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形势比人强，金胜的刚才的语气非常平淡，看似在商量。


    但王凡敢肯定，如果自己拒绝，多半不会有好果子吃，所有底牌更是一个也留不住。


    看高新和冯蓉的的表情就知道，他们眼中没有丝毫的同情，只有不时闪现的贪欲和质疑。


    王凡不善于言辞，但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差，见底牌已经没可能全部保住，终于沉声开口：


    “我可以交出一半底牌，但是你们都要对轮回空间发誓，不能再打我任何主意，并且要全力助我通过试炼。”


    金胜皱了皱眉，显然并不准备接受这个结果，正准备掀桌，却突然看到王凡从怀里掏出一叠符纸：


    “别打歪主意，否则我就立刻将所有符纸全部激活，我们看看谁先完蛋！”


    这一幕别说是金胜，就连一直站在王凡身边对金胜几人怒目而视的孙莹都目瞪口呆。


    没人是瞎子，这一叠足足十几张符纸，全部闪耀着紫色甚至蓝色的光辉。


    要知道，阿威的战利品箱才开出一个紫品符篆，效果已经极其强悍。


    这么多紫品以上的符篆，直接晃花了他们的眼。


    除了表面的那张掌心雷符属性能被看到，其他符篆到底是什么能力都未知。


    而掌心雷符的属性，即使激发基础效果，依然极其惊人：


    【掌心雷符（蓝阶消耗品；耐久度11）：稀有度7；撕毁或用真气激活使用；具备{破灵}{雷罚}{真·雷罚}特性


    {破灵}：无法由亡灵类生物使用，激活前用目光锁定亡灵类生物，可在激活后自动追踪该目标，并且造成的伤害增加25%


    {雷罚}：由符纸瞬间向前方劈出3道闪电，每道闪电可造成9-21点伤害（p3电），消耗3点茅山真气激活符篆时，本效果变为{真·雷罚}


    {真·雷罚}：同时引出6道追踪闪电，每道闪电可造成9-15点伤害（p3电），每次击中目标后，都有5%几率引发真正的天雷攻击目标，天雷伤害9-999（p2雷）】


    哪怕没人认为王凡能激活掌心雷符的完整效果，也没人想尝试一下。


    即使是金胜，看着那十几张未知的符篆，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不要激动！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冯蓉脸色微白，后悔不迭地开始劝说道。


    拥有金刚符的她都吓得不轻，更别提高新，此时早已经将整个身体躲在金胜身后，不敢露出一点衣角，生怕一道闪电劈过来将自己秒杀。


    看见此刻剑拔弩张的气氛，金胜有些后悔，早知道王凡的底牌如此惊人，自己就不该那样咄咄逼人。


    不过，又有谁能想到，一个看起来毫无战斗能力的瘸子，底牌居然会如此惊人呢？


    最终他的所有情绪化作了毫无感情波动的一句妥协：“好吧，你赢了，就按你说的办。”


    “我赢了？”王凡发出一声冷笑，不置可否道：“你们先发誓。”


    因为指南中并没有相关提示，王凡并不确定对轮回空间发誓是否有用，但总比对着虚无缥缈的神佛苍天发誓好。


    金胜带头，举拳郑重道：“我对轮回空间发誓，若王凡遵守约定，我得到符纸后，不会再有其他非分之举，并将全力助他通过试炼。”


    高新连忙有样学样，冯蓉也立刻跟着他做，而王凡身边的孙莹犹豫了一下，也举起拳头，正准备发誓，却被王凡叫住了。


    “你和他们不一样，刚才只有你是站在我这边的，所以我可以直接分给你一半的符篆。”


    而金胜这时刚发完誓，听见王凡两人的对话，万年不变的扑克脸隐隐有些发青。


    见王凡真的将手中的符纸取出一半交给自己，孙莹也有些大脑宕机，呆呆地接过符纸。


    高新和冯蓉看见这一幕，眼中的羡慕嫉妒几乎要将孙莹淹没。


    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王凡冷笑一声，从剩余的九张符中取出五张递给金胜道：


    “既然你们发完誓，那就分符吧，这些就是我现在的底牌，这一半是你们的！”


    金胜眉头顿时皱起，没有接：“这和之前说的不一样！”


    “和你们不一样，我可没有违反约定，要不然我教你怎么发誓？”


    王凡说完，直接举拳道：“我向轮回空间发誓，如果金胜、冯蓉、高新如约立下誓言，我愿意将自己拥有的符纸交给他们一半，若我违背誓言，就让我当场暴毙！”


    话音刚落，王凡眼角突然跳出一行提示：


    【契约已受理】


    王凡脸色额微微一变，随后迅速调整过来，看向脸色同样有些变化的金胜三人：


    “这才叫发誓，你敢吗？”


    金胜：“……”


    因为轮回空间是真实存在的东西，担心誓言应验，所以刚才他特意没有说违背誓言的结果，没想到的是，誓言完整后，轮回空间真的会回应，这件事吓到他了。


    沉默了片刻，金胜摇了摇头：“算了，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他显然是计算过，凭借他的实力加上这支配置合理的队伍，几乎可以确保通过试炼，得到这些符纸也不过是锦上添花。


    为了几张符纸，全力帮助王凡这个弱鸡通过试炼，风险与收获完全不成正比。


    金胜退出了，但对于冯蓉和高新来说，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两人本体都极其脆弱，哪怕冯蓉得到了金刚符，生存能力提升了无数倍，但也只能维持两分钟。


    这时候得到任何一张稀有符纸，都有可能在关键时刻救他们一命。


    两人没有犹豫太久，纷纷立下完整的誓言，王凡视线中相继跳出了提示。


    轮回空间认证的誓约，王凡自然不敢违背，将之前金胜拒收的五张符篆递给冯蓉。


    失去四张五鬼搬运符和一张掌心雷符，王凡有些心痛，转身时冷冷瞥了高新一眼。


    而此时高新正在和冯蓉争论如何分配，根本没看见这一眼。


    ……


    一切看似恢复了正常，但因为之前的事情，据点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异样。


    金胜为了避免尴尬，直接去院中巡逻，一直没有返回屋中。


    高新不敢出现在王凡眼前，以修复陷阱为借口跑去院里陪金胜去了。


    冯蓉之前也算是帮凶之一，她没什么好的借口跑出去，只能僵硬地和王凡搭话，试图挽回一点关系。


    然而王凡本就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加上之前的冲突，对冯蓉的试探一直没有理会，只是闷头睡觉，想要快点恢复精力值。


    只有从宕机中回过神的孙莹脸上笑开了花，不停打扰王凡。


    “喂喂，你之前说我可怕，是骗我的吧，不然怎么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我？”


    王凡有些无奈，勉强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我都说了说少次了，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便宜了那三个小人。”


    “嘻嘻，我才不信。”孙莹美滋滋地拿出符纸mua了一口，趴在王凡耳边吹了口气戏谑道：“你身上还有秘密，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


    王凡闻言顿时心里一惊，睡意全无。


    而坐在不远处的冯蓉看着贴在一起说悄悄话的两人有些心累。


    当面被骂了，她却无法反驳。


    而且，这两个年轻人秀恩爱也太明目张胆了吧，不照顾一下旁边的单身老阿姨吗？


    好齁。


    老阿姨怎么想的，王凡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孙莹肯定有问题。


    自己当初比乞丐还像乞丐，走在街上莫名其妙被孙莹跟踪就非常蹊跷了。


    而金胜的事情，让王凡更加确定了这点。


    要知道金胜使用天神下凡后，连治疗术都免疫掉了，更别说洞察术。


    但孙莹居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金胜的老底看个精光。


    现在似乎又看出自己隐藏了其他的底牌，这也太恐怖了。


    莫非，她其实才是这个队伍中最深藏不露的那个？


    那她接近自己，到底图谋些什么呢？


    他没有回应孙莹，闭着眼睛假意睡觉。


    正当王凡侧身躺在床上浮想联翩，逐渐陷入梦乡时，突然一阵香风吹来：“你在想什么？”


    “哇！”


    王凡被近在咫尺的声音惊醒，睁眼就看到和自己面对面躺着的孙莹。


    看着这张吹弹可破的俏脸，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与自己对视，他心脏猛然跳慢了一拍，忍不住叫出声来。


    “妖女想害朕！”


    王凡一时间难以分清梦境与现实，下意识脚起人落，孙莹哪能预判到这个？咕咚一声被蹬下了床。


    坐起后，王凡恍惚地看着狼狈的孙莹和依然漆黑的夜空，摸了摸脑袋：“哦，刚才不是梦吗？”


    “王凡！”


    孙莹似乎终于生气了，从地上爬起后怒喝道，叉着腰瞪着他。


    意识到刚才自己做了什么，王凡连忙：“对不起！”


    这道歉显然不够力度，孙莹的怒气未消。


    而王凡却突然笑了起来。


    因为他想通了一件事：孙莹大概并没有隐藏实力，否则自己刚才偷袭的那一脚不可能奏效。


    而且之前孙莹被阿威打得那么惨，伪装的可能性更低了。


    “你还笑！”


    孙莹气鼓鼓地转过身跑开了。


    而王凡念头通达，见打扰自己睡觉的人也离开了，一觉睡得酣畅淋漓，直到天明。


    清晨醒来时，睁眼映入眼帘的还是似曾相识的场景。


    这次王凡有了经验，忍住了出脚的本能，静静看着对面这张沉静的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