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帝无缺对帝重渊，从来就只有尊敬和顺从。但是今天，一切都变了。


    帝重渊很难想象，自己这个以前非常温顺的弟弟，如今竟然为了龙在天不惜和自己撕破脸皮。


    “帝无缺，我要怎么做，不需要你教。”


    帝重渊又是厉声喝道。


    “念在兄弟情义上，我再劝你一句。同时也明确地告诉你。你现在的这个位置，并不是什么人都稀罕。至少我和我的老师，不见得就稀罕你这个位置。别一天天觉得别人就会偷了抢了你的东西。如果你继续一意孤行，其后果，根本不是你可以预料的。至于赵家，他们是什么货色，你最清楚，你最好远离一点。”


    帝无缺笑了，只是笑得有些冷，冷冷地道。


    “我不用你教我做事。”


    帝重渊又是道。


    “告辞，兄长。”


    帝无缺拱了拱手，便是退去了，看着帝无缺离去的背影，帝重渊是越想越气。


    等到帝无缺完全离开之后，他双手捏了捏。


    “砰……”


    拿起装满的饭碗，便是砸在了地上。


    听到这里面的异动，外面的下人连忙就是跑了进来，看到摔了一地的饭菜，下人连忙跪了下去，忙不迭地收拾了起来。


    不多时，一个管事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见周围的下人已经是收拾得差不多了，便是道：“你们都先下去吧，等下再收拾。”


    那些个下人闻言，纷纷离开了。


    “主上。”


    看帝重渊怒气未消，管事微微躬身。


    “无缺将军说的，或许都是一些肺腑之言。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这个人，直来直去的，你也不要太和他计较。”


    管事语气淡淡地劝道。


    “连你也为他说话？难不成，你也认为，我做错了吗？”


    帝重渊脸色一冷，盯着管事，问道。管事感受到帝重渊的目光，连连后退。


    “奴才不敢，主上息怒。国家大事，奴才实在是不敢妄加评论。”


    管事非常忐忑地道。


    “妄加评论？今天你可以评论，我饶你无罪。”


    帝重渊眼睛微微一眯，看着管事。


    “奴才不敢乱说。”


    管事还是推托道。


    “我让你说，你没听到吗？”


    帝重渊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


    “是，主上。”


    管事无奈，只能是应道。


    “我觉得，无缺将军也只是怕你出什么事情，毕竟，那位龙座在大夏的威望太高了，你要动他，恐怕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且，龙座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在军中，声望地位都无人能及。在内能以威望号令万民，在外能以杀伐威震四方，能做到这一点，在大夏众多将军之中，也只有龙座了。”


    管事闻言，侃侃而道。


    “然后呢？”


    帝重渊脸色更冷了，问道。


    “我觉得，主上，应该团结龙座的力量，守望相助，方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管事又是继续说道。


    “这当然是可以，但是，南境的指挥权，他必须交出来，他只是大夏之臣民，凭什么掌控南境军权？”


    帝重渊又是大声道。


    “主上，南境的军权，其实他早就交出来了。”


    管事闻言，很是无奈。


    “但是南境这些人，还是只听他的，这叫把军权交出来了吗？”


    帝重渊大声吼道。


    “这就是南境本身的问题了，甚至就是主上你的问题，为什么你不能让南境百万之众服你？”


    管事深深地看了一眼帝重渊，说这话语，他心中是有些胆怯的，但是，他还是选择说了出来。


    “依你来说，归根结底，还是我昏庸无能，是吗？”


    帝重渊突然笑了，只是笑得特别狰狞。


    管事一听这话语，腿都是软了，连忙跪了下去：“主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千万不要这么说。”


    管事跪下去之后，身体都是微微颤抖的。


    “你不要慌张，我说不会把你怎么样，就不会怎么样。”


    帝重渊冷冷地看着管事。


    “你站起来说话。”


    帝重渊又是道。


    “是。”


    管事站了起来。


    “你觉得赵家怎么样？”


    帝重渊又是问道。


    “这个……主上，奴才不敢妄自评论赵国老家的事情。”


    管事顿了一下，心中叫苦，这些问题，怎么回答，都是非常危险的。


    他进退两难，这个时候，甚至有些后悔来到这个地方，听到这屋里的动静，他就应该躲得远远的。


    “赵国老怎么了，赵国老家的事情，我们就不能讨论了吗？有我给你撑腰，赵国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你放心好了。”


    帝重渊自然是明白管事的意思。


    “主上，赵国老常年伴在主上身边，这些年劳苦功高，赵家之人，也是多为国出力。赵家可谓一门都是豪杰。”


    管事没有办法，小心翼翼地看了帝重渊一眼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道。


    “这是真话吗？”


    帝重渊闻言，笑了。


    管事听到这话语，也是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下去吧，我想静静。”


    良久之后，帝重渊又是发话了。


    管事闻言，深深鞠躬，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帝都的夜晚，前一刻还是清朗的夜空，不一会儿，就是下起了鹅毛大雪。


    这已经是开春二月的时候，这场大雪，应该是年后的最后一场大雪了。


    一个庭院外，一辆军车停了下来，停在了大雪之中，帝无缺大衣披在身上，冒着大雪，就是朝着院子而去，一头钻进了小院之中。


    晚上十点，院子里面房间的灯还亮着，帝无缺来到一个房间前，敲了敲。


    不多时，门便是开了，他一头钻了进去。


    “这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呢，你就不能等一下再回来吗？”


    夏雪柔看到帝无缺冲进来，有些担心地道。


    “这雪可能得下一夜，我这一等，就得等到天亮了。”


    帝无缺很是无奈地道，这边，夏雪柔帮他把军大衣脱了下来，然后放到了一边去，帝无缺进来，带进来了不少寒气。


    “都冷坏了吧，我说了明天再去，你偏不听，有天大的事情，不能明天再过去吗？”


    夏雪柔念念叨叨地说着。


    “就是天大的事情。”


    帝无缺淡淡地道。


    “那这天大的事情，你那兄长怎么说？”


    夏雪柔又是意有所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