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章顾盼死了


    秦天阳接到电话，心里就没来由的烦躁起来，最近他老是觉得自己被跟踪。顾盼是他的心腹，他的很多事情都是由他一手经办。他出事对他意味着什么？


    刚进地下停车场，他就感觉背后有人。他神经质地扭头看去，停车场进口处空空如野，根本没人。


    他掏出车钥匙，将食指串进吴英给他买的漂亮的车匙装饰圈里，举起手旋转，精神高度集中，眼睛不时斜着往后看。走了几步他将手里的钥匙向后抛去。


    “哎哟……你搞啥名堂。”一声哎哟，吓了秦天阳一跳。


    “你，你……”秦天阳没想到站在他面前的是一身白色休闲装的女人，他张着嘴巴，像见了鬼一样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什么看，神经病。”那女人狠瞪了他一眼，可能是赶时间，没和他计较，直直地朝一辆红色奥迪车走去。


    秦天阳呆了，这人走路居然没声音？是鬼还是人，太像了，她复活了，不对，他守在火葬场亲自见证了她化骨成灰的过程。这女人太像他前妻了。


    他有些晃惚，他老婆没姐妹，只有一个兄弟，兄弟还早死了。这个人太像前妻，难道是她的什么亲戚。不对，结婚十年他不可能不知道她家的情况。他摇了摇头，想将这事抛在脑后。电话及时响了起来。


    “喂，秦处长，顾盼他，他要死了，你快来吧，我好怕……”


    “死，为啥，快转到省医院……”他鼻子上冒出了细密的一层汗。他拿着车钥匙，手抖，插了几次才把钥匙插进去。


    在车上他想着从那门回来后，在他身边出现的一系列怪事。老婆吴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表面上和从前一样，但人在灵魂深处的恐惧有时候会不经意地表现出来。难道她知道了什么？他检查了所有的东西，觉得他应该没发现什么。但她在怕啥？有时候他又怀疑自己多疑，这些时间，他就是在这样矛盾中徘徊。今天到王自立家一方面是承情，一方面是表达他的谢意，毕竟人家出了二千万的大数，他也承诺以后会还，何时还，难说。


    有句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秦天阳做了亏心事，必怕鬼敲门。


    “秦处长，你，你怎么才来呀。呀啊啊……”车子到白江区卫生院门口，顾盼老婆就迎上来悲恸地大哭起来。


    “带我去看人。”秦天阳甩开大哭的女人，大步朝卫生院里面走去。


    顾盼还有一口气，躺在急救室，脑袋上，身上緾满了绷带，只露出五官。像一个白色的棕子。


    “医生，他什么情况？”


    “送来就不行了，满身是伤，流血过多，来不及送省医院。哎……伤太重了。神仙都救不了。送哪里都一样。”医生冷酷地说。


    听了医生的话，他俯下身，心里想精明的顾盼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不能。这包裹得如此严实，他真是顾盼？


    “顾盼？你是顾盼？”


    “秦，秦……”闭着的眼睛的木乃伊，眼睛居然睁开了一条缝。眼白呈红色，黑眼珠子暗淡无光。他的嘴唇动了动，非常微弱地说了两个秦字。


    秦天阳像被雷击了一样，呆住了。他颤动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命根……


    “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监护仪上所有的指标都变成了直线。他死了。


    抓住秦天阳命根的手松了。秦天阳松了口气。双手整理了一下衣服离开了急救室。


    秦天阳满腹疑惑。满身是血，在这样的地方？谁送他来的？


    交警送来的，车子翻下崖后发生了自燃，已经烧成了框架。结论是司机操作不当。


    “这么说，他自己的责任。”秦天阳咬牙问。


    “我们只负责医，至于责任，你可以去问交警与我们无关。”医生见他目露凶光，没好气地补了一句。


    前几天他感觉有人盯梢，吩咐顾盼调查。没想到几天时间他人就没了。他不相信顾盼这么容易就死了。回到急救室，见顾盼老婆找的人已经把纱布全撤了，露出人体真面目。


    看着顾盼肿得有些模糊的脸，他沉思了一会问那女人。“你确定他是顾盼。”


    “当然，我男人还有认不得的理。秦处长，他走前给你留了一封信，说他如果出事就交给你。他说放在银行保险柜里，你自己去取吧。这是保险柜钥匙。”秦天阳看着她，觉得她变脸太快了，刚才还悲恸万分这会儿却平静如水。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他那里知道变故是因为他的冷待，有些人什么时候都有自尊。这女人见了他的态度立刻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在心里铸了一道心墙。说该说的话，做该做的事。


    “嗯。好，我马上通知他们公司老板。这属于公伤事故，他是为公司办事出的事，公司应该给予补助。你放心，一切有我。”秦天阳接过钥匙，看着她，斟酌了一下，给他留下无限想像的空间。


    “嗯。盼是家里的顶梁柱，上有老，下有小。我就是一全职太太，没一分钱收入……。”


    “嗯。我打个电话。”他用手轻轻拍了拍那女人的肩以示安慰。


    “王自立，顾盼出了事故，在白江区卫生院。人已经死了，可能送白江殡仪馆，他没几个家人在省城，你派几个人配合家属料理后事。”


    “好。”王自立放下电话想了想，进屋对江丽霞说“秦天阳说，顾盼死了，停在江白区殡仪馆。家里的事你多照看，有些事想太多，是自寻烦恼。我走了。”


    “他有一周没上班了，我问了他们部门的人，都说不知道。还死了，死到江白区，我们公司在江白区有业务吗？他如果因公死亡，我们赔得多哟。你可要留心。”江丽霞经父母苦劝后，气消了。见王自立没生自己的气，就事论事地絮叨了好久，才放王自立走。


    王自立心里也感到疑惑，这些天他在网上找了个自称能侦探的人帮他跟踪秦天阳，看他到底在干什么？另外又把吴英给他的材料整了十几份分别送到各大机构。没想到一周时间，没听到有用的情报，顾盼还……


    死者为大，管那么多。他通知了杨司慎和何益雄。至少他们现在不是他的敌人。


    到白江区殡仪馆前他又给吴英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秦天阳说顾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