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动速度为10时，许多人仅仅扫一眼都跟不上节奏了。


    而台上的人，浑然不觉自己做了多可怕的事情，全副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项目上。


    摄像师给了她长达十几秒的特写，而人们也从扈南歌眼神移动见识到了她这看的速度有多快。


    上一秒还在大屏上部分，下一秒视线哗地往下一拉，之后就没动过，似乎在处理已经看到的信息。


    等到大屏上一面内容即将滚动完毕时，她眼眸再次抬起，上，下，停。


    上，下，停。


    始终是这么个节奏。


    “简直跟精密的机械一般。”直播间前有观战的职业选手感慨。


    但半屏幕的信息，她仅看一眼便都能记住了吗？


    “不，她的速度还在加快。”


    导播时不时给扈南歌一个特写，这倒是给了他们观察她的机会。


    冠军队奇迹队的军师孙明眸一只手按着秒表，另一只手一丝不苟的在小本子上记录着，听到队友的议论后，停下了记笔记的手，跟他们说道。


    “什么？”


    “速度还在加快，这什么意思？”


    “上，下，停，她几乎都在重复这三个动作。但她上和下两个动作停留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从2.34秒到2.22秒，再到2.12秒，2.07秒，截至刚才，她在这两个动作上停留的时间是1.73秒。”


    “这……”队员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时珺太过变态，还是军师太过认真，连时珺眼神停留的时间都精确到零点零几秒，并一一记录了下来。


    “孙哥的意思是说，时珺用来记忆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奇迹队成员欧东倒是抓住了重点。


    “在信息量相同的情况下，记忆时间越来越短，这说明她先前还留力了？！”另一名冠军队成员胡贲惊道。


    “变态啊！！这样的实力，居然还不是她的极限吗？！”


    “我怀疑大屏滚动速度如果设置了15、20，她都能够跟上。”


    其他人也都不淡定了。


    他们可是强大的冠军队，哪一个对手见到了他们不头疼、不得郑重对待？可这位今年夏天才冒出的十四岁小选手，展现出的实力让他们都慌了。


    毕竟在个人赛后，就是团队赛了，大家可都是会在赛场上碰面的。


    未战先怯，这四个字他们本来以为绝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是对手面对他们时才会有的心态。


    可这一次，一个个都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压力。


    “还有更糟糕的一种可能。”就在这时，孙明眸又说道。


    “更糟糕的？孙哥，你可别吓我们啊。”


    “就是啊，凭空冒出这么大一强敌，我们已经很有压力了。”


    “我说你们几个，有没有点出息。她记忆力再好，团队赛考的又不全是记忆力。”


    “没错没错，个人赛主要侧重记忆力，团队赛记忆力只是一小块，很难左右最终的结果。”


    “就是，她再厉害只有她一人，再加上乐云。枫火俱乐部也就这俩人实力强些，其他选手还是有些不够看的。”


    “你们都别说了！”欧东喝住了那几位，“让孙哥说。”


    孙明眸视线始终没离开屏幕，手上也一直在写写画画。直到他们停了，欧东cue到他了，才道：“更糟糕的一种可能是她先前并不是留力了，而是她实力还在不断进化中。”


    “什么？！！临场进化！！”


    奇迹队大家不约而同叫了出来。


    如果扈南歌在现场，听到了孙明眸的判断，那她一定会对此人刮目相看。


    因为迄今为止孙明眸是唯一一个发现这点的人。


    哪怕是枫火俱乐部的队友们，还没有一个人点出这件事。


    事实上，扈南歌现在展现出的记忆力比个人赛初试、复试时也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旁人只看到她完成项目越来越快了，大脑能处理和记忆的信息量越来越多。以为扈南歌之前没有用全力，还有所保留。


    保留多少有点，但真正的还是扈南歌在高强度的比赛中，大脑越发活性化。而她对信息的捕捉和处理也都在疯狂的进化中，每一次挑战每一场比赛，都不断优化着她的记忆功能结构。


    这也是每次比赛，扈南歌都没有留手，上来就火力全开的一个重要原因。


    因为只有不断逼近自己的极限，才能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留力？也能赢，人也要更轻松，但扈南歌的进化速度却绝不会有这么快。


    扈南歌为什么尊重那些漫漫求索的人？除了她也是这样过来的，还是因为这种特质是她任何时候都不会丢弃的。


    哪怕是在所有人都被她的才能惊羡到时，只有扈南歌自己依然没有停下脚步，她还在竭力向更高处攀登。


    她的对手，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5分钟刚过，1500个虚拟历史日期和事件便全都滚动过了一遍。正好10分钟，可以完整滚动两遍。


    这也是帮助选手们查缺补漏的，记忆力再好，如果第一眼时没注意到，那这会儿还有个机会。


    然而扈南歌却想都没想，第一遍滚动完毕后，她干脆果断地拍响了红色按钮。


    “……”


    一次次的惊呼、哗然，让现场观众都有些累了。


    此时再看到扈南歌的操作，取而代之的是全场寂静。


    一群在普通人眼里都是天才、怪物的家伙，此刻都用看怪胎的眼神看着扈南歌。


    “我倒是要看看她是不是真有这么厉害！”


    “也对啊，操作这么秀，要是全回答错了那可就好玩了。”


    “那她可真是个影帝啊，演技该拿奥斯卡了。”


    还是有一部分人，应该说有相当大一拨观众，承认时珺厉害，却绝不会相信她能完成这个挑战。


    就那么看一眼，就记住了半屏幕东西？然后5分钟，整整记住1500个虚拟历史日期和事件？扯淡呢！


    “她要能做到，我跪下喊她爷爷！！”


    “我把面前的键盘吃了！”


    “我敢去吃翔——”


    直播间屏幕上不少观众都在喊。


    站在场边等待的赵深，看扈南歌停下并且按铃了，提醒了她一句：“时珺选手，现在才过去了五分钟，你还可以再看一遍。”


    “不用了，现在就开始答题吧。”扈南歌轻轻一笑说。


    主持人赵深蓦地捂了一把自己的心脏部位，今日受到的刺激太多，他还真怕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