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肖玦眉宇间尽显淡漠。
苏阳看了眼身后，想了想，保险起见，还是换个地方说。
指了指外面。
肖玦跟着他往外走，直到出了投资部他才缓缓解释。
“程小姐拿着个邀请贴来找你……前台不敢做决定，事情有些……不好办，需要您亲自前往。”
肖玦皱眉：“什么邀请贴？”
“就……程家家宴邀请函！”
“家宴？跟我有什么关系？”
想了想，抬手按了电梯下楼。
程筱楠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缓缓抬头。
肖玦垂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怎么了？”
程筱楠看了眼周围，从包里拿出一个十分讲究的信封，递给他：“爷爷身体稳定了一些，想让两家人一起吃个饭，我刚好在南城拍戏，就走了一趟。”
肖玦接过打开看了看，确实是程老爷子的字。
“这么隆重？”
倒是很少见程老爷子亲手写帖子。
程筱楠扯了一抹笑：“可能是怕遗憾吧，熟悉的人热闹热闹而已。”
肖玦点点头并没多说什么，让苏阳送她出去，自己转身走了。
程筱楠不知道他会不会去，多问了一句：“你会去吗？”
肖玦回头，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不确定。”
“季奶奶和阿姨应该会去。”
肖玦没说话，按了电梯直接上楼了。
程筱楠盯着缓缓合上的电梯门，转身跟着苏阳走了。
肖玦盯着帖子看了半天，拿起电话打给季姝，一只没人接。
————
秦笙悦回到家吃过晚饭，洗了澡躺到床上，心里的气还没消。
狗男人。
拿走她的车钥匙，还让苏阳开了个破皮卡送她回家！
就算张姐做了满汉全席这个梁子也过不去了。
临睡前，她还是觉得蹊跷，就算再忙也不至于连个招呼不打。
肖玦到的时候程家老宅子里已经聚了不少人，都是围着程老爷子，连一向很少出门的外婆也未缺席，坐在程老爷子旁边。
“肖玦来了，快过来坐。”
程老爷子看到门口的肖玦，笑着招手。
肖玦走上前：“程爷爷。”
“就等你了，快来坐，去，叫人上菜。”
程老爷子明眼可见的病态声音却依旧中气十足。
肖玦坐下寒暄了几句。
程家人这次差不多都到齐了，由此可见，程老爷子的病情，已经刻不容缓了。
饭局结尾的时候。
程老爷子突然开口，看着肖玦：“今天让大家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肖玦不动声色的放下筷子。
“就是筱楠和肖玦的订婚。我跟季家老夫人也上选了几个日子。”
邻桌的季姝夹菜的手顿了一下，眼睛微眯毫不掩饰的怒气尽在眼底。
肖玦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旁边的外婆。
季老夫人笑着点点头，桌子下面拍了拍他的上。
“恭喜恭喜呀，这真是今年最好的事情了。”
“是呀是呀，也是楠丫头的福气。”
“嗯，郎才女貌，金玉良缘啊！”
“……”
程筱楠一面接受众人的祝福，眼睛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肖玦。
见他气定神闲，清冷的容颜没有丝毫变动。
“程爷爷，这事……好像没经过我的同意吧！”
肖玦举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视线落在杯沿上，波澜不惊的说了一句。
一旁的季老夫人微微皱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思量了一番，终是沉默。
“婚姻大事，都是父母操心，你们年轻人只顾着忙事业，我跟你外婆看了几个日子，这不，让你们两个选。下月初一是个不错的日子，或者这个月20，虽然仓促了一些，倒也来得及。”
“我不会娶筱楠的。”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眼光齐齐看向肖玦。
心思各异。
“阿玦！别胡说。”季老夫人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往下听。
肖玦眼神淡漠，扫了眼在场的人，缓缓吐出几个字：“我的婚事我做主，我不点头，谁都不行，况且，包办婚姻是犯法的。”
程筱楠一脸土色，放在桌下面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想到他会拒绝，没想到这么直接，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
程老爷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脸皮薄，不喜欢我们多管闲事，只是这婚事，我与去世的季老爷子有言在先，你不用急着拒绝，好好想想也不迟。”
“不用想，我的意思很明确。”
程老爷子沉默了两分钟，呵呵笑道：“行了，这事先不说，一起去院子里喝喝茶，唠唠家常，怕是以后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说罢率先起身往院子里走去。
程磊连忙起身扶着他的胳膊慢慢往外走，经过程筱楠的时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季老夫人才开口：“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门当户对的事情理应水到渠成，你倒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人家姑娘家如何自处？”
“外婆，我说过了，我的婚姻我做主，谁都不行。”
“妈，当年你那样对我，现在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的儿子？”季姝站在两步之外，眼底深处尽是失望及痛心。
“我这都是为你们好，你当年若是听我的，怎会落到如此地步？难道还要肖玦走你的老路？”
“我自己选的路，我自己认，不怨谁，更不恨谁，我的儿子，我做主，他与季家只有孝道，没有利益！”
“你……”
“好了，此事作罢，我还有事，我让司机也早点送你们回去。”
肖玦转身走了。
“肖玦！”
肖玦转身，看到不远处的亭子里程筱楠站在那。
“我有话跟你说。”
“说。”
程筱楠为难的看了眼周围，长辈们都坐在庭院里喝茶赏雪听戏，人多口杂。
肖玦想了想，毕竟刚才……确实是伤了她的面子。
勉为其难的跟着她走了两步，到一旁的书房。
“你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拒绝了……哪怕你有一丝委婉，我也不至于如此难堪。”
程筱楠满眼失色，倚着书架幽幽说道。
“抱歉，我只是阐述事实，而且，我不止一次跟你们程家表明过，我无娶你之心，无论将来还是现在。”
一贯清冷的语气夹杂着些许不耐烦。
程筱楠微微一笑：“你以为……这事能作罢？如果能，我何苦为难自己？”
肖玦不明所以的扫了她一眼。
“该说的我已经说完。”
肖玦起身去开门。
没拉开。
稍微用了些力度，依旧没拉开。
猛的转身看她：“为什么锁门？”
“利益面前，我们同样弱小，不是吗？”
肖玦隐隐觉得一股热流从脚下慢慢上涌。