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顾嘉木报出的一串地址，随即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顾世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立刻拨打了120，让救护车赶过去。


    他又想起这地址距离艺术中心不远，他立刻打了电话给元浔。


    艺术中心里，元浔在接到顾世安电话的时候，脸色变了变，往外快步走出去：“你放心，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后，顾世安再也按捺不住，冲出了办公室。


    “顾总，顾总……”本要来汇报工作情况的秘书却没能拦住他。


    巷子里，手机掉落在地上，顾嘉木看着躺在地上的殷音，面无表情，忽的，纤长的睫羽轻轻一颤，一滴泪落了下来……


    -


    “怎么样了？”因为剧烈的原因，顾世安是直接赶到医院。


    他到的时候，殷音已经被推进手术室。


    元浔带着顾嘉木，站在手术室门口，他道：“她腹部有一处很深的刀痕，救护车来的时候，已经失了很多血，昏迷了。在来的路上……”


    元浔顿了顿，深呼吸了一口气：“来的路上有两次差点挺不过来，现在在急救室里抢救，情况还不明。”


    也就是，还生死未知。


    顾世安怔住了，整个人像是突然间被抽干了力气般，踉跄着跌坐在地上，浑身彻骨彻骨地冷。


    他没办法将“生死未知”四个字和他最爱的妻子联系上。


    明明他们才刚刚分开没多久，明明眼前似乎还浮现着妻子含笑的眉眼，怎么现在就生死未知了呢。


    顾世安双手紧紧握拳，漆黑的眸子一下子就通红了，仿佛染了血般。


    元浔开口想安抚，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说什么都没有用，还不如静静等待，希望殷音能度过危险。


    他是知道顾世安，殷音这夫妻俩有多恩爱的，他想，如果殷音真的出事，顾世安大概会疯掉吧。


    忽的，顾世安的视线落在了一旁的顾嘉木上。


    顾嘉木的手上没有琉璃球，也没有其他东西，他的视线落在急救室上那盏写着“工作中”的红色灯上，一直都没有移开。


    顾世安踉跄着来到顾嘉木的身边，将小小的人儿紧紧抱进自己的怀里，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支撑自己坚持下去的稻草般。


    “木木，你妈妈会没事的，对不对，对不对…...”顾世安喃喃着，仿佛魔怔了般。


    元浔看着眼前的急救室，想起顾世安给他打电话后，他赶去巷子口看到的情况。


    殷音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整个人如同浸泡在一片鲜红的血中般，刺痛人的眼睛。


    不远处是一把沾了血的刀，还有沉默不语落泪的顾嘉木。


    元浔想，他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幕吧。


    后来，救护车来了，他抱着顾嘉木一起上了车。


    医生说了，殷音失血过多，需要大量地输血。


    去医院的路上，殷音确实有两次快挺不过来，是顾嘉木在一旁，握着殷音的手，一直喊着“妈妈”。


    也不知道殷音是不是听到了，最终她支撑到了医院。


    殷音，坚持下去吧，你的丈夫和儿子都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