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表与严律紧锣密鼓对夏林皓案调查时，尹川和俞凯茵也一直在关注着他们。中午两人在食堂就餐时，聚到一起又谈论起来。


    俞凯茵有些担心，“你看姜文静没事儿吧？”“有工作还好些，要是让她闲下来，反而容易胡思乱想。”尹川回答。


    俞凯茵点点头，“也是……夏林皓的案子怎么样了？。“之前那个查不到邮寄人的快递，还有电话记录，都显示夏林皓很可能存在一个秘密情人，姜文静已经着手去查了，如果能证实这个人存在，那么夏林皓的杀人动机会更充分。”


    俞凯茵不由得摇了摇头，“果真如此的话，却也更让人心寒了，为了情人而杀害自己的妻子。”尹川看她的样子笑了笑，夹了块排骨放到她盘中说：“别想那么多了，今天的排骨不错，你多吃点儿。”俞凯茵抬头看他一眼，笑着夹起排骨放进了嘴里。


    “对了，可儿让我提醒你，明天上午10点……”尹川突然想起来，可儿可是约好要去拍全家福的。“你放心，不会忘的，昨晚吃饭时可儿还跟我说过呢。”俞凯茵笑道。


    第二天，三人准时来到照相馆，在化妆师和摄影师的帮助下做着拍照前的准备。尹可儿穿着粉红色的小裙子，俞凯茵蹲下来帮她扎着辫子。化妆师则帮尹川补着妆。等三人定妆端坐好，摄影师端起相机喊道：“来！三位看我这里啊，那个，妈妈把头稍微靠近中间一些！”


    俞凯茵被误认成“妈妈”，有点儿不好意思，想要解释，“那个，不好意思，我不是……”尹可儿却及时打断了她，“妈，你把头靠过来些嘛，这样才是全家福嘛。”俞凯茵愣了下，看着可儿。尹川看着她笑了笑，也说道，“就是，你离那么远干嘛，咱们一家三口靠近些。”俞凯茵看着尹川，慢慢点了点头，三人亲密地靠在了一起。摄影师忙道：“这样好，这样好，就这样啊……1、2、3……”


    快门按动，一家三口温馨的全家福画面就此定格！


    王婷婷终于“现身”，姜文静和严律分头展开了行动。没用多久严律就确定了王婷婷的下落，赶回检察院找到姜文静说道：“已经找到了王婷婷的住址，但她昨天刚订了飞往泰国的航班，我怀疑有潜逃迹象。”


    姜文静疑惑道：“这倒是奇怪，夏林皓的案子又不是刚发生，她怎么才想着逃跑？”


    “我估计是一开始她没想到我们会查到她，所以她还有点儿侥幸心理，后来越想越害怕，怕自己说不清楚惹上嫌疑，所以就打算出去躲躲。”严律猜测着。“那她现在不用侥幸了，肯定跑不掉了。”姜文静心情大好，“咱们去跟尹处汇报下吧。”


    警方很快收到检察院通知，张皓伦迅速带人来到王婷婷家楼下，看她拎着行李箱正从楼上下来，在她出境前将她带回了警局。这一幕，刚好落在了晚来一步的林薇薇眼里。


    她懊恼地拍了一把方向盘，眼睁睁地看着警车离去，从包里拿出手机，给王达拨了通电话，“夏林皓这颗棋子你用完了吧？能不能抛掉？能抛我就不管了，他的情人被带走了，我估计检察院那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定罪，我再打下去也是浪费时间。”“用完了，扔了吧……”王达的声音里满是冷漠。


    撞死雷万后，吴易景俨如惊弓之鸟开始东躲西藏。


    这天他正躲在地下车库的车里睡觉，突然电话响了。吴易景吓了一跳，紧张地接起电话：“喂？”“你猜我在哪儿？”电话里传来王达的声音。


    “你在哪儿？”吴易景声音颤抖地问。王达笑道：“你这个爹当得不怎么样啊，我来替你看看博文。”吴易景心里一紧，“你想干嘛？”


    “激动什么？博文是我侄子我来看他很正常。”“你到底想干什么？”吴易景又惊又怕，忍不住吼道。


    王达语气一转，冷冷地说：“别躲了，躲不过去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明白我的意思吗？博文怎么样就在你一念之间！”吴易景顿时如坠冰窟，他知道王达这是用完他打算弃子了……


    吴易景飞快盘算着这时候谁还能帮他一把，可思来想去，也只有任天宇或许有这能力了。但是，他愿意帮自己吗？吴易景忐忑地拨通任天宇号码，那边似乎迟疑了下才接起电话。


    “你这个时候打来是想替王总传什么话吗？不劳费心，我是不会收手的……”任天宇声音虽然平静，但那丝愤怒是人都听的出来。吴易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绝望地开口道：“任律师，看来我这次又要麻烦你了……”他也不说到底要麻烦他什么，说完这句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吴易景主动投案了，承认自己开车撞死了雷万。公安很快向检察院申请逮捕，尹川将吴易景故意杀人案指派给了姜文静办理，由严律协助。


    第一次提审，就让姜文静疑惑不解。吴易景只丢了一句“叫任天宇来，我要请他做我的律师，我只和任天宇说话”之后，就一言不发了。


    既然吴易景主动投案，又为什么不配合讯问？似乎吴易景的投案并不完全出于自愿，那又是什么促使他不得不自首呢？自首之后为什么一定要指定任天宇做他辩护人？还有吴易景为什么要杀害雷万，他们之间什么关系？带着这些问题，晚上姜文静敲响了任天宇家的门。


    很久没进过这个房间，姜文静感觉都有些陌生了。任天宇客气地将她让进屋。那彬彬有礼的样子，更让人觉得生分了许多。


    请姜文静坐下又给她拿了水后，任天宇在她对面坐下，指着茶几上摊开的文件说：“吴易景自首我很意外，虽然他一直都是我的调查对象。”“调查对象？”姜文静讶然。


    “其实，我一直怀疑我父母的死跟吴易景有关。”任天宇看着她。姜文静更惊讶了，“你父母不是车祸死的吗？”“是车祸，但那不是意外！而且那件事吴易景是直接受益人。”姜文静不由愣愣地看着他。


    任天宇正色道：“我不是一直都欠你一个解释吗，我想现在是时候了……”


    她起身向书房走去，不一会儿拿着一叠文件回来，递给了姜文静。


    “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姜文静打开文件，一张张照片出现在她眼前，魏清明、雷万、张有信、吴易景、林薇薇、王达……


    “你……”姜文静瞠目结舌。“上次你问我，一年前不告而别，是不是因为吴易景，我当时回答‘是’。我确实是为了救吴易景离开的……”姜文静身体坐直了些说：“那件事你已经说过了，林薇薇说你是为了她……”


    任天宇无奈地叹口气，“我确实是为了救吴易景才去了米兰，但不是因为她。”“我不明白，既然你怀疑他跟你父母的死有关，为什么还要帮他？”


    “我不是帮他，我是不能让他就这样逃走！”


    “逃走？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姜文静越来越不解了。


    “其实从刚回国那会儿，我就盯上吴易景了，我想找到当年他和我父母案件的关系，却发现他可能还是好几个案件的核心和幕后主使。”任天宇看向照片道。


    “核心和幕后主使？你是说魏清明、张有信这几个案子都跟他有关？”姜文静难以置信。任天宇点了点头。


    “那结果呢？他是吗？”


    “开始我以为是。”任天宇说着，指了指边上一张照片，“还记得梁非凡吗？早前涉嫌侵占罪，被我自诉送进去的一个人，后来司法机关又追诉了他很多起故意伤害、寻衅滋事的罪名。”


    姜文静点点头，她在监狱轮岗时参加监狱法庭开庭得知了梁非凡其人，当时还为任天宇是自诉方的代理人而惊讶过。


    “他是被雇佣的，他的上家就是吴易景。”任天宇说着，又指了指张有信的照片，“还有这个张有信，吴易景的司机，两年前因涉嫌盗窃珠宝商魏清明的仓库被判了两年有期徒刑。”


    姜文静闻言皱皱眉，“你是说，魏清明珠宝仓库盗窃案的主谋是吴易景？”任天宇点了点头，面色凝重，“我只能告诉你是，但我没有证据。当场被抓的是张有信，事后吴易景担心张有信把他咬出来，连夜出逃了。也是那个时候，我发现了他不是利益集团的核心，他的背后还有人，而他只是一枚棋子，说好听点儿，叫代言人。”


    “所以你追着他一起去了米兰？而林薇薇说你是为了救他舅舅才出国时，你也没办法否认……”姜文静恍然大悟。任天宇真诚道：“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当时让你很伤心……”


    “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让我一直误会你？”姜文静表情复杂。“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想想魏清明的下场，你还不明白吗？如果没有实质的把握和证据，我不想让任何人卷进来，特别是你。”姜文静动容了，“所以，你宁可让我误会你，宁可我恨你？”


    “相信我，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一直想的都是等事情更明朗些再告诉你真相……”看着任天宇真诚而饱含柔情的目光，姜文静终于理解了他一些。


    “你前面说你本来以为吴易景是背后的主谋，那后来呢？”


    “在米兰的那一年，我假意帮助吴易景摆脱魏清明的商业狙击，取得了他的信任，同时更确信他背后还有大人物。”“是这个人？”姜文静拿起王达的照片问。


    任天宇点了点头，“他叫王达，但关于他的资料很有限，所以我只能继续跟他们合作，争取信任，取得更多证据。”


    “那你查到了吗？”任天宇没有回答，转身拿了白板和笔，在林薇薇、吴易景、王达等人的照片周围画了一个大大的圈。“他们都是一伙的？”姜文静一惊。“同样，我没有证据。”任天宇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