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方点点头：“是的，您的病主要是因为……”


    “你骗人！”


    莫妮卡再次站起身来打断了张方的话，她的声音因为情绪过激变得十分尖利，几乎有些刺耳：“医协的医疗器械是全世界最先进的，但都没能查得出李先生的病是由什么引起，你才刚见到他多久？怎么可能看得出？”


    莫妮卡深吸一口气，但这仍然无法平复她的心情。她异常的怒气像是只为了掩盖暗藏的恐惧，因为她隐约能意识到，如果张方真的成功治好了这个人，那么她甚至是整个医疗协会，都会变得如同一个笑话。


    她怎么可能容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莫妮卡小姐，请您稍安勿躁，我相信这位先生。而且我也相信我们国家的中医，不会让我失望。”李先生坚定地说道。


    李先生不但是因为相信中医的力量，也因为他至今仍然记得，当初在m国治疗的时候，医协的人对中医百般讽刺的场面，作为一个华夏人，李先生自然更加偏向自己本国的东西。


    “行，你治，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莫妮卡冷笑了一声，扬首道。


    “李先生的病说是一种病，其实只能算得上是一种比较特殊的人体反应，和水土不服有点像。李先生的体质应该是偏寒，本来适宜居住在温暖干燥的地方，有这种症状只能说明，李先生近两年曾经搬过家，而且乔迁位置距水很近，累月受寒，这才导致了肌肉酸疼等症状。”张方也有意让莫妮卡听听，特意讲得很是详尽。


    “李先生，他说的怎么样？都没错吗？”莫妮卡却根本没太听进去，待张方话一说完，便急急忙忙回头问道。


    她才不相信张方能这么神，只凭区区一点症状，就能判断出这么多东西。


    哪知道李先生的神情越发惊喜了，他拍了拍手，说道：“王楠先生，你说得对！我两年前的确迁居了，搬到了一片湖边。现在一想，我的毛病也确实是在那之后没多久才有的，拙荆还当是新居装修材料有问题，还让人重新刷了好几遍漆呢！”


    莫妮卡双眼一阵失神，她慢慢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脸颊上血色尽失：“这是真的？可这……不可能！我不相信！”


    张方暗自叹了口气，不再看莫妮卡。


    这个莫妮卡啊，自尊心太强了，大概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人外有人吧。


    “王楠先生，您的意思是说，只要我把住所迁到远离水域的地方，我的病就能好？”李先生问道。


    “是的，另外，我看您的体质确实有些小问题，最好用些温补的药材调理一下，少吃生冷肥腻食物，保持作息规律，会慢慢好起来的。”张方说道。


    “我明白了，真是太感谢您了。”李先生听得一脸认真，末了还要找张方要卡号给酬劳，被张方拒绝了后，李先生仍是坚持给张方和莫妮卡两人埋了单。


    待李先生欢天喜地地离开之后，张方再看莫妮卡，不由得变了神色。


    莫妮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晕倒在了桌旁，她脸上血色几乎完全消失了，惨白得吓人，嘴唇甚至略微显出了青紫之色。


    明显是情绪过激，引发了急性休克。


    “抱歉，莫妮卡小姐，算我唐突吧。”张方皱皱眉，心下默念了一句。


    他定了定神，将身上的西装快速脱了下来，盖在了莫妮卡身上，然后他扶起莫妮卡，一只手环住她，避免她趴着影响呼吸，另一只手快速按压起她的心口来。


    急性休克严重的时候可能导致心脏骤停，因此必须立刻实施急救。


    莫妮卡的身材即使在本就高挑的白人里，也显得十分出挑。只是这时候时态紧急，张方顾不得那么多。过了一会，张方见莫妮卡仍没有好转，不由得皱了皱眉。


    思考片刻，张方迅速地做了决定，他将周身部分灵力汇聚在指尖，依次轻柔地按压莫妮卡身上的几个穴道。


    虽然张方的目的只是救人，但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尚还年轻的男子，亏得是张方定力好，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心猿意马。


    这时候，本来几乎难以呼吸的莫妮卡突然猛地吸了一口气，原本软绵绵的身子慢慢有了气力，她缓了一会，慢慢睁开了眼睛。


    “王楠，你在干什么？放开！”


    待莫妮卡发觉此时情况不对时，她甚至来不及想这情形出现的原因，便甩开了张方的手，整个人退后一步，同时一只脚狠狠地踹向张方。


    张方愣了愣，没料到这姑娘刚一醒来就这么生龙活虎，待他回过神来，已经闪躲不及，给莫妮卡踹了个不偏不倚。


    “嘶！”


    张方龇牙咧嘴地捂住右手胳膊，站起身来。他没查看胳膊伤势，但直觉莫妮卡这一脚重得很，估计胳膊等会该肿了。


    “你无耻！”莫妮卡愤恨地瞪着张方，同时还不忘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看那表情，像是还想再冲着张方踹两脚泄愤。


    “莫妮卡小姐，你这就是错怪我了，刚才你急性休克，要是不赶快救治，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张方无奈地解释道。


    “这位小姐，我刚才也在场，可以帮忙作证，这位先生说得没错。”一旁的侍应生及时出面，帮张方争辩道。


    莫妮卡此时渐渐回过神来，想起失去意识之前，自己确实很不舒服，便也明白自己错怪了张方，脸上不由飞起一抹霞色：“那个，我刚才也是一时情急，对不起，错怪你了。”


    “没事，我也要为我刚才的唐突向你道歉，当时事态紧急，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张方摇了摇头道。


    “不过，王先生。”莫妮卡转而又笑了笑，挑着眼角看他：“跟我这么接触过的人，你是头一个，不管理由有多正当，事实就是事实，你说我算不算吃亏了？”


    莫妮卡既是医者也是商人，商人天性如此，她当然忍不了吃亏，就算赔了本，也要想办法另外捞一笔，能赚一分是一分。


    “你说说看，希望我赔偿你些什么？”张方失笑道。


    张方刚一说完，衣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他只得作出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说道：“抱歉，我先打个电话再说。”


    电话是林毅打过来的，张方刚一接起，那头的林毅就急声道：“先生，你现在方便回来吗？医馆来客了，是几个外国人，听说找您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