝座,不就是武林盟主了。”


    三人当机立断,扛起那金镶玉裹的座椅就嘻嘻哈哈冲下山去了。


    登基大典并没有因这一段小插曲而终止,到得巳时一刻,准备工作基本已经布置妥当。牛崩天、龅牙仔和余赛男三人并排挂在了大殿一角,在他们的面前,摆了一个简易的断头台。很显然,梵叶是要拿他们三个来做反面教材。


    龅牙仔自被倒挂起来后,嘴巴没停过,不是在骂骂咧咧,就是在苦苦哀求。刚骂完老天爷,这会儿又骂上了牛崩天:“你爷爷的,都怪你这头崩屁牛,那天要不是你随地拉大粪,店小二就不会给绊倒;店小二没被绊倒,酒菜就不会洒;酒菜没有洒,就不会饿肚子;没有饿肚子,你爷爷就不会半夜三更去喝花酒;没有喝花酒,第二天就不会三竿起;没有三竿起,又怎么会碰上男人婆道姑;碰不上男人婆道姑,就不会让她忽悠上山;没被忽悠上山,就不会遇到那尿布头;遇不到尿布头,现在就不会让人给吊在大门口。”


    他喘了几口气,还要骂,一旁喉咙响了起来:“你骂谁是男人婆?”


    龅牙仔叫道:“这里除了你一个婆娘,还有谁?上山救人之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大本事,你送死也就罢了,还要把我们拉下水……”话说到一半,忽然发觉到有点不对劲,呵道:“崩屁牛,你脑子不对了?我骂姓余的这个男人婆,关你什么事?”原来之前那句“你骂谁是男人婆”是出自牛崩天之口。


    牛崩天叫道:“老子愿意,你管的着?”


    龅牙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瞅着身旁二人道:“难道……莫非……莫非……难道……”两个词来回反复嘟囔了多少遍后,霍地放声干嚎道:“老天爷,你不公平,连崩屁牛都成双入对了,而我还是孤零零一个。”


    余赛男起初没听出龅牙仔话中之意,待反应过来后,立马喝道:“死龅牙,你胡说什么?”呵斥龅牙仔的同时,心里亦是好奇为什么牛崩天要帮她说话。


    龅牙仔没作理会,依旧在那自伤自怜道:“想我龅牙仔英俊潇洒、英气勃勃、英伟不凡,最后居然落了个英年早逝。如果是死在石榴裙下也就罢了,可我……可我……哇啊,老天爷,你不公平。我这么年轻,一个老婆都还没讨着,你就让我香消玉殒,你说,你是个东西吗?”


    刚嚎了几声,立即遭来两边看守一顿呵斥。


    龅牙仔扁了扁嘴,向那两个波拉曼教弟子道:“喂,我们中原规矩,斩头之前要洗一个热水澡、吃一顿饱饭、嫖一次堂子,最后再回家探个亲。喂,听见了没有?说你们两个呢?耳朵聋了还是嘴巴哑了?”


    两名波拉曼教弟子一句话都没听懂,但耐不住龅牙仔实在啰嗦,操着别扭的汉语道:“闭嘴。”


    龅牙仔道:“只满足了我的要求,我自然就闭嘴了。”又死缠烂打了一番,见不奏效,只能让步道:“唉,算了,我也不与你们计较了,堂子就不嫖了,澡也不洗了,一顿饱饭总要给的吧。我要求也不高,燕窝鱼翅随便来点凑合凑合就行了。什么?连燕窝鱼翅都没有,那鸡腿总能给一个吧。”


    就在这时,山上山下钟声大作,龅牙仔一个激灵,差些就尿了出来,左右张望了好一会儿,才搞清是登基大典的时辰到了。


    半个时辰后,何人杰正式成为新一任武林盟主。


    登基仪式刚完成,紧接着又锣鼓喧天,礼炮齐鸣。门帘掀开处,方小琬一身凤冠霞帔从内缓步走出。


    眼尖的第一眼即发觉新娘子的步姿有些僵硬,仔细一瞧,才发现原委。原来新娘子让人封住了穴道,是在两个婢女的搀扶下走出来的。


    先前恭维何人杰喜登盟主之位的一伙人尚未散去,这时见到新娘子出来,眼珠子转了一个圈,一通新鲜的马屁又酝酿好了。


    “也只有盟主这等英姿,才能让新娘子如此激动。”


    “莫说新娘子,就是我八十岁的奶奶,刚才不过远远的望了盟主一眼,当场就走不动路了。”


    “你奶奶走不动路算什么,我大姑姐一个激动,直接就尿失禁。”


    “不害臊的说,就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刚才也尿了一点点。”


    “这么巧?”


    “你也尿了?”


    “我也尿了。”


    “什么你啊我的,大家都尿了。”


    “唉,只能怪盟主太气宇轩昂了。”


    “盟主不仅气宇轩昂,连说话声音也一样的动人心魄。就前儿个一早,我在后院瞎溜达,听到盟主不过打了个哈欠,猪圈里还没满月的小母猪立即就发情了。”


    余人听了,纷纷点头,表示小猪的反应完全合情合理。


    何人杰当了盟主,什么礼仪规矩统统不作理会,不等洞房,就掀开了新娘子头上的红绸缎,笑道:“师姐,我们又见面了。”方小琬望了一眼角落的余赛男三人,说道:“我答应嫁给你就是,你放了他们。”何人杰咧着嘴皮子道:“成婚之后,一切都听师姐的。”


    方小琬岂会相信他,坚决道:“先放了他们,否则我就咬舌自尽。”何人杰脸色一阴,凑到方小琬耳边,低声道:“师姐,你不会咬舌自尽的,因为你死了,他们三个就会痛不欲生了。”


    傧相兀自在那说个不停,何人杰很不耐烦地把手一挥,示意直接夫妻交拜。


    傧相撇了撇嘴,这么多年来,还从未见过如此胡来的,只得以清了清喉咙,扬声道:“夫妻交拜。”


    话音未落,就听人丛中一声喊:“不许拜!”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带着点斗鸡眼的中年汉子挤了出来。群雄之中,不少人都认得他是绊马沟的主人窦鸡眼,跟他有些交情的纷纷出声呵斥道:“窦老弟,你疯了,还不快快回来。”


    窦鸡眼非但没有理睬边上人的规劝,反而径自走到了新人面前。


    何人杰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沉声道:“你说什么?”窦鸡眼双手直摇道:“盟主千万不要误会,小的不是那个意思,小的只是为盟主和夫人感到不值。”


    何人杰眉毛一挑,诧异道:“感到什么不值?”窦鸡眼道:“盟主天神下凡,盟主夫人又貌美如花,如此神仙眷侣,怎能在这般寒酸的屋檐下成婚。”


    何人杰环视一周,道:“这还寒酸?”


    窦鸡眼用力点了两下头,道:“寒酸。瞧瞧这些丝绸,全是下等货;再看看吃饭用的杯盘碗盏,就描了个金边,这哪行,要我来,全部换成金饭碗玉酒杯;这酒食,哎哟喂,啧啧啧,更是没法说了。”他倒不是对婚宴布置真的有意见,归根到底呢,还是喝酒误事。他原本打算趁着今天这个大好机会,好好向新任盟主拍拍马屁,不想昨夜酒水喝多了,方才才醒,赶来一瞧,都已经开始拜堂了。他那个气恼啊,他几个兄弟都拍着了马屁,唯独他一个没拍着,心里登时就不平衡了,这一不平衡,就有了适才这一出。


    何人杰本以为窦鸡眼是出来找茬子的,不成想又是个马屁精,他今天一整天几乎都是沉浸在屁山屁海之中,不免有些腻,摆了摆手,示意差不多就行了。


    偏生窦鸡眼是个没眼色的人,依旧在那没完没了,各种挑刺。


    刹那间,只见何人杰突然右手一长,一把就掐住了窦鸡眼的脖子。窦鸡眼接不上气,不一会儿整个脸就红成了猴子屁股,又惊又惧道:“盟主,你……你这是……做什么?”


    只听“喀啦”一声,窦鸡眼脖子断折,当场毙命。


    何人杰单手举起窦鸡眼的尸体,咆哮道:“谁他妈的还有屁话要说?”


    殿内一片悄然,群雄垂着个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个,生怕动静大了,步窦鸡眼的后尘。


    就在群雄惶惶然之际,一道破空声打破了大殿内的沉寂,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闪,有什么物事从门外飞了进来,不偏不倚钉在了居中的神像之上。


    群雄竞相望去,只见神像的额头之上,插了一把剑鞘。


    何人杰勃然大怒,这一个不用猜,肯定是来找茬的。


    角落里,牛崩天突然叫了起来:“诶,这不是脓包蛋的剑鞘吗?”龅牙仔脱口而出道:“崩屁牛,你眼花了吧,小馗子的剑鞘早让我抵给当铺……哎哟,我的妈呀,真的是小馗子的剑鞘。”


    说话间,一条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殿门前。


    龅牙仔揉了两下眼睛,道:“以前听隔壁的老头说,人死之前,会见到已故熟人的鬼魂,说是熟人带路来比较省事。当时我还嗤之以鼻来着,没想到竟是真的。”说到最后一句,已经是带着哭腔,嚎了两声,又向门外喊道:“黑白无常大哥在吗?能不能换个人啊?我跟他……不是很熟咧,不麻烦的话,最好换个漂亮姑娘来,不认识的也行。”


    余赛男斥道:“尽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看他哪像个死人?”龅牙仔道:“别安慰我了。”余赛男道:“鬼魂有影子吗?”


    龅牙仔抬眼望去,这不看还好,一看登时就叫了起来:“啊呀,真的咧!小馗子,原来你没死!剑鞘是崩屁牛卖的,跟我没有关系的。”


    直到这时,叶馗也开口道:“是吗?我怎么听掌柜的说是从一个大龅牙手中得来的。”龅牙仔嘟哝道:“八……八成是崩屁牛威胁人家这么说的。”


    牛崩天的拳头够不着他,只能先把这笔账给记下了。


    整座大殿之上一片寂然,只有龅牙仔这边角落闹个不休,梵叶一个眼神过来,两个守卫不自禁的各打了一个哆嗦,立马两鞭子抽在了废话最多的龅牙仔身上,喝道:“闭嘴。”


    龅牙仔大怒,叫道:“小馗子,揍他们丫的,揍的他们生活不能自理,从此只能吃屎。”又冲着那俩守卫叫道:“等会儿有你们好看,让你们打狗不看主人。哎哟,你妈的,还敢动手动脚。馗哥,有人打你徒弟。”


    叶馗袍袖一挥,右手边桌上立即飞出三只鸡腿,一只进了龅牙仔的嘴,两只打中了左右守卫的额头。两个守卫身子一僵,立时倒了过去。


    梵叶眉头紧蹙,上下打量了这个不速之客一遍,很是纳闷道:“你是……黄泉摆渡人?你还没死?”叶馗一边往前走,一边不紧不慢说道:“阎罗王嫌我长的太丑,影响他胃口,给送回来了。”


    梵叶也不知叶馗是在说笑,点了点头道:“很好。先坐一坐,等婚礼完了,再来比较。”他以为叶馗是来找他决战的。


    叶馗摇头道:“等不了?”


    何人杰叫道:“大法师,跟他啰嗦个什么,他分明是来捣乱的。”叶馗仍旧摇头道:“我不是来捣乱的,我是来帮忙的。”


    这一句话,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连梵叶都吃了一惊,半信半疑道:“你是来帮忙的?”叶馗点了点头,说道:“我之前欠新娘子一件事未办,听说她要结婚,所以上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方小琬身上。


    方小琬尚未从先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面对众人的目光,只是喃喃道:“我……我……我……”结巴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气鼓鼓道:“你怎么这么晚才来,知道布置一场婚礼有多烦心吗?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从早忙到晚,真的是一刻都不得歇。”


    叶馗道:“那么现在还有我帮得上忙的吗?”


    方小琬道:“当然有。瞧瞧这些丝绸,全是下等货,给我换了;再看看吃饭用的杯盘碗盏,就描了个金边,这哪行,也全给我换了,我要金饭碗玉酒杯;这酒食,哎哟喂,就不能换点新鲜花样出来,不是鱼翅熊掌,就是燕窝海参,通通换了,换成鱼掌熊翅、燕参海窝,别跟我说没听过,没听过那是你见识少;最后就是新娘子本人了,克夫不说,还刁蛮不讲理,也给我换了。


    叶馗摇头道:“太多了,办不来,只能挑一件。”方小琬道:“那就最后一件吧。”叶馗郑重其事地点下头,道:“好,这个我办得到。”


    何人杰虽然已是今非昔比,可看着叶馗一步步走近,依旧忍不住地心寒胆颤。眼看敌人越来越近,只见他狠狠一咬牙,破声叫道:“给我上。”


    一声令下,立即涌出二十多名波拉曼教弟子。然而一转眼的工夫,二十多人就横躺竖卧在了地下。


    梵叶双眉一挑,暗暗称异,在他眼中,叶馗不过是个浪得虚名之徒,可目睹了适才这一幕,不禁对眼前这个人有些改观。


    何人杰兀自在那发号施令,梵叶手一抬,扬声道:“都退下。”他要重新检验叶馗的功夫。


    大殿中央立即腾出一片空地,两条身影相对而立。须臾的沉寂过后,两条身影同时进扑,“铛”的一声,剑杖相交,溅起好一片火花。


    那日叶馗被梵叶一掌打下山崖,坠落过程中让一棵崖柏挡了一下,没有当场摔死,不过全身上下也骨折了十几处,后来又得到一个路过的樵夫相救,才幸免于难。说起来真的是阴差阳错,梵叶那一掌没能了结他的性命,反而替他震散了郁积在体内的浊气。


    养伤这段期间,叶馗还从波涛掌中悟出了一套全新的内功心法,简单说来,就是在身体的承受范围之内,利用经脉倒换,将丹田生出的内力先行在体内冲荡几个来回后,再行发出。他伤一好,立即将这套心法运用在黄泉剑法和阴阳百折手上,果然威力大增。


    海边一条杂草丛生的石板路上,横着一具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发臭。自三里多外的官道修葺而成之后,这条石板路就鲜有人经过,以致三天过去了,都没有人发现这具尸体。


    午时刚过,石板路上走来一个文士,用树叶掸开尸体脸部的虫子后,文士叹道:“终究还是死了,不过死了也好,以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我的秘密了。”说话之人,便是百晓生庚酉子,而他面前的尸体不是别人,正是郭亮。


    三天前,郭亮将方小琬交给梵叶处理后,就从梵叶那接了一份差事,让他去东海之上寻找一样东西。


    相传三百年前,有一位练成凝神诀的奇人,在他去世之前,曾留下一本修习日志。后来几经争抢和抄录,目前只剩下一份残本,据说就藏在东海某个岛屿之上。


    郭亮兴冲冲赶到海边,准备租一条船出海,不想在此遇到了南山三老,见三老活蹦乱跳的,他不禁动了杀心,意图故技重施。他的易容术固然高明,可骗得了三老一次,骗不了第二次。一番交战过后,死在了三老的铁锉之下。


    庚酉子在郭亮的尸身上摸了一遍,生怕藏着可以揭露他身份的信件,最后只摸出来一张短笺,阅过之后,松了口气,道:“原来是去找凝神诀的修习日志,哼哼,连我们百晓城都不知道那份残本藏在……是谁?”


    猛地抬头,只见眼前不知何时来了一个儒生,三十来岁的年纪,长眉细目,面如冠玉。一身着装,华丽却不庸俗,精美又不失大气。


    庚酉子见这儒生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好似跟自己认识一般,可记忆之中,压根就没这么个人物,又问了一遍对方的来历。


    那儒生这才缓缓开口道:“无所不知百晓生,通天通地亦通人。”


    庚酉子眉头一舒,原来是同门,随即又来气道:“你是哪一支的,何以打扮的如此惹眼?你的天书呢?”那儒生没有言语,只是淡淡笑着。庚酉子让他看得发毛,喝问道:“你是耳朵不好使,还是怎地?”


    儒生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微笑。


    庚酉子忍不住连吞了两口口水,心底倏然间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再次发问时,话声已经不由自主地发起了颤。


    这一回,儒生终于抬起了脚步。


    面对不断走近的儒生,庚酉子面无半点人色,双腿抖得跟筛子一样,磕磕绊绊道:“城……城……城……城主?”这两个字成了他的离世遗言,因为他的喉咙口被儒生的乌木香扇穿了个窟窿。


    荒芜的石板路上,再次响起了百晓生的诗号:“萍踪靡定了无痕,腹藏地理与天文。欲问古今几多事,无所不知百晓生。”


    石板路北面四里多的地方,有一个山洞。随着日暮降临,洞中乌泱泱飞出好一大群蝙蝠,在翅膀扑打声和叽叽喳喳的叫声中,好像混杂着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嘶吼道:“血——血——”


    泰山山道上一片狼藉,那是群雄一窝蜂逃走时遗落下来的。此时山道上尚有三个人,分别是龅牙仔、牛崩天和余赛男。


    牛崩天一脸的不爽道:“他爷爷的,都快前胸贴后背了。”龅牙仔同样捂着个肚子,埋怨道:“可不是,该死的尿布头,打架就好好打呗,非要把酒菜全部打在地上才开心。现在好了,谁也没得吃。”余赛男道:“你至少还啃了鸡腿,我俩才是什么都没吃。”


    龅牙仔挑着牙缝,道:“就一个鸡腿,顶什么用,打一场架都不够。”余赛男奇道:“你啥时候打架了?”龅牙仔没好气道:“挨打也是打架。”原来牛崩天一得自由后,就先揍了他一顿。


    余赛男突然道:“对了,之前谁管我叫男人婆的?”龅牙仔一听这话,立马觍着个脸嘿嘿笑了笑,装无辜道:“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uu看书.uukansco诶,小馗子和肉包子怎么那么慢?”


    半山腰处,叶馗和方小琬一前一后正往山下赶。


    “喂,你能不能慢点,走那么快,急着去投胎呐。”


    “如果不是等你,我都已经到山脚了。”


    “啊呀,还是我的错了,你明明看见我穿着一身嫁衣,也不提醒我一句,害我走到半路回去换。”


    “你自己没发觉,却来怨我。”


    方小琬脑袋一歪,道:“没跟你说过我很刁蛮的吗?”


    叶馗没作表态,只道:“你跟婚礼倒蛮有缘的。”方小琬道:“你懂什么,这叫做未雨绸缪,我先预习预习,那么等到正缘时,不就得心应手了。”


    叶馗摇了摇头,心想:“没听说结婚还能预习的。”


    “喂,你坏了我两个婚礼,是不是应该赔一个给我。”


    “好啊。”


    方小琬一愣,脸蛋瞬间就红了,她没想到叶馗会答应的如此之快,反而忸怩了起来。这时正好经过一座凉亭,她忙岔开话题道:“诶,这有架瑶琴。我弹首曲子给你听听。”叶馗道:“免了。”方小琬给了他一个白眼,道:“不听也得听。”


    半盏茶后,曲毕。


    方小琬笑着问道:“小女子弹的如何?入不入公子的耳?”叶馗道:“曲子一开始,这附近的飞禽走兽就跑光了,总算我内力深,咬着牙强忍了下来。”方小琬笑面含嗔道:“臭不要脸。”


    风和日丽的午后时光,蜿蜒曲折的泰山山道上,女子挽过了男子的手,相偕下山去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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