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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章 赤索飞虹

    陇山,一座僻静山谷中。


    方圆数里的松柏树木,顽石花草,都被身神施法挪走。


    是的,挪走,不损树木花草根茎,如同乾坤挪移一般,众神合力施展搬运术,清空了一片场地。


    中央用青石化成丹台,上面一尊三尺小丹炉,已被烧得透红。


    一个个力士不断往炉底投放柴薪、木炭,烘烘烈焰滚,些许高温透出,烧得虚空扭曲。


    “沉香、白檀各二两二钱,岑陵香八两八钱,玄参两斤…”刘樵将臂上拂尘一甩。


    让刘樵炼制金丹、灵丹一类,那他的烧茅打鼎之术,还不够格,但是炼一炉丹砂,那是手拿把掐。


    下面力士依言,将提前称过、炮制成粉药材倒入炉中。


    药入炉中,加大火力,刘樵时而还吐口三昧火助之。


    “添云母一斤六两,朱砂二斤七两…”


    “呼呼…”云母入炉,霎时将丹炉里面引燃,如同火药一般,“嗤嗤”作响。


    此时朱砂一入炉中,被炉中火焰卷起,“噼里啪啦”打在炉壁上,好似炒糖豆,又像一锅铁砂在炉中卷动。


    这般一直烧炼,不知用了几束柴,几堆炭,太阳也从正中垂到西边。


    一直趺坐闭目的刘樵忽然睁眼,掐指算过,起身道:“用无根水,开炉!”


    这些力士以前也随刘樵炼贯了丹,自然知道无根水何意。


    力士端一钵净水,自丹炉口外灌入,“嗤嗤”白烟腾起,好似火上浇水一般。


    “哐当…”又是四个力士上前,熄灭火台,架开炉盖。


    刘樵走上去一看,满意颔首道:“好、好,只待喂服蜈蚣七日,贫道又得一门大法…”


    黑漆漆的炉中,一堆银白砂砾,颗颗饱满,介子般大,如一片银沙,堆在炉底。


    刘樵收好炉中炼好的丹砂,轻笑着向缩在石缝中的异种蜈蚣走去。


    “小乖乖,赶紧吃吧…”


    “呼哧…”蜈蚣摇头挣扎,但又反抗不了。


    ……


    五关境内,群山峻岭中,密密麻麻的军队、三五人一列,甲胄折射光芒似蜿蜒的蛇麟,艰难行走在山路中。


    中军队列中,一宽袍大袖,金冠丝條的耄耋老者,骑在一头丈高的墨麒麟背上。


    “吉立,前面的山岭险峻,是个什么所在?”耄耋老者挥鞭问道。


    一位黑甲小将,打马上前道:“回老太师,那厢乃黄花山也!”


    闻太师闻言,额上神眼张开,隔着百里远远望了一眼,摆手道:“我见那山似有兵戈之气隐伏,传令扎营歇息。”


    “是…”几个军校连忙下去传令,扎营休息,可不是真休息,而是让甲士披甲,军士取兵器戒备。


    真正行军,一副甲胄数十斤,没人可以一直穿着走数千里,都是放在车上,赤缚行军,待战时,才披甲。


    吉立不解道:“这是五关境内,朝廷辖区,按说岐贼不可能越过五关前来埋伏啊。”


    闻太师摇摇头道:“不似军士,倒像一伙草寇,这世道…一伙草寇竟也像劫掠朝廷大军…”


    “老夫去探一谈,吉立,你在此地统御军士…”


    吉立躬身道:“遵命…”


    闻太师一拍墨麒麟,那异兽四蹄裹云,似腾云乘雾,离地丈许,须臾径过百里,到那山顶上。


    “果然有埋伏…”闻太师悄悄看去。


    只见那山后面,约莫上万人,一眼不见边际,皆衣衫褴褛,手持竹枪、藤牌的草寇。


    闻太师正看时,侧后一声大喝,冲来一将。


    面如蓝靛,发如朱砂,獠牙生上下,执一杆大斧,跨马而来。


    闻太师见他模样,暗道:“彼辈模样,不似凡人,倒像异士,真英雄气象,若能收伏,踏平西岐,亦是助力。”


    “你这老汉,竟敢探我军机,且拿了!”那蓝脸汉也是莽,见太师坐麒麟,也不觉有异,舞开山斧,大喝杀来。


    太师急取双鞭挡住,斧来鞭往,斗二回合,闻太师一拍坐骑转身而走。


    那蓝脸将哇哇大叫,纵马去赶闻太师。


    闻太师听得耳后铃响,掐定金符决,元神五行真箓一闪,转身用金鞭一指,喝声:“着!”


    “哐当…轰隆…”几声炸响,平地生起数到金墙,高如峰峦,厚如城墙。


    四面金墙,将那蓝脸汉子裹在其中,挣脱不得。


    却是太师五遁圆满,炼就神通,念动即起,无穷妙用,使金遁将那汉子遁住。


    “老贼将吾兄长怎么了!”山坡下一声大喝。


    又是二员猛士,个个身高丈二,一个青脸虬须持枪猛如龙,一个蓝脸勾嘴,似雷公,纵金双鞭。


    这俩怪人身后还领一众喽啰,持刀舞枪,一发围上闻太师。


    闻太师将金鞭一指道:“二位慢来!”


    那二怪人见闻太师三只眼,心中惊讶,喝问道:“你是何人,敢在此行凶,将我兄长摄到那里去了?好好送回来,饶你一命!”


    “哈哈,方才,蓝脸的要来杀我,被老夫一鞭打死了…”闻太师大笑道。


    那二人脸色大变,怒火中烧,一个纵枪,一个双鞭,纷纷来打闻太师。


    太师抡鞭迎上,冲杀上下,三骑交加,斗有二合,太师又掉转麒麟,朝东而走。


    那二怪人大怒,纵马穷追不舍,太师故技重施,心念动出,周遭天地变幻。


    金鞭一指,碧蓝海水凭空涌现,将那青脸虬须将,连同上万喽啰,尽数遁入水中,挣扎不得。


    又一指,山间无穷树木枝丫,犹如铁树开花,荆棘蔓延万丈,须臾将那蓝脸雷公嘴的怪人也给困住。


    正在中时,天空又是一声大喝:“好贼道,将我兄弟打死,岂可让你独生乎,拿命来!”


    声如老龙吟,如霹雳雷声,震得天上云霭四散。


    太师扭头看去,却是一个怪人,肋声双翅,震翼飞起如雷响。


    此人面如重枣,带虎头冠,持一对钻锤,敲一下晴空霹雳,獠牙利嘴,着实凶恶。


    “真是奇异豪杰!”太师不惊反喜道。


    “五遁之中,遁不得此人…”太师法眼一观,知此异人玄妙,生来执阴阳之枢机,故五遁也不能遁他。


    太师捻个决,将手上金鞭朝一座大山,指了三指,喝道:“搬山来!”


    “轰隆隆…”一声巨响,似天塌地陷,一座大山,竟然拔地而起,而且速度非常快的飞过来。


    “啊…”那双翅红脸的怪人还没飞到太师跟前,便被大山落下压住。


    但他天生神异,猛力无匹,被这万钧大山压住,不仅未砸死,还兀自挣展不休,似乎要把山掀开一般。


    “啊…轰隆…”那红脸怪人咆哮一声,竟然背着山,差点把山都顶起来,真与那五行山下孙大圣相似,兀自挣展。


    “着!”闻太师异有些惊讶,又伸金鞭一指,五行遁术发动,须臾一道金墙蔓延,将那山同地脉焊死。


    这下那红脸怪人再也挣扎不动,五行道术,物质转换,化水为油,点石成金,不过等闲。


    此时那山勾连地底万丈地脉,别说他纵有无穷的神力,也难辟地开天一般挣扎出来。


    闻太师转墨麒麟走近来,挥鞭朝那露出得头颅便打。


    那人忙求饶道:“老师莫打,弟子服了,愿降!愿降!”


    太师收鞭笑道:“你们不识得我,老夫乃当朝天子太师、尚父,行大军去西岐,你们竟然敢埋伏朝廷大军,此死罪也!”


    “太师!您就是闻太师!”那红脸汉子满脸崇拜道:“真是该死,早知是太师路过,我等怎敢欺心,冒犯太师天颜。”


    闻太师道:“你现在要死还是要活,若要活,我与你指个明路,随我往西岐平乱,待功成,也能锦衣玉带。”


    “若太师不弃,某愿拜为太师麾下!”那红脸汉大喜道。


    太师闻言颔首,一摆手,那大山好似被风吹起的鹅毛一般,飘呼呼飞回原位。


    “太师,我还有几个兄弟,还请放了他们,我们兄弟同心,皆愿为太师效力!”那红脸生双翅的汉子道。


    太师也不怀疑,依言收了神通,又将先前三人一并放了。


    四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半晌,都一齐来拜闻仲道:“我等愿为太师效鞍马之劳!”


    “哈哈,好,你四人何名姓?”闻太师满意问道。


    最先出来的獠牙持斧汉子道:“末将邓忠,拜见太师!”


    红脸双翅的,使锤凿的也拜道:“末将辛环,拜见太师!”


    青脸虬须,使枪的拜道:“末将张节,拜见太师!”


    最后蓝脸,双铜鞭的也拜道:“末将陶荣,拜见太师!”


    “好!好!好!”太师欣喜不已,连称三个好字。


    随即道;“我见四位武艺超然,且先收拾粮草部众,随我回营,再着匠人,与你等打副好披挂甲胄!”


    原来这四人不是他人,正是诸神下界讨封号的人间麟龙之辈,唤邓、张、辛、陶四天君的就是。


    说这个,可能名声不显,但说起孙大圣闹天宫,打到灵霄宝殿,雷祖调来三十六员天君,攒住大圣,斗得不分上下的。


    其中就有这邓、张、辛、陶四天君,余下还有马、赵、温、关等,共称十天君。


    收伏四天君后,闻太师在黄花山休整半日,三军拔营,继续出关,朝西而去。


    行不远,又见一山,绵延千里一岭,其间险峻,自不必提。


    关键是山脚下,路边旁,有一石碑,不知何人所载,却是新立的。


    太师望了眼石碑上字,眯眼道:“绝龙岭!好个绝龙岭啊!”


    见邓忠、辛环等人疑惑,太师解释道:“我当初拜海外蓬莱老仙为师,学艺六十载,出师时,吾师金灵圣母曾言:我这一生,逢不得个绝字!”


    邓忠等人笑道:“太师这话却是错了,吉人自有天相,大丈夫岂可因一字而定祸福,且西岐不过妖党术士,太师大法,挥手可平…”


    闻仲心中蒙了层阴霾,面上却也是笑了笑,不在意模样,传令三军疾行,早日赶至西岐。


    ……


    就在闻太师过绝龙岭时。


    终南山,一座幽静山谷中,只见飞檐斗拱,庭台楼阁,好似世外仙境。


    仙境中,几个道人,皆鹤氅丝條,云裳烟霞,持拂尘,或趺坐丹台,各自谈笑。


    其中隐隐以一位双抓髻,黑白皂袍,相貌古拙的老道为首。


    这时,天空一声风响,似雷鸣声过,地上落下一位面如蓝靛,朱发獠牙,手持铜棍的汉子,朝众仙人躬身一礼。


    一位水合色,系丝條,挽高髻,蓄短髯的道人道:“雷震吾徒,事可成了也未?”


    “禀师父,寻了他必经之路,已将石碑刻了个【绝龙岭】栽下,他应该是看见了…”雷震子嗡声回道。


    随即又道:“他好像看见我了,但是没说什么,只是稍微停顿片刻,又领军往西去了…”


    云中子闻言,叹道:“天数啊,他定要如此,不听其师言,我们既然劝不住,那也无法了。”


    这时,最上首那黑白道袍,双抓髻的干瘦老道捻须一笑道:“你放心,我与圣母已经说好了,他这弟子不能屈死,须得逢个“绝”字,费这般心机,也不算亏他。”


    “燃灯老爷说得是…”下首众仙皆颔首道。


    燃灯道人也不多说,只是问云中子道:“吾叫你炼的东西,事成了也未?”


    “还差些材料,且出炉至少得四十八天…”云中子摇头。


    “他五遁超绝,这事关系重大,云中道友,你应该知道的…”燃灯老道捻须幽幽说道。


    “贫道省得,燃灯老师放心…”云中子连忙颔首道。


    ……


    拢山,距离刘樵炼就丹砂,眨眼已是七日功夫过去。


    此时无名山谷前,一只大蜈蚣摇头晃脑乱窜,四周众力士、天兵,持刀枪、斧剁。


    然而刀枪落在那蜈蚣身上,却只见火星四溅,仿佛无物。


    刘樵捻手一指,掐个决道:“定!”


    “呼哧…”那满地乱窜的蜈蚣,忽然顿住,只有眼睛乱转,焦急不已,却浑身犹如鬼压床般,根本动弹不得分毫。


    刘樵却满意道:“好孽畜,吃了贫道七日丹砂,不知多少灵药,现在还敢反抗!”


    这蜈蚣本来极为反抗,吃了丹砂,又吐出来,但被刘樵发现,吊起来打了三百鞭子后,那蜈蚣就再也不敢吐了。


    然而第一次吞了丹砂后,那蜈蚣就食之若味,感觉自身灵性越来越强,智慧越来越高。


    从婴儿本能般的智商,现在已经涨到三岁小孩一般。


    蜈蚣有了智慧,知道自己打不过眼前的“恶人”,也反抗不了,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只能愉快的接受了…


    “真香…”蜈蚣。


    蜈蚣每服一日丹砂,都感觉自身灵性再暴涨,以前想不明白的,都想明白了,以前不懂的,都能懂了。


    随着“慧力”增长,蜈蚣的实力以及神通都在飞速增长。


    想着忍气吞声,只待有朝一日,在一口干掉这个可恶的“恶道人”


    只是卧薪尝胆,每天欣喜于自身慧力增长的蜈蚣却没发现,随着慧力增长,元神与躯壳的联系,也再越来越弱。


    刘樵定住蜈蚣之后,一摆手,数十力士拥上,将蜈蚣抬入洞中。


    而洞中,十余力士,手持勾刀、砍刀、还有油锅、火炭、数十般刑具已经准备好了。


    “无量寿福,小子!你又有福了…”刘樵看着蜈蚣笑道。


    秘术有言:服丹砂七日,小兽灵性渐生,当折磨其至死,以其绝大一股怨气,炼就神符。


    而这股怨气,即小兽真灵真性,再将其遗蜕焚烧,如仙人羽化般,以元神吸尽肉身形质。


    如此,有灵有性,有形有质,形质皆成,才能大能小,能隐能现,化出赤索不死之身。


    “呼哧”蜈蚣眼神中带着惊恐,被力士抬入洞中。


    刘樵摆了摆手,示意黄巾力士可以开始了,便负手走出洞外。


    黄巾力士乃恶鬼所祭炼而成,生前怨毒至极,当然知道该怎么让一个活物,带着愤恨、恶毒而死。


    少顷,洞中勾刀刮骨,利刃削肉声响起,蜈蚣呼哧惨叫、哀嚎不断传出洞外。


    “此世无地狱,你作恶无人能报,贫道折磨你,也算惩戒…反正也不会真死…”刘樵心下道。


    五狱磨躯壳,元真超形神。


    后世有一种仙术,即通过折磨肉身,痛苦至死,以赎生前罪愆,而凭一股怨气,得以魂魄不散,化成厉鬼一般的仙人。


    与此术便有些类似,都能省却大量的苦功、积累,直接一步速成超脱形体。


    这种仙,也算鬼仙道果的一种,鬼仙者,即刘樵现在的阴神状态。


    刘樵现在若是死了,不上封神榜,便可解脱登真为鬼仙,驻世百年,或直接转劫投生。


    之所以说那蜈蚣有福,便是刘樵从修行之今,不知多少年苦功抽添水火,费多少精力积累,才修成阴神。


    而那蜈蚣服丹砂养灵,仅仅只是受一番皮肉之苦,便可脱出阴神。


    这对于一个法力道行都没炼出精怪来说,简直一步登天。


    阴中超脱,一志不散,虽曰仙,实为鬼也。


    只不过相对于浑身怨气,没有自己神志的鬼。


    鬼仙是属于清明之鬼,拥有厉鬼的法力,但又有活人的道德、思想。


    洞中的惨叫声一直持续了数个日夜,凌迟、油烹,火烤伤口,种种酷刑给蜈蚣精来了个遍。


    一直到此时,洞中再无声息,刘樵趺坐洞前,闭目不语。


    “禀法主,那小妖已是熬不住,要落气了…”黄巾力士来报道。


    刘樵拖着拂尘,手上端着早已准备好的笔墨朱砂,走入洞中。


    地上到处是残肢,碎肉,绿黑的血迹,四处都是,丈来长的蜈蚣躯体已经不见。


    最大的,就是一个斗大的脑袋,被摆在地上,奄奄一息,无神的眼中带着怨毒。


    刘樵毫不在意,抚掌道:“如今罪孽尽去,汝可以超脱矣!”


    话音一落,蜈蚣仅剩头颅中,那对狭小眼睛失去最后一丝神采。


    刘樵面容一肃,连忙趺坐在地,嘴唇微动,念出阵阵拗口晦涩的真言。


    随着赤索真言念颂,蜈蚣散碎的肉身上,点点黑烟飘起,又有丝丝黑气落下,最终只有纯正一点灵光汇聚。


    “唵!”刘樵急睁眼,念唵字咒,定住灵光不散,手中笔走龙蛇,一道符咒飞速画出。


    将那灵光摄入符中,符咒上朱砂神光闪烁,如同一抹血色。


    洞中气氛诡异而阴暗,一个道人盘坐,口中念咒不停,画符不断。


    不多时,刘樵停下手中笔,二十一道符咒已画出,起身道:“尘归尘,土归土,如今此功将成矣,只差最后一步…”


    又命黄巾力士,收起蜈蚣精散碎遗蜕,开火架炉,一并焚入炉中。


    仙人尸解,并不是简单的把元神脱出就行。


    而是用种种手段,将肉身中的精华带走,不久,肉身自然化去,此为“羽化超升”


    而此功最终一步,便也是如此,以符咒摄其灵光,炼就法术,以其余下肉身精华烧炼,祭炼法术。


    ……


    晃眼间,七日过去,刘樵白日口颂秘术真言,架火焚烧蜈蚣遗蜕,炼其精气,夜间逢无人处,吞符三道。


    随着这个过程,只觉一股红气,渐渐养出,此气似在身内,如法力一般,又好似在身外冥冥之间。


    伴随蜈蚣遗蜕的精气祭炼,符咒炼化渐多,此气也越发茁壮。


    至第七日夜,三更时分,刘樵在深山,吞尽最后一道符咒,闭目感应。


    少顷,睁开双眼,目中红光一闪,在黑暗的夜色中,好似灯火明亮。


    “成了…”刘樵平淡起身道。


    口颂真言,冥冥之中,红气被调动出来,捻手一指。


    外界只见刘樵指尖腾起一缕红光,须臾便有丈许来长。


    化作一个蜈蚣形态,似虚似实,百足翻飞,腾云乘雾。


    “且试演一番…”刘樵心下道。


    念头动处,红光一闪,须臾数十丈一条大蜈蚣,大似飞龙,疾似闪电。


    在那山崖轻轻一啃,“咔嚓”似咬豆腐一般,便将崖壁咬下半边入肚。


    刘樵又转换咒语,数十丈赤龙须臾缩小,变作指头大小,一条红光,满天飞舞。


    时而化作红线,时而化作红光,犹如飞剑,果然大小如意,隐迹随心。


    “好!这秘术比我想象的还要玄妙,最关键,再不用消耗法力…”刘樵有些略喜道。


    果然不愧是秘术之称,这世上,能称秘术一类的,皆凶悍无匹,持之能逞强一时。


    纵观刘樵所得两门秘术,一门天罡炁,一门赤索,论威力玄妙,不在道术至下,修炼也不比道术那么繁杂晦涩。


    而且秘术施展不用法力,按杨戬所说,其法门九转元功,亦是秘术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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