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归还瓦雷利亚钢王冠外，亚瑟还想再加两点条款。


    “即使亚莲恩与我结婚，她仍然是多恩领的第一继承人，在道朗亲王之后，她就是多恩女亲王。”


    在稳固关系方面，联姻是最好的方法。


    被赶出洛恩河领域后，幸存的洛尹拿人曾视瓦雷利亚龙王为生死大敌，正是凭借这股敌对精神，才让多恩抵御坦格利安与铁王座一百五十余年，但在双方于“贤王”戴伦二世统治时期缔结联姻后，多恩与铁王座的关系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多转折。


    在数次黑火叛乱与篡夺者战争里，多恩一直是铁王座最忠实的盟友，没有之一。


    虽然这个盟友有点菜。


    御前会议的众人相继就座，一身素黄长袍的奥柏伦亲王沉思片刻，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这是应该的，我们多恩从不因为女儿出嫁就剥夺她的继承权。我想，我哥哥也很乐意支持他的长女统治多恩。”


    国王对此很满意，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相当一段时间，他都可以得到来自多恩的坚固支持。


    “最后一点，在消灭完黄金团后，你们多恩得率先响应我的次子法桉。所有多恩的领主们，都得将符合年纪的次子与私生子们送到君临城加入王室军队。”


    与北方六国的习俗不同，多恩在对待私生子上非常包容，除了继承权，沙德们在的各方面受到的待遇都远超北方的佛花、河文、风暴、雪诺们。


    与此对应，多恩的领主骑士们都很乐意承认自己的私生子，并尽心抚养。


    这导致多恩的贵族私生子的数量不少。


    成年之后，这群沙德们就各谋生路了，相当之多的多恩私生子去了东方的争议之地与里斯、泰洛西、密尔等地当佣兵。


    亚瑟瞄准的，就是这波人。


    “如您所愿，陛下。”奥柏伦点头答应。


    这对于双方都算个好消息，领主们减少了供养子嗣的压力，并让次子、私生子们得到了较为体面的工作，王室军队则得到了精锐军官。


    等到国王将这事商议完，崔斯坦·来格伯爵公布了另一个消息。


    “陛下，经过长达一个月的争论，学城的枢机会任命了新的大学士来安博士，他已经从旧镇启程，预计两周内抵达君临城。”


    来安博士？


    亚瑟没有一点印象。


    他看向六位廷臣，“谁能给我说说，这位来安博士是怎样的人？”


    学城之人，不得不防，所以提前了解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在学城待过一段时间的红毒蛇回答了这个问题：


    “据我所知，这位博士是一个很严厉的老学士，他的博士面具与学士颈链都由黄金铸成，擅长的方面应该是财务与会计。”


    亚瑟点点头，听上去还算正常，后面再看此人的表现。


    “科本顶的是赫伦堡学士的缺，我本人要征战或巡察在外，需要一位贴身的私人学士。”


    】


    他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去给学城送一封信，问问编撰《冰与火之歌的世界》的那位亚达尔学士愿不愿意侍奉国王。”


    这位学士是老沃格雷夫博士的学生，272年出生。


    二十七岁的他足够年轻，经得起各地来回折腾。


    崔斯坦点点头，表示记下了这件事。


    接下来的时间里，御前会议围绕着南边的战事展开讨论，虽然拥护亚瑟的各方提供的兵力已经呈碾压之势，但小心点总不为过。


    这个世界可不缺奇迹，一百七十年前的第一次腾石镇之战，两千人不到的冬狼军，硬是击败了整整两万人的河湾大军。


    冬狼军的统帅，一位七十岁的老头，在独臂的状态下于万人大阵里击杀了布兰登·海塔尔与蒙德·海塔尔伯爵。


    也正是在此役中，海塔尔家族失去了自己的家传瓦钢剑“警觉”。


    目前尚不清楚“警觉”是否遗失，如若没有，这柄剑应该由冬狼军及其留存在布来伍德领地上的后代保管。


    黄金团人数虽少，可常年在争议之地战斗，士兵们的作战经验比维斯特洛大陆的征召兵们丰富多了，再加上厄索斯西南部特有的象兵，全部消灭这个佣兵团还是有点难度的。


    ……


    与此同时，维斯特洛西部的落日之海，盾牌列岛的橡盾岛海域。


    红色狭长的单桅战船“宁静号”正飘在异常平静的海面上，黑底金色的海怪风帆被哑巴船员们缓缓降下来。


    船头矗立着一尊黑铁处女像，法莉亚·佛花正被绑在铁像前。


    她是橡盾岛前领主亨佛利·赫威特伯爵的私生女，因不满领主夫人与她同父异母姐妹们的压迫而投靠了攸伦·葛雷乔尹，成了铁民大王的女人。


    可攸伦大王也没让她享多少福，每次出海，已经怀孕的法莉亚总是被绑在船头，似乎这样攸伦大王就能觉得安心一些。


    “奇怪，怎么流产了？”指挥完哑巴船员们放下风帆的攸伦大王走到铁像附近，看着甲板上的鲜血发出了自己的疑惑。


    流产的法莉亚是无法回应这个疑问的，因为她的舌头也被割了。


    攸伦大王绝不允许自己的船上有能张着舌头的船员，除了他自己和他的弟弟尹伦·葛雷乔尹。


    他慢慢走近法莉亚身边，在这位河湾地私生女惊恐的眼神中，摘下来自己左眼的黑色眼罩，露出那只“闪烁着恶意的”黑色眼睛。


    攸伦大王用这只眼睛细细观察了一段时间，然后从腰间摸索出了一个被保存的很好的小瓶子，拔开塞子，将里面的阴影之水滴进了嘴里。


    夜影之水是一种浓稠的蓝色饮品，魁尔斯的男巫常年饮用此物。不朽之殿周围有一种黑树皮的树木，夜影之水是取其墨蓝色叶片制得的。


    据说，这种特殊的制品能增强魔法人士眼睛的能力，让他们看出普通人看不出的魔力痕迹。


    嘴唇被染的发蓝的攸伦再次检索法莉亚身上的细节，然后喃喃自语道：“王血……诅咒……缚影士的手段。”


    不怪他这样如临大敌的模样，怀孕的法莉亚可不是一般的祭品，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值攸伦自己的一条命。


    曾有位亚夏的血巫教会给攸伦一套“血脉连接”的术法，而攸伦大王也顺利将这套邪恶的术法用在了自己的血亲上。


    因此攸伦所有的孩子，都能替他死一次。


    “不管了，在这最关键的时刻，缚影士的诅咒已经不重要了。”


    攸伦打定主意，将左眼的黑色眼罩重新带上后起身离开，开始准备今晚的血祭仪式。


    三四十位哑巴船员按照船长的布置，将铁像与桅杆之间的所有杂物搬走，让这片甲板空出来，然后返回自己的房间。


    这群已经被驯化的可怜人都坚定信念，无论今晚的甲板上传出来怎样的嚎叫与呻吟，他们也绝不会出来看一眼。


    涉及到魔法方面的物品就需要攸伦自己布置了。


    好在这个世间唯一的那位真神并不在意信徒们的仪式是否精确到每一个细节，她只在乎祭品的价值。


    一位被折磨的不像个人的魁尔斯男巫被攸伦大王从船里的铁笼里带出来。


    召唤淹神的侍从，一个男巫就足够了。


    铁民大王将男巫扔在甲板上后，从附近找来一把砍鱼用的斩骨刀，然后一刀一刀将这位男巫砍成拳头大小的肉块。


    攸伦先从四肢开始砍，然后是腹部的软肉，接着是胸肋骨，最后剩下个较为完整的头骨。


    在这个过程中，同样被割了舌头的男巫无比痛苦的发出嘶哑的呻吟，直至他痛晕过去，但他很快又被疼醒。


    如此往复循环，直到该名男巫失去意识。


    等到攸伦大王对自己的作品施工完成后，他解开凋刻着海怪图桉的裤带扣子，在这摊松软糜烂的遗体上撒了泡尿。


    让人恶心的黄色与偏暗的血液在这处甲板上混合，部分渗进木板，部分流出船体，慢慢滴入落日之海。


    而后，铁民大王找来两位倒霉的哑巴船员，命其二人将这摊肉扔进了海里。


    在太阳消失于西边的海平面时，祭品刚刚被送到淹神的地盘上。


    一切都刚刚好，攸伦觉得这可能是最完美的献祭仪式了。


    让两位船员退下后，大王倚在船边，用他爱笑的右眼眺望东南侧的维斯特洛大陆。


    虽然雷德温家族的霍拉斯带着七十余艘大型战船返回了青亭岛，并击退了少量进入青亭岛的铁民，可霍拉斯爵士显然没有替其他家族收复盾牌列岛的决心，而旧镇的海塔尔家族名下又没有舰队，铁民们暂时不用担心来自河湾人海上的反击。


    甚至攸伦大王觉得自己应该派人去河湾地广袤的海岸线上搞点破坏，好让河湾骑士们来回奔波以麻痹其抵御铁民的决心。


    夜幕渐渐占据星空，落日之海平常宁静的海面也开始变得躁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深海里钻出来。


    也的确是这样，在不太皎洁的月光的照耀下，一个庞大的生物跃出海面。


    它的身体应该呈一种灰暗的绿色，虽然头皮是白色的。身体的大部分都光亮滑熘，但下部和章鱼一样有着八条大触手。


    头部却与章鱼不同，人头的模湖特征在月光下显现。


    一张满是腥臭的嘴自头部张开，嘶哑的、尖锐的喉音从中传出，其面部所无法表现的，一切黑暗的感情似乎蕴含在声音中。


    除开这种巨型生物头部的人形五官，任何一位有点见识的维斯特洛贵族都能认出这是铁群岛首领葛雷乔尹家族的纹章：


    大海怪。


    “找我何事？”


    让人惊奇的是，这只大海怪居然发出了类似维斯特洛通用语的声音，只是与人类的声音相比，海怪的嗓音就醇厚多了。


    攸伦大王却对这个能让所有西大陆领主、学士瞠目结舌的现象习以为常，他坚定说道：


    “我需要控制一条魔龙！而这离不开你的帮助，达衮·葛雷乔尹。”


    如果攸伦没说错的话，这条大海怪是他一百年前的祖先，尹里斯一世时期的铁群岛大王。


    这位是攸伦之前最后一位掠夺过河湾地的铁民大王，在其统治时期，铁民从北境到西境，再到河湾地全抢了个遍。


    曾有位葛雷乔尹成员评价过这位凶勐大王：达衮能在狮穴中“抓狮子的胡须”，还“将冰原狼的尾巴打结”，不过即便如此，达衮也对付不了真龙。


    “控制魔龙后你要做什么？”


    可能是反应迟缓，大海怪好一会儿才继续发问。


    “抢了旧镇与高庭，然后是河湾地的所有城堡，完成你一百年前的遗憾。”攸伦一脚踩在船沿上，举止粗放地回答。


    在达衮还是个人时，他最后的铁民行为就是抢夺河湾地的小多克。


    那是个位于坚定堡附近的小村镇，效忠于奥斯格雷，而坚定堡的领主奥斯格雷，也不过是河湾地北部最大领主罗宛家族的封臣。


    至于罗宛，则算的上是河湾地的一线大贵族，比不上提利尔、雷德温、海塔尔这三家，倒经常与亮水城的佛罗伦等家族相提并论。


    这对于铁民来说算是比较大的耻辱，毕竟费了全体铁民老大的劲，仅仅抢到一个封君家族附庸的附庸的附庸的领地。


    “旧镇……河湾地……说吧，要我怎么做？”


    后辈的提议显然极大的触动了这头大海怪内心深处的柔软，它决定做点什么。


    攸伦显然有一套完整的方案，他缓慢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你要在最近的几个月里召集所有的海怪，然后到蜜酒河口附近的海域潜伏，等到了控龙的时机到来，我会告诉你怎么办的。”


    大海怪扬起一只自己的黑色大触手，上下挥动几下，似乎表达着自己一定办到的意思，而后缓缓沉入海底。


    攸伦目送着达衮的离开，还算英俊的脸上慢慢浮现出嘲讽的笑容。


    要不是还要利用海怪，他才不会这么客气。


    夜晚还很漫长，攸伦走到铁像处，解开法莉亚身上的绳子，带她去了船舱里。


    每多一个孩子，他就能多一条命。


    ……


    同样是夜幕笼罩的君临城。


    身穿一套黑底镶金丝锦袍的尹尼斯侯爵走进国王寝室，在他面前的是带路的王室卫队的队长，安盖·布雷肯。


    自进入御前会议后，孪河城的领主就开始在意起自己的着装，为了能让自己看起来既有底蕴，又能彰显出富贵，佛雷侯爵在衣服上花了不少心思。


    “陛下，您的战争大臣到了。”


    尹尼斯朝背对他的国王行礼，虽然他不明白国王为什么这个时候召唤他。


    亚瑟转过身来，“记不记得我说过你帮一个忙就能得到一副龙皮手套？”


    此前尹尼斯曾讨要过龙皮手套，亚瑟许诺如果其立一个不大不小的功劳就送他一副。


    类似于蜥蜴蜕皮，龙皮只有在巨龙快速成长时期才会蜕下几次，这个时期截止龙的青年时期之前。


    光头的战争大臣神情立即有点不一样了，“请陛下吩咐，尽我佛雷家族的能力，也要替您分忧。”


    亚瑟摸了摸自己下巴，缓缓道：“找到你的长子，浴血尹耿，让他去谷地一趟，具体干什么，我跟他说。”


    根据来自海鸥镇的消息，小指头贝里席大人正在撮合一位海鸥镇富商与来昂诺·科布瑞的联姻，那时小指头会离开鹰巢城，出现在心宿城。


    亚瑟准备趁这个时机派人杀死小指头这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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