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竹虽然身体虚弱，但是哥哥的威严，在此刻还是显露无疑。


    王清月咬了咬唇，似乎还有些不甘心，但终究没再多说什么。


    恰好此时，林笙笙推开病房门，看着眼前兄妹俩之间的剑拔弩张，脚步微顿，随即又恢复如常。


    “你醒了？”


    林笙笙径直地走到床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王清竹脸上的表情。


    她手里拎着刚才在医院外卖的一篮子水果，放在柜台上。


    王清月看着自家哥哥脸上的表情，从原先眼里的严肃，到看见林笙笙时露出的温柔笑意。


    她叹了口气，然后从水果篮子里拿出了两个苹果。


    “我去洗水果，你们先聊。”王清月识趣地把病房空间留给了他们。


    看着王清月离开，林笙笙这才又继续开了再说话。


    “要不要去叫医生过来看一下？”


    “不用。”


    王清竹摇摇头，嘴角弧度逐渐勾起，发自内心的笑容让他原本苍白的脸色添了一份生机。


    林笙笙默了默，视线忽而在门口扫了一眼，又迅速挪了回来，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王清竹，神情之中带着愧疚。


    “昨天晚上的事，我替姜灼向你道歉。”


    “医药费我会全出，包括之后的治疗费和营养费。如果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话，都可以第一时间告诉我。”


    “就这么偏袒他？”


    王清竹听着林笙笙话里话外，不离姜灼半分，心脏的地方还是抽抽地有些疼。


    “……”


    林笙笙没说话，只是眨着那明媚眼眸盯着他。


    许久，她应了声。


    “对不起。”


    林笙笙眼里的光慢慢凝聚，是王清竹看不懂的复杂，千言万语最终都化为了一句。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姜灼。他伤了我。”


    王清竹听着她这句道歉，心里更是难受得紧，这件事情就跟她没有关系，是姜灼发了疯，想要弄死自己。


    “笙笙，姜灼他有病，你不要和他在一起了。”


    王清竹深呼吸，从早上醒过来后，他脑子里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想到昨天晚上姜灼差点弄死自己，他脸上那副神情犹如蛰伏许久的野兽般，莫名觉得惊悚。


    这样的人，待在林笙笙身边，简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说不定哪天林笙笙就会被他伤害到，王清竹爱慕了她这么多年。在昨天晚上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放弃这段感情，结果姜灼的出现，让他再次动摇起来。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跟林笙笙在一起。


    “对于他伤害你这件事情，我向他替你道歉。但是我永远不会离开姜灼。”


    林笙笙摇了摇头，很坚定地拒绝了王清竹。


    “可是他……”王清竹欲言又止。


    “我都知道，但我还是不会放弃。”


    “为什么？”


    “因为…我爱他。”林笙笙不假思索，便把这个答案说了出来。


    这根本就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只不过以前总觉得这句话说起来有些矫情，因此她几乎很少会对他说这句话。


    “我知道了。”王清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然后他又补了一句。


    “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放心好了。”


    王清竹哪里不知道林笙笙放低姿态来到自己病房，说了这么多的话，无非是想得到自己的原谅，让自己不再追究姜灼的事情，毕竟这些伤口去鉴定的话，姜灼未必不会进去。


    “谢谢你，王清竹。”


    林笙笙松了一口气，她的确是有这个意图，原本以为还要多费唇舌，却没想到他如此轻易便答应了下来。


    “要是真的谢我的话，给我一个拥抱吧。”


    王清竹把手摊开，一脸期待地看着林笙笙。


    他想抱一抱林笙笙，算是全了自己最后的念想。


    不过，林笙笙并没有动。


    除了他，林笙笙并不喜欢和其他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连一个拥抱也不肯吗？”王清竹笑容苦涩，双手慢慢地缩了回去，眼底的失望没有丝毫遮掩。


    “抱歉。”


    林笙笙身子慢慢下蹲，倚在床边，一脸认真地看着王清竹：“很快，你会遇到属于你的那个她。”


    她说得斩钉截铁，仿佛那个人已经出现了一样。


    “但愿吧。”


    王清竹无所谓的笑笑，想要的人得不到，以后和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呢？


    等出了病房，林笙笙的右手被人迅速地牵住。


    “笙笙……”


    姜灼低低地喊了她一声，漆黑的眼眸里带了些许的喜悦。


    眼神里带了一份清澈，像是小孩子得了蜜糖似的欢愉。他有多怕他的笙笙会因为对王清竹含着愧疚，然后喜欢上了他。


    “我们回家吧。”林笙笙目光沉沉浮浮，将王清竹那只完好的左手握得跟紧了一些，两人十指紧扣。


    姜灼在这个位面里的精神的确不太正常，再去药房拿完药过后，林笙笙刚才试图带他去精神科，可是还没有走近，姜灼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起来。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但就是不愿意直面。


    林笙笙看着他眼里的抗拒，最终选择了放任。


    回到家，姜灼就一直将林笙笙抱在怀里，怎么也不肯撒手。


    “姜灼，我得去工作。”林笙笙笑容宠溺又无奈，看着将自己腰肢框得紧紧的姜灼，慢慢开口。


    “为什么要工作？笙笙不可以一直陪我吗？难道工作比我还重要吗？”


    姜灼发出了灵魂三连问。


    林笙笙听着这话莫名觉得熟悉，忽然间想到那些肥皂剧里，爱撒娇缠人的女主，也极其喜欢问这些话。


    “因为……不工作就没钱。”林笙笙想了想，说了一个很烂的借口。


    “我有很多钱，我可以养活笙笙。”姜灼低头看着怀里的姑娘，不假思索地开口。


    “额……”林笙笙被他噎了一下。


    好像，他说得也挺对。


    姜灼身后有一整个姜氏集团，都是姜老爷子留给自家宝贝孙子强大的后盾。


    哪怕是姜灼这一辈子胡吃海塞，挥霍无度，只要不犯事儿，这些钱他用几辈子用不完。


    “所以，笙笙不工作了好不好？我不喜欢你看着它们。你看我就好了。”


    姜灼低头在林笙笙的额间落下一吻，跟哄小孩似的语气。


    但是眼底的那股偏狂执拗，却是已经难以遮掩。


    姜灼治好了自闭症，但是他又患上了新的心理疾病。林笙笙原本以为只要自己陪着他，并不会有太大的事情发生。


    但是在家里窝了足足一个月时间后，林笙笙隐隐发觉了一些不对劲。


    似乎一整个月，冯北姝都没有给自己打过一通电话。家里的布局，也在姜灼的坚持下改变了许多。


    她喜欢的颜色和布局，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