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灵犀翌日便登门了。


    没让许溪云跟，也没带其他人，就带了个丫头。


    大多穿越女都会有个视如姐妹的小丫鬟，这个标配孙灵犀也有。


    孙家在雁京城，也是出了名的富户。孙灵犀作为庶女，一直在家里不得宠。但这种局面随着穿越女的到来全都改变了，孙家如今一家子都捧着孙灵犀，视她如珠如宝。


    当然嫡姐和府里其她的妹妹们，对她是眼红不已。可孙灵犀头顶女主光环，那些人注定是被清理掉的炮灰罢了。


    丫鬟名叫雨儿，前期是个护主的小可怜，经常被府里其他人欺负。这不自家小姐雄起了，连许多皇子、世子为了她家小姐，都得讨好她，可就越发地神气了。


    下人将孙灵犀领进来后，便请她去了花厅稍坐，说这就去请自家大小姐。


    还没等多久呢，雨儿便开始抱怨了。


    “小姐，这江秋雨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那么忙，她竟然让你等这么久。”要知道，那些皇子和世子小姐都没有时间见，主动来见这位江家小姐，已经很给她脸了。


    “雨儿，不可无礼。江小姐许是有别的事情要忙，我们耐心点等待便是。”


    雨儿嘟嘟嘴，“好吧好吧，那就听小姐的。”


    而江府下人在得知孙灵犀来了后，有不少都想看看这位名动天下的奇女子。


    只是江府不比从前，大小姐如今严厉得紧，他们也不敢讨她不快。有些借着上茶的工夫，小心瞧上一眼。还有些装作从外面经过，飞快一瞥，然后激动地跑开了。


    “小姐，这些人都在偷看你呢~”雨儿得意地在孙灵犀耳旁道。


    孙灵犀笑着摇摇头。


    这种场面她早就习以为常了，也没当回事。


    只是又坐了会儿，还是没看到江秋雨出来，孙灵犀也有点坐不住了。


    “小姐，依我看那江家小姐就是怕被你比下去，才不敢出来见你。她要见了小姐，肯定会自惭形秽的。”


    “不会的，江小姐可是雁京城出了名的大美人。”


    “大美人又如何？还不是别人不要的，比我们小姐差远了。”


    “雨儿，别这么说，江小姐背负着那样的命格已经很难过了，我们又何必在这儿说她的风凉话？”


    孙灵犀话刚落，便听得厅外响起一道清凉的声音。


    “孙小姐还真是善解人意、心地善良啊——”


    来人正是扈南歌。


    她素爱黑色，但今日却穿上了一袭水蓝长裙，薄施粉黛，便人比花娇，明艳无双。


    江秋雨本就生得极美，又气质出众。单论相貌，绝不在孙灵犀之下。都不用特地装扮，便是十足十大美女。


    只是她平时操持府中事务，又要管教弟弟，劳心劳力，总给人暮色沉沉之感。再加上她年纪轻轻就是当家，在所有人面前都得表现得稳重端庄，不敢随意大笑，不敢做出任何于理不合的事情。


    在别人眼中，江秋雨固然美，可美得一点儿都不灵动，就像是个泥美人似的。


    而孙灵犀，原著作者一开始描述她的外貌只是清秀，顶多称得上一句清丽佳人。当然，就这份清秀，凭着穿越女光环的加持，再加上她深谙各种美妆技巧。在这儿又自我研发了各种美妆产品，没多长时间艳压了所有各具特色的本土女们。


    谁见了她都是惊为天人，恍如仙女下凡。


    舔狗多了，就连孙灵犀内心也真认为她是世间无人能及的绝色美女了。


    扈南歌虽然很不屑女人间在容貌上的锱铢必较和各种比美的行为，但想在容貌上随便就艳压别人，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这件裙子、这个发型，包括是妆容，和原来的江秋雨都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神态和神采。


    这个江秋雨脸上没有了疲惫之色，也没有了愁容。一双眼睛幽黑有神，自信热烈，又美得张扬。


    她甫一进入花厅，便让人觉得周围都亮堂了几分。


    雨儿还以为这江家小姐被退婚后，一定自怨自艾以泪洗面。再加上坊间传她如何苛待下人，说不定已经沦为了一个面目可憎的女人。


    哪里想到……


    雨儿都忍不住看呆了，直到自家小姐站起来，她才晃晃神，很不高兴地走上前去质问。


    “江小姐，我们小姐百忙之中登门造访，你却让我们等这么久，这是什么意思？”


    “雨儿——”孙灵犀不赞同地对她摇摇头，又对江秋雨抱歉笑了笑。


    “江小姐，对不住啊，雨儿她不懂事。”


    “孙小姐，丫头不懂事就要好好管教，在你自己的地方便罢了，到了别人府上也这般没大没小乱吠，那可就说不过去了。毕竟旁人没有那个义务来包容你的丫头，你说是吗？”


    孙灵犀愣了。


    她怎么觉得这个人说话有点像是……


    “你！我家小姐都没说我什么呢，你还敢说我是狗吠？”


    “雨儿！”孙灵犀这次口气严肃了些，似乎真的动怒了。


    “对不起，小姐。”雨儿委屈退下了，却愤愤瞪了眼扈南歌。


    扈南歌笑着对孙灵犀道：“孙小姐，我们江府之前也有一些像你这丫头一样，没什么规矩、也不将主子放在眼里的下人。过去容忍就容忍了，没想到他们越发过分，再这样下去恐怕都得爬到我这个主子头上去，干脆就将他们全撵走了。你看，这府里一下子清净多了。”


    孙灵犀知道这江家小姐明面上是在说雨儿，其实是在说她呢。


    她带着笑，不甘示弱道：“我对底下人的态度和江小姐不太一样，大家虽然分属主仆，但其实都是平等的。我也不认为做主子的就该高高在上、趾高气昂，去轻贱其他人。何况雨儿也不是下人，她是我很重视的朋友、姐妹。所以江小姐，雨儿要是哪里做得不对，我代她向你赔罪，你就不要再为难她了。”


    “小姐——”雨儿因为孙灵犀这番话，感动得都掉泪了。


    扈南歌虽然早有准备，但亲口听孙灵犀说出原著中的台词，头皮还是罕见地麻了麻。


    玛丽苏穿越女真的太可怕了，随时随地可以扭曲别人的意思，来标榜自己的善良和光辉。


    然而扈南歌可不是被她几句看似高大上的话就给糊弄住的角色。


    “早听说孙小姐想法独特、风格另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爱和丫头做朋友、做姐妹那是你的事情，你要我尊重你丫头，你可曾尊重我？”


    “江小姐这话是何意？”孙灵犀不解。


    “你们俩上我这儿，喝着我府上的茶，却在那里嚼我的舌根，动不动就是我身负那样的命格……孙小姐，以你的性情和思想境界，应该不是会迷信的人啊。”


    孙灵犀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