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也配生下我的孩子？”


    神明留下了这一句话，便带着她留在他肚子里的小生命，离开了这个肮脏又恶臭的地方。


    林家的事情上了全国头条新闻，无数人感慨着这一人伦惨剧。


    林鼎阳、黄四岚夫妇双双被亲儿子杀死，而林濠也疯了。


    据看护他的护士说，这人每日都在找孩子。有一次趁着人没注意，还强行用刀划开自己的肚子，说是要把孩子给找出来。


    而这些，扈南歌是完全不在意的。


    她在准备期末考试，如同许许多多学生一样，时间很紧迫，还有不少内容没有复习到。


    但事情过去有几天了，芽心里仍然不平静。


    “编号9855，我还是认为这次你真的做错了。林家一家是没个好东西，可让他们死在亲生儿子手上，是不是有点太丧尽天良了？”


    扈南歌眼睛没离开书本，“这话你应该去跟林濠说，又不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你就敢说你没预测到事情会是这么个走向？”


    “预测到了又如何？你还指望着我去阻止？”


    “可、可林濠会变成这样，也是你一点点引导的啊。”


    “你错了，酿成这一切的根源，在于他们林家自己身上，我不过是小小推动了一下。”


    芽又默默呆了半天，等扈南歌将两套卷子写完，又看见它丧头耷脑地飞过来。


    “其实林濠这人吧，后来对你和孩子也不坏，也是真心想一家三口在一起生活的。”


    对此，扈南歌十分无语。


    “你不要告诉我，在你蠢笨的小脑瓜里还真幻想过我和渣男还有孩子幸福在一起的画面。”


    “！”芽狠抽一口气。


    看它这表情，扈南歌便知道它还真这么想过。


    她摇摇头，不想再说它些什么。


    “如果一个人能真心悔改，那也是一件好事啊。”芽又说。


    扈南歌将身体转到另一边，不想再和它多废话一个字。


    她讨厌蠢人，尤其是这种蠢到没边还以为自己是个大好人的蠢人。


    “我知道你又想说我蠢，可是、可是人这一生，谁能做到真的不犯错？”


    扈南歌冷哼一声，“我且问你，恶人都因为悔过过上幸福生活了，你让那些被他们所害的人又如何？你能跟坏人共情，为什么不能多想想那些无辜被害的人？”


    芽怔住了。


    而扈南歌也傻了。


    这种话从她这个大魔女嘴里说出来，也真是太诡异了。


    但她紧接着又问：“我再问你，你心目中十恶不赦的我，告诉你我真心悔过、大彻大悟。要你们天界立即将我释放，以后都不准为难我，你会有什么答案？”


    “……这、这是不一样的吧。”被问住的芽，认为这里面有些强词夺理。“又不是没让他们不承担责任，就是觉得这个处罚太重了呀。”


    “可你刚才还幻想我和他的幸福生活。”


    “……”芽小脸通红，“就只是胡乱想想，又不会当真。”


    扈南歌再也受不了这货，连续几天只要芽一出现就将它无情弹飞。要不是看到它小心翼翼献上了不少灵汁，她也不可能轻易放过它。


    亚佩兰大学。


    沈飞桓和于夏打好饭菜找了个角落坐下，没一会儿，孙醒也风风火火端着餐盘过来了。


    “我打听到一些消息——”


    于夏很捧场：“什么什么？”


    孙醒说道：“我最近在网上认识个豪亚尔中学的小学妹……”


    “哟，不错啊。学姐学妹都能聊一块，你到底好哪口？”


    “别打岔。”孙醒挥挥手，有点神秘兮兮地说：“你们知道那冷酷如我是什么人吗？”


    “这什么问题？不就是豪亚尔中学高三二班周婷婷？”


    “她是高三才转学过来的，她原来也不叫这个名字。”


    一直默默吃饭的沈飞桓，也停下了筷子。


    “哦，那她是？”


    孙醒放低了声音，“还记得一年前爆出来的援交女跳楼的新闻吗？她就是那个周淼淼！”


    啪！


    沈飞桓手中的筷子掉到了地上，但他顾不得去捡，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飞哥？”


    “哦，没事。”沈飞桓弯下腰，将筷子捡起来放在餐盘旁边。


    于夏还在难以置信，“周婷婷就是周淼淼？这怎么可能呢，她那个样子，哪里像是报上说的那样？”


    “还有我跟你们说啊——”孙醒脸上带着点神秘，轻声说：“出了周淼淼的事后，艾里中学接连有学生离奇失踪或死亡，至今都没找到凶手。这些学生都有一个共同点，曾经欺负过周淼淼。”


    于夏已经不敢联想了。


    “奈何警方也没找到关键性证据，周淼淼和她爷爷也搬离了原来的地方。本来人们都渐渐淡忘这个事了，却没想到她转到了豪亚尔中学，还又制造了一波波轰动。”


    孙醒将周淼淼化名周婷婷，还被林濠弄大肚子抛弃的事说了。


    “你们知道更诡异的事情在哪儿吗？那个林濠，原本弄大了好多女生肚子，从不负责任。对周婷婷也同样，而且也是他翻出了她原来的身份，让她被全校学生嘲笑。”


    “可这次的周婷婷没有逃，她大大方方来了学校，将所有笑话她的学生全部怼了回去。而且校园里骂她、议论她的那些人，先后都被恶整了，就更没什么人敢招惹她。最惨的是林濠，他一个男生居然怀孕了，而且孩子妈妈证实就是周婷婷——”


    “我靠！你别告诉我你在编小说，现实中不可能有这么荒诞的事情！”


    “谁骗你谁孙子！我事情还没说完呢，那林濠怀孕后退学了，自此后就对周婷婷死心塌地。上次在奶茶店，出现那男的就是林濠，肚子隆起那个。”


    “哦，就他啊——”于夏一下子想起来了，“我当时也说他这肚子大得不同寻常，原来是！”


    “就他！我们亲眼所见，你看他对周婷婷那个在乎狗腿程度，可见我那小学妹说的也不是假的。”


    “男人怀孕，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前两天上了热搜的人伦惨剧，就林濠他们家！诶，飞哥，你怎么了？”


    于夏和孙醒终于发现，坐在身旁没出过声的沈飞桓，脸色煞白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