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是他和爸爸妈妈的家，他凭什么要听这个坏女人的。


    一个月前，第一天，他就像今天这样把碗故意摔碎，每想到第二天，那个坏女人真的不给他吃饭。


    他去找爸爸告状，爸爸居然不理他，让他听坏女人的话。


    他才不听。


    他有零花钱，在外面买东西吃，还可以找妈妈要钱。


    今天，他全部零花钱用光了，妈妈又有事回老家，他不得不回来吃饭，但他绝对不会洗碗。


    他，在等爸爸回来。


    安祺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沙发上堆满了衣服，凌乱堆放，酸臭味弥漫在空气中。地上，家具上，积了一层灰，地板上，滚落着各种垃圾，水果核，纸巾，乱丢的拖鞋，袜子，吃完或剩下一些的泡面盒……垃圾随处可见。


    书包随意丢在床上，安祺没有做作业的意思。


    他抬头看墙上的钟，等待梁彦回来。


    -


    十一点半，梁彦坐在客厅沙发上，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仰头，手搭在额头上，阖着眸子。


    房间，没有开灯，黑漆漆，听到声音的安祺从床上惊醒，推开房门，快步往楼下走去。


    “爸爸，爸爸……”


    安祺拽着梁彦的手，不停叫喊。


    最开始没有反应的梁彦将手放下，猛的睁开眸子。


    冷白的灯光打落在他脸上。


    脸颊凹陷，眼底青黑，眉间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烦躁。本该合身的衬衫显得宽大，相比起之前高大英俊的男人，此时眉眼消瘦，无时无刻弥漫着一种颓废。


    他随意将被扯住的手收了回去，淡漠冰冷的视线落在小孩上：“什么事？”


    安祺怔了一瞬，开口告状。


    “爸爸，你让那个坏女人走吧，让妈妈回来好不好。她虐待我，不给我饭吃。”


    梁彦看了小孩两秒，随手将后者的衣服掀开，白皙有肉的身体上，没有一丝青紫。


    他眼神一沉，面无表情：“安祺，学会撒谎了！”想到林双双，眼前不可避免浮现殷音的脸。


    梁彦眼底的恐惧一闪而过，心头没由来浮起一抹戾气：“安祺，记住，你妈林双双不会再回来了，以后你的妈妈是你曾阿姨。”


    安祺“哇”的一声哭了，倒在地上撒泼打滚。


    “我不要，我就要妈妈回来，不然我就离家出走。”


    梁彦心头戾气更甚，吐出两个字：“随你。”


    他没有哄小孩的意思，起身，从小孩身旁打算回楼。


    安祺拽住他的裤脚，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爸爸，我没有零花钱了，你给我零花钱吧。”


    梁彦用力将脚拽回来：“去跟你曾阿姨要。”


    走了几步，看到从楼上下来的曾茜，他一把将人扯进怀里，眉眼间的暴躁和戾气降了几分。


    “怎么了？”曾茜任由他抱着，故作关心问。


    “没什么，茜茜，你要睡了吗？等下早点来陪我。”梁彦的脸埋在曾茜修长的脖颈处，深呼吸一口气，露出迷离餍足之色，仿佛一个瘾君子。


    “你先去洗澡，我等下就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